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明代南京城.pdf

东南文化!#年第$期总第#%$期&#收稿日期!#$%$!&作者简介李蔚然#(!(年%月生)，男，安徽太和人，南京市博物馆，研究员。论明代南京城李蔚然南京市博物馆江苏南京!#%)考古学现在的南京城，是明代初年的都城，又称应天府城，它北控大江，南凭聚宝，东傍钟阜，西接石头，气势宏伟，规模宏大，不仅是我国第一座砖石合砌的大城，在世界城垣建筑史上，也享有重要地位。为了防卫需要，这座范围广阔的明代初年都城，不但将奴隶社会末期的越城、金陵邑城、六朝时期的建康城和周长%余里的南唐金陵城包括在城内，城中还分布石头、马鞍、四望、狮子、鸡笼、覆舟、龙广诸山。在封建割据与冷兵器时代末期，地物、地貌、地理环境，则起着消灭敌人保护自己的有效作用。这是决定明南京城既非正方形，亦非长方形的主要因素。破和立是相对的，不破则不立。所谓“改筑”，也就是先将%余里的南唐土城夷平后，改筑为砖石结构新城，但它必须把位于钟山之阳的“新宫”包括在改筑后的新城之内。即由现在的通济门向东，经光华门、中山门、半山园西折至鸡笼山，而接南唐时的北城，如果这一计划实现，改筑后的新城长约*华里左右。由于地理环境和地貌等各种原因，建至鸡笼山时，对原“改筑”规划作了较大修改。“新宫”背倚钟阜，可作天然屏障，南凭秦淮，以便引水濠，东环平岗，无须重兵防守，西临杨吴城濠、溶溶青溪流经宫墙之下，水抱山环，毓秀钟灵，闹市隔绝，无处一隅，此乃“作新宫钟山之阳”+#,的关键所在，是南台旧宫所不能比拟的。一-都城必须指出，误引史料或引用不全，可能使问题的研究走向极端。改筑时的南唐金陵城绝不止“二./0 102345 67 8/0 938:;=;232 67 8/0 107051354 5001 51 8/0 4064?/39=623A8365B./0 102345 67 8/0 938:480;232 67 8/0 8?7739 51 8?10B./0?0;0?0 8/?00?05 1328?398D 3E0?3=902 1328?398 51 107051354 1328?398=654 F54G3 H3I0?BJ0:;6?12K L354 M:528:N5O354 P38:1070590内容提要明代南京城，城垣走向根据防御需要和地理形势而定，城门的设立以方便出入和商业往来为目的，并由市区、宫城区、沿江军事区三大区域组成。关键词明代南京城防御中图分类法JQRQ文献标识码S!图一!南京明故宫图摘自明南京都城图#十五里四十四步”，由现在的中华门至北门桥，汉西门至逸仙桥，即使用今尺度量，其周长最少也有$%里左右今尺长$&$厘米，明与五代尺长均为$&%厘米，里长$(%步#。笔者所知金陵城的建筑，主要有前后两次。一次是“金陵城成，陈彦谦上费用之籍”，这就是 景定建康志城阙志 所载的“二十五里四十四步”宋尺$%&)*厘米、小于南唐尺与明尺#。另一次是徐知诰“广金陵城二十里”，在扩大金陵城的同时“营宫城以备吴主迁都”+*,。将陈彦谦所筑和徐知诰扩大的城墙合在一起，其周长约合今-%里左右，如果再将今通济门、光华门、中山门、半山园西折至鸡鸣寺接南唐北城墙，合起来约.%华里左右。它仍然属于旧城的改造，也就是文献中所谓的“改筑”，所以它不包括后湖经狮子山至石头城段。在杨国庆先生 明代南京城墙建造年考略+$,一文中关于“建造年代上限界定”，引用洪武五年“免应天、太平、镇江、宁国、广德五府秋粮诏”，认为应天府城的建造始于$(年以前，.%余里的新城已开始建筑，杨先生所说的“新城”包括不包括后湖至石头城段，姑且置之论，其实这不但否定了元至正二十六年八月$(年#“改筑应天府城”的文献记载，同时误引文献则使自己走向非正确的道路。洪武五年免秋粮诏，应看作是一篇结合免纳秋粮、抚慰五府百姓的诏告，与改筑应天府城毫无关系。朱元璋是$.*年元至正十二年三月#“入濠”参加反元斗争的。$.(年攻入集庆，$(/年称帝于应天，也就是说朱元璋自攻入集庆至应天称帝在南京的时间仅十有二年，至$)*年洪武五年#下免五府秋粮诏，尚不足(年，那么诏文中的“兵屯建业十有八年”又从何时算起呢？自元至正十二年冬“贾鲁国濠”，十三年南“略定远”，十四年冬“设伏于滁”，十五年“分工甓城”，元兵%万攻和“拒守三月”，朱元璋在历次攻城守土的战斗中+-,，得到当地人民物力、财力等多方面的及时援助，免秋粮诏中的所谓“济我时艰，民力繁甚”不正反映朱元璋以免纳秋粮的方式，对五府群众昔日所作奉献的答谢吗，与改筑应天府城有何牵连。从考古角度观察“墙中墙”所砌洪武四年“均工夫”砖，改筑应天府城在洪武五年刚刚起步，而杨先生文章中的“虎口城”和“龙湾城”皆为临战期间所筑，同工程浩大的应天府城毫无关系。如果按照杨先生的理论上推，它可以追溯到宋代或者更远，因为狮子山至钟阜门一带的城墙内，不但有“靖安塘湾水军”的宋砖，也有大量六朝砖。必须澄清的则是，今琵琶湖南岸半山园后的“墙中墙”究竟作何用途，真的是$(至$)年改筑后的新城城墙吗？请杨先生审视，南唐城高二丈五尺，折合公尺)&).米，您所看到的墙中墙那一处达到)&).米的高度，而琵琶湖南岸墙中墙保存完好，且为明砖所建，只是砖与砖之间所用灰浆不多而已，难道朱元璋建造的砖城，反而比他用云梯攻下过的土城还低，岂不荒唐可笑。再者，如确实是改筑后的新城城墙，为何有的地段存在，有的地段却无踪迹可寻？且墙中墙皆出现于临水地段，这是偶然现象吗？而对洪武十年后出现的墙中墙或墙下墙，又作何解释，是否也应列入旧城改造之内？如自今狮子山起，至金川门西止，在约&.公里内，均发现有墙中墙，或墙下墙，不过砌砖较为复杂，其中以六朝砖居多，也有“靖安塘湾水军”、“池司前军”的宋砖，以及印有“官录”、“北闰”的唐砖。这些墙都不太高，残缺不齐，高&.0&1 米左右，外部和上面论明代南京城 东南文化!#年第$期总第#%$期&图二!明故宫建筑物下所打木桩砌有明砖#$。属于早期改筑的光华门至通济门，中华门以西至集庆门段，却不见墙中墙何迹象。%&%年、&月间，南京市城建部门，在拓宽集庆路，另辟新城门(集庆门)工程中，拆除了一段*米的城墙，南京市博物馆为配合这一工程进行了考古发掘。首先在城墙的内外两侧，各开#+%,米(城墙厚度)探沟两条，发现城基除用条石铺砌外，条石的下面又平铺纵横交错-./*.厘米圆木两层，其长度超出城墙之外%.厘米，圆木之外每隔#.厘米又打有木桩，以防圆木滑动影响城墙基础。笔者通过#.年代末、0.年代初为配合拆城而进行的考古调查和发掘，认为不论是琵琶湖南岸的墙中墙，或金川门至狮子山一带的墙中墙(包括墙下墙)，它既不是%-00 年至%-1%年改筑后的新城，亦非洪武十年起所筑后湖至石头城段的城墙，而是为了“筑新宫”和都城特砌的防洪墙。钟山之水是青溪经半山园流入燕雀湖和杨吴城濠的源头，如果没有这道不高的砖墙，不但出入城内外的地下涵管无法埋设，建筑新宫的工程亦难施展。而狮子山至金川门原为后湖，金川河入江故道，地势低洼，为预防江潮倒灌和湖河之水浸袭，为筑城计，先行修一防洪墙则是十分必要的。为加速筑城工程的进行，仅在外面和上部加宽加高，这是墙中墙或墙下墙保存至今的原因。而光华门至通济门、中华门至集庆门之所以不见墙中之墙，前者地处岗垅之脊，后者位于南唐金陵城羊马墙之内，无须防水防洪，请看，凡出现墙中墙或墙下墙的地方，无不处于近水地带。从当时国内总的形势分析，虽然元政权大势已去，而残余力量仍固守顽抗、群雄割据的斗争尤为激烈，自然灾害不断，人民日陷水火，朱元璋既要东荡西平，南征北战，又要赈济饱受连年战争苦难百姓，为较快完成“改筑应天府城”的任务，去抽调大批人力、物力和财力，则是十分困难的，这可能是均工夫制度出现的原因。洪武四年“均工夫造”纪年砖的出现，反映应天府城的改筑刚刚启动。均工夫砖发现的并不太多，笔者仅见到两方，一方是拆除光华门时发现，为九江府新喻县均工夫造，另一方则发现于琵琶湖南岸的墙中墙上，为九江府新淦县均工夫造。“均工夫”是洪武元年对应天十八府州和九江、饶州、南康三府施行的一种徭役制度。规定田一顷出丁夫一名，每年农间到京服役-.天，田不足一顷的，由几户奏足，田多丁少的由地主出米一石，派佃户充夫0$。因限于土地和农间出夫，且在京烧造，所以烧砖数量不可能太多，很难满足砌城需要，由此可以看出，洪武四年之前的改筑只能象征性的动工。根据墙中墙洪武四年均工夫砖判断，紧张的改筑工程当在洪武四年之后，也就是自%-00 年(元至正二十六年)发出“改筑应天府城”的诏告起，至%-1%年(洪武四年)左右，在这段时间内，主要从事基础设施工程。它包括夷平南唐时的土城，铲除砌建砖城需要的土岭，埋设沟通城内外的进出土涵闸管道等砌城前的大量准备工程。以进出城排水设施而论，除东(南唐上水门)西(南唐下水门)水关和铁窗棂(南唐栅寨门)需要加强防护修整的，新埋设的城下进出水管道，计有外五龙桥金水河通往东城濠，半山园通往琵琶湖，武庙通往后湖，乌龙潭通西城外濠等数处。这些排水设施都必须在砌建城墙之前竣工。根据实地调查和文献记载分析，应天府城砌建大体可分前后两大阶段，也就是说自元至正二十六年八月(%-00 年)文献记载的“改筑应天府城”起，至洪武十年(%-11 年)之前为前一阶段，在这一时期内，主要进行地上地下基础设施和营造宫城殿宇。应当看到，史料记载与实际工程进展是有很大出入的，如从元至正二十六年十二月“所司进宫殿图”，到元至正二十七年九月“新宫成”1$，在砖石未备，竹木无着，劳力缺乏，燕雀湖未填，财力不继的情况下，要想在&个月内完成新宫的建设，则实非易事，特别是新宫的主体建筑之一奉天殿，至洪武三年十二月始行动工。而结合洪武元年正月朱元璋喻群臣“天下始定，民财力具困，要在生养安息，惟廉者能约己利人，勉之。”$的内容来看，新宫的建造是不可能完成的，而这时府城的!“改筑”仍未进入紧张施工阶段，大约在洪武五年全国大局稳定之后，开始集中人力、物力大规模进行改筑和营建新宫，工程进行到鸡笼山时，当发现石头、马鞍、四望、狮子诸山均可俯视都城内外时，北城西接石头的改筑计划，因出于防卫需要而中断，于是遂扩大建城范围，即经由现在的解放门，沿六朝时的北堤，向西北发展，将上述诸山统统包括都城之内，而鸡鸣寺向西!#$!米的一段城墙遂废。后一阶段大约自$!%年至$!&年以新筑为主，新筑与改筑连成一体形成今全长!#%公里的明南京城。在$(%!年元月，南京市城市建设局，抢修鸡鸣寺北约!)米倒塌的一段城墙时发现大量用高岭土*又称瓷石+烧制的白瓷砖，绝大部分砖侧印有纪年，其中有袁州府萍乡县、分宜县、万载县等，大都印有洪武十年的纪年，说明后湖一带的城墙属于第二阶段砌建，这与文献记述中“新筑后湖城”是吻合的，时间当在$!%年之后。正因为这座都城存在着改筑与新筑，前一阶段与后一阶段的区别，所以在每段墙的用料、结构，也出现石砌、砖砌、或石砖合砌等各种不同情况。都城原有垛口“一万三千六百一十六个”，垛长,#%米，每垛相距)#-米，城墙高$-.,$米之间，宽度除靠近丘岭地段外，上宽-.(，下宽$-#米左右。建筑材料系用长$#!(.)#&、宽)#!.)#,米的条石和长)#-)、宽)#,)、厚)#$)米左右的长方砖，条石多为石灰岩，与南京青龙山等地石质相同，当系采自本土。由于这座都城工期较长，工程浩大，所以每段使用的材料并不完全相同。通济门至聚宝门一带的城墙内外两侧自上而下除城南垛外，皆用条石砌建，墙的内部填以大量砾石、碎砖和黄土，并用砖层层夯打，每层厚$(.!-厘米不等，接近城墙的上半部，则用含有大量石灰的混合浆浇灌，城墙顶部用砖铺砌路面，每隔)米左右用花岗石砌一排水槽朝向城内，水槽伸出墙外)#)米，城墙整体显得特别坚固。首都志 引 肇域志“南都城高、坚甲于海内，自通济门起至三山门一段尤为屹然，聚宝门左右皆巨石砌，至顶高数丈”的记载，正反映这段城墙的建筑面貌。通济门向东转北经正阳、朝阳、太平直至定淮门一带的城墙，除低洼地段用条石作基础外，仅在下面平整后即行用砖砌建，砖与砖之间亦使用石灰等的混合浆。依山地段平整后以山石为基。因其中一大段城墙所经多系丘陵地带，在平整地基时不少前代墓葬受到破坏。$(&年秋拆除光华门时，在这一带城墙下部发现一批保存完好墓葬，其年代自汉末至六朝、唐宋均有。都城的城门有聚宝*今中华+、三山*今水西+、石城*今汉西+、清凉、定淮、仪凤*今兴中+、钟阜*又称小东门$(年后拆除+、金川、神策*今和平+、太平、朝阳*今中山+、正阳*今光华+、通济$!门。在$!门中，以聚宝、通济、三山!门最为雄伟，均为$!&年*洪武十五年+所建。聚宝门有四重砖石合砌的拱式券门，每门均设有上下启动的千斤闸，最前面的一道拱门上下共!层，最上一层敌楼为木结构建筑，百年前毁于兵火，其余两层砖石合砌。整座城堡设藏兵洞,%所，最大藏兵洞长-#(-、宽#&米，这些设施对战争期间物资储备和兵源补充都是十分重要的。通济门与三山门并无藏兵设施，却有三重砖石合砌的券门，其他方面与聚宝门大致相同。必须指出的是，通济门至三山门一段城墙和城门之所以特别高峻险固，这与来自东南和西南两方面军事威胁有关。自应天不但可南通宣、徽两州，东南可达苏杭二府，!,%年*晋成帝咸和二年+苏峻之乱，(%年*北宋开宝八年+曹彬陷金陵，图四/武庙铜水闸下合图三/武庙铜水闸上合*盖+论明代南京城 东南文化!#年第$期总第#%$期&图五!武庙下水铜管#$%年&元至正十六年常遇春克集庆，都是由这条路线攻入金陵的。而三山门外至上新河一带，早已成陆，来自江上威胁不能不防，元至正二十二年康茂才战陈友谅于江东桥就是一例。随着战争工具的不断发展，加强防御手段则是十分必要的。二(宫城宫城又称“紫禁城”，系填塞燕雀湖所建，位于都城内的东南隅。城作四方形，辟“东安”、“西安”、“承天”诸门，以护城河绕其四周。内建“奉天”、“华盖”、“仅身”、“交泰”等殿和“乾清”、“坤宁”诸宫。宫城的前面复设“洪武门”、“长安右门”、“长安左门”，其中洪武门为#)%年所建。当时的吏、户、礼、兵、工五部和宗人府、翰林院、詹事府、太医院、中军都督府等中枢机构均建于洪武门内的御道两侧。三法司则置于太平门外。在承天门外五龙桥的前面，有一条东西横街，东面的一段称东长安街，西面的一段称西长安街，其形制与六朝建康宫前、建春门至西明门的横街相似。整个宫城布局与北京现存的明故宫相同。同治上江两县治“宫殿规无不与北同、盖北京取式于此”的记载说明北京故宫是依据南京故宫所兴建&图一。现在的明故宫除东安、西安两门、午门与内外五龙桥尚称完好外，仅存奉天殿残基。根据午门上面遗存的石刻柱础判断，宫城高约，下宽%米余，除城门为石基外，皆为用砖砌建，砖与砖之间也是石灰等混合浆浇灌。*%$年开挖大清河&接金水河 的工程中，距现存地表(%米的夯土层下，发现了一排排的木桩，木桩直径%+,)厘米，其中最粗者达#%厘米，长度一般#+%米，下部削砍成三角形。每根木桩相距)+,厘米，最密者,+-厘米&图二。在武门右&西#.余米处的城基和主要建筑物的下面，仅在 平方米的范围内，挖出木桩*+根，在长约$米的一段城基下，所挖木桩/.根之多。反映当年建筑宫城时，主要建筑物的下面经过清淤、打桩、填土、夯实等程序，而后始行砌建。由现在明故宫南高北低的地形、周围环境、以及木桩出现的位置观察，燕雀湖当年的水面还是比较广阔的。三(城砖来源在南京城墙砌砖中，除一部分袁州府和临江府烧制的白瓷砖外，绝大部分是一般泥土烧制的青灰砖，有的在砖侧印有府县监造官员及造砖者姓名。如“九江府湖口县”等。当时的“横海卫”、“飞熊卫”、“豹韬卫”军事单位以及幕府的“朱所”、“邵所”也有烧制，都城应天府在今中华门外附近的集合村一带设立的窑场，除供来京均工夫烧砖外，工部和军事单位也在这里烧砖，至今素有“窑湾”之称。在南京市文物保管委员会收集的城砖中，据不完全统计，造砖单位有 部&工部、#卫、,)府&州、)县、另#镇，绝大部分府县都是分布于长江中下游，或座落河湖的周围，这对解决体积大、分量重、数目多的城砖运输问题，是十分重要的。从而可以看出，修建都城动员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也是空前的。依据城砖所印文字分析，最初是按地亩派工烧造，有地百亩出工夫一名，这种制度起于洪武元年，均工夫砖就是这种制度的反映。因建城时间延续过久，用砖数量又大，直接触及豪强新贵的切身利益，则由均工夫改为按户摊派，或由户烧造，按人按户负担工价。如“袁州府提调官通判隋縞、司吏任俊、萍乡县提调官唐季靖、司吏何立之、总甲王秀、甲首张立华、小甲黎正仲、窑匠汤丙、周保、人户刘蓉可”即可说明这一问题。为防止城砖的粗制滥造、质量不高等的问题出现，自上而下建立一套完整的责任制，砖上所印府县提调官的姓名，地方总甲、甲首、小甲、窑匠、被摊派人户姓名，都具有这种含意。因此，印有这款文字的城砖，有着按户摊派和责任制两重内容。四(都城水系在明都城之内，秦淮、运渎、金川河、杨吴城、珍珠河、御河等是当时居民用水的主要河道，这些河道又相互贯通。秦淮分内外两支，外支由通济门，经聚宝门、三山门、石城门、清凉门北流入江，外阜商船可驶抵上述码头。内支自通济水门入城，流经大中桥与杨吴城濠合，再分西、南两流。西流入杨吴运渎，经淮青桥、青平桥、会同桥、羊市桥、!望仙桥、文津桥、至铁窗棂入外秦淮。南流经武定桥、镇淮桥、蚀虹桥、上浮桥、下浮桥至三山水门入外秦淮。其他沟通城内外的地下排水设施，如以武庙闸为例，!#!年$月，城市建设局为疏通珍珠河通往后湖的水闸时，发现铜制水闸两套，及用铜、铁铸造的涵管。铜水闸正方形，分上下两合，总重约%&%吨，下合直径!&$%米，内深(&(米，中设圆槽，槽中有大小%个圆孔，大孔(&$!米，两套水闸左右)东西*并列，置于石砌涵洞之上，上用条石固定，启动上合)图三*，河湖之水经下合)图四*%个圆孔流入或流出，结构紧密、构思精巧。铜、铁涵管均在水闸下面，与城外湖水相通，进出水必须通过水闸%孔。涵管共!%(节，铜管!(#节，每节长!&(+!&(#、直径(&、厚(&(!%米，重,+,%!公斤，两端皆有(&!米套榫)图五*。铁管-,节，长(&!、直径(&、厚(&(%米，铜管位于城墙下部，铁管置于铜管两端，以便锈毁更换。在明故宫外五龙桥通往东城濠的涵洞上，也发现规格相同的铜水闸，其他数处因未经清理，其结构如何不得而知。上述河道和地下排水系统，对净化城市和饮用水方面都是十分重要的。五&结语总的来看，南京城的特点是，城墙的走向主要是根据防御需要和地理形势而定，仍然具有因山为城、因水为池的特征。城门的设立以方便出入和商业往来为目的。朝阳门外虽无道路但这里是陵区所在地，为杂役人员和守陵驻军故特设此门。聚宝、三山、通济均为前代旧门门址，只不过改变一下名称而已，定淮门介于石头马鞍二山之间，原为六朝石头津的所在地，大江南北的交通要道，也是明清时草柴交易场所，所以不少人称它为草场门。清凉门因地势低洼距淮水过近，所谓门虽设而常关。有的则因政府机构位于都城之外)三法司*而设门。都城之内大体可分市区、宫城区、沿江军事区三大部分。市区占全城五分之三左右，南部和西部因外秦淮的水运而成为繁华的商业区和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宫城占全城的五分之一，左庙右社三朝五门的宫殿建筑是取式唐宋以来的旧制。宫城前的东西横街)东西长安街*则可追溯到南唐乃至六朝，整座宫城宏伟壮丽。沿江区山岭连绵，是扼守都城的屯兵要地，不少卫、所都驻军于此，在这三个区结合部的中央高地，建有规模宏伟的鼓楼和钟亭，暮鼓晨钟早晚报时。笔者认为，应天府城的改筑问题是异常复杂的，特别在明政权刚刚建立、全国尚未完全统一的初期，能够投入改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是十分有限的，对明南京城的研讨，既要依靠文献记载，又不能完全依赖于记载，因为不少史料记述只能是原则性的，也是片段的，大量事实和细节并未纳入史册之内，这就需要在时间、空间多方面去追踪、去探求。夯土版筑，是古代建城的主要方法之一，砖石合砌的明南京城，不但提高了防御手段，同时也促进建筑技术阶段性的发展，成为明时各府（州）县砖砌城墙的先例。由过梁式木结构城门，转变为券顶拱式城门，虽然始于元代末年，然而它并不完善，依旧存在过梁式遗痕。明南京城不但改变了元大都城门有券无伏)券是用砖顺墙竖砌，伏为用砖丁砌*的建筑方式。券门重重、藏兵洞密布则为聚宝门所独具。有的学者认为南京!,座城门是“朱元璋、刘基确立”的，因而衍生出“南斗”、“北斗”之说。其实早在洪武三年朱元璋大封功臣之后不久，刘基便告老归隐，卒年六十有五，此时改筑应天府城的工程启动不久，而新筑后湖至石头的重要性尚未发现，刘基安能有!,门设计？其实明都城!,门除易名的前代门址外，新设城门置于何地，均有内在原因。如太平门，因三法司)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及常遇春、徐达、吴真、吴良、仇成、薛显等一部分明初功臣墓均在钟山之阴，如果他们不走龙广、覆舟二山之间出入，又能绕道何处呢？同朝阳门一样，明眼人一看便知，此处设门与星象毫无关连。大地转，四季有别，星斗移，朝夕多弯，站在神策门上可看北斗，站在聚宝门上同样也可看到北斗，南斗北斗之说虽非怪论，在今天看来似乎不太入时。由于南京是明代初年都城所在地，在建国%(年左右的时间内，经济、文化都得到相应的发展。手工业中的织造、印刷、造船等在当时都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龙江宝船场建造的海船，在对外贸易或国际航海事业方面，都具有深远影响。设立鸡笼山前的国子监，学生多达(余人，为日本、朝鲜、琉球、暹罗诸邻国培养了不少科学技术人才，对促进中外文化交往起了重要的作用。.!/.-/.#/./明史太祖本纪。.$/景定建康志表八 十五。.,/.%/杨国庆：明代南京城墙建造考略，东南文化$(年第 期。.0/明史 卷七十八 食货二。论明代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