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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纯洁与科学思维的深刻
主讲人：易杰雄
今天使我特别感动，你们今天开运动会，我估计来的人会比较少，没想到今天还是来了这么多人，这说明我和在座的各位已经是老朋友了，大家对我还是很关爱，我们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今天我讲的题目可以说是很奇怪的题目——《心灵的纯洁和科学思维的深刻》。我先提一个问题，像你们考入大学，都希望自己把成绩学得很好，当然也有个别的例外。大家为了考大学，苦得简直不得了，从进入小学校门就没有轻松过，好不容易考进了大学，也远离了家长，没有爸爸、妈妈的管制了，觉得自己该好好休息了，成绩好坏也就无所谓了，也有这样的同学，但是我想是少数。那么怎么才能学好？我也当过学生，可能比在座的各位学习的时间都要长。当时我们北大大学本科就是五年，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关系，我在北大就呆了六年多，后来又读了研究生，后来又派我到国外学习，所以我学习的时间也不短。怎么才能学好？这里面实际上是我讲的这两个东西的关系问题。
我这个题目是山东大学的一个有名的刊物叫《文史哲》，《文史哲》创刊五十周年的时候，请了一些学者去开纪念会，非得让我在大会上讲一讲。这是我在大会上一个临时发言，结果我讲者无心，听者有意，吉林大学一个教授，用录音机把我讲的话录下来了，而且吉林省委宣传我这个思想。吉林省委负责机关刊物的一个领导同志听到之后觉得特别好，就想听一听这个录音，中国没有知识产权观念，他就把我的录音整理之后登出来了，当然也给了我稿费，但是我很不高兴，为什么呢？因为这席发言，我也没有稿子，当然有些地方不是完全准确，后来《求是》杂志发现了我这篇文章，要我在这个基础上再加加工，这个稿子就是我给《求是》修改后提供的，《求是》是我们党的最高的机关刊物，能不能登甚至都不是他们自己能决定的。
怎么能够学好？心灵的纯洁和科学思维的深刻，这两个东西好像是完全外在的东西，其实它们是内存统一的，它们在本质上有着密切的联系，这点往往被人们所忽视。在整个的社会科学史上，这个问题我觉得很有必要研究，但是缺乏研究。大发明家爱迪生一生共有1000多项发明，他有一个很重要的说法：人的才智、成就只有1％靠天才，99％靠的都是勤奋，而且1%的天才也是由于99%的勤奋最后才使他真正成为天才。其实他已经回答了心灵的纯洁与科学思维深刻之间的关系。
我考察过人类的科学史，我发现那些科学思维特别深刻，有重大创新的大科学家、大思想家、创新巨匠几乎无一例外都具有高尚的人生境界、大公无私的牺牲精神，深切关怀人类命运，对社会具有高度责任心和强烈的使命感，都是一些心灵特别纯洁的人。他们既不追求功名，也有追求权力，更不贪图钱财，甚至连最最激动人心的爱情也不能使他们受到无端的干扰，他们的一生就是孜孜不倦的探索、创新，即使在这条道路上遇到了挫折，甚至遭到了打击，也不会退缩、动摇。大科学家、大思想家、创新巨匠们的生活向我们昭示了一个真理：正如他们在深刻洞察社会和自然奥秘的同时，也最深刻的验证了人生的真谛，他们的人生向我们证明，只有心灵的纯洁才可能有科学思维的深刻，也才能在科学研究中取得重大的突破。所以你们要想学习好，首先要树立一个崇高的目标，光是说我这次考试要在班上拿个前五名，这样的学习考试不可能好到什么地步去的。如果你树立一个志向，同学们要知道，今天我们要跟过去比，确实发展很快，但是跟世界比，我们的差距仍然还太大、太大。2003年，我们的国民生产总值人均达到1090，而且我怀疑这个数字还有水分，因为大家要政绩工程；而美国去年人均收入已经达到38000美元。你们去算算这有多大的差距。现在的俄罗斯2004年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已经突破4000美元，在短短的一年半时间内，人均工资提高了185％，而且现在国际上能源紧张，原油价格居高不下，俄罗斯又是能源出口大国。所以我们国家还是很落后。反过来，如果你们下决心，在大家自己的领域真正能够搞出重大创新成果，使整个国家可能因为你一个人的重大创新成果而改变很大的面貌，上一个大的台阶，为什么？这很简单，现在谁都用电脑，但是电脑里面的核心技术都是美国的，你用了奔四，它有更高的技术又推出来，谁也赶不上它，它在国际市场上就可以卖高价钱。反过来，如果你们可以创新出一项属于自己的知识产权，人类都需要，这就不得了。如果你抱着这样的雄心壮志去学习，那么你的动力就不一样了，你就能长期艰苦的奋斗，就能经得住挫折和打击，就能够百折不挠，而且你总能够把你的精力集中在一个投影方向上，那么你就会在这个领域比谁都聪明，搞得比谁都有成就。所以我说要成绩好，首先要树立一个高尚的志向，树立一个崇高的人生情操。
你们学自然科学，我讲两个自然科学的例子。法国大科学家居里夫人就是我说的这么一个典型的代表。她为了纪念自己的祖国波兰（她在波兰出生，后来才到法国），所以她把她发现的第一个元素称为“铍”。1941年，法国镭研究院竣工的时候，她的丈夫皮埃尔·居里已经去世，她和她丈夫经过1000多个日日夜夜，在很艰难的条件下，从半吨废矿渣里面提炼出来的一分克镭（价值100万法郎）毫不犹豫地捐献给了法国镭研究院。本来如果提炼镭的技术如果注册专利，她可以成为亿万富翁，但是她没有，毫不保留地把这个技术贡献给了全世界，没有申请专利权，而且还说：“发现了镭，利用申请专利来致富是不道德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法国被德国入侵，这时候她又把她获得的诺贝尔奖金全部捐赠给了法国政府，来反对侵略战争。她的这件事情使人非常感动，当时她的科学研究也非常困难，美国的一个女记者听她谈完之后，感动的不得了，回去之后号召美国人民为她募捐让她搞科学研究。最后募到了很多很多钱，足够买一克镭，想一想，一分克镭就是100万法郎，一克镭的价值就更大了。居里夫人到美国去接受这个捐款仪式，就在接受捐款的前一天，她看到合同上写着“捐给居里夫人”，她不同意了，她连夜找到律师，要把这个捐赠证书改过来，改成“捐给法国镭研究院”。为什么要这么改呢，如果按照原来的合同是“捐给居里夫人”，她的两个女儿将来就有法定的继承权，这么一改之后，一个是她的子女没有继承权，另外她日后研究的镭技术也不会对全世界保密，全人类都可以利用。从这个事情可以看到她心灵的高尚。
这种事情非常多，我再举一个例子。大家现在要到医院去检查身体，要到X光机机照X光，大家都知道X光是伦琴发现的。那你们知道这位大科学家为什么要把他发现的这个射线叫做X射线吗？意思很清楚，他就是想表明自己对X射线的性质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同时也希望有更多的人继续地关注它、研究它。伦琴发现了X射线，并且知道了这种射线的用处之后，许多厂商都堵到他家门口，要和他合作，来生产X光机，想控制这方面的生产技术，从中牟取暴利，伦琴一度拒绝。他在回复德国一家电气公司的信中是这样写的：根据德国大学教授的优良传统，我认为任何科学工作者的发明和发现都应该属于人类，这些发明和发现绝不应该受专利、特属权和合同的约束，也不应该受到任何集团的控制。因此他拒绝了，本来他完全可以因此而成为亿万富翁，但是他从来也没有想到为自己的子女积累财富。即使伦琴到了晚年穷困潦倒，他也丝毫没有后悔过。伦琴在接受英国皇家协会金字奖章的时候，当着满堂的世界大科学家老泪纵横，用客气的声音对到会的学者说：“我今天获得这份荣誉首先应该归功于共事的孔科教授，当年我当他的助手的时候，他始终鼓励我，即使我错了，也从不让我泄气。朋友们，研究学问好比在黑暗中摸索，是多么的需要温暖、友谊和帮助呀！”伦琴拒绝了很多人给他的很高的奖励和荣誉以及功利，布鲁斯王室要给他贵族的称号，他也不要。1901年，诺贝尔奖创办的头一年，伦琴获得了这一年的物理诺贝尔学奖，最后他把奖金全部赠送给了奥斯堡大学，让他们做教学科研经费。
安培，大家也非常熟悉。在有些人看来，受国家领导人接见是无上的光荣。拿破仑曾经邀请安培到皇宫去做客，但安培早就把这个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对于大科学家、大思想家来说，能够在人类思想史上、科学史上能够有所突破，而且这种突破能够给人类带来福音，这就是最美好的事情，超过了能给他的任何荣誉和珠宝。这种事在人类创新史上，在大科学家、大思想家中间很多很多。
科学思维的深刻，科学上重大突破的取得要以心灵的纯洁为前提，这从根本上讲是由科学的本性决定的。科学真理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具有普遍性，任何人、任何时代都可以用，而这个特点就决定了科学的另外一个特点：无私利性。科学知识不存在特殊的权力、利益。科学家研究科学成果除了促进知识、推动社会进步、为人类谋福利之外，不应该有其它的动机。他们在接受具体某种科学思想的时候，应该不看个人利益，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科学上取得真正的突破，事实也正是如此。尼采曾经讲过：市场、市场，到处都是小贬的叫卖声，就没有科学的身影和艺术的身影。另外他还说：一切伟大人物总是远离了市场和荣誉才能发生。这位哲学家的话和我要讲的思想是一致的，所以急功近利是搞不出象样的东西的。太急功近利之后，一个直接的结果就是让人目光短浅，而且容易造成人生的普遍的浮躁，这样，深刻的科学思维就不太可能产生。只有不计个人得失，急社会和人类之首急，才能在科学研究上有重大技术。所以我刚才只是举一个经济方面的指标，就是说我们国家现在还是非常落后。那么你们应该从大学起就应该树立一个崇高的目标，为我们国家的繁荣富强，我们国家在你们这一代人手里再越上一个很大的台阶，真正使中华民族辉煌起来，好好的学习，刻苦的专研业务，争取将来在自己的学科里面，真正有自己的独到的创新成果，这样才会使自己的人生显得很充实，在祖国辉煌的同时，使自己也能辉煌起来（掌声）。
天花这个病现在在中国已经灭绝了，但是天花曾经在欧洲大地上肆虐。18世纪的时候欧洲共计才4000万人口，每一年死于天花的人数多达200多万人，有一年俄罗斯竟然由于天花死了200万人，当时人类一听天花都谈虎色变。天花这个病后来是谁解决了呢？是英国的琴纳，他在生活中偶然发现凡是挤牛奶的人都不得天花，这时候他就开始研究，这需要一个过程，他初步的研究成果就是牛痘，他本来是想成就人类，这是多好的事呀，但是结果怎么样呢？有些人就造谣，说他疯了，说人要是注射牛痘之后，人的头上会长出牛角，说话声音会像牛叫，这是对神灵的不敬。所以有些人要没收他英国外科大夫的执照，而且更不能理解的是好多人围到他家门口，往他家窗户上、门上扔砖头，闹得他不能睡觉，就在这种条件下，他坚信自己找到了挽救人类的很好的成果，坚持反复的实验、研究，最后终于在事实面前，人们不得不承认，不得不利用他这项技术，用了20年才解决这个问题。你想一想，如果光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搞这个何苦来着。没有一种成就人类的历史使命感和高度的责任心，能搞出这样的成就来吗？
某些科学学科，特别是一些基础科学领域，常常一时看不出他的科学前景，但是这些领域一旦获得重大突破，往往引起某一科学学科的革命，有的在此基础上还能产生出一个庞大的科学技术群和产业链。我说你们中间有可能有人成为大科学家，由于你的发现产生一个庞大的科学技术群和产业链，使中国一下成为世界强国，这是完全可能的。还有的能够影响到很多科学学科，这方面你们知道的比我多。比方说无穷小的发现、《波尔代数》、《几何论》、《相对论》、《量子力学》等等，它们对推动人类社会的进步的意义都特别巨大，但是这些东西好多在发现之后好长时间都看不到发展前景，有的是十多年、几十年以后才发现，人们才慢慢发现它的用处很大。1905年，爱因斯坦发明《狭义相对论》，大家只知道它很抽象，全世界只有七个人能看懂，还包括他本人（笑），谁能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呀。你看没有“波尔代数”，能有今天的计算机技术吗。这些领域只有追求以超个人的东西为目标，坚信只要是真正的科学知识迟早总能造福于人类，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一身相许”，把自己一身的心血倾注到这个领域的研究中去。研究那些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还要往里面搭钱呢。爱因斯坦愈到晚年愈强调抽象思维的能力对科学创造的伟大意义，他说：“我们探索的愈是深入，我们的理论所包罗的范围愈是广大，在决定这些理论时，基础知识所发挥的作用就愈小，而地理论思维的依赖就愈深。”这就是说，科学发展到现在这种高水平，特别是基础理论要想有很大的突破，高度超前的思维能力，科学思维的深刻具有决定意义。特别是你们学理工科的，不要死记硬背，在学习过程里面，把重点放在分析问题、抽象概括的能力上、逻辑思维能力上，这才是最根本的。光死记硬背，你背的再多、再好，随着时代的发展，死记硬背知识的作用意义就越来越小，只有创造性思维的意义才会越来越大，所以这是你们学习过程中应该特别注意的。我招博士生的时候，就不愿意出那种死题目，我就是要考你分析问题的能力，看你抽象思维能力怎么样。而高度的抽象能力、深刻的科学思维往往又依赖于你把思想全神贯注地集中于对某一问题长久的、深入的思考上。你老琢磨这个，而不去管别的，你就会在这个问题上比别人懂得多、显得深入。所以天才也是勤奋换来的。把思想全神贯注地集中于对某一问题长久的、深入的思考上，这在哲学上叫“后思、沉思、深思、反思”。人类科学史表明，只有那些从不关心自己的人才能做到，才能孜孜不倦地去攻克那些与观察的省然性及至逻辑的省然性与几千年的传统完全不同的，具有最崇高意义的理论。比如说“非欧几何”、“哥德巴赫猜想”、等等。我说一个“非欧几何”的例子，“非欧几何”本来最早是一个匈牙利的数学家，他是一直想要论证欧基里德几何中的第五公式，他很聪明，在学生时代就是公认的天才，但是一直没有攻克，他的儿子从小看到他在画这个东西，不知不觉受到影响，后来也想证明第五公式，他的爸爸知道后吓坏了：我一辈子没弄出来的东西，像他这样一个天才最后要养家糊口不得不到一所中学教书，他在写给他的儿子在信里说：你要憎恨这个东西，这是个无底的深渊，就算有十个牛顿这样的巨人都解决不了。他的儿子入了迷，说什么也不相信，坚持不懈，果然论证了“欧基里德第五公式是不能成立的”，既然不能证明，立即逻辑推出一个结论：在欧基里德几何之外，一定还有某种几何学说，就是后来的“非欧几何”。很可惜，他的命不好。他爸爸命不好，写了一本书，把他这么大的重大成果放到他自己书后面的附录里面，而他爸爸为了把自己的东西多一点，就把他的东西压缩得特别小，又是个小出版社出版，所以就没人注意这个事情。而且他爸爸认识当时的数学王子高斯，高斯当时也已经论证出第五公式是不能证明的，但是高斯当时已经誉满全球，成了一大权威。成了大权威就有了思想包袱：欧基里德能怀疑吗？只能认为是自己错了，做梦也没想到是欧基里德错了，所以他就只是在跟朋友和自己的日记中提到这个思想。最后这个爸爸把他儿子的这个证明寄给高斯的时候，高斯说了个模棱两可的话：很遗憾，我不能把你儿子的这项创新评价太高。因为我把他评价高了，就等于我自吹自擂，这个也没引起人家的注意。后来罗巴切夫斯基在《卡商学报》上公开地发表，所以这个“非欧几何”的发明权就成了罗巴切夫斯基的，其实当时高斯和法学卡都已经发现了。
再就是“哥德巴赫猜想”有什么作用？很难说，但是它为中国人赢得了巨大的声誉。如果说光是科学研究本身要取得重大突破，非常不容易。如果说这个还让人好有思想准备的话，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更加要想要创新的人像站在地狱的入口一样，如果考虑功利得失，你就没有勇气进取，就是进取了，也很难因此做出成就，因为真正的重大突破总是在人类少数人中做出，都是一反传统。几乎无一例外，一开始总要遇到旧思想的嘲弄、旧势力的阻挠、传统道德的冰释、不理解管理人员的刁难和有嫉妒心理朋友的造谣、中伤，当这种突破要影响到某些集团和个人的利益的时候，必然会遭到他们的攻击、诬陷和扼杀，你所做的突破愈大，愈反传统，上述这种组织就越强，重大的社会科学成果因为要影响到统治者的利益，往往也会遭到他们残酷的破坏。更可悲的是，你做出了这样的成绩理应受到人们的拥赞和社会丰厚的回报，但是不仅受到打击，老百姓也受到统治者的欺骗，他们也不明真相，和统治者一块拍手称快。想想，如果一个思想家、科学家没有高尚的灵魂，你能干这些事情吗。但是社会是依靠思想家、科学家的这些成果来推动的。千辛万苦做出了重大成就，为民族、为人民、为人类做出了重大贡献，你不但得不到社会应有的尊重和人们普遍的拥戴、经济上应有的回报，反而落到这样的下场，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纯洁的心灵，没有以追求真理为目标，以社会和人类的利益为依归的高尚的人品，怎么可能投身这种事业？就是进去了，你又怎么能做出什么贡献呢？
大家知道，马克思研究解放人类的理论光写《资本论》就花了40年时间，最后得到的稿费，用他自己的话说“还不够他抽的雪茄烟钱”。我还不说，他写了一些反对统治者的文章，结果把他从德国赶到法国，从法国赶到英国，闹得偌大的世界没有他容身之处，可是他坚持了。英国BBC在网上征求一千年来最伟大的思想家的时候，马克思还是位居榜首，得票率最高。一个大思想家只要为人类做出了重大贡献，人类永远会铭记他。
无产阶级领袖具有牺牲精神不用说了。连一些资产阶级的思想家在搞研究的时候都往往超出了他的阶级的局限。我再举一个例子，大思想家罗素，他为计算机的诞生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奠定了根本的基础，他跟淮得海合作，把数学的领域变成逻辑的领域，写出了《数学原理》。写出《数学原理》之后，手稿装满了四轮的马车，拉到出版社去。那个时候虽然他是名人，但是出版社说“出书可以，但是要自己掏600英镑”。最后英国皇家协会给他资助了200英镑，剑桥大学给他资助了300英镑，他和淮得海又各自掏了50英镑。去年我看报纸，他的手稿拍卖已经达到了700万美金。他当时做梦也想到会这样，他只是坚信这个对人类意义非常重大。他这部书的里面有个非常著名的悖论叫罗素悖论：理发师能不能给自己剃胡须。罗素还是一个杰出的社会活动家、大哲学家、大思想家，他一生都反对暴力和战争，他为此卖掉了自己的几十部著作和自传的版权以及私人的几万封信件，筹建了罗素的基金会。最后，他死的时候几乎是一无所有。这些大思想家、大科学家之所以能够取得伟大的成就都是以他的心灵的纯洁为前提。科学本身是一项崇高无比、神圣无比的事业，心灵的纯洁是科学思维深刻在研究方面取得重大突破的内在要求。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是内在统一的，也必须统一。谁要想通过科学争名夺利、沽名钓誉，本身就是对科学的最大的亵渎，抱着这样的动机去搞科学研究是很难有真正的学问的。在仍然存在阶级和阶级对抗、极其阴险的社会里头，要研究社会科学，你要是没有崇高的情操的话，那更是如此，那你最多是一个宣传家，跟在领导后面拍马屁。
在人类历史上，只是没有系统地论证过心灵的纯洁与科学思维的深刻之间的关系。但是在人类早年，中外的思想家已经不同程度地认识了它们内存的联系，尽管他们的侧重点不同，而且有些讲得也不太正确，比如西方文化的奠基人苏格拉底说“知识就是德性，无知就是恶”，这个当然不太对，农民、工人也没有知识，他们就是恶了？一个有了文化的人，觉悟就高了？完全不是这样。但他确实讲到了求真和道德之间有内在的联系。而且中国文化强调只要把内心的杂念、私欲排除干净，才能把原有的理性发扬光大，你就能把握住事物的本质，这个当然是唯新主义的。但是他也猜到了，只有心灵纯洁才可能有科学思维的深刻。
我们讲心灵的纯洁与科学思维的深刻是内在统一的，并不是说这两个东西是完全没有统一的东西的，它们有一致性。当然一些心灵纯洁的人即使是科学工作者，他也未必有深刻的科学思维。雷锋到处做好事，但他未必有很深刻的科学思维。也有些人在科学战线上搞科学研究，他也不一定思维就很深刻，但是心灵可能也是很纯洁的，这是一个区别。另外有一些私心很重的人，他处心积虑、挖空心思的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也把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这个事情上，他也能表现出某种深刻，怎么来解释呢？这种深刻决不是科学思维的深刻，并不表现在对科学研究上。更重要的是大科学家、大思想家同时也是现实生活中的人，这些人在其专业领域显示出了惊人的深刻，但是离开了他的专长，到了社会、政治和其它的领域甚至生活领域，他可能会显得十分幼稚。由于这些原因，他们之中有些人成名之后，受到社会世俗名利的影响，心灵从此变得不那么纯洁了。或者由于他只是在他那个领域思维十分深刻、精明，但是在政治领域他十分糊涂，所以他看不清反动派的欺骗宣传或者威逼利诱，也干出许多的臭事、坏事，这里面同样也有好多例子。德国大物理学家普兰克，其实光电子是他最先发现的，但是他觉得这跟当时的传统出入太大，他已经是德国物理学会的会长，他原来写了一篇文章，公布了这个结果，但人家起来一反对，结果他又收回，所以最后他与“量子力学”失之交臂，令人惋惜。这是他成名之后，也并没有摆脱世俗的干扰。如果他没有成名，他就无所谓，他就敢于说，而且能够不断地深入研究，后来一成名怕闹错了，怕影响自己的声誉，就不敢在这个领域继续发展下去，最后就没能够做出这个成就来。
杀人的毒气最开始是德国著名的化学家哈伯研制出来的，他有个非常错误的认识：他看到战争太残酷了死了这么多人，他说自己研究出毒气，很多人一闻到毒气就死了，以后谁也不会参加战争了，也没有人愿意去当兵了。后来被反动者利用了他的研究成果，进行了灭绝人性的毒气战。
在希特勒时代就有许多物理学家成了纳粹的帮兄，甚至还有几名诺贝尔物理学家的获得者也曾经参与过为纳粹制造原子弹，拥护过纳粹的政策，为纳粹工作，响誉世界的海森堡也曾经帮助过德国制造原子弹，这也是事实。
这些说明什么呢？他们在他那个领域非常深刻，但在别的领域特别糊涂。就像我们国家的全才太多，我们需要的是专才，你不必事事都懂，你只要在某一方面为人类做出了谁也没做出的贡献就可以，这对国家的贡献就很大了。数学家陈景润的生活，他在生活领域什么都不知道，一天就知道到食堂买两个馒头，吃完了就继续搞他的数学研究去了。科学家都是这么搞出来的。所以天才和疯子往往就是一步之遥。
所以刚才那些例子怎么来分析，所有这些都不改变一个基本事实和我的一个基本观点：只有心灵的纯洁才可能有科学思维的深刻，才可能在人类历史上做出重大的贡献。所以我说同学们要想学好，要想将来能够为国家、为民族真正做出一些重大的事业来，你们现在就应该树立一个很远大的志向，就应该使自己的心灵纯洁起来，要注意人文精神和科学精神的统一，在学习科学知识的同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