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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的学生郭敖

晨之风

腊月二十四日，我高中曾经的学生郭敖举行结婚仪式，地点安排在淮阳东关陈楚古街千禧堂，我和妻子受邀出席，并且作为证婚人有幸见证了他们的婚庆过程。看到一对新人步入婚姻殿堂，我打内心祝福他们，为他们的成长感到高兴。
郭敖2005年在淮阳中学毕业，那时出于对文学的爱好，我认识了他。严格意义上讲，我还不能真正算得上是他的老师。我在业余时间对他鼓励比较多，帮他树立信心这一点还是做了一点事情的。郭敖当时按照现在的培养人才的观点来看，他不是优秀的学生。在课堂上，他做不到聚精会神，考勤上也不太讲究，经常来去匆匆，所以班主任对他意见很大，几次三番要处理他。一次郭敖的最要好的同学彭刚找到我，央我去给郭敖说情，说班主任这次真的要开除郭敖，郭敖和班主任顶嘴了，并且还顶撞级段一位领导。我也很生气，作为一个学生怎么能够这样呢？在学校顶撞老师那是绝对不允许的，至少在中国是这样。所以各个学校都把违纪最为严重的规定为“顶撞老师，不服从管理”，淮阳中学是百年名校，在学生管理上当然有自己一套成熟的做法。我也是淮阳中学毕业的，深知这一点。我想郭敖这次触犯了学校管理的高压线，弄不好真的要被开除了。
于是我找到郭敖的班主任，班主任显得很是生气，每一个班主任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学生。我好话多说，劝班主任不要生气。班主任大概知道我对郭敖的偏爱，怎么说呢，对郭敖的偏爱是出于共同的爱好吧。但是在高中，面对残酷的高考备考，只能向前冲，只能去挤独木桥，尤其是河南的考生更是如此。对于文学或者其他的爱好只能压抑一下，这就是高考无形压抑个性发展的根源。所以生在这个充满激烈恶性竞争的年代有时候真的很悲摧，可是和所有的高三学生一样，在高三你只能服从于学校管理，任何和高考备考相悖的行为和言论都要被视为异端。我理解学校的做法，但我也同情郭敖的行为，这似乎有点矛盾。我知道，郭敖上课爱睡觉是因为他在夜里爱熬夜写作。这一点我给他班主任解释，我和郭敖的姑姑是对门邻居，郭敖晚上在她姑姑家居住。基本上每天晚上郭敖会熬到黎明，然后揉着眼睛去学校上操，为此经常迟到挨批。所以白天经常睡堂，所以经常挨批，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无可厚非。我欣慰的是，经过我的说情，班主任还是很宽宏大量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开除郭敖。不过也放了“狠话”——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犯，严惩不贷。出于对郭敖的教育，我也向郭敖放了狠话，如果再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事后我和班主任做了曲线工作，郭敖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睡堂，他没有打架等恶习，我建议干脆把他的座位排到一个角落，一个老师不易发现的地方，就是睡堂也影响不了老师和学生的情绪。熬夜写作白天确实支持不住，让他保持旺盛的精力不太现实。班主任答应了我，我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只是出于对郭敖的理解吧。
经过顶撞风波后，郭敖显然老实了很多，在班里变得乖顺了很多，但是痴心写作的心没变。晚上他继续在姑姑家熬夜通宵写作，有时候姑姑很有意见，一再问我郭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他这样投入写，到底胜算能有几何，能写出个啥名堂。我明确告诉她，郭敖肯定能写出名堂的，我把郭敖的一些作品评价给他听。说实在的，郭敖的作品和我的风格是大相径庭的。他的作品显然是八零后独有的那种，张扬个性，经常有狂言闪现，韩寒郭敬明是他们的领头。因为年龄的关系，说句心里话我不欣赏这种风格，但我对郭敖的执着写作很是认可。在大家都泡在功利酱缸里的时候，能够坐下来潜心自己的世界总结心灵，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对于郭敖的写作，他爸爸一开始也是反对的，总认为他不务正业，他爸爸受传统思想影响，也是希望郭敖金榜题名，为的是光耀门楣，这在中国是值得肯定的。又一次碰上他爸爸，他爸爸问我郭敖的情况，我再一次坚定他对于郭敖的信心。他爸爸以后基本上不再干涉郭敖的发展，基本上顺其自然。
郭敖的文化课确实不敢恭维，好在那一年他出奇地被南广传媒录取。在大学里，郭敖如鱼得水，因为没有了高考的压力，他畅游在属于自己的海洋里，尽情张扬自己的个性。写作、策划剧本、当导演，忙得不亦乐乎。在各大媒体上频频抛头露面。
2010年，郭敖携新书《北纬已北》来母校交流，其时《知音》出版社著名出版人，《通天帝国》剧本的总策划陈文先生也来助威，并且带来了一千多本的学生喜爱的小说读本。我在校报上为他们做了宣传，通过广播传递郭敖来交流的信息。在此之前，有好多学生通过网络对郭敖有所了解，如今郭敖真的就在他们面前，所以学生显得很是激动。那天的报告会我感觉创了淮阳中学文学报告的记录，郭敖的讲话一次次被打断，报告会结束时，好多学生涌上主席台让郭敖签名留念，场面一度失控。《北纬已北》当天签售一千多本，羲陵文学社几位骨干社员深受启发，极大唤醒了他们的文学意识，我感觉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以后的日子，在网上郭敖有了什么成绩我总能第一时间分享他的快乐。我也时刻关注着他的发展。
我在思考，我在反思我们的教育制度。像郭敖这样高中在一些人眼里甚至是不学无术的学生，后来竟然发展得有头有脸，这是什么原因，我感觉是他的个性发展没被压抑的缘故。假如他当年硬是熄灭对文字的爱好，跻身高考备考的洪流，未必能够取得如此的成就。当然作为郭敖曾经的老师，对他的期望很大，我多次提醒他，一定要深入生活，不要被纷繁的世俗迷失了方向，你的路很长，你已经迈出了可惜的第一步，今后的日子你会做得更好。
在郭敖进入婚姻殿堂的时候，他多了几多责任和义务。这也许是他人生一个很大的转折点，以前的桀骜不驯抑或放荡不羁的郭敖随着年龄增长也许会有所改变，这是必然的。不过作为老师还是希望他继续“郭敖”下去。新娘子张方圆美丽贤淑，知书达理，是一位来自山东临沂的姑娘，有缘和具有6500年文明史的陈地的郭敖结合，他们是绝佳的结合，作为郭敖曾经的老师打心底衷心祝福他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更祝愿他们事业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