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名称演变考--兼论古代中国西北地区芝麻的种植、利用与买卖.pdf

农业考吉2023年第4期芝麻名称演变考兼论古代中国西北地区芝麻的种植、利用与买卖李鑫鑫摘要：中国古代各类史籍中常见“胡麻”之名，围绕“胡麻”具体所指长期争论不断。“亚麻论”者认为受限于气候特征，中国西北地区无法引种栽培芝麻，因此“胡麻”必然是指抗寒性更好的亚麻。本文研究认为，历史文献中的“胡麻”当指芝麻而非亚麻。同时，中国西北地区的考古成果揭示，芝麻最早可能于先秦时期通过中亚地区传播至中国新疆，此后长期活跃在中国西北地区的社会经济生活中。关键词：芝麻；胡麻；种植；买卖中图分类号：K20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 0 0 6-2 3 3 5(2 0 2 3)0 4-0 1 5 3-0 9Planting,Utilization,and Trading of Sesame in the Northwest Region and theEvolution of Sesame NamesLi XinxinAbstract:The name flax is commonly used in various historical records of ancient China,and there have been continuousdebates about the specific meaning of flax.The flax theorists believe that due to climate characteristics,sesame cannot beintroduced and cultivated in the northwest region of China,so flax inevitably refers to flax with better cold resistance.This pa-per maintains that the term flax in historical literature refers to sesame rather than flax.Meanwhile,archaeological achieve-ments in the northwest region of China indicate that sesame may have spread to Xinjiang,China through Central Asia during thepre-Qin period,and have been active in the social and economic life of the northwest region for a long time since then.Key words:sesame;flax;planting;buying and selling芝麻，属胡麻科胡麻属，成长期多盛开白色花朵，叶片呈矩圆形或卵形,果为短棒形且有纵棱,籽实以白、黑二色为主。胡麻，学名为油用性亚麻（以下简称亚麻），属亚麻科亚麻属，成长期多有蓝、紫色花朵，叶片呈线状，果近圆球形,籽实呈棕乌色。芝麻与胡麻均是重要的油料作物，芝麻同时兼有重要的佐料、保健等功能。从植物特征来看，二者区别明显，似乎并无混淆的可能。但由于中国古代史籍中,芝麻多以“胡麻”李鑫鑫，男，贵州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农业史。*基金项目：2 0 2 2 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汉唐外来植物本土化与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研究”（项目编号：22CMZ039)。153之名见于记载，从而引发了学人对古代胡麻具体所指的争论。本文拟利用史籍记述与考古发现，探讨古代胡麻具体所指,并探讨芝麻在中国西北地区的种植利用等问题。不正之处，敬请专家及读者指正。一、文献记述：芝麻名称的历史演变关于史籍中“胡麻”具体所指，学界的争论主要分为“芝麻论”“亚麻论”与“中间论”三种观点。“芝麻论”认为，从古代胡麻可作为油料、食物、佐农业考古2 0 2 3 4料以及药物的复合型功能来看，胡麻为芝麻当无异议“亚麻论 认为，若芝麻为中国原产，似无必要以“胡麻”这一带有外来物种含义的名称来命名；而若胡麻是从中亚引入，则中亚与中国西北地区的气候决定了胡麻只能是抗寒性较好的亚麻。“中间论”认为古代胡麻究竟是芝麻还是亚麻，需要在特定时期与空间区域来讨论文献记载中，胡麻首次出现在东汉崔所著四民月令中，文中多次提及种植胡麻,如二月：“可种植禾、大豆、直麻，可种胡麻”1(P25。因而最晚在东汉时期，中原地区已种植胡麻，但该文并未对胡麻的植物特征进行深入描写。魏晋时期，关于胡麻的记载多集中出现在本草类文献中。如，神农本草经日“胡麻一名巨胜”,吴普注日“一名方金一名狗虱”2(P50)；名医别录中提及胡麻“一名狗虱，一名方茎，一名鸿藏，生上党”3 (卷1.F9%)；本草经集注言胡麻：“一名狗虱，一名方茎，一名鸿藏，一名巨胜。”陶弘景注日：“八谷之中，惟此为良，淳黑者名巨胜。巨者,大也，是为大胜。本生大宛,故名胡麻。又茎方名巨胜，茎圆名胡麻.”41(卷7,P498)从上述记载可知，魏晋时期胡麻有巨胜、狗虱、鸿藏等别名。在这些别名中，陶弘景对“巨胜”的释名成为千百年来胡麻名实争论的根源。依陶弘景述，巨胜为方茎，胡麻为圆茎。正是这个茎形特征，使得后世学人产生了巨胜与胡麻当为二物的认识。宋代苏颂即言，“陶隐居云：其茎方者为巨胜,圆者为胡麻。如此巨胜、胡麻为二物矣。”5(卷1 8 P59“亚麻论 据此提出：茎方的巨胜便是今日的芝麻,茎圆的胡麻就是今日的亚麻 6)P458472。但若我们仔细通读陶弘景的论述可知，陶氏首先认为巨胜与胡麻是一物，巨胜是胡麻的一个品种，其籽实较大且淳黑；其次才是二者的茎形有方圆之别。另外，无论从叶片、花色与果，我们均可直接对芝麻与亚麻做出区分，似无必要以茎形这一微观特征作为区分标志。实际上，魏晋时人与后世学人对以茎形区分巨胜与胡麻的观点也一直持谨慎态度。东晋葛洪即主张以叶片来区分胡麻与巨胜，“胡麻中有一叶两荚者为巨胜是也 5(1 8.5 9)。唐代苏敬则提出从果区分巨胜与胡麻：“此麻以角作八棱者为巨胜,四棱者名胡麻。都以乌者良，白者劣尔。”1 7(1 9 47)李时珍日：“巨胜即胡麻中丫叶巨胜而子肥者。”8(2 P262)上述表述明确了虽然胡麻与巨胜在茎形、叶片与果上有所不同，但二者为一物实际并无疑义。苏颂自已也在上述言论之后补充道：“或云本生胡中,形体类麻，故名胡麻。又八谷之中,最为大胜，故名巨胜。如此似一物二名也。”5 1(卷1 8 P59)李时珍对此总结道：“巨胜即胡麻之角巨如方胜者，非二物也。”8(卷2 2 6 2 清人王念孙更是直言：“胡麻一名巨胜,则二者均属大名,更无别异,诸说与古相远,不足据也。9 (卷1 0,3 4)唐宋时期，胡麻出现了另一别称一一“油麻”。唐代孟选所著的食疗本草中记述胡麻“亦名油麻”1 0 1(卷1 P2)。宋代沈括在梦溪笔谈里道：“胡麻直是今油麻，更无他说张骞始自大宛得油麻之种,亦谓之麻,故以胡麻别之,谓汉麻为大麻也。1(2 6 P179四时纂要通典本草图经等唐宋典籍中也出现了关于油麻的内容。由于亚麻的首要功用是油料作物，“亚麻论”据此认为古代胡麻所指的油麻便是亚麻 1 2(1 9 6-1 0 1)。但细观唐宋文献记载，油麻并不是亚麻，而是芝麻。孟选指出油麻是胡麻的别名，但他将油麻分成“胡麻”与“白油麻”予以介绍。其中，“白油麻,大寒，无毒其油：冷。常食所用也。”0 1(卷1 P2考虑到芝麻籽实多有黑、白二者，而亚麻籽实多棕乌色，而绝少见纯黑或白色，因而辑校食疗本草的尚志钧将这里的胡麻定为黑芝麻，白油麻则是白芝麻 1 0(卷1 P2-3)。在此之前,贾思在齐民要术中记有“白胡麻油多，人可以为饭”,缪启愉认为这里的白胡麻就是白芝麻 3(卷2 P149-15)。唐宋时期,胡麻似乎更多指黑芝麻也就是乌麻1 4 43 9-46 9,如保生要录提到“胡麻此正是乌麻也正当用乌油麻。”1 5 P10外台秘要载：“七月乌麻花阴干,末生乌麻油，二味和,涂眉即生妙。”1 6 (卷3 2 P8)因而无论乌麻、乌油麻还是白油麻都是芝麻，对此寇宗总结道：“胡麻与白油麻为一物。”1 7(卷2 0 P147宋代典籍中，胡麻又增添了“脂麻”的称谓。“油”与“脂”近义，脂麻或许是从油麻开始的自然过渡 1 8 2 1-3 。郑樵所著通志载“胡麻今之154芝麻名称演变考一一兼论古代中国西北地区芝麻的种植、利用与买卖油麻也，亦日脂麻。”1 9 1(卷7 5.8 7)寇宗爽在本草衍我们再简单梳理亚麻在文献当中的记述。已义中总结道：“（胡麻)诸家之说参差不一，只是知关于亚麻的最早记述出现在本草图经中，其今脂麻，更无他义。”1 7 (卷2 0 P147南宋陈勇农书续文日：“亚麻子出充州，威胜军,味甘，微温,无毒。资治通鉴长编尔雅翼等文献中，脂麻与油麻苗叶俱青，花白色，八月上旬采其实用，又名鸦作为胡麻别称并行不悖，但脂麻使用的频率逐步麻,治大风疾。”5 1(1 9.F657-68)这里令人疑惑之处在增加,逐渐能与油麻相抗衡,甚至有些典籍将其于亚麻的花为白色，学人怀疑当为前述李时珍所作为胡麻的第一别称。例如,庄绰的鸡肋编中言之“芜蔚子”（即益母草)1 4)(43 9 46 8)。此后，李时珍日：“胡麻为上,俗呼脂麻。”2 0 (P32)首次对亚麻进行了全面描述：“（亚麻）今陕西人在脂麻出现并逐渐流行的同时，“芝麻”一词亦种之，即壁虱胡麻也，其实亦可榨油点灯，气恶也开始出现。一般认为，芝麻的“芝”是“脂”的音不堪食，其茎穗颇似芜蔚，子不同。”1 8 1(卷2 P2634)李时谐字。芝麻出现的时期甚至早于脂麻。唐四时纂珍明确提出这里的亚麻是“茎穗颇似蔚，子不要中载：“又缕悬苇炭，芝麻稽排，插门户上，却同”，以此将二者区别开来。一切疾,禁一切之鬼。”2 1(P12)文中将芝麻秆悬挂从上述两条宋明时期材料来看，亚麻进入中在门口的习俗，今天依然是中国民间风俗，以取国的时间似乎较晚，且种植地域也多集中在山西“芝麻开花节节高”之意。但唐代至北宋时期，芝和陕西为代表的北方区域。另外，李时珍关于亚麻一词绝少见于典籍之中，直到南宋，随着脂麻麻“气恶不堪食”的性状描写十分重要。以此而一词的流行，芝麻也开始见于物类相感志梦言，很难想象汉唐时期大量以胡麻为食为饭的记梁录等文献中，但使用频率远远低于油麻与脂录中,所用的胡麻是亚麻，因而“亚麻论”以古代麻二词。胡麻为亚麻的观点难以成立。元明时期，脂麻与芝麻开始在典籍中混合使如此，我们要追问的是，为何今日的胡麻成用,并逐渐取代油麻成为胡麻最重要的别称。如，为亚麻约定俗成的别名而得以流行，以致造成今农桑辑要在“胡麻篇”中引用本草衍义称胡日胡麻名实之混乱？笔者认为，自唐以来，油麻、麻别名为“脂麻”2(卷2.7 1,但在“蔓菁篇 中则提及脂麻与芝麻的流行逐渐挤占了胡麻的地位，使得“（蔓菁）比芝麻易种收多，油不发风。”2 (卷2.2)其使用频率逐渐低于这三种名称，但胡麻名称使王祯农书中，在“胡麻”篇说：“胡麻,即今之脂用已久，深具历史影响，即便地位下降也未退出麻是也”,并在其中首次提及了“白脂麻”2 3 (百谷谱集历史舞台。尤其“胡”字包含着地域与文化的双重(二)9 1-2)。该书又在“备荒论 篇中提到了“芝麻汁”含义，可以使得“胡麻”泛指从异域引人的麻类作23(百谷谱集(+一),P171);“农器图谱 篇中提及芝麻榨油：物，因而亚麻传入中国后正可承继“胡麻”此名“凡欲造油，先用大镶翼炒芝麻。”2 3 1(百谷谱集(九),2 8)称，从而锻造出新的“胡麻”，即亚麻。农桑衣食撮要中有三月“种芝麻”内容，行文末明清时人对此已有充分了解，周祈在名义尾则称芝麻“又云胡麻 2 4(卷上,P12)。考中言“胡麻，似脂麻而大,胡麻秸短而圆值得一提的是，明代李时珍更倾向使用“脂脂麻秸长而方，一名巨胜，皆可压油，古以为饭，麻 一词。李时珍日：“脂麻，俗作芝麻，非。”8 (卷2,郑司农以居五谷之首，今脂麻南北皆有，胡麻惟P262)针对此言论，“亚麻论 者认为李时珍之意为：陕西近边一带有之。”2 6 (卷9,2 4)清人沈涛在瑟榭胡麻不是芝麻 2 5 (P12-134。但通读本草纲目前后丛谈中谈到：“盖关外烹饪，多用胡麻油，边庭所叙述，可知李时珍一直认为胡麻就是脂麻，只是产气味恶劣，不可向迩，其茎纤直而短，花开顶上对芝麻这个别称表达了反对。但人明后，“芝麻”作蓝色，与内地脂麻花白而茎分四棱六棱者,形的流行趋势仍不断加强，清代以降，芝麻最终取质全别，不得误仞为一也。”2 7 (卷上,7 6-7)由此来看，代了胡麻、脂麻、油麻成为今日之专名。明清时期胡麻已在西北边睡成为亚麻的俗称，而155农业考古2 0 2 3 4不再指称芝麻。二、地理气候：芝麻的起源与传播考古工作中,学界对与芝麻有关遗存的认识也有分歧,其中的核心问题即芝麻是否为中国原产。2 0 世纪5 0 年代，浙江钱山漾遗址出土了疑似良渚文化时期的芝麻籽实 2 8 (P73-91。同样的考古发现也见于杭州水田畈 2 9 (9 3-1 0、江苏吴江龙南遗址 3 0)PI-27)。据此，“亚麻论”的观点认为，考古工作既已揭示芝麻是中国原产，因而似乎无需用表达外来物种的“胡麻 为其命名 2 5 (P12-134。“中间论”则认为“胡”字意为“大”，而无域外、远方之意，因此芝麻是中国原产，不存在域外引种的观点。但我们很难想象在广衰的国土上，芝麻籽实仅能从江南数地零星发现且无向外传播的痕迹。另外，在后续的研究工作中，游修龄等人证实江南等地良渚时期的芝麻籽实当为甜瓜籽实 3 1(25)。因此，“亚麻论 与“中间论 所持的芝麻为中国原产的观点仍需商榷。另有意见认为，芝麻并非中国原产，而是源自域外引种。早期代表性观点认为芝麻的原产地是两河流域 3 2 1 Volmel150、巽他群岛3(2 5 4和印度大陆 3 41 Valml/21。劳费尔(B,Laufer)通过语言学与植物学材料的论证提出芝麻当原产于非洲，印度大陆的芝麻当是从非洲传播而来 3 5 (P125)。米勒(N.F.Miller)认为芝麻于史前时期传入印度大陆,在此完成品种分化后再向外传播 3 6 JP123-1239)。毗邻印度大陆的中亚地区,则是芝麻向外传播的第一站 3 5(P125)。这也是陶弘景提及中国的胡麻“本生大宛”得到广泛认可的缘由。对此，“亚麻论”认为，芝麻为喜温植物，对光照与气温有一定要求，适合在中低纬度生长，例如芝麻在中国就主要分布于黄河与长江流域的河南、湖北、江西与安徽等地，而古代大宛至中国西北的高纬度地理特征无法满足芝麻的生长条件,因此那里的胡麻必然是抗寒性更好的亚麻 3 7(P60-74)。芝麻的植物特性以及现时地理分布的确支持“亚麻论”的这一观点，这也是“亚麻论”坚持胡麻当为亚麻的重要理由。笔者认为，气候对植物的生长无疑有着重要影响，但气候环境在长时段的历史时期内总是发生着变化。因而，不能否认某些作物在一定时期内能够突破原有的地理限制，于局部适宜小环境当中生存繁衍的可能。明代徐光启就认为，不能简单地将气候条件作为作物引种的限制条件，“余谓风土不宜，或百中间有一二”3 8 (卷2.6 2 8)。此外，以作物当前地理分布的情况来印证历史时期的生长地域，似乎是以今推古的做法，这对我们认识作物的原产地域、传播途径等问题是相对简单的设计。目前，芝麻可在40 N和40 S之间的适宜地区生长，这个纬度范围就包含了中国西北以及中亚部分地区。而从历史时期来看，依据科辛斯基(S.Ko3MHCKi)在苏联时期的调查,芝麻“种植在西突厥斯坦（今中亚地区）,在那里的产油植物中占第一位。它在大宛的山谷中最温暖的地方很繁茂，但在高海拔地区则难以存活。它在安集延、纳曼干的地区也有种植，惟产量不高”3 5 P12)。而根据考古报告，早在贵霜王朝时期，包括大宛在内的中亚地区已经开始种植芝麻1 3 9 1 Val/274。另一位苏联植物学家波尔柯夫斯基(B.E.BopKOBCKMi)在实地调查后进一步指出，芝麻在中亚地区的种植甚至可扩展至北纬46,生长于8 0 0 一9 0 0 米高的山地，在阿富汗则可突破至1 2 0 0 米。同时芝麻在楚河流域,中国伊犁河谷地带也可生长，并与棉花生长区域相一致 40 7)。因而无论古今,芝麻都能够在中亚以及中国新疆地区生长。那么芝麻何时传入中国？学者多根据文献认为芝麻是在张骞开通西域以后从域外引入 41 e3-14;但从考古工作来看，则不能排除芝麻在先秦时期即已传人中国新疆地区的可能性。2 0 世纪7 0 年代，考古工作者于新疆天山阿拉沟墓地中发现了胡麻籽，据王炳华描述这些籽粒“卵圆形而稍扁，暗褐色,表面光泽 42 1 P102-117。衡之认为这些胡麻籽当是亚麻 43(43-5 0,但李根蟠从籽实形状特点出发认为这些胡麻籽当是芝麻籽实 44 6 9。阿拉沟墓地的年代大约为战国至西汉时期 45 P18-22,要之,则芝麻有可能在西汉之前即通过早期丝绸之路传入中国。阿拉沟地处天山内部，气候湿润，阿拉沟遗址属于早期车师文化，这时的车师人是游牧与农业兼营的人群 46 P34,因而不排除该地种植芝麻的可能性。156芝麻名称演变考一兼论古代中国西北地区芝麻的种植、利用与买卖因此，田野调查与植物遗存表明，在适宜气芝麻制作胡饼。东汉刘熙释名释饮食云：“饼，候条件下芝麻能够生长于中亚及中国新疆的部并也，面使合并也。胡饼，作之大漫也，亦言分地域环境里。而先秦以后的简牍文书则表明，以胡麻着上也。”5 1(P13)因此,吐鲁番出土的面饼秦汉以来芝麻逐渐传播至河西走廊与天山南北，当是刘熙所指胡饼的实物。并长期活跃在中国西北地区的社会经济活动中。除去实物,魏晋时期吐鲁番出土文书中,也出三、简膜文书：中国西北地区芝麻的种植、利现了关于买卖与利用芝麻的记述。高昌乙酉、丙用与买卖戌岁某寺条列日月用斛斗帐历中载：“麦三斗，买丝绸之路开通后，大量域外植物通过河西走麻伍斛，得钱拾文，买胡麻子伍斛，供佛明。”5 2(第1 册，廊传人内地。西汉时芝麻即以“胡麻”之名见于河P40-40)这里是将芝麻榨油以供于佛前明灯；高昌诸西地区汉简之中，显示芝麻已传人河西甚至中原臣条列得破被毡、破褐囊、绝便索、绝胡麻索头数地区。汉晋以后芝麻多以“胡麻”“油麻”“乌麻”之奏（一)(（二)中多处提到“胡麻索 5 2 1 第1,42 9-3 0,这名见于各类西北简牍文书中。应是将尚未干枯的芝麻秆制成绳索。1.卒芳胡麻因得视老母书。47 (下卷,8由唐至北宋前期40 0 年间,是中国历史上的第2.詹胡麻会甲寅旦母留如律令/尉史寿昌。47 三个温暖期，一般也称为唐宋温暖期。得益于唐宋(下卷,P217)温暖期，当时中国西北地区种植着数量可观的芝以上二简是目前所见最早有关芝麻的记述。麻 5 3 (8 7-1 )。以唐代新疆为例,马者 5 4(1 7 6-8 2 、沙雅 5 5(2 47 简中“芳胡麻”“詹胡麻”当是人名，这样的人名或与巴楚 5 6 P60)等地均出土有唐代的芝麻籽实遗存。许与其家乡出产芝麻有关 2 5 (P12-134),这从侧面印出土的简牍文书中关于芝麻的种植、利用与买卖证了西汉时期芝麻已融人中国北方的农业文化信息较为集中。体系中，但仅据此简尚不能确定当时河西是否种吐鲁番文书唐乾封元年(6 6 6)左憧熹夏田植芝麻。契5 2(第3 ,2 1 7 和武周载初元年(6 9 0)西州高昌县汉代以后，河西地区种植芝麻的可能性较宁和才等户手实（一)5 2 1 第3 册1 2 49 8 49 9 中，有“胡麻井”高。敦煌出土的占名书(S.1396)言“作大胡饼和“胡麻井渠”的名称，说明当时高昌种植芝麻。十五枚，油麻制 48($第3 册,P1),可见这是以芝麻所做唐西州残判为捉州中馆帖料钱、油麻等，下县速的胡饼；市场吟叫口号二首(P.3644)提到当时为推逐处分等事提到：“捉州中馆帖料钱油麻敦煌市场上出售的物品就有油麻 49 1(第2 6 册,P201)。佛等,下县速为推逐处分”5 7 (第3,5 4,但此条材料中教辟谷方(P.2703)言：“油麻（二合，栋净，弃皮“油 字已污损。在唐西州田簿（1 x.1 3 9 3+x.x.生用)”49 (第1 7 册,B1);不知名药方第十六种(P.1465V)中可见明确的“油麻”。在该田簿中记：“支2662V)言：“麻子油服之,油麻油为上,饭食”49 第方下绿豆贰亩，又油麻柒亩”；“康顺下肆亩半，又17册,P137。从以上文书中芝麻日常的药食用途出发，油麻伍亩”；“又油麻壹拾三亩”“县天下油麻笔者认为汉唐时期河西地区的确出产芝麻。关于圆；“遐子下油麻壹亩半”;“康顺下油痫”5 9 (第8 册，芝麻的日常使用，敦煌文书中保留有大量相关用P13)，显示芝麻是当时吐鲁番地区常见的农田作途：如，杂抄（S.5658/1）中提到一种“胡麻米物。唐西州长行坊文书残片（二)中有“油麻子糖”，“即用米糖吹之作圈番饼，用胡麻米糖会诸米”5 8 (P213),似乎就是唐代文献中提及的胡麻饭。侯”48 1(第9 册,P4)。道家方书(S.2438/1)中言及养生关于中古时期新疆地区芝麻在买卖中的价方,提到了“胡麻之法 48(第4册,P71)。格，目前有六份文书可供探讨。为方便比较，我们O魏晋时期，芝麻开始多见于天山南北各地。吐鲁番阿斯塔纳的墓葬中（墓葬编号：7 2 TAM191,73TAM713）出现了以芝麻为佐料制作的面饼 5 0 P12-12。中国内地在东汉时期即已懂得利用将文书中的容积单位均换算为唐斗，钱币换算为铜钱（单位为文)。以下按文书时间顺序逐一介绍：1.高昌乙酉、丙戌岁某寺条列日月用斛斗157农业考古2 0 2 3 4帐历中载：“麦三斗，买麻伍斛，得钱拾文，买胡麻子伍斛，供佛明。”5 2(第1 册,P40-405)从文书中可知该寺用1 0 文钱购买了5 斛胡麻，则1 斛胡麻子的价格为2 文，1 斗胡麻子的价格则为0.2 文（1 斛=1 0 斗）。该文书第6 6 行“麦拾贰斛，得钱拾贰文”说明当时高昌的麦价为1 文/斛，即0.1 文/斗。该份文书的年代，整理者将其定为高昌延昌至延寿年间（5 6 0 一6 2 3）。此一时期,正是高昌地区广泛使用萨珊银币的时期，当时1 文银钱约合3 2 文铜钱 6 0)(P121-124),因而文书所反映的麦价当为3.2 文/斗，与之对应，胡麻子的价格当为6.4文/斗。另外，此一时期氏高昌所采用的斛斗是汉魏量制，即3 斗为唐1 斗。由此折算，此时高昌的麦价为9.6 文/唐斗，芝麻的价格为1 9.2 文/唐斗。2.武周西州用银钱购油麻、小麦帐中载：“油麻,用银钱壹拾伍文,准七升。5 7(第2 签,P210-21)文书中“准七升”意为1 文银钱可买油麻7 升，由于1 文银钱合3 2 文铜钱，则1 升油麻为4.6 文，则此时芝麻的价格为46 文/斗左右（1 斗=1 0 升）。3.唐景龙二年（7 0 8)西州交河县安乐城宋悉感举钱契提到：“景龙二年四月十七日，交河县安乐城人宋悉感于高昌边人成羲感遣，口铜钱三佰贰拾文。至其年八月卅日内，陆拾肆文作（同“继”，指棉花)花贰拾斤；陆拾肆文至九月卅日内，作乌麻高昌平斗中玖斗；钱壹佰玖拾陆文作栗壹拾斛捌斗。”5 2 1(第3 册,F53宋悉感所欠之钱，其中6 4文以9 高昌斗乌麻偿还。当时高昌借贷月息为1/1 0，4月至9 月为6 个月，6 4文欠款的本息共计：6 4+6 4x0.1x6=102.4，因而9 高昌斗乌麻的实际价格是1 0 2.4文，又高昌斗为唐斗的1/3 6 1(r7-18),则此时芝麻的价格约为3 4文斗。4.和田麻扎塔格出土的唐于闻神山某寺支用历中提到，1 1 月1 日“出钱贰阡壹伯陆拾文，乘油麻两硕肆斗斗别九十文。”5 8 2 49 1）由文书可知，当时和田地区的芝麻价格为9 0 文/斗。5.唐天宝二年(7 43)交河郡市估案文书中油麻价格：“油麻壹斗，上直钱陆拾陆文，次陆拾伍文，下陆拾肆文。”6 2 (P184)因而，天宝年间吐鲁番地区芝麻价格在6 5 文/斗左右。6.大历十四年（7 7 9)九月廿六日白大莫买油麻契：“前件油麻，每斗准作钱肆拾伍。”63(P61-69)文书中，芝麻的价格是45 文/斗。可以看到，不同时期不同地区芝麻的价格都有所变动,尤其在南疆地区,芝麻的价格大约是吐鲁番地区的两倍，似乎暗示芝麻在当地不及吐鲁番之普遍或高产 1 4(43 9-46 8 。那么芝麻的价值如何?以上述高昌乙酉、丙戌岁某寺条列日月用斛斗帐历为例，小麦与芝麻的价格比约为1:2；唐于闻神山某寺支用历中小麦价格为每斗3 0 文 5 8(P490),与芝麻比价为1:3;唐天宝二年(7 43)交河郡市估案中提到：“白面壹斗，上值钱三拾捌文，次三拾柒文，下三拾陆文。”6 4(P30)考虑到小麦的出麦率在8 0%左右，小麦每斗的价格约在3 0 文，而小麦的加工费用约为白面的十分之一 6 5 (P369,由此推算，当时的小麦每斗价格约在2 7 文上下。因此小麦与芝麻的比价为1:2.2 较为合理。由此可知，芝麻在唐代的新疆地区价值颇高，也是基于此，芝麻与棉花常作为当时的一般抵押品和礼物。上述唐景龙二年（7 0 8)西州交河县安乐城宋悉感举钱契文书中，宋悉感所欠之钱即以芝麻和棉花（花)作价偿还。唐于阖文书贞元四年（7 8 8)五月杰谢百姓瑟诺为伊鲁欠负钱事（x.1 8 9 1 7）提及伊鲁由于欠钱不还，其妻被扣押，伊鲁交纳的赎金不足，只得“余欠六百文，作油麻价，秋熟便送来”5 9 1(第1 7 册,P282。唐某年十二月十二日李旺致杨副使书状是当时驻守麻扎塔格的李旺与属官向“杨副使”的送礼清单，当中就记有油麻。兹摘录文书中的礼品清单内容如下：十二月十二日神山知堡官摄经略副使押牙将作监李旺状通杨副使记室萨波悉略油麻二斗十李凑油麻一斗六升花两秤纯罗擦花三秤勃特桑宜花三秤平桑宜没两秤毛勃擦三秤杨副使四秤史押官两秤韩睦两秤李四秤已廿十五秤。油麻三斗六升。附送粗毡袜。至须检领。谨封已上计花158参考文献芝麻名称演变考一一兼论古代中国西北地区芝麻的种植、利用与买卖66(P50)古学明确先秦时期、元明时期芝麻在西北地区的清单当中，芝麻与棉花作为于闻当地的特产种植栽培历史，同时在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背成为主要礼物，足见当时芝麻在新疆地区是日常景中进一步探讨芝麻的传播利用与文化习俗的生活中的必需品且价值较高。发展轨迹。新疆所见胡语文书中也留有关于芝麻的记载。于闻语文书,芝麻写作“kamjsam。编号Or.6369/1的文书中提到kamjsa（芝麻）;Or.11344/8文书记载kamjsata-kera（播种芝麻的人）;IOLKot 41/1提到kumjsatinai va rrim（芝麻油）6 7(5861-2)。龟兹语文书中,芝麻作 kunicit,该词源自于阈语“kumjsata68(2302。回文契约文书中，也常见“kincit（芝麻）6 9 P154)作为抵押品与货物的记载。考虑到回文的流行时间，足以证明1 0 一12世纪时新疆各地仍种植着芝麻。元明时期西北地区种植芝麻的文献与实物较少，但清代新疆各类风土杂记与地方志中保留有大量种植芝麻的信息。如三州辑略之“物产门”记载有芝麻 7 0 1(卷9 r678,说明伊犁地区在清代种植芝麻，证实了波尔柯夫斯基的调查论断；新疆舆图风土考记“饶如豆、栗、芝麻、蔬菜、瓜茄之类，无不可以成熟”7 1(卷1.8)1 新疆志稿记吐鲁番：“当赤土身热之坂,故一岁而再熟。稻、麦、高粱、瓜果、葡萄、棉花、芝麻之属，饶裕称最。2(卷2 P43综合以上，可知芝麻自汉唐时期即已种植于西北地区，并作为重要的经济作物，长期活跃在社会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四、结语综上，古代胡麻主要是指芝麻，而“巨胜、油麻、乌麻、脂麻”等则是随着人们对芝麻认识不断深入而出现的别名。具体而言，汉唐时期多用胡麻；北宋多用油麻；南宋时期脂麻开始流行；明清以后,脂麻、芝麻的名称逐渐成熟,最终芝麻成为定名。与此同时，胡麻在西北地区成为亚麻的俗称，而不再指称芝麻。至于“亚麻论”认为芝麻无法在西北地区生长，从考古发现与出土文书来看，芝麻有可能在先秦时期传人中国,此后逐渐传播至中原内地。汉唐西北出土文书与清代地方志则显示，芝麻不仅在西北地区得到种植栽培，且作为经济价值较高的作物，长期活跃在社会经济生活中。未来的研究工作中,应当依靠植物考注释：该观点代表成果有：唐启宇中国作物栽培史稿，农业出版社1 9 8 6 年版，第3 0 7-3 2 9 页；徐晓卉唐五代宋初敦煌地区麻的种植品种试析，载敦煌研究2 0 0 4年第2 期；郑燕燕中国古代麻作物析论一一以于闻、吐鲁番及敦煌文书记载为中心，见唐研究第二十卷，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1 4年版，第43 9-46 8 页；李昕升、王思明释胡麻一一千年悬案“胡麻之辨”述论，载史林2 0 1 8 年第5期。该观点代表成果有：般晴唐代塔里木盆地南缘的社会经济生活一一试析和田出土的一册帐簿残页，载新疆文物1 9 8 7 年第3 期；衡之中原和西域关系史上的几个问题，载新疆文物1 9 9 6 年第1 期；吴征镒、王锦秀、汤彦承胡麻是亚麻，非脂麻辨一一兼论中草药名称混乱的根源和(神农本草经)的成书年代及作者,载植物分类学报2 0 0 7 年第4期；帅瑞艳、刘飞虎亚麻起源及其在中国的栽培与利用，载中国麻业科学2 0 1 0 年第5 期；石云涛论胡麻的引种与文化意蕴，载中国高校社会科学2 0 1 6 年第2 期。该观点代表成果有：杨希义胡麻考，载中国农史1 9 9 5 年第1 期；韩茂莉历史时期油料作物的传播与嬉替，载中国农史2 0 1 6 年第2 期。池田温推测文书年代为开元九年（7 2 1），并定此文书名为唐（开元九年 7 2 1?）于某寺支出薄）。可参阅（日)池田温著、龚泽铣译中国古代籍帐研究，中华书局2007年版,第2 0 4-2 0 6 页。1(东汉)崔定,著.缪启愉,辑释.四民月令辑释 M.北京：农业出版社,1 9 8 1.2(三国魏)吴普,等述(清)孙星衍,(清)孙冯翼,辑.神农本草经 M.北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 9 9 6.3(南朝梁)陶弘景,集.名医别录 M.尚志钧,辑校.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 9 8 6.4(南朝梁)陶弘景.本草经集注 M.尚志钧,尚元胜，辑校.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 9 9 4.5（宋)苏颂.本草图经 M.尚志钧,辑校.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 9 9 4.6吴征镒，王锦秀，汤彦承.胡麻是亚麻，非脂麻159农业考古2 0 2 3 4辨一一兼论中草药名称混乱的根源和神农本草经的成书年代及作者 J.植物分类学报,2 0 0 7(4).7（唐苏敬.新修本草 M.尚志钧,辑校.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 9 8 1.8(明)李时珍.本草纲目 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 0 1 6.9（清)王念孙,王引之.广雅疏证 M.钟宇讯,校,北京：中华书局，1 9 8 3.10(唐)孟选.食疗本草 M.尚志钧,辑校.合肥：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2 0 0 3.11（宋)沈括.梦溪笔谈 M.施适,校点.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1 5.12杨希义.胡麻考 J.中国农史,1 9 9 5(1).13(北魏)贾思，著.缪启愉,校释.齐民要术校释M.北京：农业出版社,1 9 9 8.14郑燕燕.中国古代麻作物析论一以于阅、吐鲁番及敦煌文书记载为中心 C荣新江，主编.唐研究（第二十卷）.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1 4.15（宋)蒲虔贯.保生要录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0.16（唐)王秦,辑录.外台秘要 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 9 5 5.17(宋)寇宗爽.本草衍义 M.颜正华,点校.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 9 9 0.18李昕升,王思明.释胡麻一一千年悬案“胡麻之辨 述论 J.史林,2 0 1 8(5).19（宋)郑樵.通志 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 9 8 8.20(宋)庄绰.鸡肋编 M.萧鲁阳,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 9 8 3.21(唐)韩鄂,著.缪启愉,辑释.四时纂要辑释 M.北京：农业出版社,1 9 8 1.22（元)司农司.农桑辑要 M.马宗申,译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0 8.23（元)王祯.王祯农书 M.王毓瑚,点校.北京：农业出版社,1 9 8 1.24（元)鲁明善.农桑衣食撮要 M.王毓瑚,点校.北京：农业出版社，1 9 6 2.25石云涛.论胡麻的引种与文化意蕴 J.中国高校社会科学,2 0 1 6(2).26（明)周祈.名义考 M.中国台北：学生书局,1 9 7 1.27（清)沈涛.瑟榭丛谈 M.北京：中华书局,1 9 6 5.28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吴兴钱山漾遗址第一、二次发掘报告 J.考古学报,1 9 6 0(2).29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杭州水田畈遗址发掘报告 J.考古学报,1 9 6 0(2).30钱公麟,姜节余，丁金龙,吴国良.江苏吴江龙南新石器时代村落遗址第一、二次发掘简报 J.文物,1 9 9 0(7).31游修龄.中国农业通史：原始社会卷 M.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 0 0 8.32Herodotus.The Persian Wars M.Massachusetts: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20.33（瑞士)德康多尔.农艺植物考源 M.俞德浚,蔡希陶，编译.上海：上海商务印书馆,1 9 5 0.34 JPliny.Natural History M.Massachusetts:HarvardUniversity Press,1942.35（美劳费尔.中国伊朗编 M.林筠因,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 0 1 5.36N.F.Miller,W.Wetterstrom.The Beginnings of A-griculture:The Ancient Near East and North Africa M J/K.F.Kiple,K.C.Ornelas.The Cambridge World History of Food.Cambridge:University of Cambridge Press,2000.37殷晴.唐代塔里木盆地南缘的社会经济生活-试析和田出土的一册帐簿残页 J.新疆文物,1 9 8 7(3).38(明)徐光启.农政全书 M.石声汉,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7 9.39A.R.Mukhamedjanov.Economy and social systemin Central Asia in the Kushan age MJ/J.Harmatta,B.N.Puri,G.F.Etemadi.The History of ciwilizations of Central Asia.UNESCOPublishing,1994.40(苏联)波尔柯夫斯基,乌明.芝麻及其栽培 M.任筱波，等译.北京：财政经济出版社，1 9 5 5.41韩茂利.历史时期油料作物的传播与嬉替 J.中国农史,2 0 1 6(2).42王炳华.新疆农业考古概述 J.农业考古,1 9 8 3(1).43衡之.中原和西域关系史上的几个问题 J.新疆文物,1 9 9 6(1).44李根蟠.农业科技史话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1 1.45王炳华.新疆阿拉沟竖穴木墓发掘简报 J.文物,1 9 8 1(1).46王欣.文本解读与田野实践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 0 1 3.47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居延汉简甲乙编 M.北京：中华书局，1 9 8 0.48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等编.英藏敦煌文献(第1-1 5 册)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 9 9 0 2 0 0 9.49法国国家图书馆,等编.法藏敦煌西域文献（第1-160芝麻名称演变考一兼论古代中国西北地区芝麻的种植、利用与买卖20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0 2 0 0 2.交河郡市估案断片 C/(日)池田温,撰.孙晓林,等译.唐研50张玉忠.新疆出土的古代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