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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奇幻之美 述凄迷之情
——读《聊斋志异》后感
中国古代的文言小说从魏晋六朝以来就开始有了谈狐论鬼的情节,到了唐代,大量短篇传奇将小说推向一个高峰。然而,自宋元以后,文言短篇小说就一直在走下坡路,直到《聊斋志异》的出现,才又重新焕发出生机.初读<<聊斋志异>>是初中的时候,更早些时候看国电视剧,当时只是觉得十分有趣,妖狐鬼怪的频频出场使故事格外活泼生动,随着年龄的增长。再读却另有一番体会。
《聊斋志异》这部小说不仅在当时的国内是家家有之,人人阅之,并且在国外的影响也颇为可观,自十九世纪有个叫艾伦的人将它翻译成英文以来,在全世界它已有了近20钟的外文的译文,流传至今。在白话文逐渐流行的后来,它的文言小说代表性地位愈见牢固。它之所以能独领风骚,其独特的艺术魅力何在呢?感人心者,莫先乎情。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思想、结构、情节、语言等因素都被作者注入了深厚的情感,使作品有了艺术的生命,为我们幻化出一个亦真亦幻的世界。在谈狐论鬼之中,作者对封建王朝黑暗统治下的社会政治、人情世态、道德伦常的悲且深的孤愤胸怀隐约可见。我们常常感叹现在的社会越来越虚伪了,现实与人们心中美好的愿望理想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从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的社会不也是矛盾重重,现实与理想相差甚远,所以作者多在谈狐论鬼。很多时候,鬼狐倒比社会上的人善良单纯可爱的多了。"容华绝代"的婴宁、"倾城之姝"的白秋练、"服色容光,映照四堵"的云萝公主,她们纯真不俗,狂热执着,坚守远离浊世的自我空间,她们美丽善良,帮助男主人公或扬眉吐气,或科场得胜,或升官发财,她们在作者的笔下是一种理想的存在。婴宁天生爱笑,天真活泼,乃自然之子。而世俗的女子到了他笔下,要么如悍妇江城,要么如封建道德化身的邵女,都令人失望生厌。而当爱笑的婴宁;来到人间后“竟不复笑”乃至“对生零涕”,我们不禁反思,人们到底失去了什么?现实与理想到底哪一个更重要?每个人其实都会向往美好、纯真、欢乐,而在复杂的社会交往中,人们要生存,要满足自身的利益需要,就会变的虚伪、圆滑、世俗起来,前者是人们与生俱来的品质,或者可以说是人类潜意识中世世代代的追求,而后者又是作为个体的人在社会中立足的必不可少的东西,二者就如人们的左右手,砍去哪一只都会很痛苦。因此,很多人往往都在两者间苦苦徘徊挣扎着,因为与左右手不同的是,左右手可以同时存在,互相帮助协调,而大多数时候很少有人能够很好地平衡二者的关系,甚至相互辅助。作者是一位身心备受摧残的文学家,又是一位善良正直的下层文人,而现实与理想之间竟是如此的难以调和,作者对此发出了痛苦的追问,他在痛苦之中追寻着精神的超越,使其作品在整体风格上带着感伤的悲凉的意味。《聊斋志异》中数以百计的人物,无论是现实中的人还是鬼狐花妖,其性格命运都蒙上了一层或浓或淡的悲剧色彩和感伤意味。《张鸿渐》中的主人公因激于义而为范生之冤代笔起草诉词,结果被封建官府逼得逃亡在外,不得不抛妻弃子,十余年历尽磨难;还有更多的是才智、品冠过人,而道路艰巨,命运偃窘的知识分子,他们或“文章辞赋,冠绝当时”,或才华出众,文才斐然,令人“击节称叹”,然而他们总是“所如不偶,困于名扬”而不得志的下层知识文人,蒲松龄的这种地位和生活境遇必然会反映到他的作品中去,浇注上浓重的感情和辛酸的血泪。他少年时代连考县、府、道三个第一,然而此后却屡屡受挫,直到五十几岁仍赴考且不中,花费大半生精力,“学而优”却“不仕”,难以实现荣华富贵的生活追求和理想抱负。久试不第而家业渐衰,社会黑暗缺乏公正廉明,一切残酷的现实都逼在他眼前,在烙于心底的痛楚、悲哀和困惑之下,在无法改变现实的条件下,他需要释放自己的心灵,自然就落笔成就了《聊斋志异》这本书,是他用以抒发转移人生和心理历程的凄凉,及对人生的一种理性的思索与追寻。它之所以具有感伤悲凉的风格,其原因就在于作者在谈狐论鬼中注入了自己郁愤不得志的情绪,此乃谓“风格既人”,而这种悲凉凄美的意境反倒构成了其独特的艺术风格魅力。正如李泽厚所说的“在曲折离奇的浪漫中却具有某种感伤意绪”,正是作者创作个性的表现。《聊斋志异》中还有一个特点是将爱情这一人类最深刻、最无私、最单纯的感情作为重点描写并给予热情的赞扬歌颂。作者笔下创造了一批“痴男怨女”的形象,他们爱的深,爱的坚定执着,美好高尚,然而在与之难容的社会条件下,他们的遭遇却是如此的悲哀。孙子楚为阿宝忍巨痛“以斧自断其指”,魂化鹦鹉飞到阿宝的居所,与爱人日夕相伴,自谓“得近芳泽,于愿已足”;刘子固与阿绣相爱至深,却被活活拆散,波折层层;乔生与连城被迫冥间结合;黄生化叶才能与香玉相依为命。是啊,世俗难容这种纯真执着的“痴情人”。然而,我们又能看到作者内心中的反抗,对现实世界的忧愤情绪,作者笔下的美丽狐妖鬼怪们,她们不像凡间的女子,身心受到封建制度的束缚,她们敢爱敢恨,纯真执着,大胆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所爱,她们就是作者的理想,他希望人们能勇敢地冲破封建礼教的禁锢,虽然他也许看不透这个社会悲剧的源头,但在他心里总能感觉到这个社会是有问题的,人们该起来反抗,人们该去冲破那一重重枷锁。这些“痴男子、痴女子”的一言一行,大胆嘲弄了既定的封建秩序,呼唤着率性真情的回复,呼唤着社会的变革。
《聊斋志异》中的抒情气氛也是十分浓郁的,它是一部“诗化”的小说,是作者孤愤胸怀在审美情趣上的反映。作者善于以环境烘托气氛,如《连琐》的开篇即云:“斋临旷野,墙外多古墓,夜闻白杨萧萧,声如涛涌。”下笔渲染了一个“孤寂如鹜,幽恨缠绵”的凄凉环境,接着由浅入深地渲染了一种寂静、荒芜的调子,在亦真亦幻的朦胧之中渗入了哀婉凄恻的调子,对连琐的苦难遭遇和悲剧性格作了铺垫和有力的衬托。《聊斋志异》多写尽欢乐之地,悲戚之遇,以乐景写哀情,凄悲之美化作这本书的理想艺术 境界,产生了震撼人心的艺术力量。而曲折的情节过程又紧紧扣住读者的心弦,引人入胜,使含蓄饱满的感情通过曲折迂回的情节,舒缓纡徐的画面,或激烈或平和的矛盾冲突表现出来。有时如群山连绵,绿波荡漾,有时如奇峰突起,急流澎湃,增添了故事的跌宕起伏,细腻传神地刻画出人物的心理变化。这种缓慢纡徐,趋于内向的情感表达方式,也正是作者感伤情绪的一种真实的表现。让我们在看尽悲欢离合之后,一种悠然的情思的淡淡的哀愁,不禁久久萦绕在心头,回味不已,甚至让我们不禁掩卷长思。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聊斋志异》中的语言。这本书用的是文言形式,但作者却没有拘泥于古,而是有所发挥创新。作者意识到语言的通俗性对作品成败的重要,他植根与现实生活的土壤,从现实生活中大量汲取了群众性的语言,并将它们融会贯通于文言之中,这种把文言体式与口语巧妙融合的方法,取长补短,概括凝练而又清新细腻,古色古香又活泼明快,使作品古雅隽永而又通俗易懂,极富生活气息,读起来朗朗上口,有如满齿嚼香。这恐怕也是作者能将奇幻的世界与现实生活结合的如此自然,甚至让人相信它们真的存在的原因吧。
《聊斋志异》塑造了众多典型的艺术形象,并通过各种艺术描写创造了凄婉美丽的艺术效果,加深了人物的悲剧意味。有与孔生患难与共的“观其容可以忘饥”的娇娜:有“乱山合沓,空翠爽肌”的小山村里住着的嗜花爱笑,天真无邪的像山花般烂漫,泉水般清纯的婴宁……她们都是作者热情歌颂的对象,且多为鬼狐花妖,是虚幻的,是波澜奇诡的艺术天地。《聊斋志异》是一个忘却尘俗的梦幻世界,作者将自己毕生追求的梦想和欢乐都投注于此,虚幻如海市蜃楼。是作者寻找真善美的精神港湾,也是读者的精神港湾。现实环境中展开的非现实情节,幻想世界中渗入了现实世界,让幻想之光洒遍各个角落,使全书显得朦胧迷离而美不胜收。它平衡人们内心的追求与现实的残酷。然而,这并不全是一种逃避,它是一杆用笔墨作成的刀枪,直刺着封建礼教制度、黑暗秩序,控诉着那个封建的王朝对人们精神肉体的迫害。读完全书,我深感文字的魅力,文言文这种精练的语言竟也可以如此温婉美丽,蕴含着一股不屈不饶的抗争力量。文学,是精神的武器和力量,它可以教育世人,发人深省;它也可以如《聊斋志异》般尽奇幻之美,述凄迷之情,教人流连往返于其间。
03级中文系对外汉语
黄 蓉
F20314044
评语:本文从《聊斋志异》的思想、情节、语言、形象等方面谈了自己读《聊斋志异》后的感想,显示了作者对作品的深入理解和较为透彻的把握。文章观点清楚,笔调优美,娓娓道来,不枝不蔓,显示了作者一定的文学修养和文学功力。
不足之处在于:第二段落太长,因而显得条理不很清楚。另外本文观点也较为陈旧,似缺乏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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