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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2021学年高中语文-第三单元-第9课-任务群学习资料素材-部编版必修下册.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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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0-2021学年高中语文 第三单元 第9课 任务群学习资料素材 部编版必修下册2020-2021学年高中语文 第三单元 第9课 任务群学习资料素材 部编版必修下册年级:姓名:- 36 -第9课 任务群学习资料时间中的回忆:燕南园中的林庚上骑着车,径直冲进燕南园。静静的,下午的阳光很烫。面对一幢幢汉字般矗立的旧宅,有些许敬畏的情绪。想找的那所房子,转了一圈,仍不可寻。问了路,才在燕南园郁郁的深处,找到了林庚先生的家。两年前曾造访过的这所宅邸,竹林依旧青青翠翠地包围着小楼,小楼旁,是一个大园子。凌霄花们沿着陈旧的建筑盘旋而上,并且非常精致、非常灿烂地火红着。后来林先生证明,他的这个园子是燕南

2、园中最大的一处园子。除了中间有一小块地,看出有莳弄的痕迹,其余处,则随心所欲地长满了生机勃勃的野草。间或有一两株向日葵,卓尔不群地立着。主人种的,有月季,玉簪,还有连他自己也叫不上名的花。按响门铃,便看到纱门后林先生稳稳地走来,仍是旧样,精神却仿佛好得许多。上一次,记得是在冬天拜访的他。他的房间,出乎意料地整洁。或许在访问过诸多文化老人的家几近一致的零乱和丰富后,便更加惊异于这里的一丝不苟和简洁。有玻璃门的书架上,书籍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按套排列着。没有玻璃门的书架,则用大透明纸罩了起来。地板上,一尘不染。墙上,挂着林夫人的遗像,很年轻的样子,安静平和,眼睛极中国地望你。林先生说自己一个人独立

3、生活,有一个上大学的外孙与他暂时同住着。另一间屋子里,果然传来活泼的谈笑,音响中的音乐和几声断断续续的笛声。林先生坐在旧圈椅中,谈诗。年轻时,林庚先生是名震一时的诗人,写自由诗,属现代派。正春风得意时,他却突然宣布要放弃写自由诗。而要开始探索写新格律诗。为此,他的好友戴望舒很是不解,先是劝说,后来还吵了一架。林先生当时认为,新诗的出现,是一场革命。革命过后,应考虑建设。而自由诗,始终面对白话散文的压迫,以致无法自拔。所以新诗须有一种形式,才能区别于散文。自此,他开始了艰苦地独自探索。上世纪二十年代末,林先生考入清华,先物理,后中文。1933年毕业,留校任朱自清先生助教。后因酷爱写作,翌年春,他

4、跑到上海,想当职业作家,当然,这仅仅是诗人的一厢情愿,不久,美梦即醒。他打道回京,在诸高等学府辗转任教,抗战爆发后,后任教于厦门大学,著中国文学史,被朱自清评价为国内三部最有影响的文学史之一。另两部,为郑振铎与刘大杰所著。1954年,林先生在旧著的基础上,写出了中国文学简史上册。然而,下册却因以后接踵而至的政治运动,不得进行。现在,这成了他最大的愿望之一。但他,也终于老了。虽然思路尚敏捷,但手发颤,写字困难。所以,要完成几十万字的巨著,当须有极大的毅力。林先生已有了初稿,他希望能在年末改毕。林庚先生的诗歌主张,如今已鲜有人知。但他却坚信,新诗的格律化是诗歌获得新生的一条必由之路,终有一天会得以

5、实现。他甚至从中国诗歌波澜起伏的发展史上,找到了佐证。他为此孤军奋战了许多年,实在是有种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的寂寞的。没有辉煌的战绩,这应该是十分遗憾的事。但他却不悔,就像他所著的问路集一书那样,他表示要不断地探索下去。生命不止,问路不止!在林先生八十三年的岁月中,诗充盈着他的灵魂和生命。他最初涉足旧体诗词,然后,写自由诗,写新格律诗,即便是做学问,也与诗密切相关联。今天,在楚辞和唐诗研究方面,他有着一言九鼎的发言权自1947年始,林先生北归应聘于燕京大学,遂迁居燕南园。他是这里的“元老”居民。他爱燕南园。林先生生于北京,他最爱北京的早春和秋天。他爱打篮球,从年青,一直打到不惑之年。以后,改打乒

6、乓球,至花甲之岁。再往后,他便用唱歌来替代体育锻炼。据说,他用的美声唱法。听得出,他的嗓子不错,望着满目青葱的废园,林先生告诉我一条出燕南园的新路。穿过他的园子,穿过那凌霄花装饰的门楼,竹叶装饰的窗;穿过那孤独的向日葵和冰心玉魄的玉簪花燕南园外,正好是一家银行储蓄所。无端地,竟想起林先生早年的诗句:因为把寂寞交给了感情我已支付了最后的储蓄下很多年前曾有幸见过林庚数面,无一例外是在他燕南园中的家中。上篇的文字写于1993年8月18日,距今已然25年了,林先生过世也竟12年了,光阴忽忽,墓木已拱,往事历历,人何以堪1983年毕业分去北京,在那里生活了多年,喜欢首都的种种,其中之一就有北京的气候。后

7、来奉父母之命南归,最惧怕的,也是上海的气候:冬天湿冷,没有暖气,夏天则溽热非常,彼时,空调尚是稀罕之物。回到上海的第一个夏天,果然如期而至让我难受至极。直到有一天,邮递员送来厚厚的一件纸包,打开一看,喜出望外,原来是林庚先生寄来的一本书他最新出版的长达六十多万字的中国文学简史。那年夏天,工作之余的我,就在阅读林先生的大著中度过。读着他精辟而优美清新的文字,仿佛酷暑顿消。最初知道林先生的大名,是在万航渡路1575号的大学校园里。那时,疯狂地爱着新诗。我知道在一九三零年代群星璀璨的新诗人中,林庚先生是其中耀眼的一个。那时,我当然不可能想到若干年以后,在一本诗选中,我竟有幸与林先生相会。那本诗集是花

8、城出版社的朦胧诗300首,1989年6月出版,印数30000。编者肖野,责编林贤治。林庚先生选进的诗目是:无题、春晚、春天的心,我被选进的诗是:明十三陵断章在远方。选编者肖野是谁,至今不知,此书我是在当年8月在北京新街口书摊偶然得见的。当时,我正准备从服务多年的法大离开,去往一个新单位。写诗的事情,就是那时下决心准备揖别的。在后来结识的北大诸位老教授中,林先生是我互动较多的一位。回到上海之后,我与林先生每年仍互通音讯,除了请安,我还简略地问学。比如,因为我也喜欢旧体诗,林先生在1996年11月11日的来信中,应我的请求抄录过4首早年所作的旧体诗词给我。其中,有词两首,一菩萨蛮、一谒金门;有诗两

9、首,一五绝、一七绝。我在马嘶先生2008年出版的林庚评传中找到了前三首,最后一首七言绝句则未收。查阅2014年清华大学出版社所出的林庚诗集,亦只收了前三首,最后一首未收。这部诗集,编者所云出自2005年九卷本林庚诗文集,编者称得到了林先生的“亲自指点”。如此,马嘶大著中所引诗词的出处,应该源自林庚诗文集。那一首林先生在给我的信中特意注明写于1932年“九一八”周年的七绝,如果确实没有收入各种出版物,那林先生所留下的吉光片羽就太可珍贵了。与林先生保持着信函往来不同的是,在北京期间,我与林先生的当面晤谈并不很多,但每一次的交谈都很是欢畅。但回想起来也不是没有些许遗憾,一是那时因为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

10、诗歌创作,所以与林先生新诗创作上的交流太少。林庚先生的新诗创作历程,其实就是中国新诗的成长史。二是虽然我们的交谈似乎没有任何障碍,但我们都明白,要回避那个特殊的年代、那个特殊的名词。放到现在,也早已不是问题,但在当时(至少在我自己心里),总认为那是一个林先生不愿意触碰的话题。即在“文革”末期,林先生曾短暂地做过“梁效”顾问。假如,仅仅是假如,当年的我如果能更诚恳一点,或许林先生愿意解开很多人心里的疑惑,甚至,有可能会因此卸下林先生的精神“重负”?那时,我们会在新年互致问候,林先生给我是总是一张贺年明信片,称呼永远是“吴霖君”。林先生那时也还在写一点诗,有一次,他还曾特意把一首新作抄在一张硬卡纸

11、上,放在信笺里寄给了我。在为数不算少的信函中,我和林先生相互提及中国文学简史一书的频率很高,老人家一直视完成该书为人生夙愿。我在1995年7月收到此书,从此书后记中得知,林先生是在1994年5月4日(一个多么富有意义的日子)写完他的后记的。次年7月,此书面世。从版权页得知,书是7月出版的,而林先生在扉页给我的题词也为7月。我当时很感动,立刻写信给林先生,一是道谢,二是询问印数几何(因版权页未载印数)及其他一些出版方面的情况。不久,林先生的回信让我更加感动,他寄我的,竟然是他拿到手最早的十本样书中的一本!1996年11月24日,我又在燕南园与林先生见过一次。为什么日子记得如此肯定、清晰?因为,那

12、时我在摊上买到一本林先生早年的著作诗人李白。为1956年8月古典文学出版社初版,1957年9月第四次印刷的版本,印数51000。关于此书,后来林先生在信中曾告诉我,此书书稿和中国文学简史为文怀沙先生为“新文艺”(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所约,书名的书法也是文先生所写的。关于此书,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细节,该书的原主人,将购书发票仔细贴在了书后,购书时间是1958年12月22日,书价:0.42元。在扉页,原主人留下了签名、购书地点和时间等信息“李昭购于黑省肇源,1958.12.24”。这个热爱文学的李昭是谁呢?林先生就在那一次见面时,在我带去的这本诗人李白的扉页签了名并留下了时间记号。为写这篇补记,我

13、在书架上找到了此书,发现其中夹着两页北京大学的信笺纸张,是我的笔迹,这应该是我当天访谈的速记。那天,他告诉我,他发表的第一首新诗,是夜,发表在现代杂志。他在上海的住处,是在愚园路上。而愚园路,离我现在的居处,咫尺之遥关于燕南园,据说北大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北大的名教授不一定住在燕南园,而燕南园中住的,一定是名教授!”在我记忆世界里,在那燕南园的深处,经过一个青砖门楼,是林庚先生的家呵,永远的燕南园62号!林庚先生谈民歌与新诗在文艺界一般的年轻人心目中,很难把林庚和民歌连在一起。事实上,林庚先生与民歌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当前,我们探讨其在新诗与民歌方面的研究,将对新诗发展和文艺规律研究产生良

14、好的影响。 林庚在写诗外,更注重探讨新诗的普遍形式。问路集是林庚探索新诗格律的专著,也因此他将问路集放在其多卷本文集的第一卷出版。他曾在给我的问路集一书的扉页上写道“俱怀逸兴壮思飞”,这是李白的一句诗,下一句为“欲上青天揽明月”,表达他对新诗格律事业的热烈追求。在问路集中有许多关于民歌的精彩论述。他说:“我们如果要知道什么是大众所最容易接受的形式,我们只要看流行得最广的民谣就可以知道。我们如果要知道什么是一种最浅出的文字,我们只要看诗经就会明白的。如: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何不喜,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还有比这些更浅出的文字吗?”林庚特别指出,“浅出”并不等于“浅”

15、,它必须还有一个“出”字,这就暗示它已经深入,其实正因其已经“深”了,所以才有得可“出”。他认为,“深入浅出的诗才是第一等的好诗,这样它才既可以是大众的,又同时可以是诗的。”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林庚在探索新诗形式时,更注意对民歌的研究。他对新诗格律形式的探索,注重“把握现代生活语言中全新的节奏”,“追溯中国民族诗歌形式发展的历史经验和规律”。从“现代生活语言中全新的节奏”看,民歌无疑是最符合这个条件的,民歌既是现代口语,又是有节奏的韵文。另外,几乎所有重要的诗歌形式都是首先从民歌中产生的,这是一个客观规律。要探索新的诗歌形式,必须重视民歌。林庚认为,“五七言是秦汉至唐代时期最适合的语言文字形式

16、,而今天我们使用的语言文字显然有所不同了”,古代汉语以单音词为主,在现代汉语中双音词大为增加,所以五七言的诗句就该相应加长,如何加长是必须探讨的问题。1935年,林庚把许多自由诗搜集统计,发现凡是念得上口的诗行,其中多含有以五个字为基础的节奏单位,于是就尝试着作了相似结构的诗句,如三五、四五、五五、六五、七五节奏等。自由诗是以白话为主的,而白话和口语之间还有距离,如:白话“没有什么事情”,口语为“没什么事”;白话“看这个月亮”,口语为“看这月亮”。对此,林庚作了很好的分析,并由此引出了九言诗的新体。他说:“口语反映了中国本土文法简略的特征如果用更接近口语的节奏做诗行的主要单位,岂不要比用白话的

17、节奏更近于民族形式吗?”他从民间小调小放牛的九言诗行看到了九言诗的希望,并把它作为重要的证据,说明民歌中已经有了九言的萌芽。(小放牛:天上的梭罗/什么人栽/地下的黄河/什么人开/什么人把守/三关口/什么人出家/没有回来)在新诗的“建行”问题一文中,林庚谈到要把五七言的传统同今天的口语统一起来,建立新的普遍的诗行时,他首先考虑的也是民歌。他征引了陕北民歌兰花花,认为这种探索不仅是一个理论问题,而且更是一个创作实践问题。林庚希望诗人们在自己的创作实践中,自觉地进行探索,学习民歌,加长诗行。如他创作的九言诗除夕小唱、马路之歌、恋歌、十三陵水库、新秋之歌、海浪谣、曾经、光之歌、乡土、回想、路灯等,都是

18、情深意切、深入浅出、铿锵迷人的好诗,在艺术内容和语言形式上都是非常优美的,可谓新诗的典范,非散文式的自由诗所可比肩的。林庚的新诗格律探索并不局限在九言诗一种形式,他认为各种形式都可以探索,诗歌形式多样化是一个好的现象。探索的目标是使诗歌真正适应新的时代,真正深入浅出使人民大众喜闻乐见,使人们可以利用一种形式更熟练、更快地写出流传广泛的好诗来。林庚重视民歌不是偶然的,是“五四”的民主精神和科学思想的具体体现。他曾经讲过,他的老师朱自清和闻一多都很重视民歌。当年胡适在歌谣复刊词中说:“我们纵观这二十年的新诗,不能不感觉他们的技术上、音节上,甚至于在语言上,都显出很大的缺陷。我们深信,民间歌唱的最优

19、美的作品往往有很灵巧的技术,很美丽的音节,很流利漂亮的语言,可以供今日新诗人的学习师法。”朱光潜在第二期发表从研究歌谣后我对于诗的形式问题意见的变迁认为:“歌谣并不如一般人所想象的,全是自然的流露;它有它的传统的技巧,有它的艺术的意识。”吴世昌在歌谣第四期发表了打趣的歌谣一文,认为从民间歌谣感到“中国人是一个很风趣的民族”。林庚也发表了两篇文章,探讨民歌和诗的关系。他认为:“无论歌谣或诗,其基础都是生活,但其目的必不止于是个记录,诗是要跳出这个范围而把生活更扩大去,歌谣是要就在这范围里把它弄得更热闹起来”他说歌谣不是诗,并不是贬低歌谣,而是强调它的特点和独立性,他认为歌谣 “使我们实际生活中情

20、趣增加,这是歌谣的特质,是没有另外的东西可以代替的”。在对中国文学史多年的系统研究中,林庚对民歌作了很高的评价,认为民歌是一种“解放的力量”。他说:“三千年来文学史上的发展,具体地说明了民间文学永远是一个解放的力量。例如诗经里的国风原是来自民间的歌唱,这些优秀的作品就使得四言诗从雅、颂中获得了解放。再如,汉魏乐府之发展了五言诗,宋元间流行在江湖的院本之发展了南北曲,民间的说书之发展了笔记小说为伟大的章回故事。无数的作品正是这样不断在民间文学上获取得解放的力量。”这种文学的解放,是由于民间文学是口语的文学,它对文学创作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因为“在文学的发展上,却从来是要求它的 文语与口语接近的,

21、每次文坛从民间文学上获得解放,同时也就取得了语言文字上的解放”。林庚认为民歌是解放的力量,是从形式和内容两个方面去观察的。在内容方面,他强调民歌直接表现人民生活,表现人民的思想感情。他不只是从形式方面来看民歌的艺术,同时也很注意民歌的内容方面。在形式上,民歌的口语音韵美、节奏美、民歌的巧喻、起兴等语言技巧和明快清新的风格,以及它的明朗性。所有这些都是值得新诗学习借鉴的。林庚认为明朗性对新诗特别重要,诗的形式不只是悦耳的双声叠韵等讲究,而应是“在一切语言形式上获取最普遍的形式”。他非常明确地说:“形式的普遍就是形式的解放,于是表现出深入浅出,大量流传的诗句所具有的远过于散文的明朗性,是很难由没有

22、形式的诗篇写出来的。”因为有了普遍的形式,诗歌就能广泛地流传,流传就证明了诗的明朗性。他认为新诗要获得这种明朗性,就必须有普遍流行的诗歌形式。这正是林先生探索新诗普遍形式的理论根据。明朗性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晦涩,为了诗的广泛流传,对写诗的人来说,就是要有一种形式使他写得顺手熟练;对欣赏者来说,就是要诗歌明白易懂,喜闻乐见,才能引起共鸣、受到感动。这种普遍的形式林先生把它叫做 “自然诗”,这是相对于自由诗来说的。2002年8月23日我去燕南园拜望林庚,谈起新诗与民歌,他说:“新诗不成器的原因,是由于把世界上最好的诗歌传统丢了。他们(指那些照搬西方现代派诗的所谓先锋人物和许多诗刊编辑们)不知道中

23、国是世界上诗歌最好的国家,从诗经开始,楚辞、乐府民歌以来,诗歌一直是中国文学的中心,从屈原、李白中国出了多少世界最杰出的诗人,中国的伟大诗人最多。”他还说:“中国的诗始终与乐府接近,绝句、七古都是歌行,都是能唱的,属乐府一类,所以兴旺发达,受人们欢迎。宋诗离开了乐府,就写不好了。不要看不起民歌,诗与歌分开就不好了。” 林庚说:“一个国家要有盛唐气象、少年精神,一个人也要有盛唐气象、少年精神。”这是关于新诗创作的,也是对诗人健康的人生观的要求。诗如其人,这是诗歌创作的根本规律,在几千年的文学史上反复证明了的客观规律。当前,人们大大忽视了民歌的价值,文学界也有人放弃了对民歌的研究,甚至最新编纂的“

24、中国新文学大系”中也取消了“民间文学卷”。但是,民间文学是文学的根基,民歌是文学解放的力量。林庚始终坚持对民歌的热爱,不随波逐流,这种科学的治学态度对当前社会科学研究者,有着特别的启示。他是一个有着彻骨的清气的人葛晓音忆林庚先生近日,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葛晓音受访,回忆成长与求学经历。研究生时期,葛晓音师从陈贻焮先生,亦与林庚先生交往颇多。“他的治学有人觉得好像是那种诗人式的、感悟式的成分多,没有太多实证性的东西。但实际上这跟他的理念有关系,这就是他平时跟我说的,不要面面俱到,不要光堆砌材料,要把最重要的观点突显出来。”葛晓音说,“我的感觉是他已经把所有的资料当作酿酒的材料一样,都已经酿熟了,所

25、以挤出来就是酒。”1992年,在您的协助下,林庚先生开始中国文学简史下卷的编写工作。您是怎样协助林庚先生工作的?与一般的文学书相比,这部书的特色何在?葛晓音:林庚先生原来的中国文学简史只有上册,出版社建议他写个下册,两本合在一起。所以下册主要是宋元明清这部分。林先生开始写这部书时已经84岁了,当时他手也抖,查资料什么都挺不方便的。他提出要我当助手,我很高兴,趁此机会可以向林先生好好学习。以前主要是跟着陈贻焮先生去见林先生,单独跟他见面的机会不多。由于林先生年事已高,写作主要采用他口述观点、由我记录整理的方式。每次我到他家去,就带一个笔记本,我们对谈,他谈我记录,基本就是这样子。林先生谈的时候不

26、看书,那些资料全记在脑子里,有的可能不是很精确,但是大致不差。我的感觉是他已经把所有的资料当作酿酒的材料一样,都已经酿熟了,所以挤出来就是酒。一般来说他只是说重要的观点,但有的时候也会说到一些细节的地方,我就不管他说什么,统统记下来,回来以后将它整理出来,当然还需要补充很多资料,我就去图书馆查书,有的时候我查的资料也能够帮助发挥他的观点。比如说关于水浒传的问题,他原有基本观点,我查了很多资料,经过两人讨论,写成文章,发在1993年国学研究第1卷上,题为从水浒戏看水浒传。他坚持要署我的名,我说不,因为大观点是他的,我只是帮他补充了一些资料而已。他还挺重视这篇文章的,最后在文章末尾署“林庚口述、定

27、稿,葛晓音执笔整理”。这篇论文通过九本水浒戏以及大宋宣和遗事与水浒传的比较,考证出水浒传的成书“至早也要迟到永乐末年”,“下限应是在正德、嘉靖之际”,其作者“当然不可能会是罗贯中”,“至于施耐庵有无其人,本来就很成问题,传说他更早于罗贯中,自然也就更不在话下了”。又认为水浒传中的“英雄形象乃是市民心目中的江湖好汉融入了传统的游侠理想的产物”,这种人物性格的精神内涵决定了水浒聚义的反势要、立边功的中心主题。文章还根据明代前期重视边功的大量资料解释了120回水浒传后半部主题转为招安平辽的原因,也澄清了历来评水浒都以为梁山泊“图王霸业”是要另立王朝的误解。林先生的文学史修养非常全面,除了诗以外,小说

28、研究也有一些精彩的文章,像红楼梦三国演义的分析都写得非常好,都被我吸收到下册中。写一部文学史毕竟要求比较全面,他讲得也有详有略,像儒林外史聊斋志异只讲一个大的观点,我补充的比较多一点。但大部分我是就他原来的观点发挥,比如西游记他原来就有一本西游记漫话。这本书一反以往认为小说反映封建社会现实政治和农民斗争的流行说法,分析了西游记的童话精神,指出这种童话精神产生于西游记已有的神话框架,并且与明代中后期李贽的“童心说”所反映的寻求内心解放的社会思潮相一致。这些观点和水浒传研究一样,可称是石破天惊之论。另外林先生在1940年代就出过一部完整的厦大版中国文学史,这次写下册,也吸收了其中一部分内容。我写好

29、下册初稿后,林先生做了细致的修改加工,最后由他定稿。与一般集体编著的文学史相比,这是一部真正属于个人的文学史,观点是非常鲜明的,从头贯穿到底。一般的文学史讲诗的时候讲诗,讲词的时候讲词,各个时代之间也没有太多的逻辑关联,林先生的文学史不是,他认为唐五代以前是寒士文学,宋元明清以后就是市民文学。但前后又是相呼应的,像后期论儒林外史和聊斋志异的意义,从作者对寒士阶层的反思这个角度去看,就能认识得更透彻。比如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为什么把女性写得那么好,对男性那么痛恨,就是因为作为封建社会上升力量的寒士阶层到后期已经腐败堕落没有出息了。儒林外史实际是对这个阶层崩溃的总结性描写,从这个角度去讲,真能讲出新

30、意来,能够对儒林外史中好多情节作出透辟的解析。书里的人物都是布衣、山人、侠客、不慕名利的公子,这些人在早期寒士文学中都是被歌颂的对象,代表着社会前进的力量。本来走的都是和科举完全对立的人生道路,但是到了儒林外史中这些人全变成骗子、恶棍,这就说明连八股以外的这条人生道路也变质了,整个寒士阶层已经不可救药了。下卷系统而明确地表述了林先生对中国文学史后半部分的基本特征的认识。他认为,宋元以来,新兴的市民文学日益兴旺起来,并越来越居于创作上的主导地位。寒士文学与市民文学之间的盛衰交替,便是中国文学史上最鲜明的一个重大变化。这一基本论点与他对先秦至唐代文学的认识相辅相成,和中国文学简史上册构成一个完整的

31、体系。所以在1995年把上、下卷合并,定名为中国文学简史,成为一部全书,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林先生是主张读聪明书的那种人,他脑子里记得很多。比如先秦文学,他虽然只做楚辞,其实别的经典也读得非常熟,随口就能说出典故出于哪本书,甚至哪一卷。但他不喜欢堆砌资料,主张无论是写一本书,还是写一篇文章,不求面面俱到,而是要重点突出,观点鲜明。林先生对这一点要求非常之高,他看我写的草稿,凡是罗列比较多的地方,他马上就说你不用把材料都堆上去,要突出最重要的论点,观点要始终贯穿在论述当中。这也使我深受教益。您和林庚先生接触很多,还编选过林庚文选,想必对林庚先生很了解,请谈谈您认识的林庚先生和他的治学方法?葛晓

32、音:我大学本科时是文学史课代表,和林庚先生接触就比较多,读研后跟着陈先生也经常去见林先生,再加上协助他写作文学史这么一段经历,所以,直到林先生去世,我们的交往都是比较密切的。我觉得他是一个有着彻骨的清气的人,他是真正的清高,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诗意,他的精神世界是完全远离世俗的。当然,他也是生活在人间,1950年代以后还挺坎坷的,但我觉得林先生始终以一种超脱的眼光来看待世界和身边的一切事物。要知道学界多年以来是不平静的,难免会有各种烦扰。可是一到他家,踏进门见到他,你顿时会觉得远离了这些烦恼,心里特别宁静,特别干净,这是我每次见到林先生的一个特别突出的感觉。所以林先生也说,有什么烦恼,就到我家来,

33、我这里是一片净土,我觉得林先生的家真的是一片净土。跟他接触,自己能得到一种精神上的净化。他考虑的问题都非常宏大,所以我说他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从他的新诗里可以看到,他的眼界非常高远:时空、生命、青春、永恒,都是非常富于哲理性的思考,有时他会把片段的心得写在纸片上给我看,前些年他还把平时零碎的思考结成一个集子空间的驰想,这是我最爱读的一本书。一个人经常思考这些问题,那些琐碎的、庸俗的东西自然而然就不会去关注,精神境界也可以得到一种升华。他其实也遭到过批判,受到过不公的待遇,但是他对那些肤浅无稽的批评,几乎是不屑一顾的。这种人生态度对我影响很大,让我渐渐地也把学术以外的东西看得比较淡,那些人事上的是

34、非竞争,我都尽量不参与,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这是我从林先生那儿得到的最大的收益。林先生的治学方法,我觉得一方面是多看书,一方面是不停地思考。我和他对谈时他都不怎么翻书的,偶尔翻一翻,他基本上就是坐在那儿慢慢地想。我去之前他就先想好了和我谈什么问题,然后慢慢地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他平时不断思考的特点,也可以从他书桌上的日历本看出来,翻过去的日历背面是空白的,他经常把他想到的东西记在这些小纸片上。有时是成段的,有时就是一些片言只语。他去世之后,我们找到他的一些笔记本,上面记了不少这种片段的想法,其中有的变成了文章,有的是零零碎碎的,不一定能成文章。从这些积累可以看出一个观点在他脑子里要酝酿多久。

35、书出版了,文章发表了之后,他还在不停地改。我常看到他在著作上不停地改。他的文字极其讲究。这儿用一个什么字,这个字怎么用,有他许许多多的考虑,所以,他永远在不停的修改当中。他的治学有人觉得好像是那种诗人式的、感悟式的成分多,没有太多实证性的东西。但实际上这跟他的理念有关系,这就是他平时跟我说的,不要面面俱到,不要光堆砌材料,要把最重要的观点突显出来。但这并不等于他没有材料,他只不过是让材料站在这些论点的背后,不喜欢把所有的资料都铺排出来而已。正因如此,他有很多观点都是能经得住时间考验的。琐忆三老:季羡林冯至林庚在我大学的老师中,有一位朴实得被新生误认为是校园守门人的长者,他便是季羡林。早在中学时

36、代,我就聆听过季先生的学术报告。那是由当时的中苏友协为纪念世界文化名人迹梨陀娑而举办的讲座,季先生讲印度这位大诗人的剧本,沙恭达罗金克木先生讲他的长诗云使。十分值得回味的是,这次学术洗礼竟结下了我们的师生缘分,数年后季先生在北大讲堂上为我们东方文学课中讲授印度文学,沙恭达罗的情节再次感染我,使我充满了美丽的遐想。季先生是国内屈指可数的梵文家,又有深厚的古文功底,他在课堂上以极凝练的语言解说自己根据原作翻译的这部著名的印度古典戏剧,自然不经意便传递出那作品原汁原味的神韵,这是我们从其他老师那里难以感受到的。先生一如当年,以平缓的语速叙述这个离奇的浪漫故事。国王豆扇陀与仙女沙恭达罗由爱见弃再至团圆

37、的几经波折,与先生不瘟不火的讲授风格形成强烈反差,但从其停顿的长短和语音的高低仍能觉察到先生感情的颤动。不知何故,先生的质朴倒使这美丽的故事愈加动人。先生评介这部戏剧的来龙去脉及作品的影响,则多从梵文学术界引经据典,几将我们带到那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此后我虽无机会亲聆先生教诲,但经常从先生不断发表的一些著作、文章里汲取营养。当读到先生牛棚杂忆、站在胡适之先生墓前等著述,莫不为他刚直不阿的品格所感佩,并以为我国知识分子最可宝贵的精神传承有望。几年前我们编纂中文系1958级的同学录,笔者试着拨响了先生的电话,请他为同学们题词为勉,没料到年事已高的他当即欣然允诺。不久便收到先生寄来的条幅,是用隽秀的

38、行书写的两句嘱语:“知足知不足,有为有不为”。这幅饱含人生处世哲理的信条殷殷切切,语重千金,不也是先生宠辱不惊的人生写照么!?和季先生一样讲述自己译著的,是曾被鲁迅称为“最有才华的诗人”的冯至先生。记得他给我们讲西方文学课里的德国文学部分,讲他直接从德文翻译的歌德诗剧浮士德。那翻译家严谨的风格与诗人飘逸的气质融为一体,形成独有的中和大度的学者风范,讲台上一站,便把众多学子给镇住了。更令学子们五体投地的是冯先生独具慧眼的见解。悲剧浮士德是歌德尽毕生精力完成的宏篇巨制,内容极为丰富而又极难把握。然先生娓娓道来,轻车熟路,犹述己作。先生还是全国知名的杜甫专家,在我国纪念世界文化名人杜甫诞生1250年

39、的大会上,笔者有幸在首都影院亲聆先生与郭老的同台演讲先生的演讲是他所著杜甫传的提炼与延伸,至今仍可作为认识杜甫政治热情与创作热情的重要参考;笔者撰写毕业论文时亦深得其益。当年教我们楚辞研究课的林庚先生也同样兼具学者与诗人的气质。先生28岁任教授,30年代初即发表新诗,后又有若干诗论问世。他的讲课清澈、洒脱,如行云流水,且极富个性。这不仅在于先生好激动,讲到得意处便眉飞色舞,不停地摇晃着金丝眼镜,更在于总是从一些独特的角度提出问题,让同学们学会思考,自己去打开学术的迷宫。楚辞中的天问有如“天书”那么难读,记得先生在讲述正文前先让大家思考以下问题:l.“天问”这话怎么讲?2.天问讲的是什么故事?3

40、.这些故事有无秩序?4.这篇作品有无思想性?这大概叫做“带着问题学”。待讲到差不多时,先生又以归纳线索的方式将问题引向深入,说:作品中问天、问地部分比较清楚,问人的部分则比较复杂,最多疑者是羿的故事。最难解决的问题是把楚国有系统的传说掐头去尾来问,让人不知其所指惟一的办法是根据零碎的故事,对照山海经和左传里的传说来略明其梗概。先生尤为别出心裁的是,给我们留下的期末开卷考试题竟是很好玩儿的两道:一道是做个历史梗概表(师称“作品因其历史性而具有了思想性”);另一道是分析回答“羿的故事讲了哪些?有何性质?”回想起来,要不是先生这么“步步高”式地问来问去,包括笔者在内的许多同学是不可能这么快获得长进的

41、。尽管因世事沧桑,从“文革”那场全民洗脑运动熬过之后,当年老师们苦心传授的真知于记忆中几乎荡然无存,只是偶尔跳进我枯涩的思索,顿开一扇小窗,引来明媚的图景;可他们的思维方式和做人准则,却已隐隐注入血管但凡血液还在流动,便能时时发见其踪影。笔者以此告慰“传道、授业、解惑者”。人 间 正 寻 求 着 美 的 踪 迹林庚先生访谈录“当年林庚先生给我们77级同学讲楚辞研究,那是林庚先生告别大学讲坛的最后一门课,他讲得非常认真,可以说是将生命都投入到课堂里了。我总说林先生是非常干净的人,并不是说打扮得干净,而是他的气质,一看就是干干净净的,从里到外的干净,有如光风霁月。林先生是那种精神境界非常纯粹的人,

42、受到很多学生的爱戴。五十年代初进北大的中文系老学长白化文先生给我讲过一个故事,白先生的同班同学、后来研究宋词的著名学者钱鸿瑛先生,非常喜欢林先生讲课,学期结束前听完林先生的最后一堂课,她一回到宿舍,趴在床上放声痛哭,别人问她为什么哭成这样,她说:我再也听不到林先生的课了!”新诗写作和古代文学研究之路Q:林先生,您不仅是研究古代文学的著名学者,还是著名的新诗人,在大学里,您又是深受历代学生衷心爱戴的名师,同时在这几方面取得卓越成就的人,在当今并不多见。作为您的学生,大家除了读您的新诗和古代文学研究著作,还特别想知道您在新诗创作和古代文学研究中的一些甘苦。如果您能给我们谈一谈您的新诗创作和古代文学

43、研究的一些经历,谈谈二者的关系,一定会给很多人以启发。我觉得我的一生很平淡,没有多少值得说的事情。不过,你一定要坚持的话,我们可以试着聊一聊。话题得由你来提。Q:谢谢林先生!我们先从您对文学的兴趣谈起吧。我知道您当年上大学是考的清华物理系,念到二年级才从物理系转到中文系来,这是因为对文学实在太有兴趣了。这么强烈的兴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到了清华以后才产生的,说来你可能觉得意外,我对文学的兴趣是从丰子恺的漫画来的。中学的时候,我的兴趣主要在理科,对文学接触得很少,五四以后的新小说,看过一些,但看得也不多。到清华后,我常在图书馆乱翻乱看,看到了子恺漫画,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特别是他那些以旧诗词

44、句子作的画,像“无言独上西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几人相忆在江楼”等等,看了他的画,我就找诗词看去了,结果一看就入了迷。还有郑振铎为子恺漫画写的序,读了以后非常令我感动,想不到文学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能使人与人之间产生出一种在一般朋友间不可能有的丰富的感情来。子恺漫画的魅力在于它的天然,没有雕琢,这是旧画赶不上的。他的画很简单,几笔就勾出来,像那幅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一个人,只有背影,站在月光下等待故人,身边的树被月光照得很亮,在地上留下深深的黑影;还有野渡无人舟自横,一只小船,孤零零地横在水中;还有些画,人物甚至没有眼睛,没有手,就是这么简单,可它传达的那个意思

45、却是那么生动,几笔,就把许多的话都浓缩在其中了。丰子恺的漫画真让我受到感动,我觉得他提高了文学认识的力量,把中国古代诗词的好处都传达出来了。我从此对古代诗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我从书店里买了两本子恺漫画,常常翻看,抗战时我到了南方,把其中一本子恺漫画也随身带着。这本1925年出版的漫画现在还保留在身边。可惜没带走的那本丢失了。Q:太有意思了。您是从对文学产生兴趣进而发展到自己动笔写作的吧?对。不过开始并没有写新诗。这有一个原因,那时我在听俞平伯先生的课,俞先生讲词,每次讲完,就让学生练习填词。我第一次填的是菩萨蛮:“春来半是春将暮,花开好被风吹去,日远水悠悠,闲花逐水流。 凭栏无限意,何事重

46、相记,暝色敛寒烟,鸦啼风满天。”填完这首词后,过了两天,我就拿给朱自清先生看,他看了以后说:“哦,你填得很好。”同班的一个同学说:“你真是写词的,我没法跟你比,光是春来两句还可以,可怎么忽然就跳到日远水悠悠了呢?怎么就开了那么一个境界呢?”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蹦出来这么个句子,怎么忽然就“日远水悠悠”了。我记得还写过一首谒金门:“伤离别,此恨悠悠谁诉,重岭关山风烈烈,雪晴千里月。 望断天涯愁绝,横笛一声吹彻。古寺颓垣红映雪,远灯青未灭。”我父亲说“雪晴千里月”是很自然的句子,天然浑成,信口脱出,别人的词里就没有这样的句子。不过,我渐渐地觉得,不管怎么说,写词总还是在前人的范围之内,比如我写

47、的词,还是前人的意境,而不是我自己的意境,即使是“雪晴千里月”这样的句子是自己的,毕竟太少了,我就没有“此恨悠悠谁诉”这种东西嘛,“横笛一声吹彻”,也不是我自己的,这些东西终究还是前人的意境,是念诗词时得到的感受。后来,我转向写新诗,对填词就渐渐地失去兴趣了。Q:您后来转向写自由体新诗,1933年出版的夜是您的第一部诗集吧?其中作品都是在清华读书时写的吗?对,这个诗集就是我的大学毕业论文嘛。Q:您在序中提到当时写夜这首诗的时候,您的兴奋是无法比拟的,现在您还能回忆起当时的那种感受吗?自由诗使我从旧诗词中得到一种全新的解放。前面我说过,写旧诗词总还是在前人的范围之内,而自由诗,则使我找到了一种充

48、分表达自己感受的形式。所以我说当我第一次写出夜那首诗来时,我的兴奋是无法比拟的,我觉得我是在用最原始的语言捕捉了生活中最直接的感受:夜走进孤寂之乡遂有泪像酒原始人熊熊的火光在森林中燃烧起来此时耳语吧?墙外急碎的马蹄远去了是一匹快马我为祝福而歌这首诗的跨度比较大,而所谓自由诗,它的最突出的特点就是跨度比较大,它的自由,不仅仅是散文化,它比散文还自由,因为散文总还得讲究个逻辑,而自由诗就可以不讲逻辑,可以跳得很远。像夜中这句:“夜走进孤寂之乡,泪像酒。”人们读了会问:泪为什么会像酒?泪像酒是不符合逻辑的,可这不需要解释,就是泪像酒,没有什么根据,也没有什么理由,但是你是可以意会的。Q:您还说到它是“用最原始的语言捕捉到最直接的生活感受”。对,你想呀,这“原始人熊熊的火光,在森林中燃烧起来,此时耳语吧?”可不就是最原始的语言嘛。所谓的“最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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