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场域视角下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与设计转译_刘畅.pdf

包 装 工 程 第 44 卷 第 6 期 286 PACKAGING ENGINEERING 2023 年 3 月 收稿日期：20221011 基金项目：内蒙古师范大学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2022JBTD014）；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项目（20EG210）；内蒙古哲学社科规划重点项目（2020NDA052）作者简介：刘畅（1997），女，硕士生，主攻博物馆文创产品研究。通信作者：雷青（1972），男，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文化创意产业研究。文化场域视角下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与设计转译 刘畅1，雷青1,2（1.内蒙古师范大学国际设计艺术学院，呼和浩特 010022；2.设计与社会创新内蒙古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呼和浩特 010020）摘要：目的目的 旨在以文化基因理论为基础，从文化场域视角下分析、构建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传承蒙古包文化基因及进行现代设计转译。方法方法 通过显性与隐性因子结构化分析，从造型、色彩、纹样、材料、工艺、环境、行为与语义 8 个要素出发，构建基于“人、事、物、场、景”文化场域视角下的蒙古包文化基因谱系图与文化基因评价模型树。结论结论 文化场域视角下的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更能全面、全貌地反映蒙古包文化特征，以其为背景的设计转译也更具高度的场景与文化代入感，从而成为连接文化与造物间的桥梁，也为民族文创产品创新提供可借鉴的设计路径。关键词：蒙古包；文化场域；文化基因；文创产品设计 中图分类号：TB4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3563(2023)06-0286-16 DOI：10.19554/ki.1001-3563.2023.06.032 Gene Map Construction and Design Translation of Yurts Cul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Field LIU Chang1,LEI Qing1,2(1.International Design Art College,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010022,China;2.Design and Social Innovation Key Research Base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in Inner Mongolia Universities,Hohhot 010020,China)ABSTRACT:The work aims to analyze and construct the cultural gene map of yurt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culture gen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field,and inherit the cultural gene of yurts and translate it into modern design.The genographic diagram and culture evaluation model tree were established through structured analysis of dominant and hidden factor based on people,affair,object,field and scene in the view of cultural field from eight factors,including modeling,colour,pattern,material,process,environment,behavior,and the semanteme.The cultural gene map of yurts construct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field can reflect the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yurts more comprehensively.The design translation of yurts with this background also shows high scene and cultural immersion,thus becoming a bridge between culture and artifacts,and providing a design path for the innovation of ethnic cultural and creative products.KEY WORDS:yurts;cultural field;cultural gene;design of cultural and creative products 2008 年，国务院批准将蒙古包传统营造技艺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不用一砖一瓦、一沙一石，“柳木为骨，外覆毛毡，以绳挽缚”1的蒙古包建筑形式，形成于北方草原游牧生活背景下。历史文献中不乏关于蒙古包建筑的描述。史记匈奴列传中“匈奴父子乃桶穹庐而卧”2，其中“穹庐”勾勒出当时建筑形式；西汉盐铁论论功中“织柳为室，毡席为盖”3；隋书突厥传中“穹庐毡帐，随水草迁徙，以畜牧射猎为务”4；太平广记引谈薮中“肉为酪，冰为浆，穹庐为帐，毡第 44 卷 第 6 期 刘畅，等：文化场域视角下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与设计转译 287 为墙”5；黑鞑事略中“穹庐有两样：燕京之制，用柳木为骨，正如南方，可以卷舒；面前开门，上如骨伞，顶开一窍，谓之天窗，皆以毡为衣车上载行，水草尽则移，初无定日”6；以上文献记载了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与蒙古包建筑。如今，现代牧业和定居方式改变了牧民的生活形态，使蒙古包逐渐失去了生活居所的建筑功能，而作为一种区域性、特色文化旅游资源符号呈现于大众视野，唤起并塑造了人们的当代草原文化记忆。“场域”是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社会实践理论的核心概念，指环绕在行动者社会实践过程中的一个关系空间网络7。场域存在于整个人类社会活动中，是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相互作用的结果。整个社会就是一个“大场域”，文化场域则是社会场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同一文化场域内的人会形成一致的价值观念、认知方式与行为习惯，他们用统一的“文化”规范思想，制约行为。蒙古包升起的袅袅炊烟、河流宛若哈达般洒落苍茫草原，散发着人文主义温馨的记忆唤醒淡淡乡愁，守护着草原民族的精神家园，也成为北方草原文化最重要的视觉与叙事符号。蒙古包文化基因即是这个场域中既存与产生的独立因子，在围绕以蒙古包为中心、人与自然的社会活动中，居住在蒙古包里的牧民及他们在蒙古包地域空间产生的行为活动共同构成了蒙古包文化场域。同一民族或区域的文化场域中会存在多个子文化场域，各子场域之间相互影响形成多元复合的关系。蒙古包文化场域中包含社会场与自然场，两者共同作用促进文化的发展，并成为各类文化事象的基础。蒙古包作为草原文化符号，中心位置显著，研究和探讨蒙古包文化基因，构建文化基因图谱，是挖掘、传承和保护草原文化资源，保留草原文化记忆，实现文化代际传承的重要路径，从而在当代社会使草原游牧文化活态遗存。“传统”与“文化”在词序上进行不同组合，就形成了“传统文化”和“文化传统”两个意义不同的概念。传统文化是文化的根基，文化传统是文化的血脉，文化基因则是鲜活的文化传统和可能复活的传统文化的统一，是文化代际传承的基本纽带8。蒙古包文化基因谱系图以“人、事、物、场、景”5 个子场域共同组成的蒙古包文化场域为提取范围，把传统蒙古包建筑的视觉符号、文化气质与精神底蕴延续到现代设计中。通过构建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与蒙古包文化基因评价模型并诉诸于设计实践，让传统、特色文化离当代生活并不遥远。1 文化基因研究综述 1981 年，道金斯（Richard Dawkins）在自私的基因中创造了一个关于“文化复制”的词汇“meme”，随着此书在中国翻译出版，“meme”一词很快成为国人所理解的“文化基因”，并在国内得到了广泛传播与应用。刘长林9是国内最早论述文化基因的学者，在 1988 年发表的 宇宙基因 社会基因 文化基因中提出：文化系统是社会系统中的有机组成部分，自然有其自身的特殊基因，可称为文化基因。北京大学王东102003 年在中华文明的五次辉煌与文化基因中的五大核心理念中将文化基因定义：所谓文化基因，就是决定文化系统传承与变化的基本因子、基本要素。赵传海11在论文化基因及其社会功能中提出文化基因具有文化传承、维系民族认同、规范人的行为、规制社会走向等功能。除此之外，文化基因理论在设计领域也得到了广泛应用，如江南园林文化因子12、皮影文化因子13、赣傩面具文化因子14、蒙古族服饰文化因子15等传统文化的基因图谱构建。然而现有文化基因研究均以形态基因、色彩基因、纹样基因与语义基因为基础构建文化基因谱系图，体现出研究的局限性，文化基因的提取模型结构较为单一，需要新的突破。因此，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以文化场域视角为切入点，通过 5 个“子场域”的相互作用共同构建蒙古包文化场域，界定文化基因提取范围，更加系统性地构建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2 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流程 2.1 蒙古包建筑概述 元朝的建立和疆域扩展，使蒙古包建筑工艺水平发展到了空前高度，三段式结构的准蒙古包建筑得到了广泛应用，见图 1。1636 年，蒙古所有部落先后归顺清朝，大游牧条件消失，康熙皇帝认为“养兵不如盖庙”16，在一些大型庙会上蒙古包成为了最适合的建筑，见图 2。王公贵族为显示身份地位，对蒙古包进行了更精致的改良。蒙古包的工艺、材料、结构都更加精致与美观，适用范围更加广泛，蒙古包样式得到了进一步发展。蒙古包根据地域差异可以分为三种形制，见图 3。维吾尔族地区蒙古包形制保存最为古老，哈萨克族蒙古包形制更为高耸，是蒙古包里空间体量最大的；蒙古国蒙古包形制上开阔扁平，大部分是插孔式套脑，乌尼十分粗壮，上方下圆，附有彩绘，做工讲究；内蒙古地区蒙古包有串联式套脑和插孔式套脑，一般跨度不大，不似蒙古国蒙古包那样扁平，不需要支柱或巴根，有漂亮的顶饰，做工更为精致。蒙古包哈那的结构具有较强灵活性，不同天气也能应变自如。雨季时，把蒙古包搭建得高一些，使雨水能够顺着坡度较大的包顶迅速下流，减轻蒙古包承重；风大时把蒙古包搭建得矮一些，增强蒙古包的稳定性，以免蒙古包遭大风破坏；天气冷了增加毛毡，天气热了减少毛毡或换成苇帘，或把毛毡卷起，蒙古包就变成了凉亭结构。由此可知，由于地理气候因素，同是内蒙古地区的蒙古包形制上也存在显著差异。288 包 装 工 程 2023 年 3 月 图 1 准蒙古包建筑形态 Fig.1 Standard yurt architectural form 图 2 清代万树园赐宴图 Fig.2 Painting of Banquet in Wanshu Garden in the Qing Dynasty 图 3 各地域蒙古包差异 Fig.3 Differences in yurts by region 第 44 卷 第 6 期 刘畅，等：文化场域视角下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与设计转译 289 2.2 研究过程 蒙古包文化基因设计转译研究，以蒙古包营造技艺与文化内涵为核心，体现鲜明的地域与民族风格。首先对蒙古包文献资料进行归纳分析，汇总蒙古包文化场域要素，按照“人、事、物、场、景”对因子进行聚类；其次，结合文化基因理论，以文化基因原点、节点、支点与衍生点为框架模型，构建蒙古族文化基 因谱系图；再次，利用层次分析法建立蒙古包文化因子评价模型树，采用九级标度法，选取被试者对文化因子进行重要度评价；最后，依据评价权重结果，选取用户评价权重高的文化因子与产品设计相结合，对产品实施“文化赋能”“创意赋能”“审美赋能”与“社交赋能”，以达到满足消费需求、引起消费者情感共鸣、升华产品文化价值的目的。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与文创产品设计转译研究过程，见图 4。图 4 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与设计转译研究流程 Fig.4 Construction and design translation research process of yurt cultural gene map 3 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与因子提取 3.1 蒙古包文化基因谱系图 文化场域的表达形式是一种民间文化样式或者一种久远传承的文化活动所无法剥离的环境、场所，或某种特定的、定期的文化仪式及其参与人群的行为和规程17。文化基因依据其表性特征可以分为显性基因与隐性基因。显性基因是指可以被视觉、听觉、触觉等明显感知，即性状外显程度高的基因，如色彩、材料、图像、工艺等；隐性基因是一种精神文化基因，是在历史发展过程中保留和遗传下来的非物质文化基因，例如信仰文化、生活习惯、地方风俗、民族精神、民族气节等18。通过对有关蒙古包历史文化的书籍、文本、资料进行收集整理，基于蒙古包文化场域“人、事、物、场、景”依层分析，将蒙古包文化基因归纳为造型基因、色彩基因、纹样基因、材料基因、工艺基因、环境基因、行为基因、语义基因共八大类。“人”是一切文化活动的主体，通过行为产生与创造文化活动，产生“事”的子场域，构成蒙古包的行为基因；“场”即场域，是蒙古包自然场与社会场的范围，构成环境基因；“景”构建了蒙古包文化的人文景观，包含了草原精神文化等内容，构成语义基因。以上 4 个子场域中环境基因、行为基因、语义基因归属为蒙古包文化基因的隐性基因，是蒙古包精神文化内涵与民族价值观念的内在含义。“物”的子场域以蒙古包物质与表征元素构成，包含造型基因、色彩基因、纹样基因、材料基因与工艺基因，归属为显性基因，即可以直接通过既定载体展现出来的物质形态基因要素。为将蒙古包设计因子有效运地用于文创产品设计中，结合文化基因原点、节点、支点、衍生点；对各因子进行编码，构建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见图 5。3.2 显性基因提取 3.2.1 造型基因提取 蒙古包形态结构经过历史与地域空间的交融浸染，凝结前人智慧结晶不断完善。旧石器时代到公元8 世纪，蒙古高原经历了狩猎文明与游牧文明两个时期19。在狩猎文明时期有了人类最初的居住形态“天然洞穴”，人们为了躲避风雨在洞穴上搭上树枝与兽皮，为后来窝棚的产生奠定了基础。圆锥形“少布亥”窝棚与圆顶形“奥布亥”窝棚是蒙古包的早期形态，这两种形态的窝棚逐渐演化为“乌尼”结构蒙古包。随着狩猎文明晚期向游牧文明过渡，适宜定居的洞穴已经不能满足游牧生产、生活的需要，牧民开始在窝棚基础上进行改良，增加天窗即“套脑”，解决采光与通风问题，演化出了“车额吉格日”与“乌尔窠”，也称“半身包”。此时“乌尔窠”仍有一部分空间在地下，为更好地满足游牧条件需要，牧民在原有结构 290 包 装 工 程 2023 年 3 月 图 5 蒙古包文化基因谱系 Fig.5 Genealogy map of yurt culture genes 基础上增加了一个大圈，用穿插的柳条将其支撑起来，这些柳条组成的结构就叫做“图乌日嘎”，也就是后来的“哈那”。“图乌日嘎”的创造将牧民的住所完全移至地上空间，形成了具有分段结构的“包艾”，使蒙古包的移动更为便利。直到 17 世纪，蒙古包造型日趋稳定。根据蒙古包造型基因提取（见表 1）结果，蒙古包造型均以圆形构成，无论从正视图还是顶视图来看，都与圆形紧密相连，印证了蒙古包是草原游牧民族“天圆地方”宇宙观的体现，也是蒙古族“尚圆”思想的有力证明。3.2.2 色彩基因提取 蒙古族色彩理念融合了自然、宇宙、文化、习俗等观念，是蒙古族人民对自然界颜色的采集与表达，每种颜色都具有不同寓意20。牧民将色彩的象征含义与社会风俗、心理感受结合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色彩系统（见表 2）。白色在蒙古族的心目中是高贵、洁净的颜色，象征着吉祥和富裕，因此以白色作为建筑基色。牧民认为神圣的光芒是腾格里保佑家族人丁兴旺的象征，因此以套脑和乌尼用黄色进行装饰，表达蒙古族对自然的信仰。红色象征火焰，具有温暖、辟邪的象征作用，蒙古包外的毡顶、木门和围毡都会以红色图案装饰，用来满足牧民驱邪避害的心理。绿色和蓝色则是草原环境自然景观的颜色，一望无际的碧草蓝天是蒙古包自然环境最明确的色彩符号。从游 牧民族使用鲜艳明快的颜色偏好上，可以直接体会出他们诚恳、奔放、直爽的性格。蒙古包色彩的调配不仅能够调动人们的兴趣，更能感受到牧民对自然力量的崇拜。3.2.3 纹样基因提取 蒙古包装饰讲究对称、稳定、均衡、紧凑，这也与游牧民族四平八稳的性格有关系21。在蒙古包内部装饰中，套脑、乌尼、桌柜等家具上都饰有彩绘图案，并呈现出刚柔并济、动静结合、饱满浑圆的艺术特征。受宗教信仰影响，牧民在套脑上绘制卷草纹、回纹、龙纹等吉祥纹样，寓意着对上天的崇敬。蒙古包外部装饰中，包顶常用哈木尔纹和盘肠纹加以装饰，具有吉祥、美满、长寿等寓意，传达游牧民族对生命延续的美好愿望；蒙古包盖毡上的图案多由鼻纹、犄形纹、卷草纹、云纹、盘肠纹等组成圆形向心纹样，是蒙古族尚圆思想的体现。蒙古族认为宇宙是永恒旋转变化的，继而才以弧线形卷曲、生长、旋转的韵律构成纹样的空间意向，见表 3。草原游牧民族在空间方向上的表现是强有力的，在其构想图示中，不但包含了空间秩序，而且也赋予纹样以空间想象与时间的律动，以此来体现生命与自然息息相关的同构关系。3.2.4 材料基因提取 蒙古包材料基因是由套脑、乌尼、哈那三个主要木质结构与顶毡、围毡、盖毡三个苫毡结构组成，结合毛绳、皮钉材料的使用共同构建一个完整的蒙古包外形结构，见表 4。第 44 卷 第 6 期 刘畅，等：文化场域视角下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与设计转译 291 表 1 造型基因提取 Tab.1 Modeling gene extraction 造型 基因 建筑 类型 图示样本 结构提取 特征 符号提取（正视图、顶视图、侧视图）单因子权重 综合 权重 CI CR D11 焦布根 尖锥形，不易弯曲的树枝捆扎 0.030 8 0.008 0 D12 少布亥 尖顶、帐篷的雏形 0.044 9 0.011 7 D13 奥布亥 窝棚 圆顶，易弯曲树枝拱形编制 0.067 8 0.017 7 D14 车额吉格日 直接插在地上，乌尼长，没有哈那、空间小 0.104 0 0.027 1 D15 乌尔窠 半身包 有天窗的少布亥，套脑产生 0.159 6 0.041 6 D16 包艾 用脚架将套脑和乌尼撑起，后逐渐发展为现在的哈那 0.241 2 0.062 8 D17 蒙古包 毡帐 形成于 17 世纪，是蒙古包体系中最成熟的毡帐形态 0.351 7 0.091 6 0.032 5 0.024 6 表 2 色彩基因提取 Tab.2 Color gene extraction 色彩基因 图示样本 象征含义 应用环境 色值颜色提取 单因子 权重 综合 权重 CI CR D21 蓝色 蓝天的颜色象征永恒与忠诚 蒙古包苫毡装饰纹样 C:100 M:0 Y:0 K:0 0.263 4 0.034 3 D22 红色 太阳和火的颜色象征温暖与光明 木门、乌尼及室内陈设装饰纹样 C:15 M:100Y:90 K:0 0.061 5 0.008 0 D23 黄色 大地、智慧和宗教的象征。室内陈设装饰纹样，宗教用具 C:0 M:0 Y:100 K:0 0.097 5 0.012 7 D24 白色 奶食、羊群、苫毡的颜色象征纯洁与吉祥 苫毡、室内陈设装饰纹样 C:0 M:0 Y:0 K:0 0.417 4 0.054 3 D25 绿色 草地的颜色象征生命 室内陈设装饰纹样 C:75 M:0 Y:100 K:0 0.160 2 0.020 9 0.017 00.015 2292 包 装 工 程 2023 年 3 月 表 3 纹样基因提取 Tab.3 Pattern gene extraction 纹样基因 纹样类别 图示样本 纹样提取 象征含义 符号提取 单因子权重 综合权重 CI CR D31 乌嘎拉吉 0.328 0 0.030 2 D32 哈木尔纹 0.231 9 0.021 4 D33 犄角纹 动物纹样 生存经验与生命理想、互生与融合的体现0.023 1 0.002 1 D34 回形纹 0.032 7 0.003 0 D35 乌力吉纹 0.106 5 0.009 8 D36 寿字纹 符号纹样 求吉辟邪、对未来美好的向往 0.047 9 0.004 4 D37 卷草纹 0.071 3 0.006 6 D38 云纹 自然纹样 自然崇拜 0.158 5 0.014 6 0.041 10.029 1 蒙古包套脑结构是太阳的象征，伞形的乌尼象征着光芒四射的阳光，是牧民崇敬太阳最直接的表现形式。套脑和乌尼构成的蒙古包圆形“天幕”，是北方游牧民族宇宙观的体现。套脑的圆形，乌尼的伞形放射线条，哈那的网格几何形，展现了蒙古包严密、规整、比例、节奏的理性之美，结构间相互连接相辅相成，丰富了蒙古包的美感。在制作顶毡、围毡、盖毡及顶饰时，要按照需要的尺寸和形状进行裁剪锁边，再附上有吉祥寓意的纹样。毛毡纹饰是牧民生活状态、劳作场景的真实反映；是牧民审美文化与人文精神的符号体现。经过妇女创作，一针一线绣出来，使毛毡极具装饰与艺术性。蒙古包外围绳有时会用草原上五畜毛编织成的吉祥绳，传达人畜兴旺的美好祝愿。围绳将整个蒙古包外部进行规则分割，形成线条与块面的对比，使蒙古包外部形式呈现出自然的节奏韵律。蒙古包材料基因的应用是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社 会人文价值和生活情趣的表达，是生活艺术化和艺术生活化的体现。3.2.5 工艺基因提取 孟春荣等22将蒙古包技艺的基因原点归纳为由套脑、乌尼、哈那构成的“类圆锥体”外观形态，其遗传密码是三段式建造模式。制作新的蒙古包，材料须提前一年开始准备。套脑的制作是蒙古包木质结构中最复杂的，需要利用榫卯结构将材料紧密扣合连接。乌尼制作较为简单，材料以红柳木居多，进行打磨调整之后，打出圆孔穿上绳环，最后用朱砂上色。制作哈那时需要皮钉把调整好的哈那木材串联在一起，皮钉的制作需要将牛皮或骆驼皮削成条状泡软，在一头划开小口，将另一头穿过小口，固定木条，待皮钉干透后，哈娜的木条就会被牢牢固定住。牧民将毛料赶制成毛毡，用大片毡子制作成围毡，分为 4 片，围毡之间上风口毡子要压住下风口毡 第 44 卷 第 6 期 刘畅，等：文化场域视角下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与设计转译 293 表 4 材料基因提取 Tab.4 Material gene extraction 材料 基因 材料 类别 图示样本 造型提取 颜色提取符号提取材料内容单因子权重 综合 权重 CI CR D41 套脑 树木或柳条 0.328 0 0.060 4 D42 乌尼 山杨或 红柳木 0.158 5 0.029 2 D43 哈那 木架结构 柳条或木条 0.231 9 0.042 7 D44 围毡 羊毛 0.071 3 0.013 1 D45 顶毡 羊毛 0.047 9 0.008 8 D46 盖毡 苫毡结构 羊毛 0.106 5 0.019 6 D47 毛绳 毛绳结构 马鬃、马尾、绵羊毛 0.032 7 0.006 0 D48 皮钉 皮质 生牛皮或生骆驼皮 0.023 1 0.004 3 0.041 10.029 1 子，再通过外围绳固定，以保证风雪吹不进蒙古包内部。顶毡由两片扇形毛毡组成，顶部空出圆形贴合套脑边缘，前顶毡上没有绳索，后顶毡上的绳索与外围绳相连接用来固定，绳索较多的顶毡通过对角斜拉就可以在蒙古包顶部围出一个吉祥结。蒙古包盖毡呈方形，其中三个角绳索都是固定的，只有向南的一个角绳索能够灵活拆解，按照蒙古族习俗，白天只要没有雨雪，盖毡会打开。在蒙古包工艺基因中，牧民对木材的处理，对动物各部分毛、皮性能的利用都凝聚了北方草原牧民的智慧与勤劳，见表 5。3.3 隐性基因提取 3.3.1 环境基因提取 蒙古包环境基因包含蒙古包文化场域的“社会场”与“自然场”，见表 6。“社会场”是指人在生存与发展过程中结成的全部社会关系的总和。“自然场”指人的生存与发展所赖以依托的自然界23。草原文化即是由于“自然场”的不同，依据其自然环境的变化，而产生的场域文化。蒙古包文化基因的“社会场”包含了牧民依据其宗教信仰构建的蒙古包内部空间结构，蒙古包正中央被称作“高勒木图”的火灶，被认为是火神的位置，备受尊崇。蒙古包内部环境的圆形空间具有“天”的象征寓意，天分为“苍天”与“福天”，牧民打仗狩猎要向西边苍天祭祀信仰，故“苍天”象征男性。因此，马具、猎具、兵器和萨满服等用具放在蒙古包西侧。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女性孕育生命，象征着万物复苏与生命的永恒，“福天”则代表女性。因此，饰品、生活用品、奶酒及食物等放在蒙古包东侧。294 包 装 工 程 2023 年 3 月 表 5 工艺基因提取 Tab.5 Process gene extraction 工艺基因 图示样本 因子描述 符号提取 单因子权重 综合 权重 CI CR D51 材料筛选 木料、毛料、皮料的初步筛选 0.195 3 0.006 3 D52 工艺处理 材料加工处理 0.276 1 0.010 4 D53 各部件 组合 应用场景需求组合 0.138 1 0.004 0 D54 形态美化 木料、毛料、皮料色彩与纹样 0.390 5 0.027 2 0.017 00.015 2 表 6 环境基因提取 Tab.6 Environmental gene extraction 环境 基因 图示样本 因子描述 因子提炼 单因子 权重 综合 权重 CI CR D61 自然环境 呼伦贝尔大草原、额尔古纳河大几弯、希拉穆仁大草原 苍茫辽阔、孤寂幽远 0.466 8 0.060 8 D62 地理空间 蒙古包航拍、浩特布局图 环形排列、有序、制度与规则的体现 0.277 6 0.036 1 D63 人文环境 社 会环境内人的态度、观念、认知环境民俗质朴、团结、勇敢、艺术氛围浓厚 0.160 3 0.020 9 D64 制度环境 用来建立生产分配基础的政治、社会、法律的基础规则 以畜牧业为生，明确的礼仪制度 0.095 3 0.012 4 0.010 3 0.011 5 蒙古包文化基因的“自然场”即是蒙古包外自然环境所构成的文化子场域。蒙古包外部空间圆形划分相对蒙古包内部的圆形空间划分是比较散漫的。通常蒙古包要按照家族中长幼尊卑的次序，沿西北或正北方弧形排布，拉水车和柴薪车等其他勒勒车在蒙古包群东边和西边依照弧形排布，形成一个大圆环。牲畜则依据其不同的生活习性安排位置。牛一般被安置在距离蒙古包最近的位置，牧羊区次之，牧马区范围 最广。圆形蒙古包与蒙古包群落构成方式，体现了草原游牧民族明确的制度环境，表达了游牧精神的向心性。3.3.2 行为基因提取 蒙古包是按照游牧生活所建造的文化空间环境，牧民日常生产、生活活动与民俗节庆活动都围绕着蒙古包展开，见表 7。草原先民自古就有祭天习俗，在牧民心中，天是至高无上的，所以蒙古包与天同 形。每当新建成蒙古包，牧民都要对其举行祝赞仪式，主人会邀请亲朋好友在蒙古包内欢聚一堂，由祝颂人第 44 卷 第 6 期 刘畅，等：文化场域视角下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与设计转译 295 吟唱蒙古包祝词，表达对生活美好的祝愿和对主人家的祝福。蒙古包内每个方位的空间位置都被赋予了相应的功能和文化意义。蒙古包内的空间秩序是牧民日常集体活动的秩序规范；是草原游牧民族民俗习惯、宗教信仰、家庭关系和社会关系的总和；是蒙古族社会文化的缩影。蒙古包外民俗节庆活动包括那达慕、祭敖包、点灯节、火节等，展现出北方草原游牧民族宗教信仰、精神观念，以及勤劳、智慧、勇敢的 人文精神，蕴含着北方草原游牧民族文化的沉淀、经验的积累和对信仰的恪守。3.3.3 语义基因提取 蒙古包建筑象征性地传达了草原游牧民族天穹观念；是蒙古族以天为本的自然天道观在居住方面的体现。宗教信仰对一个民族的思想意识、学术文化、社会发展及人生态度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北方游牧民族在其宗教信仰影响下形成的独特民族性格与民族价值观念，构成了蒙古包文化的语义基因，见表 8。表 7 行为基因提取 Tab.7 Behavioral gene extraction 行为基因 图示样本 因子描述 因子提炼 单因子权重 综合 权重 CI CR D71 生产生活活动 围绕蒙古包产生的生产生活活动包括畜牧、农业及日常生活等 单纯、勤劳、智慧 0.333 3 0.015 3 D72 民俗节 庆活动 祭敖包、那达慕、马奶节、点灯节、火节等 淳朴敦厚、敬天祈福 0.666 7 0.030 7 D73 祝赞仪式 蒙古包各部件完成后唱祝赞词，感谢天与自然送给草原的“礼物”敬天 0.263 4 0.017 1 0.032 5 0.024 6 表 8 语义基因提取 Tab.8 Semantic gene extraction 语义基因 图示样本 因子描述 因子提炼 单因子权重 综合 权重 CI CR D81 民族信仰 崇拜“长生天”、祭“腾格里”敬自然、敬祖先 0.417 4 0.038 4 D82 民族性格 蒙古族人时代生活在辽阔的草原上，造就了坚韧不拔的性格特征 勤劳、勇敢、热情、豪爽 0.263 4 0.024 2 D83 语言文字 蒙古族语言浑厚深沉、文字笔画纯粹，简单，上中下的结构便于速写 律动、修长、变化莫测 0.160 2 0.014 7 D84 宗教信仰 蒙古族原始宗教萨满教 长生天、腾格里 0.061 5 0.005 7 D85 民族价值观念 蒙古人崇敬自然，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草原就是他们的家 自由、豪放 0.097 5 0.009 0 0.017 0 0.015 2296 包 装 工 程 2023 年 3 月 游牧民族信奉“长生天”，受这种敬畏自然、敬畏生灵的宗教信仰影响，不断规范制约着游牧民族的人文社会制度、伦理道德与行为规范。蒙古包营造技艺具有灵活性与非程式化特征，但在宗教信仰的影响下蒙古包也有着严格的禁忌。蒙古包从结构布局特征到装饰色彩纹样的应用，都遵循着相应的制度规范，如蒙古包的朝向、内部空间的男女分区、佛龛摆放的方位、乌尼采用的颜色、套脑上绘制的纹样等。蒙古文字的创造与使用是蒙古包文化传承的动力。牧民们为蒙古包所创作的祝赞词，口口相传吟唱着对草原的热爱与上天的崇敬。可见，围绕蒙古包构建了一系列神圣的文化制度体系。北方游牧民族基于自然崇拜与祖先崇拜的民族信仰，增强了以蒙古包为物质载体的文化内容的神圣性，促进了蒙古包文化的传承与发展。4 蒙古包文化基因评价模型树与重要度评价 4.1 蒙古包文化基因评价模型树构建 层次分析法的基本原理是将各个因素按照性质归类，使其形成具有一定逻辑性的有序层，通过相互比较的方式判断各层次中诸元素的相对重要性，运用数学方法确定指标权重24。蒙古包文化基因评价模型树的建立：首先，构建具有总目标层、评价综合层、评价项目层和评价因子层的模型树框架；其次，基于文化基因理论，将蒙古包文化基因总目标层对应蒙古包文化基原点编码为 A，显性基因与隐性基因评价综合层编码为 B，8 个文化基因要素即评价项目层对应基因节点编码为 C，各层提取到的文化基因即评价因子层对应基因支点编码为 D，并依据上一层进行单独序号排序；再次，以蒙古包文化基因谱系图为基础，提取表征蒙古包文化内容的影响因子作为评价因子；最后，利用层次分析法进行权重计算，分析各层 级之间因子的相互关系。依据上述标准建立蒙古包文化基因评价模型树，见图 6。4.2 层次分析因子排序 采用层次分析法比较蒙古包文化基因评价模型树各层次因子间的影响程度，并对因子的重要度进行评分。根据骆正清等25对单一准则下的排序，各标度法都具有保序性，因而使用 1-9 标度法建议。采用 1-9级标度设计蒙古包文化基因 AHP 9 级量表调查问卷，9 级标度法各标度含义，见表 9；基于重要性评定构建判断矩阵，利用方根法计算权重向量对数据结果进行一致性检验。设计专业人员具有良好的专业素养，对文创产品设计具有专业决策能力，在校大学生与文创产品消费者是主要消费人群，文创产品商店经营者对产品实际销量与消费偏好有较深入的了解。为确保蒙古包文化基因的设计转译能够与消费者产生情感共鸣，避免设计师单一视角主观决策，选取设计专业人员 15 人、文创产品商店经营者 15 人、在校大学生30 人、文创产品消费者 30 人组成决策小组对蒙古包文化基因进行重要度打分。依据以上被试者打分结果，在文化基因评价模型树所示的同一层级中两个设计因子之间做出重要性判定，构建蒙古包文化基因总目标 A 层评价权重指标判断矩阵（见表 10）与蒙古包文化基因综合评价 B 层评价权重指标判断矩阵（见表 11）。采用层次分析法对各因子构成的判断矩阵进行一致性检验，利用方根法计算出权重向量通过一致性检验，一致性检验结果（见表 12）。综合 90 位被试者意见后，一级指标最终权重向量为 Wk=（0.666 7，0.333 3），一致性指标 CI 与一致性比例 CR 的值均小于 0.1，表明本次测试对蒙古包文化基因因子重要度排序通过一致性检验，具有较为满意的一致性。量化评价结果是后续设计实践的基础，根据 图 6 蒙古包文化基因评价模型树 Fig.6 Model tree for evaluation of yurt cultural genes 第 44 卷 第 6 期 刘畅，等：文化场域视角下蒙古包文化基因图谱构建与设计转译 297 表 9 1-9 级标度法 Tab.9 1-9 scale method 标度 bij 定义 1 i 因素与 j 因素同等重要 3 i 因素比 j 因素略重要 5 i 因素比 j 因素重要 7 i 因素比 j 因素重要得多 9 i 因素比 j 因素绝对重要 2，4，6，8 介于以上两种判断之间的状态的标度 倒数 若 j 因素与 i 因素比较，结果为 bji1/bij 表 10 A层判断矩阵权重表 Tab.10 A layer judgment matrix weight A B1 B2 B1 1 2 B2 1/2 1 单层权重 0.666 7 0.333 3 表 12 因子权重值比较，在 B 阶层中，B1B2，表明显性文化基因是蒙古包文化基因的基础基因，是进行设计转译时必不可少的基因要素，设计实践可优先选择B1层下的文化因子进行设计转译。在 C 阶层中 C1=C6C4=C8C2=C5C3=C7，蒙古包造型基因 C1与环境基因 C4权重最大，说明在蒙古包文化中蒙古包造型因素与地域性环境因素更为突出。根据蒙古包文化基因综合因子排序结果显示（见表 13），D 阶层权重最高的是 D17蒙古包形态因子；其次是 D61蒙古包自然环境因子，说明蒙古包及其自然环境的相关元素更符合人们对蒙古包文化内容的认识，在设计元素挖掘过程中应当突出蒙古包经典形态与自然环境设计元素；D41材料因子设计转化能够满足消费者天然拙趣的品质诉求；结合 D32纹样因子与 D72民俗节庆活动设计元素，凸显地域文化优势，设计出更具有场景性、故事性，引起用户情感共鸣的文创产品。对蒙古包文化因子进行设计转译，不仅能够对现有文化起到保护与传承的作用，更能够为蒙古包文化与文创产品设计注入新的活力。表 11 B层判断矩阵权重表 Tab.11 B layer judgment matrix weight B1 C1 C2 C3 C4 C5 B2 C6 C7 C8 C1 1 2 2 2 1 C6 1 2 2 C2 1/2 1 2 1/2 2 C7 1/2 1 1/2 C3 1/2 1/2 1 1/2 1/2 C8 1/2 2 1 C4 1/2 2 2 1 2 单层权重 0.390 5 0.195 3 0.138 1 0.276 1 0.195 3单层权重 0.390 5 0.138 1 0.276 1 表 12 各因子层一致性检验指标 Tab.12 Consistency test index of each factor layer 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