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态视角下退役运动员转型中.——基于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_徐云丽.pdf

探索退役运动员转换体育教师角色成功与否的影响因素是深化体教融合的重要保障。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以我国100位退役运动员为案例样本，研究影响其体育教师角色转换的组态路径。研究发现：1）社会资本与新人力资本都是促进退役运动员成功转型体育教师的核心必要条件，但两者主导的组合路径要以缺失另一方为前提条件；2）社会资本对促进退役体育教师角色转换具有较大的单边效应，而新人力资本更依赖其他要素的组合，但高解释性与低覆盖率的特点使得新人力资本成为一个“既重要又特殊”的影响因素；3）介于新人力资本重要且特殊的特性，当单独拆分其内部5种要素维度时，友善性、严谨性与外向性的协同路径具有较强的稳定性与较高的解释力度。关键词：退役运动员；角色转换；定性比较分析；组态路径中图分类号：G80-05 文献标识码：A退役运动员是我国竞技体育举国体制下出现的“特殊群体”，每年有近 4 000 名运动员退役，而各省市退役运动员的平均安置率仅为43%（常娟，2018）。2020年8月，国家体育总局和教育部联合印发的 关于深化体教融合 促进青少年健康发展的意见 中提到要“大力培养体育教师和教练员队伍，畅通优秀退役运动员进入学校兼任、担任体育教师的渠道”。但在政策的实际推进过程中，不仅遇到如何帮助退役运动员解决工作的老问题，还遇到退役运动员真正入职后如何扮演好体育教师角色的新问题。这一问题也得到了各省（市）的重视：2021 年 1 月，上海体育局在重点工作会议上部署“推进退役运动员进校园担任体育教师，探索建立体教融合上海模式”；2021 年 4 月，四川省教育厅颁布了 关于切实做好我省优秀运动队退役运动员担任学校体育教练员有关工作的通知；2021 年5 月浙江省颁布的 关于深化体教融合促进青少年健康发展的实施意见 要求选派退役运动员参加专业技能培训班，提高体育教学水平。综合来看，畅通优秀退役运动员进入学校兼任或担任体育教师不能仅仅关注“准入”问题的解决，还要将退役运动员的“体育教师专业发展”作为未来一段时间内深化体教融合的重要保障。从当前体教融合相关研究文献来看，有关退役运动员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方面：1）退役运动员是体教融合产生的历史因素之一（李爱群 等，2020；刘海元 等，2020）；2）退役运动员安置对促进体教融合与竞技体育后备人才的可持续发展起重要作用（刘波 等，2020；王家宏 等，2021）。这些文献很好地阐述了退役运动员进中小学承担体育教师职务是畅通体育优秀人才服务模式，弥补体育师资短缺的重要路径。同时，一些研究也敏锐地提出了岗位设置、聘用条件上的现实难题（周爱光，2021）。关于“退役运动员安置”问题，我国学者的研究重心已由早期的现状调查（孟庆方，2014）、培训课程设置（虞轶群 等，2012）、政策分析（冯晓露 等，2013），向制度设计（杨尚剑，2021）、收入影响（张晓丽 等，2020）、角色转换（常娟，2018）等现实问题转变。而国外类似研究主要关注运动员退役转型过程中的心理适应问题，由于中西方运动员培养体制的不同，他们主要通过针对性的心理辅导与技能培训，提前规划运动员退役的转型路径（Andreas et al.，2018；Michael et al.，2020）。事实上，我国的相关研究都忽视了一类群体：已在中小学从事体育教学训练一段时间的退役运动员。他们从实际角色（运动员）向期望角色（体育教师）转换的过程，必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他们当中也存在着角色转换成文章编号:1000-677X(2022)11-0048-08DOI:10.16469/j.css.202211006收稿日期：2022-06-21；修订日期：2022-10-27基金项目：福建省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FJ2022B024）。第一作者简介：徐云丽（1987-），女，副教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退役运动员就业与社会保障，E-mail：。48徐云丽，等：组态视角下退役运动员转型中小学体育教师的影响因素研究基于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功与失败的案例，但目前鲜见系统的梳理研究。有研究发现，人力资本的普遍欠缺是制约退役运动员角色转换的首要影响因素（刘建 等，2018；王慧文，2019），这一结果实际上验证了教育与收入成正相关的经典人力资本理论。但也有学者表示，以提高运动员文化教育程度为中心的改革并没有解决运动员人才培养体系构建和运动员退役安置问题（杨国庆，2021）。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自相矛盾的结果？主要原因在于以往的研究与实践大多关注“教育”对个人后天经济和社会特征的影响，而较少地涉及人力资本是如何被塑造和形成的（李晓曼 等，2019）。当把退役运动员放在整个生命周期视角下时，我们不仅应关注以能力为核心的人力资本为个体带来什么，更应关注“能力”在体育教师未来工作中的每个阶段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可以说，目前的研究基本聚焦在退役运动员进入中小学担任体育教师的准入制度与职前培训上，还没有系统地回答：退役运动员扮演好体育教师角色究竟需要怎样的“要素”组合？影响退役运动员转型成功的因素组合是否相同？这些成功案例又有怎样的经验借鉴？这些经验能对未来职前培训课程设计与政策优化提供怎样的建议？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正是本研究的出发点和归宿点。1 理论基础与分析框架 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是指专业运动员退役后根据体育教师的工作情景改变原有的运动员角色行为的过程。本研究的分析框架囊括两个核心要素：1）完成角色转换时的行为表现，以体育教师胜任力理论为代表的结果变量；2）退役运动员角色的转换过程，以新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心理资本等理论为代表的条件变量。1.1 体育教师胜任力从教师胜任力理论来看，教师的教学成效与教师个人品质有关，不仅涉及学科专业知识、教学组织能力，还包括教学交往能力、为人处事的真诚度等（Kelchtemans et al.，1994；Mclntyre，2002）。因此，提出一个覆盖认知能力、教学监控力、职业动机、职业管理、师德情感等方面的教师胜任力模型是大部分学者的共识（常欣 等，2009；李英武 等，2005）。我国体育学科领域的研究则基本聚焦在体育教师胜任力测试（潘高峰，2008；周大伟，2009）和体育教师胜任力模型构建（卢三妹 等，2012；张长城，2011）两方面，而结构模型的要素也有两种形式：1）包括体育教师胜任力特征的教学知能、职业素养、专业发展、个人效能、社会适应和学生观念等（李欣，2012）；2）包含体育教师胜任力结构的科研创新能力、信息收集与学习能力、教学与组织能力、专业知识、个性特征等（张长城，2011）。其中，张长城的结构模型较为成熟且便于测量，模型根据胜任力要素与研究对象的不同进行了权重区分，能直观展现退役运动员承担体育教师角色过程中的胜任力表现，故而，本文选择此模型中的结构要素进行测量与分析。1.2 传统人力资本与新人力资本过去半个多世纪，传统人力资本逐渐融入到社会学科的理论框架和经验研究中，但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证据显示，传统人力资本的观点一定程度上扭曲了人力资本的形成（李晓曼 等，2012）：1）传统人力资本强调教育程度对个人技能产生的重要性，同时又把技能与受教育程度挂钩，从而在测量上将人力资本简化为受教育年限，这与现实情境产生了很大差异；2）传统人力资本认为教育主要提高了人的认知能力，而现实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网络关系需要更多的非认知能力；3）传统人力资本把个人先天能力与后天习得进行机械分割，而教育重任主要压在学校层面，忽视了学前教育与职后培训（李永春 等，2022）。可以看出，传统人力资本理论将个体后天表现聚焦在受教育水平上，并将人力资本的形成过程视作不可测量的“黑箱”，从而导致其未成为研究领域的关注点。实证研究表明，将受教育程度作为影响结果的潜在变量还有待考证，因此，很多研究者已将研究焦点转移到人力资本是如何被塑造与形成之中（李晓曼 等，2019）。新人力资本理论开启了以“能力”而非“教育”为核心的研究框架，新人力资本内容包括认知能力、非认知能力、技能及健康等要素，而非认知能力是新人力资本理论的核心（李晓曼 等，2012）。来自不同学科的研究者们开始围绕非认知能力对社会经济表现的影响（如对工资绩效的影响、是否是劳动力市场上的决定因素、是否与继续教育有关等）展开研究（Grove，2005；Heckman et al.，2006）。新人力资本理论认为：只考虑受教育程度而忽视多维度的能力要素，只会造成人力资本效应分析上的偏差。例如，有研究发现，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对退役运动员收入提升的影响显著，并且人力资本的作用要高于社会资本（张晓丽，2020）；但也有研究表示，社会资本对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综合指数的影响最强，心理资本次之，人力资本最弱（邹德新 等，2021）。这种研究结果的偏差提醒我们：影响因素之间或许并不存在一种明显的促进与阻碍关系，它们之间可能存在一种交叉组合效应。随着现代心理学的发展，非认知能力对个体教育和工资的重要性逐渐超越了认知能力，非认知能力的测量也基本囊括了大五人格量表、艾森克人格量表、罗特控制性量表、罗森伯格自尊量表等几类。1.3 社会资本与心理资本社会资本是一个层次广泛的概念，具有代表性的观点也很多，如布迪厄的网络资源说、科尔曼的社会结构说、帕特南的组织关系说、林南的社会资源动员说等，但学者们普遍从社会关系、社会结构、潜在资源入手，以社会网络、社会价值观等为研究范畴，形成了关于社会资本的研究共识（李滨，2019）。在他们看来，社会资本测量是一个49 体育科学 2022 年（第 42 卷）第 11 期极其重要的环节，由于社会资源是特定社会结构网络下产生的资源，其测量要遵循个人层面的调度与社会资源的整合。社会资本作为一种通过对关系网络的占有来获取实际或潜在资源的方式，是提高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的关键因素（邹德新，2012），值得被关注。心理资本是指个体对工作、伦理、自我信念、态度的综合，是影响个体生产效率的一些个性特征（Goldsmith et al.，1997）。与人力资本强调“你会什么”、社会资本强调“你认识谁”相比，心理资本强调“你是谁”或“你正成为谁”（蔡笑伦，2019）。心理资本的研究维度经历了 Goldsmith的两维、Luthans 的三维和 Jensen 的四维等后趋于稳定，自我效能、乐观、希望和韧性这 4 个维度得到了大多数研究者的验证。现今，心理资本在工作态度、工作满意度、职业倦怠、工作绩效等方面具有显著效果（Avey et al.，2011），因此，十分有必要关注其在工作情景中的效用。综合以上分析，体育教师胜任力、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心理资本是影响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的因素，是本研究用于变量判定的依据。以往研究主要依据回归分析计算不同资本要素对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影响的差异是否显著，进而判断不同资本要素之间的递进关系，但这些研究过于考察资本要素对结果发生的单方面效应，忽视了多个资本要素之间的互动关系。对结果变量来说，多个影响变量中是否存在必要条件，不同资本要素又以怎样的组合形式才能更好地促进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的转换等问题，显然在以往研究中并未得到解决。因此，需要基于以上理论基础，构建一个覆盖不同资本要素与成功角色转换之间复杂因果关系的分析框架。2 研究设计 2.1 研究方法定性比较分析法（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QCA）本质属于案例研究。该方法基于集合理论与布尔代数算法，对个案数据进行比较和赋值，找出不同案例条件变量与结果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每个因果关系被视为条件变量的“组态”（Ragin，2008）。通常的案例研究过于看重单个变量的独特“净效益”，忽视了单个变量独特效应可能被相关变量掩盖的现象（杜运周 等，2017），本研究运用定性比较分析法从整体视角聚焦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影响因素之间的比较。定性比较分析通常有清晰集分析、模糊集分析与多值集分析 3 种，本文主要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原因在于：1）已有的退役运动员角色转换的相关因素研究多立足于因素对结果的独立性影响分析，对这些因素之间是否存在不同集合的可能缺乏进一步的阐释；2）本研究使用问卷获得的数据将会是一种连续的数值，需要使用模糊集分析方式，从连续变量间找到合适的“定性锚点”进行“隶属度”的划分，而不能像清晰集分析那样简单地从是否、对错的角度进行数据分析，也不能像多值集分析那样将数据划分为 3种以上类型；3）定性比较分析法通常适用于1015以下的小样本数据，但在面对中、大样本的跨案例分析时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更具有优势（杜运周 等，2017），一些样本数超过 100 的研究多使用模糊集分析（刘中艳 等，2021；闫敏 等，2020）。2.2 案例选择本研究通过线上访谈对已在中小学任职体育教师一段时间的退役运动员进行收集与筛选，为保证研究案例的典型性与效度，筛选原则为：1）本研究中的退役运动员是指正式办理招收手续、人事关系曾经在各省（区、市）体育局系统且工资实行运动员体育津贴和成绩津贴的运动员，运动等级为一级运动员及以上，不包括职业运动员（种莉莉 等，2012）；2）介于从事任何职业都存在一个初任阶段的身份认同过程，故本研究选择自问卷调查起已在中小学从事体育教师工作 3 年及以上，或从事不满 3 年但又选择了其他工作的退役运动员；3）为保证问卷调查结果的效度，选择其他工作的退役运动员其离岗时间与调查时间的间隔小于 3个月；4）本研究的调查对象均已获得体育教师资格证。需要强调的是，不同于定量研究聚焦于大样本中发现案例的可推广性，定性比较分析既可以适合小案例（1015）、中等规模样本（1550），也适合超过100 案例数的大样本，因为定性比较分析的优势在于案例研究者可以不再局限于少数案例的限制和质疑，同时通过整体的组态分析解决变量导向的大样本分析不能解决的因果复杂性问题（杜运周 等，2017）。最终，本研究基于以上筛选原则和基本原理从联系到的近 300 名退役运动员中，选取了100名退役运动员进行研究。如表 1 所示，此次调查的退役运动员女性占比多于男性，所在地区覆盖较广。但从运动项目和运动等级来看，不少项目的市场化程度不高，而且以一级运动员居多，这符合当前退役运动员进入中小学的现状。因为本研究前期的访谈与调研发现，市场化程度好的运动项目的退役运动员多以谋求体育产业创业为主，而一些运动等级不够顶尖的运动员退役时很难走安置的路子，加上自身项目的市场化程度不高，使得他们更加倾向于去谋求中小学体育教师的职位。2.3 变量设定与数据来源根据上述理论基础，本研究将“体育教师角色转换”设定为结果变量，以“体育教师胜任力”为判定依据。若退役运动员持续从事体育教师工作，则通过量表来判定角色转换成功与否；若退役运动员工作一段时间后选择其他工作，则直接判定其体育教师角色转换欠佳。本研究将新人力资本、传统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心理资本4个方面纳入条件变量探索要素之间的组合效应。本研究的数据主要通过问卷进行测量，分别借鉴了大五人格量表（NEO-50徐云丽，等：组态视角下退役运动员转型中小学体育教师的影响因素研究基于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FI）（李晓曼 等，2019）、退役运动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心理资本测量指标（邹德新 等，2021）和中小学体育教师胜任力调查问卷（张长城，2011）中的部分内容，组合形成了有关退役运动员担任中小学体育教师角色转换的调查问卷，问卷的主要内容如表2所示，每个维度5分制。通过人托人寻找的方式，对已经联系好且满足研究条件的退役运动员进行网络沟通并发放问卷，共计获得有效问卷 100份。使用题项总分相关法进行信度检验，量表各题项校正的项总计相关性均0.3，量表整体内部一致性的Cronbach s 系数为0.955（传统人力资本系数为0.893、新人力资本 系数为 0.905、社会资本 系数为 0.878、心理资本 系数为 0.872）；使用单项与总和相关效度分析法进行效度检验，每个题项得分与题项总分的相关系数均呈现 P0.05 的内容效度显著性。问卷具有较好的信效度。此外，本研究使用模糊集分析，将这些变量的数据转化成01 之间的连续模糊集隶属度。研究参考了模糊集分析中对变量数据进行隶属度划分的常规做法，将校准锚点设定为：完全隶属（隶属度=0.95）、交叉点（隶属度=0.50）、完全不隶属（隶属度=0.05），相应的隶属值、赋值说明见表2。3 研究结果与分析 3.1 单变量的必要性分析当研究结果出现某一条件变量总是存在时，可称该条件变量是结果发生的必要条件。为了进行较为准确的数据界定与区分，当0.8consistency0.9时，条件变量是结果变量的充分条件；consistency0.9 时，条件变量是结果变量的必要条件（Schneider et al.，2012）。从表3可以看出，结果变量为“1”的一致性（consistency）检验，所有条件变量的一致性都0.9，并不存在必要条件，说明促进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的影响因素具有一定的复杂性，只有设定的几种条件变量相互协同联动才能促进结果的发生。值得注意的是，社会资本与新人力资本的一致性分别是0.81与0.71，这说明社会资本与新人力资本分别对促进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具有较高的解释度。在结果变量为“0”的一致性检验中，出现较低社会资本、较低新人力资本以及较高传统人力资本，是阻碍退役运动员转型体育教师结果产生的充分条件，具有着较高的解释度，值得被关注。表3 单变量必要性分析结果Table 3 Results of Single-condition Necessity Analysis条件变量hchcscscpcpcnhcnhc促进转型结果（tc）一致性0.603 0100.672 6250.818 4380.450 1410.685 7950.570 5550.706 0200.569 614覆盖率0.623 2380.870 3590.898 7600.542 5170.7864080.657 0960.870 1450.613 165阻碍转型结果（tc）一致性0.864 6760.507 6240.487 2940.875 4770.597 8400.748 4120.514 6130.857 688覆盖率0.661 6430.486 3050.396 1780.781 1790.507 5510.638 1360.469 5650.683 544注：代表变量表现较低，下同。表2 变量设定、赋值说明与校准表Table 2 Description of Setting，Assignment of Variables andCalibration Table变量结果变量条件变量变量名称体育教师胜任力（tc）传统人力资本（hc）新人力资本（nhc）社会资本（sc）心理资本（pc）量表维度内容科研创新能力、信息收集与学习能力、教学与组织能力、专业知识、个性特征运动员的受教育程度、技术等级、健康状况神经质、外向性、开放性、友善性、严谨性父母的受教育程度、职业与社会关系乐观待物、乐意挑战变量校准完全隶属101437.84011.1交叉点8.641233328完全不隶属5.8021028.824.64.9注：tc（competence of PE teacher），hc（human capital），nhc（new human capital），sc（social capital），pc（psychological capital），下同。表1 案例样本的基本情况Table 1 Basic Statistics of Case Samples类别性别运动等级运动项目所在地区受教育程度构成男女国际健将健将一级体操（含艺术体操）排球羽毛球田径（铅球、100 m、400 m栏、跳高、三级跳远）跆拳道摔跤举重跳水游泳冰雪运动（短道速滑、冰球）福建江苏天津四川湖北湖南山东辽宁研究生本科大专%366423959138112278581352719891171094251751 体育科学 2022 年（第 42 卷）第 11 期3.2 条件组态的充分性分析与上文单变量的必要性分析不同，促进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的因素是由多个条件变量的组合来影响结果的发生，从定性比较分析的视角来看，这是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结果发生的条件组态。本研究依据通 常 做 法，将 fsQCA 软 件 的 一 致 性 阈 值（consistency threshold）与案例频率阈值（frequency threshold）分别设置为 0.8 与 1。通过运算分析共得出简单解 2 条、中间解3 条。这些条件组态存在核心条件与辅助条件之分，它们相互之间所承担的份量并非均等。因此，本研究按照经典的核心条件、边缘条件和无关条件的呈现方式（Ragin，2008），对政策工具的条件组合进行核心条件分析，共得出包含促进与阻碍的5条组态路径（表4）。由表 4 可知，促进我国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的 组 态 路 径 有 3 条，C1：sc*nhc；C2：sc*hc；C3：sc*hc*pc*nhc，在布尔代数中“*”代表“与”。全部促进角色转换的组态路径的总体一致性和总体覆盖率分别为0.909 4 和 0.736 6，表明所有条件组合能够解释 74%的案例，且对促进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结果的发生具有较高的解释度。此外，假定条件变量对退役运动员的角色转型产生阻碍作用，共得到 2 条组态路径，Z1：hc*sc*nhc；Z2：hc*sc*pc。该组态路径的总体一致性为 0.86，总体覆盖率为 0.76，说明这 2 条组态路径至少解释了 86%的阻碍结果和 76%的案例。基于实证研究，可以进一步分析出社会资本与新人力资本在促进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方面的价值，以及两者分别联动其他资本的差异化效益。3.3 稳健性检验由于定性比较结果对数据的变化极为敏感，因此有必要进行稳健性检验。当前的稳健性检验方法主要包括调整一致性阈值、改变测量方法和结果变量反向检验等。本研究选用结果变量反向检验的办法（Bell et al.，2014），对引起结果变量为 0的条件组合进行分析。上文提到，通过运算后得出的阻碍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的组态路径达到了 0.856 的一致性和 0.757 的覆盖率（表 5），如此高的解释度说明出现促进与阻碍两种路径结果发生对称现象的概率较低，同时从组态路径的形式来看，也没有存在促进与阻碍是同一条路径的现象。此外，本研究还采用了调整一致性的做法，频数阈值依旧设定为 1，但将一致性水平由原来的0.8调整到0.85（沈奇泰松 等，2021），最终发现所得到的组态路径与原有的促进路径一致。以上检验表明，本研究的结果具有较强的稳健性。4 讨论 4.1 社会资本主导的组合路径是促进退役运动员转型中小学体育教师的核心因素研究结果显示，社会资本在促进退役运动员转型中小学体育教师方面具有较强的解释力。该路径取得成功的原因在于：社会资本往往依托于社会关系网络，而网络的规模和结构对退役运动员社会资本获取、社会资本投资极为重要，能够帮助他们在就业时获得更多的资本回报与话语优势。从C1和C2两条路径的组成不难发现，虽然社会资本是核心出现条件，但它们分别搭配了新人力资本或传统人力资本的边缘缺失条件从而共同促进结果发生。这进一步说明当退役运动员知识、技能较差时，亦或是非认知能力行为较差时，能够通过自身较好的受教育程度、家庭社会关系来促进其体育教师角色的转换。因为，社会资本对就业质量综合指数的影响最强，这种强关系的社会网络有利于消除退役运动员在劳动力市场上的信息不对称，进而提高就业质量（邹德新 等，2021）。但我们还需清醒的认识到，不同的资本因素之间的影响不应只是纵向的高低层次的排列，还应有横向的要素组合。换言之，社会资本影响的强作用并非在任何时候都能实现，因为表4 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结果的组态分析Table 4 Configuration Analysis of Retired Athletes Transitioning to PhysicalEducationTeachers条件组合hcscpcnhc原始覆盖率唯一覆盖率一致性总体覆盖率总体一致性促进角色转换C10.468 50.075 30.921 40.736 60.909 4C20.598 80.189 60.962 2C30.262 50.051 30.887 1阻碍角色转换Z10.695 70.264 30.905 70.756 70.856 2Z20.492 40.061 00.828 9注：依据Ragin的QCA分析结果呈现：“”核心出现条件；“”边缘出现；“”核心条件缺失；“”边缘条件缺失；空白代表条件可以出现也可以不出现。表5 稳健性检验Table 5 Results of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标准分析简单解中间解/复杂解条件组合schc*sc*nhchc*sc*pc原始覆盖率0.875 4770.695 6800.492 376唯一覆盖率0.875 4770.264 2950.060 9912组合一致性0.781 1790.905 7070.828 877总体覆盖率0.875 4770.756 671总体一致性0.781 1790.856 21952徐云丽，等：组态视角下退役运动员转型中小学体育教师的影响因素研究基于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影响因素之间是一种相互协同的关系，而非机械的分割。本研究显示，心理资本的高低对组合路径的稳定性不构成决定性影响，但新人力资本与传统人力资本缺失对稳定性的影响却不可忽视。虽然有研究论证了传统人力资本有利于退役运动员进入中等收入群体（3 0006 000元），社会资本更有利于退役运动员进行高收入群体，且传统人力资本对退役运动员收入的影响要高于社会资本（张晓丽 等，2020），但这一研究结果仅支持了准入条件，没有提供后续专业成长的影响要素。需要强调的是，本研究所指的资本缺失是相对研究案例群体而言的，对于退役运动员来说，想要进入中小学体育教师群体需要的是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的加持，但想要完成后续的体育教师角色转型，人力资本的重要性要低于社会资本，并逐渐弱化成一个需要缺失条件。因此，促进退役运动员社会资本的积累固然不可忽视，但对于新人力资本和传统人力资本都较为缺失的退役运动员来说，弥补新人力资本和传统人力资本往往更有效果。事实上，本研究给运动技能不突出且非认知能力一般的退役运动员提供了一个未来成功转型中小学体育教师的关键因素与方向：学会构建与运用背后隐形的社会网络是其成功转型体育教师角色的必要条件。这可以帮助退役运动员在自我认知的前提下预测未来择业的稳定性以减少择业前的迷茫。4.2 新人力资本主导的组合路径是促进退役运动员转型中小学体育教师的特殊因素从研究结果可以发现：新人力资本主导的组合路径C3是一条“既特殊又重要”的影响因素。首先，这条组合路径拥有较高的一致性（89%）与较低的覆盖率（26%），这提示可能存在一条具有较高解释度的路径被我们研究实践所忽视；其次，这条组合路径是以新人力资本出现为核心必要条件，传统人力资本出现为边缘出现条件，且社会资本变成了边缘不出现条件。这说明以往研究，可能因为传统人力资本强于社会资本的研究结果，而过于聚焦与放大了传统人力资本的价值，忽视了隐藏在背后起更大作用的新人力资本。具体而言，当个体进入劳动力市场时，非认知能力在职业选择中发挥了更重要的作用，因为退役运动员生命周期的早期是形成差异化人格特征的关键时期，这一阶段家庭与公共投资对其认知与非认知能力形成的干预具有较高的收益（李晓曼 等，2019）。从传统人力资本理论来看，提高劳动生成效率的能力基本上是以认知技能的教育和学习为依据的（周金燕，2015），但只关注认知能力会忽视人格特质、坚持和合作能力等非认知特征对个人成功的影响，实际上使用新人力资本理论来解释更有利于建构一个基于多维能力的理论框架（孙冉 等，2022）。重要的是，相比社会资本来讲，新人力资本更具有可塑性。因为不同社会分层下的退役运动员的社会网络存在差异，直接导致了不同退役运动员从家庭之外获取的收益有所不同。这种社会资本分布的不均衡会进一步强化具有资源优势的退役运动员的角色转换，弱化资源一般的退役运动员的角色转换，进而形成了一种“穷者愈穷”的恶性循环。所以，需将新人力资本理念融入到社会资本一般的运动员的早期培养过程中。但新人力资本包含神经质、外向性、开放性、友善性和严谨性 5 个维度（李晓曼 等，2019），且已经研究证实了各个维度对不同人群转型目标的影响具有差异，因此，有必要将新人力资本的各维度要素单独提炼，出来进行探讨。4.3 严谨、友善与外向是促进退役运动员转型中小学体育教师的深层因素本研究虽然发现了新人力资本主导的组合路径对促进退役运动员转型中小学体育教师的影响，但体育教师行业的相关者利益对新人力资本概念的涉及较少，并且新人力资本包含的范畴较多，若不进一步区分细化，易造成实际工作者机械地认为新人资本综合得分高的退役运动员更容易完成转型。因此，本研究对新人力资本 5个维度也进行了组态分析，得到的 2 条组合路径都以友善性、严谨性为核心出现条件，以外向性为边缘出现条件；所不同的是一条以神经质为边缘缺失条件，一条以开放性为边缘缺失条件。具体而言，严谨、友善及外向维度协同作用的组合路径具有较强的稳定性。因为现实情况下，当退役运动员具有无私合作的行事做派、拥有责任心与勤奋倾向的人格表现时，能在社会资本较差的情况下获得较好的体育教师角色转换。这符合新人力资本理论所认为的当个体进入劳动力市场时非认知能力在职业选择中的作用更大，同样也能对个体在劳动力市场上的社会行为产生显著效果。虽然，有实证研究表明，非认知能力中的神经质维度所表现出的不稳定情绪往往与不良社会行为显著相关（聂衍刚 等，2008），但在神经质维度较低时，其他哪些非认知能力产生了作用往往容易被忽视（Cunha et al.，2010）。例如，本研究促进角色转换的案例中，既证实了神经质维度需成为边缘缺失条件，也间接提出了增强“严谨、友善、外向”维度协同组合的重要性。这样的研究结果要比机械地将“严谨、友善、外向、开放”维度纳入固定效应模型的做法（孙冉 等，2022），显得更有针对性。综合这些理论阐释与研究结果，我们可以理解为：“严谨、友善、外向”维度的协同干预是促进退役运动员转型体育教师的重要影响因素，而这些因素往往容易被人所忽视。同时，新人力资本理论视角下的研究结果，对学校、教委、市场等主体来说更是一种参考体系，能帮助他们选择更加合适的人群从事体育教师工作。5 结论与启示 论文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法，研究了我国退役运53 体育科学 2022 年（第 42 卷）第 11 期动员转型体育教师的影响因素：1）社会资本与新人力资本都是促进退役运动员成功转型体育教师的核心必要条件，但两者主导的组合路径要以缺失另一方为前提条件；2）社会资本对促进退役运动员体育教师角色转换具有较大的单边效应，而新人力资本更依赖其他要素的组合；3）新人力资本主导型促进路径往往伴随着社会资本的缺失才能发挥促进作用，同时高解释性与低覆盖率的特点使得新人力资本成为了一个“既重要又特殊”的影响因素，正是因为新人力资本的重要且特殊，当单独拆分其内部 5 个维度时，友善性、严谨性与外向性的协同路径具有较强的稳定性与较高的解释力度。因此，相比社会资本，新人力资本更具有可塑性。以能力为核心的新人力资本的形成集中在生命历程的早期，体教融合背景下的运动员培养要从个人、家庭、学校和政府 4个维度开展。个人层面，运动员要有清晰的自我价值判断，树立个人在组织中的位置意识，充分利用自己的社会网络；家庭层面，要切实履行家庭教育的主体责任，构建和谐和睦的家庭关系，形成科学的家庭教育观念，为运动员健康成长创造良好的家庭环境；学校层面，通过提高教学质量、优化班级规模、提升同伴效应、拓展社会资源等方式来平衡运动员的学训矛盾；政府层面，通过宏观政策保证运动员的受教育水平，完善运动员的社会保障制度，积极推进健全的运动员培育机制。此外，对于运动技能并不突出且非认知能力一般的退役运动员来说，良好的社会关系可以促进他们更好地完成体育教师角色转换。很多研究论证了社会资本在职业发展中的重要性，对于退役运动员来说，转型体育教师并得到很好的发展需要社会网络的支持，这些隐形的社会网络成为退役运动员成功转型体育教师角色的关键，也可以成为用人单位挑选退役运动员的参考信息之一。参考文献：蔡笑伦，2019.多维视角下心理资本对职业倦怠的影响机理研究 D.北京交通大学.常娟，2018.我国退役运动员角色转换的影响因素研究 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41（7）：49-55.常欣，陈淑娟，杨金花，等，2009.中小学教师教学胜任特征模型的检验 J.心理科学，32（1）：178-180，189.杜运周，贾良定，2017.组态视角与定性比较分析（QCA）：管理学研究的一条新道路 J.管理世界，（6）：155-167.冯晓露，熊晓正，2013.倡议联盟框架视角下我国运动员退役安置政策决策机制研究 J.体育科学，33（8）：3-13.李爱群，吕万刚，漆昌柱，等，2020.理念 方法 路径：体教融合的理论阐释与实践探讨“体教融合：理念 方法 路径”学术研讨会述评 J.武汉体育学院学报，54（7）：5-12.李滨，2019.社会资本对校园足球运行绩效的影响研究 D.上海体育学院.李晓曼，曾湘泉，2012.新人力资本理论：基于能力的人力资本理论研究动态 J.经济学动态，（11）：120-126.李晓曼，于佳欣，代俊廷，等，2019.生命周期视角下新人力资本理论的最新进展：测量、形成及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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