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基于技术创新的中介效应模型_许春.pdf

第41卷 第4期2023年4月河 南 科 学HENAN SCIENCEVol.41 No.4Apr.2023收稿日期：2022-11-16基金项目：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重点项目（2017ZDIXM081）作者简介：许春（1972-），男，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技术创新和产业经济学林美渟（1998-），女，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技术创新文章编号：1004-3918（2023）04-0586-10我国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基于技术创新的中介效应模型许春，林美渟（南京航空航天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南京211106）摘要：基于20132019年中国省级面板数据，测算数字经济发展综合指数，运用多种计量模型，探讨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效果及影响机制.研究发现：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显著为正，且存在结构性差异；不同类型技术创新在数字经济影响产业结构升级中的作用效果不同，数字经济能够通过提升突破性技术创新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但是数字经济无法通过提升渐进性技术创新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分地区检验发现，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效果存在显著的区域异质性：中部最大，东部次之，西部最小.最后根据实证研究的结果，提出若干对策建议.关键词：数字经济；产业结构升级；突破性技术创新；渐进性技术创新；技术创新；中介效应中图分类号：F 49；F 124.3文献标识码：AInfluence of Digital Economy on the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Basedon the Intermediary Effect of Technical InnovationXU Chun，LIN Meiting（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anjing University of Aeronautics and Aerospace，Nanjing 211106，China）Abstract：Based on Chinese provincial panel data of 2013-2019，the comprehensive index of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is measured，and various econometric models are constructed to explore the effect and influence mechanism ofdigital economy on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The results are found as follows.The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on the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s significantly positive，and there are structural differences；Different types of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have different effects on the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on the upgrading of industrialstructure.Digital economy can promote the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by promoting breakthroughtechnological innovation，but digital economy cannot promote the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by promotinggradual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The regional test shows that there is significant regional heterogeneity in theeffect of digital economy on the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with the largest in the middle，the second in theeast，and the smallest in the west.Finally，according to the results of empirical research，some countermeasures and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Key words：digital economy；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breakthrough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gradualtechnological innovation；technological innovation；intermediary effect目前，中国经济正处在由投资驱动的高增长模式向创新驱动的高质量发展模式转型阶段，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和作用机制引起了学界密切的关注.对数字经济与产业结构升级关系的研究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从互联网、人工智能、信息通信技术等单一研究视角进行探讨.如徐伟呈和范爱军1认为，互联网技术进步能够驱动中国产业结构趋于高度化，提高传统服务业与创新成果的融合度，使其朝着服务化方向发展；胡俊和杜传忠2认为，人工智能可以有效拓宽我国技术创新空间，显著提升生产率，助推新兴产业快速发展；郭美晨3认为，信息通信产业与产业结构优化间存在一定程度的有序协同关系.另外一类是从综合研究视角出发，认为数字经济的核心要素是数据，是通过对数据资源的开发利用而产生的所有经济总量，如刘淑春4基于投入产出视角，将数据作为新的关键生产要素纳入到社会生产函数中，形成新的资源配置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促进高质量发展；张于喆5提出，数字经济具有高渗透性，促进数字技术与传统产业相融合，衍生出新产品、新业态、新模式，推动产业结构升级；陈晓东和杨晓霞6实证检验了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正向作用，并发现不同阶段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作用效果存在差异.我国产业结构现代化进程不断加快，数字经济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学者们从不同研究角度深入挖掘数字经济如何影响产业结构升级的内在作用机制.陈小辉等7从政府干预角度刻画了数字经济赋能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机理；王凯8发现数字经济通过改善资本配置和劳动力配置可进一步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姚维瀚和姚战琪9则将研发投入强度作为中介变量，实证检验了研发投入强度在数字经济驱动产业结构升级中的作用.创新是产业结构升级最重要力量，但是数字经济经由技术创新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的传导机制却被忽视.基于我国专利法中的专利分类，根据专利的技术含量，将技术创新分为突破性技术创新和渐进性技术创新.这两种类型的创新都可以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但是这两种创新也存在一定的区别：渐进性技术创新是一种模仿创新，不具备创造性的步骤，主要依赖前人的创新成果和经验的积累10；而突破性技术创新相对是一种自主创新，具有突破性，更依赖于不同新思想和新知识的获得和交互11-12；Kim等13指出，经济增长可以用突破性技术创新来解释，但不能用渐进性技术创新来解释；Bulus和Bakirtas14也利用实证数据检验得出渐进性技术创新和突破性技术创新对不同发展阶段的经济增长影响效果不同.那么，在现阶段数字经济背景下，这两类技术创新在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上是否具有一样的效果？本文尝试从创新视角探讨数字经济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的路径.采用熵权法多维度测度省级层面数字经济发展指数，并利用分位数回归从更细微的尺度探讨数字经济与产业结构升级二者间的影响关系；将技术创新纳入数字经济与产业结构升级的研究框架，研究发现不同类型的技术创新在数字经济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影响机制中存在差异，深化了以往的研究；分区域考察东部、中部、西部地区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差异，使研究结论和对策建议更加精准.1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1.1数字经济与产业结构升级数字经济带来了生产要素的变迁，数据成为关键生产要素.相比传统生产要素，数据具有无限复制、海量传播、低成本等优势，有效弥补了传统生产要素的短板.数字技术已经渗透到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为产业结构升级创造了有利条件.数字经济主要从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两方面赋能产业结构升级.以产业数字化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即数字技术与传统生产要素深度融合，持续改进生产技术和服务模式，促进社会化分工，推动传统产业数字化改造升级.一方面，通过优化传统产业生产经营环节，提高产业效率.传统经济发展模式下，各生产部门、生产环节大多相对独立，而数字技术能够缓解信息不对称性，快速、便捷的获取相关信息，拉近各产业部门间的距离，形成信息互通优势，提高产业生产效率.另一方面，改造传统产业生产方式，促进生产个性化、差异化变革.利用数字技术挖掘消费者真实需求和消费反馈，发现潜在消费群体，改造传统产业生产方式，使得个性化定制成为可能.根据长尾理论，当小众产品共同占据一定市场份额时也可与主流需求产品匹敌，实现范围经济.以数字产业化带动产业结构升级.即数字技术通过产业化发展成为新的产业.物联网、大数据、区块链等新兴技术不断发展，催生出高技术水平和生产效率的数字化新业态.这些新业态新产业凭借其高知识密度性、高创新性等特征，吸引大量人力资本、金融资本等生产要素不断涌入，促进数字产业蓬勃发展，极大提高了第三产业比重，促进三大产业协调并进.新兴产业形成主要有以下两种方式：一是数字技术与相关产业引用格式：许春，林美渟.我国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基于技术创新的中介效应模型 J.河南科学，2023，41（4）：586-595.-587第41卷 第4期河 南 科 学2023年4月融合渗透，促进产业延伸，形成新业态.如电子商务、智慧医疗、网约车等新业态，促进第三产业发展.二是数字技术凭借其自身优势形成新产业.如大数据产业、人工智能产业、物联网产业等新兴产业，不仅能促进传统产业改造升级，还能促进知识密集型产业和高技术产业发展.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设1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具有正向促进作用.1.2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升级傅家骥15提出，在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技术创新是产业结构升级的核心因素，技术创新能够为产业的形成和发展提供根本动力.例如，在优化需求结构、生产要素资源配置、驱动关联产业等方面.技术创新可以优化市场需求结构，倒逼产业结构调整.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居民消费水平提升，消费者对于新产品具有强烈需求和高水平要求，只有不断技术创新才能够满足消费者个性化和多元化需求.反过来，技术创新促进新工艺、新产品、新服务不断更迭，不仅影响传统产业链创新升级，还会促进相关配套产品和产业发展，改变市场需求结构.技术创新引发相对成本变动，优化生产要素资源配置.技术创新带来的技术进步能够降低原材料成本和优化生产流程，智能设备的加入也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减少劳动力投入，导致市场上产品的价格竞争优势被放大.同时产品的相对价格也降低，使生产要素的供求结构发生变化，引发生产要素聚集与流动，导致高利润、高技术、高效率产品不断扩张，取代低利率、低技术、低效率产品，促进产品或产业兴衰更替，最终推动产业升级.技术创新开辟新的应用领域和技术领域可影响关联产业.技术创新通过产品创新、工艺创新、组织形式创新等方式，影响产品生产和销售环节的提升，推动新型产业发展.同时技术创新的集聚和扩散效应打破了原有的生产惯性，对传统产业产生冲击，改变其生产模式、生产技术、调整生产成本等，促使传统产业为适应潮流做出恰当改变，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设2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升级具有正向促进作用.1.3数字经济、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升级在数字经济的大环境下，数字技术使得数字化的信息和知识以相对较低的成本渗透进各行各业的各个环节，并在这种渗透过程中，实现跨时空技术和知识的创新与交互，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数字技术不断迭代升级，数字经济的创新性不断扩散，期间伴随大量技术创新，驱动产业链优化升级，成为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数字经济通过技术创新的桥梁作用驱动产业结构升级.数字经济的发展能够缓解资源约束问题，为技术创新奠定资源基础.一方面，技术创新是一个长期试错的过程，需要稳定的金融供给支持.在人工智能、区块链、大数据等数字技术的支撑下，促进金融机构和企业间信息交互一体化，有效缓解信息不对称问题.金融机构也可以根据不同的客户需求，创新服务模式和内容，合理分配信贷资源，为企业科研创新提供充足现金流，促进新兴技术发展.另一方面，技术创新的产生和实现对人力资本具有较高的要求.劳动者可以通过线上学习平台，查阅相关知识和学习资料，以省时、省钱的方式弥补教育方面的不足，提高劳动力素质和工作效率，推动知识密集型产业发展，实现产业结构升级.数字经济能够突破时空限制，促进知识的传播和交流，提高创新识别机会.与单个创新主体相比，多元创新具有比较优势和互补优势，依托数字资源、网络化创新平台等，可以有效缓解创新主体研发的过度搜索、交易成本、合作困难等问题，促进创新主体内部知识库的更新，有利于隐性知识的流动，提高知识的传播速度和利用效果，为技术创新活动提供智力支持.企业、高校、研发机构等多元创新主体间的广泛合作，增加了技术溢出效应，有利于其获取新鲜、前瞻性知识和创意，突破技术瓶颈，促进新产品的开发和产业链延伸.数字技术能够提高组织管理水平，为技术创新提供保障.技术创新不能仅依靠技术本身，更多的还要依靠组织管理、商业模式、业务模式等战略部署.数字经济构建的网络化平台，凭借其强大的智能分析能力，使消费者的需求偏好“精准预测”成为可能，并及时将信息传送给生产经营者，生产经营者迅速调整产品生产和业务模式，使得产品生产更贴近消费者需求.同时，管理者还能通过网络化平台学习先进管理理念和研发技术，及时捕获内外部环境变化，不断调整生产技术和商业模式，促进技术创新成果转换，实现产供销有效衔接，激励企业更多地进行技术创新.-588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假设3数字经济可以通过激发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升级产生积极推动作用.2研究设计2.1模型设计为验证数字经济是否能促进产业结构升级（ISU），构建基准回归模型：ISUi,t=0+1DEIi,t+2Zi,t+i+t+i,t.（1）式中：i代表某一地区；t代表时间；被解释变量ISU代表产业结构升级；核心解释变量DEI代表示数字经济发展；Z代表一系列控制变量，具体包括人力资本（HC）、外商直接投资（FDI）、经济发展水平（PGDP）、经济开放度（OPEN）、基础设施（INF）；为个体固定效应；t为时间固定效应；为随机扰动项；0、1和2为待估参数.为讨论数字经济影响产业结构升级的间接传导机制，根据上面的理论分析，对技术创新是否为数字经济影响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渠道”进行检验，构建数字经济发展对中介变量的线性回归方程和数字经济发展分别与突破性技术创新、渐进性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回归方程（中介效应模型），对提出的假设进行检验：MEDi,t=0+1DEI+2Zi,t+i+t+i,t；（2）ISUi,t=0+1DEIi,t+2MEDi,t+3Zi,t+i+t+i,t.（3）式中：MED为中介变量，包括突破性技术创新和渐进性技术创新；0、1、2和0、1、2、3为待估参数.2.2变量说明1）被解释变量产业结构升级（ISU）.产业结构升级是一种动态演进过程，劳动力和技术等要素资源在产业间流动，不断促进产业间协调程度的提高.本文借鉴纪玉俊和李超16的方法，将劳动生产率纳入产业结构升级测度中，强调劳动生产率较高的产业部门占比不断扩大的动态过程，运用劳动生产率和产值比例体现产业结构升级.其公式如下：ISUi,t=p=13li,tyi,t.（4）式中：li,t表示各产业的劳动生产率；yi,t表示各产业产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p表示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2）解释变量数字经济（DEI）.目前关于数字经济尚无明确定义，数字经济水平的测算口径也未统一.大多数学者认为数字经济与基础设施、互联网发展、数字业务发展、数字技术人才等相关.本文参考已有研究对数字经济发展指数的相关测度指标，考虑数字经济发展的影响因素和发展趋势，从数字基础、数字应用、数字变革3个层面共选取10个评价指标，建立数字经济发展评价指标体系（表1）.在具体计算过程中，先将10个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在此基础上采用熵权法测度各指标权重，结合之前标准化处理后的数据，进行加权求和，测算出数字经济发展综合指数.表1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三级评价指标体系Tab.1Three-level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level一级指标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二级指标数字基础数字应用数字变革三级指标移动电话普及率/（部 百人-）域名/万个长途光缆线路长度/km互联网宽带接入端口/万个百家企业拥有网站/个有电子商务交易的企业比重/%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就业人数占城镇人口比重/%软件业务收入/万元电子商务销售额/万元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方向正向正向正向正向正向正向正向正向正向正向引用格式：许春，林美渟.我国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基于技术创新的中介效应模型 J.河南科学，2023，41（4）：586-595.-589第41卷 第4期河 南 科 学2023年4月3）中介变量突破性技术创新（PATE1）和渐进性技术创新（PATE2）.从专利分类视角出发，根据不同专利的技术含量，区分突破性技术创新和渐进性技术创新，探讨不同类型技术创新所带来的差异化效应.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 的定义，发明专利是指“对产品、方法或者其改进所提出的新的技术方案”；实用新型专利是指“对产品的形状、构造或者其结合所提出的适于实用的新的技术方案”.相对于实用新型专利，发明专利通常需要涉及更多新的知识，花费大量的时间、金钱以及人力成本，具有更高的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我国专利法认定的第三类“外观设计专利”与技术创新关系极小，本文不考虑该类专利对技术创新的影响.因此，分别用发明专利授权量和实用新型专利授权量衡量突破性技术创新和渐进性技术创新，变量取对数.4）控制变量人力资本（HC）、外商直接投资（FDI）、经济发展水平（PGDP）、经济开放度（OPEN）、基础设施水平（INF）.为了更加全面地分析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对可能会影响产业结构升级的其他变量进行控制：人力资本是技术进步的载体，劳动力的知识技术水平对地区创新力和生产力具有重要影响，高水平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升级具有促进作用，本文采用平均受教育时间作为人力资本的代理变量；外商直接投资通过物质资本积累和技术溢出效应，产生创新扩散和劳动力流动，促进产业变迁，本文采用外商直接投资占本地GDP 比重衡量；经济发展水平与产业结构息息相关，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对高技术产业的需求也高，倒逼产业结构升级；本文采用各地区实际人均 GDP 衡量，变量取对数；经济对外开放有利于促进国家进出口贸易，提高全球价值链地位，促进产业升级，本文采用进出口贸易总额占本地GDP的比重衡量；良好的基础设施环境能够引发产业聚集，降低交通成本，实现规模效应，本文采用地区人均公路里程衡量.2.3数据来源及统计性描述选取20132019年我国30个省（市）为研究对象，个别缺失数据采用插值法或按照数据变化趋势进行平滑处理.文中各指标的原始数据均来自于20142020年 中国统计年鉴、各省（市）统计年鉴、EPS数据库及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2.由表2可以看出，我国地区间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差异较大（最小值0.024，最大值0.733，均值0.157），这与赵涛等17和吕明元等18的研究结论相符，也表明本文选取的数据对数字经济发展指数的测算是可靠的.其他变量均符合我国实际情况，不再一一赘述.表2变量统计性描述Tab.2Statistical description of variables变量类型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中介变量控制变量变量ISUDEIPATE1PATE2HCFDIPGDPOPENINF均值3.5040.1578.2829.7069.26714.37010.87025.59038.780标准差0.6200.1401.3781.3220.8922.2000.41527.55023.860最小值2.4310.0244.5115.6527.5146.94610.0401.2675.231最大值5.3490.73311.00012.55012.68016.84012.010134.200137.8003实证结果与分析3.1基准回归分析在面板回归之前，首先需要对数据进行预检验，通过相关系数和VIF值检验，变量间相关系数的最大值为0.725，各变量的VIF值均小于5，说明所用变量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困扰.其次利用Hausman检验和时间联合效应检验，判断双向固定效应模型为最优模型.表3为假设1的检验结果.其中，ISU1仅以数字经济作为解释变量，数字经济的估计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初步验证了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具有正向推动作用.为减少其他因素对估计结果信服力的影响，在ISU1的基础上加入一系列控制变量进行回归，结果如ISU2所示.数字经济的估计系数在加入一系列控制变量后仍然显著为正，且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每提高一个单位，产业结构升级水平提高1.855个单位.由此-590可知，数字经济的发展能够有力地促进地区产业结构升级，该实证结果支持假设1.固定效应的本质是均值回归，上述检验证实了数字经济发展对整体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但并未揭示数字经济发展对差异化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本文进一步运用分位数回归，对不同分位点的产业结构升级进行回归分析，刻画数字经济对不同产业结构地区的边际贡献信息.为了排除极端值的影响，选取0.25、0.4、0.5、0.6和0.75这5个分位点，回归结果见表3.从回归结果来看，数字经济的回归系数在0.25、0.4、0.5、0.6分位点显著为正，数字经济发展对产业结构升级的驱动作用较强，但驱动作用随着分位点的增大呈现缓慢下降的变化趋势.可能的原因是：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是一种相互协同、相互作用的演进过程，在低分位点处，产业结构的升级空间较大.随着产业结构变迁，升级空间不断缩小，激发地区产业结构升级需要更强有力的动能，现阶段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经验知识的数据建模和分析能力对于高水平产业结构略有不足，产业结构的递增效应略有下降.表3基准回归结果Tab.3Benchmark regression result变量DEIHCFDIPGDPOPENINF样本/个R2固定效应均值回归ISU12.675*（4.02）2100.664是ISU21.855*（2.60）0.070（0.67）0.068*（1.78）0.076*（1.79）-0.004（-0.92）-0.006（-0.59）2100.688是分位数回归Q252.038*（1.79）0.126（0.81）0.095（1.33）0.079（0.99）-0.005（-0.79）-0.005（-0.30）210是Q401.954*（2.15）0.100（0.81）0.083（1.46）0.077（1.23）-0.004（-0.87）-0.006（-0.43）210是Q501.894*（2.25）0.082（0.71）0.074（1.40）0.077（1.31）-0.004（-0.84）-0.006（-0.50）210是Q601.815*（1.98）0.057（0.46）0.063（1.09）0.076（1.19）-0.003（-0.66）-0.007（-0.51）210是Q751.705（1.36）0.023（0.14）0.047（0.60）0.074（0.85）-0.002（-0.37）-0.008（-0.42）210是注：*、*、*分别表示 P10%、P5%、P1%；括号内为t值.3.2内生性讨论内生性问题是经济研究不容忽视的重要问题.关注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研究，其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主要源于两个方面：一是数字经济的发展能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同时产业结构升级也能反过来推动数字技术发展.二是虽然已经对人力资本（HC）、外商直接投资（FDI）、经济发展水平（PGDP）等变量进行了控制，但影响产业结构升级的因素较多，可能仍存在遗漏变量.本文试图通过工具变量法来处理可能存在的双向因果和遗漏变量的内生性问题.借鉴黄群慧等19的思路，采用1984年各地区邮局数量作为工具变量.这是因为：一方面，邮局系统是互联网的前身，在固定电话和移动电话普及前，信息传递主要通过邮局系统进行，邮局系统的分布与发展通过影响互联网的普及与发展从而影响数字经济的发展，满足了工具变量的相关性.另一方面，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邮局的作用逐渐减弱，邮局数量对现阶段产业结构升级基本上不存在影响，满足排他性要求.但1984年的邮局数量为横截面板数据，不能直接引用.对于此问题，参考Nunn和Qian20的方法，引入上年度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数量，分别与1984年的邮局数量构造交乘项，构造面板数据工具变量作为数字经济发展指数的工具变量（IV1）.除此之外，本文还引入数字经济滞后一期（IV2）作为工具变量.采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对工具变量引用格式：许春，林美渟.我国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基于技术创新的中介效应模型 J.河南科学，2023，41（4）：586-595.-591第41卷 第4期河 南 科 学2023年4月（IV1）和（IV2）进行检验，结果见表4.在1%显著性水平上通过“识别不足”检验，而在弱识别的检验中，统计值均大于10%水平上的临界值.IV1和IV2的估计结果均在1%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在考虑到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后，数字经济能够有效助力产业结构升级的结论仍旧成立.表4工具变量回归结果Tab.4Tool variable regression results变量DIEIV控制变量样本/个R2固定效应Kleibergen-Paap rk LM统计量Cragg-Donald Wald F统计量Kleibergen-Paap rk Wald F统计量IV1第一阶段0.000*（6.14）是2100.983是17.9060.00041.81916.3838.11716.38第二阶段3.913*（3.55）是2100.946是IV2第一阶段0.881*（13.71）是1800.996是31.0510.000453.86116.38192.03716.38第二阶段1.877*（3.42）是1800.950是注：表中（）内为稳健标准误；内为P值；内为Stock-Yogo检验临界值.3.3中介效应检验基于前文的理论分析，根据公式（1）（3）进行传导机制检验.表5为中介效应估计结果，其中ISU1、PATE1和ISU2为突破性技术创新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根据PATE1的结果，可以看出数字经济与突破性技术创新二者的回归系数在1%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数字经济发展能对突破性技术创新起到显著的正向激励作用.根据因果逐步回归检验法，将突破性技术创新这一中介变量放回到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回归方程中，通过观察数字经济和突破性技术创新的系数、符号以及显著性变化判断ISU2中突破性技术创新的系数显著为正，且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系数显著小于ISU1中数字经济的系数，说明突破性技术创新在数字经济影响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起到部分中介效应作用，数字经济发展能够促进突破性技术创新提升，进而助力产业结构升级，验证了假设3.ISU1中产业结构升级与突破性技术创新二者的回归系数也显著为正，表明突破性技术创新提升对产业结构升级具有积极促进作用，间接验证了假设2.表5中ISU3、PATE2和ISU4为渐进性技术创新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重复上述因果逐步回归检验法，PATE2中数字经济与渐进性技术创新的回归系数为负，且不显著；ISU4中同时加入数字经济和渐进性技术创新变量，其数字经济的系数相对ISU3中数字经济的系数变化不大，渐进性技术创新的系数为正但不显著.Sobel检验结果显示：渐进性技术创新在数字经济促进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没有起到中介变量的作用，与假设2和假设3不符.不同类型技术创新在数字经济促进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的作用存在差异性，可能的原因一是从知识基础观角度看，突破性技术创新和渐进性技术创新对知识基础要求不同21.突破性技术创新建立在新知识、新思想和新方法的基础上，依赖于不同思想和知识的交互耦合，重视创新的“从无到有”22-23.数字经济以数字化的信息和知识作为关键生产要素，具有显著可编码性.人类社会的知识能够通过数字技术进行无限复制和海量获取，有助于新思想、新创意、新技术的获取、转化、融合，为突破性技术创新带来了重大发展机遇.渐进性技术创新多数是针对原有产品的改造创新，主要侧重于产品形状、构造方面的模仿创新，更多依赖于设-592计师、工程师等的个性化认知和经验知识24.而个性化认知和经验知识比较依赖于“面对面”交流，较难以转化成可编码信息进行传递.二是从知识创造的外部条件来看，突破性技术创新所能带来的价值一般高于渐进性技术创新，但是不确定程度更大.突破性技术创新对资金、人力、技术以及环境的要求更高，研发主体往往受制于各类创新条件.数字经济的发展能为突破性技术创新提供机遇和条件，有效缓解研发主体融资困难、信息不对称、人力资本匮乏等难题，使得突破性技术创新更容易实现.渐进性技术创新是针对原有技术和产品的改进，创新主体具有一定的创新内在条件，对创新外部条件，包括数字经济的依赖程度也相对较低.因此，相对渐进性技术创新，突破性技术创新更依赖数字经济，数字经济更有助于突破性技术创新的实现.为了保证检验结果的稳健性，将突破性技术创新和渐进性技术创新两个中介变量同时纳入到基准回归模型中.回归结果如表5中的ISU5所示，突破性技术创新和渐进性技术创新的系数大小、符号方向和显著性水平没有明显变化，但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驱动作用明显下降，且估计系数不再显著，说明前文中介效应检验的结论具有较强可靠性，即数字经济的发展显著提高了突破性技术创新水平，突破性技术创新水平的提升又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地区产业结构升级，而渐进性技术创新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中介效应.表5中介效应检验结果Tab.5Intermediary effect test results变量DEIPATE1PATE2控制变量样本/个R2固定效应ISU11.855*（2.60）是2100.688是PATE12.322*（3.67）是2100.903是ISU21.371*（1.73）0.209*（1.91）是2100.696是ISU31.855*（2.60）是2100.688是PATE2-0.729（-0.67）是2100.832是ISU41.881*（2.52）0.035（0.38）是2100.667是ISU51.393（1.67）0.206*（1.83）0.021（0.22）是2100.675是注：*、*、*分别表示P10%、P5%、P东部西部）.这一结果产生的原因可能是我国中部地区制造业发展较快，数字经济能为制造业转型提供良好的助力，提高制造业产品的附加值；而东部地区资源基础较好，经济发展较快，数字经济红利释放较早，产业结构优化进程早于中部和西部地区，现阶段整体产业结构升级正处于良性循环中，所以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推动作用小于中部地区；西部地区主要以农业为主，资源相对匮乏，经济发展相对落后，数字经济能提高资源配置水平，提升生产效率，积极促进地区产业结构升级，但其赋能效果小于经济较发达的东部和中部地区.表6地区异质性检验Tab.6Regional heterogeneity test变量DEIeastDEImiddle控制变量样本/个R2固定效应ISU1.094*（2.27）2.821*（3.18）是2100.687是注：*、*、*分别表示P10%、P5%、P1%；括号内为t值.引用格式：许春，林美渟.我国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基于技术创新的中介效应模型 J.河南科学，2023，41（4）：586-595.-593第41卷 第4期河 南 科 学2023年4月4结论与对策建议4.1结论1）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能为产业结构升级做出实质性贡献.数字经济凭借其海量、可复制的数据要素与各产业不断融合，多维度驱动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发展，加速产业转型升级.同时，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也存在结构性差异，随着产业结构升级分位点的提高，数字经济的驱动作用呈现缓慢下降趋势.2）作用机制检验结果显示，突破性技术创新和渐进性技术创新的作用效果具有显著差异性.数字经济能够通过促进突破性技术创新提升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但是数字经济无法通过渐进性技术创新推动产业结构升级，这可能与突破性技术创新和渐进性技术创新的知识基础要求不同有关.突破性技术创新更能充分吸收和利用数字经济数字化的信息和知识优势，发挥数字经济的创新驱动作用.3）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效果具有显著区域异质性.数字经济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在中部最明显、东部次之、西部最小；而东部地区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显著大于中部和西部地区，但其产生的推动作用小于中部地区，说明东部地区的数字经济红利已呈弱递减趋势.4.2对策建议1）完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夯实数字经济发展基础.鉴于数字经济在产业结构升级以及突破性技术创新提升中的重要作用，我国需要继续推进和深化数字经济发展.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前提，在加大基础设施投资力度，推动5G基站、无线光缆、移动通讯网络等信息通信基础设施的共建共享的同时，还要加强对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数字化平台的部署和应用，实现数据资源互联互通，促使数字经济成为引导产业结构升级的持续性动力.2）提高技术创新能力，为数字经济驱动产业结构升级提供新活力.应提高核心技术创新能力，优化研发条件，营造良好的创新氛围，加强网络技术、智能技术、虚拟现实技术等新型数字技术与传统技术的深度融合，加快数字创新技术在产业领域的应用，把握住数字经济发展的机遇，推动产业结构在数字技术的带动下不断优化升级.渐进性技术创新主要依赖于个性化认知、情感表达、经验知识以及面对面的人际交流等路径，政府和企业在打造数字经济建设的同时，不能放弃传统线下创新渠道建设，提高不同创新渠道的技术创新和交叉领域的技术突破，实现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升级的推动作用.3）实施具有差异化、动态化的数字经济发展战略.推进数字经济发展政策的制定应当充分考虑各地区经济和科技发展水平的差异，实施符合地区不同发展阶段的动态化、差异化政策.中部和西部地区，数字产业起步相对较晚，需要加快数字经济发展速度，制定各项数字经济发展利好政策，促进中部和西部地区劳动密集型产业向知识密集型产业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发展，缩小与东部地区量上的差距.东部地区相对中西部而言，数字经济红利释放较早，未来更要关注数字经济质的提升，着力于核心技术的突破，提高关键技术支撑能力，提升数字化设施在技术创新乃至产业结构升级中的利用效率.参考文献：1 徐伟呈，范爱军.“互联网+”驱动下的中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 J.财经科学，2018（3）：119-132.2 胡俊，杜传忠.人工智能推动产业转型升级的机制、路径及对策 J.经济纵横，2020（3）：94-101.3 郭美晨.ICT产业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关系研究基于灰关联熵模型的分析 J.经济问题探索，2019（4）：131-140.4 刘淑春.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靶向路径与政策供给 J.经济学家，2019（6）：52-61.5 张于喆.数字经济驱动产业结构向中高端迈进的发展思路与主要任务 J.经济纵横，2018（9）：85-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