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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物

清晨的微风拂过脸颊，我已嗅到泥土的芬芳。今天我起得很早，并非城市的喧嚣将我吵醒，而是今天是父亲的生日。十六年来我从未给他庆祝过一次生日，但他年年都能给我们带来惊喜。绞尽脑汁，我总算为他准备了一份礼物。

晌午时分，母亲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我手里也握着礼物注视着大门。突然，电话响了。母亲赶紧跑过去接，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尽管听不清讲些什么。

“我们先吃吧，你爸中午不回来吃了。”母亲说着，怏怏地放下话筒。原本平静的气氛霎时变得凝重起来。我把手中的礼物又放回口袋。我拿起碗筷享受这并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美味佳肴，总不能让妈妈的辛劳付之东流吧。可是母亲却显得胃口不佳，先前的馋样已无影无踪。

草草地吃过午饭，母亲斜坐在沙发上，口里喃喃道：“唉！房价又涨了。”她眉头紧皱。从她脸上我仿佛看到了她十年后的样子，她头上的几根银发此时也显得格外刺眼。

又是房子。好像从八年前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父母。

八年前，父亲在单位分得一套旧房子，买断产权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2005年，为了改善居住条件，父亲又忍痛停掉了为下岗的母亲买的保险；去年，为了抽到一个理想的房号，他在外头奔波了三天三夜却空手而归。

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父亲拖着他疲惫的身躯回来了，但他的表情却是异常的放松，莫非……

父亲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串光灿灿的钥匙。“总算办妥了。”他得意地说，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皇天不负有心人，苦等了半天，好歹签下了合同，只是开发商把房价每平米又涨了一百块。这世道，人真是疯了，什么规矩都没了。”

母亲端上了饭菜，我给父亲斟上满满一杯酒，说：“爸爸，钱去了还有来的，千金散尽还复来，咱们犯不着为它愁眉苦脸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祝老爸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爸爸嘴角露出久违的微笑，欣然端起酒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说：“小子，书没有白读哇，还会安慰大人了，值得，值得。”

我从口袋里掏出礼物，那是一个可以挂在钥匙串上的小手电。轻轻一按，就在餐桌上洒下一片明亮的光圈。“爸爸，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每天它都能让您想到我们这个温暖的家，照亮您回家的路。”

爸爸从我手中接过手电，对妈妈说：“咱们的孩子长大了，懂事了。有了新房子，更要安居乐业了。咱们这一家子，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