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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炳哲自我剥削理论的批判性审视.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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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描述

1、1昭 通 学 院 学 报第 45 卷 第 4 期Vol.45 No.4Journal of Zhaotong University2023 年 8 月Aug.2023收稿日期:2023-07-11作者简介:闫方洁(1984),女,河南濮阳人,教授,博士,博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研究。思想政治研究韩炳哲自我剥削理论的批判性审视闫方洁,陈佳歆(华东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241)摘要:德国当代哲学家韩炳哲认为,数字资本主义时代基于劳动方式和驯化机制的变化,马克思剥削理论中“他者剥削”已转变为“自我剥削”。自我剥削的特点在于,在主体上体现为剥削者和被剥削者的合一、在方

2、式上指向主体内部的自我优化、在结果上指向剩余价值的奉献。自我剥削的诞生具有深刻的现实语境探析,其中最重要的是新自由主义政权塑造的“功绩社会”与“透明社会”,前者推动了自我剥削的隐蔽发生,后者则加剧了自我剥削的普遍性程度。韩炳哲的这一理论为深入批判当代资本主义提供了新的视角,丰富和完善了马克思剥削理论,具有强烈的现实感。但与此同时,自我剥削理论也有无法摆脱的局限性,其理论赖以存在的“已成事实”实质上并未发生,同时混淆了剥削的具体形式与剥削的本质,自我剥削不过是在数字条件下劳动异化的新表现,并未摆脱马克思的剥削理论。关键词:自我剥削;功绩社会;数字资本主义中图分类号:D09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

3、:2095-7408(2023)04-0001-06随着数字技术的飞速发展,资本主义社会步入了“数字资本主义”的时代。身处于数字化社会中,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尤其体现在劳动领域。由于雇佣关系上的变化,与传统劳动方式相比,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里,个人处于更加自由的状态,劳工似乎拥有选择的权力,可以基于个人意愿开展劳动。这种劳动方式的转变使得一部分学者开始重思马克思剥削理论,德国新生代哲学家韩炳哲提出“自我剥削”理论,认为当代资本家对工人的“他者剥削”已逐渐被工人自身的“自我剥削”所取代,每个人都是自我的剥削者。“自我剥削”理论是否有其合理性或局限性之所在?马克思剥削理论是否真

4、如韩炳哲所言已不适合数字资本主义时代的变化和发展?对这些问题的解答,要回归韩炳哲自我剥削理论和马克思剥削理论的体系之中。一、“自我剥削”理论的提出及其理论内涵剥削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的核心概念。在马克思的剥削理论中,资本家是剥削者,工人是被剥削者,二者极端对立,构成了剥削的主要结构。韩炳哲认为,马克思剥削理论是一种外部的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的“他者剥削”,而随着时代背景的变化,这种“他者剥削”已被“自我剥削”,即主体对自己的剥削所取代,个人为了所谓的“自由、自我实现和自我完善心甘情愿地剥削着我自己”157。“自我剥削”具有新的时代特点,在主体、方式与结果上具有溢出传统剥削理论的新特征,就其理

5、论内涵而言,具体表现为三个方面。第一,自我剥削的主体是剥削者和被剥削者的合一。韩炳哲认为,剥削者与被剥削者的合一源于当今“他者消失”的社会属性。当资本形态发展到数字资本的阶段,包括资本家与工人在内的,一切作为对立面而存在的“他者”都已经消失,“他者的否定性让位于同者的肯定性。同质化的扩散形成病理变化,对社会体造成侵害”11。数字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他者已经消失”的社会,同质化大行其道,主体无限蔓延,此时,阶级对立实质上已被模糊剥削者与被剥削者的界限消弭,资本家和工人相互融合,被剥削者就是剥削者。因此,自我剥削在主体上表现为剥削者与被剥削者的合一,随着这种合一的主体的休息时间不断被挤占,他们失去

6、了相互连接的可能性,w2第 45 卷昭 通 学 院 学 报2023 年(总第 209 期)只能分散地存在于社会之中,单独面对一切。第二,自我剥削的方式是使主体出于“自我优化”的目的而行动,没有“他者”的强迫。传统剥削理论中,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使得原本作为人的需要而存在的劳动发生异化,因此,工人的服从只是表面上的,“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们会像逃避瘟疫那样逃避劳动”2270-271。而韩炳哲认为,在“他者消失”的社会中,高度的同质化已经将主体塑造成为模糊一切界限,自我无限扩张的自恋主体,自恋主体出于“自我优化”的目的将剥削的矛头指向了自己。一方面,在竞争机制上,由于阶级已经消失,竞争

7、与并不存在于阶级之间,而存在于自恋主体的自我对抗之中,例如,人们为了追求话语体系中所谓的“成为更好的自己”的状态,心甘情愿地付出努力,在被贴上刻苦勤奋、热爱工作等标签后沾沾自喜,自认为这是成功竞争和自我超越。另一方面,在绩效追求上,在数字化高度发达的社会中,个体不再需要“创造性的行动”和“从事维持社会再生产的工作”,而只需要“维持基本劳动层面上的绩效和数字管理”。出于对自我的强烈关注,自恋主体无限追求绩效的增加。正是这种竞争机制与绩效追求推动了自我剥削的发生,与外在的强迫不同,“自我优化”是永无止境的,个体“永远无法达到获得奖赏的休止点,他永远生活在负罪感和匮乏感之中。由于他同自身竞争,不断试

8、图超越自己,直到最终崩溃毁灭。他苦于精神瘫痪过劳症的折磨,功绩主体努力实现自我,直至死亡。”370第三,自我剥削的结果是为资本奉献更多的剩余价值。尽管“自我剥削”在主体与方式上与“他者剥削”具有很大的差别,但殊途同归,“自我剥削”在结果上仍然导向剩余价值的创造,而且是更大的剩余价值的创造。当个体被塑造为“自恋主体”后,出于自我竞争与绩效追求的目的,他们总是过分积极地投入生产过程中。韩炳哲认为,“积极”表露的是歇斯底里与过度活跃的状态,是当下精神政治权力发挥其影响力的重要方式。在这种过度活跃之后,主体只会陷入过度劳累,在孜孜不倦的自我剥削后,精神上的空虚同样无可避免,而主体在其中只不过是资本增殖

9、的工具,他们甚至能够为资本奉献出比传统劳动形态下更多的剩余价值。总而言之,剥削者与被剥削者合一的新型主体在没有他者强迫的前提下,为了自我实现的目的而行动,但结果并不指向人的解放,反而为资本奉献了更大的剩余价值。韩炳哲认为,这种“自我剥削”已经超越了马克思“他者剥削”,成为数字资本主义时代剥削的主要形式。二、“自我剥削”理论出场的现实语境及意义作为资本主义社会批判理论的重要代表之一,“自我剥削”理论的出场与资本主义的发展密切相关。在资本主义漫长的演进过程中,尽管生产关系没有发生根本性质上的改变,但其在形式、观念等方面有了较多细微的调整,正是这些调整推动了“自我剥削”理论的出场。韩炳哲认为,伴随着

10、资本主义的发展,新自由主义政权不断产生新形态,而数字资本主义下的新自由主义政权已经超越了以福柯等人为代表的“生命政治学”的范围,转而通过精神权力控制人们的思想。因此,新自由主义精神政治是自我剥削的主导者,其塑造了“功绩社会”与“透明社会”,采用一些看起来更温和、更轻松、更自由的方式,使人们在劳动中完成了自我剥削。第一,“功绩社会”推动了“自我剥削”的隐蔽发生。“功绩社会”的概念在根源上要追溯至福柯的“规训社会”理论。在惩罚与规训一书中,福柯将 19 世纪至 20 世纪初的资本主义社会描述为一个规训社会。在福柯的剖析中,新自由主义的最终目的并非像自由主义那样指向自由的市场空间,而是要“以市场经济

11、原则为模式来调控政治权力的总体运作”4173。因此,新自由主义政权在社会中介入一整套规训体制,将复杂化的、具有多样性的生命个体转变为规范化的个体,进而借助生命的档案化,使国家可以通过人口层面开展治理。就这一意义而言,“规训”首先意味着个体在肉体上不得不屈从于规训权力所要求的一整套行为规范,其独特的身份已然不再重要。随着数字资本主义时代的到来,韩炳哲认为,3第 4 期闫方洁,陈佳歆韩炳哲自我剥削理论的批判性审视“规训社会”这一传统概念已不具备当下适用性,规训社会中所表现出的新自由主义政权对肉体的调节权力转变成了精神权力,即对于人们的头脑、思维的控制。在规训社会中出于“应该如此”“应当如此”的政治

12、话语在当下社会中已转变为“可以如此”“能够如此”的表达方式,劳动者在所谓的激励中不断追求更高的绩效,在工作中全力以赴,社会的外在权力已转变为个体的内向暴力。尽管福柯在晚年意识到规训社会的局限性,转向对于“自我技术”的研究,即如何能够通过伦理实践和锻炼来塑造自我,但韩炳哲认为福柯所谓的“自我技术”不过是新自由主义的一种有效的统治和剥削方式,不过是为了“让个体从自身出发,自己去影响自己”537,这种“自由和剥削合二为一的权力技术,成为了一种自我剥削的形式。”538正是基于此,韩炳哲提出,“21 世纪的社会不再是一个规训社会,而是功绩社会”315。功绩社会中的成员是功绩主体,“功绩主体投身于一种强制

13、的自由,或者说自由的强制之中,以达到最终目的绩效的最大化。工作和绩效的过度化日益严重,直至发展成一种自我剥削”320。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自我剥削”的发生具有强烈的隐蔽性,人们很容易以为自己追求绩效的行为是一种自我优化、自我完善、自我实现的表现。尤其是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等领域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发展,数字技术蔓延至人们生产生活的全过程,进一步打破传统劳动时期依靠时空就能划分的工作领域与生活领域之间的壁垒,劳动时间可以被无限延长,具有极强的可塑性,更加进一步加大了人们为了所谓的“自我实现”的目的而无限追求绩效的可能性:在规定的劳动时间内无法完成的任务,“我”自然而然会加班完成;同事的业绩更高,“

14、我”也要提升工作强度向他看齐当“可移动性的自由变成了一种可怕的强制,我们不得不时刻工作”652,当“功绩社会”中人人皆秉持着如此的理念并加以执行,自我剥削的隐蔽发生也就顺理成章了。第二,“透明社会”加剧了“自我剥削”的普遍程度。在福柯“规训社会”的理论中,他借用边沁的概念,将资本主义社会对个体的监控称作“全景敞视监狱”。而韩炳哲认为,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人们处于一个比“全景敞视监狱”更透明、更可靠、更全面、更持久的“数字化全景监狱”之中,在这一监狱里,个体所有的举动都会被记录与储存下来,而“当行为变得可操作,当它们屈身于可计算、可调节、可控制的过程,行为就成了透明的透明社会是一座同质化的地狱”

15、71-2。不可否认,作为数字技术高度发达的展现,“透明社会”提升了个体的生活便捷性,创造出了巨大的社会财富,但这种高度的透明化同时也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尤其是导向个体的灾难,重要表现之一就是“自我剥削”普遍程度的加剧。在“透明社会”中,信息并不只是物理意义上的数据,而早已被纳入了资本逻辑运作的环节之中:“更多的交流也就意味着更多的资本,加速交流和信息的循环也就是加速资本的循环”652,因此,为了攫取更大的收益,背后的获益者们自然会不断地加速信息流通。而任何一个人,只要拥有智能设备,就能随时随地、不间断地接收各种信息。这些信息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是基于算法分析出的“猜你喜欢”,更是“透明社会”的获

16、益者们希望“你”能看到的。人们在各种平台上的每一次浏览、点击、发布等操作,看似是轻松、愉悦的体验,自由、休闲的彰显,但实则早已为资本无偿贡献出了劳动成果,即海量的数据。在数字技术所衍生出的一整套权力操控系统之下,在“透明社会”中诸如“点赞文化”“平滑美学”之类精神氛围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人们被监视、被操纵却不自知、不痛苦,相反显得心甘情愿。这同样是一种“自我剥削”越来越多的人迷失在被建构出来的社会标准之中,在无数平台上争先恐后地进行着学习与展示,自以为这是人的精神需求,是自我实现的捷径,仿佛如此才是人类生存的最大意义,但实则沦为了数字资本的奴隶。随着拥有智能设备的群体比例飞速增长,越来越多的人在

17、“透明社会”的陷阱之中成为了自我剥削者,加剧了“自我剥削”普遍发生。总而言之,新自由主义精神政治正是通过“功绩社会”与“透明社会”的塑造使自我剥削隐蔽发生并导向普遍,其打着“自由”的旗帜吸引社会个体,但所营造出的自由却并非“解放”,反4第 45 卷昭 通 学 院 学 报2023 年(总第 209 期)而指向了“压迫”,即个体朝向自我的剥削。“自我剥削”理论切合时代背景,颇具个体关怀,更是将矛头直接指向新自由主义精神政治,向社会大众展现了血淋淋的现实。就其积极意义而言,具体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方面,自我剥削理论为当代资本主义批判提供了新的视角,丰富和完善了马克思的剥削理论。从“他者剥削”到“自我剥

18、削”,资本主义通过更为巧妙的方式实现对工人的压迫。当前,的确有一批劳动者,看似从逼仄与压迫的工作环境中解放出来,从事着自由的工作,他们的命运已不似马克思笔下悲惨的工人那样,只能获得“使种族不至死绝的费用”,甚至能够通过持股等方式与公司的所有者分一杯羹,“翻身”成为公司的“主人”。有越来越多的人满足于当前的生活,这种工人处境的改善渐渐蒙蔽了剥削的存在。但是,剥削并没有消失,只是更隐蔽地存在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却也是被人们所忽略的。这也正是为何许多从传统劳动中逃离出来的人并没有获得喜悦,反而产生了深深的迷茫和虚无,甚至陷入了精神危机的原因。社会大众衍生出了“内卷”“躺平”“佛系”等一系列异化的生存状

19、态,个体心理层面的问题,如抑郁症、焦虑症等疾病频发。韩炳哲的自我剥削理论在揭露了资本主义新的剥削方式的同时,一定程度上也阐释了这些问题发生的机制,为当代资本主义批判提供了新视角,更以其细致的人本关怀和时代优势进一步丰富了马克思主义剥削理论,推动了当代马克思主义剥削理论的发展。另一方面,自我剥削理论并非停留于现象表达,更在理论提出和阐释的过程中诉诸现实,探索破解自我剥削难题的现实路径。例如,在“他者消失”的社会中“重建他者”。“他者”作为对立面的、否定性的存在,是对同质化的社会的挑战,对“他者”的认知是个体空间存在的前提,能够使个体意识从其镜面属性中解放出来,引发个体对世界的思考、冲动与惊奇。因

20、此,重建“他者”才能够为这一社会中重新注入活力。“他者”的重建应基于对人与人的交往关系的重建,只有重新构建起健康的、良性的社会关系,使个体在日常交往的过程中,将交往对象作为一个现实的、具体的人,“倾听”他者,才能在真正意义上达成自我认知。三、“自我剥削”理论的局限性随着工业资本主义时代逐渐远去,越来越多的学者试图重构马克思剥削理论。在韩炳哲的逻辑中,社会的发展带来的剥削在主体、方式、结果上的转变意味着“自我剥削”已彻底地取代了“他者剥削”,这同时意味着马克思剥削理论已经过时。但事实真的如此吗?答案是否定的尽管“自我剥削”理论直击现实,直面当代资本主义的变化本身,具有其积极意义,但不论是采用当代

21、社会的视角抑或是马克思主义剥削理论的视角加以审视,就其本质而言,“自我剥削”理论仍然具有很大的局限性。第一,以当代社会视角重审自我剥削理论。一方面,韩炳哲自我剥削理论在当代社会中有许多现象层次的依据,然而,这些依据中,有许多似乎“已成事实”之事在实质上并未发生。例如,韩炳哲认为,在数字时代,“在非物质生产中,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生产资料”57,进而“每个人都是自己企业的自我剥削者”57。但其实,工人拥有生产资料而成为企业主只不过是一种幻觉,他们手中掌握着的只不过是一些披着生产资料外衣的物质产品,将其称作生产资料,远远未触及根本之所在。以高端产业为例,从表面上看,生产资料是人们手中的电脑、手机

22、等智能化设备,这些资料也的确掌握在每一个个体手中,但智能产品离不开大数据,离不开算法的支撑,一旦脱离这些科学技术手段,手机和电脑就失去了作为生产资料而存在的价值。因此,真正的生产资料并不是掌握在拥有智能设备的个体手中,而是在控制算法的平台所有者手中。另一方面,社会存在对个体具有强大的塑造作用,自我剥削并不根源于自我。韩炳哲认为,“自我剥削”的产生源于主体内部的自我优化倾向。但这种自我优化倾向不可能是个体凭空生成的,就其根源而言,仍是由一定的社会存在所决定的,个体的思想意识、行为行动都有现实社会中的映射所在。因此,不仅主体内部的自我优化倾向会制约个人发展,外在的社会环境,诸如经济制度、政治制度等

23、一系5第 4 期闫方洁,陈佳歆韩炳哲自我剥削理论的批判性审视列要素也起作用,甚至相对于内部要素而言,起着更为决定性的作用,直接影响着内部因素的作用与变化。著名学者齐泽克通过关于意识形态中“政治正确的约束”的两个案例论证了外部因素对主体的制约,他认为,“韩炳哲所说的功绩主体主要是主体内部自我优化等倾向引发自我剥削现象,这种推论是不够全面的。自我优化等倾向受到了包括政治正确在内的外在约束的巨大影响”8。第二,以马克思主义剥削理论视角重审自我剥削理论。社会发展具有历史性,不同的历史阶段会衍生出不同的现实情境、现实问题,因此,韩炳哲提出“自我剥削”的概念以更好地定义当下的现实状态本身是无可厚非的。但是

24、,新概念是否超越了以往的理论框架,具有真正的原则高度与彻底的革命性仍然有待商榷。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梳理了异化劳动的四重规定,能够发现,这四重规定同样能在“自我剥削”的视角下显现出其当代形态。首先,劳动者与劳动产品相异化、劳动者与劳动活动相异化。不难发现,在“自我剥削”的劳动过程中,劳动者的劳动产品仍然不完全属于自己,劳动过程也不属于自己,因此他越劳动,他就越被操控,就越同劳动产品与劳动活动相异化。其次,劳动者与自身的类本质相异化。自由自觉的劳动是人的类本质,但在“自我剥削”的劳动过程中,劳动仍然是人谋生的手段,“成为更好的自己”所混杂着的仍然是对更加体面生活的期许。最后,人与人

25、相异化,这是前三重异化的直接结果。一方面,在现实空间中,随“自我剥削”而来的恶性竞争激化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身边的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假想敌;另一方面,在网络空间中,人与人的交往在本质上沦为数据与数据的交往,交往对象不再是具体的、现实的个人,而成为庞大数据库中的一串数据。因此,“自我剥削”仍然属于“异化劳动”,它是“异化劳动”发展至今的现实结果。既然如此,从充满剥削、压迫的“异化劳动”中发展而来,在当下,“自我剥削”真的脱离“他者”,成为劳动者的主动选择了吗?韩炳哲将马克思的剥削理论理解为“他者剥削”,是因为马克思的剥削理论中,资本家相对于工人是外在的群体,这就使得资产阶级具有明显的“他者”色彩。

26、但对资产阶级的批判,并不构成马克思剥削理论的主题,正如其所言,“无产和有产的对立,只要还没有把它理解为劳动和资本的对立,它还是一种无关紧要的对立”2294。尽管在主体关系上,是资本家占有生产资料,主导和控制工人;在剥削方式上,是资本家无偿占有并无限榨取工人的剩余价值;在剥削结果上,是资本家获得超额利润,工人陷入绝境,但在这几个关键问题的回答上,马克思也强烈地意识到资本在这一过程中起着比资本家更大的作用,资本来到这世间,每一滴毛孔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资本增长越快,无产阶级被剥削的程度就越深。尤其是随着“分工的扩大”和“资本的积累”,“工人日益完全依赖于劳动,依赖于一定的、极其片面的、机器版的劳

27、动。这样,随着工人在精神上和肉体上被贬低为机器,随着人变成抽象的活动和胃,工人也越来越依赖于市场价格的一切波动,依赖于资本的使用和富人的兴致”2228。这便是资本为工人设好的、不为其所知的陷阱。韩炳哲忽视了马克思所批判的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实质上指向的不仅是资产阶级批判,更是资本批判而在韩炳哲的自我剥削理论中,资本仍然是导致“自我剥削”产生的根本原因。尽管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新自由主义精神政治对个体的压迫和统治似乎从外在力量转变成为内在压迫,但这种对于“自愿”的构建仍然无法跳脱出马克思剩余价值剥削理论,因为这种“自我剥削”并非真正出于自愿,究其根本仍是劳动者无力反抗资本剥削体制的意识层面的自我逃

28、避。因此,韩炳哲“自我剥削”理论只不过是马克思剥削理论的当代解释,所谓的自我剥削的存在状态也只不过是在雇佣劳动的条件下劳动异化的新的表现。四、结语在数字资本主义时代,日新月异的社会现实犹如一股巨大的浪潮,裹挟着同时代的每一个人。飞速流逝的时间交织着日益疲劳与空虚的身心,在鸡零狗碎之中随波逐流,越来越多的人渐渐失去思考的力气。新自由主义政权营造出自由的假象,让的疲惫不堪的人们时时刻刻处于“自我完善”6第 45 卷2023 年(总第 209 期)昭 通 学 院 学 报理论中所提出的发生在个体身上的种种问题若想要得到根本意义上的解决,仍需回归马克思主义的语境中,以此方能从个体走向共同体,在这种批判中

29、找到切实的,符合当下语境的解决途径。也因此,尽管“自我剥削”理论有其积极的现实意义,但在彻底性上具有很大的局限性,仍然无法在本质上超越马克思剥削理论。马克思剥削理论也并非不再适应数字资本主义的发展,恰恰相反,在当代社会的方方面面,在实现共同富裕直至实现共产主义目标的过程中,其仍然“在场”,仍然发挥着巨大的指导作用。当然,对于劳动者个人而言,美好生活的创造终究掌握在自己手中,因此,劳动者应不断提升自身的判断能力,停止无休止的“自我优化”与盲目的“自我展示”等行为,拒绝“自我剥削”,才能真正获得实现自由全面发展的可能。的战场上,这是数字资本主义时代劳动者实实在在的生存困境。如何破解这一难题?假使说

30、远离一切数字产品、数字技术就能结束一切,这显然也不是最优解,马克思早已向人们阐述了共产主义并不意味着回到过去,而是要在资本主义社会所创造出的巨大社会生产力之基础上进一步发展的道理。因此,问题的关键实则在于正确地规范与运用数字技术,以破解其对于劳动者的制约。一方面,要严格行业规范,制止数字平台以任何形式诱导劳动者不断剥削自身而为平台生产数据信息;另一方面,由劳动者生产出的各种信息,不应垄断于平台所有者手中,而应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科技手段实现真正的数据共享,使其更好地惠及每一名劳动者。除此之外,更要保障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不断提升劳动者的素质,改善劳动者的生活水平,合理地激发劳动者的创造力。至此

31、,不难看出,韩炳哲在“自我剥削”参考文献:1 韩炳哲.他者的消失 M.吴琼,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9.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3 韩炳哲.倦怠社会 M.王一力,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9.4 米歇尔福柯.生命政治的诞生 M.莫伟民,赵伟,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5 韩炳哲.精神政治学 M.关玉红,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9.6 韩炳哲.在群中 数字媒体时代的大众心理学 M.程巍,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9.7 韩炳哲.透明社会 M.吴琼,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9.8孙亮洁,刘明明.论齐泽克对韩炳哲“自我剥削

32、”理论的批判及对共产主义的辩护J.天府新论,2020(06):10-19.A Critical Review of Byung-chul Hans Theory of Self-ExploitationYAN Fangjie,CHEN Jiaxin(School of Marxism,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41,China)Abstract:Contemporary German philosopher Byung-chul Han believes that based on changes in labor methods an

33、d domestication mechanisms,exploitation of the other in Marxs exploitation theory has been transformed into self-exploitation in the era of digital capitalism.Self-exploitation is characterized by the unity of the exploiter and the exploited in the subject,the self-optimization within the subject in

34、 the way and the contribution of surplus value in the result.The birth of self-exploitation has a profound analysis of the realistic context,among which the most important is the meritorious society and transparent societyshaped by the neoliberal regime.The former promotes the hidden occurrence of s

35、elf-exploitation and the latter intensifies the universality of self-exploitation.This theory of Byung-chul Han,which provides a new perspective for the in-depth criticism of contemporary capitalism as well as enriches and improves Marxs theory of exploitation,has a strong sense of reality.But at th

36、e same time,the theory of self-exploitation also has the limitations that cant get rid of.The established fact on which the theory is based has not happened in essence,and it confuses the specific form with the nature of exploitation.So self-exploitation is only a new manifestation of labor alienation under digital conditions.It does not get rid of Marxs theory of exploitation.Key words:self-exploitation meritorious;society;digital capital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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