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_胡乐明.pdf

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胡乐明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从现在起，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报告深刻阐述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中国特色和重大原则，明确了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根本遵循。这引发了学界对“中国式现代化”的广泛讨论。梳理学界已有研究可以发现，谈到“中国式现代化”，很多研究阐释都是基于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阐述的“五大中国特色”: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但是，很多研究往往忽略了党的二十大报告在阐释“五大中国特色”之前的一个总体性论述，这就是: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显然，仅仅基于“五大中国特色”理解和把握“中国式现代化”是远远不够的。“中国式现代化”不仅具有中国特色，也具有各国现代化共同特征，更为重要的是，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这是我们准确理解“中国式现代化”必须把握的最根本的一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也可以根据上述论断进行更加深入的学理阐释。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角度出发，要准确理解“中国式现代化”，必须注意和把握两个基本的关键词:一个是“中国”，一个是“现代化”。何为“中国”?也就是，中国目前是一个什么样类型的国家?这是理解“中国式现代化”这样一个命题首先需要面对的基本问题。这个问题看似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梳理学界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讨论文献，我们发现很多学者会自觉不自觉地陷入西方现代化理论的话语体系中，误读了“中国”。西学话语体系一般认为，所谓现代化就是从古代国家向现代国家、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过程。按照这个界定展开论述，必须首先回答这样一个问题或者预设其答案:中国是一个古代国家、一个传统社会吗?无论按照何种标准进行考量，正确的回答很显然是否定的。那么，中国是一个现代国家、现代社会吗?显然，按照西方的话语体系，中国并不是西方意义上的“标准”的现代国家和现代社会。因此，盲从西方话语体系讨论“中国式现代化”必然会误读“中国”。那么，中国目前是一种什么类型的国家?中国是一种“新型国家”，是一种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现实载体，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是不同于西方国家的存在形态。具体而言，当下阶段的“中国”具有两个显著的基本特征: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处于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国家。这是我们讨论“中国式现代化”的现实基础和理论基点。关于另外一个关键词“现代化”，我们在理解的时候至少有两个最基本的参照系:一个是西方国家的现代化，另一个是中国传统的现代化。一般认为，西方国家的现代化发源于 16 世纪的欧洲，中间经过 18世纪工业革命延展到今。1 由于 18 世纪工业革命的显著影响，很多人认为现代化就是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型，其早期表现为私有化、市场化以及工业化和城市化，其实质就是资本主义化。马克思恩格斯曾在他们的系列著作里以“现代工业”“现代社会”“现代生活方式”等范畴广泛讨论了当时西方国家的现代化。显然，我们今天所讲的“中国式现代化”不是西方发达国家早期的资本主义022023 年第 2 期化，也不是当今许多发展中国家追求的西方国家化。中国式现代化不是西方国家现代化的翻版，但是我们也必须遵循各个国家实现现代化的一般规律。从各个国家现代化的一般过程来看，现代化普遍表现为由工业革命引发的社会转型，实质是人类社会生产方式持续迭代的发展过程。关于中国传统的现代化，以 1949 年为界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19 世纪 60 年代开始的资本主义化过程和 1949 年之后的“四个现代化”过程。前一个阶段就是西方资本主义化的过程，这个过程很显然是失败的，充分证明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模式并不适用于中国。1949 年之后，中国开始探索独立自主的现代化道路。在此过程，我们着重追求的是经济、科技和国防的现代化。1979 年，邓小平同志正式提出了“中国式的四个现代化”。党的十八大以来，经过理论和实践的创新突破，我们党成功推进和拓展了中国式现代化。今天我们所讲的“现代化”，显然既不是资本主义化、西方国家化，也不是中国传统的“四个现代化”，而是具有更加丰富的深刻内涵和本质要求。它是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生态“五位一体”的现代化，既是物的现代化也是人的现代化，还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概括而言，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社会主义的性质、中国国情的要求、世界先进水平的目标四方面要素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它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目标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国家社会经济发展状况和发达水平达到世界先进和前沿、世界各国现代化共同的量的规定，又有符合人口规模巨大国情、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协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走和平发展道路等中国自身特色的质的特性。2 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而言，中国式现代化既是生产力现代化也是生产关系现代化，既是经济基础现代化也是上层建筑现代化，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产方式迭代升级的发展过程和战略愿景。也就是说，我们理解“中国式现代化”应有两个基本维度:一个是生产力维度，另一个是生产关系及其上层建筑的维度。从生产力维度可以简单说，中国式现代化是社会主义生产力不断进步的历史过程。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必然也会成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从这样一个角度出发，我们必须遵循世界各个国家现代化过程所揭示的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共同规律，其中尤其要强化创新驱动，持续推进工业化、城镇化、经济全球化进程。同时，我们也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生产力发展必须摆脱资本逻辑的统摄。不能简单认为所有的技术创新都等于技术进步，我们需要的是能够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扎实推进共同富裕、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技术创新，而不是仅仅满足资本追逐利润最大化需要的技术创新。经济发展史实表明，资本逻辑统摄之下的西方发达国家的生产力发展和现代化转型并非田园诗式的展开过程。马克思恩格斯曾经明确指出，“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3 但是在肯定资本的“伟大的文明作用”的同时，他们也尖锐指出，资本主义的发展历史是用“血和火的文字”写成的历史，西方发达国家生产力发展和现代化转型的展开过程是对外掠夺和对内剥削的“肮脏”过程。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既不会以殖民掠夺铺就生产力发展之路，也不会牺牲普通大众利益成就资本的无序扩张，而是必须确立以人为中心的技术进步和产业发展导向，坚持把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生产力发展和现代化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从生产关系及其上层建筑的维度来说，中国式现代化是社会主义制度不断完善的历史过程。因此，我们必须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牢固确立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主体地位。同时，不断增强社会主义因素在我们整个经济体系当中的影响力、控制力。为此，必须坚持全面深化改革，既要保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的稳定性和延续性，又要12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会议精神抓紧制定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急需的制度、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新期待必备的制度。其中，必须把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摆在更加重要的位置。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等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既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又同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是党和人民的伟大创造，必须长期坚持和不断完善。面向未来的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必须继续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不断做强做优做大国有资本和国有企业，不断增强国有经济活力、控制力、影响力，健全国有资本合理流动机制，推进国有资本布局战略性调整，引导国有资本更多投向关系国家安全、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强化公有制主体地位，充分发挥国有经济主导作用。同时，必须不断完善我们的政党制度和政府治理，持续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进程。中国式现代化必须坚持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并通过党的自我革命来不断完善党的领导。我们必须认真汲取其他国家现代化失败的深刻教训。20 世纪 60 年代的苏联生产力现代化程度已经达到很高水平，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强大国家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却被无情逆转。面向未来，我们必须在坚持和完善党的全面领导的同时，注意做到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发挥市场的决定作用和发挥社会价值的引领作用之间的适当平衡。马克思恩格斯曾经指出，“一定的生产方式或一定的工业阶段始终是与一定的共同活动方式或一定的社会阶段联系着的，而这种共同活动方式本身就是生产力”4。也就是，社会结构与生活方式本身就是一种能够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的独立力量。习近平总书记在 2020 年 8 月 24 日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上也指出，一个现代化社会应该既充满活力又拥有良好秩序，呈现出活力和秩序的有机统一。这表明，中国式现代化既需要强大有为的政党和政府，也需要充满活力的市场和民间社会。一个充满活力的民间社会，既可以为社会现代化建设提供动力，也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应有之义。面向第二个“百年目标”的现代化强国建设新征程，必须继续以保障和改善民生为重点加强社会建设，完善社会组织建设和增加共同所有的制度保障，不断凸显“共同活动方式”对中国式现代化的建设性作用。习近平总书记 2021 年 1 月 11 日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国发展的要求，也是我国社会主义从初级阶段向更高阶段迈进的要求。这一重要论述表明，中国式现代化的展开过程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阶段紧密相连。可以预计，随着量的积累和发展变化日益接近质的飞跃，到 21 世纪中叶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之后，中国式现代化必将迈上建设更高水平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新的伟大征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产方式也必将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参考文献 1 马敏 现代化的“中国道路”J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2016(9):28 40 2 中国式现代化研究课题组 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认识、经济前景与战略任务 J 北京:经济研究，2022(8):26 39 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 2 卷 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6 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 1 卷 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2 533(胡乐明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全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心主任)222023 年第 2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