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六省会展城市间的“虹吸效应”研究_蔡卫民.pdf

第44卷 第2期 城 市 学 刊 Vol.44 No.2 2023年3月 JOURNAL OF URBAN STUDIES Mar.2023 中部六省会展城市间的“虹吸效应”研究 蔡卫民，古丽娟（湖南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长沙 410000）摘 要：在会展城市发展过程中，发达会展城市对欠发达会展城市的资源吸引现象日益明显。以中部六省的会展城市为研究对象，通过改进城市引力模型，对会展城市之间的虹吸效应进行分析，发现中部六省每省有一个核心会展城市，会展城市之间存在着“虹吸效应”，距离核心会展城市越近的欠发达会展城市受到的“虹吸效应”越强烈。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欠发达会展城市受到的“虹吸效应”不断增加，最终导致极化效应。关键词：会展城市；城市引力模型；虹吸效应 中图分类号：F 293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2096-059X.2023.02.005 文章编号：2096-059X(2023)02003605 随着会展产业经济效应的凸显，会展城市作为会展活动的载体，其发展也愈发受到各界关注。由于地理位置、资源优势等条件的影响，核心会展城市对欠发达会展城市存在着“虹吸效应”。目前学者们对会展城市之间关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会展业对城市某个或某类发展因素的单方向影响及会展城市发展空间格局。H.H.Hiller、E.Kasimati、罗秋菊、L.Dwyer 等先后通过互动机会模型、经济乘数、回归分析法和协整分析等方法研究了会展业发展对城市经济的影响以及二者之间的密切关系。1-4肖晔、殷杰、邸嘉禹等对我国会展城市不同产业间的耦合关系进行了研究。5-7任国岩、张海洲、蔡卫民、夏龙、汪秀琼等对我国会展城市空间格局进行了研究。8-12李铁成、叶前林、张迪等运用投入产出模型及灰色关联法分析了会展业与其他产业间的关联效应。13-15 综上，学者们对会展城市间相互作用关系的研究仍需丰富。基于此，本文通过建立会展城市质量评价体系分析会展城市质量，运用改进城市引力模型探寻中部六省各会展城市之间是否存在虹吸效应，并计算会展城市间的虹吸效应强度值，深入探讨会展城市之间的相互关系，为提高城市会展业发展水平和竞争力、实现共同发展提供科学的决策依据。一、研究设计（一）研究对象 本文通过对全国会展城市的发展水平进行初步比较后，选取中部六省的会展城市作为研究对象。基于城市的重叠性和数据的时效性，选取新冠疫情发生前的 2017、2018、2019 这三年进行研究。因此，本文纳入研究范围的会展城市有太原、大同、运城、晋城、郑州、安阳、漯河、三门峡、信阳、合肥、芜湖、马鞍山、六安、武汉、十堰、长沙、郴州、南昌、景德镇和赣州，共计 20 个会展城市。（二）研究方法 1.城市引力模型 城市引力模型是测量空间相互作用强度的一种方法，它能揭示各城市间的经济联系强度。吴海铮、范士娟、孙昊等运用引力模型分析了城市间的虹吸效应，16-18认为虹吸效应同样也是反映不同空间之间相互关系的一种现象，因此本文也采用城市引力模型来分析城市间的虹吸效应。对于虹吸效应，学术界并未给出严格的定义，在经济学上意味着某一地区由于特定的源于区位优势条件产生的强大吸引力，将其他地区的投资、消费或资源吸引过来，从而减缓被吸引地区的发展，收稿日期：2021-11-06 基金项目：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2JD014）作者简介：蔡卫民（1977），男，湖南宁乡人，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会展经济与管理研究；古丽娟（1998），女，江西赣州人，硕士生，主要从事会展经济研究 蔡卫民，等：中部六省会展城市间的“虹吸效应”研究 第 44 卷 37 加速要素引入地区的发展。19因此，会展城市的虹吸效应是指区域核心会展城市与欠发达会展城市之间由于经济发展水平之间的差异，形成客流、人才和资本等经济发展要素由欠发达会展城市逐渐向核心会展城市聚集的现象，表现为核心会展城市的发展加快，欠发达会展城市的发展放缓，最终导致极化效应。城市引力模型是分析空间相互关系中最经典、常用的模型，该模型的具体公式为：ijijijM MFGD=。(1)式中：Fij为城市 i 与城市 j 之间的吸引力；Mi和Mj分别为 i 城市和 j 城市的质量；Dij为两城市间的距离；为距离摩擦系数；G 为引力常数。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学者认为，城市之间的吸引力具有不对称性，20原始的城市引力模型无法有针对性地研究区域城市之间的经济关系，因此需要对原始的引力模型进行改进。2.改进城市引力模型 本文通过改进城市引力模型，来计算会展城市之间的虹吸效应强度值，改进内容如下：1）对引力常数 G 进行改进。在众多研究中，大部分学者都把引力系数设定为 1，但随着不同城市社会、经济等各方面的发展，学者们也逐渐发现城市间的吸引力具有不对等性，因此不能把引力常数简单设置为 1。本文利用各城市的城市质量来对 G 进行改进，即：，(2)。(3)2）对 Dij两城市的距离进行改进。引进经济距离来衡量两地之间的距离，包括交通距离和货币距离，交通距离是指两地间的公路交通距离，货币距离是指城市之间往来最普遍的交通方式的价格，使二者的权重相等来计算两地的经济距离。改进后的引力模型公式为：。(4)式中，Fij为会展城市 i 与会展城市 j 之间的吸引力；Mi和Mj分别i城市和j城市的城市质量；Dij表示城市 i 和城市 j 之间的经济距离。Mi、Mj通过建立会展城市的竞争力指标，运用均方差赋权法来确定权重。城市的对外吸引总量与所受的被动吸引总量的差为城市所受到的净吸引量，即城市所受到的虹吸效应16，其计算公式为：11nniijijijSEFF=。(5)其中，SEi表示i会展城市受到的虹吸效应值；1nijiF=表示城市 i 对城市 j 吸引力；1nijjF=表示城市 j 对城市 i 的吸引力。（三）数据来源 本文会展城市质量评价指标体系中所需的展览业数据主要来自 2017、2018 和 2019 年的中国展览业数据统计报告，其他数据来自各市的统计年鉴以及统计报告。城市之间经济距离的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铁路客户服务中心网站以及百度地图。二、研究过程（一）会展城市质量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根据改进城市引力模型，在计算城市之间的引力之前需要先计算会展城市质量。会展城市质量是指会展城市的发展水平。本文通过参考相关研究和借鉴已有研究成果，基于合理性和科学性的原则，选取经济发展水平、人口因素、旅游发展水平、交通运输条件、配套设施以及会展业现实水平6个层面13个指标建立会展城市质量评价指标体系，这些指标都与会展业发展紧密相关，如表 1 所示。表 1 会展城市质量评价指标体系 目标层 准则层 指标层 会展 城市 质量 评价 指标 体系 经济发展水平 地区生产总值/亿元 第三产业增加值/亿元 人口因素 城市人口总数/万人 人均可支配收入/元 旅游发展水平 旅游总收入/亿元 旅游接待总人次/万人次 旅游总收入占 GDP 的比重 交通运输条件 旅客运输量/万人 旅客周转量/亿人公里 配套设施 星级饭店个数/个 会展业现实水平 展会数量/场 展览总面积/万 专业展馆数量/个 根据建立的会展城市质量评价指标体系，在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后，运用均方差赋权法计算出各指标权重，得出 2017 年、2018 年以及 2019 城 市 学 刊 2023年第2期 38 年这三年中部六省各会展城市质量，其变化曲线如图 1 所示。从 20172019 年这三年的会展城市质量数据及变化曲线图可以发现，在中部六省 20 个会展城市中，太原、郑州、合肥、武汉、长沙以及南昌的会展城市质量分别居于各省首位，因此这些城市称为各省核心会展城市。这些核心会展城市有着良好的会展基础和发展优势，相比较而言，其他会展城市的发展仍比较平缓，虽有一定的增加，但幅度较小，与核心会展城市的发展仍有一定差距，这也与城市经济发展水平紧密相关。图 1 20172019 年中部六省各会展城市质量变化曲线 （二）虹吸效应强度分析 基于会展城市质量数据，通过对式（4）和式（5）的计算，得出各城市 2017、2018 和 2019年分别受到其他城市的虹吸效应强度值，如表 2所示，并利用 ArcGIS 10.2 得出了 2019 年中部六省会展城市虹吸效应强度分布图，如图 2 所示。在对 20 个会展城市的虹吸效应强度值进行分析后，可以得出以下结果：第一，中部六省各会展城市之间存在着正向和负向的虹吸效应。发展较好、城市质量较高的核心会展城市会对周边欠发达会展城市产生强烈的吸引力，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其他中小会展城市的发展，产生极化效应，使得会展城市间会展业的发展差距增大，不利于城市间的协同发展。第二，从省域边界来看，虹吸效应强度值分布呈现相对稳定的“核心边缘”格局，即中部六省每省都存在一个核心会展城市，且对省内其他会展城市产生强烈的虹吸效应。山西省的核心会展城市为太原，其他三个城市受到的虹吸效应强度值从大到小依次为晋城、运城和大同。河南省核心会展城市为郑州，其他四个城市受到的虹吸效应强度值从大到小依次为漯河、信阳、安阳 和三门峡。安徽省核心会展城市为合肥，其他三 表 2 中部六省各会展城市 2017、2018、2019 年 虹吸效应强度 城市 2017 年 2018 年 2019 年 太原 129.471 119.823 211.395 大同 140.956 135.843 172.740 运城 247.700 224.224 284.780 晋城 823.449 752.562 865.899 郑州 2846.606 2617.457 2929.078 安阳 651.645 616.724 740.630 漯河 1347.919 1306.910 1502.057 三门峡 457.985 458.671 545.045 信阳 1289.330 1295.042 1445.522 合肥 2829.138 3419.294 3815.782 芜湖 784.074 1099.019 1252.082 马鞍山 117.679 80.119 106.931 六安 2502.231 2494.464 2991.288 武汉 3504.234 3004.617 3492.869 十堰 330.168 306.544 425.927 长沙 410.520 536.102 982.916 郴州 257.142 154.543 373.730 南昌 110.047 166.429 74.612 景德镇 680.088 598.606 661.332 赣州 199.647 167.832 138.694 020004000600080001000012000太原大同运城晋城郑州安阳漯河三门峡信阳合肥芜湖马鞍山六安武汉十堰长沙郴州南昌景德镇赣州会展城市“质量”20172019年中部六省会展城市“质量”2017年2018年2019年 蔡卫民，等：中部六省会展城市间的“虹吸效应”研究 第 44 卷 39 图 2 2019 年中部六省会展城市虹吸效应强度空间分布 个城市受到的虹吸效应强度值从大到小依次为六安、芜湖和马鞍山。江西省核心会展城市是南昌，另外两个城市受到的虹吸效应强度值从大到小依次为景德镇、赣州。湖北省核心会展城市为武汉，这三年十堰受到的负向虹吸效应强度值约为330.168、306.544 和425.927。湖南省核心会展城市为长沙，这三年郴州受到的负向虹吸效应强度值约为257.142、154.543 和373.730。第三，从整个区域上来看，距离核心会展城市越近，受到的虹吸效应强度越大，反之亦然。对数据进行分析后，可以看出那些受到较大虹吸效应的会展城市晋城、安阳、漯河、信阳、芜湖、六安，都距离省内或省外的核心会展城市较近。例如，晋城与太原、郑州的经济距离分别为 211、97.5，漯河与郑州的经济距离为 86.25，芜湖与六安距离合肥的经济距离分别为 83.25、48.5。这些会展城市由于城市质量较低，并且距离核心会展城市较近，受到核心会展城市较大的虹吸影响，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自身会展业的发展。第四，从总体的数据趋势来看，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欠发达会展城市受到核心会展城市的虹吸效应强度呈曲折上升趋势，极个别城市由于自身发展受到的虹吸效应值有所减弱。在中部六省 20 个会展城市中，马鞍山、景德镇以及赣州市这三个会展城市总体来说受到的虹吸效应强度呈下降趋势。三、结论与讨论（一）结论 本文通过建立会展城市质量评价指标体系，运用改进后的城市引力模型研究中部六省各会展城市之间的虹吸效应关系，得出以下结论：第一，中部六省各会展城市间存在着“虹吸现象”，且每个省份都有一个核心会展城市，对周边无论省内省外的欠发达会展城市都具有虹吸效应，距离核心会展城市越近，欠发达会展城市受到的负向虹吸效应越明显，反之亦然。第二，大部分会展城市受到的虹吸效应愈来愈强烈，人流、物流等经济要素不断向核心会展城市流动，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核心会展城市发展，遏制了欠发达城市会展业的发展。随着会展城市之间会展业的发展差距不断增大，欠发达会展城市会产生极化效应。（二）讨论 作为全球范围内普遍、长期存在的一种经济现象，区域发展差距始终吸引着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21本文将会展城市和虹吸效应相结合，利用改进城市引力模型来对中部六省会展城市虹吸效应强度进行了初步探讨。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进行更深入的探讨：第一，可以在发现虹吸现象的基础上，对会展城市间产生虹吸效应的影响因素进行探索。第二，可对突破核心会展城市虹吸效应的欠发达会展城市进行案例研究，探索其 城 市 学 刊 2023年第2期 40 突围策略，为其他会展城市的发展提供参考建议。-参考文献：1 HARRY.H.H.Conventions as Mega-events:A new model for convention-host city relationshipsm.Tourism Management,1995,16(5):375-379.2 EVANGELIA D K.Economic aspects and the summer Olympics:A review of related researchJ.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ourism Research,2003,5(6):433-444.3 罗秋菊,陶伟.会展与城市经济社会发展关系研究 以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广交会)为例J.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04(3):30-37.4 LARRY D,PETER F,RAY S.Estimating the impacts of special events on an economyJ.Journal of Travel Research,2005,43(4):351-359.5 肖晔,赵林,吴殿廷.中国会展业与会展教育耦合协调度评价及影响因素J.经济地理,2020,40(3):119-128.6 殷杰,杨艺同.我国展览业与旅游业协调发展的时空演化特征及其驱动因子J.经济地理,2020,40(8):194-202.7 邸嘉禹,孟凡胜.我国商贸流通业与会展业的耦合协调关系及空间分异J.商业经济研究,2021(10):166-169.8 任国岩.长三角会展场馆空间集聚特征及影响因素J.经济地理,2014,34(9):86-92.9 张海洲,陆林.会展业与城市协调发展研究 以京津冀与长三角都市圈为例J.地域研究与开发,2017,36(3):46-54.10 蔡卫民,曾铭,李冬杰.中国会展城市旅游微博时空分布特征及其影响因素J.经济地理,2020,40(8):185-193.11 夏龙,申强,王军强.会展业发展与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基于中介效应的实证J.产经评论,2020,11(6):114-126.12 汪秀琼,列永莲,许悦,等.会展业发展状况的空间相关性与影响因素 以环渤海地区为例J.旅游论坛,2021,14(1):75-86.13 李铁成,刘力.我国会展业区域关联效应演化机理研究J.经济经纬,2015,32(1):1-5.14 叶前林,任娜,刘雨辰,等.中国会展产业关联效应特征及其分解J.统计与决策,2021,37(19):48-52.15 张迪.哈尔滨市会展产业关联效应问题研究J.中国储运,2021(9):118-119.16 吴海铮.双中心城市背景下城市经济辐射效应研究分析D.哈尔滨：哈尔滨工业大学,2019.17 范士娟,何姗,徐玉萍,等.高速铁路对江西省虹吸效应的影响分析J.华东交通大学学报,2021,38(1):67-72.18 孙昊.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金融引力测度及协同对策研究D.重庆:重庆工商大学,2021.19 杜明军.区域一体化进程中的“虹吸效应”分析J.河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8(3):38-41+46.20 杨桠楠,梁荣.基于修正引力模型的内蒙古 11 盟市城市群空间联系分析J.建筑经济,2020,41(S1):242-247.21 闫东升,王晖,孙伟.长江三角洲区域发展差距时空演变驱动因素研究J.长江流域资源与环境,2019,28(3):517-529.Research on the“Siphon Effect”Among the Exhibition Cities of Six Central Provinces CAI Weimin,GU Lijuan（College of Tourism,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00,China）Abstract:In the process of the development of exhibition cities,the resource attraction of developed exhibition cities to underdeveloped exhibition cities is becoming increasingly obvious.Taking the exhibition cities in six central provinces as the research object,this paper analyzes the“siphon effect”among exhibition cities by improving the urban gravity model.It is found that there is a siphon effect among exhibition cities in the six central provinces,and each province has a core exhibition city.The closer to the core cities,the stronger the siphon effect is.Most underdeveloped exhibition cities are subject to increasing siphon effect over time,which eventually leads to a polarization effect.Key words:exhibition city;urban gravity model;siphon effect （责任编校：张 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