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育人需要“全员育人”.doc

环境育人需要“全员育人” 编者按：在由电子科技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中心承办的“2012年四川省高校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年会”上，北京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副主任徐凯文应邀作了专题报告。他认为，解决心理问题的根本方法，并不是西方式的“治病”模式，而应从消除或改善心理问题赖以存在的社会环境入手，而“全员育人、全过程育人”正是“改善环境”并进而促进大学生成长成才的重要机制。心理学能做什么？有人以为心理学是“算命的”，学了就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后来，许多人觉得心理学是“看病的”，特别是在临床心理学。但是，我认为，心理学的应用不应该仅仅停留在“看病”上，而是要更多地应用到对人和社会的更深入认识和理解上，并进而运用到政策制定、社会管理中去。“治病”模式的“尴尬”过去的几十年里，“情感障碍”不断增加，“抑郁症”也十分流行。美国著名杂志时代周刊在对20世纪60年代至今做了一个回顾梳理之后指出，“美国进入一个焦虑的时代焦虑是一个全球性的疾病”。怎样应对越来越多的心理疾病患病率？是投入跟多的医疗资源，培训更多的专业治疗师，还是发明更有效的药物？这些投入会有效解决心理健康问题吗？目前，抗抑郁的用药量大量增长。人们认为，药物的使用，可以改善导致心理疾病的“物质基础”，从而起到疗效。药物的确能给我们带来快乐和幸福吗？剑桥的一位教授也在诘问：“影响人心理的，怎么会是一种化学药物？！”美国有世界上最好、最多的心理工作者，以及最完善的培训体系，每年获得博士学位最多的就是临床心理学。但是，在这样优厚的条件下，美国人的心理健康状况依然是恶化的。世界卫生组织总结了2006年的健康状况调查，美国的心理疾病患病率世界第一，达20.4%。为什么？回答是：西方的心理健康治疗模式是失败的。目前，我国约有2.48亿人需要咨询和治疗，但其中只有4.9%的人得到了咨询帮助。在这2.48亿人中，重度精神病患者达1100万人，而全国精神科医生才不到2万人，其中，具有本科学历以上的精神科医生才被认为是“合格”的，而符合这个条件者全国仅有4000人。医院比例如此悬殊，投入多少资源培训专业的治疗师才能算够？我们是否也要照搬西方的心理治疗模式？这就逼迫我们去重新审视我们对心理健康问题的西方式的认识与理解，并寻找新的解决方案。心理问题的“土壤”很明显，心理疾病率居高不下，并不是医疗资源不足的问题，恰恰相反，正是心理健康问题的高速增长，才使得医疗资源如此捉襟见肘。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制，在源源不断地“生产”出心理不健康的人群呢？西方模式的特点和优点，就在于临床治疗。但是，它最大的缺点，也是仅限于临床治疗。而对心理健康赖以存在的社会环境缺乏关注。这正是医疗条件越来越好但发病人数越来越多的原因。那么，哪些“环境”会影响到我们的心理呢？我们以自杀问题为例。前几年，埃及的自杀率为零。为什么？因为在伊斯兰教的教义里，自杀被视为是对自己，尤其是对神的绝望，因而是不允许的。那么，我们的教育中，是如何使人认知自杀问题的呢？如何理解“舍身取义”、“以死谢罪”等价值观对人的影响？如何塑造一个更加健康的文化环境？环境改变心理的例子不胜枚举。过去，农村妇女的自杀率是最高的。然而，改革开放以后，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三农问题”成为党和国家十分关心的问题，农民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这就使心理健康问题的整体水平得到很大的提高。如果没有社会整体环境（政治、经济、文化等）的改善，仅靠精神科医生来降低自杀率，哪怕只降低一个百分点都是十分困难的试想，我们要做多少次危机干预才能达到这个目标？因此，一个好的机制、好的管理模式、好的理念，就可能塑造出更好的社会环境，并进而产生更好的结果。中西文化的差异在心理健康教育、治疗模式上，我们的“西化”色彩也十分浓厚。我认为,西方的心理健康教育主要还是一种“看病”的模式，借种于增加治疗师的数量、医疗机构、药物等方式。我们认为，任何一种疾病都与“环境”相关，而改变环境要比治具体的疗疾病更为基础、更为重要，更能有效地降低疾病的发病率。西方现代的心理治疗模式，导源于弗洛伊德，天生地具有浓重的西方文化的特点。它界限分明，非常“专业”，关注个体差异而不关注群体效应。这种方法，对特定人群的治疗非常有效，但是，它涵盖的范围比较有限。针对心理“创伤”的治疗，西方的核心的方法就是通过谈话、催眠等方式把心灵的创伤“暴露”出来。我们可以比较一下。汶川大地震后，政府、社会各界从改变环境入手，对灾区人民给予了良好的社会支持和“对口支援”，一年后，我们在都江堰市的调查显示，只有1.4%的人有心理创伤；而美国在卡路里尼亚飓风过后一年，调查显示有46.5%的人仍然有心理创伤；“911”之后，美国倾全国之力对幸存者进行心理“治疗”，1年后的最好成绩也才是5%。多重角色的融合鉴于此，作为“心理辅导者”，改变环境就成了我们的重要职责，我们也因此融合着多重角色，既是“心理咨询师”，也是“思想政治教育者”，还是立德树人的“人民教师”。如果按照西方的标准，多重角色会对人造成行为的困惑或困难。“心理咨询师”的职责就是提供心理分析与咨询服务。多年前，普利策新闻奖的获得者凯文卡特，在非洲苏丹拍摄到一张图片：一个饥饿的儿童奄奄一息，旁边一只老鹰在耐心地等待。这张图片引起了巨大的伦理争议，公众质问道：“你有能力救他，却为什么只是去拍照片而无动于衷？”目前，西方公众已经开始反思这种伦理原则的弊端。这是很可贵的反思精神，也是值得我们珍视的。在高校里，辅导员队伍肩负着塑造、改善学生成长成才的大环境的重要任务。我自己在北京大学也常跟学生交流。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我的基本工作是为学生提供心理咨询，但是，我的价值不仅在于此，更多的还是帮助这么多的年轻人成长成熟，成为优秀的人。同样，学校不仅是传授知识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要传授终身学习的能力，同时，要塑造他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使他成为一个自身幸福且能够融入社会、帮助他人的人。所以，我要说的是，我们的心理健康教育的工作模式不同，我们的学工系统、各学院都承担着心理健康教育的职责，这是有效帮助年轻人成长的良好组织体系。我们的工作目标不是“看病”，而是给他们创造良好的环境；我们不仅要给他们“翅膀”，也要创造他们“展翅飞翔”的广阔“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