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朱怀金诗歌近作的“表达之难”.pdf

2023年7 月第42 卷第7 期洛阳师范学院学报Journal of Luoyang Normal UniversityJul.,2023Vol.42No.7论朱怀金诗歌近作的“表达之难”胡威（上海大学文学院，上海2 0 0 444）摘要：诗人朱怀金在创作早期善于通过朴素的创造性直觉捕捉“事件”，力求在现实经验中寻觅诗意，而近期的诗歌创作有了较大变化，呈现出新诗现代性发展中的新元素，或可称为当代诗的“表达之难”。现代新诗的词语观、古典因素的转化、象征秩序的重建汇聚成“表达之难”的诗学考问。在有关“表达之难”的阐论中，朱怀金诗歌呈现三个基本面向，即偏执（词语本位的诗艺观）、怀乡（古典元素杂取的现代性）、秩序（象征隐喻的悖论表达）。朱怀金近作中的“表达之难”一部分源自现代生活的荒诞感与生命体验的虚无感，另一部分则是对嗨涩风格的诗学尝试。关键词：朱怀金；“表达之难”；词语；古典性；象征秩序中图分类号：12 0 7.2 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 0 9-49 7 0(2 0 2 3)0 7-0 0 3 6-0 5“如何回应时代的召唤”是每一个写作者必然要回答的问题，而回答这个问题的方式则彰显出作者风格异的美学追求。诗歌批评家臧棣说道：“在现代以前，在诗歌的现代性被迫成为一个问题之前，一个诗人所面临的根本问题是如何变得完美。而进人现代，诗人面临的根本问题则是成熟的问题。”如何由完美到成熟，关乎现代新诗美学面貌的革新。在创作早期，朱怀金善于通过朴素的创造性直觉捕捉“事件”，力求在现实经验中寻觅诗意。诗人森子发现朱怀金“无意于大历史的建构与挖掘”，而是选择“野气、怪诞之路”以期“坏掉正统，释放童真与稚气”2 。评论家夏汉则认为朱怀金具有一种颓废气质，拥有超远的想象力和语言的致幻术，是一位“在诗歌里走钢丝 的诗人 3 。近年来，朱怀金的诗歌与喧哗时代保持疏离与拒绝，他的文本具有知识分子身份和诗歌写作双重“边缘化”的特征。汉学家奚密指出“边缘”的价值，“它意味着诗歌传统中心地位的丧失，暗示潜在的认同危机，同时也象征新的空间的获得，使诗得以与主话语展开批判性的对话”41。朱怀金作品中的“边缘感”表现为词语主体的异变和晦涩风格的坚持。晦涩风格之下的“新变”（词语的偏执之下古意沉郁的挽歌情调）则是吸取中西诗学资源，从“边缘”出发，形成了一种连通“同时代”审美经验的“表达之难”。收稿日期：2 0 2 3-0 4-0 6作者简介：胡威（19 8 4一），男，河南洛阳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与诗歌批评。.36.一、“天空对空的隔离”：偏执的词、现代经验与新诗现代性批评家敬文东在阐释百年新诗的基本问题时将词语操作的自觉归为新诗现代化的前提条件和内在律令。在质疑诗歌创作中的某些“直观式”写作时，他直言，利用词语的肉体性能进行直观式表达（触景生情)是懒惰和敷衍的，“直观和直寻无法真的表达现代经验”5 。敬文东以词语技术性为中心，用词的对接与移动（词物的具体化、词语的计算、听觉的想象、词语装置物等分析法）来解释新诗现代性的内生机制，抵达现代诗运作的核心地带。朱怀金追求词语的“偏执”，注重语言的断裂、拆借、转移与重塑，使其诗作呈现出晦涩神秘又歧义多思的风格。比如在键盘上的黑豹中，“黑豹”与“”两种个体悬殊的生物构成不和谐的联想互比，一个敏捷迅猛，洋溢雄健的生命强力，一个辱赢微小，安放纤弱的短促运命，悖论性修辞造成审美的陌生化，消解前在经验，唤醒了主体对生活的新奇或惊奇感 6 。此外，词语的跳跃、拼合与重组引爆现代生活经验，使事物脱离日常生活逻辑，在词语形变中增加诗意和深度。如“预先赊下的楸树”“抖颤的花朵”“一起伏击的人”“黑豹的雷”“闪电的虫子”等，所有意象构成一组超现实图卷，让人寻不到诗意的头绪，只能在词与词的碰撞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 0 2 3 年第7 期中获得奇异而怪诞的时空重组体验。有论者指出朱怀金诗歌的内生逻辑，古典元素法国理论家菲利浦索莱尔斯（Philippe的借用与现代诗歌想象力的融合，并系统梳理出Sollers)在定义“互文性”时讲道：“任何文本都联系“如酒的传统、志怪传统、凭吊古迹的传统”等影响着别的好些文本，同时对它们进行复读、强调、浓谱系 10 。但这些影响元素仍是作为诗歌创作构思缩、移置和深化。”7 朱怀金并非复读和强调，而是或触发诗意的原材料，尚未提升到诗歌象征内核的进行有意味的移置和深化。和台湾当代诗人后现代地位，或者说还没成为卡尔荣格所分析的“激励式的“剪裁、拼贴、重组乃至涂抹”不同 8 ，朱怀金着人类摆脱危险、熬过漫漫长夜”的“原始意通过对生命的体验进行现代诗性发掘引发的终极思象”。在洛阳桥上的黄昏中，朱怀金书写的考并不是的具象自然性特征所带来的类比，而“黄昏”意象超越了李商隐笔下“黄昏”的个人伤怀。是以“词”为核心的语言运动。诗中“浮”的意象水面“密集的光、绣线”和“空中翻卷的馨餐纹”共不再是诗经曹风中生命短暂的象征，取同烘托出一个即将远去、摇摇欲坠的“磁悬浮的黄而代之的是“无声/就是最好的素描课”和“麻衣如昏”。“孔子人周”“黍离、麦秀”“以剑刻玲珑心的雪，名的雪衣，命名一只/黑豹的雷，滚过单行夫子”等互文用典进一步突出文化追怀的痛惜感。道”9 。以词为原点的诗句重组复杂的现代体验，王德威在讨论乡土写实小说时指出：“重点不只是象征意蕴被文本中词语的爽感取代，体物写情的由乡愁，而是想象的乡愁，而非乡愁。想象的意义内而外的感性逻辑转变为由词到词的意念联想的句在于，乡愁并不是乡土文学的果，而是其缺席的法理性逻辑。词语重组打破传统互文的内在文化关因（absent cause）”12 。洛阳桥上的“黄昏”作为联，在新的语境中呈现出新的经验。在全诗最后，“缺席的因”跨越时空的巨大维度，扑面撞击诗人的一方面是由伤疤结成的花束，一方面是带着朽木的文化记忆。遗落的古典情怀成为“风景之内面”（柄漂浮。是花束，但伤痕累累；是朽木，却渴盼归岸。谷行人语），构造出一种无可回避的景情“错置”。意象矛盾纠缠实质是词语运动背后的现代经验悸“想象的乡愁”由“黄昏”的意象挽留，现实生论。即使人生的根本处境是虚无，也需要结疤，尽活中科技快速发展与之形成对照。“祝融号火星车”管前路渺茫，也依然希冀到达终点。词语递出式的踏上“乌托邦”，开往现代性的“应许之地”，而诗人想象力打破古人“变与不变”问答式闭环，呈现出现在桥上的黄昏中看到的“古代”刚刚开始形成。生命代经验的痛楚与清醒。的轮回交替与科技的迅猛前进搭配出演，情境式反朱怀金诗作以词语陌生化为中心，结合互文与讽转向“总体反讽”。“总体反讽（general irony）的基用典，利用词语的张力和想象力深度刻写现代人复础是那些明显不能解决的根本性矛盾，当人们思考杂晦暗的精神体验（现实的压抑感与虚无感）。在词诸如宇宙的起源和意向，死亡的必然性，所有生命与词的连接和断裂处，以“偏执”的姿态，用“词语之最终归于消亡，未来的不可探知性，以及理性、的偏执”捕捉当代社会中新的现代经验，延续对新情感与本能、自由意志与决定论、客观与主观、社诗现代性的探索。会与个人、绝对与相对、人文与科学之间的冲突等问题时，就会遇到那些矛盾。”13 个体的渺小易逝二、“想象的乡愁”：哭庙之心、文化对比宇宙的浩瀚永恒，“总体反讽”将个体的文化追追怀与沉郁的古典性怀上升为人类存在的共感经验。当诗人从“词语的偏执”中抽身反顾，回荡在他除了隐痛哀伤的哭庙之心与复古明道的文化怀体内的词语颗粒慢慢显出底色一一古典文化传统散乡，朱怀金诗歌还浸润古典沉郁之风。批评家王凌失背景下的哭庙之心。当代诗坛中，杨键以哭庙云阐释当代诗歌发展动向时，借传统“沉郁”诗学阐为题，借以在中国古代思想文化传统中“寻找心明中国当代诗人面对现代性危机时是如何返回和接灵”，表现知识分子的家国情怀与现代批判意识。续古典的。他借助“忧郁”和“沉郁”的概念分析，指与杨键哭庙令人悲恸欲裂的强抒情不同，朱怀金出有别于西方以“孤独的个体”为指向的“忧郁”审诗作经常通过互文暗示重置古典元素，在克制抒情美经验，“沉郁”的核心经验是对古代伦理（政治或冷抒情中产生某种相当“沉郁”的忧患意识，可视文教人心)秩序的皈依。“回到沉郁”的诗学表达为无声之“哭庙”。可看作朱怀金对这一当代诗歌趋向的自觉回应。37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 0 2 3 年第7 期王凌云将新诗史上的“回归古典分为三种：第一为形式、格律和造句方式；第二为情调；第三为精神上的回归古典。在野有蔓草中，锋利的词语消隐，绝然的反讽无踪，破碎断裂的语言被轻描的细节取代。野有蔓草通过叙写个体的日常生命经验，运用比兴技法与自我物态化，通过“偶然”接近“绝对”，达到了中国古典诗哀而不伤的沉郁之境。从整体上看，朱怀金诗作中布满大量或明写或暗示的传统古典元素，大多数含而不露，甚至有的如一个象征代码，有符号化倾向。这无疑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了捕捉诗意的难度，尤其是词语跳跃和诗句断裂处更是如此。文化怀乡的哭庙之心与古典沉郁的写作心境是诗人朱怀金处理个体经验的诗学立场。三、“反舌有声”：象征秩序、介入现实与荒诞审美朱怀金的诗歌写作在2 0 世纪9 0 年代知识分子写作诗学的影响中，保持独立创造的品质，力求在“孤独的晦涩”中“进行意义的一次不屈的颤动的个人修辞学的创立”14。朱怀金的个人修辞学更注重词语的异变重组，并带有强烈的象征意味。反舌鸟一诗诗意晦涩又神秘。反舌鸟春日欢鸣，至芒种，慢慢停止鸣叫。古人以反舌鸟的异常活动，联系“天人感应”的神秘学说，提醒君王警惕奸之人。朱怀金在此诗中努力重建古今之联系，重建现代世界的象征秩序。在“反舌无声/反舌有声”之前，诗人标示出：“穿过了夜的盐，在铁上烙下一朵花，一个杜甫的修辞。”15 “修辞”一语点明了无声与有声之变（辨)是一种文字的修辞术，努力营构的象征价值又一次被“悬置”，呈现出嗨涩难解的诗意。在重塑象征世界时，诗人仿佛是语言的“药引子”。“我”无法进人人群，犹如语言无法唤回久已远逝的象征秩序。在“如此信赖的光影”殿堂（语言崇拜)中，“盐与铁，从灰中分离”，代表世俗生活的盐与水和解，而“锈掉的月光”（铁的象征)则失去光泽。“穿过了夜的盐，在铁上烙下一朵花”，隐喻在世俗生活中寻找美感建构的努力。“烙下一朵花”成为“反舌有声”在修辞中预设失败的证明，而“反舌有声”则丧失了古典诗词歌赋中的象征价值，只能化作词语抽象重组的鸣咽悲鸣。象征秩序的丧失不是因为现代科技的应用与理性的增长，而是对承载象征价值的语言的怀疑。我们可以反抗.38.特定的语言，却不能反抗语言本身，这就是以语言（词语）修造为天职的诗人无法摆脱的悖谬式困境（言与思的矛盾）。除了反舌鸟中重建象征秩序的努力，我们还能从诗人近作中感受到介入现实的荒诞。叠涩时间展现了重建象征秩序与在写作中遭遇荒诞的矛盾状态。比如“叠涩”本是一种古代砖石结构建筑的砌法，但却被诗人写成用时间之冰砌入午夜，并伴之以切身的冰冷感。“一个个故乡冻结”，故乡不再是温暖的牵挂，仅仅是冰冻在那里，就如同一个死寂的标本。叠涩与搭建原本都是人类“诗意栖居”的方式，而现在却成为“缺乏诗意的考古方式”。古人的“诗意栖居”被地铁的修造无情地开掘。“在扶梯上身背故乡的人”怀有象征价值，在“对大地的一场训话”中完成又一次的寻找和确认，但也意味着无家可归，终身漂泊。调试搭建地铁与完成对大地的训构成了一组荒诞的对照，人类生存状态的不可思议与不可理喻让人陷入非理性的虚无状态。最终，诗中的“无主之地”成为了一座时间墓地，不再具有通过性和解释性，终止于写作的荒诞不安之中。在与荒诞世界的对话中，诗人运用语言的赋能机制释放主体性诉求，从而获取得以抵抗虚无的审美力量。“在世界中”不但是诗人认识世界的开始，也必然成为诗人个体内在性话语生成的基础。如批评家耿占春所言：“诗歌话语是一种个人共鸣的语言，但这种个人的话语既游离于已经成为碎片化的某种象征秩序，又指向这种秩序的显现。”16 介入现实的荒诞审美体验可说是重建象征秩序的开始。朱怀金的诗歌力求在语言中重建失去象征的世界，但又被语言的装饰性和虚假性所捕捉。介人现实的荒诞审美成为渴求恢复象征世界的痛觉感应，是当代诗歌“表达之难”的内在心理机制。四、“同时代诗人”：“凝视”“晦暗”与“表达之难”意大利思想家吉奥乔阿甘本（Giorgio Agam-ben)在分析“同时代诗人”时指出：“诗人一一同时代人一一必须紧紧保持对自己时代的凝视。”“同时代的人是紧紧保持对自己时代的凝视以感知时代之光芒及其黑暗(更多的是黑暗而非光芒)的人。”“同时代人，确切地说，就是能够用笔蘸取当下的晦暗来进行写作的人。”17 “凝视”和“晦暗”是诗人(“同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 0 2 3 年第7 期时代人”）所应具有的独立姿态与写作品质。合语言符号学理论，词语本位又将人类思维表达和敬文东通过对百年新诗历史中“表达之易”的沟通交流的工具语言转向审美创造的意指符号 2 1，梳理，阐释了“表达之难”与新诗现代性的关联。他能指的直线性与任意性使词语在某一刻逃离所指，认为诗人面对复杂现代经验时的弱导致“表达之完成自身的独立与狂欢。在纠正语言交换价值与重难”的缺失。“表达之难”与“同时代”的“凝视”和建象征秩序的过程中，古典元素的吸收与重置增加“晦暗”具有同构性。勇敢地凝视黑暗是一种不合时了词语所指的密度与厚度。但这无疑又迫使能指在宜的沉思，保持嗨涩是一种新诗现代性表现风格。自由漂浮中不得不背负来自古典传统碰撞生存现实词语的断裂成为同时代性得以可能的停顿，成为诗所产生的新内涵。朱怀金诗作“表达之难”的艰难表人不断制造又不断缝合的当下凝视。可以说，“同达，即在矛盾的语言观中呈现分裂的经验世界与精时代性”是永未完成的现代性内在体验，而它的文神世界，并将古典文化与现代体验结合，重建我们本显现即为语言风格的晦涩。记忆中的象征秩序。朱怀金诗歌在触摸词语中唤醒朱怀金近作中的“表达之难”一部分源自现代诗性自我或“第二自我”（布罗茨基语）。当代诗歌生活的荒诞感与生命体验的虚无感，另一部分则是“表达之难”的诗学尝试从晦暗语言的“边缘”开始，嗨涩风格的诗学尝试，如偏执之词与哭庙之心的混从诗意凝视的“同时代”开始。合、现代性与古典性的交叠、文本修辞与象征秩序参考 文献的冲突。同时，“表达之难”的诗学尝试存在一些问题，如词语的硬接带来的自动写作的不可解、某些词生词的新诗唯脑化倾向、丧失细节和抒情的抚触 18 、词语的狂欢和典故的插入造成诗整体的拼凑感等。“表达之难，难就难在此难不可能被彻底克服，这不是现有的语言或技艺可以穷尽的。或者说根本就不是语言与技艺的问题，而是我们的心性远没有能力在表达之难和语言、技艺间，设置一种沟通性的力量。”19 因此，“表达之难”只有穷尽各种可能性的语言尝试，而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法国哲学家吉尔德勒兹（Gilles Deleuze）说：“假如作家置身其脆弱社区的边缘或以外，他（她）更能表现另一个潜在的社区，并得以塑造另一种意识或感性。”4 1对诗人朱怀金来说，“边缘”带来的断裂感和距离感（文化心理）正是他在孤独写作中获得“同时代”性的必要条件。“边缘”的意义不在于对二元对立思维结构中“中心”的反对，而在于给时代的“凝视”和写作的“晦暗”留下自审与辨认的空间，从而使“表达之难”得以开始。五、结语在有关“表达之难”的阐论中，朱怀金诗歌呈现三个基本面向：偏执（词语本位的诗艺观）、怀乡（古典元素杂取的现代性）、秩序（象征隐喻的悖论表达）。词语本位进一步申明现代汉诗的艺术自律，坚持“诗艺即手艺”2 0】，将白话、文言、欧化争论起始的新诗语言问题带入新诗现代性的核心地带。结1臧.风吹草动 M.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 0 0 0：3.2森子.在失魂中寻找诗魂：简评朱怀金近年来的诗歌创作 J.牡丹,2 0 13(3):7 3-7 9.3夏汉.河南先锋诗歌论M.郑州：河南文艺出版社，2013:164.4奚密.从边缘出发：现代汉诗的另类传统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 0 0 0.5敬文东.词语：百年新诗的基本问题：以欧阳江河为中心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 0 17（10）：12-2 9.6杨向荣.陌生化 J.外国美学,2 0 2 1（2：18 9-19 9.7江弱水.古典诗的现代性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 0 17:7 5.8】张桃洲.对“古典”的挪用、转化与重置：当代台湾新诗语言构造的重要维度J.江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 0 0 9(4):5-14.9】朱怀金.早安，云端（组诗）J.扬子江诗刊,2 0 2 0（6）：83 84.10梁小静.古典文学元素与诗歌的现代想象力：读朱怀金2009年以来的诗歌 J.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 0 14（4）：51-54.11荣格.论心理分析学与诗的关系 M】/叶舒宪.神话-原型批评.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11：9 7.12王德威.写实主义小说的虚构：茅盾，老舍，沈从文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 0 11:2 7 6.13米克.论反讽M.周发祥，译.北京：昆仑出版社，1992:100.14耿占春.没有终结的现时J.青年文学，19 9 9（12）：95-98.15】朱怀金.返回童年：组诗 J.草堂，2 0 2 1（3）：8 18 3.16耿占春.失去象征的世界：诗歌、经验与修辞M.北39.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 0 2 3 年第7 期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8：8 9.17阿甘本，王立秋.何为同时代？J.上海文化,2 0 10(4):4-10.18敬文东.从唯一之词到任意一词（上篇）：欧阳江河与新诗的词语问题 J.东吴学术,2 0 18（3）：42-6 3.19敬文东.作为诗学问题与主题的表达之难：以杨政诗作苍蝇为中心J.当代作家评论，2 0 16（5）：143 154.20】张桃洲.诗人的“手艺”：一个当代诗学观念的谱系J.文学评论,2 0 19(3):17 8-18 8.21】周晓风.现代诗歌符号美学M.成都：成都出版社，1995:3.责任编辑 刘 淼The Difficulty of Expression in Recent Poetry Written by Zhu HuaijinHu Wei(College of Liberal Arts,Shanghai University,Shanghai 200444,China)Abstract:The poet Zhu Huaijin is good at capturing“events through simple creative intuition in the earlywriting and strives to find poetic flavor from real experience.However,his recent poetry writing has undergonegreat changes,showing fresh elements in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ity of new poetry,or the“difficulty of expres-sion in writing of contemporary poetry.The view of words,the transformation of classical factors and the recon-struction of symbolic order of modern poetry converge into the poetic interrogation of the“difficulty of expression.In the exposition of the“difficulty of expression,Zhu Huaijins poetry presents three basic aspects,namely,par-anoia(word-based view of poetry),nostalgia(modernity mixed with classical elements),and order(paradoxicalexpression of symbolic metaphor).The difficulty of expression in Zhu Huaijins recent poetry is partly derived fromthe absurdity of modern life and the emptiness of life experience,and the other part reflects his attempt in poetics ofobscure style.Key Words:Zhu Huaijin;difficulty of expression;words;classicality;symbolic order.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