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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外官考课的法律程序
一、引言考课制度由来已久,至唐代而趋於完备,故唐代官人考课的课题受到史学界的关注。近年的研究专论有宿志丕的《唐代官吏考课制度》[]、邓小南的《课绩与考察——唐代文官考核制度发展趋势初探》[]、李方的《唐代考课制度拾遗——敦煌吐鲁番考课文书考释》等[],王勳成先生的《唐代铨选与文学》有专章讨论考课的程序问题[],雷闻最新发表的《俄藏敦煌Дх.06521残卷考释》也涉及开元《考课令》的复原。以上论文既有对考课制度内容与变迁的总体关照、全面论述,也有对唐代考课新史料的发掘和细致的考证。然而随着敦煌吐鲁番文书的刊布和比定,以及传世文献的深入研究,唐代考课制度问题并非题无剩义,尤其是唐代外官考课方面,一些基本概念尚须厘清,考课的法律程序尚有不明之处,其公文样式与内容也有待复原,某些与考课相关的出土文书的性质尚未确定,另外以上专论都未能利用日本法制古籍,是重要缺陷。取日本法制文献以释证唐代法制文献,往往利於加深我们对於唐代法律和制度的认识。拙稿目的在於将零落的敦煌吐鲁番出土考课文书与唐代考课法令联系以来,使两者相互补充:以唐代考课法令统领出土文书,则可以见文书的性质和关联;以出土文书证明唐代考课法令,可以明考课法令运转、操作的细节。其窒碍难通之处,恰可借助日本法制文献解释、补遗。笔者不揣简陋,就唐代外官考课的法律程序问题略申浅见。二、唐代外官州校考的法律程序一般认为考课是从呈报考状开始的,但是笔者认爲考课是从认定官人是否具备考课资格开始的。《唐六典》卷二《尚书吏部》“考功郎中、员外郎”条曰凡应考之官,皆具录当年功过行能,本司及本州长官对衆读,议其优劣,定爲九等,各於其所由司准额校定,然後送省。[]又《考课令》云:诸内外文武官九品已上,每年当司长官考其属官,应考者皆具录一年功过行能,对衆读,议其优劣,定九等考第。[]其中有一概念,即“应考之官”或“应考者”,吐鲁番文书《唐高昌县勘申应入考人状》中亦有“应入考者”一词[]。所谓应考之官,必须是符合规定条件的官人。所以审核官吏是否符合参加考课的条件是考课过程的第一个环节。考课的条件《考课令》明确规定的有两条,其一见於《六典》,“凡流内、流外官考前厘务不满二百日者,不考”[]。考前厘务必须满足一定时限,《永徽令》大约是二百卌日,《开元令》爲二百日,至五代又减至一百八十日[]。开元《户部格》云“未经考者”不在朝集之限,外官之所以出现“未经考者”,就是因爲《考课令》有如上规定的缘故。其一见於《令集解》,“即依法合除免官当者,不在考校之限”[]。所谓“除免”、“官当”,其具体条款见《唐律疏议·名例律》[]。当然,由於官人犯罪的谳定与考课程限不一定同时,故《考课令》此项条款仅适用於断罪已讫的案例,与“凡官人犯罪附殿者,皆据案成乃附”同一道理[],如果州校考期间尚未断罪,总的原则是“考後功过并入来年”,但各地考课周期不同,距长安越远,州校考与省校考之间的时间越长,如果在此期间断罪者,则适用“若本司考讫以後,省未校以前,犯罪断讫,准状合解及贬降者,仍即附校”的规定[]。吐鲁番出土文书中保存了一件《武周长安四年关爲法曹处分事》[],是西州都督府考课中法曹参军向功曹参军通报犯负官人记录,其略云〔前缺〕1. 法曹参军白2. 请处分,牒□3. 犯同报者关4. 令去年考後5. 状关,关至准状6. 长安四年7. □ 〔後缺〕按《考课令》,考後功过并入来年。以西州地区而言,考限是自三月至明年三月[],长安三年三月州校考之後的功过犯负皆附四年考状。以上文书残断已甚,笔者推测爲长安四年三月西州都督府考课时法曹将官人的犯负记录关送功曹的文书。据《唐六典》云:“诸司自相质问,其义有三,曰:关、刺、移。”同级法曹向功曹通报官人犯负记录,以爲考课依据,正应使用关文。其文书样式具见《公式令》[]。唐代中前期,《考课令》、《考功式》、《户部格》和《律》是规范考课过程的重要法律文件[],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政局的变幻,考课的问题层出不穷,於是唐朝政府就利用敕的形式来新颁、重申或调整考课的法令,这些敕文一部分编爲格或格後敕,也有些形成了例或故事。晚唐时,宣宗大中六年,经吏部考功司奏定,将历年颁布的令、格、敕、故事厘定爲《考课格例》,形成专门考课法规。《唐会要》载其始末云“〔大中〕六年七月考功奏‘以前件事条等,或出於令文,或附以近敕,酌情揣事,不至乖张,谨并修例进上,伏乞宣付中书门下,请更参详,苟禆至公,愿赐收采,仍请三年一度准《举选格例》修定颁下。’敕‘考功所条流校考公事颇详悉,其一件宜落下,余依奏。’”[]至五代时,考课格例的立法和实施已经很普遍,《五代会要》和《册府元龟》就完整记录了後唐天成元年的《考课格例》[]。考课格例将有关考课的令、格、式、敕、故事等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汇编成文,模仿《举格》、《选格》的样式,每三年一次修定、颁下,作爲考课的专项行政法。於是从大中六年起,考课的程序就从修订和颁布考课格例开始。根据考课格例,凡是符合条件的外官就可以向所在州县长官递交考状了。所谓考状,即《考课令》所说的“具录当年功过行能”的文书[]。前贤关於考状皆有解说,但尚无利用出土文献和日本文献复原考状者。吐鲁番文书中保存了一件《唐开元五年考牒草》,是我们认识唐代外官考课程序极爲重要的史料,今重新释录於下〔前缺〕1.并游弈、斥侯、探罗,界内无□ 2.处,鞍马□□无损,部判府务□3.无稽,兵士无冤,官马十驮肥硕。4.一 去年考〔後〕以来,不请私假,5.亦无犯负。6.牒件通开元五年考7. 开元五年三月十一日〔後缺〕[]这件考牒爲我们提供了不可多得的考状文书实例,不见於任何传世的唐代史籍,惟惜文书仅存尾部,难以窥其全豹,我们适可利用《令集解》的记载加以补充[]。《令集解·考课令》“功过灼燃,理合黜陟者,虽不满日,别记送省”条注曰“考文云:官位姓名,不考日若干,功过注显也,更别纸子细注记申送耳。”[]这爲我们复原考状的完整结构提供了重要信息。别记送省的文状应与考状同一格式,不过需将“不考日若干”改爲“考日若干”。《令集解》所称之“考文”,实即唐代的考状。我们知道,唐代《考课令》规定官吏考状爲两纸,州县长官须注户口、田地的增减,也不得过三纸[]。第一纸当注明应考官人的官位、姓名以及考日若干,即当年厘务的总时间;第二纸以下则详细注明当年的各项政绩,正如《开元五年考牒草》所示。於是我们可以将考状复原第一纸官位 姓名右前件官考日若干第二纸一、功过行能一、功过行能一、功过行能……牒件状如前,谨牒 某年某月某日所谓在任期间的功过行能,即比照《考课令》所规定的四善二十七最爲准的,衡量自身的政绩。故此文书中“界内无 ”、“鞍马无损”、“不请私假”以及“部判府务无稽,兵士无冤,官马十驮肥硕”等语都与《考课令》中的善最条款吻合[]。唐令规定,“诸官人景绩功过应附考者,皆须实录,……注考正之最”[],即考状必须指称善最,不得妄有夸耀。至唐末大中年间,考政紊乱,故尚书考功奏称“近日诸州府所申考解,皆不指言善最,或漫称考秩,或广说在门资,既乖令文,实爲繁弊。自今已後,如有此色,并请准令降其考第。”[]所以考状正可考见唐代考政风气之变迁。官人递交考状是考课的第一个环节,必须慎重其事,故吐鲁番文书中有考状的底稿。每年递交考状之时,州司爲了全面掌握当州官人在任、致仕、调离、昇降等情况,需要进行调查,其资料需提供朝集使,以便因应省校考官的“委曲参问”。吐鲁番出土文书中保存了一件《武周西州被功曹牒状稿爲勘当州官人破除、见在事》[],其目的正是调查西州官人在任及致仕状况〔前缺〕1. 状申者。□ 2. 州县官人破除、见在3. 一 右同前得功曹牒称,被使牒称上件官人等须知破除、见在数 每县留新任官人守县,余并集州,不得浪有破注,牒至勘上者。准牒勘责,得前庭4. 等四府申,并检当日不贯此色。5. 当州县文武官致仕,须知人数及阶品。6.合前庭等四府致仕官总□□7. 一 人 前 庭 折 冲8. 游击将军守右玉钤卫前庭府折冲都尉赵午良天授二年五月二日被长官牒奉 敕致仕,还贯讫。〔後缺〕尽管残卷仅有一位西州前庭府致仕的折冲都尉赵午良,但根据功曹牒的要求,是需呈报西州所属州县军府各部官人状况的。如果我们将它与俄藏Дх.6521文书《考课令》联系起来考虑,那麽就不难理解其性质和用途了。Дх.6521《考课令》云“所部之内,见任及解代,皆须知。”如果没有这样的调查与呈报,朝集使也无从知道属下官人的变动情况。已经致仕者,坐罪至解免者、上任不满考日者等都是不在考课之限的,而在考限之内曾经调动、昇降者,其考课也有相应的规定,这些情况都需在考课过程中区别处理。州府先期掌握所部官人基本状况,便於州府分类汇总考簿以递送尚书都省,有利於此後考课程序顺利进行。而且此件状稿本身也爲证实我们的推测提供了线索:其一,这项报告是由西州都督府功曹参军下牒徵求的,而功曹的主要职能之一就是所部官人的考课;其二,调查的同时又命令除新到任者之外,全部官人都须赴州集合,“不得浪有破注”,这显然是爲了对衆宣布考第,合乎《考课令》的条款。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件吐鲁番出土的状稿是考课文书之一种,用於呈报所部的官人在任和变动的情况。它的发现爲外官考课的法律程序补充了一个环节,使我们对其了解更加完整。递交考状之後则爲评定考第,对衆宣读。据《考课令》规定,“诸内外文武官九品以上,每年当司长官考其属官应考者,皆具录一年功过行能,对衆读,议其优劣,定九等考第”,以示考课过程之公正公开。既然州校考时需要对衆宣读所属官人的考状和考第,那麽按理外县官吏须到州府听候对读[]。吐鲁番出土文书《武周西州被功曹牒状稿爲勘当州官人破除、见在事》就反映了外县官人集赴州治听读考状的情形:其略云“每县留新任官人守县,余并集州,不得浪有破注。”[]这件文书虽没有明确指出各县官人是因考课而集赴州府,但皆符合《考课令》的条款。“留新任官人守县,余并集州”显然体现了《考课令》厘务不满一定天数的新任官人不在校考之限的规定。“余并集州,不得浪有破注”则与《考课令》“对衆读,议其优劣,定九等考第”的追求公开、公正的精神相符[]。但晚唐可能爲了避免外县官人往来烦扰,故改爲外县官之考状下发各县,在本县宣读,外县官人不必到州府集中听读了[]。而且晚唐时公布考第的令文逐渐丧失了效力,州县长官在考课中总是以自己的意志爲主,往往不愿接受公议的约束,於是常常隐匿考状,不予公布,取消对衆议定考第的法律程序,这显然破坏了考课的公开性和公正性。宣宗大中六年七月吏部考功司指出这种现象“近年诸州府及百司官长所书考第,寮属并不得知,昇黜之间,莫辨当否”,并重申“自今已後,书考後但请勒名牒於本司本州,悬於本司本州之门三日,其外县官则当日下县。”[]这项规定起於何时还难以确定,其下文曰 “前件事条等,或出於令文,或附以近敕”,故知此奏议乃重申旧制,非始於大中六年也。州校考中,刺史的重要作用是毋庸置疑的。所属州县岳渎关津属官的考词皆由刺史执笔,考第都由刺史确定[]。这就是《令集解》所说的“长官取笔定上中下等”[]。《太平广记》记录了一个生动的故事,可见刺史所定考词、考第对於官吏仕途的影响唐贞观中,桂阳令阮嵩妻阎氏极妒。嵩在厅会客饮,召女奴歌。阎批发跣足袒臂,拔刀至席,诸客惊散,嵩伏床下,女奴狼狈而奔。刺史崔邈爲嵩作考词云“妇强夫弱,内刚外柔。一妻不能禁止,百姓如何整肃?妻既礼教不修,夫又精神何在?考下〔下〕。省符:解现任。”[]《考课令》云“若私罪下中已下,公罪下下,并解现任,夺当年禄,不追告身,周年听依本品叙。”[]《考课令》又云“凡内外官人,准考应解官者,即不合厘事,待符报即解。”[]故由尚书都省下符,免其官职。阮嵩虽所犯非罪,但依令考下下亦须解官。这是因爲《考课令》赋予考官法律条款之外的裁处权。《考课令》敍述善最与考课等第的关系之後说到“若於善最之外,别有可嘉尚,及罪虽成殿,而情状可矜,或虽不成殿,而情状可责者,省校之日,皆听考官临时量定。”[]当然,这是赋予省校考官的权力,而我们从这个事例中看到刺史也一定程度上拥有这样的权力。阮嵩显然适用“虽不成殿,而情状可责”的条款,於是贬爲下下考。所以刺史在州校考的程序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都督、刺史不定自身考第,亦无考词。《令集解》云“凡注考官人不定自身考第,具录善最功过,申送管司,若无管司,申送於官,即式、兵部校定也。”[]《六典》亦云“其都督、刺史既无考词,每使状有一清字,亦准任数爲等第。”都督、刺史虽无考词,却也有记录当年政绩的考状。因爲考状是本自身所写,故内容难免不实,文宗时改由本道观察使定刺史考第[]其次,有勾检之权的录事参军也有重要作用。《大唐新语·刚正篇》云〔李〕祥解褐盐亭尉,因校考爲录事参军所挤排。祥趋入,谓刺史曰“录事恃纠曹之权,当要居之地,爲其妄褒贬耳。使祥秉笔,颇亦有词。”刺史曰“公试论录事状。”遂援笔曰“怯断大案,好勾小稽。隐自不清,疑他总浊。阶前两竞,斗困方休。狱里囚徒,非赦不出。”天下因爲谭笑之最。[]因录事参军掌勾检权,县司属官的行政效率高下全由他评定,故能州校考时起重要作用。从李祥的事例中,录事参军能够排挤李祥,这已说明他在考课中的作用。且李祥爲录事参军所写的考词中涉及四项职能,即勾检、考课、诉讼、刑狱,考课居其一。因录事参军与州县长官是同署之官,故对於呈报中央的考簿负有连带责任。《考课令》曰“诸官人景迹功过应附考者,皆须实录”[],但某些官人爲了突出自己的课绩,总是虚报或重报课绩。大和三年中书门下奏略云“近日人多干竞,迹罕贞修。亦有粗因劳绩,已授官荣,及居今任,别无课效,唯引向前事状,只希更与迁昇。”[]大中六年考功奏亦云“近日诸州府所申奏录考绩,至两考三考以後,皆重录从前功课申省,以冀褒昇。”鉴於州县长官自录课绩、张皇其事的状况,大中六年七月考功奏曰“刺史、县令,至於赋税毕集,判断不滞,户口无逃散,田亩守常额,差科均平,廨宇修饰,馆驿如法,道路开通,如此之类,皆是寻常职分,不合计课。自今後,但云所勾当常行公事,并无败阙,即得准职分无失。及开田招户,辨狱雪冤,及新置之事,则任录其事由申上,亦须简要。”[]考状经长官注考正之最,由朝集使向尚书都省呈报,亦可称爲考解。“〔大中〕六年七月,考功奏:……近日诸州府所申考解,皆不指言善最,或漫称考秩,或广说在门资,既乖令文,实爲繁弊。自今已後,如有此色,并请准令降其考第。”解是唐代的一种公文形式,而考解则是州司将考簿解上尚书都省的公文书。解虽不见於敦煌出土的《开元公式令》,也不见於《唐六典》所记的诸司公文之制[],但仁井田陞先生已经根据日唐两国史料肯定了“解”这种公文形式的存在。《令集解》、《令义解》的《公式令》中都有“解式”,并且说明“八省以下内外诸司上太政官及所管并爲解”,对应唐代的官制应爲尚书省以外诸司及外官上尚书省或相关主管机构的文书爲解。一方面我们可以由《令集解》引《唐令》得知“尚书省内上诸司爲刺”[],将同爲上行文书的解与刺的用途区分开来,另一方面我们又可以由敦煌出土《开元公式令》得知“凡应爲解向上者,上官向下皆爲符” [],将解和符的上行、下达功能对应起来。仁井田陞先生还举出《唐律疏议·职制律》中符、移、关、解、刺、牒并列的证据,指出《唐六典》敍述上行文书缺失之处[]。可以补充的是,《公式令》还记载了诸州使人送解的程限[],解的存在就无庸置疑了。考课文书的递送就是采用解的形式,《令集解·考课令》“考文申送太政官”条注曰“穴云‘申太政官,未知爲谨解,爲当爲以解?’答‘作谨解耳。私案,至《公式令》可定。’……赞曰‘问:作考文之事何?答:作谨解,爲申官故也。额云:寮司考文,合解爲之,被省押署故也。”[]这里的“谨解”恰与《公式令》解式的格式用语完全一致。另外,唐《公式令》云“诸州使人送解至京,二十条已上,二日付了,四十条已上,三日了,一百条已上,四日了,五百条已上,五日了”[],这是州使送解的一般规定,当然同样适用於朝集使向尚书都省送纳考解。都省接纳诸州计奏,也有程限[]。
三、唐代外官省校考的法律程序考解由朝集使呈至京师後,便开始了省校考的程序,其周期大致从十月二十五日开始,至次年四月结束。其开始的日期即朝集使到省之日,其结束的日期在有司奏上单数、挟名之後,颁布校考敕、散发考牒之时[]。考解是由朝集使递送京师的。朝集使负有多重任务[],其中之一就是“应考绩之事”。朝集在外官考课的法律程序中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它是州校考和省校考之间的纽带。最近公布的俄藏Дх.6521文书《考课令》条明确规定了朝集的日期,可与日本《大宝令》和我国《唐六典》相印证,其後的两条《户部格》则就州长官、上佐、判司朝集的轮换办法和资格作了补充规定。雷闻学兄已有很好的释录,并就文书所见的朝集问题和文书性质问题等作了研究[]。考簿先送至尚书都省,都省收纳考簿并勾检,须至十一月末方了。“诸道所申考解,从前十月二十五日到都省,都省开拆,郎官押尾後,至十一月末方得到本司”[],所谓“都省开拆,郎官押尾”,是指尚书都省收纳考簿、左右司郎中勾检的过程。《唐六典》云:“左右司郎中·员外郎各掌付十有二司之事,以举正稽迟,省署符目。”[]左司郎中、员外郎掌管吏部考功司之事,故知考簿应由左司郎中、员外郎勾检稽迟,造册登记。所谓本司,即吏部考功司。宣宗大中六年七月考功因尚书都省“开拆多时,情故可见”,可能发生弊端,於是奏请“自今以後,伏请准南曹及礼部举选解例,直送当司开拆”,以缩短考课的周期,从制度上杜绝弊端的发生。省校考由校考使和监考使主持,天下朝集使集於考堂,应考绩之事[]。一般这一过程都要从前一年的十二月持续到次年二、三月间,开元十四年,御史大夫 “〔崔〕隐甫校外官考,旧例皆委细参问,经春未定,隐甫召天下朝集使,一时集省中,一日校考便毕,时人伏其敏断”[],开创了一天之内完成省校考的先例。但是我们相信这仅仅是个特例,此前此後都没有见到相同的记载。省校考过程中,校考使委曲参问,朝集使随问辩答,问答的焦点是官人当年功过行能与州考所定考第是否吻合,其考课的凭验依据包括令式格敕和有司保存的档案。首先都督、刺史在考状中应如实汇报属官的课最优劣“其吏在官公廉正己清直守节者,必察之;其贪秽谄谀求名徇私者,亦谨而察之,皆附於考课,以爲褒贬。若善恶尤殊者,随即奏闻。”[]朝集使不仅要熟知考簿的内容,即“所部之内见任及解代”的情况[],以及所部官人“在任以来,年别状迹”,也须对所部官人考第的评定负有和长官一样责任[],《令集解·考课令》“官人景迹”条注云“长官所考合理,而朝集使不能辨答,仍降朝集使考;若长官所考乖理,而朝集使亦不能辨答,惟降长官考。爲降所由官人考故也。”[]这样就明确了校考的州郡长官和辨答的朝集使之间的责任分工。其次,唐令规定,外官有多项内容须上报中央,录送考司,作爲考课之凭,校考使便依据这些报告来核实外官考课的等第。如《考课令》云“诸每年尚书省诸司得州牧刺史、县令政有殊功异行及祥瑞灾蝗、户口赋役增减、当界丰俭、盗贼多少,并录送考司。”[]又,《唐六典》云“凡天下制敕、计奏之数,省符、宣告之节,率以岁终爲断。京师诸司,皆以四月一日纳於都省。其天下诸州,则本司推校以授勾官,勾官审之,连署封印,附计帐使纳於都省。常以六月一日都事集诸司令史对覆,若有隐漏、不同,皆附考课焉。”[]日本《令集解·考课令》“内外官”条注引用多条令文,涉及州县上报附考的规定,对於我们了解唐代外官考课的凭验极有帮助,故不惮其烦,具引於下《捕亡令》“追捕罪人”条云:其得贼不得贼,国郡、军团皆附考。私案,注考状耳。《狱令》“国断罪应申覆”条云:若理状已尽可断决,而使人不断,妄生节目盘退者,国司以状申官,附使人考。又云:覆囚使人至日,先检行狱囚枷杻铺席及疾病粮饷之事,有不如法者,亦以状申附考。《学令》云:国郡司有解经义者,即令兼加教授,若训导有成即宜进考。《田令》“官田应役丁”条:其田司年别相替,年终省校量收获多少,附考褒贬。私案:宫内合昇降也。《公式令》“奉诏敕及事经奏闻虽已施行”条云:若军机要速不可停废者,且行且奏。即执奏合理者,量事进考,知而不奏,及奏不合理者,亦量事贬降。如此之类,受事之官送式兵部,令昇降之耳。[]这些条款虽然仅存於日本令中,但也可以在唐史文献中找到对应的内容。如《狱令》两条,与《唐六典》所引《狱官令》相似[]。又《唐六典》卷六《尚书刑部》“刑部郎中、员外郎”条注云“〔禁囚〕断决讫,各依本犯具发处日、月别,总作一帐,附朝集使申刑部。”笔者推测,这份各州的禁囚总帐除上报刑部复核和备案之用外,应该还有作爲各州司法方面考课凭验的用途。因爲平反冤狱要作爲重要政绩记入考状,并有获得殊考的奖励;同样,铸成冤案的官人也要接受附殿降考的处罚。大中六年考功奏议中详细记载了这两类情形的考课奖惩办法,可作证据[]。再,唐代还不断以制敕形式立法,建立外官课绩监督和上报的渠道。如大和四年九月,御史台奏:“诸司诸使及诸州府县并监院等,公事申牒臣当台,各令遵守时限。……比来行牒,有累月不申,兼频牒不报者,遂使刑狱淹恤,惧涉慢官。……臣等今勘责,各得远近程限,及往复日数。限外经十日不报者,其本判官勾官等各罚三十直;如两度不报者,其本判官勾官各罚五十直;如三度不报者,其本判官勾官各罚一百直。如涉情故违敕限者,本判官勾官牒考功书下考。”[]笔者认爲诸司诸使及诸州府县并监院向御史台申报公事,本身或许就有作爲考课凭验的意义;如果所由呈报稽迟或不报,都以降考惩罚。另外,诸内外官如有罪行,有司文案亦可成爲考课之凭。《令集解》又云“凡应考之官犯罪案成者,考日即附考状,若他司人有功过者,录牒本司附考。其在京断罪之司,所断之罪,九月卅日以前,并录送省。”[]虽然列举以上规定,可能还远不足以包括唐代外官考课凭验的全部内容,但是考课有司收集相关信息的主要渠道就是这些。此外,临时派遣的具有监察性质的巡按使、覆囚使、按察使,以及唐後期常设的诸道观察使都有参与评定州县官考课的职能。尤其是自书考课的州县长官,其申报的功过行能往往有不实之嫌,故须监察机构的监督和再考核。《开元格》云“刺史能否,郎官、御史出日,较量殿最,定爲五等奏闻。考集日,考使与左右丞、户部长官重详覆类例,考限内录奏,以凭昇黜。”[]从此由监察机构对於刺史以及其他外官考课的监督逐渐制度化,代宗宝应二年正月,考功奏云“请立京外按察司,京察连御史台分察使及诸道观察使,访察官吏善恶功过,稍大事当奏闻者,每年九月三十日具状报考功,至校日参验事迹,以爲殿最。”[]亦得以施行。至宪宗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因考功奏请再次重申,并规定“今後诸司不申报者,州府本判官便与下考,在京诸司追节级纠处,本判官校课日量事大小黜陟。”[]至宣宗大中六年七月,经考功奏请“其巡内刺史请委本道观察使定其考第,然後录申。本州不得自录课绩申省”[],彻底将刺史的考课权移交给观察使。这与安史乱後观察使逐渐成爲一级行政长官的过程大致相近。最後,省校考完成之时,考功司须奏上挟名和单数。《唐会要》云〔天宝〕八年正月二十三日敕“所校内外官考,准令:京官正月三十日进单数,二月三十日进挟名;外官二月三十日进单数,三月三十日进挟名。自今以後,并了日一时挟名奏,不须更进单数。”所谓挟名和单数,是两类不同的统计方式。挟名是指全部的详细名单,单数则是分类汇总名单。就考课而言,挟名可能是各司、各州的课绩名单,而单数则爲不同品级官人九等考第的分类汇总名单,与色别爲簿的考簿一致。省校考的对象并非全体官员,《考课令》规定“诸每年考簿集日,考司校勘,色别爲簿,具言功过,京官三品已上,及同中书门下三品平章事并奏裁,四品以下及余外官,并使人量定闻奏,上考下考奏单数,仍备状进,中考并单名录奏。”[]实际上,只有四品以下内外官是由校考使校定考第的,三品以上大员及近侍官是由皇帝赐考的。就外官而言,都督、上州刺史等皆是[]。至次年四月,校考的结果颁布校考加以认定,凡进考者考司发给考牒,作爲凭证,用於铨选[]。四、总结唐代外官考课的法律程序涉及政治制度史和法制史,以往学者较少从法制史的角度,尤其是法律程序的层面来关注制度问题,同时对於立法和司法的个案研究,尤其是某项专门法的立法和司法研究并不充分。笔者认爲,梳理政治制度的法律程序有利於加深对制度本体的认识。与已往学者更重视历时性变迁的研究相比,拙稿更加重视唐代外官考课制度的结构与功能,时间因素固然是历史学的要素,但对於结构和功能缺少必要的了解,其历时性的研究就难免落空。同时,研究制度的立法过程,就其实施过程中的调试评价它的可操作性等,也是法制史研究的题中应有之义,故这种交叉研究或许可以作爲政治制度史和法制史的一种新尝试。
注释[[1]] 宿志丕《唐代官吏考课制度》,《首都师范大学学报》,1994年1期,61-66,71页。[] 邓小南《课绩与考察——唐代文官考核制度发展趋势初探》,《唐研究》第二卷,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295-324页。[] 李方《唐代考课制度拾遗——敦煌吐鲁番考课文书考释》,《’98法门寺唐文化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557-568页。[] 王勳成《唐代铨选与文学》,中华书局,2001年,81-101页。[]《唐六典》卷二《吏部考功郎中》,中华书局,1992年,41-42页。[] 仁井田陞《唐令拾遗》,东京大学出版会,1933年,327页;池田温编集代表《唐令拾遗补》,东京大学出版会,1997年,592页。[] 李方学长将《唐六典》“应考之人”和吐鲁番文书“应入考者”联系起来是正确的,但是缺少进一步的解释。见前引李方文562页。[]《唐六典》卷二,42页。又《令集解》卷二一《考课令》作“不满二百卌日”,下册,85页。[]《唐令拾遗》,345页。并参王勳成前引书,93页。[[10]]《令集解》卷二十《考课令》,下册81页。又《令集解》卷一八《考课令》云:“赞云:应考者,谓私案,纵不应考,亦尚可录功过行能,……但犯官当以上,断罪讫者,不可烦注其功过行能也。”益明犯官当以上罪的官员不在考课之限。[[11]]《唐律疏议》卷二《名例律》,中华书局,1983年,44-51页。[[12]]《令集解》卷二○《考课令》,下册76页。[[13]]《令集解》卷十八《考课令》,下册12页;《唐令拾遗》,327页。[[14]] 吐鲁番阿斯塔那360墓66TAM360:3/1文书,图版见柳洪亮着《新出吐鲁番文书及其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1999年,457页;释文见同书95页。最新释录见孙继民《〈武周兵健、戍官行使等功状残文书〉补释》,《敦煌学辑刊》2002年2期,此据《唐代瀚海军文书研究》,甘肃文化出版社,2002年,187-200页。[[15]] 参李方前引文,559-561页。[[16]] 图版见,,and (co-ed.),Tun-huang and Turfan Documents concerning Social and Economic History,I Legal Texts,(B)Plates,Tokyo:The Toyo Bunko,1978,释录见Tun-huang and Turfan Documents concerning Social and Economic History,I Legal Texts (A)Introduction & Texts, Tokyo:The Toyo Bunko,1980,又刘俊文《敦煌吐鲁番出土唐代法制文书考释》,中华书局,1989年,221-245页。[[17]]《考课令》以仁井田陞《唐令拾遗》、池田温编集代表《唐令拾遗补》的复原最爲完备。《户部格》见《唐会要》卷六八《刺史》上“开元二十八年八月敕”及《俄藏敦煌文献》十三册。《考功式》见《五代会要》卷十五《考课》“後唐天成元年《考课格例》”及《册府元龟》卷六三六《铨选部》考课三“後唐天成元年《考课格例》”,又《唐会要》卷八一《考》上“贞元二年九月敕”也曾提及准式考课。[[18]] 《唐会要》卷八二《考》下, 1789页;《册府元龟》卷六三六《铨选部》“考课”二,7631页。[[19]]《五代会要》卷一五《考功》,189-192页;《册府元龟》卷六《铨选部》“考课”二,7632-7634页。[[20]] 比定考状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具录当年功过行能”,凡记录一年以上功过、考第的文书皆非考状,如大谷1041《唐天宝元年交河郡考课文书》》〔法藏馆,1983年〕图版94,释文见同书9页,)之类,笔者将另文论述。[[21]] 吐鲁番阿斯塔那三四一号墓65TAM348:30/1文书,释录见《吐鲁番出土文书》第八册(文物出版社,1987年,126-127页);图版见《吐鲁番出土文书》第四卷。“去年考後以来,不请私假”,原作“去年考 未,不诸私 ”,按大谷1041《唐天宝元年交河郡考课文书》有“从去年考後以来”云云》,图版94、释文9页),《武周长安四年关爲法曹处分事》亦有“去年考後”云云,皆与此文书行文相类,故据改;“不请私假”据《唐六典》卷二《尚书吏部》“考功郎中”条改,《六典》云:“凡亲勳翊卫皆有考第,考第之中,略有三等。”《令集解》卷二○《考课令》略同。[[22]] 日本贞观年间至延喜二年由明法博士惟宗直本集诸说之大成,撰成《令集解》四十卷。《集解》引用许多令的注释书,包括:《大宝令》的注释《古记》,约形成於738年左右;《养老令》的注释《令释》;《迹记》,约与《令释》同时期;《穴记》;《义解》;《赞记》;《朱说》。参见杨永良《谈日本法制史研究——以唐日律令比较研究为中心》。[[23]]《令集解》卷二一《考课令》,下册87页。[[24]]《唐令拾遗》,330页。[[25]] 文书所云“界内无 ”,属“边境肃清,城隍修理”之类,“爲镇防之最”;“鞍马无损、官马肥硕”,属“牧养肥硕,蕃息孳多”之类,“爲牧官之最”;加之“部判府务无稽”、“兵士无冤”等语皆与兵府、军事相关,故考状的主人当爲镇守边防的卫官。参《唐令拾遗》、《唐六典》卷二《尚书吏部》、李方前引文。[[26]]《唐令拾遗》,330页。[[27]]《唐会要》卷八二《考》下,1788页。[[28]] 吐鲁番阿斯塔那三九一号墓86TAM391:2文书,图版见柳洪亮前引书469页,释文见同书114-115页。柳洪亮原定名爲《武周西州被使牒状申稿爲勘当州官人破除、见在及阶品事》,但此状事由实爲“上件官人等须知破除、见在数”,而且行下牒文的是西州都督府功曹参军,而非使人直接牒下。至於阶品仅是勘责致仕官人时的一个内容,不宜与官人见在、破除等项并列。[[29]] 李方学长认爲吐鲁番阿斯塔那二六号墓《唐高昌县勘申应入考人状》所云“应入考者令早装束”是指考课官人集赴州府听候宣读考状,但疑问在於高昌县是西州的治所,官人到州司听读考状何需装束行李?故以此文书说明集赴州府问题,证据略嫌不足。参李方前引文,562页。[[30]] 吐鲁番阿斯塔那三九一号墓86TAM391:2文书,图版见柳洪亮前引书469页,释文见同书114-115页。[[31]]《唐令拾遗》,327页。[[32]]《唐会要》卷八二《考》下“大中六年七月考功奏”,1787页;《册府元龟》卷六三六《铨选部》考课二“大中六年七月考功奏”,7630页。[[33]] 同上。[[34]]《唐令拾遗》,330页。[[35]]《令集解》卷十八《考课令》,下册9页。[[36]]《太平广记》卷二五八《阮嵩》,2010页。“下”字据《唐令拾遗·考课令》“诸食禄之官”条补。[[37]]《唐令拾遗》,344页。[[38]]《令集解》卷二二《考课令》,下册102页。[[39]]《唐令拾遗》,336-338页。[[40]]《令集解》卷十八《考课令》,下册15页。日本令“申送於官,式、兵部校定”就相当於唐代申送尚书省,於吏部校定考第。[[41]]《唐会要》卷八二《考》下云:“〔大中〕六年七月,考功奏:……近年以来,刺史皆自录课绩申省,矜衒者则张皇其事,谦退者则缄默不言,自今已後,其巡内刺史请委本道观察使定其考第,然後录申。本州不得自录课绩申省。”[[42]] 刘肃《大唐新语》卷二《刚正》,中华书局,1984年,34-35页。《太平广记》卷二五四《李详》与此小异。[[43]]《唐令拾遗》,589页。[[44]]《唐会要》卷五四《省号》上“中书省”,1090页。[[45]]《唐会要》卷八二《考》下,1787-1788页。[[46]]《唐六典》卷一《尚书都省》,10-11页。[[47]]《唐令拾遗》,552页。[[48]] 法藏敦煌文书《开元公式令》残卷云:“凡应爲解向上者,上官向下皆爲符。”故知解与符是一对相关的公文,考解申上都省及吏部,其处置相关事务的下行文书皆以符爲名。前引阮嵩的事例,尚书省所下解其现任官职的文书即爲符。其文书样式具见《开元公式令》。[[49]]《唐令拾遗》,552页。[[50]]《唐令拾遗》,589页。[[51]]《令集解》卷十八《考课令》,下册11页。[[52]]《唐令拾遗》,589页。[[53]]《唐六典》卷一《尚书都省》云:“若诸州计达于京师,量事之大小与多少爲之节:二十条以上,二日;倍之,三日;又倍之,四日;又倍之,五日;虽多,不过是焉。”[[54]]《唐会要》卷八一《考》上,1779页。[[55]] 雷闻《隋唐朝集制度研究——兼论其与两汉上计之异同》,《唐研究》第七卷,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289-310页。[[56]] 雷闻《俄藏敦煌Дх.06521残卷考释》,《敦煌学辑刊》,2000年1期,1-13页。[[57]]《唐会要》卷八二《考》下,1789页。[[58]]《唐六典》卷一《尚书都省》,10页。[[59]]《唐六典》卷三《尚书户部》“户部郎中员外郎”条,79页。关於主管校考的官人,前贤已论之,兹不复赘。参宿志丕前引文、王勳成前引书,83-84页。[[60]]《旧唐书》卷一八五下《良吏·崔隐甫传》,4821页;《唐会要》卷八一《考》上,1779页。“委细参问”,《玉海》卷一一八《选举·考课》引《会要》作“委曲参问”,2178页。《唐会要》脱一“曲”字。[[61]]《唐六典》卷三十《三府都护州县官吏》,747页。[[62]] 关於“所部之内见任及解代”的状况,就是通过前文提到的当州官人见任、破除的调查而获得的。[[63]] 参雷闻《俄藏敦煌Дх.06521残卷考释》,5页。[[64]]《令集解》卷十八《考课令》,下册27页。[[65]]《唐令拾遗》,348页。[[66]] 《唐六典》卷一《尚书都省》,12页。《旧唐书》卷四三《职官志》,1817页。[[67]]《令集解》卷十八《考课令》,下册9页。[[68]]《唐六典》卷六《尚书刑部》“刑部郎中、员外郎”仁井田陞先生复原唐《狱官令》时,也参考了日本《狱令》,见《唐令拾遗》。[[69]]《唐会要》卷八二《考》下曰:“〔大中〕六年七月,考功奏:‘……又州府申官人覆得冤狱,书殊考者,其元推官人多不惩殿,或云书考日当书下考,至时又不提举,请自今以後,书辨狱官人殊考日,便须书元推官人下考,如元推官人自以爲屈,任经廉使及台省陈论。其官人先有殿犯,官长断云至书考日与下考者,如至时不举,其本州判官当书下考。’”[[70]]《唐会要》卷六○《御史台》上,1230-1231页。[[71]]《令集解》卷十八《考课令》,下册103页。[[72]]《唐会要》卷八一《考》上,1777页。又《册府元龟》卷六三五《铨选部》考课一,7621-7622页。与《册府》所引原敕相比,《会要》较爲简明,当是以制敕爲基础编订的格文。“户部长官”,《册府》作“吏部长官”,疑是。[[73]]《唐会要》卷八一《考》上,1783-1784页。[[74]] 同上。[[75]]《唐会要》卷八二《考》下,1788页。[[76]]《唐令拾遗》,345-347页;仁井田陞着、池田温编集代表《唐令拾遗补》,595页。[[77]]《唐会要》卷八一《考》上,1781页。[[78]] 王勳成前引书,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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