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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语复合词的概念隐喻_倪兰.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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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描述

1、当代修辞学 2023 年第 2 期(总 236 期)手语复合词的概念隐喻*倪兰和子晴(上海大学文学院,上海 200443)提要复合构词是语言中最普遍的构词方式,也是创造新词最常用的手段。基于上海手语语料,我们考察了 926 个手语原生复合词(native compounds)的结构类型和语义特征。结果表明,上海手语复合构词过程尽管受到汉语构词法的深刻影响,但原生复合词仍占主导地位。手语的象似性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复合手势生成和语义构建,象似性和概念隐喻的双重映射过程也限制了某些隐喻的实现。有声语言中通过隐喻机制实现的对空间关系、事物外部形状尺寸的表征在手语中更倾向于使用象似性的类标记手形;手语中

2、基于象似性的视觉隐喻,倾向于从具象的视觉形象到抽象的内在特征映射;以整体事件出现的复合手势可以通过手语要素的不同组合来隐喻表达抽象概念。手语复合词的隐喻研究将为建立在有声语言基础上的构词和认知加工理论研究提供新的视角。关键词手语复合词象似性概念隐喻双重映射一、引言复合构词是世界语言中最普遍的构词方式。对混合语如洋泾浜语和克里奥尔语的研究也表明,复合构词是一种最早在语言中发展起来的能产性较强的构词过程(Plag 2006:305-308)。朱德熙(1982:32)认为“复合是把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词根成分组成合成词的构词方式”,将“词根语素”作为复合词基本构成单位,认为“词根语素”可以分为自由语素和

3、黏着语素。沈家煊(2006)认为复合构词通常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自由语素结合而形成复合词的构词方式,构成词的意义大多是不透明的,其“意义不能完全靠组成成分推导出来,是一种意义的整合(integration)过程”。复合词是包含多个输入空间的复杂概念,这些概念的意义整合过程是向一个新的、完整的、统一的概念结构的简化过程。复合词的语义生成涉及心理空间中从输入空间到合成空间的映射机制,即意义合成需要经过组合、完善和阐释的过程。隐喻和转喻是人类基本的认知机制,在语义扩展中起到重要作用,不仅词汇整体意义存在隐喻、转喻映射,词汇内16*本文得到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项目编号:17YJA740

4、038)的资助。DOI:10.16027/31-2043/h.2023.02.012部构词成分的意义和词汇整体意义之间也存在隐喻、转喻映射(张炜炜 2020:108)。隐喻、转喻对复合词的语义构建发挥着重要作用。相较于派生构词,复合构词是手语语言学研究中最早被关注并开展相关研究的内容,研究范围涉及复合词的产生、分类、语音、句法及语义特征等。Klima Bellugi(1979:199)通过收集和分析 1000 个潜在的美国手语复合词,对手语复合词进行了全面调查,之后的手语研究者对手语复合词进行了多角度研究。20 世纪九十年代前,对复合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语音特征,之后研究内容逐渐扩展至语义和句法

5、(Ta Gksel 2018)。除了与有声语言同样采用线性的顺序性复合构词方式,手语由于其视觉空间(visual-spatial)特性,且可以使用双手作为发音器官,以及类标记(classifier)手形的存在,还存在同时性复合构词方式。手语的手眼模态似乎也更倾向于同时性构词,并为这些结构和操作提供更多的可能性(Pfau 2012:96-97)。在上海手语中,复合词在词汇中的占比较高。尽管受到汉语构词法的深刻影响,复合手势中有不少汉语的借词和仿译词,但仍存在大量反映手语构词特征的原生复合词。考察上海手语中926 个复合词,其中顺序性复合词 743 个,同时性复合词 183 个;顺序性复合词中除去

6、难以界定的部分非典型仿译复合词,包含原生复合词 371 个,非原生复合词 89 个。对这些复合词进行定量和定性研究,以探讨在手语复合构词过程中概念隐喻发生作用的方式和类型。二、手语构词的象似性特征语言学界普遍认可任意性是语言的基本特征,但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发展,学界对象似性也日益关注。王寅(1999)把象似性定义为“语言符号在语音、语形或结构上与其所指之间存在映照性相似的现象”。Wilbur(1987:162)认为对象似性的理解可分为狭义和广义两种,前者局限于通过“语言反映现实世界中事物的实际状态”,即语言形式与客观世界中客体的对应关系;后者则主张把语言形式和意义之间的对应关系均视为象似性,象似

7、性是人类概念结构映射到语言结构的产物。索绪尔认为符号所包含的“概念和音响形象”都是心理的,而且由联想的纽带连接在我们的脑子里,这两个要素之间的关系是任意性的,“音响形象”并不是物理的声音,而是声音的心理印迹。有声语言词语的产生过程中音响形象涉及声音表象和发音表象,那么手势产生过程中的“音响形象”则应是“视觉形象”,涉及到身体姿态在空间的表现,无论是“音响形象”还是“视觉形象”都是一种心理意象(mental image)。由于视觉信息是我们获取外部信息最主要的渠道,因此手语作为视觉语言,其象似性特征就更为凸显。概念是意象图式的基础,许多象似性手势本身还蕴含转喻(Taub 2001:159)。从认

8、知语言学的视角来看,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形成概念空间,概念空间中包含着我们所有的思想和知识,而语义空间和语音空间存在于我们的整体概念空间中,是概念空间的次区域(见图1)。基于 Langacker 对认知语法的解释,Wilcox(2015:121)认为手语象似性可以理解为概念空间中语义极(semantic pole)和语音极(phonological pole)之间的映射,同时也是语义极和语音极之间的距离关系。当一个语言单位符号化,则语义极和语音极处在同一个概念空间,两者若距离较近,则具有象似性;若距离较远,则为任意性。徐盛桓(2020)提出,象似性是隐喻之所以可能的必要条件,就是表达主体在大脑里构

9、出一个与本体事物相似的意象,然后转化为语言表达出来。26图 1概念空间示意图(Wilcox 2015)手语的视觉特性使得象似性手势呈现的语音形式与手势所表示的语义具有不同的关联类型,但都基于手语者的身体和周围空间构成的语音空间和所指对象构成的语义空间之间的象似性映射。Taub(2012:396-398)将美国手语中手势的象似性映射(iconic mapping)依据语言形式和心理意象之间不同关联进行了分类:全尺寸映射(full-size mapping)、手尺寸映射(hand-sizemappings)、轮廓映射(contour mappings)和跟踪映射(tracing mappings)

10、等。我们认为上海手语的象似性手势主要包括两种映射类型:全尺寸映射和手尺寸映射,轮廓映射和跟踪映射属于手尺寸映射的下位类型。全尺寸映射是指手语者的身体(包括双手、脸和其他肢体部分)都与所指对象有关的人或动物相关,在这种映射中手语者扮演着其心理意象中的某人或动物。如指示手势“头”“眼睛”“鼻子”“耳朵”等直接指向手语者身体部位;模仿动作手势“跑步”“游泳”等,将手语者作为施事;描述事件手势“看病”“打针”“输液”“开刀”等,这些手势中手语者充当施事或受事,手势“看病”中,模仿中医把脉的动作,手语者同时充当施事(医生)和受事(患者),见图 2。在手尺寸映射中,特定手形(或两个手的手形组合)可以表示所

11、指对象(通常为生命体),或者模仿所指对象(通常是无生命体)的尺寸,但通常尺寸会缩小。前者如类标记手形:突出表现人或动物整体的手形,突出表现头部的手形以及突出表现双腿的手形等;后者除模仿物体外形的手势,还包括静态 SASS(size and shape specifier),也称轮廓映射,如表示圆形的手形,表示扁平形的手形;动态 SASS 可以被归入跟踪映射的范畴,如图 3 表示大的长方体:图 2全尺寸映射象似手势“看病”图 3SASS 手形表示大的长方形手语作为自然语言具有任意性的同时,其象似性远大于有声语言。在探讨手语的构词理据时,我们往往不由自主地分析其象似性特征,手语使用了模仿现实世界的

12、视觉特征来构建起独特的符号系统。人类认知中的具象思维在手语的构词中得到淋漓尽致的表现,手势最初产生的形式可能是对外界的简单模仿,如“床”“椅子”等;随着语言的不断成熟,手势符号与所指之间建立一定关系,成为表征符号,如颜色词;最后用具体意象来指代抽象。从模仿到表征再到象征,是手势从象似性向任意性的发展过程。在手势的语义扩展中象似性、转喻和隐喻相继发生作用,使得36手势可以表征从具象到抽象的概念范畴。概念隐喻作为人类基本的思维和认知方式,在手语对外部世界进行概念化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当隐喻作用于手势的概念空间扩展手势的基本词义时,视觉模态下部分手势在象似性映射基础之上发生的隐喻过程会与有声语言

13、有所差异。三、手语复合词的隐喻类型隐喻是从一个认知域(conceptual domain)向另一个认知域的跨域系统映射(mapping),其心理基础在于两个认知域之间的相似性,隐喻的实质就是通过一类事物来理解和体验另一类事物。隐喻映射受到恒定原则(invariance principle)的制约,即源域的意象图式结构(image-schemastructures)必须以与目标域内部结构相一致的方式映射到目标域中(Lakoff 1993:245)。隐喻具有可以将概念空间中的音系极和语义极距离拉近的功能,因此可以创造象似性(Wilcox 2015:121)。Panther(2006)认为隐喻是象似

14、(iconic)关系,而转喻是指示(indexical)关系。徐盛桓(2021)认为:概念隐喻、转喻在各种语言中普遍存在,表现出跨语言的特性,同时也受到大量来自社会、文化以及不同语言模态因素的制约,在多个维度上存在变异现象。对有声语言的研究表明,隐喻也可以发生在语素层面,对于复合词的语义构建具有重要作用。Benczes(2006)对英语创新“名+名”复合构词进行研究,并根据隐喻、转喻的使用分为只使用隐喻的复合词、只使用转喻的复合词以及同时使用隐喻和转喻的复合词;王文斌(2005)从隐喻角度对英语复合词内在语义构建进行分析;黄洁(2013)通过定性定量方法对汉语隐喻名名复合词进行了统计。目前对于

15、隐喻作用于手语复合词的研究还较少,一些学者发现手语中出现的隐喻往往受到主流有声语言的影响(Quer 2016:761-762)。在我们分析的 375 个顺序性复合词中,较难发现与有声语言类似的隐喻复合词,但同时性复合词中则存在较多概念隐喻。由于手语音系参数不同于有声语言音系参数,部分参数可以表示意义,被称为音语素(phonomorphemes),多个音语素可以构成同时性复合词。在手语中隐喻可以作用于音语素,从而产生隐喻义。我们依据 Lakoff Johnson(1980:11-67)提出的三种类型,即结构隐喻、方位隐喻和实体隐喻,以及概念合成理论来分析上海手语中两类复合词的隐喻类型。31基于隐

16、喻的顺序性复合词Fauconnier Turner(1996:113)认为自然语言意义构建过程中心理空间通过各种语言形式而得到建立、所指和辨认,心理空间是一个概念集(conceptual packet),包括:输入空间 1,输入空间 2,类属空间和合成空间。合成空间中的层创结构(emergent structure)通过整合运作,即组合(composition)、完善(completion)和扩展(elaboration),最终使语言获得整合意义。顺序性复合词不论是向心结构(endocentric construction)还是离心结构(exocentric construction),其语义

17、结构都遵循一定的命题结构和意象图式结构,为概念合成提供发生通道。概念隐喻可以作用于手语复合词的修饰成分(modifier),如手势“遗传”的打法是“血+影响”,“血”的手势指向手臂血管,表示维系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血液”,由“血”的外部形状信息作为背景激活了生命体的心理空间,并将这个特征映射到中心词“影响”上,复合词从而获得“生46命由上而下影响”的意义,从而构建出“由上代传给下代的继承”的隐喻意义。隐喻也可以作用于手语复合词的凸显成分(profile determinant),如手势“神经”的打法是“脑+线”,中心词“线”作为凸显成分表征复合词的主要概念。输入空间分别为“各类感觉”“联系路线

18、”,这两个概念通过源域的意象图式结构实现跨域映射、匹配并有选择地映射到合成空间,合成空间从两个输入空间中提取部分结构,从而在合成空间进行意义整合,构建出隐喻意义“感觉通道”。隐喻还可以同时作用于手语复合词的修饰成分和凸显成分,如手势“刚才”的打法是“过去+近”,“刚才”是时间概念,通常手语中的时间概念是通过空间概念来构建,身体后方为“过去”,身体前方为“现在”和“未来”,而“现在”和“未来”的区别在于靠近身体的距离远近,靠近身体为“现在”,远离则为“未来”。“刚才”中的两个成分“过去”和“近”都使用了方位隐喻,分别表示过去,距离近。两者实现了从空间到时间的跨域隐喻映射,并在合成空间进行组合后形

19、成时间隐喻意义“过去的并接近现在的时间”。隐喻作用于手语复合词的修饰成分或凸显成分时,可以是实体隐喻、方位隐喻,还可以是结构隐喻,即源域中的构成要素要以同样的结构映射到目标域中,如“贪污”的打法是“馋+将钱装进口袋”,具象的“馋”通过隐喻映射获得了抽象义“贪婪”的语义扩展,具象的“将钱装进口袋”通过隐喻映射获得了抽象义“牟取私利”的语义扩展,两者共有的抽象信息被映射在类属空间中,并最终在合成空间获得“因贪婪而牟取私利”的整合意义。隐喻还可以作用于手语复合词整体,通常为离心结构的复合词,如手势“矛盾”的打法是“里+外”,即指向手心和手背,将“矛盾”隐喻为同一个事物的正反两面,从而在合成空间中整合

20、为“相互冲突的两面”。隐喻作用于顺序性手语复合词的数量总体较少,但在部分手语顺序性复合构词中隐喻机制仍发挥着作用,这类顺序性手语复合词不仅有名名复合词,也包括复合词的其他结构类型。32基于隐喻的同时性复合词手语具有顺序性和同时性的形态特征,手语复合词也可分为顺序性和同时性两类复合词。所谓同时性复合词,就是构成手势的多个音系参数(音语素)同时出现参与构词,理论上同时性复合词可以有五种类型:双手各打一个手势、类标记复合词、数字合并、赋值手势以及伴随非手控特征发出的手势。上海手语中的同时性复合词主要有双手复合手势、类标记复合词、数字合并手势三类,其中以类标记复合词以及数字合并手势为主。“类标记复合词

21、”(classifier compounds)是指类标记手形作为多语素之一参与构词的固定手势。类标记手形具有相对固定的语义属性,表示包括人在内的有生命或无生命的所指,构成手势的位置、运动以及方向等音系参数,也可以与所指的位置、运动、方向相对应。类标记复合词的意义经过整合过程形成,而这种意义不仅由类标记手形承担,构成手势的其他音系参数,如位置、运动、方向等也参与意义构建,这些意义有些是基于象似性,有些则基于隐喻的实现。作用于类标记复合词的隐喻包括方位隐喻、实体隐喻和结构隐喻。视觉空间模态(visual-spatial modality)特征使得所有语言手段都要基于空间的使用,利用空间信息来表达意

22、义是手势产生的基础,所指与空间位置总是相互关联。一般来说,利用空间来实现所指与空间位置关联有两种主要形式:任意性的句法形式和象似性的空间构造(topographic)形式。前者不表示意义,后者手势空间中的所指与空间位置关联有意义,即不是随意选择,而是利用视觉空间模态的象似性特征,如“地铁”“火车”,见图 4。56“地铁”“火车”图 4同时性复合词的象似性空间构造两个手势均使用主手手形以及远离身体的直线运动表示通过轨道行驶的交通工具,两者的区别在于辅手的手形以及主、辅手的位置关系 前者辅手使用手形表示地面,主手在辅手下方运动,模仿地铁行驶在地下的空间位置;后者辅手使用手形表示两条轨道,主手在辅手

23、上方运动,模仿火车行驶在轨道上的情况。手势“电梯”“开花”“药”“呕吐”等表示具体事物或事件的同时性复合手势中,运动路径、空间位置、方向等都是对实际空间关系的模仿和对应,是象似性表现。表示抽象概念时,人类的身体经验和空间感知成为各种隐喻的来源,手势基于象似性的空间关系就可以成为隐喻性表达的基础。有声语言中方位隐喻是将“上下”“内外”“前后”“深浅”“中心边缘”等空间方位映射到非空间概念上,从而形成的一系列隐喻(赵学德2010:26)。方位隐喻在手语中使用较为普遍,以往的相关研究也主要集中于时间词的“过去”和“未来”如何通过“上下”“左右”或“前后”的空间隐喻关系实现。Van Hoek(1992

24、:185)借鉴了 Fauconnier(1985,1994)的心理空间理论,认为手势空间中的位置不仅与所指有关,而且与心理空间相关联,因此位置“可能不仅引用一个所指概念,而且引用所指所涉及情境的概念”。同时性复合词中,部分类标记复合词的空间关系并非是单纯的象似性关系,而是通过使用方位隐喻来构建语义。Engberg Pedersen(1993:284)认为手语者选择位置的动机是多种因素,包括所指之间的语义和空间关系,以及手语者对所指的态度。常见的方位隐喻是 GOOD IS UP(好在上)和BAD IS DOWN(不好在下),在垂直空间位置上赋予手势非空间概念“好不好”的语义,上海手语同时性复合手

25、势“尊重”“压迫”(见图 5)就分别使用了运动路径的方位隐喻“上”“下”构建复合词语义。“向上”的运动参数参与构建了“尊敬、仰慕、佩服”等语义;而“向下”的运动参数参与构建了“压制、恶劣、欺负”等语义。这类包含“上下”方位隐喻的同时性复合词还有“救”“鼓励”“进步”“退步”“失败”“批评”等。“尊重”“压迫”图 5同时性复合词的方位隐喻“上”“下”在同时性复合手势中,分别表示两个实体的对称双手类标记手形,两者距离的远近可以隐喻人际关系的亲疏。如“朋友”“陌生/不认识”,双手均为表示人的类标记手形,双手距离的66远近在水平空间位置中获得了非空间的概念隐喻:关系上的亲疏是距离上的远近。容器隐喻是实

26、体隐喻的一类,也常常作用于手语同时性复合词的语义整合。手语与有声语言的不同在于有声语言的容器隐喻常作用于词,而手语的容器隐喻常作用于同时性复合词的音系参数(音语素),如手形、位置等。有声语言中身体部位词汇到情感范畴的语义扩展涉及 LOCUS OF EMOTIONS IS A PATICULA BODY PAT(情感所在是特定的身体部位)概念隐喻,与认知推理、智慧相关的语义扩展涉及 LOCUS OF INTELLIGENGCE IS HEAD(心智所在是头部)概念隐喻,这些隐喻同时也是容器隐喻。手语中这类隐喻表现为在某个身体位置打出手势,如在胸口位置打出的“高兴”“安心”“失望”等;在额头位置打

27、出的“忘记”“记住”“学习”“发明”“梦想”等;此外还有其他身体部分相关的词汇也会涉及容器隐喻,如“告诉”“消息”“满意”等。结构隐喻是指源域内的结构被系统性地映射到目标域中。在手语同时性复合词中多个语素构成的事件结构可以隐喻性构建语义,如手势“拒绝”使用“推”的运动,“推”的意义是向外用力使物体或物体某一部分顺着用力方向运动,语义角色包括:动作发出者 施事,所推的物体 受事;推物体所使用的器具 工具,源点和终点。手语中具体动作“推”作为源域,通过跨认知域映射,将动作“推”的结构映射到行为“拒绝”的认知域中,映射过程中,辅手作为施事 拒绝者,主手作为受事 被拒绝的人或物,运动路径从靠近手语者到

28、远离手语者,既表示“远离拒绝者”意义,又表明施受关系(一致关系)。同时性多语素的复合手势实现了源域向目标域的结构映射,即“推者 拒绝者”“被推者 被拒绝者”“离开源点 远离拒绝者”。此类手势还有“失败”“成立”等(见图 6)。“拒绝”“失败”“成立”图 6同时性复合手势的结构隐喻四、手语复合词概念隐喻的认知机制认知语言学认为前景/背景是认知运作和语义结构重要和基本的特性(赵艳芳 2001:149)。在认知心理层面,人们的注意力更容易被易于观察和较引人注意的事物或特征所吸引,这类事物或特征也是最易记忆、提取和作心理处理的事物。由于注意焦点不同,可以凸显事物不同侧面。王文斌、熊学亮(2008)认为

29、认知凸显是指对语言所传达信息的取舍和安排,在概念隐喻相似性的构建中具有重要作用。隐喻的相似性实质上就是认知凸显的相似性,唯有在隐喻涉及的两个认知域之间的共有特性得到施喻者的认知凸显,隐喻才得以进行。事物之间的差异性是绝对的,而相似性是相对的,“对事物和事物之间相似性的创造性思维,是对事物之间相似性的创造性认知凸显”。隐喻的相似性得以实现主要是两个要素:一是事物之间存在相似的潜在性;二是施喻者构建隐喻的自我驱动性。隐喻可以反映人类概念系统组织76方式的深层次对应关系(张炜炜 2020:22)。认知发展过程中形成的认知模型受到人类生活经验和熟悉程度的影响,我们通过身体经验将心智与客观外界连接起来,

30、认知、意识都离不开身体经验及其与外界的互动模式,概念隐喻的产生也是如此。聋人文化和手语模态对于手语者的认知模型起到决定性作用。手语作为自然语言具有语言共性,但相较于有声语言的语言材料适于呈现听觉意象,手语的视觉空间特性更有助于视觉、空间和运动意象的呈现,因此也产生了更多象似性手势,象似性、隐喻和转喻的共同作用使得手语得以表达抽象概念。41双重映射机制对概念隐喻的触发与限制隐喻是通过一个较为具体和熟悉的事物来解释另一个较为抽象和陌生的概念,源域与目标域之间要经过跨认知域的映射。概念隐喻中,各认知域中均有一个(或数个)元素可根据概念的相似性进行跨域的映射。由于象似性,手语语音形式到最终语义之间会经

31、历双重映射过程:第一次是从发音(语音特征)到源域的象似性映射,第二次是从源域至目标域的隐喻映射(Taub 2001:94-113)。如手势“忘记”手形在额头处模仿抓取某物,然后把手中物体放开或丢弃。该手势既包括象似映射,也包含隐喻映射,两次映射最终形成手势的抽象意义“记忆丢失”,涉及结构隐喻和容器隐喻,即以头部作为容器,基于“想法是物体”的隐喻,将脑海中的记忆看作容器内可抓取的物体,双重映射过程见表 1。象似性映射隐喻映射语音特征源域目标域位置:额头手形:从头部抓取某物在脑中记住某事物运动:移动并放开手指手形:把某物丢弃在头部后方从脑中清除记忆表 1手势“忘记”的双重映射过程手语的象似性可以激

32、发隐喻意义的实现,也会阻碍一些在有声语言中跨语言的隐喻无法在手语中得到实现,Meir(2010:878-880)认为“双重映射限制”(Double Mapping Constraint,DMC)造成了两种语言模态的隐喻差异,是导致隐喻在手语中受到限制的原因。象似形式的隐喻性映射应该保持与象似性映射结构的对应关系,即双重映射应该保持结构不变(Meir Cohen 2018)。当两个映射不能保持相同结构时,隐喻的映射过程被阻断,象似性手势无法获得隐喻意义,即违反了 DMC(Taub 2001:159-195)。如汉语中“吃”涉及结构隐喻,本义为食物等被放进嘴里经过咀嚼吞咽并被身体吸收,隐喻义为“消

33、耗”。(1)死啃蛮啃那点资源,资源“吃吃”光了,路也就到头了。(2)吃吃一堑,长一智。使用上海手语象似手势表示“吃”,隐喻映射则会受到限制,不会表示“消耗”的隐喻意义,双重映射过程分析见表 2。86象似性映射隐喻映射语音特征源域目标域位置:口部吃食物的器官X手形:持食物状X运动:朝向口部重复运动重复将把食物放入口中XX消耗食物消耗物品表 2象似性手势“吃”双重映射过程(Meir 2010:879)结构隐喻的主要特征在于概念域的凸显(highlighting)和隐藏(hiding)(Lakoff Johnson1980:10-13)。“吃”达成隐喻映射需要凸显“消耗”的特点,手势“吃”在象似性映

34、射过程中没有凸显食物的消耗过程,只凸显了“吃”的运动过程;而需要隐藏的“拿取食物放入口”,却在象似性映射中凸显出来。因此手势“吃”的象似性映射与隐喻映射的结构不匹配,违反了 DMC,导致双重映射无法完成,也无法使手势“吃”获得隐喻性的“消耗”义。手语的视觉空间特性也使得有声语言中通过隐喻机制实现的对空间关系、事物外部形状尺寸、颜色的描写在手语中无法实现。有声语言中空间关系的隐喻映射是基于身体部位与身体空间关系的相似性,将身体的认知域映射到与身体具有类似对应关系的非身体认知域中,如“山头”“山脚”就是从身体认知域中“处于身体最顶端位置的部位”和“处于身体最末端、最底部位置的部位”映射到自然界的空

35、间认知领域,这种映射具有跨语言的共性,但在手语中这种空间关系可以在通过对手势“山”的顶部和底部指示来实现,而不需要进行隐喻映射。手语的类标记手形包括实体类标记和操持类标记以及大小和形状说明手形(SASS),可以描述所指对象的形状、轮廓和相对尺寸的大小,手形的象似性特征使手语不需要通过隐喻获得事物形状、尺寸的表征意义。因此以身体部位作为源域的隐喻用法在很多国家和地区的手语中完全不存在(Meir Cohen 2018),如汉语中包含身体部位(器官)的复合词语如“针眼”“台风眼”“壶嘴”“银耳”等在上海手语的类似概念中则没有相应的隐喻表达。以特征映射的隐喻方式获得外部形状等特征构造的复合词,如汉语中

36、的“水珠”“梅花鹿”“鹅卵石”等,在手语中也没有相对应的概念隐喻,而是更倾向于使用类标记手形描述的方式呈现。尽管在空间关系和形状轮廓的概念隐喻上有声语言和手语存在差异,但在时空隐喻和情感隐喻中两者则存在较多的共同之处,如使用“前/后”“上/下”等空间概念表征时间,使用容器隐喻和方位隐喻来表达情感隐喻。42视觉模态下视觉凸显的隐喻表达人的感知、认知和行为反应并不是各自独立的过程,而是互相联系的整体,思维由一系列对真实世界、身体经验、行为表征的模拟组合而成。隐喻作为基本的认知思维方式,与人的感知、认知、行为紧密相关。在对通感的调查中,Ullmann(1964:86)将六种人类感官从低到高排列为触觉

37、、温觉、味觉、嗅觉、听觉和视觉。王彩丽(2004)认为相较于触觉,听觉和视觉是更为高级的感官,在促进认知发展方面比其他感官更加优越。视觉作为最复杂、最高级的感知,融合了空间、颜色、形状等基本要素。手语者由于听力障碍,更加倾向于使用视觉形象进行隐喻意义构建,然而这种意义构建不96同于有声语言隐喻中视觉形象的使用。有声语言为了描述事物 A 的外形特征,常会通过提取另一事物 B 的外部特征对 A 进行特征映射,如汉语“虫眼”指的是“虫子蛀成小孔状的洞”,将眼睛的圆形特征映射到圆形小洞之上,形成隐喻;又如“银发”通过将金属认知域“银”的颜色特征映射到颜色认知域“白”上,并作为修饰成分映射到“头发”上,

38、形成整合意义。手语中存在大量视觉凸显形成的隐喻,但手语的视觉空间特性更倾向于使用类标记手形等描述外形特征,而不借助隐喻方式进行外形特征的映射。手语的视觉空间特性以及我们对周围世界的视觉空间感知似乎可以解释手语中为何存在大量象似性的视觉映射(Perniss et al 2010:227),但这种视觉映射是从具象的视觉形象到抽象的内在特征的映射,认知凸显的是视觉与某类特征的相似性。上海手语中的象似性手势包括对物体、动作、状态的模仿手势和指示手势等视觉特征凸显的手势,如用象似性手势“流口水”表示“馋”,进而扩展出“羡慕”“嫉妒”“贪婪”等隐喻义;用模仿“线”的象似性手势隐喻地表示“通道”等意义;用朝

39、向身后的空间手势“后面”隐喻地表示时间“过去”。指示身体部位的手势作为构词语素,表示的隐喻意义通常不是外部特征,而是更加抽象的概念,如指示手臂血管的手势表示“血”,进而扩展为“生物、生命”等意义;指太阳穴的手势表示“大脑”,进而可以表示“感觉、明白”的隐喻意义,头部位置可以隐喻性表示“思想、记忆”等意义。手势中的空间位置如“上、下、远、近、里、外、前、后”等都可以获得隐喻性意义从而表达抽象概念。手语的视觉空间模态使得语言的象似性具有明显的可视性,使我们能够直接见证由图像映射过程产生的隐喻模式。尽管有声语言和手语可以同样使用视觉凸显进行隐喻表达,但在认知凸显的相似性上则显示出明显的模态差异。43

40、同时性特征的事件概念化隐喻表达认知语言学认为意义存在于概念结构之中,意义等同于概念化(Langacker 1987:3;Croft Cruse 2004:3)。Tai(2005:19-36)也提出世界知识以及塑造概念结构的要素都应该是概念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人类的认知始于范畴化,人们在范畴化和概念化的过程中,可从相同角度来认识空间、事体、事件等,但也可从不同角度来认识它们的不同特征,并对其进行词汇化(王寅2005:55)。沈家煊(1999:3-15)提出“当事行为/经历”“施事动作受事/结果”以及“施事动作与事/目标受事”是人们建立的关于活动或事件的三种认知框架。事件活动中包含了动作发出者、动

41、作接收者、工具、地点、状态、结果等多种要素,在有声语言中这些要素在时间线上依次出现,而在手语中这些要素可以同时在空间中呈现,构成谓词结构,当想象中的事件与手语者的身体和周围空间构成固定的心理模型时,想象事件就成为一个图式意象(schematicimage),而不再根植于特定的时间或地点,这个表达事件的结构就可以词汇化并表达固定的概念。手语的空间特性有助于事件以图像方式呈现,象似性手势通过肢体动作、面部表情、手和手臂的形态以及手语者附近空间等形成程式意象(stylized image)。王寅(2007:250)认为人们有一定的主观能动性,有识解事体的认知能力,可从不同角度,根据不同需要,基于不同

42、层次来认识整体事件。多语素构成的类标记结构建立起事件的心理意象,通过双重映射,两个概念结构的合成可以最终实现表达目标域的抽象概念。这些以整体事件出现的复合手势可以通过手语要素的不同组合方式来表达不同抽象概念,从而构建出词语的隐喻义。如上海手语中表达事件的手势“拒绝”“成立”“失败”“折腾”“障碍”等通过手形、位置、运动和方向等多语素的组合方式将源域的结构系统地映射到目标域中,从而获得隐喻性意义。07五、结语象似性是手语和有声语言中常见的触发语言单位产生的机制。象似性与隐喻、转喻的结合可以实现对抽象概念的象似表征(iconic representations)。手语比有声语言具有更多象似性特征,

43、因为手语更适合于呈现视觉、空间和运动图像,而有声语言更适于呈现听觉图像。象似性不是意象与指称对象之间的客观关系,而是意象与指称对象在心理模型之间的关系(Taub 2001:195)。通过对上海手语复合词的考察,我们发现复合作为手语中重要的构词方式,与有声语言复合词在结构类别和概念隐喻机制上有诸多共性,同时手语作为视觉空间语言,显示出与有声语言复合词的模态差异性,尤其是同时性结构,概念隐喻更倾向于发生在同时性复合词中。象似性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手势生成和语义构建,手语的象似性导致手势隐喻的实现往往需要双重映射过程,象似性映射与隐喻映射之间结构不匹配会导致双重映射无法完成,从而限制某些手势获得隐喻性

44、语义,无法进入复合词的语义构建之中。有声语言通过隐喻机制实现的对空间关系、事物外部形状尺寸和颜色的描写在手语中更倾向于使用指示、类标记手形等方式呈现。手语视觉空间特性产生的大量象似性视觉映射主要是从具象的视觉形象到抽象的内在特征的映射。视觉凸显以及事件的概念化成为影响手语复合词认知机制的主要因素。Langacker(2008:220)认为用法是所有语言单位的来源。语言单位产生的途径是用法的不断固化,并最终建立认知路径(congnitive routines)。手语作为一门年轻的语言,其复合词也在用法不断固化过程中,逐渐建立起视觉语言的概念隐喻模式,这种概念隐喻模式不断验证人类的认知规律,为认知

45、语言学的发展提供非口语的视角。注释 手语音系受到象似性影响,部分手形作为基本构音单位可以同时作为音位和语素发挥作用,成为“音语素”(phonomorphemes),它们可以表达某种特定含义,但是不能独立使用,可作为黏着语素参与构词,包含类标记手形的手势是否可以看作复合词也存在学术分歧。手语中描述所指对象形状、轮廓和大小的手势被称为 SASS(Size and Shape Specifier)。转引自:束定芳2013 认知语言学研究方法,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3。转引自:黄洁2009英语的创新复合述介,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 1 期。心理空间是一种概念结构,包含在特定语境中与意义构建相关的所有元素

46、,包括背景和关于所指的世界知识。参考文献黄洁2013汉语隐喻和转喻名名复合词的定量定性研究,语言教学与研究 第 1 期。美 威尔考克斯2015李福印、丁研主编 谢尔曼威尔考克斯认知语言学与口语和手语的一致性十讲,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沈家煊1999转指与转喻,当代语言学 第 1 期。沈家煊2006“糅合”和“截搭”,世界汉语教学 第 4 期。王彩丽2004通感现象的理据及功能特点分析,外语教学 第 1 期。王文斌2005英语复合词的内在句法、语义及认知构建,外语学刊 第 2 期。王文斌、熊学亮2008认知凸显与隐喻相似性,外国语 第 3 期。王寅1999论语言符号象似性,外语与外语教学 第 5

47、 期。17王寅2005 认知语言学探索,重庆出版社。王寅2007 认知语言学,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徐盛桓2020隐喻本体和喻体的相似 分形论视域下隐喻研究之二,当代修辞学 第 2 期。徐盛桓2021对偶性与转喻的理解与表达,当代修辞学 第 2 期。赵学德2010人体词语语义转移的认知研究,复旦大学博士学位论文。赵艳芳2001 认知语言学概论,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张炜炜2020 隐喻与转喻研究,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朱德熙1982 语法讲义,商务印书馆。Benczes,2006 Creative Compounding in English Amsterdam/Philadelphia:John

48、 Benjamins PublishingCompanyCroft,W Cruse,D A 2004 Cognitive Linguistics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Engberg-Pedersen,Elisabeth 1993 Space in Danish Sign Language Hamburg:SignumFauconnier,G 1985 Mental Space Massachusetts:The MIT PressFauconnier,G 1994 Mental space:Aspects of Meaning Constru

49、ction in Natural Language 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 PressFauconnier,G Turner,M 1996 Blending as a central process of grammar In Adele Goldberg(ed),Conceptual Structure,Discourse and Language Stanford:CSLI Publication,113Hoek,Karen van 1992 Conceptual spaces and pronominal reference in American S

50、ign Language Nordic Journal ofLinguistics 15,183-199Klima,E Bellugi,U 1979 The Signs of Language 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Lakoff,G Johnson,M 1980 Metaphors We Live By 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Lakoff,G 1993 The contemporary theory of metaphor In A Ortony(ed),Metaphor and T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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