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9课 记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讲 课文相关资料一、女儿追忆梁实秋作为梁实秋的幼女,现定居于美国西雅图的梁文蔷也已是七旬老人。养分学博士梁文蔷并没有“子承父业”,但来自父 亲生前的鼓舞,是她英勇地拿起笔的动力和缘由。1.负笈赴美1923年8月,清华这一级毕业生有60多人从上海浦东登上“杰克逊总统号”远赴美国。其实父亲对去美国并不是那么热衷,一是由于那时他已经与母亲恋爱;二是对完全生疏的异域生活多多少少会有些恐惊心理。闻一多是父亲在清华时结识的好友兼诗友,未出国时二人还商量,像他们这样的人,到美国那样的汽车王国去,会不会被汽车撞死?结果比父亲早一年去美国的闻一多先生,来信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尚未被汽
2、车撞死!”随后劝他出国开开眼界。2.好友闻一多我从小就知道闻一多是父亲的好伴侣,由于他老提闻一多,还宠爱说些和闻一多在美国时的趣事。1946年夏,父亲在四川北碚的雅舍获悉闻一多遇刺,他当时的悲恸让我终生难忘。在那艘开往美国的轮船上,除了清华这批同学外,还有来自燕京高校的许地山和谢婉莹(冰心)。冰心当时由于繁星与春水两部诗集,在全国已经很出名,而父亲此前在制造周报上发表评论,认为那些小诗理智多于情感,作者不是一位热忱奔放的诗人,只是泰戈尔小诗影响下的一个冷峻的说理者。结果文章发表后没几天,他们就在甲板上相遇。经许地山介绍,二人寒暄一阵,父亲问冰心:“您修习什么?”“文学。你呢?”父亲回答:“文学
3、批判。”然后就没话说了。后来成为冰心丈夫的社会学家吴文藻是父亲在清华时的同学,他与冰心、吴文藻的友情也维持了一生。3.几位老友1981年,我第一次回大陆。临行前,父亲嘱咐我替他找三位伴侣冰心、季羡林和李长之。我如愿地找到了前两位,最终一位始终下落不明。是始终留在北京的大姐梁文茜带我见的冰心,当时冰心正在住院,虽然始终躺在那儿,但仍能感觉到她的风度和优雅。我送给她父亲的一本书,我说:“爸爸让我带句话,他没变。”冰心快乐地笑了,说:“我也没变。”我并不清楚他们之间传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我信任,他们彼此都明白,那份友情的力气是足以超越时间和空间的。4.洋派文人在很多人眼里,父亲是个“洋派十足”的人,这
4、可能归根于父亲在美国留学时养成的一些习惯。但骨子里,父亲确定是一个有很深中国文化情怀的人。他从美国回来马上抛开钢笔用起了毛笔,直到抗战结束后,才不得不又用起钢笔。很多人问我:“你父亲英文那么好,是不是在家里成天和你说英文?”恰恰相反,父亲在家从来不跟我说一句英文,他只说北京话,穿那种手纳的千层底布鞋。从美国回来教书时,他口操英语,却总是长袍马褂,千层底布鞋,叠裆裤子还要绑上腿带子,经常引得时髦男女窃笑。 抗战结束后,我们一家又回到了北平。1948年底,形势已经开头不稳,父亲带我和哥哥先从北平赶赴天津,想抢购船票去广东。母亲留在北平处理亲戚的房产,预备其次天去天津与我们会合。不料当天晚上铁路中断
5、,我们父子三人进退维谷。母亲急电,嘱我们马上南下,不要迟疑。其次天,我们惶恐担忧地登上了轮船,却不知以后会怎么样。当我们漂泊了16天到达广州后,得知母亲成了北平城最终起飞的两架客机上的乘客之一。我们一家人又在广州团聚。当时大姐文茜已从北大毕业,由于结婚嫁人,没有同我们一起走。而哥哥文骐正在北大读书,到了广州后,哥哥觉得台湾没有什么好高校,最终打算回北平连续上学。结果我们自此与哥哥、姐姐生死不明地分隔了几十载。当时没有人会预料到分隔得那么久,假如预料到是那种结果,我想我们一家人死也不会分开的。5.台湾生活到了台湾,父亲又重新开头翻译莎士比亚的著作。父亲翻译莎士比亚剧本始于抗战前,那时我只有四五岁
6、。后来因抗战颠沛流离,只译了10本,便停顿下来,由于翻译莎士比亚剧作是没有钱的,为了我们一家,父亲必需谋生,教书、写文章。生活相对安定下来后,他又开头有方案地翻译。父亲给自己规定,每天要译两千字。台湾的天气很热,那时也没有冷气,父亲这个北方人对气候颇不适应,他又很胖,格外怕热,经常挥汗如雨。父亲格外有毅力,假如由于有事未能完成估量的工作,加班也要把落下的工作补上。翻译莎士比亚剧作,是胡适先生的建议,最初是父亲与另外两个人一起翻译,但那两位后来中途退出,只剩下父亲一人坚持。翻译莎士比亚剧作是件苦事,由于它全部用古英文写作,我曾向父亲埋怨说,我根本看不下去莎士比亚的原文,父亲笑着说:“你若能看懂的
7、话,那就不是莎士比亚了。”父亲每译完一剧,就将手稿交给母亲装订。母亲用古老的纳鞋底的锥子在稿纸边上打洞,然后用线缝成线装书的样子。没有母亲的支持,父亲是无法完成这一浩大工程的。翻译莎士比亚剧作没有收入,母亲不在乎,她没有逼迫丈夫去赚钱,而是全力以赴支持父亲。这一点,我小时候并没有深刻体会,长大结婚,有了家庭后,才能理解母亲当年的不易。我在台湾与父母一起生活了10年,由于哥哥、姐姐的失散,成了“独生女”。我们经常坐在客厅里,喝茶闲聊,话题多半是“吃”。话题多半是从当天的菜肴说起,有何得失,再谈改进之道,话题最终,总是怀念在家乡时的地道做法,然后一家人陷于惆怅的乡思之中。6.父母感情父亲与母亲的感
8、情很好,他们后来跟着我到西雅图生活了一段时间,我时常在汽车的后视镜里很“嫉妒”地发觉,他们还经常手拉手坐在一起。1974年4月30日上午,父亲与母亲照样手拉手到四周市场购物,市场门口一个梯子突然倒下,正好击中了母亲。母亲被送到医院进行抢救,因伤势很重,需要动大手术。临进手术室前,母亲以一贯的自我克制力把握自己,既不埋怨,也不呻吟。进手术室前,她好像已有所预感,对父亲说:“你不要焦急,治华(注:梁实秋的学名为梁治华),你要好好照料自己。”几个小时后,护士出来通知,母亲已不治。我永久忘不了那一刻,父亲坐在医院长椅上开头抽泣,浑身颤抖,像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就在母亲去世后一个月,父亲最终辗转知道了哥哥、
9、姐姐照旧在世的消息。他特地跑到西雅图母亲的墓地,告慰母亲。中山公园的四宜轩是他们当时定情之地。1987年,我借到北京开会之机,专程到中山公园拍了很多四宜轩的照片,带回给父亲。但父亲还是不满足,说想要一张带匾额的全景。惋惜四宜轩房屋尚在,匾额早已无影无踪。后来大姐文茜又去照了很多,托人带给父亲。父亲一见照片就忍不住落泪,只好偷偷藏起来,不敢多看。二、梁启超逸事1.梁启超妙对杏花联梁启超十岁那年,一天随父亲到伴侣家做客。一进家门,他便被院里一株蓓蕾初绽的杏树迷住了,并偷偷地折下了一枝,遮掩在宽大的袖筒里。谁知,他的这一微妙之举,恰恰被父亲和伴侣家的人看在眼里。他的父亲教子甚严,但又不好当面开口,便
10、匆忙走进客厅落座了。筵席上,父亲总为儿子这件事惴惴担忧,一心想不露声色地示意儿子一番。为了活跃气氛,父亲便当众对启超说:“开宴前,我先出一上联,如能对好,方可举杯。否则,只能为长辈斟酒沏茶,不准落座。”小启超不知父亲的用意,毫无思想预备,但凭腹中的才学,自信不会出丑,于是满口答应下来。父亲略加思考,作出上联:“袖里笼花,小子暗藏春色。”小启超听后一惊,恍然大悟,但也未显失色,随口对来:“堂前悬镜,大人明察秋毫。”对联一出口,堂前喝彩不已。梁启超的父亲早忘了那件不风光的趣事,他为儿子那字字珠玑、音韵铿锵、对仗工稳的下联沉醉了。2.向学,举人拜秀才为师梁启超考中举人后,并不满足于已取得的学问,照旧
11、连续努力学习。他的同学陈千秋向他介绍了康有为的学问和思想,谈到康有为在北京参与顺天乡试,写了五千字的上清帝书,向光绪皇帝提出变法图强的主见。原来康有为在这次乡试中已经考中举人,可是顽固派大臣徐桐认为:“像康有为这样轻狂的人,假如让他考中,今后必定会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的。”于是徐桐抽去他的试卷,使康有为落榜了。但这次上书却轰动了整个北京官场,产生了较大的社会影响,康有为也因此有了确定的声望。陈千秋说,康有为还有很多异议和惊异的论说,都是他闻所未闻的。这大大地震惊了求知欲极为旺盛的梁启超,他急迫地恳求陈千秋说:“陈兄,我也想见见这位康先生,你快带我去见见他吧!”于是二人一同前往拜见康有为。见到康有
12、为后,梁启超说明白拜师的意图,康有为说:“您是举人,我是秀才,您功名比我高,何必来屈就呢?”梁启超说:“先生虽然屈居秀才,学问可远在举人之上,我怎么不能拜师呢?”康有为见他心愿恳切,就问他读过什么书,梁启超颇得意地说:“我从小熟读四书五经,还钻研过诗词文章。”没料到,康有为却摇摇头说:“你读的那些书,都是陈腐无用的东西。”接着,康有为谈起俄国和日本如何变法,使国家由弱变强的事。康有为讲的道理,梁启超从来没有听过,听后眼界大开。从这以后,梁启超接受和发挥康有为的学说,很快成了康有为的得力助手,二人一起为实现变法而奔跑。3.率直,独特证婚词寄爱徒一天,梁启超的亲家林长民(林徽因的父亲)登门访问,告
13、知他徐志摩和陆小曼恋爱的事情。当时陆小曼还是王受庆的夫人,没有离婚。梁启超听后,马上截断林先生的话,“你该告知他们各自回家”。 徐志摩是他的爱徒,他爱志摩,在婚姻问题上又怨志摩。在他看来,徐志摩遗弃发妻已是大逆不道,追求林徽因不成之后,又去爱伴侣的夫人,那是大逆不道之最了。于是,梁启超责问志摩:“你为什么不能把握自己的感情呢?”徐志摩回答说:“先生,我实在把握不了,我都跑到欧洲去了,每天在巴黎的咖啡馆里喝咖啡,喝到要晕要醉,照旧忘不掉小曼。”梁启超叹了一口气,由于他知道,人要说真话,连鬼都可怕。徐志摩之父提出两个条件应允他们结婚:一是必需梁启超证婚,胡适做媒人;二是结婚费用自理。梁启超原来不答
14、应为他们证婚,无奈胡适苦苦相求,又实在是师生关系难舍,只好答应做证婚人,但是说明婚礼上他讲什么由不得外人。1926年10月3日,徐志摩、陆小曼的婚礼在六国大饭店进行,来宾如云,连陆小曼的前夫王受庆也送来了贺礼。席间,梁启超和胡适端坐在证婚席和媒人席上,事前,徐志摩和陆小曼的恋爱事迹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这一天最终是好事多磨有了结果,而且梁启超亲自证婚,让伴侣们为徐志摩松了一口气。 在众来宾的期盼下,梁启超发表证婚词:“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面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娶你们二人都是过来人,离过婚又重新结婚,都是用情不专。以后要痛自悔悟,重新做人!愿你们这是最终一次结婚。”婚礼上徐志摩、陆小曼自是惭愧难当。礼堂里鸦雀无声,证婚词结束以后很久,来宾才从惊愕中糊涂过来,不过他们心里格外佩服:这才是梁任公,秉正率直。事后,梁启超说:“我平生演讲很多次,唯有这一次最为特殊。”徐志摩说:“我听了多少次讲课、谈话,唯独这次最铭心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