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展格局下全球生产网络与劳动报酬份额变动_刘维林.pdf

新发展格局下全球生产网络与劳动报酬份额变动刘维林 内容提要：本文构建了一个包含生产网络的多部门一般均衡框架，将 的劳动报酬份额双因素分解模型扩展为产业内部分配、中间品替代、价值链协作和最终需求结构的四因素模型，进而延伸到多国情景考察了国内和国际生产网络与最终需求构成的多重循环路径对劳动报酬份额的影响机理，并利用跨区域投入产出和结构分解方法进行实证。研究发现，在全球层面，中间品替代效应总体上大于价值链分工带来的就业创造，导致了劳动报酬份额的持续下降。而中国的中间品替代与价值链协作的叠加效应在整个考察期内始终为正。纯国内价值链和国际价值链分工的深化均促进了劳动报酬份额的提升，且金融危机后国内价值链协作的贡献愈加突出，同时国内需求的快速增长缓解了外需下降的抑制作用，表明国内生产网络和需求结构所构成的国内大循环正推动中国形成独特的要素收入分配演化路径。关键词：劳动报酬份额 全球生产网络 双循环 价值链分工 刘维林，南开大学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院、南开大学数字经济交叉科学中心，邮政编码：，电子信箱：。本研究得到教育部哲学社会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南开大学亚洲研究中心课题（）的资助。作者感谢匿名审稿专家的宝贵意见和建议。文责自负。一、引 言 年以来，党中央多次强调要推动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新发展格局是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世界背景下，党中央面对国际国内的新矛盾和新挑战，对“十四五”和未来更长时期我国经济发展战略、路径作出的重大调整完善，是着眼于我国长远发展和长治久安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刘鹤，）。在过去 多年的时间里，全球化的迅猛发展推动了全球资源要素和生产方式的国际大循环，对世界经济发展格局产生了深远影响。尤其是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将产品生产过程细分为不同的工序和模块，形成了以中间品贸易、跨国投资、国际分包为主要特征的全球生产网络。但自 年金融危机以来，全球化逐渐成为颇具争议的议题，在全球化迅猛发展的这 年中，相伴随的是劳动报酬在（）中所占的份额出现全球性下降（，；，），因此一部分政策制定者将本国收入结构的失衡归因于产业国际分包活动（）和跨国投资，并试图通过各种手段促使生产制造回流本国，从而达到改善本国收入分配格局的目的。逆全球化思潮开始抬头，贸易摩擦和投资保护政策愈演愈烈，全球价值链也面临收缩和重组。对于中国而言，在改革开放之初，中国凭借劳动力禀赋优势加入国际循环，市场和需求“两头在外”，利用旺盛的外部需求拉动了国内经济的高速增长（黄群慧和倪红福，）。然而，参与国际大循环在推动中国产能、技术、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迅速积累，成为“世界工厂”的同时，也引发了产业国内附加值偏低、要素收入结构失衡、工资收入占 的比刘维林：新发展格局下全球生产网络与劳动报酬份额变动例持续下降等一系列问题，劳动要素的分工收益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未能得到根本改善。究其原因在于：当时中国的经济运行对外需的依存度较高，国内的产业体系相对薄弱，“两头在外”的加工贸易模式一度占据中国对外贸易的半壁江山，这种生产上依附于国际价值链、需求上依赖于对外出口的循环模式传导到分配环节，可能是导致劳动报酬份额不断降低的重要原因之一（刘维林，）。历经改革开放 多年来的发展，中国的生产体系和内需市场逐渐由小到大、由弱到强，成长为全球最完整、规模最大的工业体系和超大规模的内需市场，在为新发展格局下的国内大循环主体地位打下良好基础的同时，也将有助于分配格局的改善。在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明确了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完善按要素分配的政策制度等任务，党的二十大进一步做出了完善分配制度，扎实推动共同富裕的重要部署。在上述背景下，如何客观认识国内和国际循环与要素报酬份额之间的联动关系？国内需求与国际需求、国内价值链与国际价值链的演进对劳动报酬份额分别产生何种影响？如何利用中国庞大的内需市场和完整的产业链条两大内循环关键优势来推动劳动报酬份额的提升？这些问题的研究对于加速构建中国经济新发展格局和实现共同富裕的奋斗目标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关于劳动报酬份额变动规律的争论由来已久，从马克思提出“无产阶级贫困化”论断（，），到要素分配份额长期保持不变的“卡尔多事实”（，），以及贸易开放有利于劳动充裕国家劳动收入增加的斯托尔帕萨缪尔森定理（，）都曾试图对这一问题进行理论上的总结。关于这些传统理论的预测能否在现实中得到印证，存在激烈的争论，尤其自 世纪 年代开始劳动份额的全球性下降，引发国内外经济学家就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的宏观和微观成因开展了一系列研究。从宏观因素来看，代表性的解释包括经济发展水平与劳动要素的部门转移（李稻葵等，；罗长远和张军，）、偏向性技术进步和要素替代（王林辉和袁礼，；沈春苗和郑江淮，）、人工智能的劳动替代或增强效应（，）以及贸易开放和国际投资对劳资分配关系的影响等（，；，）。还有一些学者侧重于微观因素的考察，如外包活动（，）、市场份额结构（，）等。上述研究虽然从微观和产业内部层面为考察要素收入分配的结构变动提供了多种分析视角，但当延伸到宏观层面时，大多需要进一步纳入产业间结构因素的作用，而生产网络与需求结构就成为重要影响变量。因此，对于宏观劳动报酬份额的考察除了产业内部的要素分配关系之外，还应关注生产过程的中间品循环流动、产业间的价值链分工以及最终需求结构变迁等经济循环中多重结构因素的共同作用。这种分析框架可以追溯到（）的开创性研究，他认为劳动报酬份额由产业内部分配效应和结构变动效应共同决定，提出了双因素分解模型并测算了二者的贡献。在这一框架基础上，（）讨论了不同要素密集度的部门结构变化与劳动报酬占比总量稳定性的关系。白重恩和钱震杰（）指出中国劳动收入份额的下降主要来自于产业结构转型而非资本对劳动的侵占。罗长远和张军（）采用 的结构分解法（，）指出三次产业结构的变化可能导致中国劳动收入占比先下降再上升。特别是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产业结构的高级化过程是导致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的重要因素，当三次产业之间的增加值比例发生变化时，只要三次产业的劳动报酬份额存在差异，宏观劳动报酬份额也会随之变化。然而，基于增加值比例的结构分析模型虽然能够在统计特征上描 年第 期马克思继承和发展了斯密、李嘉图等古典经济学家的“生存工资”理论，认为国民收入分配中劳动者按生产和再生产劳动力的成本获得工资，剩余部分变成利润被资本所得。因此推论出工资占产出的比重将随着人均产出的增加而逐步下降。述产业结构与劳动报酬份额之间的关联，为宏观劳动报酬份额的变动提供一定的解释，但在产品生产结构日益复杂和产业链分工不断深化的趋势下，部门间的比例变动仍不足以揭示经济循环中因产业间频繁的中间品交换和最终需求结构升级所造成的要素收入分配结构的演变。因此，一部分学者尝试从投入产出理论出发，将产业结构进一步按照产业关联与最终需求结构加以分解。例如，孙文杰（）将最终需求结构和技术效率纳入分析框架，并利用中国投入产出表测算了二者对我国劳动报酬份额的贡献。郭凯明和王钰冰（）从要素供给和最终需求结构两个角度分别考察了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的理论机制和影响因素，认为消费品、投资品和净出口产品的生产要素密集程度所代表的最终需求结构是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的重要推动力，但并未涉及国内和国际中间品使用结构的影响。胡秋阳（）将产业结构因素扩展为最终需求产品结构效应和价值链结构效应并测算出各因素在 年间对中国劳动报酬份额下降的贡献，该研究的量化分析框架为本文的分解模型设计提供了重要参考，本文与胡秋阳（）的主要差别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是该研究直接采用了投入产出的实证分析框架，本文则将劳动报酬份额的影响因素与机理建立在一般均衡的理论模型基础上；另一方面是该文核算框架中未涉及国内与国际价值链关联以及国内与国外最终需求的循环路径对劳动报酬份额的影响，而上述方面正是文本的考察重点。王林辉和袁礼（）将有偏技术进步纳入 的两因素分解框架中，构建了劳动报酬份额的理论模型并进行了测算，不同于该研究主要偏重于供给侧的技术进步视角来构建分析框架，本文主要基于要素供给、生产网络到需求结构的一般均衡框架分析劳动报酬的变动。综合以上研究进展可以看出，很多学者都对全球化与劳动报酬变动的关系给予较高的关注，但这方面文献更多是从产业内部的劳资关系角度入手分析二者的关联，对于国际大循环中迅速增长的中间品贸易以及内需与外需各自作用的讨论较少。而在关于结构因素的分析中，大部分文献是基于单国投入产出模型将国内的产业结构纳入 分解模型，难以对国际大循环中跨越国界的产业关联、贸易联系与最终需求的影响进行测度。近年来关于全球价值链贸易增加值核算的研究表明，在金融危机以前，随着全球价值链分工的深化，大多数国家出口中的国内增加值占比呈下降趋势（王直等，；，），这种国际间的全球价值链分工很可能抑制了国内劳动报酬的增加。刘维林（）进一步利用贸易增加值分解模型考察了国内劳动增加值占比的变化趋势，认为中间品贸易扩大所体现的出口国外增加值占比上升是以国内劳动报酬份额下降为代价的，中间品投入对劳动报酬构成了一种“挤压效应”。另外需要指出的是，由于单区域投入产出模型（，）将中间品进口直接在总产出中进行抵减，会低估总产出和高估中间消耗系数，从而造成测算结果的偏误，更加凸显出利用跨区域投入产出模型（，）进行影响因素分解的必要性。此外，上述研究多基于投入产出关联开展实证考察，对于其背后的各方代理人的市场供需行为、均衡条件等内在作用机理的讨论较少。随着近年来生产网络研究的日益深入，关于产业间的分工结构如何传递生产率冲击和要素配置扭曲等问题的研究取得很多新的进展（，），（）通过一般均衡理论模型证明，在生产网络中，利用中间品使用结构计算得到的产业网络出度会对产业初始要素的投入扭曲形成放大效应，从而改变宏观的要素收入分配，这种生产网络传导机理的探讨为研究宏观劳动收入份额变动的微观来源及其传导结构提供了新的分析思路。本文认为，在生产分散化、贸易自由化和消费国际化的今天，对于分配问题的研究还需要立足于国内和国际双循环的视角，将生产网络研究的最新进展和跨区域投入产出模型相结合来分析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的机理。从学理性角度考察经济循环可以追溯到魁奈的经济表，关于社会刘维林：新发展格局下全球生产网络与劳动报酬份额变动总产品的流通和再生产的剖析，以及马克思关于社会再生产过程包括“生产、消费、分配和交换”四大环节的经济循环概括。（）基于经济表的思想在循环流动的经济中用投入产出网络来描述经济系统中个体要素之间的关系，这种分析框架为定量考察经济循环提供了理论基础。近期关于经济循环的研究则更多地结合里昂惕夫的投入产出框架对国内和国际循环进行划分和测度，如江小涓和孟丽君（）提出如果从国民经济核算角度，内外循环分别对应于内需和外需，并且结合跨国投入产出中的价值链贸易相关指标对内外循环所体现的特征和趋势做了定性和定量的多角度讨论。黄群慧和倪红福（）认为经济循环前提是供需对接：一方面从需求端的国内外需求率与供给端的国内外供给率考察了中国经济循环的依赖关系；另一方面基于国内和国际最终品生产视角提出了 的国内国际循环分解模型，为量化解析新发展格局提供了方法依据，但文中未对生产环节与最终需求环节的国内国际交叉影响加以识别和讨论。陈全润等（）则主要利用国内和国外最终需求拉动的增加值比重对国内国际循环加以区分。本文与上述文献的主要差别除了分解对象为劳动报酬占比以外，还同时考虑了生产和最终需求两个环节的国内和国际循环构成，即从生产环节中的国内和国际价值链分工，以及最终需求环节中的内需和外需结构所组成的多重循环路径来构建宏观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的分析框架。本文的创新及贡献在于：第一，基于生产网络模型构建了一个包含多部门中间品投入产出结构和最终需求结构的一般均衡理论模型，考察了产业内部的劳动报酬占比与生产网络的结构性因素影响宏观劳动报酬份额的内在机理，将劳动报酬份额分解为产业内部分配、中间品替代、价值链协作和最终需求结构四方面交互作用的结果，深化了劳动报酬份额变化机制的理论研究。第二，将理论模型进一步延伸到多国情景，考察由国内和国际生产网络与最终需求构成的多重循环系统对一国劳动报酬份额的影响机制，区分了生产过程中的纯国内价值链、回流价值链和国际价值链协作效应，并将最终需求按照国产内需、直接外需、进口内需和间接外需及其最终消费与资本形成的构成加以分解，从而探讨内需与外需通过不同的生产网络传导机制对劳动报酬份额的不同影响，有效解决了开放条件下中间品与最终品出口的直接与间接效应的测度问题。第三，利用世界投入产出数据库（，）和跨区域投入产出理论（）测算了 年中国劳动报酬的变动，并揭示了全球产业分工与需求结构变动对劳动报酬份额的影响、贡献度以及国内循环所发挥的主体作用，为科学评判分配结构与全球价值链分工的关系以及中国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客观条件提供了经验上的证据，也为充分发挥双循环的协同作用，优化要素分配结构提供了政策上的参考。二、模型框架（一）模型设定生产方面设定全球生产网络由 个经济体组成，各包含 个异质性产业部门，则全球一共有 个部门，所有部门的集合用 ，表示。每个部门由一个代表性厂商在完全竞争市场条件下使用劳动力、资本和中间品投入进行生产，获得的产出可以用于家庭消费或用作其他部门的中间投入。需求方面由一个代表性家庭消费最终产品并提供劳动和资本。假设部门 采用 生产技术形式，利用资本、劳动 和中间品投入集合 得到产出，生产函数如下：（）（）其中，代表中性技术进步，劳动和资本的产出弹性分别为 和，在规模报酬不变下有，中间品投入集合的产出弹性为 ，由来自所有部门的中间产品构成，年第 期表示部门 所使用的来自部门 的中间品投入。，代表来自部门 的中间品在部门 的中间品支出中所占的比重，符合一阶齐次条件，故有。需求方面，代表性家庭的偏好由消费最终产品 带来的正效用（）与提供劳动 的负效用（）组成，即：（）（）（）其中，表示家庭提供的劳动数量总和，最终产品为各部门产品的组合 ，为家庭所消费的部门 的产品，为其在消费支出中的占比，且。（二）最优条件与均衡 家庭家庭的收入来自于提供劳动获得的报酬和出租资产获得的收益，家庭的支出用于最终产品的消费，故家庭的预算条件如下：（）其中，为部门 的产品价格，为劳动的价格，同时以最终品为计价物，价格标准化为，家庭提供的资本总量 和劳动总量 为外生给定，家庭实现效用最大化的一阶最优条件为：（）生产部门生产部门通过选择产出、劳动和中间投入来极大化如下利润函数：（）（）将式（）代入，求得生产部门成本最小化和利润最大化的一阶条件：（）（）（）（）均衡根据家庭和生产部门的最优选择和市场出清条件，推导得出均衡条件下的部门产出为：（）（）堆叠后得到如下向量形式：（）（）（）（）（）（）其中，（，）为产出向量，（，）为最终消费向量，（，）为家庭消费支出构成向量，（，）为元素为 的列向量，对于任意向量，定义（）为以向量 中的元素为对角元素，非对角线元素为零的对角矩阵，为由 所组成的 阶投入产出矩阵，则（）等价于直接消耗系数矩阵。为 阶单位对角阵。进而根据部门内部劳动与产品的均衡最优条件得到 的向量表达式：（）（）（）（）（）刘维林：新发展格局下全球生产网络与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篇幅限制，部分推导过程在正文中有所省略，作者留存备索。其中，（，）为部门劳动投入向量，（，）为部门劳动的边际产出向量，将其加总以满足劳动市场出清条件，并定义 为宏观劳动报酬占 的份额，表达式为：（）（）（）（）由上式可知，宏观层面的劳动报酬份额等于产业内部劳动报酬占比、产业增加值率、投入产出结构（）和最终需求结构 四项的乘积。由于后三项的乘积等于各产业增加值在宏观经济中所占的比重，本模型可视为 双因素模型的一种拓展形式。三、国内国际循环结构分解与核算本部分将以上模型延伸到多国情景，按照国内和国际价值链、内需和外需所组成的多重循环路径来分析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的机理，并基于 分解法给出各个因素影响的核算框架。（一）宏观劳动报酬份额的影响因素根据生产网络理论模型得到的式（）可知，宏观劳动报酬份额由如下四方面共同决定：第一项 为部门内部劳动报酬与增加值之比，体现了部门内部劳动与其他要素报酬的关系，按照 的定义，部门内部劳动报酬占比变动造成的宏观劳动份额变动称为产业内部分配效应。王林辉和袁礼（）认为 年间中国劳动份额的变动主要来自产业内部效应的贡献。第二项 反映了构成增加值的劳动和资本初始投入在部门产出中的比重，在过去相当长的时期内，由于产业分工的细化，大多数产业的中间品投入占比呈上升趋势，而中间品与初始投入之间为此消彼长的关系，因此 的数值变动大多为负值，对宏观劳动份额的贡献也为负值，本文将其定义为中间品替代效应来描述这种反方向作用，其负值的绝对值越大，说明中间品对初始投入的替代作用越强，中间品投入扩大对劳动报酬份额构成了“挤压效应”（刘维林，）。第三项（）代表了生产网络中投入产出结构的作用，根据前面的设定，此项因子等价于里昂惕夫逆矩阵，其中第 行第 列的元素为产业 对产业 的完全需要系数。由于完全需要系数代表了各部门之间价值链协作的密切程度，本文将该项变化引发的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称作价值链协作效应。某一行业的完全需要系数越大，说明生产网络中所关联的各个行业的生产链条对该产业的依赖程度越强，从而以乘数效应的方式使该产业的劳动报酬占比在宏观经济系统中形成更强的放大效应（，）。第四项 为最终需求结构，其中第 个元素表示了产业 最终品在最终需求中的占比，其值越大，说明第 种产品的最终需求对于宏观劳动报酬发挥了更强的拉动作用，反之亦然。该项的变动反映了消费构成改变、需求结构升级等趋势，本文将该项所引发的劳动报酬份额变动定义为最终需求结构效应。郭凯明和王钰冰（）认为中国消费和投资的劳动密集度变动推动了劳动报酬份额出现先下降后上升的走势。（二）纯国内价值链、回流价值链和国际价值链协作效应的分解将理论模型扩展到多国情形，首先考虑生产环节的国内和国际循环分解，为了便于理解，将全球经济体系简化为由两个经济体 和 组成，并将（）用?简化表示，将（）式部分矩阵移项和归并得到如下劳动报酬的向量表达式：（）（）?（）用上标表示经济体 和，将代表生产环节产业间关联的全局里昂惕夫逆矩阵?按照产业所属的国家分解为 的分块矩阵。则（）式可以展开如下：年第 期|（）（）（）（）|（）其中，右侧第一个矩阵乘子中的（）代表 国的产业内劳动占比，（）表示 国的产业增加值率，第二个矩阵乘子中的分块矩阵 表示 国各产业之间的完全需要系数，表示 国各产业对 国各产业的完全需要系数。则对于 国来说，二者分别代表了生产网络的国内价值链效应和国际价值链效应，但由于 实际上还包括了一部分从 国先出口到 国再返回 国内的中间品循环，本文进一步从 中提取国内分块矩阵并对其求取局部里昂惕夫逆，得到纯国内中间品循环乘子。从而国内价值链协作效应可进一步表示为纯国内价值链 和回流价值链 两部分效应之和。由此得到开放条件下 国的劳动报酬份额如下：（）（）（）（）其中，代表 国和 国的最终需求结构，“”表示向量的元素相乘。（）式右侧的第一项代表 国的中间产品在国内的生产体系中循环流转后转化为 国的最终品所构成的循环路径对劳动报酬的拉动作用，第二项代表 国的中间产品出口到 国，再回流到 国并转化为 国的最终品所构成的循环路径的拉动作用，第三项则代表 国出口给 国的中间产品在国外的生产体系中循环流转后转化为 国的最终品所构成的循环路径对劳动报酬的拉动作用，由此得到纯国内循环、回流循环和国际循环三种路径。中各行的元素之和越大，意味着国内产业部门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越紧密，整个国内产业循环体系对本国的劳动报酬将产生更大的拉动作用，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国内产业分工日益深化，国内产业生产结构的复杂度得到提升（倪红福等，），这种趋势将对国内劳动报酬形成更强的拉动作用。中各行的元素之和越大，意味着 国各部门对 国各部门的依赖程度越大，国际产业循环体系对 国的劳动报酬产生更大的拉动作用。世纪 年代以来，中国通过承接国外产业转移和外包，拉长了国际生产链条（倪红福等，），这将有利于国内劳动报酬份额的提升。则体现了回流中间品的迂回拉动效应。（三）国内和国际最终需求的影响进一步考虑最终需求的国内和国际循环分解，即最终品 和 的使用去向对于劳动报酬的影响，将 国部门 的最终品区分为 国的内需 和出口到 国的外需，国和 国对部门 最终品的需求为 （）（），且满足，则 为部门 被各个经济体所吸收的最终品支出占比，从而有 （，）。同样经济体 部门 的最终品也可以区分为 和 两部分，前者为 国对 国的最终品出口，等同于 国的最终品进口，后者为 国的最终品国内需求，由于 和 在生产过程中有一部分中间品来自于 国，也会产生对 国劳动报酬的间接拉动作用。故按照最终品的使用去向可将（）式分解如下：（）（）（）（）（）（）（）其中，。由此，本文将经济体 的劳动报酬份额按照国内国际价值链循环结构和最终需求结构分解为六个组成部分，其中，第一项和第二项表示国内最终品需求刘维林：新发展格局下全球生产网络与劳动报酬份额变动推导过程略，作者留存备索。和他国对本国的最终品需求经由纯国内价值链循环路径所拉动的部分，第三项和第四项分别对应国内最终品需求和他国最终品需求经由回流价值链循环所拉动的部分，第五项和第六项分别表示本国的进口需求和他国的国内最终品需求经由国际价值链循环路径间接拉动的部分。最终需求结构效应相应分解为国产内需、直接外需、进口内需和间接外需四个组成部分，分别用、和 来表示。第一，中元素总体越大，代表对 国的国产最终品内需越大，通过国内价值链循环路径对本国劳动报酬的拉动作用也就越强，同时其结构中劳动密集型产品的比例越高，也会拉动劳动报酬份额的提升（郭凯明和王钰冰，）。第二，代表最终品外需通过国内价值链循环路径对劳动报酬的拉动作用。这部分最终品出口在需求上属于国际循环，但生产阶段主要在国内，大多属于产业链下游末端环节的生产活动，其构成也会影响国内劳动报酬的变动。第三，表示进口最终品通过国际价值链循环路径的间接拉动作用，代表了进口需求的拉动效应。第四，体现了世界其他国家最终需求构成的间接影响。上述各项最终需求还可以按照最终消费和资本形成作进一步拆分，如?，下标 和 分别表示最终消费和资本形成。最后，将式（）延伸到多国情景下，国内国际经济循环通过全球生产网络影响劳动报酬份额的循环路径可总结如图 的左侧。图 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的分解框架 注：，求和符号代表了世界所有直接或间接贸易对象国的加总。（四）劳动报酬份额变化的结构分解本文利用 方法对开放条件下一国的劳动报酬份额变动进行结构分解，考察价值链循环结构和最终需求结构变化的影响。对变量加入下标，以 表示基期，以 表示计算期，则劳动报酬份额的变动以 期为基准可以进行如下 分解：（）（）（）（）（）（）（）（）（）（）（）（）（）（）（）年第 期（）（）（）（）（）（）（）（）（）（）（）（）（）（）（）（）（）（）在（）式中将劳动报酬份额变动分解为 项，各项的含义和逻辑关系如图 右侧所示。（）式的分解形式是 分解技术中的模型之一，本文采用“两极分解平均法”，即分别以 期和 期为分解基准进行计算，逐年求取各项贡献的均值，并进一步累加得到某个年份区间的贡献。四、定量分析（一）数据来源与处理说明本文使用的投入产出和劳动报酬份额数据来源于世界投入产出数据库（）的国际间投入产出表和社会经济账户。该数据库由荷兰科学基金会和欧盟经济财政事务司资助开发，包括 和 两个版本，考虑到两版数据库产业分类标准和行业定义的差异，本文首先对两个数据库的分解结果分别进行了测算，得到各自的逐年计算结果，进而通过对交叉年份的均值化处理来反映整个 年间宏观劳动报酬份额的变动情况。版的国际间投入产出表涵盖了 个经济体和一个 区域，每个经济体包括 个细分产业部门，样本覆盖了全球 以上的 和中国 以上的国际贸易。该数据库提供了国家部门层面的总产出和增加值，通过二者之比可以得到分解公式中的部门增加值率，根据数据库的中间品投入矩阵可以得到 阶直接消耗系数矩阵，求取全局和局部里昂惕夫逆矩阵后将其按经济体拆分，可以得到分解公式中 阶的、和 分块矩阵，还提供了国家部门层面的最终品按照国家使用去向划分的 阶矩阵，按照生产国所在行和最终使用国所在列并结合增加值数据可以计算得到分解公式中的国产内需结构 、进口内需结构 、直接外需结构 和间接外需结构 ，以及按照最终消费和资本形成分别加总得到相应最终消费需求结构和资本形成结构。劳动报酬数据来自于 的社会经济账户数据库，通过计算部门层面的劳动报酬与剔除生产税后的增加值之比可以得到分解公式中的产业内部劳动报酬份额。以各国的官方正式统计数据为基础，数据与官方统计具有较好的匹配性，同时也兼具国际间统计口径的一致性和平衡性，故被国内外学者广泛采用。（二）全球劳动报酬份额的变动及因素分解 中国与世界主要经济体劳动报酬份额的变动趋势图 呈现了根据 数据库测算的全球及世界主要经济体劳动报酬份额的变动趋势，与（）、（）和（）等研究一致，在 年这 年间，全球劳动报酬份额基本呈逐年下降趋势，从 年的.下降到 年的.，总降幅约.个百分点，期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 年到中国加入 之前的 年；第二阶段为 年到全球金融危机发生前的 年；第三阶段为 年到样本期末的 年。其中，第一阶段 年为小幅下降阶段，年下降了.个百分点；第二阶段 年为快速下刘维林：新发展格局下全球生产网络与劳动报酬份额变动本文主要从宏观层面进行相关分解测算，两版数据库产业划分和口径的变化造成的差异是有限的。篇幅所限，本文仅针对国内最终需求的最终消费和资本形成结构分解结果作进一步讨论。降阶段，年间降幅为.个百分点；第三阶段 年为调整阶段，仅下降了.个百分点。世界主要经济体大多保持了同样的变化趋势，其中美国的变动情况与全球总体趋势接近重合，总降幅约为.个百分点。工业强国德国的降幅较小，约为.个百分点。日本、印度和墨西哥均在各自原有水平上出现了 个百分点左右的降幅。韩国的下降幅度最大，尤其在 年亚洲金融危机后迅速下降，总体降幅达到.。图 全球及主要国家劳动报酬整体份额的变动趋势 全球经济循环对宏观层面劳动报酬份额的影响本文首先按照 的双因素分解框架及 分解原理，将全球劳动报酬份额的变动分解为产业内部分配效应与产业间的结构变动效应，进而基于循环视角根据式（）的四因素分解模型将结构变动效应进一步分解得到中间品替代效应、价值链协作效应和最终需求效应，结果如表 所示。表 年宏观层面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的效应分解单位：内部分配效应结构变动效应 中间品替代效应价值链协作效应最终需求结构效应总变动 年.（）.（）.（）.（）.（）.（）年.（）.（）.（）.（）.（）.（）年.（）.（）.（）.（）.（）.（）合计.（）.（）.（）.（）.（）.（）注：括号内数值为各部分变动占当期全部产业劳动报酬整体份额变动的百分比。下表同。第一，在整个考察期内，内部分配效应和结构变动效应总体上都推动了劳动报酬整体份额的下降，在其下降的.个百分点中，内部分配效应和产业结构变动分别造成了.个和.个百分点的下降，各自贡献度分别为 和，说明总体上产业结构的变动发挥了更重要的作用，全球产业结构重心由劳动报酬份额较高的产业向劳动报酬份额较低的产业转移是造成整体份额下降的主要原因。年第 期第二，分阶段来看，内部分配效应出现了较大的波动，在第一阶段造成劳动报酬整体份额出现.个百分点的下降，在 年以后的第二阶段其作用更达到.个百分点的下降，在金融危机后的第三阶段转而带动了.个百分点的上升。内部分配效应反映了劳动和资本的“讨价还价”能力，在不同阶段的作用方向和大小与全球化进程之间存在一定的对应关系，其原因可能在于全球化的发展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资本的谈判地位，跨国资本拥有了更强的价值分配话语权，从而助长了“利润侵蚀工资”的发生，出现了产业内部劳动报酬份额的快速下降，这一特征无论是在美国、日本、德国和韩国等发达国家，还是中国、印度和墨西哥等发展中国家的分解结果中均有所体现。但金融危机后这种趋势发生了逆转，资产价格泡沫的破灭和发达国家的再工业化推动了资本收入的降低和劳动收入的提高，使得在 年间内部分配效应拉动劳动报酬份额上升了.个百分点，在重点考察的经济体中，除了美国和墨西哥以外，其他国家的内部分配效应均不同程度出现由负转正的趋势。第三，对结构变动效应的进一步分解发现：（）中间品替代效应推动了全球整体劳动报酬份额的下降。在过去 年中，世界产业的分工模式发生了深刻变迁，尤其在金融危机发生之前的国际贸易蓬勃兴盛阶段，全球制造业进出口中一半以上为中间品贸易，再加上生产性服务业的快速发展，使得全球生产网络日趋复杂，产业模块日益细化，原材料、零部件和技术专利等中间投入形成对劳动初始投入的替代，导致整个考察期内劳动报酬的整体份额下降了 个百分点，其中又以全球金融危机之前两个时段的下降幅度最为明显。（）与中间品替代效应相反，价值链协作效应一直是推动劳动报酬份额上升的主要动力，所造成的上升幅度近.个百分点。价值链协作通过广泛的产业关联扩大了不同发展阶段的国家和地区劳动要素参与国际分工的机会，有利于劳动报酬份额的提高。中间品替代与价值链协作二者的叠加效应对于理解国际大循环的收入分配影响至关重要，全球价值链分工为发展中国家中低技能劳动力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但由于关键的零部件和原材料大多由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所垄断，在非对称的价值链治理结构下，价值链分工所带来的劳动收入增加被“中间品替代效应”所抵消，使得二者叠加后的结果总体上导致了全球劳动报酬份额的下降。（）最终需求效应也是劳动报酬份额下降的推动力之一，全球最终需求结构在三个时期所造成的下降都稳定处于.个百分点之间，说明总体上全球最终需求偏好的发展趋势更加倾向于资本有机构成较高的资本品和消费品。（三）中国劳动报酬份额的变动及因素分解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实施了主动融入国际大循环的对外开放战略，成为全球价值链中重要的分工环节，推动了国际贸易和产业体系的迅速扩张，实现了从中低收入国家向中高收入国家的转变，成为后发国家利用全球化实现经济起飞和赶超的典型成功案例，但与此同时也出现了国内增加值率偏低，劳动要素的分工地位受到进口中间品和资本“双重挤压”等现象（刘维林，）。本文根据 数据库测算了中国劳动报酬份额的变动趋势，如图 所示，与全球劳动报酬份额持续下降的总体趋势不同，中国的劳动报酬份额在 年间形成了一条独特的“形”发展轨迹，这一总体趋势与吕冰洋和郭庆旺（）、王林辉和袁礼（）的结论基本一致。其中，第一阶段 年，为较快速下降阶段，降幅为.个百分点，第二阶段 年为加速下降阶段，尤其在入世以后，年下降了.个百分点，第三阶段 年，为上升阶段，表现为全球金融危机后快速回升，年增幅达到.个百分点，到 年已经接近恢复到 年的水平。刘维林：新发展格局下全球生产网络与劳动报酬份额变动本文还分别测算了美国、德国、日本、印度、韩国和墨西哥等国的各项分解结果，因篇幅所限，作者留存备索。中国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的初步分解为了深入探究中国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独特轨迹的成因，本文首先将劳动份额的变动按照四因素来源进行归纳，同时结合 的双因素分解框架将中间品替代效应、价值链协作效应和最终需求结构效应归总得到结构变动效应，结果如表。从内部分配效应和结构变动效应的双因素视角来看，在前两个时段，二者都推动了劳动报酬份额的下降，其中内部分配效应是劳动报酬份额下降的主要原因，在两个时期的贡献度分别为 和 。这两个时期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形成相对充裕的劳动供给，叠加资本偏向型技术进步的作用（王林辉和袁礼，），使得产业内部分配效应在两个时段分别推动劳动报酬份额下降.个和.个百分点。但在第三时段内部分配效应的作用方向出现了逆转，推动劳动报酬份额大幅上升了.个百分点，远远大于同期全球层面产业内部效应.个百分点的贡献，也明显高于其他主要经济体。除了前述的全球性因素以外，中国在 年后内部分配效应的大幅逆转主要来自于中央政策驱动，年 月中共十七大报告首次提出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过去长期以来实施的高投资、高出口的“投资驱动型”增长模式开始调整。同时在这一阶段中国的劳动年龄人口增长进入拐点期，人口红利对 增长的贡献不断下降（中国经济增长前沿课题组，），劳动供求关系的变化在客观上使劳动力相对资本成为更加稀缺的资源。在上述主客观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内部分配效应由负转正，成为整个考察期内中国劳动报酬整体份额上升的推动因素。表 中国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的效应分解单位：内部分配效应结构变动效应 中间品替代效应价值链协作效应最终需求结构效应总变动 年.（）.（）.（）.（）.（）.（）年.（）.（）.（）.（）.（）.（）年.（）.（）.（）.（）.（）.（）合计.进而，本文按照中间品替代效应、价值链协作效应和最终需求结构效应进行分析后发现，整个考察期内中间品替代效应引起中国劳动报酬整体份额下降了.个百分点，而价值链协作效应推动劳动报酬整体份额上升了.个百分点，远高于其他主要经济体。从二者的叠加效应来看，价值链协作所带来的劳动参与水平的扩大超过了中间品对初始投入的替代效应，表明中国参与价值链分工总体上是获益的，尽管从单个产业来看，中间品投入比例的扩大压缩了初始投入的份额，但中国产业门类齐全、体系完整，能够参与国际产业分工的领域和环节较为广泛，使产业相互结成更为紧密的协作关系，这种广泛而深入的生产网络联结使得同样的最终需求能够带动整个产业体系劳动收入更大幅度的增加，从而构成对中国劳动份额的提升作用，而这一因素在以往劳动报酬份额的研究中所给予的关注较少。最终需求结构效应在三个阶段均推动了劳动报酬份额的下降，且降幅较大，说明整个研究期间最终需求结构发生了较剧烈的变化，在居民生活水平提高和恩格尔系数不断下降的背景下，需求结构的变动事实上降低了劳动报酬占比较高部门的权重，从而传导到宏观表现为整体劳动报酬份额的下降。年第 期 纯国内价值链、回流价值链与国际价值链的分解本文进一步测算了纯国内价值链、回流价值链和国际价值链的协同效应，以考察生产环节的国内国际循环对一国劳动报酬份额的贡献，得到的结果如表 前 列所示。从表 中可以看出：第一，国际价值链协作对劳动报酬份额发挥了较强的正向带动效应，尽管在金融危机后全球价值链已开始出现收缩态势，美国、日本和德国第三阶段的国际价值链协作效应均为负值，但中国的国际价值链协作却仍然正向推动了劳动报酬份额的提升，在这一阶段中国成为越来越多国家的重要中间品贸易伙伴，这种与其他国家和地区日益密切的产业联系扩大了中间产品与服务的海外市场，持续带动了劳动收入的提高。表 中国劳动报酬份额变动的结构效应详细分解单位：价值链协作效应最终需求结构效应纯国内价值链回流价值链国际价值链国产内需最终消费资本形成进口内需直接外需间接外需 年.（）.（）.（）.（）.（）.（）.（）.（）年.（）.（）.（）.（）.（）.（）.（）.（）年.（）.（）.（）.（）.（）.（）.（）.（）合计.第二，国内生产网络循环的完善程度不断提升，初步呈现出与国际生产网络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局面。其中，纯国内价值链协作效应在 年间呈现为微弱的负效应，在这一时期加工贸易占据较大比重的外循环系统与传统工业占比较高的内循环系统各成体系，表现为里昂惕夫逆矩阵中国内产业间的联系强度不高。但这一局面在第二阶段得到一定缓解，进入第三阶段后，纯国内价值链效应达到.个百分点，成为劳动报酬增长的重要推动力量。中国贸易数据的变化也显示出这一趋势，年前加工贸易占中国进出口总额的比重一直稳定在 之间，年后开始大幅下降，到 年已经降至.，代工生产、贴牌出口等“两头在外”的贸易形式转变为共同研发、品牌输出等更为深层次、多元化的产业合作，反映了国内循环与国际循环的联动与融合。第三，从回流价值链协作效应来看，其占比虽然相对较小，但也一直发挥着正向促进作用。内需与外需结构效应的分解通过对最终需求的国内和国际循环结构的分析可以反映出一国所提供的产品和服务的最终使用去向及其构成对劳动报酬份额的影响。根据（）式，本文分别考察内需和外需的最终需求效应。从表 后 列的分解结果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