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减”政策背景下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生成模型探究.pdf

宜宾学院学报 2024年第24卷第4期（总第303期）JOURNAL OF YIBIN UNIVERSITY2024,24(4):103-109“双减双减”政策背景下中小学新手教师政策背景下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生成模型探究工作负担生成模型探究王晓琪（1.深圳市福田区教师发展中心，广东 深圳 518000；2.北京师范大学 课程与教学论研究院，北京 100875）近年来，教师工作负担过重问题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CEPS针对教师工作负担整体状况的一项实证研究表明（如表1），教师在行政和辅助工作上的时间支出远高于课堂教学，工作时间分配严重失衡，非教学工作任务过于繁重。教师主观感知的工作负担偏重。表表1 1 CEPS CEPS教师工作负担整体状况教师工作负担整体状况工作负担类别周工作时间/小时周课堂教学时间/小时周教学支持时间/小时周行政和辅助工作时间/小时感知到的工作负担最小值15.003.002.000.251.00最大值110.0030.7578.0074.005.00均值48.919.7522.6816.483.65标准差13.833.5110.0911.470.66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摘要：通过对不同地区、不同学段、不同学科的新手教师进行访谈，运用扎根理论，得到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的生成模型。研究发现，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生成包括工作压力、自我控制和外界支持三个核心概念。新手教师面临的工作压力，并不会直接导致工作负担的生成；而是在通过自我控制与外界支持互相作用的过滤网后，最终形成工作负担。基于工作负担的生成特点，职前教师教育层面加强应对教学实际问题的师范教育，职初学校层面构建教师学习共同体及创设良好校园文化氛围，对新手教师减负有实质性帮助。关键词：新手教师；工作负担；扎根理论中图分类号：G451DOI:10.19504/ki.issn1671-5365.2024.04.12收稿日期：2022-06-21作者简介：王晓琪（1998-），女，甘肃兰州人，硕士，主要从事课程与教学论研究。教育学研究教育学研究104王晓琪：“双减”政策背景下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生成模型探究非教学性事务的繁重导致教师的工作时间和精力分配不均；而教师主观感知到的负担过重也会导致教师工作热情不高，容易产生倦怠感。工作负担过重带来的消极情绪体验，影响教师的教学表现和课堂的教学效果，进而影响育人成效。相关部门试图从政策层面帮助教师减负。2019年12月15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正式印发 关于减轻中小学教师负担进一步营造教育教学良好环境的若干意见（简称“文件”），明确要求“严格清理规范与中小学教育教学无关事项”“确保中小学教师潜心教书、静心育人”1。文件指出，目前教师特别是中小学教师还存在负担较重的问题，如各种督查检查评比考核等事项名目多、频率高，各类调研、统计、信息采集等活动交叉重复甚至一些地方在落实安全稳定、扫黑除恶、创优评先等工作时，还会向学校和教师摊派任务。这极大地干扰了学校正常的教育教学秩序，给教师增加了额外负担。至此，教师减负正式在政策层面被提出。而在“双减”政策颁布后，学生的部分减压转变为教师的增压。延长的课后服务时间，要求教师不仅要专注于校内事务，还需承担起与校外机构沟通交流的责任2。近日频频出现新手教师因压力过大选择消极做法的新闻报道，引起了社会热议。剖析背后原因，新手教师进入教学岗位时间较短，对教师身份尚无法完全胜任，需要在客观延长的时间里，承担更多的角色和任务，并完成社会高期待的工作产出。有的新教师还要承担班主任工作3。但在教师工作负担的研究中，聚焦新手教师群体的研究并不多，专门针对减轻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的研究成果也较少。而新手教师的工作境遇，既是个体由工作和生活情境塑造的产物4，也是新一代年轻人选择教师职业的重要考量，决定教师这一职业对大批优秀毕业生的吸引力。聚焦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有着重要意义，也是探讨新手教师减负具体策略的必要前提。那么，中小学新手教师的工作负担具体包括哪些方面？是否与共识保持一致？它们是如何产生的？负担本身及生成过程有何特点？基于回答这些问题的思路，本研究意图通过对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的研究，为教师工作负担及减负的相关研究作出更具体的理论构建，并具体地为中小学新手教师减负策略的设计提供理论模型和参考思路。一、研究过程(一)关键概念1.新手教师新手教师又称为新任教师或新入职教师。在目前的研究中，关于新手教师还没有一个明确、统一的界定。国内外对新手教师有着不同的表述。美国教育界认为新手教师即处在正式教学工作第一年的老师。具体来说是指完成了全部的职前培训课程，具备教师资格证书。并且新手教师将在被某学校聘用后与老教师从事大致相近的教学工作5。斯滕伯格(Sternberg)则认为新手教师包括刚进入工作岗位12年的新教师或者在中学实习的师范大学学生6。而在我国，一般将具有师范教育背景、从事教育工作一到三年，但相对缺乏教育经验的教师称为新任教师7。宋晗根据国外学者Berliner提出的专业发展五阶段理论8，将新手教师定义为取得教师资格证书，已进入工作岗位和教师队伍，尚处于专业发展的初级阶段，工作时间13年的教师9。上述定义存在一些共同点。新手教师已经完成了相应课程，取得了对应的教师资格证，但走上教学岗位的时间较短，教学经验也较少。部分学者将实习生也纳入新手教师队伍当中。笔者认为实习教师只是承担教师的部分工作，并没有完全经历教师这一岗位的全部事务。因此，本研究将实习教师排除在外，对新手教师的定义为：已经取得教师资格证，从教时间小于3年的正式教师。宜宾学院学报 2024年第24卷第4期（总第303期）教育学研究教育学研究1052.工作负担“负担”一词在 当代汉语词典 中的解释为：“承当(责任、工作、费用等)，指承受的压力或担当的责任、费用等。”因此，我们必须明晰“负担”一词所包含两方面含义。一方面，“负担”既包括外部给予个人的责任、工作、费用等，如在道德或法律范围内对个人的一定要求或法律规定从事某一职业应尽的义务；另一方面，“负担”也包括个人对外部施加的要求而产生的心理层面的反应。“负担”是中性词，并不带有情感倾向性，可以概括为个人承担的责任、工作以及对负担的感知。国内学界对“教师负担”的定义主要有两类。一是以柳士斌、胡振京为代表，将“教师负担”定义为“指教师应担当的责任、履行的任务和承受的压力，并将其划分为生活负担、工作负担与心理负担等”10。该定义侧重囊括教师的全生活，既包含教师这一职业带来的负担，也包含教师作为一个自然人所具有的其他负担。二是以王毓珣、王颖为代表，将“教师负担”定义为“教师在学校教育工作中承受与担当的教育责任、教育工作与职业压力以及由此而付出的代价等，由工作时间、工作量、工作内容及工作压力等构成”11。在该定义下，“教师负担”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广义的教师负担就如同柳士斌等人所定义的，完整地包括了教师作为一个人在整个社会生活中承担的工作、责任等。狭义的则指教师因为职业（即在学校教育工作中）而具备的责任、工作、压力等。王毓珣等人所支持的“教师负担”的定义属于狭义意义上的教师负担，其他相关研究则多使用“教师工作负担”来表达狭义上的“教师负担”。如李新在其研究中就使用“教师工作负担”12一词，在内涵上等同于王毓珣等人提出的狭义的“教师负担”。当前国外对于教师负担的定义建立在大量关于教师工作负担的实证研究之上。2013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开展的“教师教学国际调 查 项 目”（Teaching and Learning International Survey,简称TALIS）认为教师的工作负担指教师在各项教育教学活动上的实际工作时间，包括教学时间和非教学任务工作时间（备课、改作业、家访、学校管理、课外活动、课堂问题处理）13。此外，英国教师工作负担调查（Teachers Workload Survey）将教师工作负担量化为四个评价指标：工作总时长、教学时间14、非正式工作时间以及感知到的工作负担15。综上所述，本文选择使用教师工作负担一词，并将其定义为教师在学校教育过程中承担的责任、工作等，分为工作时间、工作量、工作内容及对工作负担的感知四个方面，其中工作量是指工作效率与工作时间的乘积。(二)研究方法研究依据质性研究中扎根理论的取向展开。首先是进行理论性抽样，选取有所针对性的访谈对象并进行访谈，获取数据。由于每个学段新手教师的工作负担不同，其来源和原因可能也会有所不同。因此本研究共访谈小学、初中、高中三个学段的新手教师共8人。其中8人分别来自北京、深圳、山东、湖南、甘肃、青海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试涵盖不同发展水平的城市。访谈提纲包括人口学统计变量和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相关内容两部分。其中，通过文献阅读和已有研究的整合与分析，访谈提纲的设计借鉴了JDCS（job-demand-control-support）模 型。JDCS模型是用来研究工作压力的一种理论模型，通过工作要求、工作控制、社会支持三方面以衡量工作压力，在许多领域被广泛运用，是可靠的测量工具之一。访谈提纲在制订过程中依据JDCS模型对工作负担的来源进行了初步划分和框架设计，涵盖工作时间、工作量、工作内容及对工作负担的感知四个方面，并结合工作倦怠感、工作满意度相关成熟量表及心盛量表，进一步修改和完善了访谈提纲所包含的内容。访谈提纲只能作为参考，访谈者需要根据被访者的回答和表述进行灵活地转教育学研究教育学研究106王晓琪：“双减”政策背景下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生成模型探究换和跟进，而不能按照结构化访谈的方式进行。访谈依据访谈文字稿结果整理分轮次进行，确定每一轮次选择哪些访谈对象，最终按3-3-2的轮次，在每一轮访谈结束后，遵循三级编码的操作程序，对收集到的访谈资料进行誉录，生成文字资料进行分析，即开放式登录、关联式登录和核心式登录，通过寻求访谈资料中具有关联性的因素。找到现阶段需要补充的问题，修改访谈稿，再进行下一轮次的访谈，并进行三级编码分析。最终实现对中小学新手教师负担构成因素的逐层归纳，进而梳理各因素之间的复杂关系。在初步构建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生成模型后，通过文献回顾与初构模型进行比较，不断完善模型。二、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生成模型通过对8位新手教师的访谈进行梳理，结合对新手教师幸福感、职业倦怠、工作压力等相关文献的进一步阅读，笔者针对新手教师工作负担表述进行了提取和归纳，将被访者的描述性话语中的与负担相关的话语提取出来并赋予概念，例如“不会处理纪律问题”“主科教学压力大”“与预期落差大”等，最终得到与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直接关联的一千多个自由节点。之后通过对这些自由节点的进一步归纳整合及轴型编码后形成若干个包含属性及维度描述的类属，最终通过系统分析和抽象，得到工作困境、自我控制和外界支持三个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的主类属，其核心类属为“新手教师个人与外界对工作困境转为工作负担的影响”。其建立的扎根理论为：自我控制与外界支持就像滤网一样，工作困境并不会直接、彻底地转化为工作负担；而是经过自我控制和外界支持相互作用的滤网后，其中难以化解或减少程度不足的部分才会真正转化为工作负担。据此，笔者将各维度中类属相同层级的自有节点按照节点数量由高到低排列，构建了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生成中由工作困境、自我控制和外界支持所构成的三级编码体系，具体如图1所示。工作负担生成工作困境自我控制外界支持图图1 1 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生成模型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生成模型具体地说，工作困境这一主类属主要包括：超负荷工作量（指新手教师承担的超出自身承受范围的工作量）；硬性工作安排（针对新手教师无法改变和反抗的强制性工作要求）；学生低反馈（指学生的表现和回馈低于新手教师期待值，与新手教师付出的努力不成正比）；教学难度（指新手教师在缺乏工作经验的情况下难以迅速掌握教学的有效方法）。其中比较特殊的是，几乎访谈的8名新手教师在访谈时都反复提起自己作为一名刚入职的老师，对自己的教学能力有一定信心和期待。而当他们站上讲台时，发现或许因为自己比较年轻，没有建立权威性，所以学生在课堂上的反馈并不热烈。而在测试时学生如果学业表现不好则会加剧他们心里的失落感。他们初为人师的兴奋与热情就在这样的低反馈中被不断消解。有的被访者则会直言“已经看开了”“降低期待可能比较好”。相反，如果学生保持与新手教师的积极互动，则新手教师的职业体验感和满足感会迅速提升。在访谈过程中，有一名新手教师因在兼任语文老师和班主任时未得到学生的足够尊重和积极反馈，产生了强烈的离职意愿但校方则宜宾学院学报 2024年第24卷第4期（总第303期）教育学研究教育学研究107鼓励这位新手教师开设特色类课程，发挥自己的专业性特长。在特色类课程的讲授过程中，这位新手教师收到学生的积极评价与喜爱，又重新建立了职业发展的信心。这说明，在教授学生的反馈与表现对新手教师来说意义可能比想象中大得多。自我控制这一主类属主要包括：心态调节（指新手教师面对工作困境时自我心态上的主动调整）；自我认同（指新手教师对自我工作的评价，对自己的定位及价值感判断）；工作能力（指新手教师是否会通过提高现有能力的方式，积极应对工作中存在的问题）。这一部分与新手教师个人的性格、特质紧密相关，大部分教师都经历了心态崩溃到重建信心的过程。心态崩溃主要是因为作为正式教师走入真实教学环境的不适应及表现不佳时的自我归因。虽然新手教师们曾经也身处校园，或者担任过实习教师，但工作后面临的现实问题往往要复杂、棘手多。不过，当教师与同学、同事及上级建立稳定关系后，一部分教师就可以对工作产生掌控感，起码在心理层面给予自己情绪照顾和正面支持。但也有部分教师可能无法自我调节，或者进行的自我调节并不足以应对工作中遇到的困难，这样就会产生强烈的无力感，从而影响到他们在工作中的情绪体验。外界支持这一核心类属主要包括：同事资源共享（指师徒制或者同级间对新手教师提供的实质性信息及工具支持）；专业发展指导（指学校或他人为新手教师提供的专业发展方面的帮助）；学校氛围（指学校通过规章制度、管理制度、团队建设及校园文化建设等多方面共同营造出的教师生长环境）；学校声誉（指学校在社会上的口碑及在学区中的水平等会对新手教师潜移默化地产生隐性支持作用）；学校发展前景（指学校的未来走向会间接让新手教师对未来产生判断或期待，从而影响工作态度）。其中，一部分教师在访谈过程中多次提到自己所任职的学校的环境，在当地的排名和生源质量。如一名在北京某重点中学任教的老师，在访谈过程中会提及旁人听到自己所在学校的积极反应，能得到社会尊重的学校声誉对他克服工作困难是有一定助力的。也有一名深圳的教师，提到自己之所以能摆脱巨大的无力感和倦怠感，得益于学校的整体氛围和学校和谐的上下级关系。由此可见，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是调节新手教师初入职场时的重要促进因素之一。如此，工作困境、自我控制与外界支持三个核心类属相互作用，从外界和个人两个层面共同影响新手教师面临的工作困境转化为工作负担的过程。三、新手教师减负路径基于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生成模型，新手教师的工作负担生成较为符合JDCS理论，即教师在工作中遇到的困境可以通过有意识控制和外界的坚实支持实现有效解决或一定程度的调节。但因是新手，此生成理论模型有其独特之处。首先，学生消极反馈导致新手教师工作负担加重。新手教师对师生教学相长的互动过程高期待，希望能从学生的反应中获得对自我工作成效的直观评价，学生的表现及反馈对新手教师而言意义重大。他们也在学生的积极回应中获得对自我工作的认可，提升个人职业效能感。而当投入相当大的努力，学生却没有表现出预期的反馈时，他们就容易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中，从而导致工作负担加重。其次，学校声誉和发展前景间接调节新手教师的工作负担生成。新手教师在职业初期，对未来个人成长空间有积极预期，学校声誉和发展前景虽然是没有直接对教师产生影响，却隐性地影响了新手教师对职业生涯的期待和克服现阶段困境的动力，对其应对工作困境起到了重要作用。基于此，笔者认为可以聚焦以下几个具体方教育学研究教育学研究108王晓琪：“双减”政策背景下中小学新手教师工作负担生成模型探究面为新手教师减负。第一，在职前教师教育阶段，加入教学现场问题应对的相关课程。新手教师对教学实际表现出的举手无措和落差感，是可以在职前教育中提早疏解的。新手教师更多学习相关学科的专业知识，虽然也会学习教育与心理等方面的理论，师范类专业学生通过实习等途径实践教学现场。但他们更多是作为学生的角色去学习，去体验现实，并没有强烈的责任感和获得长期独当一面的考验。当他们真的步入校园，作为班级教学的一把手甚至班主任的时候，角色的快速转变将经验的缺少这一事实暴露出来。在“双减”政策下，新手教师不仅要实现课堂教学的提质优化，还要处理学校与班级的多重事务。实践层面的巨大挑战，可以在职前教师教育阶段就提前模拟，以教学一线真实问题为导向，针对性培养教师处理问题的能力。教师教育课程可以尝试邀请学校入职教师进行入职体验分享等，让新手教师不只看到优秀的课例，更要深入看到即将面临的复杂繁琐的真实教育场域。第二，在学校中构建教师学习共同体，切实加强教师间的互相帮助。访谈显示，师徒制对新手教师的帮助是相当显著的，并且从年级组到学校的不同层级的群体对新手教师的成长都有重要影响。目前，教师以合作为基础进行协作式学习已呈常态化普及趋势。其中，大部分是同科组或是同年级的教师进行共同研修。新手教师的培养更多是按照项目展开，三年为一周期，进行阶段性考核等。新手教师与骨干教师之间的共同学习社群较少，新手教师被分散开，未形成新手教师整体与骨干教师定期交流机制，面临的困境就难以及时沟通，并得到第一时间的支持。因此，学校应为新手教师建立新手教师间彼此帮扶、经验丰富的教师引导新教师的互帮互助机制，加强新手教师的定期沟通，促进问题解决经验得到及时分享和广泛辐射。第三，学校应积极建设良好的校园文化氛围，完善教师成长体系建设。在职初阶段，需让新手教师明确日常教学生活着力点和未来个人成长体系。新手教师对学校顶层设计和办学理念的理解和认同，在本研究中发现，能够有效支持其自觉克服面临的困难，或积极寻求他人帮助，从而降低工作负担生成的可能。学校的声誉及发展前景都对新手教师突破工作困境起到重要的支持作用。所以学校应该积极探索，建立健全的教师成长体系，保障新手教师的发展空间，帮助其厘清发展方向；学校还应该积极尝试，让教学成为新手教师的主心骨，秉承以文化人的弘道追求，为学生和教师营造一个乐教乐学的绿色生态环境，助力新手教师站稳讲台，从职初走向胜任。注释：CEPS(China Education Panel Survey)中国教育追踪调查是由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调查与数据中心(NSRC)设计与实施的大型追踪调查项目。参考文献：1教育部.关于减轻中小学教师负担进一步营造教育教学良好环境的若干意见EB/OL.(2019-12-15)2022-03-15.http:/ 2024年第24卷第4期（总第303期）教育学研究教育学研究1095谌启标.美国新任教师的入门指导计划J.外国中小学教育,2006(1):43-45.6STERNBERG R J,HORVATH J A.A prototype view of expert teachingJ.Journal of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1997(1):27-37.7段冰,施春阳.新教师成长研究综述J.天津师范大学学报,2007(8):13-16,64.8BERLINER,D.C.Teacher expertiseM/In Anderson L W,Ed.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teaching and teacher education.Oxford:New York:Pergamon,1995.9宋晗.小学英语新手教师创造性使用教材的行动研究D.北京:北京师范大学,2017.10 柳士彬,胡振京.论“减负”背景下教师负担的减轻及其素质的提高J.继续教育研究,2002(1):65-67.11 王毓珣,王颖.关于中小学教师减负的理性思索J.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2013(4):56-62.12 李新.教师的工作负担及其影响因素研究:基于中国教育追踪调查(20142015学年)数据的实证分析J.上海教育科研,2019(3):5-9.13 RUTKOWSKI D,RUTKOWSKI L,BLANGER J,et al.Teaching and Learning International Survey TALIS 2013:Conceptual Framework.FinalR.Oecd Publishing,2013.14 HIGTON J,LEONARDI S,CHOUDHOURY A,et al.Teacher workload survey 2016R.Department for Education,2017.15 DEAKIN G,JAMES N,TICKNER M,et al.Teachers workload diary survey 2010R.Department for Education,2010.【责任编辑：王露】An Exploration of a Model of Workload Generation for Novice Teachers in ElAn Exploration of a Model of Workload Generation for Novice Teachers in El ement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ement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Double ReductionDouble Reduction”PolicyPolicyWANG Xiaoqi(1.Teacher Development Center,Futian District,Shenzhen,Guangdong 518000,China.2.Institute of Curriculum and Teaching Theory,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China)Abstract:This study applied rooting theory to derive a model of workload generation for novice teachers in element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by interviewing eight novice teachers from different regions,academic levels,and subjects.The study finds that the three core concepts of work burden generation for novice teachers are work stress,self-control,and external support.The work stress faced by novice teachers does not directly lead to the generation of work burden;rather,work burden is eventually formed after passing through the filter of self-control and external support interacting with each other.Based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workload generation,novice teachers can reduce their workload in three ways:strengthening teacher education to deal with practical problems of teaching,building a teacher learning community and creating a good campus culture.Keywords:novice teachers;workload;rooting the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