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剧“翻红”现象的仪式化传播.pdf

声屏世界 2023/6 下SHENGPINGSHIJIESHENGPINGSHIJIE近两年，关于“年轻人爱追老剧”的话题时常出现于网络空间，逐渐演变成一种数字文化现象。所谓“老剧”，本质上是社会认同度高的有关文化记忆的经典电视剧。而老剧“翻红”，实质上是通过复播、综艺节目中的翻新、视频网站中解构式创作、社交媒体参与式话题讨论、表情包等形式加固受众记忆，令人们反复回味。许多经典老剧接连“翻红”，在一定程度上受故事独特丰富、社会性议题发散、短视频反哺以及怀旧情怀的影响，从而催热了老剧市场。在这一过程中，主要也借助了仪式化传播的实践策略实现了老剧的“翻红”，因此对其建构和价值展开具体分析是有一定意义的。老剧野翻红冶的仪式化建构传播主体呈现年轻态文化景观。伴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快速发展，“翻红”老剧的受众在仪式化传播过程中呈现出年轻化态势。在 2022 年优酷发布的春节经典剧集调查报告中的数据显示，“95 后”在经典剧集观众中占比 35.4%，成为重温经典剧集的主力军。不论是打卡名场面，还是从剧情“考古”中挖掘新乐趣，经典老剧总是能被年轻人玩出新花样。在互联网自我赋权下，年轻人拥有了一定的自由表达权，其对老剧的传播不再仅局限于线性传播，而是拥有了主动二次创作和传播的充分空间。随着短视频逐渐向垂直领域突破，经典老剧的素人翻拍视频不断涌现。例如，抖音短视频博主“小玄同学”就以几个男生联合翻拍 甄嬛传 经典片段走红网络。作为年轻的大学生素人，其选择的大多是宿舍、家庭起居室等偏日常化的生活场景。在翻拍老剧经典片段时，简单的服装道具加以恶搞及戏谑的形式进行表演，这种年轻化的素人翻拍给观看视频的受众带来心理上的接近性，并从中获得了亲切感。而由于素人翻拍的成本较为低廉，可模仿性较强，也使得相似类型的经典老剧翻拍层出不穷。传播主体对老剧内容再生产不仅表现为利用剧中经典片段进行视频创作，还表现为表情包的大量创作和使用。表情包作为互联网时代的新兴产物，被赋予更多的文化属性，是一种亚文化的表征。在虚拟社交场景中，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难以脱离表情包进行交流，习惯于在线上交往中“斗图”，而老剧中的某些经典片段也就成为了年轻人制作表情包的素材，使得这些表情包得以传播。以 甄嬛传 为例，其成功“翻红”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许多年轻人将剧中内容截图，形成图片后并配上有趣的文字，最后制作成了深受大众喜爱的表情包。比如剧中华妃在吃酸黄瓜时露出的表情，被许多年轻人截图，并配上了“真是让人作呕”的文字，最终广泛流传于全网。可见，传播主体所具有的年轻化特征，使得老剧“翻红”具有明显的创新性和趣味性，加之年轻受众群体的心态更为开放和包容，对各种老剧的接纳程度较高，所以二次创作的作品也更容易在日常生活中被各类群体使用，最终形成了一种特定对话下的交往仪式。符号创造构建象征性的意义仪式。学者罗森布尔在 仪式传播：从日常会话到媒介庆典 一书中指出，“任何形式的仪式都是一种传播，仪式通常以符号行为的方式呈现于社会情境之中，仪式以最基本的信念与价值为基础，编码了符号和意义系统的逻辑，仪式的这些特点使其成为最有效的传播形式”。1除此之外，詹姆斯 凯瑞认为，传播过程是“一种现实得以生产、维系、修正和转变的符号过程”。2在老剧“翻红”过程中，各种符号表征得到了充分运用，已创造的符号相互作用形成了具有仪式感的交流空间，进而传递着老剧本身所蕴含的独特意义。例如，B 站上架的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拍摄的四大名著电视剧，就受到了不少用户的热捧。由于作品经典且质量过硬，不少 UP 主结合视觉符号和听觉符号对作品内容进行二次加老剧“翻红”现象的仪式化传播阴 尚思琪宋琳琳摘要院近几年袁许多经典老剧重回大众视野袁引发广泛关注和讨论遥电视台的反复重播尧综艺节目中的经典野回忆杀冶尧经典名场面表情包的流行尧视频网站里的二次创作尧社交媒体不时推出的讨论话题袁这些不同渠道助力着老剧活跃于大众的主流视域中袁从而实现老剧的再次野翻红冶遥文章基于仪式化传播视角袁探索仪式化在老剧野翻红冶过程中的建构及传播价值袁为更多老剧及当代影视剧创作提供示范遥关键词院老剧 野翻红冶 仪式化传播基金项目院2022 年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野舆论研究的文化转向院网络仪式的认同效能及其强度研究冶渊项目编号院L22BXW013冤遥文艺直通车热播冷评49声屏世界 2023/6 下SHENGPINGSHIJIESHENGPINGSHIJIE工。如 B 站名叫“周流者”的 UP 主，发布了一个关于四大名著的混剪视频，受到广大网民喜爱。在视频中，作为视觉符号的四大名著电视剧片段和作为听觉符号的故事解说及配乐形成了交互作用。前半部分名著之间相互碰撞，后半部分又互相解释，而视频主要传递的就是家国民心的思想，立意深远，让受众领略了中国传统文学的魅力。因此，作为一种象征性的社会互动，其实是一种互动双方通过象征符来交流或交换意义的活动。在这种集体观看视频的活动中，各年龄段的电视受众与用户虽不完全在同一时空，却可以通过内容符号进行跨年代互动，进而传达特定意义。受众可以通过点赞、评论、弹幕、转发等内容符号，对经典老剧的二次创作视频进行表态，主要是通过评论区和弹幕与其他受众对原作展开探讨，从而使双方的交流对话顺利实现。媒介技术助力仪式共享和互动遥在老剧“翻红”的背后，离不开媒介技术的影响。媒介技术的发展催生了不同的媒介形式以满足用户多种多样的需求。由于老剧“翻红”受到议题发散的影响，媒介往往利用舆论焦点，为受众构建情境，提供共享和互动的平台，实现对仪式场域的构建。例如，杨烁父子出现在一档亲子综艺节目的各类话题中，他奉行的“恐吓式”“严厉打击式”的教育方式引起广大网民热议。杨烁“诈尸型”教育的新闻一出，家有儿女 中夏东海的正确教育方式迅速登上热搜。如今多年过去了，家有儿女 仍然被人们所津津乐道，其反映出的家庭教育方式令人羡慕，也推动着一部分人重新回看这部教育题材的情景喜剧，在重温中汲取营养。受众除了通过电视媒介以及新媒体来对经典老剧进行重新观看，各媒介平台也充分把握时效性，使用剪辑、问答选择、配音等方式，将主题和社会热点进行巧妙结合，最终把制作好的视频发布到网络上，引发了受众的互动讨论。从抖音各博主剪辑的关于“夏东海的教育方式”的视频来看，其通常会配有解说并使用多种类型的配乐，而评论区和弹幕就成为了受众进行仪式互动的空间。受众在媒介平台所搭建的仪式场域下进行情绪的抒发，在共享观点时会与仪式空间中的其他人进行交流，从中获得了一定的认同感，从而形成了情感联结。由于许多经典老剧自身热度高且观众基础庞大，所以逐渐演变成 IP 化。“低成本，高成效”的特点在市场上形成了独特的竞争优势，经典老剧成为了许多媒介平台获取用户流量的最佳选择。如在 2018 年解决版权纠纷复播的 还珠格格，其复播后三部的收视效果均在前列。除了受众自发的表达，以微博、微信为代表的社交媒体平台以及以抖音和快手为代表的短视频平台也会根据摸索出的盈利模式，主动向受众发起关于老剧的讨论话题，使得受众在信息共享和互动中实现商品化和符号化消费，最终推动消费仪式的顺利进行。双重群体参与袁搭建情感仪式空间。在老剧“翻红”的仪式化建构过程中，双重群体在仪式展演中享受着沉浸式体验，双重群体包括仪式的“在场者”和仪式的“在线者”，两者在特定的场域中进行体验，通过参与和互动深化了情感融合和共鸣。作为仪式的“在场者”，亲身体验仪式的观众现场感强，享受着浓厚的仪式氛围。随着视频播出渠道的不断变化，老剧仍然能在各种新渠道中呈现出新活力。以 王牌对王牌 为代表的“考古”类综艺为例，在第四季第七期的 天龙八部 剧组重聚的那期节目中，剧组的主创们重聚引起观众的回忆。在节目中，舞台及服化道的配合使嘉宾演绎故事更加可视化，节目流程也是结合多种叙事手法，穿插回忆剧情的短片，最后还邀请了相关嘉宾进行解读，使整个仪式完整化。每到节目的精彩时刻，现场观众也会通过鼓掌、欢呼等方式进行互动，使得现场观众更能身临其境地参与到仪式过程中，从而激发出观众们年少时追求武侠梦的深厚情感。作为借助互联网平台参与仪式的观众属于“在线者”，其在大众媒介建构的集体情感强烈的空间中完成仪式的参与。老剧通常借助短视频平台实现“翻红”，传播者将制作好的视频发布出去，如曾看过老剧的观众大多会通过评论区畅所欲言，在播放到某些经典时刻时，屏幕上弹幕也会进行“刷屏”，即使一些用户并未参与进来，也能通过评论、弹幕等形式获取“线上”的集体参与感，最终形成基于“回忆滤镜”的情感共识。在建构的集体记忆空间中，各类受众在同一阈限空间中的地位平等，身份差异被弱化，增强了相互之间的相似性感知，最终产生了情感的共鸣。老剧野翻红冶的仪式化传播价值网络赋权袁扩大协作生产遥 在互联网时代，受众地位得到空前提升，整个社会呈现出一种去中心化、圈层化的关系网络。而网络赋权本质上也是关系赋权，通过激发个人价值和关系网络，赋予受众一定参与事务讨论的能力。老剧在“翻红”过程中，网络赋权下的协作生产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从生产主体来看，老剧在短视频平台助力下进行的协作生产主要体现为两个方面。一是内容生产者和平台用户间的协作生产。3内容生产者在创作老剧的相关内容时，往往与平台用户保持着一定的统一性，会根据用户的兴趣爱好以及他们对老剧二次创作内容的反馈来对内容制作进行适当调整。由于用户在观看老剧相关内容时具有敏锐的解读和批判能力，他们会通过评论以及私信的方式把自己创作的高质量文本传达给内容生产者，双方形成了一种合作生产关系，而这种协作生产使得更多新鲜元素被注入，老剧将实现再度“破文艺直通车热播冷评50声屏世界 2023/6 下SHENGPINGSHIJIESHENGPINGSHIJIE圈”。二是内容生产者之间的协作生产。优质内容的持续输出离不开专业化的内容生产者和普通用户内容生产者的共同参与。对于使老剧快速“翻红”的策略并不是指一味地迎合受众的需求，而是需要借助专业化的内容生产者和机构来制作出精良的作品，实现“翻红”老剧数量及质量的双重提升。文化强化袁满足心绪补偿遥 重温老剧，实际上有助于进一步增强文化效应。以往许多老剧的播放渠道集中于电视媒介，而关键的是电视为人们建构了一个“日常仪式空间”，在这些仪式空间中，日常生活的文化得到了强化。4如今，围坐在电视前追剧的仪式逐渐被打破，分化的互联网传播路径得到普遍使用。尤其对于在互联网环境下成长的年轻一代，他们对于一些老剧只停留在认识却没看过的微印象中，在碎片化阅读和泛娱乐消费的状况下，追看老剧使得年轻人感受到了经典作品的魅力，其实也间接地与中国传统文化进行了深度的交流。而对于那些抱着“考古”心态的受众来说，通过各种传播媒介对老剧进行着细节记忆的二次解读。以“B 站”弹幕文化为例，受众在观看老剧相关内容时往往会使用弹幕来传播和获取知识，在这种互动过程中，感受着文化解构带来的哲理智慧，从而增强了文化方面的认知。老剧在仪式化传播中除了使文化得到强化，也给个体带来精神上的放松。受众往往通过观看老剧来衔接特定的文本记忆内容所属的仪式空间，从中获得一种特殊的缓解情绪体验。这也与麦奎尔等人在“使用与满足”理论中对电视媒介的心绪转换效用特点相符合，即电视节目可以提供消遣和娱乐，能够帮助人们“逃避”日常生活的压力和负担，从而带来情绪上的解放感。5从部分受众来看，他们对老剧新文本制作并没有强烈需求，而是单纯将其当作一种佐餐标配，尤其对于习惯用“电子榨菜”才能进食的年轻人来说，老剧在仪式化传播中起到的就是慰藉和陪伴价值，成为了受众抒发情绪、缓解压力的工具。共享情感袁强化集体记忆。老剧的“翻红”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受众会根据自己的需求进行对文本内容的选择性接触，而这种接触体现着一种共情基础。如今，各种传播媒介为受众搭建起可以畅所欲言的空间，观看老剧本身及其相关内容时，受众可以发挥主观能动性进行自由且充分的情感表达，通过群体共享获得特殊的情感体验，从而构建出分享情感的社交互动仪式。在网络虚拟环境下，匿名状态的受众在互相讨论老剧时，寻找出具有相同或相近兴趣的群体，形成了一种身份上的认同，从而能够更加真实表露自己的观点和态度，有助于增强情感共鸣，缓解观看时的孤独感和无助感。大众保持着对观看老剧的热情，不仅在情怀记忆本身，还在于它作为集体记忆的载体。在今天，人们可消费的娱乐作品越来越多，消遣方式呈现多样化特征，老剧却成为了少有的集体记忆符号。回顾老剧能让受众在参与中强化集体记忆，有助于其从网络交往中获得特定的亲密性。而在重新走红的老剧中，并不是所有作品都对应这一世代的集体记忆。以“Z 时代”群体为例，有些老剧他们并未看过，但正是由于老剧体现出的“时间差”让其产生了好奇，从观看追捧老剧中，体会“父辈时代”。如果和父母一起观看老剧，也会在交流中形成情感上的亲近，共同进入已构建的特定集体记忆空间中，利于增强情感和文化的共鸣。结语老剧的成功“翻红”，折射出了人们对高质量、好口碑作品的追求。除此之外，老剧所打造的仪式化传播，呈现出扩大协作生产、满足心绪补偿、增强集体记忆和文化认同等多种价值。在老剧“翻红”的背后，值得深思的是当下部分影视剧创作粗制滥造、质量堪忧、以市场为导向所引起的认知度高的经典作品稀缺现状。当下的影视剧创作及传播者需要从老剧“翻红”中获得经验和启示，学会注重质量和作品本身，从而让更多的影视剧成为经典之作。同时，老剧的“翻红”也为更多老剧实现“破圈”提供新的指引，从而助力其找到全新的生长土壤，使之焕发出蓬勃向上的生机和活力。渊作者单位院辽宁工业大学文化传媒与艺术设计学院冤参考文献院1罗森布尔.仪式传播院从日常会话到媒介庆典M.伦敦院赛奇出版社袁1998院2-3.2詹姆斯 窑 凯瑞.作为文化的传播M.北京院华夏出版社袁2005.3林阳.UGC 视频何以助推老剧野翻红冶J.传媒袁2022渊15冤院65-67.4张兵娟.电视仪式传播院理论尧范式与研究视角J.新闻爱好者袁2016渊01冤院57-61.5郭庆光.传播学教程M.北京院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袁2011.文艺直通车热播冷评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