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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RA 证券纠纷调解机制评述

刘晓春*

调解，作为美国证券纠纷的一种重要解决方式，主要以证券业自
律组织（self-regulatory organization
，简称 SRO ）为平台进行运
作，这已经成为美国证券纠纷解决的鲜明特色。本文从调解机构的整 合、调解规则的演变、调解规则的适用范围以及调解程序的特点等角
度，对成立于 20077月 30
年 日的美国最大的证券业自律组织——
FINRA （Financial Industry Regulatory Aut ，美国金融业监
管局）之证券纠纷调解机制及其价值进行评述。

一、FINRA 调解机构的整合历程
在众多的 SRO 中，仲裁和调解曾经或者一直比较活跃的有：
NASD(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ecuriti 美国全国证券
交易商协会) NYSE
、 （New York Stock Exchange,
纽约证券交易所） 、
AMEX （American
Stock Exchange ，美国证券交易所） CBOE
、 （Chicago
Board Option Exchange, （Philadelphia
芝加哥期权交易所） PHLX 、
Stock Exchange ，费城证券交易所） PSE 、 （Pacific
Stock Exchange ，
太 平 洋 证 券 交 易 所 ） MSRB
、 （ Municipal Securities Rulema
Board （Chicago Stock Exchange
） CSX 、 ，芝加哥证券交易所）及其
前身 MSE （Midwest Stock西部证券交易所）
，中 Exchange 。其中，
NASD 和 NYSE
在证券纠纷的受理数量和影响力上一直名列前茅，NASD
更是遥遥领先。
1987 各主要自律性证券纠纷解决机构共受理证券纠纷 4364 年，
宗。以受理数量多少排列如下：NASD 宗） NYSE 宗）
（2886， （1050，
CBOE 宗） AMEX 称 ASE123） MSRB 宗） PSE
（130 ， （当时 ）（ 宗， （106 ，
（64 ） MSE 宗） 1 宗 ， （5 。
1990 各主要自律性证券纠纷解决机构共受理证券纠纷 5332 年，
宗。其中：NASD 宗） NYSE 宗） PSE 宗） MSRB
（3617， （1378， （93 ， （75
宗） AMEX 宗） CBOE 宗） PHLX宗） MSE 宗） 2
， （69 ， （67 ， （29 ， （4 。
1997 各主要自律性证券纠纷解决机构共受理证券纠纷 5575 年，
宗。其中：NASD 宗） NYSE 宗） PSE 宗） AMEX
（4938， （544 ， （33 ， （43
宗） CBOE 宗） MSRB ） PHLX ） CSX(为 MSE)
， （12 ， （6宗 ， （19 ， 宗 前身
（0宗） 3 。

*
1
2
3


作者为北京大学法学院 2003 级博士生，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华南分会副秘书长、仲裁员。
See Securities Arbitration Commemtator, July1988/vol.1 No.4
See Securities Arbitration Commemtator, July1991/vol.4 No.3
See Securities Arbitration Commemtator, Vol.X, No.8

2000 年，各主要自律性证券纠纷解决机构共受理证券纠纷 6156
宗。其中：NASD 宗） NYSE 宗） PSE 宗） CBOE
（5558， （553 ， （29 ， （14
宗） CSX宗） 4
， （2 。
经过多年的持续发展， NASD 通过其附属的争议解决机构——NASD
Dispute Resolution ，在众多自律性证券仲裁和调解机构中一枝独
秀。其他 SRO 的仲裁和调解业务，除了 NYSE 之外，发展得不够均衡，
规模也不大。为了降低管理成本，也因为 NASD 的仲裁和调解职能行
之有效，有的 SRO 纷纷以外包的方式，将其证券纠纷的解决职能，包
括调解职能，交由 NASD 例如，MSRB
管理。 在 1998 PHLX
年、 在 1999
分别将证券纠纷的解决职能外包给 NASD 。此外，以外包方式将证券
纠纷仲裁和调解职能转移给 NASD 的，还有 ISE(Internation
Securities和Exchange)
NASDAQ （纳斯达克市场） 2002。
（ 年）
2007 月 30
年7 日，美国证券纠纷调解机构完成了最大的一次整
合。这次整合是由于美国证券业自律监管体系发生了里程碑式的变
动： NASD 经过美国证监会（SEC
与 NYSE ）的批准，通过合并会员监
管业务，重组为美国最大的非政府证券监管机构 ——Financial
Industry Regulatory 业监管局，本文以下简 （美国金融 Authority
称 FINRA
）。
FINRA 的自律监管对象，包括 5000 美国证券公司和超过 多家
666000 证券从业人员，最大范围地覆盖了美国金融证券业。 名注册
FINRA 行官 Mary L. Schapiro ，是美国几
首席执 称： FINRA
" 的建立
十年以来金融自律监管制度上最重要的现代化举措。5"
这个举措， 仅改变了 NASD
不 和 NYSE 员监管职能上各自为政 在会
的局面，避免双重监管所带来的高昂成本，而且，对美国证券纠纷的 解决制度已经并且将持续发生深远的影响，因为，证券纠纷的仲裁和
调解，也列为 NASDNYSE
和 所合并监管业务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
FINRA要职能。 的重
上述合并， FINRA
使 成为美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证券仲裁和调解
机构（AMEX 、MSRB 、ISE 、NASDAQ 根据外包协议，继续将其仲 、PHLX
裁和调解业务交由 FINRA；而且，这些 SRO 员，在仲裁和调
管理 的会
解时，视同 FINRA员） 拥有仲裁员接近 7000
的会 ： 名，调解员超过
1000 在纽约、芝加哥和佛罗里达的 Boca Raton ，
名； 设有地区总部
在全美国 73 方和伦敦及波多黎各提供仲裁或调解的开庭服务； 个地
每年以仲裁或调解的方式处理数千宗证券纠纷。
FINRA 调解的管理机构 FINRA Dispute Resolution ，以 NASD
Dispute Resolution 高管理层共有三名，均来 为主体整合而成。最

4 See Securities Arbitration Commemtator, Vol.XI, No.10
5 Mary L. Schapiro: The creation of FINRA is the most significant modernization of the self-regulatory regime in decades.

自原来的 NASD 。此外，FINRA Dispute Resolution 还设有"全国仲
裁 和 调 解 委 员 会 "（ National Arbitration
and Mediation
Committee
），作为 FINRA 仲裁和调解事务的咨询机构。

二、FINRA 调解规则的演变
NASD 与 NYSE 监管职能的合并，最大的挑战是如何融合二者的规
则。当前，FINRA 的规则由两部分组成，一是 NASD 规则，二是经由
FINRA 整合的部分 NYSE certain NYSE Rules that 规则（
incorporated , 简称 Incorporated。NYSE Rules ）
对这两部分规则的适用，FINRA 有特别的安排。笔者将 FINRA 的
特别安排归纳为以下三项原则：其一，Incorporated单 NYSE Ru
独适用于在 2007 月 30
年7 日之后同时是 NYSE 会员的 FINRA 会员，
也就是所谓的"双重会员(Dual "
Member) ，这种双重会员同时也必须
遵守 NASD 规则；其二，NASD 的原有会员，如果不同时成为 NYSE 的
会员（同时受 NASD Incorporated
规则和 NYSE 的约束） Rules ，则在
2007 月 30
年7 日之后仍然只受 NASD 规则的约束；其三，FINRA 的新
会员，如果不是 NYSE 的会员，则将只受 NASD 规则的约束。
上述特别安排凸显了 NASD 规则在 FINRA 会员监管职能中的"普
适性" 。这种"普适性"也体现于 FINRA 业务。FINRA有
的调解 并没
因 NASD 和 NYSE 而另外制定调解规则。
的合并 涉及其会员的证券纠纷
调解，都适用《NASD 程序规则》 NASD Code of Media
调解 （
Procedure
）。
其实，NASD 的调解规则多年来经历了持续变化的过程。在 FINRA
成立之前，NASD 直在对其调解规则进行修订完善。 就一
NASD 从 1995 ，正式启动其调解业务，但是直到 2006
年开始 年，
都没有制定专门的调解规则， 只是在其 仲裁程序规则》 NASD
而 《 （ Code
of Arbitration中对调解的程序作了相关的规定。虽然，
Procedure ）
这些关于调解程序的规定在法律性表述上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
NASD Code of Arbitration 会员券商和 的缺陷经常遭到 Procedure
投资者的批评，这些批准主要集中在两个问题上6：条款文字表述不
够通俗易懂， 规则逻辑结构不够合理。 NASD 也承认， NASD
自己 在 Code
of Arbitration Procedure 者与会员券 之中，有的条款适用于投资
商的纠纷；有的条款适用于会员券商之间的纠纷；有的条款同时适用
于上述两种类型的纠纷；此外，NASD of
Code Arbitration Procedure
还包含有一套调解条款，尽管很多纠纷直接提交 NASD 而并没有 调解
经过仲裁程序7。这些条款堆积在一起，使得当事人，尤其是没有经

6 Se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Release No.34-51855, Federal Register / Vol. 70, No.120 / Thursday,
June 23, 2005 / Notices.
7 Se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Release No.34-51855, Federal Register / Vol. 70, No.120 / Thurs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