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理念下社区公共空间的社会支持化表达.pdf

SEP 2023摘要：通过解读更新需求和理论背景，建立社区公共空间社会支持化表达视角；进一步针对社区公共实体空间要素，从情感慰藉支持、有形工具支持、信息联结支持、自我评估支持4个角度挖掘物质空间设计的社会支持化表达途径，并结合案例分析加以阐释。希望这一研究有利于推动社区公共空间活力的进一步释放与再生。关键词：社区公共空间；更新；空间要素；社会支持；设计策略0 引言社区公共空间在本研究中界定为，社区生活圈范围内，居民日常方便到达、使用，可用于游览、健身、娱乐、交往等活动的户外公共空间，可能涉及小区户外活动场地、小广场、生活性街道两侧、社区公园、口袋空间等具体场地。社区公共空间更新，对城市存量空间提质改造和增量结构调整、扩大居民内需和提升人居环境满意度具有重要意义。更新以及微更新理念下的社区建设，强调“完整社区”的补短板以及对多元资源的调动，相较于“改造”理念，更新将物质环境升级拓宽到了社会文化层面1-2，社区公共空间更新中关注软环境和物质空间设计的结合，有利于推动社区公共空间活力的进一步释放与再生。1 理论基础与视角建立1.1 社区公共空间更新需求解读1.1.1 小改动以求大收益随着城市建设转入存量发展时代，空间建设关注内在发展规律下破损空间的功能整合和环境品质提升。如仅将资金投至社区新的场地和设施，容易投资巨大而收效甚微。而更新理念侧重对社区公共场所记忆点的保留、更新，不破坏居民长期以来形成的公共生活秩序3，强调介入的“轻”，对已有活跃场所和纽带关联的精准定位，作为激活着手点，即通过小改动，降低资金投入，产生大效益。1.1.2 多元化因素的调动对于城市空间的更新，主张通过综合性干预活动，缓解城市或地区的社会及物质衰退，注重对既有资源调动，涉及社会、经济、空间、服务、生态、技术多个维度4。社区公共空间作为居民“日常社会生活”载体，除构成实体空间的硬件要素外，其中还有大量软要素（或称软件要素），为实体空间中软性、社会性和意义层面上的因素。实体空间和行为作用过程中，软因素可作为中介因素促进空间要素对行为的支持5。1.2 相关理论基础社会生态学（Social Ecology Theory）奠定了人与环境相互作用的理论基础，如：美国心理学家Bronfenbrenner6的人类发展生态系统模型，强调人的成长受多层级的生态系统影响；城市规划师H.Barton和景观建筑师M.Grant7则探讨个体与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和实体环境因素的综合作用，发展出公共健康和人居环境模型。一般认为，社会支持（Social Support）是指个体从外界获得的物质或精神支持，通过提高社会适应性而降低环境中不利因素的干扰。社会学家House8将社会支持分为4种类型：情感性支持1、工具性支持2、信息性支持3和评价性支持4。个体从社区户外环境中获取的支持性资源如何和硬要素耦合，可转化为社区户外空间更新设计的思路。1.3 社会支持化表达视角建立图01为本研究提出的社区公共实体空间的社会支持化表达路径。居民个体应对社区环境的能力、公共空间所能提供设施资源的现状，以及不同人群对资源使用需求的竞争等，都可能成为压力源，而感受到软要素支持，可一定程度上缓解压力源的影响。进一步细化社区公共实体空间的社会支持化表达路径，其中：情感慰藉支持挖掘，即探究实体空间如何满足多重情感表达需求；有形工具支持挖掘，即探究实体空间如何更好地提供有形的工具帮助；信息联结支持挖掘，即探究实体空间如何更好提供信息；自我评估支持挖掘，即探究实体空间如何更好实现建设性的反馈。整体上强调实体空间要素和软要素的耦合性、空间多样性和非正式性的催生。2 实体空间的情感慰藉支持挖掘2.1 空间尺度对不同程度情感互动影响空间尺度影响着居民户外活动过程中情感交流紧密程度（图02）。100 m空间距离能感知但无法辨认人，无法引发有效交往，但能保证私密性需求较高的行为不被干扰，同时能警惕环境突发事件的发生；70 m空间距离能辨认出熟悉的人，具有转为更进一步交流的可能；30 m空间距离能辨别对方特征；2025 m能清晰感知对方感受和情绪，该类空间距离利于自我放松，同时适合边缘观看和视线关注；13 m空间距离能进行对话，感受人际交往的细节，适合进行紧密的情感互动。以丹麦的港口岛公寓（HarbourIsle Apartments，Denmark）的户外场地为例9，引发积极的交往活动的空间距离应在20 m以内，紧密交往活动的空间距离应为13 m。2.2 空间缓冲锚点催生自然非正式交往空间缓冲锚点是指吸引老年人停留、观看与引发交谈等情感互动的小型空间节点。空间缓冲锚点可能是毗邻道路转弯处的扩大区域、邻建筑外边界或过渡区域、环绕树木或柱子的周边区域等，这些空间缓冲锚点易和动态流线产生积极互动（图03）。无趣单一的直线路径或匀质的场地无法吸引老年人更新理念下社区公共空间的社会支持化表达更新理念下社区公共空间的社会支持化表达THE EXPRESSION OF SOCIAL SUPPORT IN COMMUNITY PUBLIC SPACETHE EXPRESSION OF SOCIAL SUPPORT IN COMMUNITY PUBLIC SPACEUNDER THE CONCEPT OF RENEWALUNDER THE CONCEPT OF RENEWAL陈云凤1，2李玲玲2（1.燕山大学建筑工程与力学学院，秦皇岛 066004；2.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寒地城乡人居环境科学与技术工业和信息化部重点实验室，哈尔滨 150006）1 情感性支持指提供同理心、爱、信任和关心。2 工具性支持指提供有形的援助和服务，直接帮助有需要的人。3 信息性支持指提供建议和信息，可用来解决问题。4 评估性支持指提供建设性的反馈或肯定。图01 社区公共实体空间的社会支持话表达路径图02 户外空间中空间尺度对交流互动影响及案例分析113学术停留，而动态行进路线中空间缓冲锚点的建立利于产生视线汇聚，进而催生自然非正式交往。如步行道路两侧设有小型广场、将休憩长椅设置在广场边缘等，都能增加居民停留和情感互动的概率。2.3 空间要素展现与过筛促进情感传达空间要素作为积极要素时，适当展现有利于促进使用者情感的传达；空间要素也可以作为中间介质过滤筛选掉外界的干扰，促进个体间更私密情感交流。如图04所示，良好的景观视野会减缓步行者的步速，促进人的交谈，而缺乏观看要素，在视线被遮挡的场地行进过程中步速会加快；标志性或显眼的文化设施如雕塑等会吸引人停留观看。空间要素展现中色彩也是提升空间氛围，促进不同情感传达方式的重要途径，如：淡色调（米黄、淡蓝、浅粉等）的空间会给人以轻松愉悦的感觉；而暖色热情的颜色能促进活跃或动态的集体交流；自然色系，如树木木材等，会给人以沉稳静谧的情绪支持。3 空间要素的有形工具支持挖掘3.1 场地设施时段和气候性转换在用地资源紧张、场地局促、气候条件变化剧烈的背景下，场地设施在时段和气候维度上不拘性的探索，有利于促进功能转化，以最大程度提高资源利用度，避免使用摩擦和减弱气候限制，如：室外植入共享可变微空间，对冬季的户外活动提供荫蔽；通过构件转换实现分时段利用，自由、灵活多变、元素统一的空间要素促进探索空间不拘性，生成全时段、安全的多维度聚集空间；移动可拆卸构件的运用，实现不同时段的功能转换。如：图05a所示蒙特利尔市甘霖花园（Les Jardins Gamelin）户外场地，通过移动和可拆卸构筑物（如廊架、种植箱等），实现白天休憩广场到夜晚集会派对场所的转换；图05b所示车位微公园（Parklet），由停车基址通过增加灵活的平台、围栏、游憩设施等10，转化为临时性户外活动空间，以探究机动车侵蚀下社区街道转化为积极公共空间的可能。3.2 构件的多样开发与自主介入场地器材类设施（如活动场地、日常健身器材、专业健身场地和边缘缓冲区）应注重构件开发，实现多功能转换。可利用生活构筑物展开即时健身系统更新实践，对构件进行多样开发，如设置可折叠的桌椅，以满足户外活动休憩、就餐、收纳等需求。如：在德州达拉斯Team Better Block设计团队进行的一系列邻里户外场地更新项目中，更新手段包括色彩区域划分和人行道路标志、材质界定、盆栽软阻隔、艺术小品等11；在香港“小街坊”公共空间设计项目中，通过对废旧家具的自主使用，包括挖掘和改造升级，以凸显对街坊公共记忆的保留（图06）。3.3 弹性化场地设施管理与维护对于场地设施的管理与维护，除了制定相关管理条例、对设施定期追踪维修，采用弹性设计也是重要手段。特别是新冠疫情及后疫情时代背景下，户外空间承载着社交和保持安全距离这一矛盾性需求。可通过有机形状分割广场，促使人们控制聚会规模并保持安全距离。采用有机形状而非死板的网格状，突出了可以占据的区域，让人们的接触控制在一定安全距离内。如意大利广场的改造方案植入“StoDistante”临时装置，以应对社交安全距离的要求与集聚交流的矛盾性需求12。4 空间要素的信息联结支持挖掘4.1 拓宽信息联结途径以激发空间活力居民进行户外活动不仅仅是和户外场地器材的简单互动，充当触媒的“信息”可以是场景中的视觉信息、听觉信息、触觉信息、嗅觉信息等，多样信息媒介的参与有利于催生非正式性交往、连带行为等，进而激发空间活力。如户外空间中多样信息的交织以激发空间活力。活动场地应避免单一群体的隔离布置，日常健身器材应考虑多代设施共置或设于交通边缘活跃地带，专业健身场地应避免封闭，设置场地边缘缓冲区，以吸引大众观看；散步道路串联起活动区域，增加散步过程中可观看信息点，休憩棋牌设施和小型售卖店铺注重增加吸引人停留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等信息点。4.2 挖掘信息共存状态以提升空间包容鼓励住区开发采用多年龄段混居政策，封闭隔绝的社区居住环境不利于和其他年龄段人群的融合，场地器材类设施可根据不同年龄段所占比例和需求进行场地设计；支持对户外活动资源的平等公平、多元混合式使用，避免空间的专属化、私有化；制定切实有效的资源共享政策，促进信息公开透明化。如哥伦布市为引导公众参与社区建设的网络虚拟平台（EnvisionColumbus.org），通过交互式网站，广泛获取民众（包括老年人）针对社区建设的需求和情感夙愿等反馈信息，信息共存状态得以拓宽到更广阔维度。4.3 强化信息传递指向，以巩固空间聚焦居民进行户外活动过程中常伴随对外界的观看行为，即获取外界信息（图07）。阶梯、存在高差、围合式的场地布置，利于强化信息传递的影响指向，视线汇聚处形成空间聚焦点；背对背图03 空间缓冲锚点催生自然非正式交往及案例分析图04 介质的展现与过筛促进情感的传达图05 场地设施时段和气候性转换以促进功能转化实例分析（图片来源：05a来源jardinsgamelin网，05b来源groundplaysf网）图06 香港“小街坊”公共空间设计项目改造前后（图片来源：谷德网）114SEP 2023式的座椅则导致视线投向两侧，信息的获取主要来自外界。活动场地依据信息传递程度需求可进行区域划分，如：儿童活动区域设置在中心区域，老年人活动区域设在外围，便于视线聚焦于中心区域；专业健身场地的外围缓冲区考虑设置阶梯式座椅，以便于观看。休憩棋牌设施、仓买商业等考虑多种休憩座椅的排布方式，以促进信息传递和接收。观赏性景观、盥洗设施、文化性设施等，应在视线高度增加信息指示、通过景观设计营造视觉聚焦点等。5 空间要素的自我评估支持挖掘5.1 互动装置激发多人群参与个体作为空间参与的一部分，调动多方感官和身体协调性，在互动过程中感受治愈性和参与性，从中得到建设性的反馈，是评判身体状况、感官灵敏度、接受新鲜事物能力等的良好机会。应挖掘空间要素的动态参与性，如通过休憩设施采用活动互动装置、可达性装置有智能消息提醒、手工参与设备采用基于不同体能的灵活档位等。图08a为Puzzle Lab设计的街边万花筒治愈性装置，通过光影的作用，将周边城市景象、参与者形象投射在上面并产生变形，达到戏剧化的趣味效果；图 08b 为苏州“城市更新”项目中植入的动态参与性装置，蜿蜒曲折的构件设置、顶部透明的材质、挖空与延展休憩平台等强化对感官的作用。5.2 熟悉环境以促进认知平衡社区户外空间更新应采取循序渐进的过程，本着对居民熟悉环境尊重和记忆保护的态度，需要系统化地对资源和空间进行升级改造，避免对环境进行重大调整。特别是针对老年人群，保持空间特征的识别性、环境稳定性，有利于老年人在长时间的使用过程中识别、联想和评估自我身体状况，并与户外活动空间产生积极关联。为促进老年人对周边环境的感知13，针对老年人使用社区花园的过程，根据老年人的认知程度（可独立活动、需辅助活动、有严重认知障碍），其安全与可达性要素可分为方向性、解释性和指导性的标识信息，以方便其对环境的把握（图09）。5.3 技术嵌入以提升评估反馈技术辅助下社区户外空间智能化有助于减少居民活动面临的障碍，如：设置帮助老人起坐的智能长椅、智能盲杖设备，散步道路两侧设置自适应灯光系统，并通过颜色变化以警示危险，特定区域或站点设置传感器以捕捉户外运动特征信息，可传输连接到个人设备，如智能手环等；采用智能标识以提升场地可达路线，以及地面平整度、防护与救助设备点、导引与标识等信息的评估反馈；基于互联网开发社群小程序、服务APP等，用于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公共服务项目、二手资源收集与再利用等。6 结语更新理念下探究社区公共空间的社会支持化表达途径：实体空间的情感慰藉支持挖掘，应注重不同空间尺度对情感互动影响、空间缓冲锚点催生、空间要素展现与过筛；实体空间的有形工具支持挖掘，应注重场地设施时段和气候性转换、构件多样开发与自主介入、弹性设计促进场地设施管理与维护；实体空间的信息联结支持挖掘，应注重拓宽信息联结途径、挖掘信息共存状态、强化信息传递的影响指向；实体空间的自我评估支持挖掘，应注重互动性装置激发多人群参与、熟悉环境以促进缓慢认知平衡过程、技术支撑嵌入空间以提升评估反馈。时代发展和当地社区价值观的转变，使人们以不同的方式审视和使用空间，社会环境的支持有利于促进实体空间的重塑，物质场所活跃生命力的延续。参与者、多个要素所构成的生态环境是动态的，不是恒久不变的，多种要素的参与允许对实体空间作一定程度的弹性改造。这种融入了集体参与者自我意志的公共场所，随着时间的推进，更容易催生或扩大地方特征的产生、集体记忆的延续，以产生社区归属感和依恋感。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51678176）。参考文献：1 刘立欣.旧城更新中软环境规划与物质空间设计互动研究以东莞莞城可园历史片区更新改造为例J.建筑学报，2011(12):18-22.2 陈云凤，李玲玲.社区户外空间适老化更新的探索趋势与视角建立J.住区，2023(3):15-20.3 侯晓蕾.基于社区营造的城市公共空间微更新探讨J.风景园林，2019，26(6):8-12.4 董昕.我国城市更新的现存问题与政策建议J.建筑经济，2022，43(1):27-31.5 陈云凤，李玲玲.社区户外建成环境对老年人体力活动影响机制研究进展及启示基于社会生态学视角J.当代建筑，2021(3):129-133.6 BRONFENBRENNER U.Toward an experimental ecology of human developmentJ.AmericanPsychologist，1977，32(7):513-531.7 BARTON H，GRANT M.A health map for the local human habitatJ.The Journal of the RoyalSociety for the Promotion of Health，2006，126(6):252-253.8 HOUSE J S.Work stress and social supportM.Reading，MA:Addison-WesleyPub.Co.，1981:141-148.9 Mavros O，Phitakraxanti Q，Yuan X.Positiveoutdoor spacestop，sit，eat，play and so onR.Dutch Housinggraduation studio，2012:5-85.10 Groundplay.San Francisco Parklet ManualEB/OL.(2019-08-28)2021-08-25.https:/groundplaysf.org/publication/san-francisco-parklet-manual/.11 Team Better Block.The Pop-Up PlacemakingTool KitEB/OL.(2019-08-28)2022-12-18.https:/ RAVENSCROFT T.15 proposals for adaptingoutdoor spaces for social distancingEB/OL.(2020-06-26)2021-12-10.https:/ National Parks Board.Design guidelines fortherapeuticgardensinSingaporeEB/OL.(2017-09-19)2022-12-10.https:/www.nparks.gov.sg/media/nparks-real-content/gardens-parks-and-nature/therapeuticgardens/designguidelines_for_therapeuticgardens_in_sg.pdf.图片来源：除特别标注，本文所有图表均为作者自绘或自摄。收稿日期：2023-06-08图07 强化信息传递的影响指向以巩固空间聚焦的案例分析图08 互动装置激发多人群参与（图片来源：08a来源设计上海、08b来源谷德网）图09 安全与可达性要素可根据认知程度区别标识（图片来源：新加坡国家公园局官网）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