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描述
二十二集电视连续剧
《 热 土 》
编剧:林建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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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反映农村改革三十年历程,阐释“科学发展观”的重大意义的电视剧本。
黄花峪是一个偏远山区,由于交通闭塞,观念陈旧,“大锅饭”使得人心涣散,饥不择食。光棍汉李臭蛋被生活所迫,跳井身亡,刘懒汉也差点儿走上讨饭路······一系列的重创,深深地震撼了黄花峪村。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春风,吹开黄花峪村民的胆量,她们搞了包产到户、包干到户,解决了人们的温饱问题。但是,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依旧囊中羞涩。
张春花是黄花峪的一名普通村民。起先,她的好友赵敏霞从中作梗,扭曲了她的爱情路,使得她嫁给了没有生育能力的王大明。可赵敏霞也事与愿违,嫁给了王二明,跟张春花做了妯娌。但是,赵敏霞依旧心术不正,变相害死了王大明。从而成全了张春花的美满婚姻。
虽然张春花的爱情路坎坷不平,但是脱贫致富的信念一直没变。她率先承包了一个废弃的水库和荒滩地。身为大学生的王三明,志愿回村通过竞选当上了黄花峪村村长。他因地制宜,倡导环保理念,复产灯笼厂,使村民就地就业;关闭自家的电镀厂,改为一家净菜厂;以大嫂张春花的养鳖和彩椒基地为龙头,大力推广无公害农业,使昔日贫穷落后的小山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黄花峪村的三十年的改革变迁,展现了一个农村变革的历史画卷,诠释了三代农民的心路历程,从而印证了“科学发展观”对人类做出的伟大贡献。
人 物 表
1、张春花——女,28岁,黄花峪村村民,后成立农业合作社。性格温柔,美丽动人,一向逆来顺受。先嫁给王大明,后与李卫东喜结连理。具备女强人的开拓精神,更有胸怀大度的情怀。
2、赵德贵——男,50多岁。赵敏霞的父亲。黄花峪村老村长。为人忠厚老实,处事谨慎,因年龄偏大,面对市场经济的大潮,显得力不从心。
3、王三明——男,25岁,一个志愿回村的大学生。后任黄花峪村村长。英俊帅气,张春柳之夫。新的经济大潮面前,理念超前,锐意进去,
4、赵敏霞——男,26岁,王二明之妻。虽有漂亮的外表,但是难以替代阴险毒辣的心灵。处处制造祸端,刁蛮任性,说三道四,是破坏家庭的罪魁祸首。最后精神失常。
5、张秋收——男,40多岁。黄花峪村民。张春花的父亲。一个倔强的山村汉子,生产队队长。
6、李卫东——男,29岁,张春花的后夫。一名退伍军人,后任农业技术开发公司总经理。经不起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不珍惜爱情的来之不易,与张春花大闹离婚。
7、赵大娘——女,50来岁,赵敏霞的母亲。视女儿赵敏霞为掌上明珠,娇生惯养,一直维护女儿的说辞,间接地助长了女儿的刁蛮无理。
8、刘玉梅——女,40多岁。张秋收的妻子。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对丈夫的话言听计从。
9、王麦收——男,40多岁。张春花的公公。生产队队长。心地善良,常与妻子钱桂香为张秋英吵架拌嘴。
10、钱桂香——女,40多岁,王麦收的妻子。一个对丈夫疑神疑鬼的女人,且常常无事生非,显露自己,最后得了偏瘫。
11、王二明——男,27岁,赵敏霞的丈夫。村办电镀厂厂长。赵敏霞爱情不如意之时,他赢得芳心。然而妻子美丽的外表,并没有给他带来荣耀,带来的全是烦恼。
12、李臭蛋——男,38岁,黄花峪村一个光棍汉。被生活所迫,跳井身亡。
13、张秋英——女,35岁,黄花峪村一个老处女,张秋收的妹妹。对王麦收一往情深,独守空房,最终为救心上人,献身搭救,演绎了一场凄美的爱情。
14、张春柳——女,26岁,白手起家的个体户。张春花的妹妹。暗恋王大明,最后嫁给王三明。
15、王大明——男,30来岁,黄花峪村村民。张春花的前夫。过于的老实就是蔫儿。阴差阳错地娶了张春花为妻,可是,最终命丧黄泉。
16、孙大嫂——女,40多岁。黄花峪一个媒婆。
张终成 饲养员 茅坑 拽蛋毛 李大娘 武书记 刘懒汉 赵大娘 司仪 二姨 邱振国 郝县长 康经理 茅坑媳妇 小龙 小雨 苏经理
第 一 集
1——1 景:黄花峪 时:晨 外 人:张秋收
# 一轮西沉的残月,映照着高耸的山峰。
# 暮色中的山峦、田野,高低起伏,幽静安谧。
# 黄花峪整个村庄被朦胧中的大树和房屋勾勒出轮廓。
# 一只雄鸡傲立枝头,迎着月色伸长脖颈“咯咯咯咯”打鸣。
1——2 景:东队队部 时:晨外 人:张秋收
# “当当当”,钟声悠长。一只粗糙的大手,紧握一把榔头,砸向吊挂空中的大钟。
# 开门声、呼喊声、牲口叫声,一时间窸窸窣窣。整个村庄渐渐苏醒。
# 张秋收放下榔头,从台阶上走下来。
# “当啷当啷”,另一种钟声传过来。
# 张秋收扭头朝远处看了看,小声忿忿地嘀咕道。
张秋收:王麦收啊王麦收,你坑了我妹妹不说,当上西队队长还净跟我对着干。哼,瞧着,今儿个我就给你来个突然袭击!(环视一下四周,大声喊道)上工啦。派活儿喽。
1——3 景:王大明家 时:晨内 人:王大明 王二明 钱桂香 王三明
# 三个大小不一的脑袋,排列在土炕的炕头。一个大被子盖住他们的身子。
# 钱桂香一手梳理头发,一手拍打被窝,催促道。
钱桂香:大明二明,快穿衣服,该上工啦。
# 王大明从被窝里伸出胳膊,打了一个哈欠,坐起来。王二明、王三明依旧昏睡。
钱桂香:二明,起啊!?
王二明(懒洋洋):娘,起这么早啊?
钱桂香:嗯。今儿个你第一天上工,以后就习惯了。
# 王二明不悦地应了一句。
王二明:嗯。
# 王大明拎着腰带,下炕,耷拉鞋,往外就跑。
钱桂香:大明,咋了?
王大明:我紧去茅房了。
钱桂香(一笑):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系着发卡)二明,快起,再迟就领不上农活儿了。
王二明:嗯。(上下翻腾着衣物)娘,我的衣服呢?
# 钱桂香走过去,拿起一件旧衣裳。
钱桂香:这不是啊?!
王二明(嘴一咧):娘,又是大哥的“二货儿”啊?
# 钱桂香一边往王二明身上套,一边劝道。
钱桂香:“二货儿”咋了?穿上,这不挺合适的?
王二明:娘,大哥老穿新衣服,我咋老穿他的旧衣服啊?
钱桂香:你哥到了娶媳妇的年纪,让他穿新衣服,好给你找个嫂子回来。
王二明:娘,我不要嫂子,我要媳妇。
钱桂香:嘎小子,啥事总有个先后,等你哥娶了媳妇,下雨戴草帽,就轮着你了。
王二明:那到时候,我还穿“二货儿”了不?
钱桂香:不穿了。(指着炕上王三明)你解放了,该小三儿了。
1——4 景:黄花峪街巷 时:晨外 人:张春柳 孙大嫂 张秋收 刘玉梅 刘懒汉 若干村民
# 张春柳和刘玉梅一前一后从一个小巷走出。
张春柳:娘,快点儿,又让爹说你了。
刘玉梅:哼,催命鬼。(指了指远处的张秋收)春柳,你瞧瞧,敲钟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就他一个人啊?
# 张春花抿嘴笑了笑。
刘玉梅:哎,春柳,你姐春花呢?
张春花:卫东哥当兵要走了,姐跟敏霞去送送他。
刘玉梅:嗯。(拦住张春柳的胳膊,两个拇指对接)春柳,你姐是不是对李卫东有哪个意思啦?
张春柳(嗔怪的口吻):娘,姐的事,我哪儿知道啊?
# 刘玉梅知趣地点了点头。
1——5 景:东队队部 时:晨外 人:张秋收 张春柳 刘玉梅 刘懒汉 李臭蛋 孙大嫂 部分村民
# 刘懒汉、孙大嫂和几个村民懒洋洋站在院落,低声发牢骚。孙大嫂:哼,老是天不亮就下地,到头来连肚子也填不饱。
刘懒汉:可不是啊?!一天三顿吃红薯,真把人吃拿了。
# 张秋收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孙大嫂和刘懒汉,大声质问。
张秋收:你俩发啥牢骚啦?啊!不愿意干,回去!
刘懒汉:队长,俺们哪敢发牢骚啊?
张秋收(鼻子里一喷气):哼,量你们也不敢!
# 李臭蛋手里拿着一块红薯,衣冠不整,耷拉着鞋,边跑边啃,脚后跟擦拉着地,刹车状到张秋收跟前停住。
李臭蛋:队···队长,我又睡···睡误了。
# 张秋收用手指着李臭蛋,吼道。
张秋收:臭蛋,你咋老迟到啊?啊!
# 李臭蛋袖口蹭了一下鼻子,满脸褶皱,申辩道。
李臭蛋:队···队长,俺这不是没媳妇吗?俺要有了媳妇,到点不就有人叫···叫醒俺了。
张秋收:哼,有了媳妇你没安生,更得迟到。
李臭蛋(嬉皮笑脸):有···有安生,绝对迟不了。不信,你给俺介绍个媳妇。
张秋收:你想好事去吧你!(往台阶上一站)下边派活儿了。臭蛋,套上驴车,去牲口圈拉粪···
李臭蛋(一脸不情愿):队长,还叫俺拉粪啊?
# 张秋收眉头一皱,厉声道。
张秋收:咋的,不想干啊?
李臭蛋:干,想干;不干就没饭吃。
张秋收:你清楚就好。(鄙视地看了李臭蛋一眼,转向大伙)其余的回家拿上钉耙,到黑石桥挠麦子去。
# 张秋收说完,背着手走下台阶,快步离去。
# 众村民一阵阵低语,转身散去。
# 李臭蛋往地上吐一口吐沫,冲着张秋收的背影,忿忿地骂道。
李臭蛋:张秋收,你就会欺负俺这个光棍汉。又脏又臭的粪,让俺拉?哼,瞧着,看俺咋给你拉!
1——6 景:西队队部 时:晨外 人:王麦收 钱桂香 王大明 王二明 部分村民
# 一片黑压压的村民,王麦收大声吩咐道。
王麦收:大明,打坯;二明,扣模子。茅坑、拽蛋毛,你们几个男劳力,都打坯去。其余的回家拿上钉耙,到黑石桥挠麦子去。
# 钱桂香一脸不悦,小声嘀咕道。
钱桂香:哼,咋派的活儿?!
# 王麦收眼神瞟了一眼钱桂香。
王麦收:按我说的,回家扛家伙儿都往地里走。
# 人们纷纷散去。
1——7 景:王大明家 时:晨内 人:王大明 王二明 王麦收 钱桂香
# 大明擦拭着铁锹,二明收拾着打坯的木模子。
# 钱桂香把头巾往锄把上一摔,冲着刚进门的王麦收吼道。
钱桂香:嗬,瞧你这队长当的。啊!不说照顾自己的孩子了,反倒派他俩重活儿了。
王麦收:啥···啥叫重活儿啊?
钱桂香(恼怒地):你说啥叫重活儿啊?常言说,庄稼主儿四大累,出猪圈打土坯,拔麦子水车浇地。哼,打坯算不算重活儿?!啊!
王麦收:你不看队里男劳力少,不派他俩又能派谁啊?再说了,咱家要是不领重活儿,社员们会嚼舌头的。
钱桂香:噢,敢情你当这个破队长,孩子们都得跟着你领重活儿喽?
大明:娘,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二明:就是。娘,打坯也累不着人。
钱桂香:你俩知道啥?你爹当这个队长,按说全家跟着他沾光才对。这可倒好,派你俩去打坯,他···他这是六亲不认。
# 门外传来拽蛋毛的呼喊声。
拽蛋毛和茅坑(os):大明,二明,打坯走啦。
大明:走。
# 钱桂香伸手抓住王二明的胳膊,小声嘱咐道。
钱桂香:二明,你哥这人实在,净让茅坑和拽蛋毛糊弄。你精明,记着照顾你哥。
王二明:娘,你放心,我不会让哥吃亏的。
# 大明拿起铁锹,二明拿起木模子跑了出去。
钱桂香:第一天打坯,你俩都悠着劲儿,别使坏了身子。
王二明:娘,知道了。
# 王麦收扛起一把钉耙。
王麦收:还愣怔啥?咱也走吧。
# 钱桂香没好气地瞪了王麦收一眼,伸手拉住王麦收的袖口。
钱桂香:哎,王麦收,我可告诉你,一句话也不能跟那个骚货精说。
王麦收(叹息一声):唉,都多长时间了,你还提她。
钱桂香:哼,她一天嫁不走,我一天不安心。
1——8 景:桥头 时:晨外 人:李大娘 张春花 李卫东 赵敏霞 邱振国 若干新兵
# 古朴典雅的石桥。桥下溪水潺潺流过。
# 石桥上,一辆军车停在路旁。李大娘眼含热泪,神情地看着一身戎装、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的李卫东。
李大娘:卫东啊,赵村长从公社好不容易弄了一个当兵的指标,你可要珍惜啊!
李卫东(点头):娘,我知道。
李大娘:到部队了,一定要听首长的话,叫你干啥,再干啥。
李卫东:娘,我一定会听首长话的。
# 李大娘抓住康振国的手。
李大娘:邱参谋,孩子就交给你了,该咋教育就咋教育,我当娘的不会嗔怪你的。
邱振国:大娘,你放心,部队是一个大课堂。卫东不但能提高自身修养,还能学到好些知识呢。
# 李大娘眼里噙满热泪,点头。
李大娘:那就好,那就好。
邱振国:李卫东,咱们还是上车吧。
李卫东(点头):嗯。
# 邱振国转身往车上走去。李卫东向李大娘敬了一个军礼,转身欲走。
# 正在这时,张春花和赵敏霞一前一后,边喊边追过来。
赵敏霞:卫东哥。
张春花:卫东哥,卫东哥。
李卫东:春花?敏霞?
1——9 景:打坯场 时:晨外 人:茅坑 拽蛋毛 大明 二明 若干男劳力
# 大明手握着杵子,用力捶打着土坯。二明蹲着身,从木模子里扣出一块成品土坯。
二明:哥,你装模子,我来打。
# 大明用袖口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珠,笑了笑。
大明:不用。
# 茅坑平躺在土堆上,仰望蔚蓝的天空。拽蛋毛指着大明二明,嘲笑道。
拽蛋毛:嘿,这俩傻小子还真干起来了。
茅坑:嗯,谁叫他是生产队长的儿子啦?该起个模范带头作用。(坐起身,不耐烦地摆手)拽蛋毛,去叫他俩停了,咚咚的声音,叫人听了,心里烦得慌。
拽蛋毛:嗯。
# 大明流淌着汗水,吃力地打着杵子。二明喘着粗气,吃力地垒落着成品土坯。
拽蛋毛:大明,二明,你俩穷鼓捣啥啦?过来歇会儿。
二明:蛋毛哥,没打坯就歇着啊?
茅坑(喊道):还打啥坯啊?你们都给我过来,听我说。
# 拽蛋毛、大明、二明都围过来。茅坑指着大明二明说道。
茅坑:你俩傻啊?干是十分工,不干也是十分工。出一身臭汗不说,还得多吃家里的粮食,你说咱何苦啊?
拽蛋毛:就是。费劲不讨好,干不如不干。(伸手拽了拽大明二明的胳膊)来,坐下,听茅坑哥给咱们讲段黄段子。
# 王大明傻立着。王二明伸手拽大明,并使了一个眼色。王大明也乖乖地坐了下来。
茅坑(大笑):哎,这就对了。咱就还接着昨天的故事,继续往下讲,话说······
1——10 景:桥头 时:晨外 人:李卫东 邱振国 李大娘 张春花 赵敏霞
李卫东:春花,敏霞,你俩咋来了?
张春花:咋地,不打声招呼就走啊?
赵敏霞:就是嘛。(撅嘴)连我这个村长的闺女都不言语一声,我爹把当兵的指标白给你了。
李卫东(歉意地):对不起,我是不忍心打搅你们,才没告诉你们。敏霞,替我向你爹道一声谢谢。
赵敏霞:卫东哥,你不用谢他,谢我就行啦!
李卫东:敏霞,谢谢你!
# 赵敏霞一副满意之色。
赵敏霞:嗯,这还差不多。
李卫东:春花,我这一走,就剩下娘一个人了。她腿脚又不好,麻烦你多去看看我娘。
张春花:卫东哥,你放心地去吧。家里的事,我会照顾好的。
# 邱振国在远处的汽车上招呼道。
邱振国:李卫东,该走了。
李卫东:是。
# 李卫东向李大娘、赵敏霞、张春花,打了一个军礼,转身又折回身,冲张春花小声说。
李卫东:春花,要保守我们的秘密。
张春花(点头):嗯。
# 李卫东转身跑去。赵敏霞、张春花、李大娘挥手示意。
张春花:卫东哥,记着来信啊?
# 军车启动。李卫东越来越远的声音。
李卫东:娘,敏霞,春花,你们回吧。我会给你们来信的。
# 在李大娘、张春花、赵敏霞期盼的眼神,招手致意中,军车越走越远,越走越小。
1——11 景:乡间小路 时:晨外 人:王麦收 钱桂香 张秋英 若干村民
# 机耕路上的毛白杨着了绿色,枝干伸向蔚蓝的天空。
# 王麦收扛着钉耙在前,钱桂香、张秋英等若干村民零散地跟随其后。张秋英朝钱桂香紧走两步。
张秋英:桂香嫂···
# 钱桂香瞅了张秋英一眼。
钱桂香:哎,哎,你套啥近乎啊?谁是你嫂啊!(轻声)老闺女。
张秋英(满脸窘色):桂香嫂···
# 钱桂香快步跑向前边的人流,故意大声说道。
钱桂香:哼,人有脸树有皮。一个四十来岁的老闺女,不找婆家,想养仙咋地?
村民甲:嗯。女人啊,年轻时男人像花一样看待你,等你一过年纪,连颗扫帚苗也不如。
村民乙:就是。咱们村这么多光棍,随便嫁一个得了。
# 几个妇女点头称是。
村民丙:哎,是不是她的下身生锈,不能找男人啦?
村民丁:我看像。
钱桂香(不冷不热地):哼,哪儿真生锈就好了,省的我整天提心吊胆的。
# 几个妇女抿嘴笑了。
1——12 景:麦地 时:晨外 人:张秋收 张终成 若干村民
# 吐绿的麦苗,迎风摆动。
# 张秋收一行人齐聚地头。
张秋收(大手一挥):开干。
# 社员们走进地里,弯下腰,抡起锄头。
# 张终成扯了扯张秋收的胳膊,小声地告诫。
张终成:秋收哥,这块地是西队的,不是咱队的麦地。
张秋收:谁说是西队的?(锄头往地上一杵)这是咱队上的地,西队种上麦子,就成他们的啦?没门儿!今儿个咱把地权还收回来。
张终成:赵村长不是给调解了?
张秋收:他?前晌说是咱队的,后晌又说是西队的。哼,他就会和稀泥!
张终成:咱们这样强行霸占的话,两队恐怕要打架的。
张秋收(脖子一梗):打架?谁怕谁啊?别看他王麦收有三个儿子,我两个闺女,我张秋收照样不草鸡他!(把锄头一横)终成,你只管锄你的地,天大的事我来顶着。
# 张终成无奈地摇了摇头。
1——13 景:打坯场 时:日外 人:拽蛋毛 茅坑 王大明 王二明 若干男劳力
拽蛋毛:茅坑哥,老讲这个故事,俺们都听腻了。还是换个新鲜的吧。
村民甲:就是。茅坑哥,换一个。
茅坑:哎,我就会讲这个。
拽蛋毛:茅坑哥,你行了吧你。咱队上数你会讲故事了,讲个新的。(眼珠一转,小声地)要不,你学学晚上你跟嫂子咋办那事的。
茅坑(划拉一下拽蛋毛的头):学你娘个头!等你小子结了婚,不用学,你就找对地方了。
# 众人哄堂大笑。
茅坑:哎哎,都别笑了。(摆摆手)咱们还是把村里的姑娘排排队,看谁最俊吧。
拽蛋毛:皇上娘娘儿百姓妻,全凭脸蛋儿比高低。依我看,赵村长的闺女赵敏霞最俊了。
王大明:敏霞,她差远喽!我看,张春花最俊了。
王二明:嗯。我看春花比敏霞耐看。
# 其他几个随声附和:
春花比敏霞顺眼。
茅坑:嗯。我看春花,不仅比敏霞好看,手脚还勤快呢。
拽蛋毛:茅坑哥,你咋知道的?
茅坑:卫东娘是个残疾人,干活儿不利索。春花常去她家,不是洗洗涮涮,就是喂猪喂鸡的,帮大忙了。
王大明:是啊?
茅坑:我跟卫东家是邻居,你们没见,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拽蛋毛:照你这么一说,春花就是比敏霞强。
# 众人点头称是。
1——14 景:岸上麦地 时:日外 人:孙大嫂 刘玉梅 若干村民
# 孙大嫂紧赶几锄,凑近刘玉梅。
孙大嫂:玉梅,你家春花都成大闺女了,该张罗对象了吧?
# 刘玉梅停下手里的钉耙,侧身看着孙大嫂。
刘玉梅:嗯。是该张罗了,可哪儿有合适的?
孙大嫂:哎,你看麦收家的王大明咋样?
刘玉梅:哪咋行啊?东西队是不联姻的。
孙大嫂:都啥年代了,你还信奉这个?瞧瞧你小姑子秋英,到现在还孤身一人,不就被旧规程害了。
刘玉梅(点头):哎,大明那孩子看着太老实。
孙大嫂:人老实有啥不好?不沾花惹草的,女人叫干啥就干啥,多省心啊!嫁个滑头,费心不说,俩人说不定过不头呢!
刘玉梅:在理。(捅了一下孙大嫂的锄头)哎,听说钱桂香挺凶的。
孙大嫂:她那人啊,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肠软着呢。你别听别人瞎咧咧。
刘玉梅:嗯。不能相信。
孙大嫂:要不,我给她俩撮合撮合。
刘玉梅:孙大嫂,你看着办吧。
# 孙大嫂满意一笑。
1——15 景:牲口圈 时:晨外 人:李臭蛋 饲养员
# 饲养员把一头驴的缰绳递到李臭蛋手里,交代道。
饲养员:臭蛋,生产队只有这么一头老驴,你手下留情,千万别让它驾辕。
李臭蛋:集体的驴,拉集体的粪,它不驾辕,让我驾辕?哼,它想好事去吧它!
# 李臭蛋往车里吆喝驴。
李臭蛋:喔,喔。稍,稍。吁,吁。
饲养员:臭蛋,这样会把驴使死的。
李臭蛋(脖子一梗):哎,使死吃肉!正好我一年没开荤了。
饲养员:臭蛋,不是我小看你,你的家底儿赔不起这头驴!
李臭蛋:哎,大叔,你算说对了!我家房子漏,面缸空,光棍汉一条,我还就是赔不起!你咋着啊?
饲养员: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好好,你愿意咋着就咋着吧!
李臭蛋:一个穷喂牲口的,吃的咸淡操心。哼!
# 李臭蛋往车上一坐,把鞭杆子往驴身上一摔。
李臭蛋:得,加。
# 驴拉着李臭蛋和一车粪,车轮转动起来。
# 饲养员无奈地摇了摇头。
1——16 景:麦地 时:日外 人:张秋收 张终成 王麦收 钱桂香 张秋英 刘玉梅 张春柳 若干村民
# 张秋收正弯腰锄地。王麦收扛着锄头走近。
王麦收:秋收哥,你们锄差地了。
# 张秋收抬起头,背朝王麦收。
张秋收:谁在胡说八道啊!(慢慢转过身)噢,是王队长啊。我看你认差地头了。
王麦收:哎,这块地是俺们西队的。
张秋收:哪儿写着你们西队的标牌了?啊!你是蒙人的吧。(朝停手的东队社员招呼)该咋锄还咋锄,不叫听他鬼叫唤!
# 钱桂香等一群人围上来。
钱桂香:这明明是俺们西队的麦地。
村民甲:就是啊。地是咱们耕的。
村民乙:嗯,麦种还是咱们播下的。
王麦收:秋收哥,你听听社员们是咋说的?
张秋收:我不听!你们队上的社员,自然偏向你们队。我叫一个我们队上的,你听听他是咋说的。(冲张终成喊道)终成,你过来一下。你当了多年的会计,你说这块地是哪个队上的?
张终成(挠头为难地):我···我···
张秋收:哎,你就照直了说,是咱队上的就是咱队上的。
张终成:嗯。
张秋收:听见了吧,是俺们队上的。(锄了一下地,又抬起头)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另派农活儿,免得年底让大伙儿分红低了,埋怨你。
钱桂香:秋收哥,你咋不说理啊?
张秋收:已经证明了,这块地是俺们队上的,我咋不说理啦?
# 钱桂香紧走两步,用锄头挡住了张秋收的锄头。
钱桂香:张秋收,你不能再锄俺们西队的麦地。
张秋收:哎,桂香,你想当娘们儿精啊?关你啥事?
钱桂香:这地有我一份儿,说话也就有我一份儿。(朝人群喊道)西队的社员还愣怔啥,快把咱们的地夺回来啊。
# 西队的社员一哄而上,与东队社员抱作一团。
1——17 景:打坯场 时:日外 人:大明 二明 茅坑 拽蛋毛 若干男村民
茅坑:哎,该吃早饭了,挠麦子的咋还不下工啊?拽蛋毛,你站高处看看去。我这肚子都饿瘪了。
# 拽蛋毛应承一声,跑了出去。
# 茅坑看了看大明,眨巴了眨巴眼。
茅坑:哎,大明,你今年多大了?
大明:二十了。
# 茅坑上下环视着大明,弄得大明有些不好意思。
茅坑:哎,我看你小子跟张春花挺般配的。
大明:茅坑哥,你瞎说什么啊?
茅坑:我可没瞎说。来,我给你俩算一卦。
王二明:哎,你得给我哥算准啊。
茅坑:放心吧,我看过算卦书,保准没错。(伸出拇指掐算)张春花属牛,今年十九。你属鼠,比她大一岁。属鼠的跟属牛的大相还隔,不犯克。
王二明:是啊?
茅坑:嗯。(又搬起手指)你们看啊,论长相,大明长得不丑;论文化,都是高中生;论家里的条件,都是官宦子弟···
村民甲:一个生产队长算啥官啊?
# 茅坑瞪了村民甲一眼。
茅坑:你知道啥?从国家主席那级算下来,一个生产队长是二十五级官员。不信,你们算一算。
# 众人搬起指头算起来。
众人:主席、副主席、部长、副部长···
# 茅坑摆了摆手。
茅坑:好了,我早算一百遍了。村长是二十三级,副村长二十四级,生产队长二十五级。(脸冲向大明)哎,大明,你跟张春花可是门当户对。
大明(不好意思):我···我咋配得上人家啊?
拽蛋毛:哎,你小子咋一点信心也没啊?
# 拽蛋毛从高处跑下来,慌慌张张地说道。
拽蛋毛:不···不好了,咱们西队跟东队打起来啦。
茅坑:啥?
# 众人一跃而起,抄起农具。
茅坑:拿上家伙儿,帮咱们西队向手去。
众人:走···
1——18 景:麦地 时:日外 人:张秋收 张秋英 王麦收 钱桂香 张终成 刘玉梅 张春柳 若干村民
# 两队的社员有的夺抢手里锄头,有的拦腰抱住,有的在地上滚作一团,一个相互械斗的场面。
# 两张扭曲的脸:张秋收和钱桂香。张秋收抓着钱桂香的头发;钱桂香拽着张秋收的衣服。张秋英在俩人中间拉架。
张秋英:哥,你俩就别打了。
张秋收:谁是你哥啊!?滚一边去!
# 张秋英扭头劝钱桂香。
张秋英:桂香嫂,你松开手吧。
钱桂香:老闺女,你咋不劝你哥啊?!(“啪”一声,钱桂香重重地给张秋英一巴掌)我叫你拉偏架!
张秋收:你敢打我妹妹!
# 张秋收双膀用力,一下子把钱桂香摔倒在地。
张秋英:哥,你们就别打了。
刘玉梅(着急地喊道):春柳,快叫你姐去。
张春柳:哎。
# 张春柳飞跑而去。
1——19 景:乡间小路 时:日外 人:赵敏霞 张春花
# 赵敏霞和张春花并肩走着。
赵敏霞:春花姐,你跟卫东哥有啥秘密啊?
张春花(一笑):暂时保密。
赵敏霞:春花姐,咱俩从小到大,跟亲姐妹一样,你跟我还保啥密啊?(摇晃着张春花的胳膊)告诉我吧。
# 张春花刮了一下赵敏霞的鼻子。
张春花:以后会告诉你的。
# 赵敏霞点了一下头。
赵敏霞:哎,春花姐,你说卫东哥啥时候给咱寄信来。
张春花:那会儿刚走,你就想来信了。
# 赵敏霞不好意思地一笑。
赵敏霞:哼,光我想啊,你也一样想。
# 张春花莞尔一笑。忽然,张春柳惊恐失措地跑过来。
张春柳:姐,姐!爹···爹跟他们打起来了。
# 张春花一把拉住张春柳的手。
张春花:爹跟谁打架了?
张春柳:王大明的娘。
张春花:啊?
1——20 景:山路 时:日外 人:李臭蛋
# 一个弯曲的山路上,李臭蛋得意地坐在车上,嘴里哼着阴阳怪气的小调。毛驴浑身湿漉漉的,喘着粗气,吃力地拉着车。
# 李臭蛋挥动手里的鞭子,狠打毛驴,吆喝道。
李臭蛋:驾,驾。
# 毛驴一撅屁股,撒腿跑起来。李臭蛋开心地笑着。
李臭蛋:谁说这头毛驴老啦?这不,腿脚挺利落嘛!哼,集体的物件就是耐摔打。
# 李臭蛋挥动着鞭子,得意忘形。突然,毛驴四肢瘫软,一下子匍匐到地上。
# 驴车戛然而止。李臭蛋随着惯性,抛向空中,重重地摔在路基里。
# 李臭蛋躺在地上,眯着眼,手捂着屁股,呻吟着。
李臭蛋:哎吆,我的娘哎!
1——21 景:麦地 时:日外 人:张秋收 王麦收 钱桂香 王大明 张春花 茅坑 拽蛋毛 王二明 张春柳 赵敏霞 张秋英 若干村民
# 群架继续,女人披头散发,男人衣帽不整。张春花、张春柳、赵敏霞跑过来。
张春花(大声断喝):都给我住手!
# 顿时,扭打的人群停了手,呆呆地望着张春花。
张春花:甭管是那个队上的地,咱们都看看脚底下的麦苗,还能打粮食了不?
# 社员们面面相觑。
钱桂香:春花,你个黄毛丫头,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张春花:我是黄花峪的一名社员,我就有权利说话!桂香婶子,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吵嚷生气啊?我爹和麦收叔坐下来,有啥事不能商量着办呢?
王大明:娘,春花说的对。
钱桂香:对个屁!他是向着他爹说哩。
张秋英:桂香嫂···
钱桂香:哎,咋又冒出你来了?你是不是也向着你哥说啊?张秋英,你别忘了,你是从东队转过来的,要是吃里爬外的话,还回东队去!
王麦收:够了!全给我回家去!
# 一行人懒洋洋地拿起了锄头。
1——22 景:村委会 时:日内 人:张秋收 王麦收 赵村长
# 一沓报纸狠狠地摔在桌子上。赵村长一张愤怒的脸,指着低头的张秋收和王麦收,大声吼道。
赵村长:哎,你俩咋不说话啊?啊!叫你俩带头劳动去了,不是领着社员打群架去了。瞧瞧你俩这副模样,都赶上土匪头子了!
# 王麦收晃了晃头。
王麦收:俺们耕的地,播的种,他们东队凭啥抢占啊?
# 张秋收把烟袋锅摔在办公桌上。
张秋收:胡说!这块地自古就是俺们东队的!
# 赵村长两只手一拍。
赵村长:上下也就一亩多地,你俩至于啄破脸吗?别的地块要强点儿,不就挤出这点儿粮食来了?
张秋收:村长,你说的轻巧。全村的地都靠天吃饭,从哪儿挤啊?
# 赵村长眨巴眨巴眼,略显尴尬。
赵村长:挤···挤不出来,也不能打群架啊!(摆摆手)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注意,再不能发生类似事件了。
# 张秋收一副不服气的神色。
张秋收:哼!
1——23 景:山路上 时:日外 人:李臭蛋
# 李臭蛋捂着屁股,咧着嘴,用脚踹了踹躺在地上的毛驴。
李臭蛋:哎,比我还能装啊?起来!
# 李臭蛋眨巴一下眼。
李臭蛋:死了?(蹲下身,往驴的鼻子伸一下手,猛地缩回来)哎呀,真断气了,这可咋办啊?
# 李臭蛋顿时手足无措。
1——24 景:村委会 时:日内 人:赵村长 张秋收 王麦收
# 赵村长摊开日记本,拿起一只钢笔。
赵村长:哎,汇报一下你俩各队的阶级斗争新动向吧。
# 张秋收呼出一团烟雾。
张秋收:俺们队最近没有,就是都抱怨肚子活儿累,肚子填不饱。
王麦收:俺们队也是。(吧嗒一下烟袋锅)没时没晌地干,到头来,整天还耷拉着肚皮,社员们都有怨言。
# 赵村长把钢笔放下,耐心地说道。
赵村长:社员们有怨言是可以理解的,本来咱们的口粮就不够吃。不过呢,要看到全国的大形势,哪儿都是这个样子。困难时期,咱们要坚持坚持再坚持······
张秋收:哼,再坚持就前心贴后背,成“人干儿”了!
赵村长:哎,秋收,你咋这样说啊?艰苦奋斗,是我们的优良传统和作风······
张秋收:行了,人都饿死了,还传个啥?
# 赵村长结巴起来。
赵村长:秋收,你···你的思想咋这么···这么落后啊?
张秋收:哼,让俺们吃饱肚子,才算先进哩。
# 赵村长无趣地看了看,口气明显缓了下来。
赵村长:我···我不是跟你们一样,整天也在啃红薯吗?
王麦收(叹息一声):唉,啥也别说了,咱们的肚子都抱屈。
# “吱”地一声,办公门猛然打开,张终成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张终成:队长,不好了,毛···毛驴死了。
# 张秋收忽地站起身。
张秋收:啥?
张终成:臭蛋拉粪把毛驴给使死了。
张秋收:这个···这个混蛋!
1——25 景:李臭蛋家 时:夜内 人:刘懒汉 李臭蛋 茅坑 拽蛋毛
# 昏暗的灯光下,桌上摆放着一碗肉骨头,一瓶烧酒,两双筷子。
# 李臭蛋和刘懒汉一手推杯换盏,一手啃着骨头。
刘懒汉:臭蛋哥,驴肉就是香。
李臭蛋: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这都是上讲究的。
刘懒汉:臭蛋哥,咱们啃上驴骨头,沾你的光啊!
李臭蛋:那当然啦。要不是我使死驴,咱还啃红薯去吧。
# 李臭蛋说完,哈哈笑起来。
刘懒汉:哎,臭蛋哥,使死毛驴,队长没说罚你?
李臭蛋(手指房梁):你瞧瞧,就这么个破房子,值几个钱啊?再说了,我每年分红都倒欠队里的钱,他罚我个蛋啊?!
刘懒汉:嗯,没罚的东西,他罚也是白罚!(端起一杯酒)来,干一杯。
李臭蛋:干。
# 门帘一挑,茅坑、拽蛋毛提着半瓶烧酒进来。
茅坑:呵,都喝上啦?
李臭蛋(扭头):哎,你俩咋来了?
拽蛋毛:俺们老远就闻到驴肉味了。
刘懒汉:哎,鼻子还挺尖的。
茅坑:整天吃红薯,闻不到一点肉腥味,鼻子能不尖吗?
李臭蛋:茅坑哥,坐,快坐。懒汉,倒酒。
# 拽蛋毛紧跑两步,伸手拿起一个骨头。
拽蛋毛:哎,有肉吃了,就忘俺俩人了?
李臭蛋:你俩不知道,驴肉都让生产队卖了,俺们只是偷了几根骨头。
茅坑:噢,怪不得骨头上没肉。
拽蛋毛:就是。(伸着舌头舔着骨头)哪有肉啊?!
李臭蛋:行了,这年月啃到肉骨头,就够解馋的了。
茅坑(边啃边点头):嗯。解馋。
1——26 景:王麦收家 时:夜内 人:张春花 刘玉梅
# 张春花伏在桌子上,看书。刘玉梅停住手里的针线活,从花镜里露出眼睛。
刘玉梅:春花,娘给你说个事。
张春花:娘,有啥事说吧。
刘玉梅:春花,你今年十九了,到说婆家的年纪了···
张春花(羞涩):娘,我不嫁人。
刘玉梅:傻孩子,女人哪有不嫁人的?
张春花:娘,姑不就没嫁人啊?
刘玉梅:村里有几个像你姑的女人?
张春花(伸手攥住刘玉梅的手):娘,那姑为啥不嫁人啊?
# 刘玉梅似有难言之隐。
刘玉梅:好了,说你找婆家了,咋扯到她头上了?(摘下眼镜)今儿个孙大嫂给我说了一声,打算给你介绍王大明。唉,今儿个偏偏你爹和他娘打起来了。真是不凑巧。
张春花(把书一合):娘,你不用操心。我的女婿我自己找。
刘玉梅:你自己找?
张春花(点头):嗯。我要找一个自己中意的男人。
1——27 景:麦地 时:日外 人:张秋收 李臭蛋 刘懒汉 若干村民
# 垄沟上,社员们懒洋洋地或半躺或坐在地上,无精打采。
# 张秋收走近,用手指着村民,大声质问。
张秋收:你们这是咋了?
# 几个妇女慌忙直起身,害怕地返回地里。
张秋收:臭蛋,你咋还不动弹啊?
# 李臭蛋捂着肚子,一脸的难受相。
李臭蛋:张队长,俺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
# 张秋收伸手揪起李臭蛋的耳朵。
张秋收:还没干活儿就饿啦?前阵子,你使死毛驴,我没跟你算账,今儿个你又耍起懒来了。
# 李臭蛋咧着大嘴,唉唉呻吟着。突然挣脱出来,用手指着张秋收,咆哮道。
李臭蛋:张秋收,你当队长的,俺们跟你这样没时没晌的干,连肚子也填不饱,图个啥啊?
# 霎时张秋收整个脸僵直了。
# 刘懒汉把手里的钉耙往地上一摔。
刘懒汉:臭蛋说的对。连肚子都填不饱,干还不如不干呢!
张秋收(语无伦次):你···你俩想造反啊?
李臭蛋:俺们不是造反,俺们这是实话实说!
# 张秋收用手指着刘懒汉、李臭蛋,咬着牙。
张秋收:好,好你个实话实说!年底分红见!
李臭蛋:分红?像牛一样干一年,饿肚子不说,还倒欠队上的钱,我分啥红啊?
刘懒汉:就是。俺们就没指望分红!
# 张秋收的脸色愈加难堪。
1——28 景:书记办公室 时:日内 人:武书记 赵村长
# 武书记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水。
武书记:老赵啊,单独留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村长(摇了一下头):不知道。(目不转睛地看着武书记)武书记,你说。
武书记:嗯。就是明年粮食征购的问题。
赵村长(一怔):征购咋了?
武书记:县里又给咱们公社增加了三万斤的粮食征购。老赵,还得让你给捧台啊。
赵村长:武书记,你说话见外了不是?有多大的任务,你只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武书记:嗯,还是老赵你爽快!三万斤的粮食征购,给你们村一万斤的任务,剩下的我分摊到其他六个村。你看咋样?
赵村长:武书记,没问题,保证完成你交给的征购任务。
武书记(笑着):嗯。老赵,还是你觉悟高啊。
# 赵村长一脸的自豪。
1——29 景:东队队部 时:日内 人:张秋收 张终成 若干村民
# 村民们低声私语,聊着家常。张秋收干咳一声。
张秋收:大伙儿都静静了,终成,开始分红。
# 张终成点头,冲社员们喊道。
张终成:刘懒汉,工分235个,分值三毛六,扣去口粮,倒欠生产队三毛四分钱。
刘懒汉(小声嘀咕):唉,咋倒欠钱了?
张终成:下一个,李臭蛋。
# 李臭蛋睁大眼,探头,怔怔地听着。
张终成:李臭蛋,工分197个,扣去口粮,倒欠生产队八块六毛七。
李臭蛋(大嘴一咧):啥?张会计,你再说一遍。
张终成(声音提高):工分197 个,扣去你吃的粮食钱,还欠生产队八块六毛七。
# 李臭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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