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综合试验区设立的准自然试验_魏丽莉.pdf

城市建设与发展文章编号 1002 2031(2022)11 0034 09DOI 10 13239/j bjsshkxy cswt 221104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影响研究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影响研究 基于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设立的准自然试验魏丽莉修宏岩侯宇琦摘要 以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的设立为准自然实验，利用我国 20122019 年 276 个城市的数据构建双重差分模型，考察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转型的影响。研究发现，通过促进技术创新和降低能源消耗强度，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的设立显著促进了城市产业生态化转型，并且此促进效应在中心城市、非老工业基地和中部地区更显著。为进一步促进产业生态化转型，我国应融合数字技术和绿色创新技术，充分赋予地方政府决策自主权制定区域性政策。产业生态化转型受到制约的城市应进一步加快数字经济发展步伐，助力城市产业生态化转型，争取实现后发赶超。关键词 数字经济;产业生态化;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技术创新;能源消耗强度中图分类号 F492;F299 231文献标识码 A作者简介 魏丽莉(1970)，女，甘肃兰州人，兰州大学绿色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兰州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城市经济与区域可持续发展、绿色金融;修宏岩(1999)，女，吉林四平人，兰州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数字经济、区域可持续发展;侯宇琦(1994)，女，河南焦作人，兰州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数字经济、区域可持续发展。基金项目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22lzujbkyxs016)“中国工业边际减排成本测算与碳达峰实现”。收稿日期 2022 10 03修回日期 2022 10 25一引言为应对严峻的资源环境形势，我国提出了绿色发展理念，旨在通过低消耗、低污染的绿色生产方式减少对自然环境的负面影响，促进经济绿色增长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 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 提出“促进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等要求2，说明了未来产业生态化面临与数字经济融合发展的新机遇，数字经济对产业生态化的影响将成为重要研究课题。我国着力发展数字经济，加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旨在促进产业结构向绿色转型，进而推动我国经济绿色发展3 4。促进产业生态化转型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基本要求，发展数字经济则是实现产业生态化转型的重要抓手。数字经济可以提升产业效率，促进产业融合，推动产业升级，进而实现产业高质量发展 5。因此，大力发展数字经济，利用大数据技术对传统产业进行改造，加速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对推进中国产业生态化转型具有重要作用。厘清数字经济对产业生态化转型的作用机制并对其影响进行深入分析，对我国生态经济体系建设和“双碳”目标落实具有重要意义。二文献综述随着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的矛盾日渐突43总第 328 期城市问题2022 年第 11 期城市建设与发展出，学者们围绕产业生态化的概念界定展开了较为丰富的研究。产业生态化概念最早起源于 19 世纪80 年代，埃克曼(Erkman)将产业生态化定义为根据生态系统运行规律调整产业结构的过程6。近年来，国内学者在已有研究基础上对产业生态化的概念进行了扩充:黄志斌等认为可以通过融合循环产业活动与生态系统来减少生产活动的负外部性，实现产业生态化发展7;袁增伟等认为传统产业可以通过优化布局、改变生产方式等方法转型为生态产业，以此实现最大社会经济效益和最小生态环境影响8;陆根尧等认为产业生态化是可持续发展理念的延续，指通过提升资源使用效率来协调产业与生态之间的均衡关系9;吕明元等认为产业结构生态化转型是传统产业结构向生态型产业结构演进的过程10;袁世一将产业生态化定义为进一步减少传统产业带来的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等负面影响11。目前产业生态化的概念界定已经逐渐趋于一致，大多数学者认为产业生态化是传统经济产业活动与生态系统的融合循环发展模式。因此，本文认为产业生态化的实质是通过优化资源配置、提升资源利用效率的方式促进产业发展，减少对生态环境的影响，最终实现产业系统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形成完善的生态经济体系。在产业生态化概念研究的基础上，很多学者对产业生态化水平进行了测度，主要方法可以归纳为两类:一类是通过动态演化、DEA、IOOE 等模型评价产业生态化水平 12 14;另一类是根据产业生态化的定义建立评价指标体系，通过实证模型测度产业生态化水平，如层次分析法、熵值法、耦合协调法等 15 16。已有研究发现，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创新水平、环境治理强度、城镇化水平、外资利用水平和产业集聚度等是产业生态化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 17 18。在数字经济对产业的影响研究中，一些学者认为，伴随数字经济发展，互联网可以提升区域创新效率19 20，进而影响制造业生产率和全要素生产率21 22。同时，互联网的发展也有利于提升环境质量23 24。另有文献研究表明，通过数据要素投入，数字经济发展可以对产业结构和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积极影响。一方面，随着数字经济将数据作为新型要素投入生产过程，企业可以降低生产成本，从而提高生产效率，通过对一些高耗损、低产出的污染企业进行改造，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最终达到节约能源和降低污染排放的目的25 27。另一方面，数字经济通过绿色技术创新促进产业结构升级，并且这种影响效果因研发投入强度的不同而存在差异28 29。通过梳理上述文献，本文发现数字经济可以通过影响技术创新、生产效率、资源利用等方面促进产业发展，减少生产活动对生态环境的影响，为产业生态化转型提供可行路径。但是现有文献对于数字经济发展与产业生态化之间的定量关系研究较少，故本文进一步探究数字经济对产业生态化的影响及其机制，并进行定量说明。本文边际贡献在于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评估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设立产生的生态经济效应，为数字经济对产业生态化的影响提供实证分析;二是从技术创新和能源强度角度阐述数字经济影响产业生态化的机制，对现有文献进行补充;三是从试验区政策强度、城市定位和地理区位差异的角度对政策效果异质性展开讨论，丰富相关研究内容。三政策背景与理论分析1 政策背景2015 年，我国首次在贵州省开展大数据综合试验区(以下简称“试验区”)建设工作，2016 年第二批次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在京津冀、珠三角地区以及上海市、河南省、重庆市、沈阳市设立。试验区设立的主要目标是通过充分发挥数据要素作用来促进产业创新发展，进而推动经济转型升级。基于此，本文认为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的设立可以作为一个准自然实验，用于探究数字经济对产业生态化转型的影响。通过统筹发展和开放共享数据资源、研发与产业化大数据关键技术及产品、制定健全的市场体系、加大财政金融支持、加强专业人才培养等一系列工程建设和政策举措，试验区完善了大数据基础设施，促进了大数据资源集聚利用，不仅提升了资源要素使用效率，也有利于集聚创新要素，提高创新水平，进而助力互联网金融等新兴产业发展和传统制造业改造升级。现有研究表明试验区的设立在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改善空气质量、提升创新效应、促进数字经济发展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30 34。2 理论分析新增长理论认为技术创新的核心要素是知识，而数据要素具有知识溢出效应。数字经济的发展使数据要素应用更加广泛，知识获取和传播的途径更加丰富，传播效率不断提高，社会知识存量也随之增加，有利于人才、资金、高新技术企业等创新要素发53城市问题 2022 年第 11 期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影响研究城市建设与发展挥作用，从而提升技术创新水平。除了推动知识的生产传播外，数据要素还有助于打破传统要素交易的多重限制，提高生产要素流动效率35，通过降低交易成本增加研发投入，提高技术创新水平，进而降低生产活动的非期望产出，减少资源消耗和污染排放36 37。同时，数据要素与传统生产要素结合，或替代部分传统生产要素，可以使要素资源以更低的成本配置到更高效率的部门，进而使用更少的资源进行更多生产活动，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资源要素的使用效率。根据以上分析，本文认为试验区的设立可以通过提升技术创新水平和降低能源消费强度的途径改善产业生产方式，减少对生态环境的影响，从而推动产业生态化转型。技术创新是产业生态化转型升级的关键途径。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技术既可以使创新主体之间的合作和知识分享更高效38，又可以有效缓解企业间信息不对称状况，提升企业创新主动性39 40。伴随数字经济发展，数字技术进一步嵌入能源生产、开发的各个环节，既能提升电力等可再生能源的利用效率，又可以改变传统能源的生产、输送和消费方式，实现能源消费结构升级41，进而改善生产活动中能源要素的粗放型投入问题，降低生产的单位能耗。数字技术的应用还可以提高能源服务质量和利用效率，优化能源资源配置42。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设 1:试验区的设立可以促进技术创新从而对产业生态化产生积极影响。假设 2:试验区的设立可以通过降低能源消耗强度从而推动产业生态化转型。四研究设计1 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和完整性，本文选择20122019 年全国 276 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剔除西藏自治区、巢湖市、三沙市等缺失值较多或时序不统一的城市)作为研究样本，并使用线性插值法对样本缺失数据进行填补。相关数据来源于中国城市统计年鉴 中国能源统计年鉴 以及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和各省份统计年鉴。2 模型设计借鉴邱子迅和周亚虹的研究30，构建多期双重差分模型以检验数字经济发展对产业生态化的影响，基准模型设定如下:ieit=0+1Treatedit+Xit+i+vt+it(1)其中，ieit代表第 i 个城市第 t 年的产业生态化水平;Treatedit表示设立试验区的虚拟变量;Xit表示其他影响产业生态化的控制变量;i、vt分别表示城市控制效应和时间控制效应;it为随机扰动项;1表示试验区设立的政策效果。若 10，说明试验区的设立可以促进产业生态化发展;若 10，说明试验区的设立会抑制产业生态化发展;若 1=0，则说明政策效果不明显。3 被解释变量:产业生态化水平从产业发展和生态环境两个维度构建产业生态化水平指标体系(表 1)，运用熵值法测算 20122019 年各地级及以上城市的产业生态化水平(ie)。表 1产业生态化水平指标体系一级指标二级指标三级指标指标解释属性产业生态化产业发展生态环境产业高级化指数第三产业产值/第二产业产值+产业合理化指数泰尔指数单位 GDP 能耗能源消耗总量占 GDP 比重工业废水排放量工业废水排放量占 GDP 比重工业废气排放量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占 GDP 比重工业烟(粉)尘排放量工业烟(粉)尘排放量占 GDP 比重一般工业固体废弃物综合利用率一般工业固体废弃物综合利用量/一般工业固体废弃物产生量+在产业发展方面，选取第三产业产值与第二产业产值之比来衡量不同城市的产业高级化水平43;选取泰尔指数来测度各城市的产业合理化指数。对于生态环境影响的测算，借鉴张旭等研究，将时间变量引入传统熵值法，最终得到 20122019 年产业生产活动对生态环境的影响水平44。从总体结果来看(图 1)，产业生态化水平提升显著。从地区分布来看，经济水平较高、数字经济发展较快的东部地区产业生态化水平高于平均水平，中西部地区产业生态化水平相对适中，东北地区产63城市问题 2022 年第 11 期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影响研究城市建设与发展业生态化水平最低。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设立后，中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的产业生态化水平整体呈现上升趋势，且与东部地区的差距逐渐缩小。图 1产业生态化水平分地区趋势变化4 解释变量选取(1)核心解释变量将设立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的各省、市、区(贵州省、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广东省、上海市、河南省、重庆市、沈阳市、内蒙古自治区)共 67 个地级以上城市设置为实验组，其他209个城市作为对照组，实验组间虚拟变量 treat 赋值为 1，否则赋值为0。按照试验区设立时间，本文将政策时点设置为2016 年(贵州省设定为 2015 年)，政策时点当年及以后年份时间虚拟变量 Post 赋值为 1，否则赋值为0。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设立的政策变量，即本文核心解释变量 Treatedit=treat Post。(2)其他控制变量根据现有研究发现，产业生态化转型受到诸多因素影响45 46，为了减轻遗漏变量对实证研究带来的偏误，将经济发展水平(GDP)、城镇化水平(Ur-ban)、消费水平(Cons)、基础设施建设(Infra)、外资利用水平(FDI)设置为控制变量。此外，数字经济对产业生态化的影响不一定只通过设立试验区发挥作用，非试验区也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发展大数据技术，并且人力资本水平也会对产业结构的动态变化趋势产生影响47，因此本文还在控制变量中加入了互联网普及率(Inter)和省级受教育程度(Edu)。本文变量定义与描述性统计见表 2。表 2变量定义与描述性统计变量名称符号定义均值方差最小值最大值产业生态化水平ie熵值法测算产业生态化指标体系05460 12901130962经济发展水平GDP实际 GDP 取自然对数1879241760 1224834城镇化水平Urban城镇常住人口与总人口的比值52 6516 564743100消费水平Cons消费品零售额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04850 34801012903基础设施建设Infra人均道路面积(平方米)46 5616 7418 72123 2外资利用水平FDI实际使用外资金额取自然对数11 861 976580716 21互联网普及率Inter互联网接入户数与年末总户数的比值02320 173003741071受教育程度Edu平均受教育年限90660 532747412 78五实证分析1 平行趋势检验满足平行趋势假设是运用双重差分模型的基本前提条件，为此构建模型(2)进行检验:ieit=0+3t=4tTreatedit+Xit+i+vt+it(2)模型(2)中，i 表示城市，t 表示年份。t为本文重点关注的估计系数，其余变量的设置与基准模型一致。图 2 展示了 t的估计结果和置信区间。结果显示，在试验区设立之前，回归系数不显著异于 0，说明试验区和非试验区产业生态化水平不存在系统显著差异。在政策实施之后，回归系数显著异于 0，且试验区和非试验区产业生态化水平的差异先增后略减，满足平行趋势假定。图 2试验区设立对产业生态化影响的平行趋势检验2 反事实检验实验组与对照组具有可比性是采用双重差分模型的另一个假设前提条件。本文采用反事实检验的方法进行实证检验，选取 20122014 年这一时间段，分别将 2013 年和 2014 年作为假想的试验区设73城市问题 2022 年第 11 期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影响研究城市建设与发展立时间点，对其进行回归检验。回归结果显示(表3)，无论选择 2013 年还是 2014 年作为假想的试验区设立时间点，实验组与对照组产业生态化水平的差异均没有发生显著的变化(即 Treated 系数不显著)，这表明试验区设立对产业生态化影响不是随时间变动而导致的结果。表 3试验区设立对产业生态化影响的反事实检验(1)(2)(3)(4)政策实施时间 2013政策实施时间 2013政策实施时间 2014政策实施时间 2014Treated00081000680003900019(00052)(00053)(00048)(00049)Constant04320635600433067440(00013)(23230)(00012)(23390)控制变量NOYESNOYES时间固定效应YESYESYESYES城市固定效应YESYESYESYESN828828828828209510095300951009530注:括号内为标准误，*、分别表示在 10%、5%、1%水平上显著。下同。3 基准回归对模型(1)进行回归，基准回归结果如表 4 所示。结果表明在控制城市固定效应和时间固定效应的情况下，试验区设立对产业生态化水平影响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试验区的设立对于产业生态化转型具有正向促进作用。表 4试验区设立对产业生态化影响的基准回归(1)(2)Treated00128(00051)00155(00052)GDP00002(0 0003)Urban00001(0 0008)Cons00185(00069)Infra00007(00003)FDI00012(0 0019)Inter00240(0 0174)Edu00169*(0 0100)Constant0468(00013)02950(00949)时间固定效应YESYES城市固定效应YESYESN220822082084600 85004 稳健性检验(1)PSM DID首先通过 Logit 回归得到倾向得分，然后根据卡尺匹配法进行得分匹配，最后重新利用模型(1)进行估计。由表 5 第(1)列可知，核心解释变量 Trea-ted 的回归系数在 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由此证明，本文的基准回归结果在排除实验组和对照组之间的城市特征差异后依旧稳健。表 5试验区设立对产业生态化影响的稳健性检验(1)(2)(3)(4)(5)(6)PSM DID样本期2014 2017样本期2013 2018排除其他政策影响bootstrapTreated0015600155*0016600076001320 0155(0 0073)(00084)(00059)(00230)(00053)(0 0075)Constant0 2340*0008801920*027701504002860(0 1420)(01750)(01070)(2121)(05960)(0 0864)控制变量YESYESYESYESYESYES时间固定效应YESYESYESYESYESYES城市固定效应YESYESYESYESYESYESN12341104165611041932220820 865007980082100898082800 6330(2)改变样本期检验采用改变样本期的方法检验试验区建立前后不同时间段内的影响差异。以试验区设立政策发布年份为时间节点，前后分别选取一年、两年为样本期进行检验。表 5 中第(2)、(3)列结果显示，改变样本期并不会改变试验区设立对产业生态化影响效应的方向，说明上述的实验结果是稳定的。从影响显著性看，以试验区设立前后一年为样本期时，Treated系数仅在 10%的水平上显著，以试验区设立前后两年为样本期时，Treated 系数在 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试验区设立对产业生态化转型的影响时滞约一年。(3)排除其他政策的影响考虑研究结果可能受到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建立之前其它数字经济相关政策的影响，如 2013年发布的 国务院关于印发“宽带中国”战略及实施方案的通知，故以该政策提出的 2013 年 8 月为时间节点，去掉 2016 年及以后的样本，对 2013201683城市问题 2022 年第 11 期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影响研究城市建设与发展年的样本进行回归。表 5 中第(4)列结果表明估计系数不显著，即“宽带中国”战略及实施方案对城市产业生态化水平未产生显著影响。2019 年我国发布 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平台经济规范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 国家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实施方案 等文件，对产业生态化产生一定影响。通过剔除 2019 年的样本排除以上政策的影响，表 5 中第(5)列结果回归结果仍然显著，表明基准回归结果稳健。(4)自抽样法检验由于设定的实验组的样本数量和对照组之间存在一定差距，故采用自抽样法(bootstrap)再次进行回归来克服此问题。表 5 中第(6)列结果表明，设立试验区显著提升了城市产业生态化水平。由此可见，基准回归结果稳健。5 机制检验为进一步探讨试验区对城市产业生态化发展的影响机制，根据第二部分的理论分析，对技术创新和能源强度的传导路径进行验证，并构建实证模型(3)进行机制检验。其中，Yit代表机制变量，其他变量的设定和模型(1)相同:Yit=0+1Treatedit+Xit+i+vt+it(3)(1)技术创新机制基于假设 1，本文对技术创新水平机制进行检验，选取了样本城市当年专利申请数量作为技术创新(Tec)的衡量依据。同时，试验区的设立可以促进企业进行绿色创新，有效的绿色技术研发可以降低环境污染水平48，故加入绿色发明专利(Ingrva)与绿色实用新型专利(Ugrma)表征绿色技术创新水平进行检验。结果如表 6 所示，Treated 的回归系数均在 1%的水平上显著，这表明试验区的设立通过提升技术创新能力影响绿色技术的创新发展，表 6试验区设立对产业生态化影响的机制检验技术创新能源消耗强度(1)(2)(3)(4)TecIngrvaUgrmaEITreated00577000610027100270(00128)(00015)(00051)(00042)Constant042000037103490*05180*(04890(00635)(02080)(02870)控制变量YESYESYESYES时间固定效应YESYESYESYES城市固定效应YESYESYESYESN2208220822082208209030092100845009690推动城市产业的生态化转型。从机制影响路径来看，伴随数字技术的发展，数字经济以其数据驱动性、广泛传播性等特征促进技术创新水平提升，进而拓展了绿色技术创新成果的应用领域，与传统产业深度融合，推进城市产业生态化转型。(2)能源强度机制选取城市能源消耗总量与生产总值的比值表征能源消耗强度(EI)，能源消耗强度越小，能源使用效率越高49。表 6 的结果表明，试验区的设立在1%的水平上显著降低了能源消耗强度，即提升了能源使用效率，说明能源的高效利用是推动产业生态化转型升级的重要途径。从机制影响路径来看，数字经济与传统的产业发展模式相结合，一方面通过可再生能源的开发利用减少传统生产过程中的能源消耗，提升资源利用效率;另一方面通过对生产活动的非物质化减少能源需求，实现生产活动的提质增效，深度赋能传统行业的生态化改造，城市产业生态化向更高水平迭代。六进一步分析从整体来看，试验区的设立通过提升技术创新水平和能源利用效率，对城市产业生态化发展产生了显著的促进作用。基于我国城市间发展不均衡、不充分的现状，数字经济作为工业革命 4 0 的主要动力，或为发展受限的城市提供赶超机遇。因此，本文从政策强度、城市定位和地理区位差异三个角度检验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异质性作用，考察数字经济发展是否直接影响了不同城市间产业生态化水平。1 政策强度差异将直辖市、副省级城市或省会等样本城市划分为中心城市，其余样本城市划分为其他非中心城市，以表征城市政策强度等级，进一步讨论试验区设立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影响作用在中心城市与非中心城市之间的差异。数字经济属于新兴产业，对政策扶持的依赖性较强，政策强度体现城市对数字经济的重视程度。中心城市的政策强度较高，对新兴发展战略的敏锐度更高、响应速度更快。一方面，中心城市的行政管理权限较宽，政府可以借助大数据技术精准识别、及时追踪新发生的生态环境问题，提升信息筛选效率，降低资金投入和消耗，从而制定更加具有针对性和精准性的产业生态化政策。另一方面，中心城市的资源调配效率更高，可以吸引更多的93城市问题 2022 年第 11 期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影响研究城市建设与发展要素流入。因此，城市间政策强度差异产生的试验区政策效果可能也会有所不同。中心城市和非中心城市的回归结果如表 7 所示，数字经济对试点城市产业生态化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但中心城市试验区的 Treated 系数大于非中心城市试验区且更加显著，说明对产业生态化水平的影响而言，中心城市试验区的政策效果强于非中心城市试验区的政策效果，即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影响作用在不同行政级别的城市之间存在异质性。相较于非中心城市，中心城市数字经济发展的先发优势明显，对城市的产业生态化具有更加明显的促进作用。2 城市定位差异依据 全国老工业基地调整改造规划(20132022 年)，将样本城市划分为老工业基地和非老工业基地。产业生态化发展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表现，与非老工业基地相比，老工业基地过度集聚了高消耗、高污染型产业，具有第二产业占比高、要素投入粗放、污染排放严重等特点，生产活动对生态环境影响较大。新兴技术嵌入、改造产业困难，产业结构难以优化调整，是实现产业生态化转型的关键难题。试验区设立可以促进绿色技术创新水平的提升，赋能产业结构快速转型，对老工业基地与非老工业基地产业生态化的影响作用有所不同，回归结果见表7。表 7试验区设立对产业生态化影响的异质性分析(1)(2)(3)(4)中心城市非中心城市 老工业基地 非老工业基地Treated004980 0105*0011600200(00144)(0 0056)(00087)(00066)Constant0 7950026500130003930(03300)(0 1020)(01610)(01200)控制变量YESYESYESYES时间固定效应YESYESYESYES城市固定效应YESYESYESYESN23919688961312208510085000 82200 8670由表 7 第(3)、(4)列的估计结果可知，试验区设立对非老工业基地的产业生态化发展的影响为正，且在 1%的水平上显著，对老工业基地的影响则并不显著。结合实际发展情况来看，非老工业基地位于我国经济较发达地区，近年来重视数字经济发展和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数字经济对产业生态化水平影响作用显著。老工业基地经济结构中工业占比较高，粗犷的发展模式导致绿色化转型困难，并且对数字产业发展重视程度不高，导致城市数字经济发展对产业生态化发展的影响不显著。3 地理区位差异经济发展水平、基础设施水平等区域发展条件是政策效果存在异质性的重要原因之一，一般情况下，发展水平较低区域的政策效果会低于发展水平较高的区域 50。数字经济发展和城市产业生态化水平与区域发展类似，由于东部地区具有较高的技术创新能力和经济发展基础，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和产业生态化水平也高于中、西、东北地区。受惠于国家政策扶持，近年来中西部地区数字经济快速发展，为其缩小与东部经济发展差距提供机会 33。对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进行分组回归，得到结果如表8 所示。表 8试验区设立对产业生态化影响的区位异质性分析(1)(2)(3)(4)东部地区中部地区西部地区东北地区Treated0061300318000920 0165*(00276)(00094)(00099)(00097)Constant0321003390*0235005570(07950)(01820)(01670)(02330)控制变量YESYESYESYES时间固定效应YESYESYESYES城市固定效应YESYESYESYESN68863261627220746008590087700 8700结果表明，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的设立对各地区产业生态化发展的影响存在明显的差异，中部地区政策效果最好，其次是东部和东北地区，西部的影响作用不显著。究其原因，东部地区的数字经济发展相对成熟，在经济结构中占比较高，因此对城市产业生态化水平产生的影响较为显著。中部地区的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仅次于东部地区，也具有较好的经济发展基础，但由于东部城市产业生态化水平一直高于其他地区，试验区设立效果可能被削弱，所以试验区设立对于中部城市产业生态化的政策效果比东部城市显著，为中部地区提供了赶超东部的机遇。东北地区经济结构中传统产业占比较高，生态化转型的制约因素较多，部分试验区设立的政策效果可能被抵消。西部地区政策效果不显著，可能是因为该区域试验区设立较少，数字经济尚未发展到成熟阶段，不能形成规模效应，推动产业生态化转型的能力较弱。七结论与对策建议基于 20122019 年 276 个城市的面板数据，将04城市问题 2022 年第 11 期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影响研究城市建设与发展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的设立作为准自然实验，实证检验了以数据要素为核心的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产业生态化发展的影响及其传导机制和异质性。研究结果表明: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设立有效推动了产业生态化转型，这一结果在经过一系列的稳健性检验后仍然成立。机制分析表明，提升技术创新水平和降低能源强度是试验区政策推动产业生态化发展的重要渠道。其中，绿色技术创新对产业生态化转型发挥了重要作用。异质性分析表明，中心城市大数据综合试验区设立的政策效果更好，同时，试验区设立对非老工业基地和中部地区产业生态化转型影响更为显著。基于以上研究结论，本文提出如下对策建议:第一，在国家级大数据综合试验区发展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数字经济的发展水平。研究结论表明，数字经济发展可以促进产业生态化发展，因此应把数字经济作为构建生态经济体系的重要抓手。一方面，应继续支持核心数字技术研发，加速数字技术与绿色技术创新在应用领域的深度融合，进一步拓展绿色创新技术在传统产业中的应用范围，使数字技术和绿色创新技术成为推进城市产业生态化转型、实现经济绿色发展的新动能。另一方面，全面推动数字经济发展，加快数据要素与传统行业领域深度融合，通过数据要素的应用，逐步提升传统产业中的技术创新水平，尤其是绿色技术创新的数字含量，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催生新产业和新模式，促进产业生态化和数字化融合发展。第二，充分发挥地方政府决策对数字经济和产业生态化转型的引导作用。从异质性分析来看，更高的政策强度可以扩大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转型的影响作用。国家应赋予地方政府一定的决策自主权，使地方政府根据自身发展情况进一步设计、落实数字经济发展战略，制定更加具有针对性、精准性的产业生态化发展扶持政策，更加高效地调配各项资源，加快数字经济与当地传统产业的深度融合，进而更好地发挥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转型的促进作用。第三，重视地区间的发展差距，抓住后发赶超的机会。在数字经济持续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区域间的发展差距可能会进一步加大。政府应在重视数字经济在地区之间发展差距的同时，充分意识到数字经济作为经济绿色转型新动能所带来的发展机遇。尤其老工业基地和西部、东北部地区中工业占比较高、发展水平较低、产业生态化转型制约因素较多的城市应更加重视发展数字经济，主动与数字经济发展较好的城市加强合作，学习其先进经验，加快数字经济发展步伐，形成数字经济发展规模效应，助力城市产业生态化转型发展，争取实现后发赶超。【Abstract】Using the DID model and data of 276 citiesfrom 2012 to 2019，this paper takes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na-tional big data comprehensive pilot zone as a quasi natural ex-periment to evaluate the impac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on urbanindustrial ecology This paper found that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national big data comprehensive pilot zone significantly promotedthe level of urban industrial ecology by promoting technologicalinnovation and reducing energy intensity Further analysis foundthat the promotion effect was more significant in key cities，non old industrial base cities and cities in the central region Tofurther promoteindustrialecologicaltransformation，Chinashould integrate the applic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and greeninnovation technology，fully empower local governments with de-cision making autonomy to formulate regional targeted policies，and cities with constraints on industrial ecological transformationshould further accelerate the pace of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to help urban industrial ecology and strive to catch uplater【Key words】digital economy;industrial ecology;na-tional big data comprehensive pilot zone;technological innova-tion;energy intensity注释受教育程度计算公式为:6 岁及以上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小学 6+初中 9+高中 12+中职 12+大专 15+本科 16+研究生 19)6 岁及以上人口总数。参考文献1胡鞍钢，周绍杰 绿色发展:功能界定、机制分析与发展战略J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4(1):14 202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 M 人民出版社，20213魏丽莉，侯宇琦 数字经济对中国城市绿色发展的影响作用研究 J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22(8):60 794陈晓东，杨晓霞 数字经济发展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 基于灰关联熵与耗散结构理论的研究J 改革，2021(3):26 395肖旭，戚聿东 产业数字化转型的价值维度与理论逻辑J改革，2019(8):61 706Erkman S Industrial ecology:An historical viewJ Journal ofCleaner Production，1997(1):1 107黄志斌，王晓华 产业生态化的经济学分析与对策探讨J华东经济管理，2000(3):7 88袁增伟，毕军，张炳，等 传统产业生态化模式研究及应用J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04(2):109 1129陆根尧，盛龙，唐辰华 中国产业生态化水平的静态与动态分14城市问题 2022 年第 11 期数字经济对城市产业生态化的影响研究城市建设与发展析 基于省际数据的实证研究J 中国工业经济，2012(3):147 159 10吕明元，陈磊“互联网+”对产业结构生态化转型影响的实证分析 基于上海市 2000 2013 年数据J 上海经济研究，2016(9):110 121 11袁世一，李永武，陈维国，等 产业生态化与空间集聚效应研究 来自中国 31 个省、市、自治区的面板数据J 管理评论，2020(6):72 81 12Suh S，Lee K M，Ha S E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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