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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布西耶室内楼梯的空间意义

欧阳思慎

摘 要：建筑界设计风格纷繁复杂的今天，回头再看柯布的作品，依然充满力量，回味无穷。本文通过四个实例分析，叙述了室内楼梯对空间的重大影响，有时甚至改变空间的组织方式或空间深度。

关键词：柯布西耶 楼梯 空间
建筑界设计风格纷繁复杂的今天，回头再看柯布的作品，依然充满力量，回味无穷。遥想20世纪20年代，许多建筑师创作了白色箱体作品，虽然运用同样的结构手段，柯布西耶的想象力似乎总是与众不同。白色时期的楼梯很多放置在室外，一口气从地面直通屋顶。在立面上，斜向的楼梯在一面墙上从对角线穿过，赋予箱体式建筑独特的柯式特征（见图1）。雪铁龙住宅；极具个性化的贝沙克居住区的古利纳型住宅；朗布依埃周末住宅等等都保留着柯布的这种特征。越后岛研一进一步把其总结为柯布西耶创作的九原型之一，寓意为“从大地向上伸展”。
（图1）
人们对于柯布建筑外部楼梯的重视可见一斑，然而笔者在这里想要探寻的是柯布住宅作品中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室内楼梯，有时候它们对空间的影响是那么重大，以至于改变空间的组织方式甚至在视觉上改变空间深度。

布鲁塞尔M.X住宅

位于布鲁塞尔的M.X住宅没有修建，只是一个纸上的方案，然而只看图我们就已经感受到它的力量。基地狭长，北边面街，东临房屋，西南面为花园。（见图2）平面为简单的美加仑室，楼梯放置在中间把平面分为南北两部分。（见图3）

（图2）M.X住宅效果图

餐厅 起居室

1 1

(图3）M.X住宅三层平面图

夹层 屋顶花园

起居室
餐厅

卧室 卧室

门厅

地下室

(图4）M.X住宅1-1剖面图
设计组织上与库克住宅同构，基本上可以说是库克住宅的压缩版。剖面上依次为：地下室——门厅——卧室——两层通高的起居室——夹层和屋顶花园。（见图4）这咋一看又是一个体现新建筑五点的建筑，似乎没什么新意。仔细观察却发发现此住宅有一大一小两套楼梯系统，分别连接主空间与服务空间。大楼梯包裹着小楼梯，大楼梯的一跑相当于小楼梯的两跑，大楼梯一跑一层，小楼梯两跑一层。包裹小楼梯的曲墙富于动感，引导人到达每层主要空间。我们具体来看：进入门厅在曲墙和大楼梯的引导下来到二层主卧室，主卧室朝南敞开，巨大玻璃幕墙面对空中游泳池。再沿着楼梯和曲墙的指引下来到两层通高的起居室，空间尺度一下拔高，高窗光线斑驳；回望，靠着曲墙的楼梯已经从楼板中挣脱出来，以优美的姿态在空中伸展。（见图5）

(图5）M.X住宅起居室效果图

再拾级而上，走出夹层，终于沐浴在屋顶花园的阳光下。回味着散步建筑的过程，层与层之间抑扬的空间在曲墙与直跑楼梯的衔接下过度十分自然流畅。现在再来看曲面包裹的服务空间，小楼梯系统连接地下室与每层的服务空间：佣人卧室，厨房。此系统完全独立，强调垂直感，在顶部开有天窗。在保证自己效率的同时更增加了空间的流动感，富于魅力。细想一下，与路易斯·康建筑中刻意设计的包裹服务空间的墙视乎有某种程度的相似。

迦太基别墅

再来看同时期的迦太基别墅，创作于柯布西耶的不惑之年，按柯布西耶自己的规划，40岁正是“选定一块地方，把根扎下去”的时候，同时期的作品有日内瓦国际联盟宫，加歇别墅。都被科林罗用以分析他的透明性理论。迦太基别墅的剖面同构的楼面叠置，从其中抽掉一些部分，形成空间层次和流动，透明性十足。然而在别致的剖面后还有藏有十分有趣的楼梯。平面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剪刀梯系统，A楼梯由北向南上楼，B楼梯由南向北上楼，主要空间的使用者交替使用AB楼梯游走在每层面向大海的主空间中，心情愉悦，流线永远不和服务空间相交。（见图6）

屋顶平台

四层平面图

起居室

三层平面图

餐厅

二层平面图

1

1 一层平面图

（图6）迦太基别墅平面图
我们具体来看一下，人在一楼曲墙的引导下进入门厅，通过A楼梯来到二楼，进入两层通高的餐厅；再使用楼梯B到达三楼进入也是两层通高的起居室，回望刚才到达的餐厅。两个通高空间在剖面上叠置，互相咬合。再次使用楼梯B到达东边的屋顶平台，此平台可以理解为另一个两层通高的空间，只是没有围合。到此仿佛三个雪铁龙住宅叠置在一起，可以想象，三个人分别站在餐厅，起居室，屋顶平台，他们视线可达，互相可见，建筑实现剖面上的流动。平面上，主空间完全占据朝向大海的方向，越往上走占据平面面积的比例越大。在这里对比一下西班牙建筑师坎波.贝扎设计的 Turegano住宅。（见图7）

二层平面图 四层平面图

1 1

一层平面图 三层平面图
（图7）Turegano住宅平面图

迦太基别墅1-1剖面图 Turegano住宅1-1剖面图
（图8）迦太基别墅与Turegano住宅的剖面对比

两住宅在剖面上逻辑一致，但是 Turegano 住宅的楼梯只有一套，固定在中间。人在建筑中体会垂直咬合的空间时需要反复回到同一个位置上楼，空间只在视线上流动。相比之下，人在迦太基别墅的运动中一会儿丛南走到北，一会儿丛北走到南，经历暗——明——暗——明的反复，宽窄高矮的反差。（见图8）

可见，Turegano 别墅虽然创作在迦太基之后的几十年，空间气质却古典得多。

vaucresson别墅

在柯布作品中，有的时候楼梯的妙用甚至能在视觉上改变空间的深度。创作于1922年的vaucresson别墅在创作之初圆弧型的楼梯垂直与主立面时，方案比较平庸，特征不强。

之后新想法突然出现，楼梯间旋转九十度与立面对齐。按柯布西耶自己的说法“整体构成统一，延续并扩大了立面。”笔者认为这样做的意义比柯布提到的更加深远，那就是住宅的空间被拉长了，足足是原来的1.5倍。由于楼梯的位置，出现一层纵向空间甬道，此甬道与街道面平行，动感十足。（见图9）

（图9）vaucresson别墅中楼梯与建筑的关系

加上开窗极其谨慎（因为立面控制线原则），人在其中运动时明时暗，仿佛艾玛修道院的空间感受。然而柯布这样做是有意为之还只是巧合呢？因为在《全集》中并没有强调这个空间甬道。仔细观察一下，因为面街，柯布西耶完全可以理所当然的把服务功能的房间放在这一层，就像同时期的艺术家住宅所做的那样。

但是他没有，服务用房完全藏在甬道空间之后并通过墙和界面不断强化这个空间。
（见图10）

服务用房

艺术家住宅一层平面图

服务用房

服务用房

甬道空间

vaucresson别墅一层平面图
（图10）同时期艺术家住宅与vaucresson别墅的平面对比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认定甬道空间他是有意为之的。只此一招，一个原本平淡无奇的空间摇身一变成为的纵深感奇强的空间。（见图11）

（图11）vaucresson别墅内部透视图

廉价工匠住宅

同年另一个作品，批量生产的廉价工匠住宅，因为预算极其有限，通过建筑手法进行简约，取消了隔墙和门，缩减了卧室通常的高度和面积。按全集里的说法“住宅仅靠一根特殊的中空钢筋混泥土圆柱支撑。墙可以保温绝热。整栋房子只有两扇门。内廊沿对角线布置，顶棚得以整个展开7m X 7m；同样，墙也得以展示其最大尺度。而且，以内廊这条对角线，我们创造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尺度：7m见方的房子，却为眼睛带来一个10m长的基本构成元素。”
（见图12）

（图12）廉价工匠住宅室内空间

笔者认为在充斥着各种浮躁门派，风格的今天，我们更应该回到现代建筑诞生之际，从小处着眼，仔细观察审视真正的大师们看似细小的空间处理手法，发散性的进行思考，这是十分必要，且意义重大的。

参考文献

[1] W.博奥席耶，柯布全集。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 越后岛研一。柯布西耶创作的九个原型，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