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饱含着人生的哲理.pdf

丽水娜介学报1987年第4期卫写劝多居己饱含着人生的哲 理张良鸿所有文学作品都具有一定的思想性,但不一定都具有哲理性。只有那些在艺术形象中蕴含着人生的哲理,能给 人以人生哲理方面 的 启示 的作品,才具有哲理性。哲理性与形象性是分不开的,离开 了形 象性,那 就是直 接的说 教。哲理性 与生活现象、生活 经验是分不开的。所谓人生哲理,其实就是对生活现象和生活经验 的哲理性概括。离开 了生活现象和生活经验,人生哲理也就无所寄托。具有哲理性的文学作品,其所含人生哲理又有丰富与单一之分,深刻与浅显之别。一则寓言,一条哲理,单一明确,容易领悟。而有的文学作品,其所含人生哲理 则丰富而深刻,能给人以深邃的 启示。西游记就是这样的一部作品。西游记所蕴含的人生哲理具有丰富性、整 体性、深刻性的 特点。丰富性表现为在不少情节和细节中,到处蕴含着人生的哲理,几乎俯拾皆是。整体性表现为在整体艺术形象中,蕴含着人生的哲理,这就需要读完全书,细细品味后才能懂得。深刻性表现为所 含人生哲理具有时代的先进性,能突破一般人 的思想局限,给人以深刻的启示。西游记所 含人生哲理 的整体性与深刻性又集中表 现在层次性上。通过整体艺术形象,给人以一层 又一层 的人生哲理 的启示,因而余味无穷。而这一切又是同作品的浓郁生活情趣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西游记让人们在艺术欣赏的同 时,受到人生哲理的陶冶,这应该是历代人民喜爱它的原因之一。西游记虽有丰富深刻的哲理性,但并不等于它 是一部哲理小说。西 游记是一部神魔小说,只是饱含着人生的哲理而已。本文拟着重探讨西游记所含哲理的层次性。西游记讲的是唐僧取经的故事。唐僧确有其人,取 经也实有其事。唐太宗贞观兰年(公元62 9年),玄类单身一人 到 印度取经。一路上,千难万险,九死一生,终于穿越二十四国,遍游五印度,学会了 几十种语 言,运回了六百五十七部佛教经典。这一故事本身具有传奇性,加上佛教门徒们 的夸张渲染,取经故事就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几百年来,在民间流传的过程中,逐渐演变成神话,主人公也 由玄奖演变为孙悟 空。到 昊承恩手里,取经故事起了质的变化。神话故事把人变成神,西游记则让“神魔皆有人情,精魅亦通世故。”他们成了有血有 肉、懂得人情世故 的现实的人 的化身。西游记分全篇上下,处处充满人情味,充满生活情趣,为蕴含人生哲理提供了基础,西 游记为我们 展示了一幅完美 的社会风情画。尽管所述之事“变 幻恍惚”,但它所反映 的却是 活生生的社会现象。明朝中叶的风土人情历历在目;三教九流一个个栩 栩如生。正如 白盾同志所说:“越是如生活本来面 貌一样地反映生活 的优秀 的作品,。也 就显出多侧面、多层次的性质。”西游记所显示的社会意义是多侧面 的、所蕴含的人生哲理则是多层次的。:、L小说中所蕴含的人生哲理具有深浅不同的三个层次,兹略加剖析如下。(一)看人要 看本质,不要只看外表,否则是很容易上当 的。这是西游记自始至终所强 调 的一条人生哲理。取经队伍的组成就已包孕着这一哲理。这支队伍里,有道貌岸 然 的“圣 僧”,也有稀奇古 怪 的猴精、猪妖、水怪、龙马。人妖同伙,羡琴相杂,有点共不价不类,他们之中存在着美 与丑的强烈的对比。“圣僧”“面貌清奇”,“凛凛威颜多雅秀”,“真是个活罗汉下降,活菩萨临凡”。(第十二回)孙悟 空则是“拐子脸,别颇腮,雷公嘴,红眼睛的一个垮病魔鬼”,“与鬼译熊差多少?”第二十回与十四回)猪八戒则最“身体租糙怕人,头脸就象猪的模样。”(第十八回)沙和尚也同样是伞丑八择。论相貌,这三人都是野兽身驱,妖精模样,真是够吓人 的。但是,“夫貌望丰伟者,不必贤;而形器准瘁者不必愚”,用孙悟辛的话来说:多似那像刮些儿的,叫做中看不户吃。”(第二十 回)“若专以相 貌取人,干净错了。我老孙耳自丑,却有些本事,:何必谆谆以相貌为言!”(第十八回)那个象“活罗浑下降,活菩萨临凡”的”圣僧夕,一遇艰险,就“魂飞魄散”,“坐不稳雕鞍,翻根头跌下自马”,(第于十回或 者是“战 战兢兢”,“泪落如雨”,离开孙悟空等人则寸步难行,简真是个汀脓担”。而江人吓得大喊“鬼来了”的孙悟 空,却 是一副英雄气概,正直心肠。他的内心高尚厕美好。猴精与“圣僧”之间内心的美丑对 比,跟外貌的美 丑对比同样鲜明强烈。读过水两游记的人,都早已忘掉孙悟空丑睡的外形。在人们的心目中,孙悟空是一个顶天宾地的英雄。西游记在取经队伍的组合上作了如此相反相成的安排,二决不是游戏之等,并非为了引人发笑,而是蕴含着一条人生哲理:不能以貌取人。这一哲理在琳后的情节发展中不断 加以深化。作品还反复 强调:以貌取人者二定遭殃。尸魔三戏庸三藏一节,高度概括了人生斗争中 的宝贵经验。一个“拉容月貌的东儿”,“一个“幸路慢 腾腾”的老妇人,一个“白发如彭 祖”的老公公,这尊讨人喜欢,引人怜悯的人,:原来都是白骨精变的,目的是要吃人。庸僧几次三番以貌取人,轻信妖言,险些裤袄精吃掉。而具有火眼金睛的孙悟 空则一眼看穿妖精的本 质,识碑妖精的阴谋,不顾庸僧 的限拦,紧决消灭白骨精。即使被紧箍咒念得头痛难忍,也决不手林。人们在赞颂秒悟空 与嘲第庸僧之余,思想上自然会明自这一道理:千万不能以貌取人,被外貌所迷惑者 必定遭殃。正如荀子非相所说:“形相虽恶而心本善,天害为君子也,形相虽葺而心术恶,无害 为小人也。”孙悟 空就是这样的君子,自骨精就晕这样的小人。.但最,.这一道理世人并不是时时记取的。唐僧就、始终不曾懂得这一点,于 是屡次上当。在平顶山,在陷空山,在火云洞,一在所谓“小霜音寺”里,唐僧又屡次差点被妖精骗去吃 掉。这教训应该剥一分深刻收。西游记犷所一再强调的这一条哲理具有普遍的意义。因为以假乱真上 当 受欺的事,在生活巾是屡屡发生的。从人的主观方 面看,要正确认识一个人需要有一个过程。开始的时候律律只看到外表,只有通过实践,经过多次接触之后,才能逐步看清 对方 的本质。所谓、“路遥知 马力,旧久见人心”就是说 的这个道理。因此不能满足于初次的、表面的f件象,否则趟容易 上当受骗。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们都希望形式美与实质美的统一,外貌美与内心美 的统一。从这一愿望出发,往往看到外貌美,就认为是好人,夕嗽孔载认为是坏人。但是,天下事物都是复杂的。外貌美与内心美不统一 的情祝常常发生,所尽看错人而上当的事也就经常发生。从客观方面看,有的坏人为了害人故意装扮自己,以取得对方的信任,以便引人上当。这就:袭特别加以警惕。要学会用“火眼金睛”看 人,透过现象看 本质,识破真伪,避免上 当。西游记把这一人生哲理形象化了,让 人们在 艺术欣赏的同时,获得人生哲理 的启示。西游记所强调的这一哲理,人们一看就 能 明白,而且通过人物的语言 阐述得清清楚楚,所以这是小说 在整个艺术形象中所包含的最 浅显的一层哲理。(二)较深尸层 的人生哲理,须在读完全书后细细品味,才能懂得。“西天 取经”是西游记故事的主体,讲的是唐 僧一 行经历了九九八 十一难,终于取得真经、成了正果的故事。表面 上看,讲的是佛 门盛事,实际上 并非为了 弘扬 佛法。八 卜 一难终于得到克服,真经终于取得,并不是唐僧念诵 乌巢禅师所传授 的多心经公:的结果,也不是唐僧坚持不杀生等佛教戒律的结果,而 是孙悟空他们不 断扫荡妖魔的结果,是不 断地战 胜自然界的种种艰难险阻的结果。假如真的按唐僧所坚持的 佛门戒律办事,你不 杀生,人家要 吃唐僧 肉,唐 僧早就成了人家腹 中佳肴了,哪里还能到达西天、取得真经?妖 魔不会自行 消灭,只能凭借 孙悟 空他们的智慧和力量,经 过英 勇顽强的斗争,才能逐个地加以消灭;荆棘 岭、稀 柿同 也不会自行 变成通途,只能凭借 猪八戒他们很苦一的劳动,不断她耙开、拱开,才能变成通途。取经过程的实费洽恰证明了佛教的不可信户洪西天取经”只能是一种象征。取经活动 象征着追求真理;取经的征途象征着人生的征途;种种吃人的妖魔和恶劣的自然环境的阻挡,象征着 人生征途上的种种困难与挫折。取经的胜利表 明这样一条人生哲理:只有发扬勇敢顽强、积极进取,百折不妹,艰 苦奋斗的精神,凭借自已的智慧和力量,才能战胜种种困难,摘取胜利的成果,并使自身也得到完善。有人认为:,大闹 天宫”部分“和取经 的故事的情节没有内在的联 系”,是两截子,两个不同的故事,缀合并没有使它完全融合成一体。”“大闹天宫的神魔英雄形象变为越经路上的孙行者,金箍加 顶,受制 于人,总带有一种 悲剧的意味。”当然,从阶级斗争角度去读西游记,自然会觉得“大闹天宫”与“西天取经”是“两截子气自然会导致“主 题转化论”。但是,从人生哲理这一角度去读西游记,则两个部分“完全 融合成一体”了。“大闹天宫”时 的孙悟 空,是一个初生牛犊。他气血方刚,有胆有识,敢作敢为,顽强不屈,但又 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他有一定的追求,也取得一定 的成果,但在大自然面前,终究年青力怯,经验不足,终于受到挫折,被如来压在“五行山”下。如来跟孙悟空的关系,不是镇压者与被镇压者 的关系,而是引导者与被引导者的关系。当如来打算把孙悟 空压在“五行山”下之前,曾告诫他说:“再修几劫,却来争吵。”(第七回)言下之意,还需要锻炼锻炼。当如来把孙悟空压在“五行山”下之后,交代土地神佛、五方揭谛管他吃喝,托咐观音指引他辅助唐僧去西天取经,让他经受长期的艰苦的磨炼。这种安排绝非出于镇压,而是出于引导。至于“金箍加顶”,只能意味着一个人在求得真理之前,总会有某些不 自由的,总要“受制 于人。”只有在求得真理 之后才能获得彻底的自由。正如唐僧所说:“今巳成佛,自然去矣。岂有还在你头上 之理!”(第一百回)这些情节所包含的人生哲理,同整个“西夭取经”故事是一致的,两者共同表明:只有经受种种磨炼与考验,才能 战胜困难与挫折,到达光明的彼岸。取经队伍的组成也是耐人寻味的。唐僧虽然一副“脓包”样,但他的 心最诚,志最坚,不怕女色 引诱,不怕妖魔残害,坚持求取真经,永不动摇。孙悟空 虽然顶天立地,英勇无比,但会使小性子,不爱干苦活脏活。猪八戒贪财、贪色、贪吃、贪懒、贪睡,经常 闹着要散伙,但不怕苦,不怕脏,一副扁担担到底,荆棘岭、稀柿同正是他大显身手的地方。如此等等。这组艺术群象告诉我们,一个人不管有多少缺点,只要 坚持追求真理,勇于 接受磨炼与考验,并且团结互助,和衷共济,最终都能求得真理。而缺点 和错误也只有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才能逐步得到克服。由于西游记采取了象征主义的手法来 表现主题,因此“西天取经”的内涵可以随时代 的发展而发展,随 时代 的变迁而赋予新的内容,因而具有无限的生命力。蕴含在西游记里的这一条人生哲理,能够鼓舞每个时 代 的人民不断为真理而奋斗。这也是西游记能够受到历代人民喜爱的根本原因之一。(三)西游记创造了“一个严整有序的天上世界”,但是 对这个神的世界却不乏讽刺与嘲弄。即使对天宫地府的最高统治者,对神中之王、神中 之尊,也毫不留情地加以椰榆与嘲谑,无情地撕破了罩在他们头上的神圣 的光环,让人们看清他们 的懦弱、无能、庸俗、腐败。西游记“几乎从哲学意义上否定了神、肯定 了人。”让人们清楚地意识到,主宰世间的是人而不是神,世 间最尊严、最有力量的是人而不是神。这是蕴含在西游记里最深层次的人生哲理。西游记在歌烦了孙悟 空 的英勇顽强 的同时,无情地嘲弄了神的儒弱与无能。一个小小的“妖猴”,“唬得老龙王胆战心惊,小龙子魂飞魄散”。(第三回)十代冥王,低声下气,唯 唯诺诺。孙悟空两次大闹天宫,逼得玉皇大帝束手无 策,只好到 西天佛 祖处讨救兵。一个堂堂 的玉皇大帝,竟成了小小妖猴的手下败将,多么滑稽可笑。一_西游记还无情地揭露了神界的庸俗与腐败。唐太宗魂游地府 时,带着当朝宰相魏征写给 判官崔迁的一封信去拉关系、走后 门,因为魏 征与崔 汪 曾“八拜为交,相知 甚厚”,所以就私改生死 簿,把“注定 贞观一十三年”改为“注定 三十三年”,(第十回)私加他 二十年阳寿,阎王也糊 里糊涂 地送他还魂。一个堂堂 的皇帝,要靠卑鄙的手腕才能做人、!而十殿阎王竟也如此昏庸!鸟鸡 国国王被狮荆怪害死,王位被霸占,却投告无门。因为狮荆怪跟都城隆、海龙王、十代 阎罗 等都是好朋友。神仙世界竟和人 世 间一样庸俗与腐败。有权有势的可以勾结在一 起任 意欺压 他人而得不到 惩罚。唐僧师徒历尽千山万水,终于到达 西方“极乐 世 界”求取真经,阿雄、伽叶二尊者竟厚颜 无耻地向唐僧索要“人事”,否则就故意“白手传经”。孙悟空告到如 来那里,佛 祖竟也 无耻地说:“经不可 轻传,亦不可以轻取。”“轼 卖贱了,教后 代儿孙没 钱使用。你如今空手来取,是以传了白本。”(第九十八回)堂 堂佛祖,竟成了一 名做买卖的市侩,多么可卑!唐僧 只好把紫金钵盂奉上,何雄、伽叶才把经传给他。西游记把这 种 见利忘义、敲作 勤索 的行为刻画得入木 三分,让人们 清楚地 看 到,天上人 间,一样腐败。西卜方“极乐世界”同样不是一块净土。西游记还尖锐地揭露了神佛不 分,助封为虐的种种 丑 行。“画影图形,要捉和 尚,抄各访姓,要吃唐僧”的金 角大王、银角大王,原来是太上老君看金炉、银炉的童子。终日点化楼房捉人吃的金山兜山金山兜洞独角咒大王也是 这个太上老君的 坐 骑青牛,每年要吃一对童男童女的妖魔却是救苦救难 观音菩萨莲 花池 里 的金 鱼。要吃唐僧肉的黄眉大王 则是弥勒佛的司磐的赤眉童儿。把狮驼国满城大小男 女尽都吃了干净的大怪、二怪,是文殊、普贤二菩萨的坐 骑青狮、白J象,三怪竟是佛祖如来的亲戚大鹏鸟。要取一千一 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做药引的比丘国国丈是寿星所骑的白鹿。吃了不少和尚的陷空 山无底洞的金鼻白毛老 鼠精是李天王的义 女。这些残害人民的妖魔,他们的后台正是堂堂的神佛。更有甚者,天上的神佛 竟直接下 凡做妖精害人。那个霸占宝象国公主、要吃唐僧肉的碗 子 山黄袍 怪,原来是天上的奎木狼是。可见 天 上的神佛与 妖魔,如同人间的帝王将相与土豪劣绅一样,都是残害人民的坏人。这些描写,除了具有深刻 的社会意义之外,同时具有宗教批判意义。西游记已经把神佛贬为连一般凡人都不如的坏人了。西游 记还进一步揭露与驳斥了神佛对 妖魔的偏 袒 与保 护。那个牛魔王 的儿子 红孩子,在号山枯松涧火云洞做圣婴大王,把当地山神一个个盘剥得“头也 摩光了”,“少香没纸,血食全无”,“依不充身,食不充口”。(第四十回)对于这样一个残暴的 妖魔,观音菩萨却要收去封为善财童 子。残酷盘剥者成了善财童子,真是滑天下 之大稽。又如霸占朱紫国王 后,吃 掉不少宫女,害得国王差点丧命的麒麟山懈 劣洞妖 魔赛太岁,原来是 观音菩萨所骑的金毛好L。当孙悟空要把他打死时,观音及时赶到救援,并为他的罪行辩解,说什么这是“与朱紫国王消灾”。孙悟 空当场就反驳说:“菩萨 说反了。他在这里欺君骗后,败俗伤风,与那国王生灾,却说是消灾。”对于神佛们助封为虐的行为,空当面责问如来与妖精的关系:西游记毫不含糊地加以挪输、“亲是父党?母党?”还嘲弄说:(第七十一回)嘲谑与批判。孙悟“若这般比论,你还是妖精的外 甥哩。”(第七十七 回)孙悟 空 骂观音菩萨说。“这菩萨也老大惫懒之、叭他曾 许我到急难处亲来相救;如今反使精邪步肯害,语 言不的,该他一世无夫!”(第三十五回)还借唐僧 的口说:“这个极乐世界,也还有凶魔欺言哩!”(第九十八回)这些话,既是对 黑 暗的现实世界的批判,也是对神佛的批判,而且激愤之清,跃然纸上。西游记还常 常借机对神佛加以羞辱。孙悟 空可以在如来的手掌上“撒了一泡猴尿”,(第七回)让如来沾上一股尿操 气。在作者笔下,观音 菩萨竟然“还是妖 精 菩萨,还是菩萨妖精”,(第三十三回)也分不清。在车迟国,太上老君,元 始天尊、灵宝道君这些道教中最神圣的 塑象,全被猪八戒 丢进“五谷轮回之所”一一毛坑里,还椰榆说:“你平日家享用无穷,做个清净道士,今日里不免享受些秽物,也做个受臭气的天尊!”(第四十四回)毛 泽东同志说过:“政权、族权、神权、夫权,代表了全 部封建宗法的思想 和制度,是束缚中国人氏特别是农民 的四条 极大的 绳索。,”在西游 记里,神的 世界是人的 世界的折 光,神权与政权儿乎是 两位一体的。西游记运用滑稽、诙谐、挪J俞、嘲谑的笔 法,无情地嘲弄和批y l J 了神权(也包 括政权),毫不含糊地斩断了束缚人民特 别是农民的绳 索。人们 曾经把神佛作为 自己崇拜的偶象,但神佛却是如此庸俗、一可恶,还值得崇拜吗?人们曾把希望寄托在神佛的保 佑 上,但神佛却是如此儒弱、无能,还值得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吗?人们梦想着下一世 能 上天堂,但天堂和人间一样腐败、黑暗,极乐世界并不极乐,神仙并不神圣,还值得去梦想吗?在吴承思 笔下,神佛们头上神圣 的光环已被撕得粉碎,他们的神威已荡然无存,入们糟神上的禁区巳被 突破,束缚人们 思 想的绳索已被斩 断。马克思说:“作为人 间虚幻幸福的 宗教之扬弃,就是人民真实幸福的要求之提出,抛弃那笼罩着人民生活状态的幻想之要求。所以,对宗教 的批判,骨子里是对 人间苦海池批判,而人间苦海的 圣光则是宗教),。西游记在抛弃宗教的幻 想之后,把赞扬的 眼光投向孙悟 空,把希望寄托在孙悟空身上。孙悟空是作者理想 的化身,也是人们理想的化身。神是不可信的,娜是应该象孙悟空那样依 靠自己的智慧 和力量,英勇斗争,战胜任何.妖魔鬼怪和艰难 险阻,才能争得 自己的前途。西游记歌颂 了孙悟空,也就 是歌项了人,歌颂了人的战斗精神。它 告诉人们,主宰世间、的是人而不 是神。人世间最尊严、最有力量 的是人而不是神。肯定.-r人,否定了神,这就是蕴含在西 游记里最深层次的人生哲理。在封建社会,在神权统治的时代,吴承思 在思想上有了这样大的突破,是极其难能可贵的。当然,西游记仍然存在许多迷信思想,这与小说的宗教题材有关,与小说的渊源有关,也与作者思想上时局限性有关。这些不属于本文探讨的范围之内,故从略。(四)上述三层哲理,围绕着一个中心,就是要真、善、美,不要假、恶、丑。小说从外貌与 内心的美丑 问题出发,提出了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要看内心、春本质这、命题。作者 强调了孙悟空外形虽丑,但内心很美。接着,作者集申力奎歌项了捌吾空的精神品质:他勇敢坚定,机智灵活,正直无私,积极进取,为了“修真”、“芷善姻而百哪折不挠、顽强不屈地进行艰苦的斗争。他是 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孙悟 空集 真、善、美于一身。孙悟空是 人们理 想 之光。小说在歌颂孙悟 空的同 时,讽刺与嘲谑了人们心 目中的偶象一神佛,毫不留情 地指 出那些头上罩 着神圣 光环的神佛们其实并不真、并不善、并不美。他们不但 跟凡 人一样庸俗、无能,有时甚 至是相 当卑劣的。在这正反对比的 基础上,使人们自然而然 地明白这一点:不要相信神,要相信自己。只有相信自己的力 量,敢于 同一切妖 魔鬼怪作斗争,才能求得真、善、美,而且在斗争中自己也能臻于真、善、美。这就是西游记所含人生哲理的真谛。1987年10月6日注释:晋迅:中国小说史咯。白盾:(关于古代小说的主题辫析问题,载光明日报19 84年n月2 0日。晋葛洪:袍朴子清鉴。李希凡:与社会 现实,载江海学刊1 98 3年 第一期。李希凡:论中国 古典小说的艺术形象第3 06页。何满子:研究的不协和音,载江海学刊1 98 3年 第一期。毛 泽 东:湖 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载毛泽 东选集第一卷。转 引自何其 芳:胡适文学史观点 的批判西游记第八回,和来说:“我今有三藏真经,乃是修真之经,正善之门。”.目.舟,自曰.口,响,.林,州、曰,.阳 州,幽,几 门卜,确,幽户.,.幽.(上接第1 9 页)注释:、见张志公主编电大教材:现代汉语(上 册)第4 2页,人 民教育出版社1982年 版。、见郑林曦著:精 简汉字字数的理论与实践第3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1982年 版。、原诗是:黄 浦江上有座桥,江桥 腐朽己动摇,江桥摇,眼看要倒掉,请指示,是拆还 是烧。、见辞海(修仃 本)第1 91 6页。、见程希岚、吴福熙主编:古代汉语第8 5页,吉林人民出版社1 98 4年版。、见张志公、田小琳:汉语语素中单音节语素与 多音节词 的相 互关系,载湖南师院学报1 984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