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帝内经》到“五行气运”--审视城乡“皮肤”景观生成原理.pdf

259234|2023|09风景园林摘要：通过“五行气运”阐释自然界物质变化的 5 种状态，引申至城乡景观耦合形成 5 种景观类型，再以“皮肤”解剖结构与城乡景观的潜在相似性，将“五行气运”与城乡“皮肤”景观进行相似关系的耦合过程联结。文章主要从物质变化与“五行气运”的关联、“五行气运”与城乡景观的耦合原理、“五行气运”与城乡“皮肤”景观的耦合过程 3 个方面论述城乡“皮肤”景观的 5 种景观类型与“五行气运”中所阐释的物质变化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以期完善从“五行气运”角度出发，审视城乡“皮肤”景观生成原理的研究深度。Abstract：By explaining the five states of material change in nature through the Five Elements of Qi,it is derived that the urban-rural landscapes are coupled to form five landscape types,and then the potential similarity between the anatomical structure of the skin and the urban-rural landscapes is used to link the Five Elements of Qi and the urban-rural skin landscapes in a similar relationship.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connection between material change and the Five Elements of Qi,the coupling principle between the Five Elements of Qi and the urban-rural landscape,and the coupling process between the Five Elements of Qi and the urban-rural skin landscape.The five landscape types of the urban-rural skin landscapes are similar to the material changes explained in the Five Elements of Qi,with a view to improving the depth of research on the principles of the urban-rural skin landscape gener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Five Elements of Qi.关键词：五行；五行气运；皮肤；自然与文化关联性；城市景观；乡村景Keywords：the five elements；Five Elements of Qi；skin；nature-culture relevance；urban landscape；rural landscape文张鹏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博士研究生李云龙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主治医师硕 士（通讯作者）DOI：10.19875/ki.jzywh.2023.09.081引言城乡一体化进程将城市景观与乡村景观不同程度耦合，存在交叉、涵盖、离散等多种情境，导致认知景观过程中出现复杂化和异质化，宏观上解释异质化景观多是自上而下、整体到局部的框架式归纳，并基于城乡规划设计理论中以功能或结构为导向的处理方式。城乡景观表征对于城乡一体化而言，表现其粗放的外在直观形象类似于动物的皮肤或毛发，起到保护、美化、协调、融合、交叉、共享等作用，是形态空间类似于切片的产物，超越景观内涵的外在诠释。城市景观和乡村景观都是由符号组成的复杂开放系统，具有自适应性和符合生态发展规律的动态演替系统。二者均由自然环境、基础设施和人类社区等子系统复杂网络构成，属于典型的社会-生态复合系统（Social-Ecological System）。景观作为一种基于深层物质运动和物质呈现方式的“类皮肤”，包裹在城乡共同体的表面，但将其在自然界中的物质运动规律作为理论基础探讨，目前缺乏深入的讨论，因此，本文提出一种源自黄帝内经“五行”中医理论和“皮肤”构成城乡景观的认知方式，凭借“自然与文化关联性”的生态哲学观，展现一种“耦合化”的审视城乡景观的方法。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uangdi-Neijing to“Five Elements of Qi”:Examining the Formation Principle of Urban-Rural“Skin”Landscape从黄帝内经到“五行气运”审视城乡“皮肤”景观生成原理1 文献综述郑艳等从 黄帝内经 提取“天人相应”“五行传变”的复杂系统理论，认为中医理论可为我国韧性城市建设提供借鉴1；李忠博等以“五行学说”对应颜色设计、赋予宗教意义来打造主题化道路景观2；彭兆荣论证“阴阳五行”在我国传统乡土社会“草根性”中表达的作用，将“阴阳五行”确定为一种特殊的景观，寻找乡土景观构建过程中以“五行”为肇始，集合“乡土”各种符号、材料、关系于一体进行营造的方式3；陈志文等以道家“阴阳学说”视角阐释自然界客观规律和万物运动变化的本源，利用传统“阴阳五行”理论解读村落对应“五行性质”的五大器官之间的矛盾关系，并揭示村落有机体内在的生命逻辑4；吴庆洲论述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中“阴阳五行”思想对古城规划的影响，从选址和规划布局两个视角研究“风水学说”对城市和建筑的深刻影响5；牛雄等运用黄帝内经哲学思想解释城市交通问题，且认为同样可以解决目前城乡统筹、可持续发展问题等6。因此，源于中国中医著述黄帝内经的“五行理论”在乡村认知与营造、城市规划、城市交通、建筑等领域均存在提供哲学理论的基础，说明中国古代“五行理论”与城市景观、乡村景观具有潜在的相似性和理论洽接的可能性。2 物质变化与“五行气运”的关联“五行”遵照相生相克、融糅繁复、运行至理的原则7，按照人们的传统经验来看，“五行”是大自然的五种性质或物质8、五种材料或五种元素，但这种观点实际上是一种偏解，并没有深谙“五行相生相克”的奥义。黄帝内经作为中国古代乃至现在都具有深远意义的医书对此最先作了阐述和说明9：“金木水火土运行之数，寒暑燥湿风火临御之化，则天道可见。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收藏，以生寒暑燥湿风。故非出入，则天以生长壮老已；非生降，则无以生长化收藏。”其中透露出“五行”与“气运”的紧密关联，与“时令”的贴合变化说明起初钻研“五行”的先人是把其象征关联成四季时令规律10，表达大自然生态循环中“气”运动的五种状态。此外，“五行”中“行”的理解方式，按照说文解字中的提法，即“行，人之步趋也”代表运行的内涵。因此，传统认知中物质变化与“五行”的关联局限在物质、材料、元素的角度是片面局限的，需要重新将物质变化与“五行”的关联确立定位，即五种“气运”运动状态“五行气运”。3“五行气运”与城乡景观的耦合原理“五行气运”意指自然界“气”运动的五260种状态，由四时节气孕发生成。春主“气展发”，是物质“生的运动”，属“木行”；夏主“气上升”，是物质“长的运动”，属“火行”；秋主“气内收”，是物质“收的运动”，属“金行”；冬主“气下降”，是物质“藏的运动”，属“水行”；而在夏季的最后 18 天，是“气”的升降、出入平衡的时候，达到一种“气”稳定均衡的状态，是物质“化的运动”，属“土行”。这五种季节现象构成“五行”的基本内涵，目的是追求物质能量守恒体现气运运动的五种状态“生长化收藏”。“五行气运”意味着物质变化运动的五种形式，城乡景观同样具有物质变化运动的特征匹配“五行气运”循环和“生长化收藏”，对应联结为城乡景观的 5 种类型（表 1）。由表 1 得知，水平景观平均低于人的视野平均高度，展现一望无垠的广阔之境，景观类型整体表现为斑块化、色块化，蕴含有机体初始的体征和生机；垂直景观平均高于人的视野平均高度，利用高差营造相对私密的环境，大尺度上的高度变化容易使人产生心理上的敬畏与猎奇，景观类型整体表现为隔离化、垂直化，体现物质的向上运动和发展趋势；时空景观存在于人的视野四周，包括人视线的任何维度和旷远度，激发人类想象力和创造力，景观类型整体表现为抽象化、模糊化，在一定时空范畴变化的状态下不断趋向平衡与稳定；建筑景观对人的观察角度没有定式，主要决定于建筑自身的奇特性和三维深度，景观类型整体表现为模块化、封闭化，突出空间的集合和收缩；沉降景观通常相较水平景观更低于人的视野平均高度，给人以深邃之感，景观类型整体表现为亲水化、沉降化。针对城乡景观的5种景观类型的具象分析，发现其与“五行气运”中“气”运动的方式具有一定相似的规律。在三级景观分类中，水平景观依托大地的原始生命力，恻隐表达生命的悸动，象征初始生机的原力11，是人为干扰较少的一种空间形式，与“气展发”贴合，均营造了“生的运动”迹象，两种内涵的表达凸显“气”由“无”到“有”的过程；垂直景观于自然整体环境而言，表达积极的正向生长趋势，侧重体现生命体与环境博弈的情境下自身的生长状态12，意图汲取自然资源的趋势，并以垂直运动的形式体现出来，与“气上升”在生命运动轨迹上吻合，透露出生命体“长的运动”，而生命体索取自然资源的驱动和“长的运动”均是在追求生命体的自适应性；时空景观的形成是在时空巧妙结合情况下应运而生，是对景观“历时性和共时性”内涵理解的扩展，展现地域特色文化、民俗风情以及“风卷云涌”的气象，是在时间尺度下以空间尺度形式表现出来，可以理解成时间和空间的稳定平衡状态；而“五行气运”中把表达“气均衡”的状态称作“化的运动”，这个“化”可以诠释为融合、接纳、包容，时空景观13和“化的运动”都在追求一种物质的时空平衡，是时空在跨越阶段遗留的产物。建筑景观在景观意图上更多的是一种“内敛”的过程，将常见的园林景观缩影至建筑的“表皮”中，这种由外及内的景观表达过程通过建表 1城乡景观类型（表格来源：作者自绘）图 1皮肤表皮层结构衍生城乡“皮肤”景观类型模式图（图片来源：作者自绘）261234|2023|09风景园林筑的体量、密度、规模、覆盖率、高度等控制因素影响。“五行气运”中具有类似原理的是“气内收”，是物质“藏的运动”，体现出景观与物质的运动在一定阶段都会以“收”的形式含蓄表达。“收”说明无论是景观还是物质都会有进行收敛的过程，是对自然与周遭环境的良性适应；沉降景观多以水形态出现，除了各类型的自然水环境外，也包括人工水景14，基于水元素在自然界中的运动形式大致是向下运动、沉淀沉降的方式，暗示归拢与聚集，与“气下降”运动规律相似，是物质“藏的运动”，都是以客观的沉降现象展现物质的运动属性。4“五行气运”与城乡“皮肤”景观的耦合过程“五行气运”与城乡“皮肤”景观进行耦合，本质上不是单一景观类型与“气的运动”之间的关联，而是“五行相生相克”，强调的是依托“五行气运”对应的 5 种具体景观类型之间的“相生相克”景观类型及景象衍生、进阶、变型、融合、克制的全新认知方式。基于“五行气运”与城乡“皮肤”景观的衍生、演替过程的耦合，需要更进一步地清晰把握 5 种景观类型与“皮肤”解剖结构、作用的相似关联性（图 1）。通过皮肤解剖结构图发现皮肤主要分成 3层：表皮层、真皮层和皮下层，与空气接触、保护防护并起到调节美化功能的是表皮层，这一层肌理由5层构成，由下至上依次是：基底层、有棘层、颗粒层、透明层、角质层，根据每一层的作用机理将其比拟联想至城乡景观的 5 种类型，进而与“五行气运”进行耦合。本质上，每一种景观类型均是城乡景观的“表皮层”，再通过“表皮层”将其一一对应，表征 5 种景观类型对应的“表皮层”结构，体现城乡景观的“皮肤化”结构城乡“皮肤”景观。5 种景观类型对应“五行气运”，需考虑其“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解释彼此潜在的耦合过程是可以相互影响、相互成就的（图 2）。以“五行相生相克”视角审视 5 种景观类型的关联和结合变化，需要大致涵盖人们日常所观所见的“象”15。第一，相生的视角，水参考文献：1郑艳,张万水.从黄帝内经看“韧性城市”建设的理与法J.城市发展研究,2019,26(05):1-7+93.2李忠博,李江风.景区道路景观的主题化设计探讨以应城市“五龙寺文化园”为例J.安徽农业科学,2011,39(10):6156-6157.3彭兆荣.找回老家：乡土社会之家园景观J.贵州社会科学,2018,(02):24-30.4陈志文,胡希军,叶向阳,等.中国传统村落有机体生长内在逻辑研究J.经济地理,2020,40(11):225-232.5吴庆洲.中国古代哲学与古城规划J.建筑学报,1995,(08):45-47.6牛雄,黄鹭新,荆锋,等.中医理论把脉城市交通以北京为例J.城市发展研究,2014,21(12):59-64+76.7白红霞,臧文华,蔡永敏.五行概念源流梳理J.中华中医药杂志,2017,32(08):3554-3557.8王聪,康震.“传疑时代”的“五行”观念尚书洪范“五行”畴考论J.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41(01):25-31.9陈吉全.黄帝内经五行学说源流及应用的研究D.广州中医药大学,2011.10李国祥,鲁明源.黄帝内经中四时五行的起源与发展J.中华中医药杂志,2017,32(07):3099-3102.11梁振然,任爽.桂林市乡村园林景观分布特征及评价研究J.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18,39(04):221-225.12MEDL A,MAYR S,RAUCH H P,et al.Microclimatic Conditions of Green Walls,a New Restoration Technique for Steep Slopes Based on a Steel Grid ConstructionJ.Ecological Engineering,2017,101:39-45.13邹锦.基于过程的山地城市滨水区景观设计方法研究D.重庆大学,2016.14林美霞,吝涛,邱全毅,等.不同类型城市快速扩张区域人工景观对自然景观的生态安全胁迫效应比较J.应用生态学报,2017,28(04):1326-1336.15邱春华.五行视域下的合方研究D.北京中医药大学,2017.平景观基于草木萌发之始初，万物横亘之寂寥，是原始绿野初步景象的“气展发”，时间流逝的过渡使此景象发生变化，随着“气上升”万物向阳而生，由水平到垂直的变化，形成垂直景观（木生火）。垂直景观在竖向空间的延展多以植物群落为主，当其自身整体或局部出现火象之时，无论是燃烧或是篝火使用，都是以灰尘、灰烬为最终物质，这种灰尘即为土的一种表征，一种能够散发飘逸在空中的物质，这种物质最终与空气中的其他物质、光线、水汽、作用力相互融合形成气象，或是代表一种文明消耗掉自身能量后又以另一种新的文明出现，都意味着此过程蕴含着转折和交换的含义，这与华夏文化“中土”作为核心地带的观念相一致，由“气上升”到“化的运动”，展现了景观由稳定到平衡的过程，形成时空景观（火生土）。时空斗转星移，颗粒与尘埃会最终降落沉淀形成更加稳定的结构，物质进行收缩收敛，是“气内收”物质“收的运动”，而建筑作为人类物质观察中稳固类型的一种体现，是“收的运动”的代表形式，形成建筑景观（土生金）。人类与建筑的关系可追溯至聚落时代人类对于巢穴、洞穴的使用方式，人类在进化过程中从树上跳下、从巢穴中走出建造自我社会，逐渐营造居所，形成建筑的格局3，由于人类天生的亲水性，热衷将建好的房屋四周放置水景，贯通池渠，引水节流，逐步演化成水系环伺的建筑格局，这种水景观是物质“藏的运动”，被建筑所“藏”，形成沉降景观（金生水）。地球上水域面积占到 70%以上，蔚蓝星球的生机也是从水中生发，水滋养万物生长，是必不可少的生长因子，催发生命的每一个过程中，水都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此由“藏的运动”到“生的运动”恰好解释了生命起源于海洋，诠释形成水平景观的原因（水生木）。第二，相克的视角，水平景观的一览无余会造成时空景观变化的“局限”，纵使其自身变化万千，缺少“边界”与“限制”不利于全面地烘托自身特质，因而水平景观不利于时空景观的舒展（木克土）。时空景观无论是表现天象景色或是人类文明历史景观的更迭，都与水环境大范围变化紧密相关，所以，时空景观的形成过程牺牲了等量的沉降景观（土克水）。地球的地壳运动时刻改变地貌，垂直方向的地形、山体、森林、树木都在此序列，而水的运动是激发这种更替的一种重要方式，水位的涨跌影响着区域最终地貌，因此，沉降景观具有影响垂直景观的能力（水克火）。以人的平均视线为基准，上方视域与下方视域的角度均为 45，在此区域内是人类感知物质的适宜范围，因此，人类的感知范围不会因建筑景观的高度而发生改变，但会被垂直景观影响，地形与树木的垂直高度可能遮挡住人类的全部感知视线范围，某种程度上，垂直景观限制了建筑景观的感知范围（火克金）。不同于水平景观对时空景观的影响开敞的环境凸显了时空景观的乏力，建筑景观是凝固的艺术，对人类的视觉冲击力和吸引力也优渥于水平景观的单调乏味，进而建筑景观的视觉影响力在水平景观之上（金克木）。结语“五行相生相克”至理的延续经受历史的考究愈发智慧，以此为枢纽关键点，探讨城乡的 5 层“皮肤”景观类型之间的耦合过程，是对“五行气运”的一种阐释，该耦合过程的实践可行性能否在“五行”框架下保持生机和活力，需要进一步的探讨和研究。本研究将城乡“皮肤”景观的 5 种景观类型与“五行气运”进行联结式猜想，试图建立一种审视城乡景观自然与文化关联性的方法基于黄帝内经中的“五行气运”理论，目的在于通过观察体悟城乡景观的衍生和演替，发觉 5 种景观类型与“五行气运”中所阐释的物质变化具有一定的相似性。目前，依托“五行气运”理论阐释城乡“皮肤”景观的变化还处于初期探索阶段，需要不断融入实际案例和数据方法的有效讨论，以期完善从“五行气运”角度出发的审视城乡“皮肤”景观生成原理的研究深度。图25种景观类型与“五行相生相克”对应关系（图片来源：作者自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