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经济密度、资本水平与流通业发展——基于省域面板数据的实证.pdf

14商业经济研究 2023 年 21 期引言及文献回顾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我国的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不断加速，城市服务配套日益完善，工商住行进一步集聚，城市经济密度明显上升。城市经济密度体现了一个地区城市经济活动的密集度、频繁度和深度，会带动该地区各类资源要素的空间配置速度，活跃当地的生产和消费等市场，对当地流通活动的快速有序开展提供有利的支撑条件。从该层面而言，一个地区城市经济密度的提升，理论上有利于流通业的发展。长期以来，消费、投资和出口一直是拉动我国经济增长的三驾重要马车。投资的直接表现就是当地的资本水平提高，而资本的支撑力度也是影响当地经济能否可持续的重要条件，理论上一个地区的资本水平对流通业发展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目前关于城市经济密度的研究也越来越多，研究主题包括城市经济密度特征、经济效应、影响因素等。匡兵、卢新海、周敏（2016）测算了我国城市土地经济密度，并考察了分布动态演进特征，认为我国城市土地经济密度的整体水平呈现不断提高的趋势，但在空间分布上存在明显的非均衡特征，区域间的差距也有不断加剧的趋势，总体上表现出东部地区 中部地区 西部地区的地理格局。张明斗、毕佳港（2020）研究了长三角城市群城市经济密度的空间格局特征，认为长三角城市群城市经济密度尽管存在区域差异，但是全局空间集聚效应是非常显著的。汪行东、鲁志国、王云霞（2018）以我国地级以上城市为例，研究了城市经济密度、城市规模和于泓飞1 葛红玲2 教授（1、山西金融职业学院金融系 山西太原 030000；2、北京工商大学经济学院 北京 100048）内容摘要：本文基于省域面板数据，实证分析了我国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总体影响，以及在资本水平动态变化的条件下，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作用系数的变化规律。总体上，我国城市经济密度与流通业发展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城市经济密度的提高对流通业发展产生了有益的影响。而随着资本水平的提高，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影响呈现出明显的“先升后降”的“倒 U 型”特征。当资本水平超过一定阈值时，城市经济密度的影响程度反而会有所下降。关键词：城市经济密度；资本水平；流通业发展；门槛效应；省域面板数据中图分类号：F2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9397（2023）21-0014-04文章著录格式：于泓飞，葛红玲.城市经济密度、资本水平与流通业发展基于省域面板数据的实证 J.商业经济研究，2023（21）：14-17经济效率之间的关系，发现随着城市经济密度的提高，城市规模对城市经济效率的影响也会得到提升。伍兆祥、王全忠、彭长生（2016）通过江苏省 13 个地级市的案例研究发现，城市劳动生产率对城市经济密度具有正向推动作用，且苏南地区的影响效应最强。魏瑞兵（2021）研究认为，城市人均 GDP、地方财政教育支出等指标对土地经济密度具有正影响，而产业结构、人口密度等与城市土地经济密度存在负相关关系。纵观已有文献，将城市经济密度、资本水平与流通业发展置于一个框架的研究仍然非常罕见。尽管城市经济密度与流通业、资本水平与流通业，这两个方面已有相关研究，但是资本作为一项关键的要素，在城市经济密度和流通业之间是否具有一定的中介效应，相关研究还较少。已有相关学者研究了交通密度、劳动力水平、流通业发展三者的关系，如杨瑾娟（2022）研究认为，随着劳动力水平提升，交通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积极作用会逐渐增强。该研究方法为本文的分析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思路。鉴于此，本文进一步探讨城市经济密度与流通业发展的关系，并在此基础上，初探资本水平在其中的影响效应。研究方法与指标数据（一）总体思路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效应可能存在多种表现方式，为从系统层面客观表征城市经济密度与流通业发展的关系，本文基于线性和非线性两个视角，通过实证基金课题：山西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2019B489）城市经济密度、资本水平与流通业发展基于省域面板数据的实证商经研究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贸易经济类核心期刊15模型进行检验。首先，通过建立线性模型，实证检验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作用系数。其次，基于中介作用机制，引入资本水平变量，建立门槛面板数据模型，考察不同资本水平的条件下，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作用系数是否发生明显变化。（二）理论模型构建为考察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构建关于城市经济密度和流通业变量之间的面板数据模型如下：lnCirculationit=0+1Densityit+X+it（1）其中，下标 i 表示横截面，一般指代地区。t 表示时间，一般用年份代替。Circulation 表示流通业发展，Density 表示城市经济密度，X 为模型的控制变量，表示模型的误差项。0为常数项，1为主要研究变量的系数，为控制变量的系数。为了考察不同资本水平的条件下，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作用系数的变化效果，在上述模型的基础上，扩充为以下门槛面板数据模型：lnCirculationit=0+1DensityitI（lnCapitalit 1）+2DensityitI（1lnCapitalit 2）+mDensityitI（m-1m）+X+it（2）其中，Capital 表示资本水平，I 表示示性函数，为Capital 的一系列门槛值。（三）变量与指标选取主要变量的指标选取如下：城市经济密度，记为 Density。衡量经济密度的指标有两个方面：一是土地经济密度，二是人口经济密度。本文采用加权平均的方法，综合度量经济密度。土地经济密度即经济总量与市辖区面积之比，其中，经济总量采用地区生产总值指标进行替代。人口经济密度即城市人口总量与市辖区面积之比，其中人口总量采用年末常住人口数量进行替代。流通业发展水平，记为 Circulation。流通业作为一个复合型的产业，本身涵盖多个行业部门。在衡量流通业发展水平指标时，有学者直接采用批发和零售业方面的规模指标，有学者采用批零、住餐方面的综合规模指标，也有学者在此基础上纳入了物流方面的指标。为尽量全面反映流通业发展水平，本文在衡量时纳入物流、批零、住餐三方面，采用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的增加值之和，以综合规模来衡量流通业发展水平。资本水平，记为 Capital。尽管在衡量一个地区的资本水平时，采用资本存量更加可靠，但是资本存量指标度量比较复杂，为简便起见，本文采用固定资产投资额作为一个地区资本水平的代理指标。固定资产投资反映了一个地区在一定时期内各领域投入的总体规模，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地区的投资实力，衡量地区资本水平也具有科学性。为使模型估计更为精确，本文选取产业水平、贸易水平、消费水平、财政水平 4 个维度构成控制变量组，对面板数据模型进行估计。其中，各变量的指标选取如下：产业水平，记为 Industry，用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作为衡量指标；贸易水平，记为 Trade，用进出口总额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作为衡量指标；消费水平，记为 Consume，用居民人均消费支出额作为衡量指标；财政水平，记为 Govern，用地方政府财政支出额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作为衡量指标。本文选取 2015-2021 年我国 30 个省份的面板数据作为样本（西藏、港澳台地区除外），以上变量指标的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官方网站、各省份的地方统计年鉴、国研网统计数据库。为了尽量克服因区域异质性等原因引起的额外误差，在模型中均对流通业发展（Circulation）、资本水平（Capital）、消费水平（Consume）三个有量纲的指标数据取对数。实证结果与分析（一）基准回归结果分析根据式（1），采用所选样本数据进行回归，得到结果如表 1 所示。结果二为结果一基础上纳入控制变量，总体上几个变量的结果均显著，说明控制变量具有科学性与合理性。城市经济密度（Density）的系数为 0.2719，且通过 1%的显著性检验，这说明城市经济密度与流通业发展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控制其他因素不变时，城市经济密度越高，流通业发展水平也越高。根据计量模型的统计学意义，城市经济密度每提高 1 个百分点，可以促进流通业规模提升 0.2719 个百分点。表 1 基准回归结果注：*表示 1%的显著性水平，*表示 5%的显著性水平，*表示 10%的显著性水平；括号内为 p 值，下同。Commercial&Economic Research16商业经济研究 2023 年 21 期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具有有益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城市经济密度促进了资源集中，产生了积极的产业效应。流通业作为服务业的典型代表，它的发展与城市化建设息息相关。随着城市化不断推进，城市经济密度不断提高，生活工作在城市的居民对生产生活等方面的服务需求日益提升，与之相关的服务业态也得到不断发展，特别是零售、餐饮、住宿等业态都是与居民生活密切关联的。同时，随着城市经济密度提高，城市范围内各类工商业网点不断布局，交易密度也不断提高，这也促进了交通运输、仓储、配送等相关业态的发展，即促进流通业领域其中一个重要分支物流行业的发展。二是城市经济密度促进了人口集中，产生了积极的消费效应。随着城市经济密度不断上升，无论是消费市场还是与之配套的信息市场都更加集中，消费服务的距离也有效缩小，居民参与市场消费的便利度也得到明显提升，这就能有效激发居民扩大消费的热情，为配套服务的流通业发展创造有利条件。在较高的城市经济密度支撑下，时空距离的贴近，促进了经营者与消费者交易成本的下降，一方面可以压低消费品价格从而加大消费购买力度，另一方面可以通过压低商品供给成本，从而提高经营者参与市场活动的力度，这对流通业的发展都提供了有效的空间。三是城市经济密度促进了服务集中，产生了积极的功能配置效应。流通业作为连接生产和消费的先导性和基础性产业，其发展也依赖于一个城市的综合配套功能。随着城市经济密度提高，城市范围的各种社会公共服务也会不断配置完善，经济主体之间的摩擦也会得到缓解，从而有利于提高商流、物流和信息流等速度，进而促进流通业的发展。（二）门槛效应检验根据式（2），检验不同资本水平的条件下，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作用系数的变化效果。首先，对资本水平的门槛值进行选择。经检验，发现存在两个门槛值，一个为 10.2758，一个为 10.9901，转换为固定资产投资规模分别为 29023 亿元和 59283 亿元。由此可见，不同的资本水平很可能对城市经济密度的影响效果产生影响。基于门槛值，将资本水平按照大小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固定资产投资小于 29023 亿元，第二阶段为固定资产投资介于 29023 亿元和 59283 亿元之间，第三阶段为固定资产投资高于 59283 亿元。门槛面板数据模型的回归结果如表 2 所示。根据回归结果可知，在一个地区资本水平的约束下，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促进作用表现出三阶段的变化特征。首先，当资本水平处于第一阶段，即固定资产投资处于相对较低水平（由前面结果，固定资产投资规模小于29023 亿元）时，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影响系数值为 0.1656，通过 5%的显著性检验，这意味着在此阶段，城市经济密度每提升 1 个百分点，可以促进流通业规模提升 0.1656 个百分点。相比上面的基准回归结果，当资本水平处于第一阶段时，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的正向作用效果有较为明显的削弱。出现这一情况，主要还是由于一个地区城市化的推进需要有充分的资本要素作为支撑，而当一个地区的资本水平本身较低时，即使城市经济密度较高，但是广泛应用到商业市场中，促进流通业发展方面的资金配套会仍显不足，因而也就削弱了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推动作用。由此也可以说明，一个地区在城市化的过程中，在促进人口市民化和刺激城市经济的背景下也要注重有效投资的稳步增长，要充分发挥投资这架马车的支撑作用。其次，当资本水平处于第二阶段（固定资产投资介于29023 亿元和 59283 亿元之间）时，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影响系数值为 0.3628，通过 1%的显著性检验，这意味着在此阶段，城市经济密度每提升 1 个百分点，可以促进流通业规模提升 0.3628 个百分点。相比第一阶段，资本水平处于第二阶段时，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的正向作用效果有显著提高，这一阶段的作用程度也高于基准回归结果。由此也可以表明，异质性资本水平约束下，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影响表现出边际效益波动的特征，在一定的资本水平范围内，城市经济密度的正向作用呈现边际效益递增。这一结果折射了较为明确的政策含义，在资本相对较为充足的地区，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促进效应更为明显，而在资本相对薄弱的地区，城市经济密度的促进作用也相对较弱。最后，当资本水平处于第三阶段（固定资产投资规模表 2 门槛面板数据回归结果商经研究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贸易经济类核心期刊17超过 59283 亿元）时，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影响系数值为 0.1570，通过 5%的显著性检验，这意味着在此阶段，城市经济密度每提升 1 个百分点，可以促进流通业规模提升 0.1570 个百分点。与第二阶段相比，资本水平处于第三阶段时，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的正向作用效果尽管也是显著的，但是影响程度存在降低趋势。因此，随着资本水平的提高，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影响整体显著，但呈现出明显的“先升后降”的“倒 U 型”特征。当资本水平超过一定阈值后，城市经济密度的正向影响效果反而减弱，主要原因可能在于过度的资本造成了城市经济发展空间的拥挤，进而造成市场资源配置的失衡，从而对流通业带来阻滞作用。该结果也折射出较为明确的政策含义，一个地区资本水平必然要与该地区发展承载空间相匹配，资本供给过剩反而会影响市场活力。结论及建议本文采用实证检验的方法，研究了我国城市经济密度、资本水平与流通业发展的关系，一方面考察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总体影响，另一方面考察了在资本水平动态变化的条件下，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影响。主要得到的结论如下：我国城市经济密度与流通业发展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城市经济密度的提高对流通业发展产生了有益的影响，即控制其他因素不变时，城市经济密度越高，流通业发展水平也越高。与此同时，一个地区的资本水平在城市经济密度和流通业发展之间存在重要的调节作用，在不同资本水平的约束下，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促进作用表现出三阶段的变化特征：随着资本水平的提高，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发展的影响呈现出明显的“先升后降”的“倒 U 型”特征。具体而言，当资本水平低于一个门槛值即处于第一阶段时，城市经济密度对流通业水平的影响程度最低，当资本水平提高至第二阶段时，城市经济密度的影响程度最高，但当资本水平再提高至第三阶段时，城市经济密度的影响程度反而有所下降。本文的研究启示也是非常明晰的：第一，我国流通业的发展依赖于城市经济密度，因此要在城市空间可承载的范围内积极提升城市经济密度。要持续完善城市综合功能配套，优化城市商业、教育、医疗、文娱等多方面服务和资源要素配置，增强市民居住与工作、生活的匹配度。要进一步优化城市交通网络，提高城市内外资源要素流动的通达性。要积极推进城市有机更新，特别是针对老城区仍存在不少低散乱工业占据空间的现象，要加大力度推进老城“退二进三”，优化城市空间，提高城市土地利用率。第二，尽管投资一直是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马车，但一个地区的资本水平并不是越高越好，而是要与当地城市经济发展实力和发展空间相匹配，若资本水平超过城市承载空间所限，则反而会导致资本的作用被削弱。因此，一个地区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切不可盲目地追求资本规模扩张，而是要注重选商引资，尽量将好的项目、好的资本引进来，在扩大城市资本规模、助推城市经济规模壮大的同时，尽可能地促进城市经济往高质量的方向发展。参考文献：1.匡兵，卢新海，周敏.中国城市土地经济密度的分布动态演进 J.中国土地科学，2016（10）2.张明斗，毕佳港.长三角城市群城市土地经济密度的空间差异与格局演变 J.管理学刊，2020（4）3.汪行东，鲁志国，王云霞.经济密度对城市规模与经济效率关系的影响以中国地级及以上城市为例 J.城市问题，2018（4）4.伍兆祥，王全忠，彭长生.经济集聚、经济密度和城市劳动生产率基于江苏省的实证研究 J.福建江夏学院学报，2016（4）5.魏瑞兵.中国城市土地经济密度的变化特征及影响因素分析 J.现代商贸工业，2021（35）6.杨瑾娟.交通网络密度、劳动力水平与商贸流通经济关系研究 J.哈尔滨学院学报，2022（3）7.綦慧心.基于服务与交通网络视角的城市消费空间活力分析 J.商业经济研究，2019（8）8.Combes，P P.，G.Duranton，L.Gobillon，D.Puga，S.Roux.The Productivity Advantages of Large Markets：Dis-tinguishing Agglomeration from Firm SelectionJ.Economet-rica，2012，3（6）9.Quah，D.Galtons Fallacy and tests of the con-vergence hypothesisJ.Candinavian Journal of Economics，1993，95（4）作者简介：于泓飞（1978-），女，汉族，内蒙古赤峰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资本市场、互联网金融；葛红玲（1968-），女，汉族，内蒙古赤峰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资本市场、信托与基金管理、不动产投融资等。Commercial&Economic Resear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