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俄罗斯知识分子在俄罗斯民族意识发展中的作用.pdf

语言与文化研究文化研究1821 19 9 世纪俄罗斯知识分子在俄罗斯民族意识发展中的作用世纪俄罗斯知识分子在俄罗斯民族意识发展中的作用乔洋（黑龙江大学，哈尔滨，150080）【摘要】19 世纪俄罗斯的知识分子在思想启蒙和社会运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他们通过对俄罗斯的历史、文化和社会问题进行研究和反思，推动了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形成和发展。本文通过对知识分子的思想观点和实践的分析，探讨了他们对俄罗斯民族意识的贡献和影响。俄罗斯知识分子是民族意识的塑造者、文化传承与继承者、思想的引领者、爱国的反思者、言论自由的倡导者和社会改革的推动者。【关键词】俄罗斯知识分子；民族意识；思想启蒙；斯拉夫学派一、引言一、引言俄罗斯是世界大国之一、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之一、曾经世界强国苏联的继承国、我国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理解俄罗斯既是促进中俄友好关系的一把钥匙，也是维护地区及世界和平的关键。19 世纪俄国诗人丘特切夫曾说过，“凭理性无法理解俄国，一般的尺度无法将她度量，对她唯有信仰才比较合适”（张建华，2008：4）。理解俄罗斯并不容易，即使是俄罗斯人自己，也在不断理解俄罗斯，回望俄罗斯的过去，探索她的现在和未来。俄罗斯民族意识作为俄罗斯民族的精神内核，贯穿俄罗斯的形成与发展过程，它深受地理、历史、宗教、政治等因素的影响，从内向外影响俄罗斯，同时也反映出俄罗斯的方方面面，因此研究俄罗斯民族意识有助于全面理解俄罗斯民族以及俄罗斯国家。俄罗斯知识分子对理解俄罗斯命题的孜孜以求，对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19 世纪俄罗斯知识分子的活跃更是探索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因此探讨 19 世纪俄罗斯知识分子对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塑造和发展的影响可以更深入地了解俄罗斯民族意识。早在 19 世纪 60 年代，俄罗斯已经开始了对知识分子问题的研究，皮萨耶夫分析了巴扎罗夫和拉赫美托夫所代表的独特现象，认为他们是思考的无产阶级（李小桃，2007），米哈伊洛夫斯基、普列汉诺夫和列宁等人分析了俄罗斯知识分子的历史。国内研究俄罗斯知识分子的有姜磊等人，他们分析了俄罗斯知识分子的历史和现状（姜磊，2016）。尽管对知识分子的研究相对较多，但是将知识分子放在民族意识的角度下研究的文章并不多，刘超的 民族意识问题探索中俄罗斯知识分子的精神画像中分析了俄罗斯知识分子的思想轨迹（刘超，2018），张建华的 俄国知识分子思想史导论 则更为详尽，正是俄罗斯知识分子的努力促成了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发展（张建华，2008），不过这些文章研究范围跨度都是 18 世纪以来的两百多年，并没有系统地分析 19 世纪俄罗斯知识分子在俄罗斯民族意识发展中的作用，而这个时期是俄罗斯各界对国家发展高度关注，思想高度活跃的时期，本文旨在通过对 19 世纪俄罗斯知识分子对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影响进行细化研究，加深对俄罗斯历史和文化发展的理解。二二、俄罗斯知识分子与俄罗斯民族意识的概念、俄罗斯知识分子与俄罗斯民族意识的概念“知识分子”的概念通过黑格尔、谢林以及法国作家的作品渗透到俄罗斯，指拥有理性、高超的理解力和其他品质的特定的人的集合（姜磊，2016）。但是知识分子的概念过于抽象，由于对俄罗斯知识分子的本质、特征的理解不同，关于俄罗斯知识分子的出现时间有几种观点。民粹派提出，俄罗斯知识分子于 19 世纪 40 年代出现，是指以别林斯基、赫尔岑为代表的平民知识分子。第二种观点认为彼得大帝是俄罗斯知识分子第一人，此后的知识分子都是受彼得改革影响产生的。思想家别尔嘉耶夫则认为俄罗斯知识分子出现在历史舞台上的时间是 18 世纪中后期，拉吉舍夫是知识分子的先驱，知识分子带着特有的殉难的悲剧性。在别尔嘉耶夫和利哈乔夫看来，“俄罗斯知识分子的产生首先是与文化语言与文化研究文化研究183的欧化、启蒙运动的普及、科学、艺术的发展、文化的特有形式的全面确立和其从业者的职业化联系在一起的”（李小桃，2009：15）。第四种观点认为俄罗斯知识分子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古罗斯，因为俄罗斯知识分子产生环境离不开传统的宗教文化。本文按照普遍的观点，认为俄罗斯知识分子作为一个阶层出现在 18 世纪末，19 世纪中叶出现了“知识分子”这一概念，完成了这一特殊阶层的形成。受到西方启蒙运动的影响，俄罗斯知识分子渴求改变国家现状，从贵族知识分子到平民知识分子，他们前仆后继，在俄罗斯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民族意识是人们对自身所属民族的认同和归属感，它在个体和集体层面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对于民族文化的传承、社会和政治稳定具有重要意义。“任何一个民族都具有自觉意识，正是这种意识确定了民族差别最开始的特征”（胡延新，2008：177），俄罗斯民族意识有三个核心原则，以东正教为主导的宗教思想、君权神授的国家体制以及区分“我们”和“他们”的民族思想。民族意识的形成过程往往和地理、历史、宗教和政治等相关。俄罗斯的民族意识是在“我们”和“他们”的对比中逐渐形成的，俄罗斯处于欧亚大陆上，受到东西方文化的影响，也在不断寻找自己的道路，俄罗斯知识分子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三三、1919 世纪知识分子运动与民族意识世纪知识分子运动与民族意识（一）启蒙运动与十二月党人（一）启蒙运动与十二月党人启蒙时代是以理性、自由和人权为核心的思想运动。18 世纪末，欧洲的启蒙思想开始传入俄国，通过书籍和文化交流逐渐影响了俄国的知识分子。俄国启蒙思想展现了一种融合了西方理性主义和传统俄罗斯文化的特色。“以彼得改革为标志的西方主义，以重塑俄罗斯国家范式而创造了国家民族意识雏形，同时解构了原来的君臣、社会上下层、圣俗主体间基于拜占庭范式的同一性”（赵明晨，2021：125）。知识分子们试图在理性和传统价值观之间找到平衡，并提出了适合俄罗斯国情的改革方案。启蒙运动的知识分子们主张普及教育，认为将知识传授给广大人民是俄国社会进步的关键。他们提倡推出新的教育体系和教材，以提高人民的素质和知识水平。启蒙运动的知识分子们通过文学和宣传活动普及启蒙思想，呼吁对社会进行改革。他们创作了许多启蒙论文、小说和戏剧，以提醒人们关注社会不公和政府腐败的问题。在启蒙运动中，一些知识分子提出了对法律和政治制度的改革主张，主张建立一个基于法治和平等权益的社会，反对专制主义和封建秩序。1825 年起义的发起者十二月党人大多是受到启蒙运动影响的贵族军官，十二月党人主要是俄国贵族中一小批资产阶级化的知识分子，大多数是年轻的军官。这些人思想比较敏锐，受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影响，认清了俄国社会深刻矛盾及封建农奴制的反动实质，并以实际行动做出对抗。（二）斯拉夫派与西欧派（二）斯拉夫派与西欧派988 年罗斯受洗后，基督教文化与多神教文化的碰撞确定了俄罗斯人千余年的思想根基，从圣彼得堡开始的欧洲文化与农民的俄罗斯文化推动了俄罗斯民族的形成，彼得的改革留下了内心与祖国割裂的一群贵族。1812 年将潜伏在表象下的矛盾暴露了出来，俄国贵族中一部分知识分子在战争中与人民并肩作战，普通民众的爱国热忱让这些贵族意识到俄罗斯农民身上传统的道德价值，他们开始突破他们自身阶层的外国传统，转而寻求一种建立在“俄罗斯”原则基础之上的民族意识。他们在语言，穿着，饮食等方面努力地俄罗斯化，接触传统习俗，接近大众，在辨别他人与自我的路上，他们的努力为俄罗斯民族意识觉醒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在俄罗斯民族自觉意识发展过程中，最重要的是 19 世纪 30-40 年代出现的斯拉夫主义社会思潮”（张梅，2013：30）。斯拉夫派和西欧派从 19 世纪上半叶开始进行了长久的辩论，争论俄罗斯未来是走西方道路还是本土道路。19 世纪中叶兴起的斯拉夫主义强调斯拉夫民族的独特性和团结性，鼓励对自身民族文化和传统的认同与保护，使俄罗斯知识分子积极投身于斯拉夫民族复兴的事业。斯拉夫派主张废除农奴制，回到彼得大帝之前的淳朴的罗斯时期，对彼得大帝改革持批判态度，核心是“公社原则”、反对模仿西欧（刘聪颖，2014）。与斯拉夫派形成对应的是西欧派。18 世纪至 19 世纪的启蒙时代，俄罗斯知识分子通过与西欧文化的接触，吸纳了西方的哲学、科学、文学等思想和知识，西欧国家的政治制度和社会范式为俄罗斯提供了参考和借鉴的对象。西欧派崇拜西欧的社会制度，认为俄国应向西欧一样走资本主义道路，抨击俄国君主专制制度，语言与文化研究文化研究184主张废除农奴制，但反对以革命方式解决社会问题，寄希望于统治阶级的让步和发展文化教育。二者怀揣着对国家未来的关切进行争论，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争论的焦点集中在恰达耶夫与普希金之间。（三）恰达耶夫与普希金（三）恰达耶夫与普希金提到 19 世纪俄罗斯知识分子，就一定不能跳过恰达耶夫和普希金，他们对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影响非常深远。恰达耶夫反对愚昧和封闭的思想，主张自由的思考和知识的传播。他鼓励人们独立思考、勇于质疑，并提倡自由的言论和出版。这种倡导为俄罗斯的民族意识和知识分子阶层的形成提供了重要的启示和动力。恰达耶夫通过自身的思想和著作，揭示了俄罗斯作为一个独特民族的特点和价值，对俄罗斯民族的历史、文化和社会问题进行了深入的反思与探讨（雷永生，2004）。他强调了俄罗斯人的自觉性和自省性，唤醒了俄罗斯民族的认识和意识。他对俄罗斯的现代化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批判。他认为俄罗斯需要进行一种与自身国情相契合的现代化进程，而不是简单地模仿西方的制度和价值观。这种思考对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形成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促使俄罗斯人重新思考自己的文化根基和民族身份。他的思想与观点引起了当时俄罗斯知识分子的广泛关注，对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形成和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普希金是俄罗斯文学的重要代表之一，他对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影响是深远的。普希金被视为俄罗斯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之一，他的作品中展现了俄罗斯独特的历史、文化和精神。普希金的作品强调了俄罗斯民族的自豪和自尊，唤起了俄罗斯人对自己国家和文化的认同感。他创造了一种富有韵律和艺术感的俄语文学语言，这种语言被后来的作家继承和发展，成为俄罗斯文学的标志之一。“普希金在其作品中极度褒奖了俄国的优越性，甚至认为俄国是已经彻底超越了欧洲的存在”（刘春富，2020：92），他的作品以民间故事和传统为基础，通过文学形式传承和传播了俄罗斯的民族文化。四四、1919 世纪知识分子对民族意识的影响世纪知识分子对民族意识的影响19 世纪俄罗斯的知识分子运动对于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这一时期的知识分子们积极参与社会变革，通过文学、艺术和思想传播等方式唤起了俄罗斯民族意识的觉醒。这一阶段俄罗斯的文学作品对于塑造和发展俄罗斯民族意识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著名的作家如普希金、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等通过描绘俄罗斯人民的生活、思想和情感，强调俄罗斯特有的精神和价值观，激发了民族意识的觉醒和自豪感。他们通过对俄罗斯的历史和文化遗产的挖掘和宣传，强调俄罗斯民族的连续性和独特性，进一步激发了民族意识的觉醒。俄罗斯知识分子对于社会和政治问题表达了强烈的关注和批评。他们呼吁民主、平等和自由的价值观，试图通过社会变革来改善俄罗斯人民的生活状况。这一社会运动带动了俄罗斯民族意识的进一步发展和变革。俄罗斯知识分子是民族意识的塑造者。俄国知识分子在 19 世纪的民族主义运动中起到了重要的角色，他们通过文学、艺术和思想传播，推动了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形成和发展。他们强调俄罗斯民族的独特性、历史传统和文化特点，唤起了人们对自己民族身份的关注和认同。俄罗斯知识分子是文化传承与继承者。俄国知识分子致力于整理、研究和传承俄罗斯的文化遗产。他们对俄罗斯历史、文学和艺术的研究，使得俄罗斯民族意识能够通过这些传统的文化成果得到深化和延续。俄罗斯知识分子是思想的引领者。斯拉夫主义思想强调了斯拉夫民族的独特性和团结性，以及对公正和正义的追求，认为俄罗斯在文化、历史和宗教方面独具特色，提高了俄罗斯人的民族自豪感和民族认同，这进一步加强了俄罗斯民族主义的发展。俄罗斯知识分子是爱国的反思者。俄国知识分子也经常对俄罗斯社会和政治问题提出批评和反思，呼吁社会的改革和进步。他们对俄罗斯民族的认同和责任感促使他们积极参与社会运动，以推动社会的变革和提升民众的生活。俄罗斯知识分子是言论自由的倡导者和社会改革的推动者。俄国知识分子通过言论自由的倡导和社会运动的参与，推动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他们的思想和行动激励了许多社会运动，如民主主义、社会主义和民族独立运动等。语言与文化研究文化研究18519 世纪俄罗斯知识分子既塑造了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形成和发展，又使得俄罗斯知识分子成为俄罗斯社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五、五、结语结语“俄罗斯民族自我意识的历史就是一部知识分子的成长史和发展史”（刘超，2018：19）。俄罗斯知识分子致力于思考俄罗斯的国家身份和角色，他们研究历史、文化、语言，并通过自己的思想和言论来激发和强化俄罗斯的民族意识。俄罗斯历史上，知识分子在面对外来文化和思想的冲击时起到了重要的角色。他们关注本土文化和民族传统，以抵制西方文化的渗透，强调俄罗斯的独特性和自主性。知识分子对农民问题的关注也促进了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形成。这是因为农民在俄罗斯社会中占据重要地位，知识分子试图理解和改善农民的生活状况，为农民争取权益，从而深化了对俄罗斯民族的认同与意识。最后，知识分子创作了一系列意义深远的文学作品，这些作品展示了俄罗斯的文化和精神，也促进了俄罗斯民族意识的进一步形成。本文研究 19 世纪俄罗斯知识分子对俄罗斯民族意识的影响，但 19 世纪俄罗斯社会发生巨大变化，俄罗斯知识分子也随之不断发展，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表现，本文并没有关注到更细节的部分，如不同历史时期知识分子的视角对民族意识的演变等也是值得关注的话题。参考文献参考文献1胡延新.论俄罗斯民族自觉意识的历史形成和发展J.学术论坛，2008(08)：177179.2姜磊.俄罗斯知识分子群体的缘起和演变研究J.国外社会科学，2016(06)：5364.3雷永生.俄罗斯民族意识的觉醒西方派与斯拉夫派的辩论J.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学报，2004(03)：5763.4李小桃.俄罗斯知识分子问题研究：历史及现状J.国外理论动态，2007(10)：2126.5李小桃.也谈俄罗斯知识分子的发轫J.俄罗斯研究，2009(04)：1120310.6刘超.民族意识问题探索中俄罗斯知识分子的精神画像J.俄语学习，2018(02)：1922.7刘春富.从民族文学角度看俄国人民的民族意识J.黑龙江工业学院学报(综合版)，2020，20(12)：9194.8刘聪颖.俄罗斯民族意识：历史与现状J.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2014(05)：91595.9张建华.俄国知识分子思想史导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10张梅.试论斯拉夫主义的俄罗斯民族自觉意识J.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2013(03)：30359596.11赵明晨.俄罗斯民族意识发轫的普遍主义图景J.山东行政学院学报，2021(02)：116128.作者简介作者简介乔洋（2000），女，黑龙江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俄国史。E-mail：。The Role of Russian Intellectuals in the Development of Russian NationalConsciousness in the 19th CenturyQiao Yang(Heilongjiang University,Harbin,150080,China)Abstract19th century Russian intellectuals played a crucial role in intellectual enlightenment and socialmovements,driving the 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Russian national consciousness through their research andreflection on Russias history,culture,and social issues.This paper explores the contributions and influences ofthese intellectuals on Russian national consciousness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ir ideologies and practices.Russianintellectuals acted as shapers of national consciousness,inheritors and transmitters of culture,leaders of ideas,reflective patriots,advocates for freedom of speech,and drivers of social reform.Key words Russian intellectuals;National consciousness;Enlightenment of thought;Slav scho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