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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区间竞争外商直接投资的福利效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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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业组织理论

地区间竞争外商直接投资的福利效应分析
岳中刚
（上海财经大学国际工商管理学院）
摘要:本文放松Barros和Cabral的假定，在跨国公司的决策集为｛对外直接投资，出口｝的情况下，建立动态的博弈模型对较发达地区、欠发达地区通过优惠政策竞争FDI的福利效应进行探讨。研究发现：从一国整体福利而言，地区间吸引FDI的恶性竞争使引进FDI的成本过大，将导致福利损失。针对我国FDI的流向、中西部和东部差距不断扩大的趋势,本文提出逐步取消东部地区外资的优惠政策，给予中西部地区适当的外资优惠政策将是我国整体福利的改进.
关键词：　外商直接投资（FDI)　外资政策　　区域差距
一、引言
自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90年代以后，外商在中国的直接投资有了巨大的增长，中国在1979年以前几乎没有外商直接投资（FDI)，而到2002年我国接受的FDI超过了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FDI接受国。很多研究对FDI与中国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了实证考察（如Wei,1993；Feenstra,1999）,多数的结论是FDI的大规模流入为我国的经济增长和对外贸易发展提供了巨大的动力。江小涓(2002）根据大量的数据分析和对比较为全面地阐述了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工业经济增长、技术进步、出口和国有企业改革的贡献。然而，FDI的这种好处并不是中国的每一个地区都能享受到的.表1显示了1990年到2001年各阶段东部及中西部地区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情况.可以看出，中国利用FDI的地区结构没有发生大的变化,流入中国的大量外资,几乎有85%以上投向了东部沿海地区,而地域广大的，拥有18个省份的中西部地区却仅仅占了不到20%的比例.
表1 1990-2001年中国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的地区结构

地区

1990—1993
1994—1997
1998—2001
FDI
(万美元）
占全国
比重（％)
FDI
（万美元）
占全国
比重(％）
FDI
（万美元)
占全国
比重（%）
东部
4，079，808
87。0
13，729，032
85。1
15,067,878
84.7
中部
472,422
10.1
1,880，809
11.7
2，207，578
12。4
西部
138,267
2。9
515，800
3.2
516,394
2。9
全国
4，690,497
100
16,125,641
100
17，791,850
100
资料来源:根据《新中国五十年统计资料汇编》和历年《中国统计年鉴》计算
为什么外商投资会有如此明显的地理偏好呢?中央政府所采取的经济发展战略使得中国对外商直接投资的优惠政策在时间上存在变化,在空间上存在差异，这种变化和差异是造成外资地区分布不均衡的重要原因。在现有对FDI地区分布的研究中(如Cheng and Kwan,2000；孙俊，2002），多数认为政策优惠、基础设施、教育水平、工资成本、地区的产业结构、开放水平以及市场化程度是决定FDI流向的变量.大多数研究者的模型回归结果显示（如孙俊，2002）,在中国改革开放的20年中，政策优惠一直是吸引FDI的重要动力,而且政策的效应并没有随时间而减弱的趋势。因此，各地区为了能够吸引外商直接投资，通过设立开发区、减免税、无偿提供土地使用、低价转让国有资产的权益等手段，将国家的外资优惠政策用到了极限。外资优惠政策的选择与其他许多经济政策选择一样需要以成本--收益分析为基础。外资优惠政策的收益在于它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吸引更多的外商直接投资,而较多的外商直接投资可以满足国内发展和国有企业改革的资金需求、扩大就业、增加税收、通过外资企业的知识外溢效应和竞争效应提高内资企业的生产效率,通过外资企业在母国和世界上的销售网络扩大出口。外资优惠政策的成本主要除了包括优惠政策本身带来的国内要素所得和税收收入直接减少的代价外，还包括外商直接投资对本国经济产生的其他负面影响.如外商直接投资可能使本国资本所得下降,使内资企业的垄断利润被外资企业的垄断利润取代,导致内资企业处于不利的竞争地位,削弱内资企业的研究开发积极性，增加本国经济发展的不稳定性，形成对外资的过度依赖等。文档为个人收集整理，来源于网络文档为个人收集整理,来源于网络
地区间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竞争是否会导致吸引外资的成本过大，从而使我国的整体福利水平下降？国内外对这一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国家间竞争FDI的福利效应分析。King(1993）、Besley和Seabright（1999）通过对非对称的国家间竞争FDI动态分析认为，各国提出的优惠政策可能受未来的预期收益驱动,并不能反映外商直接投资的实际收益。Haufler 和Wooton（1999）的研究认为，各国提出的竞争外资的优惠政策对跨国公司的投资区位选择没有任何正面影响，纯粹是资源浪费。Barros和Cabral(2000)假定两个吸引FDI的国家即使不提供优惠政策，跨国公司也会在其中一个国家投资，但“囚徒困境”效应会使两个国家竟相提出各种吸引外资的优惠政策。本文放松了Barros和Cabral的假定,在跨国公司的决策集为{对外直接投资，出口｝的情况下,通过建立动态的博弈模型对我国较发达地区（东部地区）、欠发达地区（中西部地区）通过优惠政策竞争外商直接投资的福利效应进行探讨。本文的结构如下：第二节给出本文的基本模型；第三节通过逆向归纳法得出博弈的均衡结果。第四节分析本文结论，并给出相应的政策含义。
二、基本模型
A、B表示吸引FDI的较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在A、B地区各有一本地公司生产与跨国公司相同的产品。假定:
① A、B地区的本地公司及跨国公司的可变生产成本分别为CA，CB，CM,CM＝0≤CA≤CB＝ 假定CB＝可以使欠发达地区与较发达地区相比从外商直接投资中获益较多，参阅Markusen(1995)。
。
②A、B地区为一体化市场，且地区间不存在贸易成本和价格歧视。因此，地区市场规模的差异与本文研究目的无关，以S表示每个地区的市场规模，P表示市场价格.则A、B地区该产品的需求函数为：Qi＝（1－P)，(i＝A，B）。
③跨国公司的决策集{对外直接投资，出口｝.对外直接投资的初始投资成本(set-up cost）F与产出规模无关，出口至A、B地区的单位贸易成本均为t,t较低以使跨国公司的出口是可行的,譬如我们假定t≤（1+CA+ CB）／3 下文中的公式（1）可以说明此假定的合理性。
。
④跨国公司为了获得规模经济只在A、B中的一个地区投资。跨国公司及A、B地区的本地公司在A、B地区组成的一体化市场上进行策略为产量的古诺垄断竞争博弈，市场上的总产量Q=.
⑤跨国公司的技术外溢仅对其投资的地区有正的外部性:当地公司可以部分或全部地获取跨国公司的技术以使其生产成本减少Ci，其中0＜≤1.当=1，技术溢出效应最强,当地公司和跨国公司成本相同均为0。
在技术溢出的各种影响因素之中，技术差距与溢出效果相关关系的争议无疑是最大的.Kokko（1994）对墨西哥的研究认为,溢出与技术差距具有反向相关性，当本国企业技术能力较强，与外资企业的技术差距较小时，溢出效应高。Imbriani和Reganati（1997)对意大利FDI技术效率的分析业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而以赶超战略(catch—up strategy）为代表的另一些研究则认为：技术差距越大，当地企业从FDI溢出中获益越多。Fredrik和Sjǎholm（1999)提出，技术差距与溢出之间可能存在非线性关系.显然，溢出的发生要求有某种技术差距。在初级阶段，溢出水平的确随着技术差距的增加而增加。然而,当差距增大到某一水平以至于当地厂商无法在现有的经验、教育水平及技术知识基础上对国外先进技术加以吸收时，溢出将与技术差距的变化背道而弛。Broenztein等（1998）和Blǎmstrom等(1994）称这一转折点为发展门槛（development threshold）,认为东道国应具备一定的劳动技术水平和基础设施水平才能跨过门槛,享受FDI带来的人力资本扩张的益处。本文假定:
⑥A、B地区都具备吸收跨国公司先进技术的劳动技术、基础设施水平，并且与跨国公司的技术差距越大，当地企业从技术溢出中获益越多。
为吸引外商直接投资，A、B地区都提供可置信的优惠政策承诺，分别表示为TA、TB。A、B地区的目标函数为本地区的总福利水平即生产者剩余和消费者剩余之和减去优惠政策的成本。
动态博弈的阶段如下：跨国公司考虑对外直接投资.
在time=1阶段，A、B地区同时承诺本地区外商直接投资的优惠政策
在time=2阶段，跨国公司决定出口或直接投资A或B地区
在time=3阶段，跨国公司及A、B地区的本地公司在A、B地区组成的一体化市场上进行策略为产量的古诺垄断竞争博弈。
三、博弈的均衡分析
采用完全信息动态博弈的逆向归纳法分析time=3阶段跨国公司在A、B地区组成的一体化市场上与A、B地区的本地公司进行古诺垄断竞争博弈的利润（）及A、B地区的福利（）.
情况1：跨国公司出口
(1）
i,j=A,B且i≠j (2)
(数学推导见附录)
情况2：跨国公司对地区i直接投资
此时,t＝0,i地区提供的优惠政策为Ti，跨国公司的技术外溢使i地区本地公司的生产成本减少至。因此,由公式(1）、（2）可推导:
， (3)
(4）
(5）
(i，j=A,B且i≠j）
公式(2）、（4)和(5）的第一项表示消费者剩余，第二项表示生产者剩余即本地公司的利润。当跨国公司由出口转向对外直接投资，节省了贸易成本t,增强了A、B地区组成的一体化市场的竞争强度，消费者从较低的均衡价格中获益，本地公司都遭受负的外部性——“竞争效应”。跨国公司直接投资地区的当地公司由于跨国公司的技术溢出而同时享有正的外部性，而另一地区的当地公司只有负的外部性。
time=2阶段,根据A、B地区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优惠政策，跨国公司决定出口或直接投资某地区。较发达地区由于有较好的投资环境、产业配套能力以及集聚效应等因素，欠发达地区为获取外商直接投资必须提供的额外优惠政策
＝
= (6）
随A、B地区间技术差距的扩大而增加.用表示A、B地区为使跨国公司在其决策集{对外直接投资，出口}中选择直接投资所必须提供的优惠政策:
(7）
(i，j=A,B且i≠j）

若，即使A、B地区不提供优惠政策，跨国公司也会选择对外直接投资；，若无优惠政策,跨国公司会选择出口。只有A、B地区提供了适当的优惠政策，跨国公司才会对外直接投资。因此，在博弈的第二阶段：
若, 跨国公司严格偏好于在B地区投资
若,跨国公司严格偏好于在A地区投资
若且,跨国公司严格偏好于在出口
time=1阶段：A、B地区间竞争
分别表示A、B地区为吸引外商直接投资所愿意提供的最大优惠政策。等于A、B地区在跨国公司投资于该地区与投资另一地区的福利变化： （8）
(9）
根据公式（4）和(5）：

（10)

（11）
(i，j=A,B且i≠j， 是的增函数)
公式(8）、（9）表示：跨国公司投资于欠发达地区,技术较落后的当地公司将获得较大的技术溢出效应，成本的大幅度降低将导致较低的均衡价格,从而使所有消费者受益。因此,欠发达地区获得外商直接投资，消费者剩余为正；较发达地区获得外商直接投资，消费者剩余为负。公式（11）表示:即使技术溢出效应较小,跨国公司投资地区的当地公司也会由于技术溢出效应使其技术升级，成本降低，利润增加。与较发达地区的当地公司比较，欠发达地区的当地公司技术较落后，会由于跨国公司投资该地区获得较大的技术溢出，但并不一定大于。若CB足够高，可能大于。
总而言之，为正，并且是技术溢出强度的增函数。与较发达地区相比，欠发达地区由于可以获得较大的技术溢出效应，因此愿意提供更优惠的政策（）.由于欠发达地区在跨国公司直接投资区位选择中的不利地位（）,尽管其愿意提供更优惠的政策,但其不一定获得外商直接投资。
（ⅰ)：若,欠发达地区获得外商直接投资，博弈的均衡结果为：，
(ⅱ）：若>，较发达地区获得外商直接投资，博弈的均衡结果为:，
四、结论与政策启示
本文的研究表明：从一国的整体福利而言，A、B地区间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竞争使引进外资的成本过大，将导致福利损失。取消较发达地区吸引外资的优惠政策，给予到欠发达地区投资的跨国公司适当的优惠政策将是一国整体福利的改进。这一结论与欧盟统一制定的吸引外资的政策是一致的，欧盟的外资优惠政策主要针对那些失业率高和工业落后的经济不发达地区。除此之外，欧盟还对吸引外资的政策优惠规定了上限，以避免欠发达地区间相互竞争外资而使吸引外资的成本的过高。
我国有序的开放政策首先选择具有地理优势和经济相对发达的地区实施外资优惠政策,不仅符合具有投资倾向的外商需求，而且可以通过产业积聚效应,使开发区内外资企业和内资企业的经营效率提高，使优惠政策产生的经济效果得以放大.经过20多年的改革开放，东部沿海地区的工业配套能力、劳动力素质、技术能力和管理水平等都已经相当成熟,尤其是中国迅速增长的经济实力和巨大的市场容量和潜力对外资具有极大的吸引力.我国目前分别给予经济特区、经济技术开发区、沿海开放城市、沿海经济开放区等不同地区内的外商投资企业以不同政策优惠,强化了吸引外资的东部优势,也突出了中西部吸引外资的劣势,产生了诸如地区经济差距不断扩大等不利影响。为了使外资企业能够进一步提高国民福利水平，我国今后应逐步取消对东部特殊地区的外商投资企业的优惠政策，对到中西部投资的外商提供更为优惠的税收待遇和条件。考察各国地区经济发展战略，可以看出，所有国家在吸引投资者去不发达地区进行投资，政策上都体现为税收、土地使用等方面的优惠，以及一些相应的投资鼓励、补贴，而且地理位置越偏僻、经济发展越落后的地区，政府提供的政策就越优惠。因此，在鼓励外商投资企业向中西部转移的过程中，我国应当一方面给予去中西部地区投资的外资企业具有吸引力的税收优惠、土地使用权方面的政策优惠和一定的补贴，另一方面应逐步取消对东部特殊地区的外商投资企业的优惠政策，以避免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为吸引FDI而在外资政策优惠方面恶性竞争，从而使我国引进外资的成本过大。本文为互联网收集，请勿用作商业用途文档为个人收集整理，来源于网络
Broenztein等（1998)和Blǎmstrom等（1994)认为东道主应具备一定的劳动技术水平和基础设施水平才能吸收外资企业的先进技术,享受FDI带来的人力资本扩张的益处。因此，建议国家统筹安排财力,加大对中西部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以改善中西部的交通通讯等条件;加大对中西部地区的转移支付力度，保证其达到最基本的公共服务水平.尤其是提高教育水平，培育出大量的高素质的“技术蓝领”，提高劳动力对外资转移过来的技术的接受和应用能力，使中西部的大量劳动力不仅具有成本低的比较优势，而且逐步减弱其素质低的比较劣势。此外，东道主企业的经济技术水平也强烈地影响着外资企业的技术溢出效应。东道主企业在提高自身技术吸收消化能力方面所做的努力，无论是资金投入，还是人力资源素质方面的改善，都与FDI技术溢出效果之间存在正向相关性。因此,要发挥FDI外溢技术应有的高生产率，中西部企业需要投入一定的研发和设备改造成本以提高自身的技术吸收消化能力、知识接受能力、管理水平和产业配套能力，加强与大专院校、科研院所的合作,促进科技成果市场化、产业化，以吸引外商直接投资，并促使外资企业的技术外溢。
在引进外资方面，中西部各省区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落后于沿海地区的观念、体制问题。一些城市政府实际行为与招商引资宗旨相悖；重招商引资轻管理；竞争意识不强，开放度不如沿海;外资企业对当地的办事机制不适应,手续繁琐以及政策的非连续性和制度规则的随意性等，都会对外资产生不利影响.在市场化方面，东西部差距明显，尤其是在非国有经济的发展和要素市场发育方面差距非常突出。因此，迫切需要尽快改善中西部地区投资的软硬环境，包括推进市场化改革，促进非国有经济发展，加快开放的步伐，提高政府的服务、管理水平,发展有利于人才流动的市场体制。良好的投资环境将促进中西部地区吸引外商直接投资，尽快缩小与东部地区的区域差距.

附录:
A、B地区组成的一体化市场的需求函数：Q=QA+QB=(1－P)S， 而Q=
因此：

＝ 其解为:
同理：， 解方程组得:

一体化市场的均衡价格:
地区i市场的均衡产量：Q＝（1－P）＝，(i＝A,B）
因此：＝
同理： i，j=A，B且i≠j
消费者剩余＋生产者剩余＝＋＝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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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welfare effects of competing for FdI between regions
Abstract: The paper relaxes hypothesis of Barros and Cabral and researches on welfare effect of competing for FDI between the developed and less—developed regions by the dynamic game model on condition that the decision set of MNC is ｛FDI， export}。 It is found the fierce competition between regions in attracting FDI make the cost of attracting FDI too high and welfare lost from the point of collective welfare。 According to the flow of FDI and the increasing disparity of East and Midwest of China， The paper brings forward abolishment of preference policies in East regions and imparting appropriate preference policies in Midwest regions to improve the welfare of our country。个人收集整理,勿做商业用途个人收集整理，勿做商业用途
Key word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Policies of attracting FDI Interregional dispar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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