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比较优势、农户行为与农...——来自种植结构调整的考察_盖庆恩.pdf

土地比较优势、农户行为与农业生产效率 来自种植结构调整的考察盖庆恩 王美知 石宝峰 史清华 内容提要：土地比较优势是农户作物选择的基础，政策调整会影响土地比较优势的发挥，并进一步改变农户行为和农业生产效率。本文以种植结构调整为例，从土地比较优势出发构建模型，刻画农户作物选择的内在机理，分析和评估不同调整策略对农户种植行为和农业生产效率的影响。结果表明：相比直接行政干预，采用价格调整、补贴等市场化调整方式更加有效，同时政策实施对农户的产出和收入存在异质性影响。在实践中，种植结构调整一方面要注重市场机制的运用，另一方面需要密切关注政策调整对农户的异质性影响，精准施策。关键词：比较优势 作物选择 价格调整 补贴 政策评估 盖庆恩、王美知，上海财经大学财经研究所，邮政编码：，电子信箱：，；石宝峰（通讯作者），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邮政编码：，电子信箱：；史清华，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邮政编码：，电子信箱：。本文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上海市社科规划课题（）的资助。作者感谢复旦大学赵德余教授、上海大学孙善侠博士等的大力支持，感谢匿名审稿专家的建设性意见。当然，文责自负。一、引 言农业不仅关系着粮食安全，而且还将通过结构转型等间接影响宏观经济增长，稳定的粮食生产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保障。为了实现农业生产的高质量发展，农业支持政策在现实中广泛采用。年，政府先后进行了粮食生产组织、购销以及流通体系改革，逐步建立起持续稳定的家庭生产经营制度、粮食专项储备制度、保护价收购政策等。年以来，政府持续聚焦“三农问题”，连续发布 个以三农为核心的“一号文件”，对农产品价格、农业补贴等进行深入调整和改革。政策频繁调整背后的一个自然问题是：这些农业政策如何以及多大程度上影响农户农业生产情况？由于土地在不同作物上的生产效率存在差异，政策调整会改变不同作物的比较收益，从而对农业生产的结构、空间布局及粮食产量产生影响。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中国农业发展的主要方向。因此，探究不同政策调整方式与农户农业生产决策和效率间的关系，对阐明政策运行机制、评估政策实施效果具有重要作用，对深化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全方位夯实粮食安全根基具有重要现实意义。本文以 年开始实施的种植结构调整为例研究政策变化对农户行为和农业生产效率的影响，并回答上述问题。本文首先在（）基础上建立模型刻画农户作物选择，进一步结合种植结构调整下的政策调整方案，说明不同调整方式对农户作物选择的影响；进一步，基于全国农村固定观察点等数据校准模型，定量评估不同调整策略对农业生产、农户收入的影响。研究表明：相比直接行政干预，采用价格调整、补贴等市场化调整方式更有效。一方面，随机退出和低产量优先退出两种行政干预策略将使转换户的亩均产量分别下降.和.，粮食总产量分别下降.和.。通过农产品价格调整来实现种植结构调整的策略将使转换户的亩均产量下降.，粮食总产盖庆恩等：土地比较优势、农户行为与农业生产效率量下降.，行政干预所造成的产量损失显著高于农产品价格调整下的相应损失。另一方面，种植结构调整还将进一步影响农户的收入。保持农产品价格不变，随机退出和低产量优先退出策略将分别使转换户的亩均收入下降.和.，所有农户的粮食总收入平均下降.和.，上述发现与阮荣平等（）的结论一致。同时，由于土地质量差异，种植结构调整对农户行为存在异质性影响，部分农户的产量和收入损失超过。这一发现意味着，在实际操作中，种植结构调整不仅要注重市场机制的运用，还需密切关注政策调整对农户的异质性影响，精准施策。本文的贡献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第一，从土地的比较优势出发，构建理论模型刻画农户种植决策的基本原理，丰富了农户农业生产行为的研究。第二，使用结构估计的方法定量评估了种植结构调整政策对农业生产和农户收入的影响。相比传统基于回归的方法，使用结构估计能够更清晰地展现政策对农户行为的影响机制，并准确量化评估政策的影响程度。第三，比较和分析了行政干预和市场化方式的实施效果，这些干预方式在农业政策改革中被广泛采用，本文的研究结论可以为深化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农业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的理论依据。本文丰富了比较优势的相关研究。比较优势是理解贸易、经济增长、产业政策等的重要理论基础（林毅夫和付才辉，），（）将比较优势引入到个人收入分析中，认为个人在不同职业上具有不同的能力（即比较优势），并由此产生不同的收益，代表性个人会基于其比较优势进行选择，即 模型。目前，基于 模型刻画的自选择行为已经广泛应用在劳动经济学、教育经济学、空间经济学等多个领域（，；，）。降雨、土壤质量、温度、气候等均会影响作物生长，而不同作物生长所需的条件存在差异，因此土地在作物间具有不同的比较优势（，）。钟甫宁等（）、钟甫宁和叶春晖（）测度了不同地区种植不同粮食作物的比较优势，并采用规划求解方法模拟各地农业结构调整方案，量化估计了不同结构调整情境下农民收入的变化。近年来，学者们将 模型引入到农业生产中，强调土地比较优势对刻画农户行为、理解政策变化的重要作用。（）使用全球农业生态区划数据（，即）检验了各国农业生产上的比较优势；（）认为由于地区间土地质量不同，贸易对地区冲击存在异质性影响，定量结果表明降低贸易成本可以使全要素生产率提高.，但偏远地区农户由于竞争加剧，其福利损失超过。（）和 （）研究了土地在应对气候变化冲击方面的作用。虽然已有论文从区域比较优势视角出发，模拟分析了种植结构调整的潜在影响，但是对农户种植决策的微观机制和政策调整的影响路径仍缺乏深入分析。本文从 模型出发，聚焦土地比较优势，分析不同种植调整政策下的农户行为及其影响，能够很好地扩展关于土地比较优势的相关研究。本文扩展了农业支持政策的相关研究。农业补贴、价格支持是当前各国政府支持农业发展的有效政策工具（，；，；高鸣和姚志，），对促进粮食增产和农民增收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陈飞等，；程国强和朱满德，）。但是，政策的影响在时间、空间和农户层面上存在较大差异（王德文和黄季焜，），从区域差异上看，农业补贴对贫困地区粮食生产的正向影响更大，但影响程度与农户经营规模有关（高鸣等，）。黄少安（）认为粮食直接补贴政策仅在实施初期有效且对小规模农户增收基本无用，而对规模农户的增收和种粮积极性并没有体现出足够的激励作用。因此，当前补贴对政策目标的实现作用有限，需要改变补贴的方式。许庆等（）的研究支持农业补贴改革能够促进粮食适度规模经营这一结论，但同时发现正面影响更多体现于粮食主产区的东北地区和内蒙古。阮荣平等（）发现收储制度改革对玉米生产具有较强的时间异质性，配套支持制度的建立对政策实施效果具有重要影响。倪国华和郑风田（）认为需要配合使用综合补贴、保护价与国家储备来实现社会总福利最大化，倪国华等（）通过模拟求解了未来不同时期所需的最优政策工具组合，强调需要综合考 年第 期虑粮食安全、财政负担等，采用精准的政策组合来保证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整体来看，当前关于补贴和价格的研究主要侧重分析政策变化对特定作物的影响，但政策变化还会引起不同作物种植收益的相对变动，农户的种植决策也将发生相应调整。同时，当前研究主要基于回归的方法进行政策评估，不仅难以分离其他农业政策的影响，而且缺乏对农户生产决策行为的刻画，政策影响机制不够清晰。本文基于种植结构调整这一政策背景，构建理论模型来刻画农户的作物选择，并定量分析补贴、价格调整等对农户种植决策的影响，丰富了相关研究。本文后续安排如下：第二部分介绍种植结构调整的现实背景，明晰种植结构调整的主要内容和政策着力点；第三部分构建理论模型刻画农户生产行为并建立起农户作物选择与生产效率、收入之间的关系；第四部分介绍数据来源并对模型进行校准；第五部分定量分析不同政策下农户农业生产的调整行为及其影响；最后，总结研究发现并提出政策建议。二、种植结构调整的背景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央政府围绕农产品价格、农业补贴、城乡资源流动等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改革，对农业生产、宏观经济增长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年开始，在农业税费改革的基础上，中国开始全面实施对种粮农民的直接补贴。同年，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深化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意见（国发 号）提出，在 年全面放开粮食收购市场，积极稳妥推进粮食流通体制改革，在粮食主产区实行最低收购价格。其中，年、年起国家在主产区分别对稻谷、小麦实行最低收购价政策。年，为了应对国际农产品市场价格大幅下降的冲击，国家在黑龙江、吉林、辽宁和内蒙古启动了玉米临时收储政策。临时收储政策对稳定国内农产品价格、保护农民收益发挥了重要作用（仇焕广等，）。在多重因素的作用下，农户的种粮积极性被极大地调动起来，粮食产量持续增长。年间，粮食生产实现“十二连增”，年，中国粮食产量再创历史新高，达到.亿吨，连续 年保持在.亿吨以上。在粮食总产量增长的同时，种植业的结构也在发生变化，突出表现为玉米种植面积和产量快速增长。中国玉米种植面积和产量分别于 年和 年超过水稻，成为第一大粮食作物。进一步看，玉米种植面积的变化在不同地区间差异显著，“镰刀弯”地区的玉米种植面积扩张更为迅速，是推动全国玉米种植面积和产量增长的关键。玉米临储价格的持续上升是驱动玉米种植面积快速扩张的核心，与此同时也造成了中国玉米产业“高价格、高库存、高补贴”的问题并存，对整个产业链造成较大负面影响。年，农业部出台关于“镰刀弯”地区玉米结构调整的指导意见，明确要求“力争到 年，镰刀弯地区玉米种植面积稳定在 亿亩，比目前减少 万亩以上”，同时对不同地区的调减面积做了进一步细化和任务分解。实现种植结构调整，重点在于改变农户在不同作物上的比较收益，价格调整是重要手段。政府在关于“镰刀弯”地区玉米结构调整的指导意见中提出“要加强与有关部门的沟通协调，完善玉米收储和大豆目标价格政策，稳定种植收益，调动农民生产积极性”。进一步明确要“坚持实施稻谷、小麦最低收购价政策，保持价格基本稳定。完善玉米收储政策，玉米价格要反映市场供求关系，调节生产与需求，落实好玉米生产补贴，保持优势区玉米种植收益基本稳定。合理确定大豆目标价格水平，改进补贴方式，提早公布年度目标价格”。尽管价格、补贴等基于市场化的政策调整能够盖庆恩等：土地比较优势、农户行为与农业生产效率参见国务院办公厅发布的文件，网址：。“镰刀弯”地区包括河北、山西、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广西、贵州、云南、陕西、甘肃、宁夏、新疆，共计 省（自治区）。参见农发号农业部关于“镰刀弯”地区玉米结构调整的指导意见，网址：。改变农户在不同作物上的比较收益进而引导农户改变种植结构，但是从市场价格变化传导至农户并改变种植决策往往需要较长的时间。实践中，为了能够快速实现政策目标，各级政府往往会将种植结构调整目标层层分解，通过行政手段来直接干预农户的农业生产行为。因此，在种植结构调整实践中，行政干预与市场化调整方式并存。在多重政策影响下，玉米种植面积逐步下降，种植结构调整初见成效。“镰刀弯”地区玉米种植面积从 年的.亿亩下降至 年的.亿亩，玉米种植面积下降.亿亩，基本达到了种植结构调整的政策目标。三、比较优势、种植决策与农业生产效率下文我们将从实际出发，构建理论模型刻画农户种植决策，并在此基础上分析不同干预政策对农户生产行为的影响机制，为后续实证分析奠定理论基础。（一）基本假设对于任意时期，假设地区 有 块耕地，地块 的面积为，且服从对数正态分布，即：（，），地区耕地总量为，该地区农户土地经营总规模为：（）耕地用于农业生产，农户可种植作物。从现实来看，由于各地块的气候（如温度、降水）、地貌（如坡度、地形）、土壤质量等存在差异，地块间的生产效率并不相同；而且由于不同作物（如玉米、大豆）生长所需的条件不同，同一地块种植不同作物时的生产效率也存在差异。进一步假设地块 在作物 上的生产效率为，农户投入劳动和土地采用规模报酬不变的 生产函数进行生产，即：，（，），其中 （）其中，为该地块种植作物 时的产量，为劳动投入，为土地规模，是该土地在作物 上的生产效率，表示种植作物 时的有效土地投入。、分别表示生产作物 时的劳动和土地收入份额。与 （）、（）相似，本文假设地块在不同作物上的生产效率服从独立同分布的 分布，相关参数为（?，），即：（）()，其中?()（）参数 衡量了地区 的土地种植作物 时的平均生产效率，越大，该地区的土地越适宜种植作物；参数 衡量了地块在不同作物上的生产效率差异，越大，地区在不同作物上的生产效率差异越小，反之越大。对于劳动力市场，结合中国现实，假设农村内部的劳动力市场完全竞争，农业劳动力的工资为；土地市场是完全竞争的，农户可通过土地流转租入或者租出土地，土地的单位面积租金为；农产品市场完全竞争，农作物 的市场价格为。（二）农户的选择 农户的种植决策农户进行农业生产追求利润最大化，其根据土地情况选择种植相应的作物。对于任意地块，如果农户选择种植作物，农户农业生产的净利润（，）可以表示为：，（）其中，为作物 的市场价格，为农业劳动力价格，为单位面积租金。变量 表示该地块是否为土地流转所得，若该地块是农户从集体承包得到，此时，在当前中国土地制度下其不需要支付成本；若该地块是农户通过土地流转得到，则，此时其需要支付相应的土地流转成本。需要注意的是，由于农村土地流转市场是完全竞争的，对于任意地块，其单位面 年第 期积租金唯一且为，由土地流转市场决定。也就是说，对于面积 的地块，无论农户种植何种作物，租入土地的农户都需要支付这一固定成本（），与农户的作物选择无关。因此，农户的目标函数可以进一步转化为：，（）地块面积给定，农户利润最大化意味着若种植作物，该地块上投入的劳动将为：，|，（）农户种植作物 时的产量、利润和土地的边际收益分别为：，（），（）|，（），（）|，（）其中，（）衡量了单位有效土地投入所产生的利润。比较（）式和（）式发现，该地块的亩均利润等于其边际收益，且亩均利润受到劳动力价格（）、农业生产函数（）、作物价格（）以及土地自身生产效率（，）的影响。其中，劳动力价格和农业生产函数分别由劳动力市场和农作物生产技术决定的，作物 的市场价格越高，该地块越适合种植作物，农户种植作物 能够获得的利润越高。农户种植不同作物能够获得不同的利润，理性农户追求利润最大化，这意味着农户将选择种植能带来最大利润的作物，即：，（），衡量了该地块种植作物 时的亩均利润，同时也等于该地块种植作物 时的边际收益。上述分析证明了对于任意地块，理性农户将种植亩均利润最大，同时也是边际收益最大的作物。进一步，若土地流转市场是完全竞争的，可以证明该块土地的租金（农户自身承包地时的机会成本）将等于农户种植最大化利润作物时的亩均利润，同时也等于此时土地的边际收益，即：，（）农户进行生产时，地块 的亩均利润为，不妨假设 ，即该地块进行生产的利润要高于租金，此时农户进行生产能够获得超额利润，所有农户均希望租入该块土地进行生产，土地市场供不应求，土地租金将上涨直至等于该地块所能产生的亩均利润，即 ，此时市场达到均衡状态。另一方面，假设土地市场流转价格 ，即该地块的租金要高于进行农业生产时的收益，农户若租入该土地进行生产将产生亏损，因此所有农户均不会租入该块土地，此时土地市场供过于求，地租将下降直至该地块进行生产所获得的亩均利润，即 ，此时市场达到均衡状态。因此，在完全竞争的土地市场中，必然存在 。基于上述分析，我们可以得到以下命题：命题一：假设土地在不同作物上的生产效率服从参数为（?，）的 分布，此时地块 生产作物 的概率或该地区种植作物 的土地面积占比（）可以表示为：盖庆恩等：土地比较优势、农户行为与农业生产效率限于篇幅，推导过程等无法在正文中展示，若有需要，请向作者索要。下同，不再赘述。，（）（）（），其中 （）从第二部分的分析看出，种植结构调整的重点在于调减玉米种植面积，进一步假设农户可以选择种植两种作物，分别为玉米（）和其他作物（），即，。与 （）、（）等相同，若该地块种植玉米与其他作物的相对效率之比（，），即比较优势，满足如下条件：，此时，该地块种植玉米的亩均利润高于种植其他作物，农户将选择种植玉米；否则，该块土地种植其他作物能够获得更高的利润，农户将选择种植其他作物。根据命题一，玉米的种植比例可以进一步表示为：（）（）（）|（）从（）式可以得出，影响玉米种植面积的因素包含两个方面，作物的相对土地质量（）和相对效率租金（），相对效率租金则与农产品价格、工资以及生产函数相关。根据 函数的性质可以证明，条件于种植最优作物，此时地块的生产效率仍然服从 分布，即：，（）（，），?|（）种植作物 时，地块生产效率和产量的均值则分别为：（，）；（，）（，）（）（三）种植结构调整的影响行政干预与市场调整都可以实现种植结构调整的目标。本部分将结合中国实际，重点分析两种典型政策（政府干预退出策略和市场化价格调整策略）对农户农业生产和收入的影响。干预退出现实中，尽管农户基于地块的比较优势进行选择，但是由于信息不对称，上级政府很难准确掌握每一块土地的真实质量，为了达到种植结构调整目标，政府随机选择土地退出玉米种植是一种潜在干预方式。对农户个体而言，地块 生产玉米和其他作物的效率分别为，和，相应农产品价格分别为 和。假设此时农户种植玉米，则对该地块而言：，（）政策要求该地块必须种植其他作物，此时该地块的生产效率、收入和产量变化分别为：，；，；，（）对比上述公式不难发现，尽管玉米利润更高，但限于政策要求，农户无法进行最优选择，此时土地的亩均收益必然下降，下降的幅度为，的绝对值，具体大小取决于该土地种植玉米和其他作物 年第 期本文将农户种植作物简化为玉米和其他作物两类，这样有助于突出种植结构调整对农户生产行为等方面的影响机制，同时定量评估种植结构调整的影响。从现实来看，玉米调减后土地重点转向种植大豆，大豆的单位面积产量低于其他主要粮食作物，因此本文对其他作物的简化设定可能低估了种植结构调整政策对粮食安全的影响。的比较优势（，）与效率租金（）。初始状态下农户种植玉米与其他作物的亩均利润差异越大，则其由于政策调整所引致的收入损失也越大。另一方面，上述公式也表明，政策调整前后农户亩均产量的变化与该地块的比较优势（，）、相对效率租金（）、作物相对价格（）和土地收入份额（）有关。由于行政干预退出调整前后作物的相对价格（）和生产技术（）不变，对于玉米种植户，若 ，则存在，即种植其他作物的亩均产量低于玉米，因此行政干预退出后农户土地的亩均产量将下降，即粮食产量下降；若 ，农户生产两种作物亩均生产效率的相对大小无法确定，此时农户从种植玉米转向种植其他作物并不必然降低粮食产量。若原有玉米种植户种植其他作物，则其亩均产量和收入将分别为：（）|；（）|（）尽管农户的最优选择是种植玉米，但由于政策限制农户无法进行最优选择，此时，单位面积的平均利润变化可以表示为：（）（）（）|（）（）式衡量了随机退出策略下退出农户的平均损失。假设经济中调减的玉米种植面积占当前玉米种植面积的比例为。在直接行政干预下，经济中土地的亩均产值和产量变化可以分别表示为：；（）价格调整在种植结构调整中，价格调整也是实现政策目标的重要手段（程国强和孙东升，；彭长生等，）。不同于政府直接干预，当市场价格进行调整时，农户将结合土地情况和农产品的市场价格进行选择。若生产玉米的收益高于其他作物，则种植玉米，反之种植其他作物。给定土地质量，玉米相比于其他作物的价格（）越高，则农户种植玉米的比例越高。因此，调减玉米需降低其相对价格。假设初始状态下玉米和其他作物的价格分别为 和，调整后价格分别为 和，且分别使得玉米的种植面积符合调减要求。为了更加直观地展示土地质量、农产品价格等对农户种植产量和产值的影响，本文进一步假设不同作物的土地收入份额相同，即 。由此可得：|；|（）根据种植结构调整目标，调整前后玉米的种植面积满足：（）（）此时，种植结构调整引致的亩均收入和产量变化可以简化为：，|，；，|，（）由（）式可知，农作物相对价格的变化通过影响农户种植不同作物的相对收益促使农户从种植玉米转向种植其他作物，转换前后农户的亩均收入和产量均发生变化，变化幅度取决于价格调整的方向和幅度。为了调减玉米种植面积，需要降低玉米的相对价格即提高 ，在此可能存在两种特殊情况：盖庆恩等：土地比较优势、农户行为与农业生产效率其一，保持其他作物价格不变（），调减玉米价格（）。在此情况下，由于其他作物价格不变，在新的价格体系下，原先种植其他作物的农户将继续种植其他作物，该部分农户的收入和亩均产量并不会受到价格调整的影响。对于原种植玉米的农户，由于玉米价格下降，部分农户种植玉米的相对收益低于其他作物，该部分农户将退出玉米转向种植其他作物。因为玉米价格降低，该部分农户的收入将降低。若初始状态下玉米价格低于其他作物的价格，即，此时必然有，即初始状态下玉米种植户在玉米上具有更高的比较优势，农户从玉米转换为种植其他作物也将降低亩均产量。另一部分玉米种植户，尽管玉米相对价格发生改变，但由于其种植玉米比较优势大，综合而言种植玉米仍具有更高的利润，此时其仍将种植玉米。对这部分农户而言，由于玉米价格下降，此时农户进行玉米生产的要素投入减少，亩均玉米产量也将下降，下降幅度为：，|（）其收入也将下降，且下降幅度等于玉米价格的下降比例与产量下降比例之和。其二，保持玉米价格不变（），调高其他作物价格（）。在此情况下，由于其他作物价格提高，原有种植其他作物的农户还将继续种植其他作物，但是由于价格上升，农户农业生产要素投入增加，亩均产量随之增加，收入增加幅度等于其他作物价格提高幅度比例与产量上升比例之和。对于原种植玉米的农户，部分农户由于其他作物价格上升，种植其他作物的相对收益超过玉米，该部分农户在新的价格体系下选择种植其他作物，农户的亩均收入将上升，但是亩均产量的变化还取决于调整后作物价格相对大小。另一部分农户具有较高的玉米生产效率，其他作物价格的上升没有改变其相对利润，这部分农户在价格调整后仍种植玉米，因为玉米价格不变，所以亩均收入和亩均产量均不发生变化。上述分析说明在价格调整时，由于价格调整的方向、土地比较优势等方面的差异，农户的收入变化并不一致，价格调整还将在农户间产生分配效应，具体的影响程度需要结合价格调整方向和程度、土地比较优势等进行分析。四、数据来源与参数估计上述分析从农户农业生产行为出发，刻画了农户作物选择的内在逻辑和基本机理，并结合种植结构调整的要求初步分析了不同调整政策对农业产量和农户收入的影响。本部分，我们将在上述理论模型的基础上，结合中国现实数据，估计相应参数，为后续定量估计奠定基础。（一）数据来源本文的微观农户数据主要来自于全国农村固定观察点，土地质量数据则主要来自全球农业生态区划数据库（），本部分将详细介绍上述数据。全国农村固定观察点数据。全国农村固定观察点在 年经中央书记处批准建立，从 年持续观测至今，其观察样本涵盖了全国除港澳台外的 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每年调查村庄 个左右，农户 万户左右，家庭成员 万人左右，是当前中国农村最大的家户跟踪式调查。全国农村固定观察点调查内容丰富，包括村庄发展、农户家庭农业生产、收入、消费等，以及家庭成员的就业等多个方面。目前，全国固定观察点数据已经广泛应用在农业、农村发展等研究，并产出了一系列高质量的研究成果，如徐舒等（）、王璐等（）、周力和沈坤荣（）。由于条件限制，本文使用数据的时间区间为 年。全球农业生态区划数据库（）。在前述理论模型中，土地质量和农产品的市场价格共同决定了农户的作物选择。本文土地质量的衡量来自于全球农业生态区划数据库，即。年第 期 数据网址：。数据库是由世界粮农组织（，）与国际应用系统分析研究所（，）联合开发的用于衡量全球土地产出情况的综合数据库。该数据库首先对 多种作物的生产条件进行分析，明确了自然环境、气候条件等与作物产出之间的关系，再根据全球 万个格点的气候、地理情况，并考虑了中间品投入、灌溉等的差异，进一步预测每一个格点（每一格点的范围为.，相当于赤道附近 的面积）在不同投入、不同条件下各种作物的潜在产出。由于 完全基于农业生产条件进行预测，因此能够较客观地衡量土地的真实生产效率。这一数据目前已广泛应用在气候变化、农业生产等方面的研究中，如 （）、（）。（二）参数估计为了评估种植结构调整对农户农业生产的影响，需要估计农户农业生产函数、地块分布和土地生产效率等相关参数，下面将详细介绍本文的参数估计情况。农业生产函数生产函数中的参数（）衡量了土地的收入份额或产出弹性，表征了土地在农业生产中的重要程度。关于中国农业生产函数目前已有较多文献进行了估算，但由于方法、数据等的差异，生产函数的估计结果各不相同。已有文献中 （）从核算视角估计得到中国农业的土地产出弹性为.，（）基于 年省级数据采用变系数半参法估计得到中国农业的土地产出弹性为.，王璐等（）基于全国固定观察点 年的数据估算得到土地的产出弹性为.。本文基于全国农村固定观察点 年数据估计得到“镰刀弯”地区的土地产出弹性.，这一结果与 （）相近，同时 （）的结果已得到较多文献的引用，如盖庆恩等（）、（）等。综合考虑本文估计结果与已有文献兼容，本文将土地产出弹性.（即 .）作为基准结果，同时将土地产出弹性取值为.和.（即 .和 .）作为稳健性检验。地块分布情况从前述分析中可知，对于任意地块，在外部因素如价格、生产函数等给定时，农户的种植选择取决于地块的自然禀赋，而与地块的规模无关。当然，从现实来看，农户往往耕种多块土地，而地块的面积各不相同。在观察点数据中，对于农户农业生产情况按作物品种进行调查，而非按照地块情况进行。因此，在本研究中，我们将农户实际种植面积作为地块面积，并基于此来计算地块分布情况。全国农村固定观察点 年的数据显示，“镰刀弯”地区农户的平均规模为.（取对数后），相应的标准差为.。基于此，我们取 .，.。土地生产效率分布土地生产效率是决定农户作物选择的重要因素，本文的土地生产效率数据来源于 数据库。在实际生产中，真实农业产量不仅包含了土地质量差异，也包含了农户的管理技能、中间投入等差异，这可能会错误估计了土地质量。为了准确衡量土地生产效率，在 数据中，我们选择降水条件为“自然降水”（即没有灌溉），要素投入为“低”（即没有中间品要素投入），时间区间为 年的潜在产量来衡量土地质量。我们将所有作物限定为粮食作物，包括玉米、小麦、水稻和大豆等。根据种植结构调整的要求，将所有作物划分为两类：玉米（）和玉米之外的其他粮食作物，简写为其他（）。考虑到作物之间由于品种差异其潜在产量并不能直接加总，我们首先按照 年的价格计算出不同作物的产值，并进一步基于玉米价格折算为玉米产量，然后取其他所有盖庆恩等：土地比较优势、农户行为与农业生产效率需要说明的是，地块的分布情况并不影响后续的定量分析，但考虑到中国现实情况，我们仍然将地块信息纳入考虑，以使模型与现实更加吻合。作物潜在产出的均值作为相应的潜在产出。基于，可以得到“镰刀弯”地区在自然降水、没有中间投入条件下玉米的亩均产出为.公斤 亩，即 .，其他作物的亩均产出为.公斤 亩，即.，其他作物相对于玉米的生产效率.。基于 （）、（）等，本文假设地块在不同作物间的生产效率服从如下分布：（，）（），（）（）此处：（）()；（）()（）相应的连接函数为：，（）（），其中 （）此处的连接函数，为 连接函数，用来衡量不同作物间土地生产效率的相关关系，其中参数（，）衡量了二者的相关程度。若 ，二者正相关，二者负相关，时，二者相互独立。两个被连接变量（，）（即土地生产效率）分别服从参数为（?，），（?，）的 分布，其中、为上述计算得到的土地在玉米和其他作物上的平均生产效率，参数 与 则分别衡量了两种作物生产效率的分布情况。和 越小，土地生产效率分布越广。上述分布不仅允许土地生产效率在不同作物间的分布存在差异（和 可以不同），而且允许二者存在相关性（），当前模型具有一般性。使用全国农村固定观察点的农户农业生产信息来校准参数（，和）。在前述刻画的模型中，和 分别衡量了土地在玉米和其他作物间生产效率的分布情况，参数 衡量了二者的相关性。我们选择玉米和其他作物亩均产量的方差（取对数）及玉米与其他作物的亩均产量之比来校准上述参数。考虑到农户的亩均产量不仅与土地质量有关，同时也包含了农户自身经营能力、土地规模等方面的影响，因此在计算亩均产量时剔除了这些因素的影响，最终得到玉米和其他作物亩均产量的方差（取对数后）分别为.和.，玉米与其他作物亩均产量之比为.，校准后得到：.，.，.。本文最终的参数校准结果见表。表 参数校准结果参数含义数值数据来源 年“镰刀弯”地区玉米种植面积占比.中国统计年鉴玉米调减面积占比关于“镰刀弯”地区玉米结构调整的指导意见地块分布地块平均面积地块面积的方差.基于 年全国农村固定观察点数据计算得到生产函数土地产出弹性.（）土地生产效率玉米生产效率标准化其他作物生产效率.根据 数据计算得到玉米亩均产量的方差其他作物亩均产量的方差玉米与其他作物土地生产效率的相关性.基于 年全国农村固定观察点数据，结合模型校准得到 年第 期五、定量分析整体上看，玉米结构调整的政策措施可以分为行政方式和市场化方式。行政方式主要是指地方政府将玉米调减目标分解，并进一步通过行政措施直接干预农户种植决策。市场化方式是指政府不直接干预农户决策，而是通过价格调整、补贴等方式改变农户在不同作物上的比较收益，从而引导农户从种植玉米转向种植其他作物。由于农户种植两种作物：玉米和其他，根据农户在政策调整前后的作物选择，可以将农户划分为四种类型：（玉米、玉米）、（玉米、其他）、（其他、其他）和（其他、玉米）。调整政策实施前，农户基于土地资源禀赋和农产品价格进行了最优选择，由于政策调整的目标在于调减玉米，此时种植其他作物的农户将不受政策影响，并不会转向玉米种植，因此（其他、玉米）这一组合在当前政策下并不存在，我们将重点分析政策对其余三类农户的影响。在下述分析中，玉米户表示（玉米、玉米）组合，其他户表示（其他、其他）组合，转换户则为（玉米、其他）组合。（一）行政干预考虑到现实操作，行政干预可能会有两种不同策略：其一，随机退出策略。各地下发指标后，政府随机选择地块，通过规划等对农户的种植行为直接干预，促使农户从种植玉米转向种植其他作物；其二，低产量优先退出策略。由于地方政府并不知道地块具体的比较优势，一个可能的策略是选择当前玉米产量比较低的地块优先退出。本部分我们将分析随机退出策略和低产量优先退出策略，此时农产品价格保持不变。随机退出从前面的分析可知，在种植结构调整之前具有玉米生产比较优势的农户从种植玉米转向种植其他作物会导致粮食亩均产量和产值的下降。结合现实需要说明的是，尽管受政策调整影响，转换户的粮食产量和土地收益均下降，但是因为其他作物的价格高于玉米，此时政策调整所导致的土地产值下降程度低于粮食产量。表 给出了不同调整政策对农户和整体经济的影响。若农户随机退出玉米种植，平均来看转换户的亩均粮食产量将下降.，而由于其他作物的市场价格高于玉米，农户亩均产值尽管也会显著下降，但下降的幅度低于产量下降的幅度，平均为.。对于玉米户和其他户，由于农产品的市场价格并未发生变化，其种植决策和产量均未发生调整，因此其亩均粮食产量和收入将保持不变。整体而言，随机退出策略会使经济中粮食总产量下降.，总产值下降.。进一步看，由于农户土地比较优势不同，对于转换农户而言其受政策影响的程度也不尽相同，具体可见图。定量估计显示，转换户中产量下降最大的可达.，而最小的为.。亩均收入方面，在上述政策下，转换户中亩均产值下降最大的可达到.，其中有.农户的亩均产量下降超过。上述分析说明，在同一政策下，由于农户土地比较优势不同，农户受到的冲击和损失也各不相同，部分农户受到的冲击远大于政策的平均效应。若忽略了农户的异质性而仅仅考虑平均效应，会低估政策调整对农户的影响。低产量优先退出鉴于种植结构调整的主要目标在于调减玉米种植面积，因此在现实中为了兼顾粮食产量和农户收入，让玉米亩产较低的土地优先退出就是一个合理的策略。在此策略下，土地按照玉米的亩均产量从低到高依次退出，直至完成调整目标。定量分析表明，在低产量优先退出的策略下，平均来看转换户的亩均粮食产量会下降.，亩均产值将下降.，转换户的损失较随机策略分别减少.和.。整体而言，粮食总产量和产值将分别下降.和.。具体到转换户，其内部同样会存在较大差异，农户亩均产量最大的可下降.，最小的为盖庆恩等：土地比较优势、农户行为与农业生产效率图 种植结构调整政策对农户的异质性影响.。但是，相比于随机退出策略，在低产量优先退出策略下，下降幅度高于 和处于 间的农户比例下降。收入方面也呈现出相似变化，下降幅度低于 的农户占比大大减少，而其他三个区间内的占比则显著上升。对比随机退出策略，达到相同政策目标，低产量优先退出策略的产量和收入损失要更小。（二）市场化机制行政干预固然能够快速达到种植结构调整的目标，但同时也面临较高的执行成本。因此在行政干预之外，通过市场化的方法进行针对性调整也是实现种植结构调整的重要手段。常见的市场化调整方式包括价格调整、精准补贴、价补分离等。本部分将进一步分析市场化机制对农户生产和收入的影响。价格调整首先分析价格调整对农户生产和收入影响。玉米种植面积占比可以表示为：|（）降低玉米相对价格可以降低玉米的种植收益，从而引导农户实现种植结构调整。假设政策调整前玉米种植面积为，玉米调减面积占比为，调减前和调整后的相对价格分别为 和，求解得到：()()（）上式意味着无论采用何种价格调整方式，欲达到政策目标，最终玉米与其他作物的相对价格需相同，转换户的比较优势需满足（）式：|，|（）表 报告了价格调整对农户粮食产量和收入的影响。正如前文所述，不同价格调整策略下农户的产量和收入变化不尽相同。若保持玉米价格不变，提高其他作物价格（对应价格调整策略），此时对于玉米户，由于玉米价格没有变化，其产量和收入都将保持不变；而对于其他作物种植户，产品价格上升，农户农业生产投入增加，亩均产量将上升.，在价格和产量的双重作用下收入将上升.；而对于转换户，由于其他作物价格上升使得其在种植其他作物上有更高利润，相比于初始种植玉米，尽管农户的亩均产量下降.，但价格的上升能够完全弥补产量下降的影响，年第 期其收入较初始水平将有所上升，平均而言将上升.。整体而言，在此情形下，从收入角度看，所有农户的收入均没有受损，总收入将上升.，总产量上升.。若保持其他作物价格不变，降低玉米价格（对应价格调整策略），此时其他作物种植户的收入保持不变，但是玉米户由于玉米价格下降，农户农业投入减少，玉米种植户的亩均产量下降.，在价格和产量的双重作用下，玉米户的收入将下降.。对于转换户而言，由于调减玉米价格促使其转向种植其他作物，相比于初始状态，农户的产量将下降.，收入将下降.。在此情形下，玉米种植户与转换户的亩均产量和收入降低，而其他作物种植户收入保持不变，全体农户的总收入将下降.，总产量降低.。前文分析了两种极端情况下的价格调整对农户产量、收入等的影响，实际的价格调整可能会介于二者之间。为此，我们保持相对价格不变，考虑两种作物绝对价格的调整方向和幅度，分析了不同价格调整对农户福利的影响，结果可见表 价格调整策略。精准补贴在现实中，直接补贴也是农业政策的众多工具之一。为了引导农户进行种植结构调整，黑龙江省将每年粮食直补资金的 用于种植结构调整中的农户补贴。假设当玉米种植户从种植玉米转向种植其他作物时，单位面积的土地可以获得补贴，此时土地收入满足如下公式的农户将从种植玉米转向种植其他作物：（，）（）即转换户的土地比较优势满足：|，|，（）定量分析表明在上述经济中，假设农作物的价格保持不变，即.，.，当单位面积补贴 .时，可实现种植结构调整的目标。在此政策下，转换户亩均产量将下降.，下降程度大于相应价格调整时的结果，说明转换户中种植其他作物的效率更低。但是，由于存在种植结构调整补贴，此时该部分农户的收入反而将上升.。整体而言，全体农户的总收入将上升.，但总产量会下降.。总体来看，精准补贴策略是导致粮食总产量降低幅度最小的调整策略。价补分离在现实中，为了能够更好地实现种植结构调整同时兼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