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契约破裂会影响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吗__肖小虹.pdf

东岳论丛Jan，2023 Vol44 No12023 年 1 月(第 44 卷/第1期)(Dong Yue Tribune)农村发展研究 基金项目贵州省 2021 年度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重大课题:新时代贵州现代山地特色高效农业发展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1GZZB26);贵州省研究阐释习近平总书记“七一”重要讲话精神重大专项课题:“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贵州减贫经验总结及其国际传播策略研究(项目编号:21GZZB45)。作者简介 肖小虹(1968)，贵州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三农”问题、农业经济学;周正(1991)，贵州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企业组织与战略、农业经济管理。于乐荣:产业振兴中小农户与现代农业衔接的路径、机制及条件 以订单农业为例 ，贵州社会科学，2021 年第 2 期。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习近平关于“三农”工作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9 年版。田伟，易向益，向平安:合作社对小农户发展生态农业的影响 基于倾向得分匹配法的实证分析 ，重庆社会科学，2021 年第 6 期。Porter，LW，Steers，M“Organizational，Work，and Personal Factors in Employee Turnover and Absenteeism”，Psycho-logical Bulletin，1973，80(2)，pp151176心理契约破裂会影响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吗?肖小虹，周正(贵州财经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摘要 农户持续参与意愿不高一直是我国农民合作社发展的关键制约，以往研究未能重视从农户感知视角解答其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不高的问题。研究以社会认同理论为基础，构建了农户心理契约破裂通过组织认同的中介作用和集体主义作为边界条件来影响其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理论模型。基于贵州省 243 份有效调研样本的分析发现:心理契约破裂显著负向影响了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组织认同在心理契约破裂和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集体主义显著调节心理契约破裂与组织认同之间的关系，并通过组织认同调节了心理契约破裂和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之间的间接关系。关键词 心理契约破裂;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组织认同;集体主义 中图分类号 F321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8353(2023)0100658一、引言农民合作社(以下简称合作社)作为农村农业经济发展的重要载体与农民群众增收致富的平台，不仅是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有力抓手，也是推动小农户与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有机衔接的重要纽带(于乐荣，2021)。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农民专业合作社是带动农户增加收入、发展现代农业的有效组织形式”(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2019)，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又进一步强调，“推进农民合作社质量提升，加大对运行规范的农民合作社扶持力度”。这充分体现了农民合作社在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和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中的突出地位。近年来，一些地区的农民合作社发展取得了显著成效，但依然存在组织规模小、核心竞争力不强、带动能力弱、组织松散、“空壳”社等突出问题(田伟等，2021)，这不利于“乡村振兴战略、共同富裕使命”的实现。期望落差理论认为(Porter et al，1973)，当理性经济人发现收益低于组织承诺的预期时，即构成了“期望落差”，进而导致他们在行为上的偏差，表现为更强烈的机会主义、懈怠乃至铤而走险的行为。现实中，农户参与合作社的初衷多是希望能够从加入组织的活动中获取高于“自我经营”的预期收益，由于合作社的市场化经营管理本身就存在很大难度，如果缺乏政策支持，实现较好的业绩并开展“参与者”分红则更是难上加难。据此，56DOI:10.15981/ki.dongyueluncong.2023.01.008农户的“期望落差”和其它多方面的障碍因素，最终表现为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不高的结果。因此，从农户视角探查“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核心影响因素有利于揭示农民合作社发展困境的底层逻辑，进而能够通过政策、制度、激励措施的创新和实施，推动农户积极持续参与合作社，继而实现合作社的高质量发展。基于以上现实思考，研究开展了对农户参与合作社意愿影响因素的探讨，具体可以总结为以下几个方面:(1)个体层面:基于农户个体特征因素，研究表明年龄差异、受教育程度、接受信息技术的能力是影响农户参与合作社的主要因素(郭红东等，2004);(2)组织层面:基于合作社组织特征因素，研究指出合作社的组织成员特质、内部管理架构、发展经营模式以及整体盈利能力等是影响农户参与合作社意愿的主要因素(黄胜忠等，2008);(3)环境层面:研究发现市场经营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等因素对农户参与合作社意愿有显著的影响(蔡荣等，2012)。遗憾的是，现有研究多关注于农户个体特征、合作社组织特征和外部环境因素对农户参与合作社意愿的影响。现实中，农户是参与合作社的主体，即承担了组织成员的角色，也有少部分农户充当了组织者、管理者和领导者的角色，他们的主观感知可能成为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决定性因素。因此，从农户感知视角来探究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及隐于其背后的内在逻辑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此外，学者们发现，从农户参与合作社的动机来看，追求个体利益最大化始终是农户参与合作社的核心(郑双怡等，2021)，当合作社无法满足农户的预期收益时，农户便会产生期望落空进而产生离开合作社的意愿。因此，心理契约破裂可能是连接合作社与农户感知的关键因素，也是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的重要解释变量。心理契约破裂反映了个体对组织未履行相应契约义务的心理感知(obinson et al，1994)。作为理性经济人，农户参与合作社的初衷是为了追求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并获得可持续收益。然而，作为互助性经济组织，合作社承担了一定的交易和市场风险(温涛等，2015)。因此，当合作社因非可控风险未能实现对农户的承诺和约定时，农户可能会因为心理契约破裂而减少对合作社的投入，降低持续参与意愿甚至是离开合作社。基于上述分析，本文认为农户心理契约破裂与其持续参与合作社的意愿可能存在某种关联。因此，探究两者间的关系是本文拟解决的首要问题。其次，以往研究表明，个体的心理契约破裂会减少其对组织的认同感(estubog et al，2008)。社会认同理论指出，当个体的组织认同较低时，可能会产生消极情绪，减少工作绩效，甚至是离职(Cole et al，2006)。由此推断，当农户心理契约破裂降低了其对合作社的认同时，农户的持续参与意愿也会随之下降。那么，组织认同是否在农户心理契约破裂和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之间起到中介作用?这是本文要探究的第二个问题。最后，文化价值观是影响组织成员行为的深层次情境因素，在不同文化价值观情境下，个体对组织的认知、态度和行为会存在显著差异。中国是一个高集体主义文化价值观的国家，集体主义早已植根于广大基层农户的自我概念中，而作为文化价值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体现了个体如何看待自己与集体的关系。当农户的集体主义观念较高时，他们更强调优先考虑集体目标和组织共同利益的实现。此外，高集体主义的农户更关心他们的行为如何影响人际关系和群体和谐，可能更积极地避免自身的负面反馈所带来的社会后果。据此，本研究认为不同集体主义文化价值观的农户对心理契约破裂的负面反馈可能不一致。那么，集体主义是否调节了农户心理契约破裂和组织认同之间的关系?这是本文要探讨的第三个问题。综上，与以往研究视角不同，本文基于农户感知视角来分析农户心理契约破裂对其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影响。其次，基于社会认同理论，引入组织认同作为连接农户心理契约破裂与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桥梁，厘清影响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内在机制。再次，结合中国本土郭红东，蒋文华:影响农户参与专业合作经济组织行为的因素分析 基于对浙江省农户的实证研究 ，中国农村经济，2004 年第 5 期。黄胜忠，林坚，徐旭初:农民专业合作社治理机制及其绩效实证分析 ，中国农村经济，2008 年第 3 期。蔡荣，韩洪云:农户参与合作社的行为决策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以山东省苹果种植户为例 ，中国农村观察，2012 年第 5 期。郑双怡，冯琼: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中的农户行为选择逻辑与组织化 ，改革，2021 年第 11 期。obinson，SL，ousseau，DM“Violating the Psychological Contract:Not the Exception but the Norm”，Journal ofOrganizational Behavior，1994，15(3)，pp245259温涛，王小华，杨丹，朱炯:新形势下农户参与合作经济组织的行为特征、利益机制及决策效果 ，管理世界，2015 年第 7 期。estubog，SLD，Hornsey，MJ，Bordia，P，Esposo，S“Effects of Psychological Contract Breach on OrganizationalCitizenship Behaviour:Insights from ohe Group Value Model”，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2008，45(8)，pp13771400Cole，MS，Bruch，H“Organizational Identity Strength，Identification，and Commitment and Their elationships to Turn-over Intention:Does Organizational Hierarchy Matter?”，Journal of Organizational Behavior，2006，27(5)，pp58560566东岳论丛Jan，2023 Vol44 No12023 年 1 月(第 44 卷/第1期)(Dong Yue Tribune)文化价值观，探究集体主义对农户心理契约破裂与组织认同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最后，本研究引入心理契约破裂作为理解个体在组织中的心理演变过程，并考察集体主义文化价值观作为重要的情境因素，将“个体组织情境”构建成一个有机整体，弥补了以往研究将其割裂分析可能造成的不足。因此，本研究为打开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黑箱”提供了崭新的视角，并结合文化价值观揭示了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边界条件，丰富了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理论研究。同时，基于研究结论提出的相关实践启示为有效提升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协助政府部门完善合作社管理机制和保障合作社的长久健康发展提供了新思路。二、理论与假设(一)农户心理契约破裂与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心理契约破裂是指当组织未能履行契约中的承诺和义务时，个体的心理感受、情感认知和个体评价。心理契约理论认为，当个体感知到组织未能兑现其契约中的承诺和义务时，个体在工作场所的态度和行为会产生消极变化，如减少组织承诺，降低工作满意度和组织公民行为，甚至产生离职倾向(Bunderson，2001)。作为理性经济人，农户参与合作社的目的是为了规避个体在种植和销售农产品等过程中所存在的潜在风险，同时期望获得稳定可观的经济利益和持续发展。然而，作为风险承担的主体，合作社面临着来自种植、经营和交易等诸多不可控因素所带来的不确定性挑战(温涛等，2015)，一旦合作社因不可控风险因素未能兑现与农户契约中的承诺和义务时，农户可能会降低持续参与意愿。理论上，当合作社未能履行对农户的承诺时，便打破了农户和合作社之间建立的互惠关系。反过来，农户因互惠关系破裂而产生消极反馈，采取“报复”合作社的行为，如减少对合作社的投入，进而降低其持续参与合作社的意愿。此外，当心理契约破裂使农户感知到合作社不遵守承诺时，农户会认为合作社缺乏可靠性，便打破了其与合作社之间建立的信任机制，从而减少了对合作社的情感信任。现实中，当农户对合作社的情感体验不断降低时，农户的心理不安全感便会加剧，最终导致其减少对合作社的情感投入并选择离开合作社。因此，本文推断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的意愿会受到心理契约破裂的影响。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H1:心理契约破裂显著负向影响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二)组织认同的中介作用组织认同被定义为个体感知与组织一致性的程度(Ashforth et al，1989)，反映了个体的组织归属感。当个体对组织的认同感较高时，将会对组织制定的群体规范和工作任务形成情感及观念上的认可，并给予行动上的支持。同时，高认同感的个体将更愿意选择与组织的价值观保持一致，并作为群体的一员表现出与组织休戚与共的责任感和组织公民行为。反之，当个体对组织的认同感较低时，他们会认为自身与组织的价值观不一致，进而产生消极情绪导致脱离组织。因此，本文推断农户心理契约破裂通过降低组织认同进而减少其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具体而言:一方面，农户心理契约破裂减少了农户对合作社的认同。事实上，农户参与合作社的初衷是为了在付出精力和投入后得到合作社承诺给予的相应回报，当农户的心理契约破裂，即农户认为合作社未能“兑现”契约中的承诺和义务时，农户便会产生“被欺骗”的主观感知。伴随这种感知而来的消极情绪，使得农户无法获得对合作社的责任感和归属感，进而降低了对合作社的认同。同时，农户心理契约破裂反映了农户的预期回报未得到实现。因此，合作社组织长久以来建立的信任将会因其未兑现承诺而被放大，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公众信任，导致农户对合作社的信任度降低并进而减少其对合作社的认同感。另一方面，组织认同反映了个体心理感知与组织一致性的程度。社会认同理论认为，高组织认同感的个体都会寻求积极反馈，在这种一致性的驱动下，个体往往表现出更加亲组织的公民行为。然而，低组织认同感的个体会寻求负面反馈，在这种非一致性的影响下，个体往往会选择与组织疏远甚至是产生离职意愿。因此，本研究认为，高组织认同感对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具有正向促进作用。首先，对合作社高度认同的农户会将自我视为合作社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将合作社的发展与自身利益相联结，通过积极参与合作社的行为为合作社发展注入动力，帮助其提升持续参与合作社的意愿。其次，农户对合作社的认同会强化农户的内部动机，这种内部动机激发的内部人身份感知使农户对合作社产生更强的归属感，推动农户紧跟合作社组织长期发展的战略规划，进而激发其持续参与合作社的意愿。相反，依照此逻辑，Bunderson，JS“How Work Ideologies Shape the Psychological Contracts of Professional Employees:Doctorsespon-ses to Perceived Breach”，Journal of Organizational Behavior，2001，22(7)，pp717741温涛，王小华，杨丹，朱炯:新形势下农户参与合作经济组织的行为特征、利益机制及决策效果 ，管理世界，2015 年第 7 期。Ashforth，BE，Mael，F“Social Identity Theory and the Organization”，Academy of Management eview，1989，14(1)，pp203976心理契约破裂会影响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吗?低组织认同感对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具有负向影响。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H2:组织认同在心理契约破裂与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之间起中介作用。(三)集体主义的调节作用作为文化价值观的重要组成部分，集体主义体现了个体对自己与集体关系的评价。高集体主义的个体强调他们是组织的一部分，关心与其他团队成员的合作，服从组织的价值观并积极帮助集体达成共同目标，实现群体福祉(Ilieset al，2007)。反之，低集体主义的个体认为自己独立于他人，遵循自身的价值观并关注个体目标的实现。因此，本文认为具有不同层次集体主义文化价值观的农户，在心理契约破裂发生的条件下，对合作社的认同感知可能存在差异。具体而言，与低集体主义的农户相比，高集体主义的农户倾向于考虑合作社集体的目标实现而不是个体目标，他们的行为更多地受到了合作社制定的群体社会规范的引导，而不是由诸如农户个人情感和态度等内在特质决定。因此，高集体主义文化价值观强化了合作社主观规范与农户意图之间的关系，在面临心理契约破裂时，高集体主义的农户更有动机认识到个体努力对合作社成功的责任，并认为自己在合作社的经营中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缓解了农户心理契约破裂对合作社组织认同感的影响。此外，高集体主义的农户强调个人利益服从更大工作组织的利益(如合作社)，他们更关心自身行为如何影响人际关系和合作社内群体的和谐，可能会更积极地避免自身的消极反馈所带来的负面社会后果对合作社持久发展造成的损害。因此，与低集体主义的农户相比较，高集体主义农户在面临心理契约破裂时，更期望通过减少负面的情绪反馈来积极维护合作社内组织成员的群体和谐，从而弱化了心理契约破裂对合作社组织认同感的影响。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H3:集体主义调节了心理契约破裂和组织认同之间的关系，即农户集体主义越高，心理契约破裂对组织认同的负向影响越弱，反之越强。结合假设 2 和假设 3 的论述分析，本研究进一步推测，在集体主义较高的情况下，农户心理契约破裂与组织认同之间的负向关系较弱，农户心理契约破裂通过组织认同的中介作用对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间接效应也会随之减弱。相反，在集体主义较低的情况下，农户心理契约破裂与组织认同之间的负向关系较强，农户心理契约破裂通过组织认同的中介作用对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间接效应也会相应变强。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H4:集体主义通过组织认同调节了心理契约破裂和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之间的间接关系。与低集体主义农户相比，农户集体主义水平越高，组织认同在心理契约破裂与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之间的中介作用越弱。如上所述，本文的理论研究模型如图 1 所示。图 1理论研究模型三、研究方法(一)研究样本近年来，贵州农民合作社发展迅速，为促进我国农业发展、农民增收和农村繁荣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具有典型性参考和重要研究价值。因此，通过对贵州农民合作社的调研，有助于探索农民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内在逻辑规律，有利于精准把握政策制定和具体实践。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对贵州省内不同区域参与合作社农户的相关数据进行收集。结合贵州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三下乡”的工作安排，2020 年 7 月至 8 月期间，调研成员分别前往贵阳市花溪区、遵义市、仁怀市、都匀市、黔东南州锦屏县、黔西南州晴隆县、黔南州贵定县、铜仁市、安顺市和毕节市 10 个地区的 26 个乡镇进行随机调研访谈，走访参与合作社的农户 300 余家，累计发放问卷 327份。剔除无效问卷 84 份后(如:漏选题项、答案填写模糊无法识别等)，共计产生有效问卷 243 份，问卷有效率为74.3%。样本基本信息如表 1 所示。从样本分布的结构来看，农户主要集中在中年以上，且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表 1样本基本信息统计表(N=243)样本信息分类数量(人)所占比例(%)性别男131539%女112461%年龄20 岁及以下1561%2135 岁45185%3650 岁105432%5165 岁61251%66 岁及以上1769%受教育程度未上过学15139%小学教育程度82337%初中/中职教育程度84345%高中/高职/高专教育程度35144%本科及以上教育程度832%家庭年收入5000 元及以下3916%500010000 元64263%1000030000 元96395%3000050000 元36148%50000 元832%Ilies，Wagner，DT，Morgeson，FP“Explaining Affective Linkages in Teams: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Susceptibility toContagion and IndividualismCollectivism”，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2007，92(4)，pp1140114886东岳论丛Jan，2023 Vol44 No12023 年 1 月(第 44 卷/第1期)(Dong Yue Tribune)(二)测量工具本研究中使用的大部分测量量表均来自于西方学术研究文献，为了保证在中国文化情境的适用性，采用“翻译回译”等方法来确保中文量表与原文表达的意思相一致，并最终形成了本研究的测量问卷。除特殊说明外，所有量表计分方式均采用 Likert5 点量表，15 依次表示为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心理契约破裂。参考 obinson 和 Morrison(2000)编制的量表，该量表包含 5 个条目。结合本研究主题，设计而成的具体条目如“到目前为止，合作社在邀请您参与期间所作的承诺几乎都未得到兑现”和“到目前为止，合作社在履行对您的承诺方面做得很差劲”。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 090，具有良好的信度。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参考钟颖琦，黄祖辉和吴林海(2016)编制的量表，该量表包含 3 个条目。具体条目如“您很支持并愿意持续参与合作社”和“您将在未来继续选择参与合作社”。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 091，具有良好的信度。组织认同。参考 Ashforth 和 Mael(1989)编制的量表，该量表包含 6 个条目。结合本研究主题，设计而成的具体条目如“当有人批评您所在的合作社时，您个人会觉得尴尬”和“您如果发现新闻媒体批评您所在的合作社时，您会感到不安”。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 082，具有良好的信度。集体主义。参考 Hooft 和 Jong(2009)编制的量表，该量表包含 7 个条目。结合本研究主题，设计而成的具体条目如“您努力避免与合作社/村集体里其他成员产生分歧”和“如果合作社/村集体成员有经济困难，您会尽力帮忙”。该量表在本研究中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 080，具有良好的信度。控制变量。结合本研究的主题和对象，选取性别、年龄、教育程度和家庭年收入 4 个人口统计学特征为控制变量。具体编码为:性别方面，1=男性，0=女性;年龄方面，1=20 岁及以下，2=2135 岁，3=3650 岁，4=5165岁，5=66 岁及以上;教育程度方面，1=未上过学，2=小学文化程度，3=初中/中职文化程度，4=高中/高职/高专文化程度，5=本科及以上文化程度;家庭年收入方面，1=5千元及以下，2=5 千1 万元，3=1 万元3 万元，4=3 万元5 万元，5=5 万元及以上。四、实证分析(一)验证性因子分析为了检验心理契约破裂、组织认同、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和集体主义之间的区分效度，本研究对上述变量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在四因子模型、三因子模型、双因子模型和单因子模型之间进行对比。结果如表 2 所示，四因子模型拟合效果最好(2=32185，df=183，CFI=094，TLI=093，MSEA=006，SM=005)，表明本研究涉及的 4个变量具有较好的区分效度。进一步的，Harman 单因素检验被用来评估常见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本研究对所有项目进行了因子分析，提取了四个特征值大于 1 的因子，其中第一个因子的解释贡献率为 251%，远小于建议40%的判定标准(Podsakoff et al，2003)。因此，这些结果表明共同方法偏差的潜在问题在本研究中并不明显，可以进行后续的实证分析。表 2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模型2dfCFITLIMSEA SM四因子模型 32185183094093006005三因子模型 67740186078075010011双因子模型 82278188071068012012单因子模型 149288189041035017017注:N=243，四因子模型:心理契约破裂、组织认同、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集体主义;三因子模型:心理契约破裂、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组织认同+集体主义;双因子模型:心理契约破裂、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组织认同+集体主义;单因子模型:心理契约破裂+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组织认同+集体主义。(二)描述性统计分析各变量的均值、标准差和相关系数矩阵如表 3 所示。由表 3 知，农户心理契约破裂与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显著负相关(r=013，p005)，假设 1 得到了初步支持。农户组织认同与心理契约破裂显著负相关(r=020，p001)，与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显著正相关(r=063，p001)，假设 2 得到初步支持。集体主义与农户心理契约破裂显著正相关(r=019，p001)。此外，农户的年龄与受教育程度显著负相关(r=046，p001)，与心理契约破裂显著正相关(r=016，p005)。农户受教育程度与obinson，SL，Wolfe Morrison，E“The Development of Psychological Contract Breach and Violation:A LongitudinalStudy”，Journal of Organizational Behavior，2000，21(5)，pp525546钟颖琦，黄祖辉，吴林海:农户加入合作社意愿与行为的差异分析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 年第 6 期。Ashforth，BE，Mael，F“Social Identity Theory and the Organization”，Academy of Management eview，1989，14(1)，pp2039Hooft，EA，De Jong，M“Predicting Job Seeking for Temporary Employment Using the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ur:The Moderating ole of Individualism and Collectivism”，Journal of Occupational and Organizational Psychology，2009，82(2)，pp295316Podsakoff，NP，MacKenzie，SB，Lee，JY，Podsakoff，NP“Common Method Biases in Behavioral esearch:A Criti-cal eview of the Literature and ecommended emedies”，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2003，88(5)，pp87990396心理契约破裂会影响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吗?家庭年收入显著正相关(r=015，p005)。再次，教育程度与心理契约破裂(r=002，ns)和组织认同(r=003，ns)负相关，可能的原因是教育程度越高的农户对合作社有着更理性的认识，当合作社组织未能满足其预期收益时，他们对合作社组织的认同感也会随之“理性地”降低。同时，教育程度越高的农户可能对合作社组织无法达到其预期的接受程度更为包容，因而“期望落差”反而较小，使得他们心理契约破裂的表现越温和。表 3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变量均值标准差123456781性别0540502年龄3080980053教育程度2591010020464家庭年收入263103007002015*5心理契约破裂250080006016*002008(090)6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357091004000001015*013*(091)7组织认同344063003007003003020063(082)8集体主义348051000000004006019004011(080)注:N=243，*p005，p001，p0001，对角线括号内的值为内部一致性系数。(三)中介效应检验依据 Baron 和 Kenny(1986)建议的检验步骤，本研究采用层次回归的方法来检验组织认同在农户心理契约破裂和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之间所起到的中介作用，结果如表 4 所示。首先，将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控制变量和心理契约破裂放入回归方程可知，心理契约破裂对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显著负向影响(=017，p005，见模型 4)，假设 1 得到支持。其次，将组织认同和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分别与控制变量、心理契约破裂放入回归方程可知，心理契约破裂对组织认同显著负向影响(=017，p001，见模型 2)，组织认同对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显著正向影响(=090，p0001，见模型 5)。最后，将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控制变量、心理契约破裂和组织认同同时放入回归方程可知，组织认同对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影响仍然显著(=090，p0001，见模型 6)，但心理契约破裂对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影响却不显著(=001，ns，见模型 6)。由此可知，组织认同在农户心理契约破裂和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之间起到了完全中介的作用，假设 2 得到支持。同时，根据 Preacher 和 Hayes(2008)的建议，本文采用非参数百分位 Bootstrap 方法进一步验证组织认同的中介效应，样本量选择为 1000，95%置信区间为 0317，0066，未包含 0，表明组织认同的中介效应显著，且中介效应大小为0186。表 4中介效应分析结果变量变量名称组织认同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模型 1模型 2模型 3模型 4模型 5模型 6控制变量性别005003005006009009年龄005007001002005005教育程度000001001000001001家庭年收入002003013*014*011*011*自变量心理契约破裂017017*001中介变量组织认同09009020010050020020400402004000038000F044271*14121733192755注:N=243，*p005，p001，p0001。(四)调节效应检验在检验集体主义对心理契约破裂和组织认同之间的调节效应时，本研究将自变量和调节变量进行中心化处理并构建交互项，以减少多重共线性的问题。由表 5 可知，心理契约破裂与集体主义的交互项对组织认同存在显著的影响(=025，p001，见模型 8)，表明集体主义调节了心理契约破裂与组织认同之间的作用关系，假设 3 得到有效支持。Baron，M，Kenny，DA“The ModeratorMediator Variable Distinction in Social Psychological esearch:Conceptual，Strategic，and Statistical Considerations”，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1986，51(6)，pp11731182Preacher，KJ，Hayes，AF“Asymptotic and esampling Strategies for Assessing and Comparing Indirect Effects in Mul-tiple Mediator Models”，Behavior esearch Methods，2008，40(3)，pp87989107东岳论丛Jan，2023 Vol44 No12023 年 1 月(第 44 卷/第1期)(Dong Yue Tribune)表 5调节效应分析结果变量变量名称组织认同模型 1模型 2模型 7模型 8控制变量性别005003003003年龄005007007005教育程度000001001001家庭年收入002003003002自变量心理契约破裂017016015调节变量集体主义009004交互项心理契约破裂集体主义02520010050060092004001003F044271*249*337注:N=243，*p005，p001，p0001。为了进一步直观展现农户心理契约破裂与集体主义的交互项是如何影响组织认同的，依据 Aiken 和 West(1991)的建议，本文在图 2 中绘制了在不同程度的集体主义水平上(分别取集体主义的平均值加减一个标准差的数值代入回归方程)，农户心理契约破裂和组织认同的关系。由图 2 可以看出，与高集体主义相比(simple slope=030，p001)，农户心理契约破裂对组织认同的负向影响在低集体主义(simple slope=067，p001)时更强，假设 3 得到支持。图 2集体主义对心理契约破裂和组织认同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五)被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本研究参考 Preacher、ucker 和 Hayes(2007)建议的检验被调节的中介模型的方法，来检验假设 4 提出的被调节的中介效应模型。结果如表 6 所示，显示了集体主义低组、高组的间接效应、差异值以及显著性、95%CI。结果表明，在低集体主义的农户中(低于均值一个标准差，indirecteffect=0.248，p0.001，95%CI 0.355，0.129)，农户心理契约破裂通过组织认同对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间接效应的绝对值显著高于高集体主义的农户(高于均值一个标准差，indirect effect=0.003，n s，95%CI 0.115，0.120)，并且差异也达到了显著(indirect effect=0.246，p0.01，95%CI 0.097，0.402)。因此，假设 4 得到支持。表 6被调节的中介效应分析结果直接效应95%CI间接效应95%CI高集体主义00040147，013700030115，0120低集体主义00110162，014702480355，0129组间差异00060196，01640246 0097，0402注:N=243，*p005，p001，p0001。CI=confidence interval，Bootstrap samples=1000。Aiken，LS，West，SG，eno，“Multiple egression:Testing and Interpreting Interactions”，Newbury Park，CA:Sage，1991，pp5972Preacher，KJ，ucker，DD，Hayes，AF“Addressing Moderated Mediation Hypotheses:Theory，Methods，and Prescrip-tions”，Multivariate Behavioral esearch，2007，42(1)，pp18522717心理契约破裂会影响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吗?五、结论与讨论基于社会认同理论，本研究从农户感知视角重点探讨了心理契约破裂对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影响，以及组织认同的中介作用和集体主义的边界作用。研究结果表明:(1)心理契约破裂显著负向影响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2)组织认同在心理契约破裂和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3)集体主义对心理契约破裂与组织认同之间的关系具有显著调节效应，表现为集体主义越高，农户心理契约破裂与组织认同之间的负向关系越弱，反之越强;(4)集体主义通过组织认同调节了心理契约破裂和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之间的间接关系。表现为:与低集体主义相比，集体主义水平越高，组织认同在心理契约破裂与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之间的中介作用越弱。(一)理论意义本研究的边际贡献有以下三个方面。第一，本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来探讨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的意愿是如何受到自我感知的影响，同时，也积极回应了有学者提出应该从微观层面来理解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如何受到影响(张启文等，2013)。第二，本研究通过构建理论模型与实证检验的方法探索了组织认同在农户心理契约破裂影响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过程中的内在作用机制，揭开了农户心理契约破裂对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作用机制的“黑箱”。第三，本研究构建的整合模型更全面和系统地展示了中介机制和文化价值观的综合作用过程，为农户持续参与合作社意愿的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