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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元区体制缺陷对成员国债务的影响及对欧债危机的治理分析
2012-02-08
   内容提要：目前，欧债危机愈演愈烈，对世界经济复苏产生严重影响。该文从欧元区的体制缺陷入手分析其对欧债危机的影响，并提出欧债危机的治理措施，即先进行欧元区经济社会结构的改革，然后进行财政一体化改革。
　　关键词：债务危机，体制缺陷，财政一体化
　　2009年10月希腊政府宣布，其2009年财政赤字占GDP比重将达12.7%，而不是原来所预测的6%；债务余额占GDP的比重将高达 113%，远超《稳定与增长公约》规定的3%和60%的上限，希腊政府财政状况恶化导致希腊股市大跌，同时拖累欧元走跌。2010年4月，标准普尔将希腊 主权评级降至“垃圾级”，危机进一步升级，2010年5月，欧盟和IMF同意提供给希腊总额达1100亿欧元的援助，危机才开始慢慢好转。爱尔兰紧随其后 于2010年11月也发生了债务危机，葡萄牙于2011年4月又出现了债务危机。没多久意大利和西班牙又传出了债务问题。由此爆发了欧元危机。
　　一、欧元区体制缺陷对成员国债务的影响
　　欧元区不符合最优货币区的条件，没有财政一体化、结成财政联盟，造成了EMU（欧洲货币联盟）最典型的体制特点：“单一货币，不同财政”。即欧 元区各成员国使用同一种货币，但各国独立行使财政政策，这种体制特点会导致如下体制缺陷：成员国宏观经济政策缺失、统一货币政策和统一汇率、成员国财政转 移支付机制的缺失和成员国的财政机会主义，这些体制缺陷对欧债危机的发生有重要影响。
　　1.成员国宏观经济政策的缺失
　　在EMU内，货币政策由ECB（欧洲中央银行）行使，汇率政策由欧盟理事会和ECB行使，这对各成员国来说，意味着货币政策、汇率政策的缺失，调节本国经济只有财政政策了。
　　（1）汇率政策缺失。汇率是两种货币交换的比率，本质是劳动力价值在各国间的比较。劳动力价值高、国际竞争力强的国家，出口有优势，会出现贸易 顺差，导致外汇市场上出现货币大量涌入的现象，此时，可提高本国汇率，从而提高本国货币的国际购买力，达到增加进口、缓解贸易顺差和流动性过剩导致的通胀 压力。相反，国际竞争力弱的国家，可通过本国汇率贬值，来提升本国产品的竞争力，达到抑制贸易赤字、因此，汇率可调节各国之间的经济交往，实现经济的内外 均衡。
　　但在欧元区，德国等国贸易顺差巨大，而希腊等国贸易逆差巨大，由于实行同一货币，各成员国失去了汇率调节机制，像希腊等竞争力弱的国家，无法通 过汇率贬值来提升本国产品的竞争力，从而达到抑制贸易赤字，实现内外均衡的目的。而德国等贸易顺差大、国际竞争力强的成员国，也无法通过汇率升值来达到增 加进口、抑制出口，减少贸易顺差，实现经济的内外均衡。因此，汇率政策的缺失使成员国缺少了调节相互间贸易不平衡的有力工具，使欧元区中贸易逆差的成员国 无法通过汇率贬值来提升出口产品的竞争力，从而无法平衡国际贸易，巨大的贸易逆差意味着需要不断地用本国的外汇储备去平衡国际收支逆差，一旦外汇储备耗 尽，就不得不向外借债，从而不断积累债务。
　　（2）货币政策缺失。货币政策是央行为了实现一定的经济目标而运用各种政策工具来调节货币供给和利率，影响社会总需求，从而影响宏观经济，实现 既定的经济目标。在经济萧条时，可采用扩张性货币政策，增加货币供给量，降低利率，刺激社会总需求的增加，进而促进经济增长，摆脱萧条。而在经济过热时， 可采用紧缩性货币政策，减少货币供应量，提高利率，降低社会总需求，抑制经济过热。
　　欧元区货币政策的缺失，使得在经济过热或衰退时，各成员国都缺少了一个调节经济均衡的有效手段来使过热或衰退的经济恢复到正常水平，这既增加了 经济运行的风险，又增加了成员国政府对财政政策的过度使用，无论是经济运行风险的增加，还是财政政策的过度使用，都会增加成员国的潜在债务风险。特别在经 济衰退时，各成员国政府为了恢复经济，必然会过度使用财政政策，增加财政支出，从而增加了政府财政赤字和政府债务，也就加大了债务风险。
　　2.统一货币政策和统一汇率
　　（1）统一货币政策。这是欧元区面临的核心问题之一。欧元区并不是最优货币区，各成员国经济差异很大，经济发展阶段不同，经济运行周期不同，需 要针对不同国家的经济现状采用不同的货币政策，才能促进各国经济的平稳发展。但欧元区内，所有国家采用统一的货币政策，这必然不能满足所有成员国的需求， 可能还会对某些国家带来负面效果。比如，2002年，德国的GDP增长率是0，HICP（消费者价格调和指数）是1.4%，而爱尔兰GDP的增长率是 6.5%，HICP达到4.7%。在这种情况下，德国需要扩张性的货币政策，而爱尔兰却需要紧缩性的货币政策，而当时整个欧元区经济受美国的影响（美国的 911事件和安然事件引发了美国经济的下滑）而处于低迷状态，ECB（欧洲中央银行）在2002年一年中多次调低了欧元区的指导利率，执行扩张性的货币政 策，可见，ECB的货币政策迎合了德国的需要，却进一步加深了爱尔兰的通胀率。因此，在目前欧元区成员国经济差别很大的情况下，统一的货币政策必然使一些 国家的经济运行风险增加，从而潜在地增加了这些国家的债务风险。
　　（2）统一汇率。各成员国加入欧元区后的名义汇率实际上被固定在1：1的水平上，由于欧元区市场一体化尚未成熟，各国市场的通胀率不同，导致各 国名义汇率固定而实际汇率不同，名义利率相同而实际利率不同，从而影响到欧元区的区内贸易和区内资本流动，进而对各成员国的经常帐户、单位劳动成本、经济 增长产生影响，导致区内各国的不平衡性加剧。这种不平衡性表现为：欧元区内的德国、法国、荷兰、奥地利等国的特点是低通胀、经济低增长、经常帐户顺差、单 位劳动成本增长缓慢，这类国家一般是欧元区的经济发达的成熟国家，它们属于欧元区的核心国家；另一类是希腊、爱尔兰、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其特点是高通 胀、经济较高增长、经常账户逆差、单位劳动成本增长较快，这类国家一般是欧元区中的经济欠发达国家，它们属于欧元区的边缘国家。以德国为代表的核心国家和 以希腊为代表的边缘国家的不平衡性在加大。
　　不平衡性加剧意味着边缘国家与核心国家的差异性进一步扩大，这就增加了ECB货币政策的难度，使ECB货币政策更偏重于核心国家，而使边缘国家 会越来越游离于ECB货币政策之外。这样，对边缘国家来说，ECB货币政策不能满足经济平稳发展的需要，只能更多地行使财政政策，过度使用财政政策会导致 这些边缘国家赤字增加，政府债务增加，进而增加了债务危机的风险。另外，不平衡的经济发展意味着相对于核心国家，边缘国家体质越来越弱，蕴含着巨大的潜在 债务风险。
　　3.缺乏财政转移支付机制
　　欧元区没有财政一体化、结成财政联盟，而是各国独立行使财政政策，这样在成员国间缺少财政转移支付救助机制，发挥财政稳定机制的作用。当一国财 政出现问题时，其他国家没有义务，最多只是处于道义上提供帮助，这无疑不利于财政问题的解决。而欧元区成员国发展的不平衡性较大，在不同财政下，一些国家 （特别是经济欠发达国家）财政出问题是必然的事情，缺少财政转移支付的救助机制会使这些国家容易产生财政问题，进而增加了潜在债务危机的风险。
　　4.成员国的财政机会主义
　　所谓财政机会主义指“过度积累或有财政风险的偏好”。成员国加入欧元区后融资更便利，融资成本更低，因此，成员国在应对财政支出扩大时更偏好于 从市场上举债。同时，在统一货币体系下，成员国若滥用财政政策，自身不仅能享受到融资成本低的好处，而且当出现偿付危机的时候，欧元区内其他成员国决不会 置之不理，而是必然出手相救，因为如不救助，其他成员国也会受损，所以成员国存在道德风险，结果是放松对本国财政的约束。使财政赤字与政府债务一步步失 控。另外，成员国财政赤字的扩大还能刺激本国经济增长、增加就业、从而提高民众支持率，因此，成员国政府有通过借债来扩大财政支出的冲动。成员国的财政机 会主义必然导致政府债务增加，从而增加了债务危机风险。
　　二、欧债危机的治理分析
　　1.近期措施
　　2009年末由希腊开始的主权债务危机，对欧元的稳定乃至欧洲货币联盟的生存都带来了严重的影响，鉴于此，欧盟、国际货币基金（IMF）组织以及各债务危机国纷纷采取措施，努力化解债务危机。
　　鉴于本国债务状况，希腊政府向欧盟和IMF申请援助，经过协商，欧盟和IMF于2010年5月2日同意提供总额达1100亿欧元的贷款救助，帮 助希腊政府2010年至2011年的还债。同时，为了防止主权债务危机的蔓延，维护欧元区的稳定，欧盟成员国财长于2010年5月10日达成了一项总额 7500亿欧元的欧洲金融稳定机制（EFSF），以帮助可能陷于债务危机的欧元区成员国，其中IMF提供2500亿欧元，欧盟委员会出资600亿欧元，其 余的4400亿欧元由欧元区成员国提供。2011年7月，欧盟经过讨论，决定向希腊提供1090亿欧元资金对希腊实施第二次救助，供希腊偿还2012年至 2014年的到期债务。
　　同样，当爱尔兰、葡萄牙出现主权债务危机而向欧盟和IMF申请援助时，为了防止债务危机的进一步恶化，欧盟和IMF分别于2010年11月决定向爱尔兰提供850亿欧元的救助资金，于2011年4月同意今后3年向葡萄牙提供780亿欧元的贷款援助。
　　而各债务危机国，为了获得欧盟和IMF的援助，作为交换条件，也普遍承诺实行更严格的财政紧缩政策，削减财政支出，同时进行税制改革，增加税收。另外，希腊政府还推出了500亿欧元的私有化改革计划，通过国有资产的私有化筹集资金，偿还到期债务。
　　上述这些措施能否取得成功，取决于各债务国财政调整的成功以及由此导致的市场信心，但估计很难取得成功并持续下去。因为，经济衰退时实行更严厉 的财政紧缩政策，必然影响经济的复苏，增加社会的失业率。而削减社会福利，增加税收，必然增加民众负担，引发社会矛盾，从欧洲债务国接二连三地罢工、游行 就能感受到实施财政调整的困难。从实际效果看，债务国并没有实现其财政目标，市场对债务国也没有恢复信心。比如，2011年6月份，标准普尔和穆迪分别再 一次大幅度下调了希腊的信用评级，标准普尔将希腊的长期主权信用评级从“B”下调至“CCC”，穆迪也将希腊信用评级从趴下调为Caal，在2011年7 月，惠誉也将希腊长期外币和本币债券发行方的信用评级从B+下调至CCC，比投资级评级低了整整八等。这些评级机构下调希腊的信用等级就是市场对希腊没有 信心的表现。
　　因此，虽说上述措施能缓解债务危机，但只是暂时平息了市场的恐慌情绪，为债务危机国争取了必要的时间来改善财政状况，维护债务的可持续性，这些 措施能不能帮助债务危机国走出债务危机，还是未知数，从目前情况看，前景也不乐观，最后很可能是通过债务重组、新债换旧债等方式解决这次欧债危机。
　　2.几个方案
　　鉴于债务危机国严重的财政状况，和债务危机对欧元区整体十分不利的影响，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对债务危机国进行援助时，欧洲各界也提出了许多治理欧债危机的方案，其中比较有影响的治理方案有：成立欧洲货币基金、债务危机国退出欧元区、建立欧洲经济政府等。下面就对这三个影响较大的方案进行分析。
　　（1）“欧洲货币基金（EMF）”是由德意志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梅耶（Mayer）和欧洲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格罗斯（Gros）提出的治理欧债危机的 一个救助机制。他们的设想是：成立欧洲货币基金组织，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功能类似，当成员国出现财政困难和债务危机时，EMF将对成员国提供贷款或债务担 保，并同时监督成员国的财政调整计划的执行，或债务危机发生时，帮助成员国实现债务重组等。梅耶和格罗斯对EMF的设想见表1所示。

　　表1显示，设想中的“欧洲货币基金”这一救助机制，将增强欧元区内部经济政策协调和对成员国的监督，它既能促进成员国维持良好的财政状况，又能在危机时对成员国实施救助，有利于维护市场信心，减少成员国债务风险，对稳定欧元区十分有利。
但是，成立EMF会存在许多障碍，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首先是资金从何而来的问题。如果按照梅耶和格罗 斯的设想，由成员国将超额（超出《马约》标准）债务和赤字的1%上缴EMF，那么欧元区中财政状况较好的德国、荷兰等发达国家可能不需要缴纳资金，而财政 状况不好的希腊、葡萄牙等欠发达国家可能需要缴纳大部分资金；而如果按经济实力缴纳资金，则德国的出资比例将超过基金总额的25%，并且这种出资不是一次 性的，可能会是无止境的。因此，资金的来源问题是一个非常棘手和充满矛盾的问题。
　　欧盟需要通过一个新条约，因为欧盟现行条约禁止为陷入债务危机的成员国提供救助。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如果要通过一个新条约，那么欧洲货币基金诞 生将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最后，欧盟内部对于设立EMF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欧洲中央银行执行委员会委员于尔根.施塔克就表示，成立EMF的设想违反了欧 盟的规定，是在惩罚财政状况良好的国家，并且会鼓励一些成员国更加过度地支出。因此，正是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从EMF的提出到现在，欧债危机还在发展，但EMF还没有任何付诸实施的消息。
　　（2）债务危机国退出欧元区。为了避免个别成员国的债务危机拖累整个欧元区，一些学者提出欧元区应建立退出机制，让财政状况不达标的国家退出欧 元区。这种说法的理由是：那些财政状况恶化的债务危机国，通过退出欧元区而重新发行本国货币，可通过汇率贬值和实施宽松的货币政策，提高本国的竞争力和刺 激本国经济，增加债务的偿还能力（甚至通过通胀来化解部分债务）。
　　但是，退出机制能否实行，关键在于各相关方的利益考量。首先，对债务危机国而言，虽说可以通过退出货币区而重新发行货币，并通过新货币的贬值和 实施宽松的货币政策来刺激本国经济，提高偿债能力，但也会带来严重问题：第一，如果退出欧元区，使用本国货币，本国货币必然大幅度贬值，以欧元计价的债务 必然急剧增加。如德国财政部的分析称，希腊如果退出欧元区而使用本国货币，希腊币对欧元的汇率的贬值幅度会达到50%，其国债将达到GDP的200%。第 二，本国新货币的发行导致的汇率贬值，将不利于持有资产者，会引发大量资金逃出境外或转为其他货币，这必然冲击本国金融业和经济的恢复。第三，一旦退出欧 元区，必然会严重影响市场对该国的信心，使该国在市场上融资变得更为困难，要恢复市场的信心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因此，退出欧元区会使债务危机国面临着许 多负面后果，债务危机国不会轻易退出欧元区。其次，对欧元区来说：第一，成员国的退出会使欧元的信誉遭受重大打击。欧元区各国之间经济联系密切，已构成了 一个复杂的利益链，如果某一成员国债务问题严重到要退出欧元区了，说明欧元区自身肯定已经陷于困境，市场必然会对这一信息做出反应，欧元的信誉受到影响。 第二，对欧洲一体化会是沉重打击。由于债务危机的传染性，一国的债务危机不会只限于国内，会传染到他国，引发多国接二连三的债务危机，这次欧债危机就 具有明显的传染性。由希腊开始的债务危机，已经引发了爱尔兰、葡萄牙的债务危机，并且意大利和西班牙也处在债务危机的边缘。如果希腊退出欧元区，那么爱尔 兰、葡萄牙、意大利和西班牙是否也要退出欧元区呢？如果这些国家都退出欧元区，后果将不堪设想，意味着欧洲一体化的倒退，是对欧洲一体化的沉重打击。因 此，站在欧元区整体的角度来看，也不希望成员国轻易退出。
　　正由于无论是债务危机国，还是欧元区，都不希望成员国轻易退出，因此，虽说有不少人建议欧元区实行退出机制，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一个债务危机国退出欧元区。
　　（3）欧洲经济政府（EEG）。欧元区不同财政的特点使得各成员国有财政机会主义倾向，虽说《马约》和《稳定与增长公约》对成员国的财政政策进行了约束，但当众多国家都违反时，由于责不罚众，这些规定就成了一纸空文。
　　2010年6月，鉴于希腊债务危机愈演愈烈，人们对欧元区的生存都产生了怀疑。德国和法国一致认为，欧洲需要建立一个“经济政府”来更好地协调 以及实施该地区的经济政策，加强对成员国财政的约束。法国建议，由欧元区国家领导人组成一个类似“政府”的机构，承担起管理经济的职责，并通过一定的机制 与27个欧盟成员国进行交流与磋商。为此，欧洲国家财长组成的特别小组还着手研究成立“欧洲经济政府”事宜，欧洲议会对德国和法国提出的建立“欧洲经济政 府”的问题进行了辩论。
　　虽说欧洲经济政府有助于治理欧元区债务危机，但在一些具体的问题上，存在一些问题。首先，在谁能加入这个“政府”的问题上，德国主张让27个欧 盟成员国全体加入，法国主张让16个欧元国家加入，最后，各退一步，这个“政府”包括全部27个欧盟成员国，但必要时可以举行欧元区16国会议。其次，欧 洲经济政府由谁领导？欧洲议会认为经济政府须由欧盟领导，但欧盟不能单独完成领导的任务，它必须跟各个国家和由政府首脑组成的欧盟理事会合作，由理事会规 定欧盟的大方针，这将会引起机构之间的权力斗争。最后，欧洲经济政府的运作机制问题。比如由谁制定经济政策，由谁投票表决，成员国上缴预算比例的确定等 等。正是这些问题的存在，使得EEG只停留在口头中，并没有付诸实施。
　　3.债务危机的治理
　　欧债危机从爆发到现在，还没有显示出危机解决的迹象，反而有进一步加深的可能。近期的一些 措施只是暂时平息了市场的恐慌情绪，为债务危机国争取了改善财政状况的时间，并未从根本上治理债务危机。欧洲各界提出的一些治理方案，如成立欧洲货币基 金、债务危机国退出欧元区、建立欧洲经济政府等也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实施。那么，怎样才能从根本上治理欧债危机呢？
　　前面的分析显示，欧元区的“单一货币、不同财政”的体制特征导致的体制缺陷对欧债危机的发生有重要影响，要从根本上治理欧债危机，欧元区需要改革“单一货币、不同财政”的体制。而建立“单一货币、统一财政”的体制，鉴于欧元区政治一体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短期达成统一财政是不可能的，因此，要从根本上治理欧债危机，欧元区只能进行循序渐进的改革，逐步提高抵御债务危机的风险，最终建立“单一货币、统一财政”的体制，即首先进行结构性改革，然后进行财政一体化改革。
　　（1）欧元区经济社会结构改革。欧元区中核心国家和边缘国家经济社会的不平衡性是欧债危机的 重要原因，减少乃至消除成员国间的不平衡性，对统一货币政策的实施、欧元区经济的平稳运行及债务危机的减少都有积极影响，为此，需要进行欧元区内的经济社 会结构变革。此外，欧元区经济社会结构的改革，也是为建立“单一货币、统一财政”体制做的必要准备。具体说，首先通过改革促进各成员国平衡发展，特别是债 务危机国，要从社会保障制度、经济结构方面进行改革，改善财政状况，提升产业结构，同时加强科技投入，提升产品的竞争力，减少各国发展的相对差距，等各成 员国发展差距缩小到一定程度时，然后构建区内统一的社保制度，实现均等的社会福利，即通过经济和社会结构改革，使整个欧元区的状态达到：区内人员流动的完 全自由化，区内社会福利的均等化，从根本上纠正欧元区内部经济社会的失衡，达成欧元区内物价水平的均等化，消除单一货币对不同成员国的不同影响，也就是区 内最终形成经济社会的整合。这种经济社会整合为统一财政的实行创造了条件。
　　（2）财政一体化改革，成立“欧洲财政部”。欧元区若能实现财政一体化，建立超国家的财政部，就能利用财政转移支付的功能对财政状况恶化的国家进行补偿，使其财政状况保持正常。同时，统一财政有利于财政约束，消除成员国的财政机会主义，可以说，财政一体化是治理欧债危机的根本措施。
　　目前，由于成员国政治上的矛盾，财政一体化进行缓慢，在短期内不会实现。但随着欧洲统一大市场的深入发展，政治上的矛盾会让位于政治上的合作， 同时单一货币与不同财政不可协调的矛盾也会使欧元区各国财政政策上不断融合。这次债务危机，使人们认识到了财政一体化的重要性，从长远来看，随着欧元区经 济社会整合的不断深入，政治上的合作不断深化，不同财政导致的缺陷必然会使财政一体化，即欧元区必然会成立一个统一的“财政部”。2010年6月，为了解 决欧债危机，德、法两国提出了建立“欧洲经济政府”的设想，就是财政一体化的体现。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次欧债危机，不仅不会导致欧洲一体化的倒退，反而还会推动欧洲一体化。
　　参考文献：
　　1.罗敏：《从欧元体系的结构弊端看欧元内在危机》，《世界经济研究》2002年第6期。
　　2.韩志国：《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成因和发展的四个方向》，《当代经济》2010年第7期。
　　3.王辉：《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根源、影响与启示》，《财政研究》2010年第5期。
　　4.田向阳：《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演变及影响》，《证券市场导报》2010年第6期。
　　5.赵伟：《债务危机凸显欧盟体制缺陷》，《浙江经济》2010年第5期。
　　6.蔡彤娟、黄瑞刚：《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的治理方案分析》，《国际金融研究》2010年第9期。
　　作者简介：石清华，南昌工程学院讲师（南昌 330099）。

作者： 石清华  来源： 《现代经济探讨》2011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