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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霍德爾與史觀的建構
林家裕
影響法國與西方史學思想極為深遠的法國年鑑學派 (Ecole des Annales) 史學家布霍德爾 (Fernand Braudel, 1902-1985 ,如右圖 ) ,可以說是二十世紀最負盛名的歷史學家。曾經有學者評論布霍德爾時指出:「如果諾貝爾獎能夠頒發給歷史學家,布霍德爾肯定是獲獎的不二人選
一、布霍德爾的生平重要階段與學術經歷簡介
1902.8.24
生於法國東北部洛林省的 Luméville en Ornois (Meuse) 小村。
1923
原本想學醫的 Braudel 畢業於巴黎大學 (Sorbonne) 歷史系。
1923-1932
通過歷史國家會考的 Braudel 被分發到北非阿爾及利亞教書。這段期間他開始對地中海產生興趣,慢慢構思他眼中廣義的地中海(結合地理與歷史)。
1935-1937
在巴西的聖保羅 (São Paulo) 大學教書。這段時期是他研究題材的轉變,可說是他「生命中的重要時期」。 1937 年回巴黎輪渡中結識了費甫爾 (Febvre) ,在學術上因而師承費甫爾,影響布霍德爾至極。
1939-1945
戰俘營生活,這段期間構思出三種層次的歷史時間概念來處理他有關地中海的論文題材。
1947
通過國家博士學位。
1949
原創性著作《地中海與菲利普二世時期的地中海世界》 (La Méditerranée et le monde méditerranéen à l’époque de Philippe II) 出版, 1160 頁。
1950
接任 Febvre 在法國最高榮譽教學機構 — 法 國 講座學院 (Collège de France) 的教職,擔任現代史教授至 1970 年。
1956-1972
高等社會科學研究院 (EHESS) 院長; 1956 年 —1969 年間獨立主持《年鑑學報》; 1962 年設立人文科學之家 (Maison des Sciences de l’Homme) ,在人文社會科學各領域皆有他的門生,使年鑑學派在法國學術界發揮了相當大的影響力,也影響了法國本土之外的學術界。
1979
《物質文明、經濟與資本主義, 15-18 世紀》 (Civilisation matérielle, économie et capitalisme.XVe- XVIIIe siècle) 出版,共三冊。
1984.6
當選法蘭西學院的 Académie Française 院士。
1985.12
與世長辭。
1986
另一著作 — 《法國屬性》 (L’identité de la France) 出版,原有四部分,只出版前兩部分:第一部分《空間與歷史》 (Espace et histoire) , 1986 年 4 月出版,第二部分《人與物》 (Les hommes et les choses) 於同年 9 月出版;第三部分討論「國家、文化、社會」,第四部分討論「海外的法國」。
資料來源:筆者根據 賴建誠 譯著,年鑑學派管窺(上)(台北:麥田出版有限公司, 1996 年)整理製表
二、 1949 年之前的史學革新運動
布霍德爾歷史觀的建構與十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初西方人文社會科學的「革命」運動有很大的關係。在此所謂的「革命」運動指的是十九世紀後半部,西方人文社會科學界出現一股反對既存的研究方法與制度的思潮,而年鑑學派運動是在此環境下應運而生的
我們所稱的年鑑學派,其開端是指費甫爾 (Lucien Febvre, 1878-1956) 與布洛克 (Marc Bloch, 1886-1944) 這兩位法國史學家於 1929 年在史特拉斯堡大學 (Strasbourg) 創辦了《經濟社會史年鑑》 (Annales d’histoire économique et sociale)
關於實證史學,利格 (Paul Ricoeur) 將實證史學總結為以下五個特點
首先,傳統史學只注意文字記載的史料,對於可以解釋歷史事實的非文字記載史料(考古遺跡、統計資料等,以此可以理解為何 布霍德爾對國家檔案館內的檔案文件深感興趣) 不予重視,加上文字記載的史料在當事人記錄時已受當事人切入角度的影響,呈現出的史實難以是純客觀的,也是局部性的史實
三、布霍德爾的歷史時間單位:「長久持續」與「短暫波動」的辯證關係
布霍德爾的博士論文 《地中海與菲利普二世時期的地中海世界》 ( 以下簡稱《地中海》 ) 於 1949 年出版, 這本醞釀了二十年光陰的著作,不僅體現費甫爾與布洛克追求的目標:將歷史與其它人文社會科學學門相結合,重視集體的歷史、結構史與社會經濟史的研究,跳脫出個人、事件史與政治史研究的束縛, 布霍德爾 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的發展出他對歷史時間的獨到見解,指出傳統史學的局限性:單一層次的時間單位。 布霍德爾將歷史時間劃分為三種不同層次的時間單位並加以運用來建構他的歷史觀與地中海世界,其引人與獨特之處在於他提出原創性的歷史時間概念: 長久持續的時間單位, 布霍德爾稱之為 la longue durée 。而布霍德爾將屬於不同速度、性質與發展方向的時間單位放在一起的研究方式也是一大貢獻。就布霍德爾所劃分的時間單位,筆者已整理製成圖表一, 是 布霍德爾歷史時間概念的簡化模型
層次
持續的時間波長 (duration)
歷史的性質與領域
表層
短暫的個別時間 (individual time)
事件史 (events) :政治、軍事、外交、人物的歷史,是傳統歷史學家專注的領域。
中層
中期的社會時間 (social time)
景氣變動 史 (conjonctures) :強調經濟與社會的歷史,注重經濟、農業、人口變動的趨勢或情勢,以及在一特定時代、地區、社會的歷史。
底層
長久的地理時間 (geographic time)
結構史 (structures) :自然地理環境、文明與人類群體的歷史,是長久持續時間的歷史 (long duration) 。
資料來源:筆者根據 Barraclough Geoffrey ,楊豫 譯,前揭書,頁 60 ; Bernard Bailyn ,“Braudel’s Geohistory—A Reconsideration,” Journal of Economic History, Vol.11, no.3(1951),p.278-279 ; Alfred J.Andrea , “Mentalities in History,” Historian , Vol.53, no.3 (1991), p.605. ; John Bintliff , op.cit., p.135-136. 整理製表
從 布霍德爾的 《地中海》一書第一版序言與全書的架構來看,第一部分(環境的角色)是以長久持續的時間單位處理地中海的人文地理面向,為他最重視的部分,「論述一種幾乎靜止不動的歷史,是人與其周遭環境之間的關係。是一種緩慢變化、經常出現反覆、一再周而復始的歷史。」第二部分(集體命運與總體趨勢)分析趨勢性的歷史,「在幾乎靜止不動的歷史之上存在一種節奏緩慢的歷史,可以稱為社會史,是群體與組織的歷史。」最後一部分(政治、事件與人)「是傳統的歷史,不是群體人類規模的歷史,而是個人規模的歷史, …… 是事件史,也就是表面波動 …… 短暫迅急與緊張變動的歷史
四、經濟世界
布霍德爾除了提出「長久持續」的時間概念外,布霍德爾的歷史研究另一特色,則是將時間與空間相結合,因而在空間上,他提出「經濟世界」 (economie-monde) 的概念,以經濟交換體系作為分析的單位,是突破性的界定方式
對於經濟世界的介紹,布霍德爾在《十五世紀至十八世紀物質文明、經濟與資本主義》(以下簡稱《資本主義》)的第三卷 — 世界的時間 — 與《資本主義的動力》 (La dynamique du capitalisme) 一書有深入的解釋。他以經濟交換體系來界定地中海,將地中海視為一個整體、一個世界,而非以政治或文化因素作為界定的方式,如此便擴大了傳統上對地中海的界定與對地中海的認知,而且,以經濟交換體系來界定地中海,其範圍可以說是超越政治或文化上的疆界,以他的長久持續時間概念來觀察的話,地中海經濟世界的範圍是有變化的,是動態的,有別於傳統上地理學、地質學或海洋學那般,將地中海界定為一個清楚與固定範圍的單位。
布霍德爾指出:「我曾研究作為『舞台世界』 (Welttheater) 或經濟世界的十六世紀的地中海,這裡說的不僅是大海本身,而且指其貿易活動波及的離海岸距離遠近不等的地方。是一個單獨的天地、一個整體。的確,地中海區域雖然在政治上、文化上和社會上四分五裂,但在某種程度上卻構成一個經濟整體。 …… 這個整體的經濟不等於是地中海及其附屬地區的全部經濟生活。從某種意義上說,它是經濟生活的上層,根據不同的地點,它的影響或強或弱地在沿海各地都能找到,有時甚至深入到遙遠的內陸。這種活動超越各帝國的疆界 …… 這種活動還超越把地中海區域劃分為多種文明並形成強烈差別的界線 …… 這個特殊的經濟世界特點正是它橫跨幾條政治與文化邊界,而每條邊界又分別以自己的方式,切割地中海世界,並顯示其差別。 …… 無孔不入的經濟推動著貨幣流通與交換,經濟趨向於創造某種整體性,而其他一切(指政治、文化)卻又促成建立彼此差別的集團。 …… 總之,通過對特殊事例的考察,我們可以推斷,經濟世界是在它集合下的各具特色的經濟空間與非經濟空間(指政治、文化領域)的總合
五、布霍德爾論資本主義
對於資本主義的研究,近兩個世紀以來已有不少著名的學者對資本主義進行闡釋,諸如馬克思 (Karl Marx, 1818-1883) 、宋巴特 (Werner Sombart, 1863-1941) 、 R.H. Towney 、韋伯 (Max Weber, 1864-1920) 、熊彼得 (Joseph A. Schumpeter, 1883-1950) 、鐸卜 (Maurice Dobb, 1900-1976) 等學者,我們可以透過他們的著作來瞭解資本主義。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場與角度來看資本主義,對資本主義的看法或解釋就會有不一樣的版本。所以,如果把資本主義視為一個具體存在的現象,並加以觀察的話,此將有助於瞭解形成今日世界面貌的資本主義。以此角度出發對資本主義進行研究,布霍德爾以長久持續的時間概念研究資本主義,的確有其革命性的看法與貢獻
布霍德爾並沒有對資本主義下定義,他撇開理論,不以一套理論指出資本主義的發展過程。在透過大量資料廣泛的閱讀、觀察、比較與分析之後,將人類的經濟活動的廣闊性、複雜性呈現出來,從而提出原創性的看法,將人類的經濟活動劃分為三種層次的經濟活動領域,其中一個領域即為資本主義活動的領域。他在《資本主義》一書首卷序論中指出:「在本書的構思過程中,我故意把理論 — 各種理論 — 撇開,而專一地注意具體觀察和從事歷史比較。我立足於長久持續時間概念,根據過去和現在的辯證關係,從時間上進行比較:這種方法從未使我失望。我還從地域上進行盡可能廣泛的比較,因為在力所能及的條件下,我把自己的研究擴展到全世界,使之『世界化』。具體的觀察總是占據首位。我的目的始終是要通過觀察和揭示,顯現對考察對象的廣闊性、複雜性和非同質性
意義。
資料來源:筆者根據 Fernand Braudel ,楊起 譯,資本主義的動力 與 Immanuel Wallerstein , “Braudel on Capitalism , or Everything Upside down” 中的論述整理繪製。
布霍德爾以三層的樓房來比擬三種不同層次的經濟活動領域,好比圖表二的模型,底層是物質生活 (material life) ,第二層是經濟生活 (economic life) ,最高的一層是資本主義活動的領域,在布霍德爾眼中,最上層的經濟活動領域才是真正的資本主義。圖表二依據布霍德爾的論述繪製成
首先區分物質生活與經濟生活。在 《資本主義》第一卷裡, 布霍德爾描繪出人類的日常生活或基本民生問題:人口的變化、食、衣、住、行、技術的發展到市鎮,是最為人所忽略的領域。一方面由於史料掌握不易,涉及的範圍很廣(物質文明是全球性的),二方面因為考察的對象是工業革命前長達四世紀的時間,必須以長 久持續時間概念才可以發覺世界人口的變化與物質生活進步之間的關係、此領域與整體經濟活動領域間的關係與消長。 布霍德爾試圖在此領域抓住的東西是什麼?他說:「我從日常生活開始,開始於那些生活中對我們盡責、而我們竟不知曉的東西:習慣,即那些千般萬種的自發自止行為。 …… 它們確實是在我們充分的意識之外進行的,我認為人的生活一大半淹沒在日常瑣事中,無數的行為都是自古繼承下來的,無章無序的積累、無窮無盡的重覆,直至我輩
在資本主義的研究上, 布霍德爾突破以往學術界的看法 ,他明確的劃分市場經濟與資本主義,以往大家總以為,競爭與壟斷是資本主義的特色,但 布霍德爾卻認為,資本主義的特色是要達到壟斷,以避開競爭為原則。另外在時間的概念上,他提出「世界時間」,用以觀察世界各地的經濟活動是處於開放的或是封閉的狀態,呈現開放的狀態,則表示與世界的脈動同步,反之則表示與世界脫節,因此,筆者認為,布霍德爾在 《資本主義》一書的重要貢獻在於:以三種不同的經濟活動研究經濟世界,看清楚社會的層次與結構,並以世界時間檢驗世界各地的經濟節奏。儘管 布霍德爾研究的是十五至十八世紀的世界與資本主義,但正是透過昔日的世界與資本主義,我們才能對今日的世界與資本主義有所認識。
六、總結
本文以布霍德爾的歷史觀與歷史研究方法建立的背景、環境為起點,說明布霍德爾學術思想的建立是經過長時間的醞釀才形成的。布霍德爾對史學的貢獻在於結合歷史學與人文社會科學以達到全面歷史(或整體歷史)的境界,在時間與空間上分別提出革命性的看法,並結合時間與空間來研究歷史問題。 布霍德爾不預設立場與意識型態,對十五世紀至十八世紀的世界與資本主義發展,忠實的呈現出來,儘管他的立論方式引起爭議:如資本主義與市場經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沒有為資本主義下一明確的定義等等,但是他的看法、論點不僅言之成理,其革命性的概念與發人省思的洞見,如經濟層次三分法、經濟世界與世界時間,也是值得我們更深入的去研究與檢驗。藉由探究布霍德爾的歷史觀,筆者已將布霍德爾整體史觀的建構簡化為圖表三的形式,作為本文的結束。
參考資料
(一) 、中文部分 書籍
1. Fernand Braudel ,唐家龍、曾培耿 譯,菲利普二世時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 上卷 ) ,北京:商務印書館, 1998 年。
2. Fernand Braudel ,吳模信 譯,菲利普二世時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 下卷 ) ,北京:商務印書館, 1998 年。
3. Fernand Braudel ,施康強、顧良 譯,十五至十八世紀的物質文明、經濟和資本主義 ( 卷一 ) :日常生活的結構:可能和不可能 ,台北:貓頭鷹出版, 2000 年。
4. Fernand Braudel ,施康強、顧良 譯,十五至十八世紀的物質文明、經濟和資本主義 ( 卷二 ) :形形色色的交換 ,台北:貓頭鷹出版, 1999 年。
5. Fernand Braudel ,施康強、顧良 譯,十五至十八世紀的物質文明、經濟和資本主義 ( 卷三 ) :世界的時間 ,台北:貓頭鷹出版, 1999 年。
6. Fernand Braudel ,楊起 譯,資本主義的動力,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1997 年。
7. Barraclough Geoffrey ,楊豫 譯,當代史學主要趨勢,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 1987 年。
8. Ricoeur Paul ,王建華 譯,歷史學家的技藝與貢獻,香港:牛津大學出版社, 1994 年。
9. 賴建誠 譯著,年鑑學派管窺 ( 上 ) ( 下 ) ,台北:麥田出版有限公司, 1996 年。
10. 姚蒙,法國當代史學主流— 從年鑑學派到新史學 ,台北:遠流出版公司, 1988 年。
11. 何兆武、陳啟能 主編,當代西方史學理論,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996 年。
12. 香港嶺南學院翻譯系 編譯,學科‧知識‧權力,香港:牛津大學出版社, 1994 年。
13. 張廣智、陳新,年鑑學派,台北:揚智文化, 1999 年。 14. 許寶強,渠敬東 選編,反市場的資本主義,香港: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China) Ltd , 2000 年。
期刊論文
1. 張維邦,「菲立普二世與西班牙無敵艦隊的潰敗」,認識歐洲,第七期 (2000 年 9 月 ) ,頁 48-56 。
2. 賴建誠,「布勞岱的史學概念重探」,當代,第 159 期 (2000.11) ,頁 102-121 。
3. 賴建誠,「對布勞代爾《物質文明、經濟與資本主義》的解析 ( 上 ) 」,國立編譯館館刊,第 20 卷,第 1 期 (1991.06) ,頁 155-182 。
4. 賴建誠,「對布勞代爾《物質文明、經濟與資本主義》的解析 ( 下 ) 」,國立編譯館館刊,第 20 卷,第 2 期 (1991.12) ,頁 189-218 。
5. 賴建誠,「布勞岱的《地中海》:半世紀之後的省思」,當代,第 145 期 (1999.09) ,頁 132-141 。
* 本會會員、淡江大學拉丁美洲研究所研究生。
[1] Samuel Kinser , “Annaliste Paradigm ? The Geohistorical Structuralism
of Fernand Braudel”, The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 , Vol.86 ,
No.1(February ,1981) , p.63.
[2] 主要是透過歷史期刊:《年鑑:經濟、社會、文明》 (Annales Economie Socié t é Civilisation )
與學術機構: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 (EHESS) 與人文科學之家。有關布霍德爾的學術領導風格與其學派的實際運作值得另文深入論述。
[3] 關於人文社會科學在十九世紀的發展情況與影響,請參閱:香港嶺南學院翻譯系編譯,學科‧知識‧權力( 香港:牛津大學出版社, 1994 年 )
。該書收錄幾篇論文,對於人文社會科學的學科分割制度化與體制有深入的探討。
[4] Immanuel Wallerstein ,張馨文譯,「超越年鑑學派?」,香港嶺南學院翻譯系編譯,前揭書,頁 163 。
[5] 即《年鑑:經濟、社會、文明》的前身。
[6] Immanuel Wallerstein , “Fernand Braudel, Historian , ‘homme de la
conjonture’, in Stuart Clark (ed.) ,The Annales School - Critical
Assessments ,Volume I : Histories and Overviews (London : Routledge ,
1999), p.101.
[7] 史托諾維奇的看法參閱自: John Bintliff , “The Contribution of an Annaliste /
Structural History Approach to Archaeology, ” in Stuart Clark (ed.) ,The
Annales School - Critical Assessments ,Volume Ⅱ : The Annales School and
Historical Studies (London : Routledge , 1999), p.133-135.
[8] Paul Ricoeur , The Contribution of French Historiography to the Theory
of History : The Zaharoff Lecture for 1978-9 , in Stuart Clark (ed.) ,The
Annales School - Critical Assessments ,Volume Ⅱ : The Annales School and
Historical Studies (London : Routledge , 1999), p.52.
[9]
為了免於陷入主觀的看法與解釋而力求史學研究嚴守中立的實證史學,卻因其強烈的政治立場使得理想與實踐相違背。法國的實證史學在國家的內政上傾向反教會的世俗化政策,並以歷史探索法蘭西民族的起源來強化民族意識,已明顯有為國家利益服務的色彩,在實踐上自然談不上客觀。況且,實證史學過於注重文字記載的史料,所依據的史料本身是否客觀就有待商榷,其研究範圍也局限在政治、軍事、外交與人物史,理論上也難以達到客觀。不過,年鑑學派並未對此提出質疑。請參閱:姚蒙,法國當代史學主流—
從年鑑學派到新史學( 台北:遠流出版公司, 1988 年),頁 10-13 ;賴建誠 譯著,年鑑學派管窺(上)(台北:麥田出版有限公司, 1996
年),頁 49 。
[10] 姚蒙,「法國年鑑學派」,刊載於 何兆武與陳啟能 主編,當代西方史學理論( 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996 年 ) ,頁 489 。
[11] 法國史學家,指出史學要革新,就要打破實證史學的三個偶像:政治偶像、個人偶像與編年紀事偶像,此看法對年鑑學派的誕生也有貢獻。同註 10 ,頁
493 。
[12] Paul Ricoeur , op.cit., p.53.
[13] 關於重構歷史, 費甫爾是要建構一種涵蓋人類活動所有層面的歷史,稱為「總史」 ( histoire totale ) 。而且
費甫爾與布洛克在《經濟社會史年鑑》的創刊號發刊辭中就表明要打破學專業科目的精神,推動學科間的交流以利人文社會科學的結合。
參閱自賴建誠譯著,年鑑學派管窺(上),頁 58-61 。
[14] 德國新一代歷史學者柏梅 (Helmut B ö hme) ,其著作《走向強國的德意志道路》 (Deutschlands Weg zur
Grossmacht) 就運用年鑑學派的研究方法成功地證明俾斯麥的政策如何受到德國繁榮與蕭條情勢的影響。參閱自: Barraclough
Geoffrey ,當代史學主要趨勢,楊豫 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 1987 年),頁 59-60 。
[15] 布霍德爾在《地中海》一書結論中指出:「 …
不是只有兩種或者三種時間單位,而是有幾十種時間單位,每一種時間單位都屬於某種特殊的歷史。」參閱自: Fernand Braudel ,吳模信 譯 ,
菲利普二世時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下卷)( 北京:商務印書館, 1998 ) , 頁 976 。
[16] Fernand Braudel ,唐家龍 曾培耿 譯 , 菲利普二世時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上卷) ,頁 8-9 。
[17] Fernand Braudel , “En guise de conclusion” , 刊載於賴建誠譯著,年鑑學派管窺(上),頁 171
。
[18] 一篇對 布霍德爾的訪談。 刊載於賴建誠譯著,年鑑學派管窺(上),頁 156-157 。
[19] 他在《地中海》結論中表示:「在我看來,歷史分析的解釋中,不管對或錯,最終取得勝利的總是長節拍( the long run ) …
在本質上,我是 『結構主義者』 (structuralist) ,對事件、甚至對短期趨勢沒有多大的興趣, …… 。」參閱自: Fernand
Braudel ,菲利普二世時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下卷) , 頁 984 。
[20] Fernand Braudel ,菲利普二世時代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下卷) , 頁 415-417 。
[21] 同註 18 ,頁 160 。
[22] 張維邦,前揭文,頁 49 ;賴建誠,「布勞岱的史學概念重探」,當代,第 159 期 (2000 年 11 月 ) ,頁 102-104 。
[23] 此部分的解釋參閱自: Fernand Braudel ,施康強 顧良
譯,十五至十八世紀的物質文明、經濟和資本主義(卷三):世界的時間(台北:貓頭鷹出版, 1999 年),頁 6-7 ; Braudel Fernand
,楊起 譯,資本主義的動力(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1997 年),頁 53 ;同註 7 ,頁 49 。
[24] Braudel Fernand ,資本主義的動力,頁 55 。
[25] Fernand Braudel ,十五至十八世紀的物質文明、經濟和資本主義(卷三):世界的時間,頁 6-7 。
[26] 以世界體系論 (world system) 著稱的 華勒斯坦 ( Immanuel Wallerstein )
就曾公開讚揚布霍德爾對資本主義的洞悉。請詳閱:許寶強、渠敬東選編,反市場的資本主義 (香港: Oxford University
Press(China)Ltd , 2000 ),頁 73-78 。
[27] Fernand Braudel ,十五至十八世紀的物質文明、經濟和資本主義(卷一):日常生活的結構:可能和不可能,頁 3 。
[28] 在《資本主義》一書序論中對傳統上經濟現象的解釋表達他的看法時所用的詞句。
[29] Braudel Fernand ,楊起 譯,資本主義的動力,頁 75 。
[30] Immanuel Wallerstein , “Braudel on Capitalism , or Everything Upside
down ,” Journal of Modern History , Vol.63, No.2,(1991) , p.354.
[31] 主要以《資本主義》三卷書及《資本主義》一書。
[32] Braudel Fernand ,楊起 譯,資本主義的動力,頁 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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