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背景下考试招生制度与评价改革--第七届教育考试与评价研讨会综述.pdf

收稿日期：基金项目：作者简介：2023-11-062021年度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一般项目“教育考试机构专业化建设路径研究”（C2021108）卢致杰，男，上海市教育考试院副研究员。卢致杰（上海市教育考试院，上海 200433）人工智能背景下考试招生制度与评价改革摘要：第七届教育考试与评价研讨会于2023年10月27-28日在上海交通大学成功举办，主题为“评价改革与教育考试高质量发展”。本届研讨会设立1个主会场和5个平行论坛。主会场聚焦人工智能背景下考试招生制度和评价改革，内容涵盖教育考试评价中的大模型构建及典型应用、数字化对考试招生改革的影响、智慧考试与智慧教育、教育教学改革与人才选拔、高考综合改革与招生录取创新、人工智能与教育评价和认知大模型与教育考试数字化转型；平行论坛涵盖高校招生实践与创新、人工智能与智慧考试、教育测量与评价、拔尖创新人才选拔、考试科研与招考改革高质量推进5个议题。来自教育行政主管部门、高校、科研院所、考试机构、高中学校及有关科技企业的600余位代表共襄盛会，碰撞思想、凝聚共识，共同探讨教育考试与评价的高质量发展之道。关键词：教育考试与评价研讨会；人工智能；智慧考试；拔尖创新人才选拔；考试科研【中图分类号】G4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8427（2024）01-0103-6DOI:10.19360/ki.11-3303/g4.2024.01.010自2017年起每年一届的教育考试与评价研讨会由上海市教育考试院主办。第七届教育考试与评价研讨会于2023年10月27-28日在上海交通大学成功举办，主题为“评价改革与教育考试高质量发展”。本届研讨会围绕人工智能背景下的考试招生制度与评价改革，对理论、方法、工具、路径和策略等议题进行了全面而深入的研讨。来自教育行政主管部门、高校、科研院所、考试机构、高中学校及有关科技企业的600余位代表参加会议。一、主旨报告高屋建瓴，聚焦人工智能背景下的考试招生制度与评价改革会议安排了7个主旨报告，分别由来自高校、科研机构、考试机构、地方教育部门和科技公司的领导、专家到会发言。（一）面向教育考试评价的大模型构建及典型应用助力中国教育考试现代化同济大学校长郑庆华教授指出，人工智能正在全面赋能各个领域。大规模预训练模型在促进通用人工智能发展方面起到关键作用，尤其对AIGC 技术在招生考试领域的应用产生深远影响。人工智能在教育领域的赋能作用表现在教育范式的革新上。传统的教育是由教师和学生组成的二元结构，而随着机器成为新的教育载体，教育也演化为由教师、机器和学生组成的三元结构。过去很难实现的个性化导学、个性化内容推荐、过程性多维评价、沉浸式场景交互等在第七届教育考试与评价研讨会综述Journal of China Examinations2024年第1期No.1,20242024年第1期人工智能时代都在成为现实。他认为，第一，网络试题资源对构建科目试题库、支撑国家考试命题至关重要，但现有大规模预训练模型属于数据驱动学习，致广大而不尽精微，需要引入符号化、体系化的学科知识，构建学科知识森林，支撑试卷的科学性分析；第二，基于开源基础大模型，利用学科题库、知识森林及线上资源等领域知识进行大模型二次预训练，利用多任务模板集合进行指令微调，构建面向教育考试评价的大模型，并在智慧考试、涉考舆情监控和高考大数据分析等典型应用中不断优化，助力实现中国教育考试现代化。（二）数字化变革推动考试招生改革进入新阶段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党委书记、院长李永智认为，数字化将推动考试评价的功能改变，包括从选拔转向育人、从知识转向能力、从抽样转向整体、从单一时间转向全过程。应改变以知识为中心的评价导向，让数字技术真正成为构建新型教育评价体系的“催化剂”。首先，在评价源头，人工智能辅助命题等数字化技术可提高命题的科学性，减少人工投入和组织成本；其次，全过程、全要素基于人工智能技术对学生进行全方位信息采集，可实现全过程、全要素的综合评价，解决学习、考试、招录中的难题；最后，在终身学习社会中，学习场景多样化，学习资源泛在化，人工智能支撑的过程性评价和全要素评价能够打破学习门槛，也能够认定多种形式的学习成果。（三）打造智慧考试，服务智慧教育教育部教育考试院党委常务副书记、副院长于涵研究员指出：教育评价事关教育发展方向和教育强国的成败，国家教育考试有育人、选才和促学 3大功能，考试要同教育全面融合、深度嵌套；一些国家和地区组织已出台数字化战略，联合国有关机构专门针对大模型技术发布全球首份教育与研究领域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指南，大模型在考试领域的垂直应用迫在眉睫，也是目前研究的重点方向；智慧考试具有3个核心特征，即海量题库、个性试卷和科学评价，其核心圈层是试题创生、考试投送、编码评分和智能评价1；智慧考试二期工程的重点方向是基于大模型在考试特殊情境下的专属模型及其应用，从智能出题、智能做题、智能评题、智能找题4个方面不断深化大模型在核心命题业务中的应用。（四）以学生发展为中心的培养改革与人才的科学选拔上海交通大学教务长吴静怡教授介绍了创新人才培养的交大模式，包括立德为先、因材施教、跨界交叉和硬核实践。她提出“四位一体”的育人理念转变，即从关注优秀学生转向关注全体学生、从关注学习结果转向关注学习过程、从关注学生学业发展转向关注学生全面发展、从关注学生在校表现转向关注学生终身成长，通过使命驱动、学习挑战和实践磨炼实现学生的个性化发展。她提出，拔尖人才应该是具有家国情怀、批判性思维、知识整合能力、沟通交流能力和多元化文化理解与全球视野的未来领军人才。她指出，上海交通大学已实施全链条的育人体系，正努力形成新的招生、培养、就业、校友大格局。（五）高考综合改革与大学招生录取创新上海市教育考试院原院长、上海外国语大学贤达经济人文学院校长郑方贤在回顾高考综合改革试点历程的基础上提出新的认识。第一，新高考改革对高中教育教学和学生培养产生全面而深刻的影响。第二，新高考改革对提升学生综合素质具有重要意义。高中生的生涯规划教育在上海得到落地实施，但在其他部分省市，由于生均经费投入的差异，综合素质评价的很多内容难以落实，选科方案逐步从“3+3”转向“3+1+2”。第三，省级考试机构亟须提高命题等方面的专业能力，迫切需要提升高中学业水平考试命题能104力。外语一年两考、外语听说测试机考、新的志愿填报系统和高考录取系统升级等均给省级考试机构带来挑战。第四，大学招生录取的配套研究还需深入。不同大学的专业和培养特色存在差异，不同省市的高考改革方案也有区别，结合高校自身特色与专业选科要求、学生选科人数、志愿填报模式、综合评价录取方案等找到一个最优的招生策略并非易事。第五，应加强综合素质评价在高考录取中的实质性应用。（六）人工智能重塑教育评价的底层逻辑和可能路径针对人工智能背景下的教育评价变革，来自上海市宝山区教育局的张治认为，ChatGPT让知识计算走向现实，生成式人工智能和大模型的应用让未来不再是以知识的获取为能力要求，而是以方法和智慧以及选择能力作为基本的能力要求；未来真正能够打败对手的不是所谓的高水平、高智商的人，而是善于使用人工智能的人。他还提出，人工智能重塑教育评价，实现范式重构和流程再造的可能路径有3条：一是重新认识和理解学生，二是重新认识学科，三是重新认识学校。由于学生在改变，科目也在改变，实现科目的智能化改造和对学生的数字化理解之后，必然需要学校有智能化的支撑，学校智能化的改造就是构建学校的教育大脑，并以此实现教育的智能服务、智能决策和智能治理。（七）认知大模型助力教育考试数字化转型自研大模型开发对教育考试具有重要的支撑和安全保障作用。科大讯飞公司副总裁汪张龙认为，大模型的能力主要包含文本生成、语音理解、知识问答、逻辑推理、数学能力、代码能力和多模态能力7个方面。星火大模型在面对教育考试场景的专业性、安全性和高保密性需求方面，还需基于相关的领域知识和数据进行进一步训练，以期未来更好地为教育考试提供大模型专业服务。首先，在命题方面，专业大模型除了可以生成试题以外，还能自动标注相关的属性；其次，在交互式语言测试方面，专业大模型可以像教师那样与学生进行面对面交流，未来可以生成元宇宙中的虚拟教师，带领学生进行学习和考试；再次，在智能化评卷方面，专业大模型技术将进一步提升作文自动评分结果等的可解释性；最后，在考试管理服务方面，专业大模型可为智能监考、志愿填报、决策报告生成和对外咨询服务等应用场景提供有力的技术支持。二、平行论坛探讨5大主题最新进展本届研讨会设立“高校招生实践与创新”“人工智能与智慧考试”“教育测量与评价”“拔尖创新人才选拔”“考试科研与招考改革高质量推进”5个平行论坛。与会人员围绕相关热点难点展开研讨。（一）高校招生实践与创新新高考改革对高校招生各环节带来巨大变化与挑战。如何在变化中找到新的平衡点？考试机构代表认为，面对新高考改革的深化，一定要未雨绸缪，加强能力建设，深入分析数据，掌握生源和选科变化趋势，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建立预测模型；同时，还要充分协调高校和高中学校在分类招生计划、科目组匹配、拔尖创新人才选拔和信息交互方面的需求，充分保障考生、高中学校和高校的权益。高校代表建议，要加强综合素质评价的应用，强调育人为本，增进对综合素质评价的共识，回归综合素质评价的初衷，出台国家层面的综合素质评价指南；积极开展人才分类评价，优化投档录取模式，将综合素质评价作为发展素质教育、转变育人方式的重要手段；高校招生制度要做到与民情民意的深度兼容、实践与理论预期的深度融通和长期目标与短期目标的深度调和。卢致杰：人工智能背景下考试招生制度与评价改革1052024年第1期有的高中学校校长认为，高中学校在高校招生链条中所起的作用是打基础、“种基因”，通过高中学校的办学特色，把教育理念“种”到学生的基因中，再在高校的进一步培养下使学生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才；高中教学应该促进学生全面而个性的发展，把握时代特征，对接国家用人需求，突出创新人才培养；高中教学还应激发学生的好奇心、想象力、探求欲，培养学生的自主意识、合作精神、专注力和韧性，为高校提供更多更好的“原材料”。（二）人工智能与智慧考试随着ChatGPT的问世，一场生成式人工智能风暴对教育考试产生巨大影响。如何在评价改革与教育考试高质量发展中充分应用最新的人工智能技术，为教育考试提供更多智慧？高校代表认为，当前，各国都在借助人工智能技术加快数字化转型，AIGC将推动教师角色转变，强化学生主体性发展，促进教育管理科学化，驱动教育研究范式变革；尽管AIGC也有价值偏见、伦理风险和安全隐患，但仍然可以通过范式转型实现新突破；在向智慧考试转型过程中，需要做好资源的整合和建设，除构建知识图谱外，还要构建定期更新的案例库，使智慧考试系统可营造更多更好的体验。考试机构代表认为，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通过技术的迭代优化、应急预案的完善、机评结果可解释性的增强以及过程性评价的广泛采用，类似外语听说测试机器双评等应用的前景将得到增强。科技企业代表认为，全学科、全题型、全流程的新一代AI考试系统可带来新命题、新题型、新评分、新评价 4个方面的变革，可实现全学科融合，实现智慧考试。此外，初中理化试验操作考试智能赋分、作文等主观题机器自动评分、命题查重避重、答卷雷同比对、AI考试助理等与人工智能技术密切相关的内容也引发与会者的关注。（三）教育测量与评价针对高考语文命题研究，华中师范大学胡向东教授认为，核心素养背景下高考语文命题创新是高考内容改革的关键议题之一。他从核心素养考查的理念、精细转换核心素养的考查目标、开发设计以情境为载体的典型任务3个方面，就如何实现以核心价值为引领、以学科素养为导向、以关键能力为重点、以必备知识为基础的高考语文命题创新进行了分享，强调基于语文内容的内隐性和模糊性，语文命题应由过去考查学生的静态积累转向考查学生知识的动态生成。考试机构代表分享了高考物理综合题的创生过程和学科核心素养立意下语文群文考查的思考，提出通过循序渐进逐步探索、重视文本材料价值、提升群文考查试题的阅卷质量和数据诊断能力3条路径强化语文群文考查的实施；提出拔尖创新人才考试命题的4个基本维度，即深化基础、创新思维、核心素养和综合素质，探讨了科学把控命题质量的方法。针对命题查重技术，西安交通大学计算机学院刘欢认为，随着AIGC在命题领域的应用以及考试查重避重要求的提高，相关技术也在快速迭代。他所在团队探索应用试题表征和融合技术，采集题干、公式、示意图表、知识点的多模态特性，融合不同模态向量，得到查重检索的输入信息。这一应用已在数万道题规模的题库查重中得到验证，将为高质量试题命制提供强有力助手。（四）拔尖创新人才选拔高校代表认为，拔尖创新人才的选拔和培养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应该通过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的衔接优化来提高教育资源的配置效率。目前，招生制度改革仍存在3个结构性矛盾：一是106高考在最大限度保证教育和选拔公平的同时对高分考生群体的区分度不足，二是“强基计划”的设计初衷与考生和家长对专业的选择存在一定的背离，三是高中学校专业教育较为缺乏，志愿填报功利性越来越强。高校招生应成为一个育人环节，一流大学与一流中学应合力培养一流人才，以实现共生、共长、共育、共成的目标。在“强基计划”实施方面，高校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校测，把真正既有特长又有专业兴趣的考生挑选出来。同时，应将大学专业知识以中学生能够听得懂的方式进行前移呈现，引导和保持学生的学科兴趣，最终以对国家的贡献度等指标检验拔尖创新人才选拔和培养的成效。科研机构代表认为，拔尖创新人才的选拔要坚持立德树人。高中学校应该提供生涯规划和测评的平台，了解学生的核心素养水平；还要将信用教育、品德教育、责任教育、专业教育与生涯规划和高考志愿填报结合起来，使拔尖创新人才的选拔和培养在高校和高中学校之间实现贯通。高中学校代表认为，高校和高中学校要深度合作，高校应向高中学校提供更多的指导、支持和帮助，逐步建立深度合作的分层运作教育体系。（五）考试科研与招考改革高质量推进作为驱动教育考试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考试科研承担着引领、探索、实践和验证等多重任务。教育部教育考试院陈睿研究员对全国教育考试科研的现状与发展进行了深入分析，认为我国教育考试研究的整体水平较10年前有大幅提升，但原创性理论和技术成果不多，低水平重复现象比较严重，教育考试研究队伍相对薄弱，青年研究力量不足。她提出3个方面的方向性建议：第一，加强适应我国教育考试实际的评价理论研究，构建中国特色教育考试理论框架体系；第二，加强本土化的考试评价技术研究，进一步聚焦人工智能等技术在教育考试命题、考务、数据分析、考试结果评价中的应用；第三，加强教育考试的战略性和前瞻性研究，解决学科地位问题、学术组织问题和学术研究的机制与环境问题。高校代表认为，进入高等教育普及化阶段，高校招生录取制度改革的价值取向应坚持科学选才观、公平选才观和效率选才观。招生制度应考虑考生的多样化和个性化。积极探索一档多投的实际应用，解决专业调剂等深层次问题。在新高考背景下专业匹配科目的选考行为与专业满意度方面，应加强选考科目赋分制度的公平性和科学性研究，加强学生生涯教育，培养学生生涯规划意识。体育相关专业招生制度的设计也应引起重视，建议加强专业设置、考试评价改革、录取规程改革和全面实行平行志愿投档录取等方面的工作。三、结束语上海市教育考试院始终将更好服务教育评价改革与教育考试高质量发展作为办会宗旨。本届研讨会内容丰富、形式多样，为大家提供了一场充分了解教育考试与评价领域前沿进展和热点难点的学术盛宴。与会领导、专家、学者针对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拔尖创新人才选拔、教育测量与评价、考试科研高地建设等议题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研讨，碰撞思想，激发智慧，凝聚共识，为的是共同推动教育考试高质量发展。问卷调查表明，与会代表对本届研讨会的整体满意度超过90%。参考文献1 于涵.打造智慧考试，服务智慧教育J.中国考试,2023（5）:1-10.卢致杰：人工智能背景下考试招生制度与评价改革1072024年第1期Reform of the Examination and Enrollment System and Evaluationin the Context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A Summary of the 7th Seminaron Education Examination and EvaluationLU Zhijie（Shanghai Municipal Educational Examinations Authority,Shanghai 200433,China）Abstract:The 7th Seminar on Education Examination and Evaluation was successfully held at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from October 27th to 28th,2023,with the theme of“Evaluation Reform and High-Quality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Examination”.This years seminar consisted of one main session and five parallelforums.The main session focused on the reform of the examination and enrollment system as well as evaluationin the context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It covered topics such as the construction and typical application oflarge models in education examination evaluation,the impact of digitalization on examination and enrollmentreform,smart assessment and education,educational teaching reform and talent selection,comprehensivereform of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and enrollment with admission innovation,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neducational assessment,use of large language model for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examinations.Theparallel forums addressed five topics,including college enrollment practice innovation,integration of artificialintelligence into smart examinations,techniques for educational measurement and evaluation,selectionmethods for exceptional innovative talent,and high-quality promotion strategies for examination research andenrollment reform.More than 600 representatives from education administrative departments,universities,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es,examination institutions,high schools,and relevant technology enterprisesparticipated in this event to exchange ideas,build consensus,and jointly discuss high-quality developmentwithin education examination and evaluation.Keywords:seminar on education examination and evaluation;artificial intelligence;smart assessment;selection of exceptional innovative talent;research of examinations（责任编辑：陈 宁）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