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艺术的高度自觉与文化自信_何劲松.pdf

2023.01166编者按：二二二年九月十三日,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印发了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二二二)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管理办法,设置了包含美术与书法的历史、理论和评论在内的艺术学一级学科,同时设置了美术与书法专业博士学位,对于新时代书法学科发展格局的重新建构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二二二年十二月二日,由首都师范大学举办的文化定位与艺术学的期待：新时代书法学科建设对话会通过线上召开。教育部原国家副总督学郭振有,中国书协分党组书记李昕,北京市教委副主任柳长安,中国美术学院副院长沈浩出席会议并致辞发言。首都师大校长方复全院士及董竹娟、杨志成、马力耕、雷兴山、李丽辉等六位校领导出席本次对话会。中国书协副主席、首都师大中国书法文化研究院叶培贵教授做主题发言,阐述了欧阳中石先生创办书法学科、定位书法文化属性、构建书法文化教学体系的理念和新版学科目录发布之后书法学科建设的新场域。全国各高校、科研院所书法学科负责人、专家学者二十余人,围绕新时代书法学科建设与发展学科目录调整后书法学科建设的规划、实施与前景展望书法学科建设中文化与艺术的关系首都师大书法学科建设集议等议题分三场展开讨论。本期刊发六位专家的发言内容,均围绕书法学科建设中文化与艺术的关系这一议题展开,期望通过专家们的思考对于读者能有所启发。书法艺术的高度自觉与文化自信何劲松(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书法艺术到汉末魏晋时期，出现了很多大的变化，比如书论大量涌现，人们学会从理性角度去审视书法艺术。这一时期书法在社会上成为热点，出现父子争胜，兄弟竞爽的局面，也出现很多书法世家等等。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现象是书法艺术的自觉，自觉的标志是书法艺术由技进入到道的高度。汉代之前书法被视为小技、末流，从赵壹的非草书中看出，其中所强调的还是书法的实用性，对书法的抒情性还不能够理解。书法的技进于道，就是要我们从道的高度来审视书法艺术，或者说把书法作为求道的工具、途径。之所以能够如此，原因有很多，最重要有两点：第一是汉字的本质特征决定的；第二是中国的哲学思想在魏晋时期发展到本体论阶段。这也是书法艺术的自觉为何发生在汉末魏晋这一时期原因。所以我这里要讲的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书法为什么能达到高度的自觉，即达到一种道的高度，这和汉字的本质特征有关；第二个问题，这种艺术的自觉为什么出现在汉末魏晋时期，这恐怕和整个思想史的演进有一定的关系。汉字起源的时候是象形的，从文到字又经历了从象形到不象形的过程，从甲骨文到大篆、小篆、隶书、楷书、行草等等，慢慢从象形到不象形，逐渐走向符号化、规模化、简化这一方向，但是在不象形时又保持了象形的某种意味，还是具有具象的味道，这一点有的学者又称为抽象的具书法学科建设中文化与艺术的关系大家谈何劲松金丹邓宝剑方爱龙吴慧平杨军视野书法论坛DOI:10.16769/ki.31-1067/j.2023.01.0042023.01167象。说是抽象，已经有具象的味道；说是具象，又已经变得很抽象了。书法艺术的这一特征似乎和道很接近，因为老子描述道的特征就是惚兮恍兮。所以书法的这一特征正好和道的特征基本一致，也和后世佛教禅学所说的说似一物即不中相吻合。大家都知道，中国哲学发展到汉末魏晋时转向对本体论的探求，这时大家养成一个习惯，从本体亦即从道的高度去审视书法艺术。最先来做这个工作的是蔡邕，他写过笔赋九势等文章。在先秦哲学里，对于道的理解各有不同，老子将道解释为道法自然，道是先天地而生的宇宙原理，庄子将道解释为宇宙的根本，自本自根。在老庄之外，周易又把道解释为一阴一阳之谓道。这几家对书法艺术都有着重要的影响。蔡邕在九势中说：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阴阳既生，形势出矣。同时他在笔赋中说书乾坤之阴阳，很显然他接受了周易的观点，同时又糅合了老庄的思想。从此中国的书法艺术便由技入道，成为求道的渠道、途径。而这种道又偏重于周易所讲的阴阳，所以后世很多书论家都喜欢探讨书法中阴阳问题，并将阴阳推而广之，便是刚与柔、骨与肉、方与圆、迟与速、收与放、虚与实、向与背等等。魏晋时期玄学把老庄思想、周易思想，即道本体注入书法之后，禅学又注入了另一个本体：心，使书法乃至绘画、诗歌都朝着心学化、写意化方向发展。禅学提出心本体是由佛教的核心理论因果业报思想推导出来的。在佛教里谈到心学时，经常和意识联系在一起，这三个概念的内涵基本上是相同的。对于心、道两个本体，不仅禅学在做沟通，儒家也做相应沟通，比如荀子讲道：人何以知道？曰：心。心何以知道？曰：虚壹而静。虚壹而静这一提法和禅定的祥是非常思相似的。所以禅学既是从印度传入的，同时在先秦哲学思想中也有很多类禅的概念。总之，在玄学和禅学两大思潮的推动下，中国的书法艺术以及其他艺术总的演进方向都在朝着写意的方向发展。了解这一点，对我们当下书法艺术何去何从有着一定的借鉴意义，也对于认识书法艺术的本质特征起着重要的作用。更重要的一点，随着中国经济崛起，中国文化走向世界，中国书法艺术也必然会走向世界，那么书法艺术如何能够被其他民族所理解、所接受？其背后的哲学思想、美学思想，也就是中国人特殊的宇宙观、生命情调就变得尤为重要。只有当其他民族真正了解到中国书法如何在玄禅思想的背景下实现了艺术的高度自觉，才会赢得他们的理解和尊重，这是我们的书法艺术真正走向世界的一个根本保证，也是我们在书法艺术领域文化自信的根本保证。书法学科建设中文化与艺术的辩证关系金丹(南京艺术学院)书法专业从创立以来到今天，走过了一个艰难的历程。我们还记得，书法专业从刚成立的时候，是在美术学下面的绘画，绘画下面的书法。我还记得我们当时这个招生，绘画里面有中国画、油画、版画、雕塑等等，里面有个书法。当然后来教育部把它设立在中国画与书法这么一个三级学科中，从这个档次上面，我觉得这已经有了很大提升，因为中国画和书法，有它的共同的特性，都是中国的传统文化，那么把中国画和书法这样列出来，应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使得我们书法专业的发展有了更大的空间。那么今天又把美术和书法并列到一个非常高的一个层次，尽管祝帅老师还认为他可能有不合理的地方，但是至少给我们一个启示，就是书法它是跟美术学是有着很大差别的，我们应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