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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老照片收藏 福建 林苒老照片简史2003年7月，中国嘉德拍卖行以148500元拍出两张上海外滩景色长卷和外国舰船行驶在黄浦江上的老照片，轰动一时。使得许多收藏人士开始关注老照片收藏市场。2006年情人节那天，纽约索斯比拍卖行诞生了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值钱的照片100年前美国摄影家爱德华斯泰的作品池塘月光。这张百年前的照片带有早期摄影印象派特征，细腻的层次感和对色彩与光线的精妙把握，让摄影像绘画一样表达出丰富的情绪与内涵。它拍出了290万美元的高价。从摄影的发展史来看，从1893年8月19日法国画家达盖尔公布了他发明的“达盖尔银版摄影术”之后，照片作为摄影艺术的产物经历了一个从“硬质地”到“软质地“的发展过程。“硬质地”指的是最早的银版照片和后来的玻璃版、锡版、铁版照片。这些照片都是摄影时，通过直接在这些载体上长时间地曝光，留下的“照片”。所以，从技术角度看，当时的每一张银版照片，或是玻璃版、锡版、铁版照片都是孤本。19世纪中叶的中国，在上海、福州、广州这些通商口来自www.lw5u.Com岸城市都有一些富家子弟进行过银版照相等摄影活动。但由于当时所用的相机成本昂贵，拍摄量少，且不易保存，再加上“文革”期间破坏严重等等历史原因，目前的国内硬版照片存世很少，大部分在博物馆内。物以稀为贵，从这一点就可以一窥银版硬照片的价值。由卡尔古斯塔夫欧赫梅拍摄，时间大约在1854年或1855年，当时海伯格正在游览德国温泉疗养地。欧赫梅曾经营着柏林最大的摄影工作室，并到巴黎向达盖尔银版摄影法的发明者达盖尔学习制作技术。达盖尔经过多年实验，终于在19世纪30年代后期，成功地通过将镀银铜版置于碘结晶释放的蒸气中形成图像。最早的银版照片一般是人物肖像，不同于可以通过底片复制的新式照片，每张达盖尔银版照片都是独一无二的。丹麦人迅速采用了这种新技术，现存世多张可追溯到19世纪40年代的丹麦人拍摄的银版照片。丹麦皇家图书馆藏有的银版照片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丰富的银版照片收藏之一。照片尺寸为7.3厘米6.1厘米，收藏于丹麦皇家图书馆。在银版硬照之后，美国柯达公司的第一个胶片照相机之前，还有一种蛋白照片是现在收藏家热衷收藏的照片。蛋白照片是指用蛋清混合感光剂涂抹在纸基上制作成相纸而印制的照片。现在市场出现的1900年前的绝大多数照片和照片册都是蛋白照片。由于感光度低，这些照片在当时无法以底片放大，是从底片直接晒印的，所以照片尺寸和底版大小完全相同。蛋白照片一般呈棕褐暖色，影像层次的丰富性比硬版照片大大增加了，但照片稳定性不高，比较容易受保存环境的影响，高调部分容易变色。1888年，美国柯达公司的乔治伊斯曼发明了将卤化银乳液均匀涂布在明胶基片上的新型感光材料胶卷。同年，柯达公司推出世界上第一台胶片照相机柯达一号，这标志着我们进入了一个胶片照片的时代。而我们说的老照片，在国际上大体是指1953年之前扩印的照片。因为这之前的照片感光层中含有较多的金属成分，色调也比较丰富。1953年之后，大部分相纸中加了荧光增白剂，成本降低了，照片看起来更白了，但也失去了部分层次感。在中国，对老照片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比如著名的老照片丛书以20年前的照片为界。当然也可以说以前的照片都可以叫做老照片，如果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为限，老照片就是指1949年之前的照片。并没有一个统一时间的标准。老照片的类型20世纪初，随着胶卷和放大技术的引进，摄影制作不再局限于从底版直接印刷同尺寸的照片，人们可以根据需求选择照片的大小。摄影术逐渐开始走入更多的富裕人家的家庭。这个时期，开始出现很多珍贵的家庭、生活、人物、风俗照片。这些照片基本可以分为两大类。1.晚清：从摄影术传入中国开始到民国建立之前的照片摄影术在1839年由法国人达盖尔公布其发明后便迅速传入中国。中国大规模的摄影活动则从19世纪50年代正式开始，所以1850年到1911年之间拍摄印制的照片是中国第一批老照片，虽然由于摄影技术条件的限制，这期间拍摄的作品主要是王公贵族们的肖像和风景。这时候的照片很多是玻璃湿版所印蛋白照片，一般经过手工上色。虽然现在来看清晰度不是很高，但因为这批照片存量少，因此成为国内和国际收藏人士首先追逐的珍品。如EBAY拍卖网上一张1870年左右的前门蛋白照片（2416厘米）卖到305美元；上面提到的2004年嘉德春拍，有关上海和武汉风情的36张照片集，估价80009000元，成交价达到93500元，每张近3000元，就是因为是蛋白照片、印制早的缘故。而2005华辰秋拍中，一套（五张）1870年左右上海的晚清纪实蛋白照片（2521厘米左右），由当时在上海的英国人威廉桑德斯所开的森泰相馆所拍摄（虽然华辰公司拍卖时并不知道，标为佚名），成交价达到41800元，平均价每张8000元，可谓一路攀升。在目前中国的古董市场中，蛋白照片十分少见，尤其是一些风景、民俗照。2.民国之后：从民国建立到新中国成立之间的作品也就是从1912年到1949年建国前，可以叫民国作品。由于摄影技术的发展，这期间摄影题材丰富了，摄影者也更便于携带相机深入生活，存世照片总体数量不断增大，所以整体价值要低于晚清作品。但这期间一些新的摄影形式如全景照、艺术照，以及照片图册等的价值依然很大。2004年中国嘉德春季拍卖，民国时期天津大资本家王文典的一组生活照也创下了中国内地照片拍卖最高价19.8万元。这两类照片，从总体民间存量来看，由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持续的社会动荡和“文革”期间的“破四旧”运动，对摄影作品保存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尤其是晚清照片目前存量很少，品相也比较差；民国作品相对多一些，尤其是一些家庭照片，保存相对完好。而在第二次鸦片战争后，中国被迫开放通商口岸，西方人也获得了在中国境内任意旅行的特权，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前，大量外国人来到中国，他们回国时也带走了大量照片，保存至今品相完好的照片数目也相当庞大，不少照片这两年开始回流。老照片的收藏和拍卖老照片拍卖纪录的诞生在国际上催发了一轮又一轮对老照片收藏的热潮，也吸引了国内收藏者羡慕的眼光。老照片的收藏在国内目前总体来说还算是冷门，很多人觉得成交价格没有标准可循。在大型艺术品拍卖会上，老照片数量并不是太多，且大都是放在古籍善本或者邮品专场里夹带拍卖，人们对一般照片的最终成交价格并没有多少期待。但随着这几年收藏热的升温，尤其是2003年中国嘉得秋季拍卖会上，两张上海外滩景色的全景照片估价1000元，最终以不可思议的14.85万元成交，一下子引起了中国拍卖界和收藏界对老照片收藏的注意。此后的一两年中，各拍卖公司陆续推出了一些老照片的拍品，成交价格也在不断攀升，像2004年嘉德春拍，一组拍摄于1870年前后有关上海和武汉风情的36张照片集，成交价达到93500元。而在各个民间收藏市场，像北京的潘家园、报国寺，上海的藏宝楼、云洲市场等，这几年来老照片的零售价格也是直线上升，很多人普遍感觉是，收藏老照片的人多了，而货却是越来越难找了。古玩市场的店主为自己以前贱卖了老照片而后悔，藏友为自己当时认为价格高错过购买而惋惜。包括很多拍卖会，有些老照片的成交价格是估价的十几倍，而有些估价高的又流拍了。老照片收藏的艺术价值本文开头说过的那张全球最昂贵的老照片池塘月色，之所以能拍出290万美元的高价，笔者分析原因：其一，名家效应。是由于这张照片出自美国摄影先驱、摄影家爱德华斯泰之手。斯泰出生于卢森堡，随父母移居美国。16岁开始从事摄影艺术；1902年与施蒂格利茨等11位摄影家共同创办摄影决裂者组织，大大加速了摄影成为一种艺术的进程。1923年，被名利场杂志评为最伟大的人像摄影师。1955年，举办了集世界影像大全的、里程碑式的摄影展览“人类一家”，该展览在世界上近40个国家和地区进行了巡回展览。他是一个非凡的、多才多艺的摄影家。其风格既有画家印象主义的渊源，也具有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鲜明的写实主义的特色。他早期的作品受早年接受绘画教育的影响，经常用画笔点染角盐和其他化合物，以消除或增加底片或相片上的影像，从而获得绘画渲染那种柔和、朦胧和散漫的效果。大多数评论家认为这些像薄雾笼罩的照片是当时摄影艺术的最高成就，甚至从不对照片进行任何处理的著名摄影家施蒂格利茨也表示首肯。其二，艺术价值。这张池塘月色是斯泰于1904年在纽约长岛拍摄的，是他早期风景摄影的经典之作。照片里暖色月光穿透林间，映射在林中池塘，池塘里婆娑的树影，与浅彩色的夜空相映成辉。这张照片经过多次成像，层次、色调异常丰富，达到绘画才能表现的情绪内容和影像张力。而这张彩色照片是彩照技术刚刚被法国的鲁米埃尔兄弟发明出来的时候，得此意境，实属难能可贵。池塘月光带有早期摄影的印象派特征，斯泰在这张摄影中尝试打破摄影感光板的限制，以细腻的层次感和对色彩与光线的精妙把握，充分证明摄影也可以像绘画一样表达出丰富的情绪与内涵。它在当时的先驱价值，实验精神，摄影的绘画美学上的价值非常之高。其三，就是摄影作品中最重要的版数问题。目前全球只有三幅池塘月光的印刷版，都是由斯泰亲自监制的。其中现代艺术博物馆收藏了一幅，另外两幅是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收藏品，纽约索斯比拍卖的则是其中一幅。这三点，互为依存，缺一不可。或许能为老照片的收藏家们带来一些收藏时的小借鉴。马良的老照片收藏为了更深入了解老照片的收藏，笔者采访了当代国际著名摄影家马良，他也是一位老照片的收藏大户。（以下“问”为笔者，“马”为马良）问：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藏老照片的？是什么促使您去收藏老照片的呢？迄今为止共收藏了多少张？马：最早是因为工作的需要，为上海题材的影视片作美术设计，需要一些第一手的资料。后来觉得老照片很动人，它们本身打动了我，所以会继续下去，渐渐成为私人爱好。迄今为止收藏到大约5000张，很杂，中国外国的都有，什么题材尺寸的都有，主要是想它们成为创作的素材，美术感好的我都要。问：一般是以什么分类来收藏？您一般收藏的老照片是以什么类型居多？您会专门去收集某一个类型的老照片吗？您比较喜欢什么类型的老照片？能不能透露一下，您的老照片一般都是以什么价格收入的？或者，您买入的老照片最低和最高的价格分别是多少？马：我没有分类，美术上有感觉的我都要。各种类型都有，最多的是照相馆内的照相馆照片，还有西洋的明信片商业照片。我自己最喜欢的是上海题材的照片，上海人的家庭照，但这些照片价格越来越贵，有些让我捉襟见肘，我现在收藏证件照也很多。我买的照片，最贵的也不过500元一张，大部分是50元左右价位的，我搜集的量大，但不是什么收藏家眼里的精品。需求不一样，我只要感觉而已。问：一般的古董收藏家，藏友们会常常聚会交流甚至交换手中藏品，您收藏老照片会和其他藏友交流并在拍卖市场上出售吗？马：没有，我从来没有出售过照片，也没有和他们有所交流，因为知道人家一定觉得我小儿科的，我曾和你说过的那位国内老照片收藏家仝先生有过联络，想要咨询些事情，但他不太愿意交流，所以之后也不交流了。但也有几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也是藏家，但都是和我一个专业的，学美术的年轻人，我们比较聊得来。问：您认为什么样的老照片最具有收藏价值？作为一位国际知名的摄影家，您的创作有没有从老照片里面得到什么灵感或是艺术上的启发？您是国际知名的摄影家，您自己的创作作品也常常被博物馆、美术馆，或者私人收藏家收藏。从艺术价值角度看，您认为收藏老照片和现当代的摄影作品有什么样的异同之处吗？马：我只认可其中的人文价值，市场价值无所谓。老照片给我很多灵感，我的很多创作都来自于观察老照片产生的遐想。现代的照片终于有一天也会变成老照片的，照片里最震撼的美是时间创造的，不是作者，任何一个无名者拍摄的照片，放到百年之后再看，都是美极了的。其中的惊心动魄是来自时间所产生的距离感，而不是摄影者的艺术能力。摄影里的存在感，是摄影里最重要的东西。照片里的人，是曾经必然存在的生命，有无可置疑的存在感，他们的喜怒哀乐，由时光所渲染，必然都是动人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