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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齐民要术》所感
《齐民要术》是我国现存最早最完整保存下来的古代农学名著。虽然就其生产方式和技术与现代机械化的种植方式相比在产量和劳动效率上 早已望尘莫及,但其中的一些关于农业生产的理念与方法还是值得我们反思和借鉴的。
读《齐民要术》,最大的一点感触便是其对自然规律的尊重。
天地万物,春生秋杀。古代社会在管理,立法等许多方面都是遵循这一自然之道。在科学技术还不能改变气候环境的古代,顺天时而为之自然是十分重要的。经过数千年的经验积累和实践检验,《要术》中对农时的要求已是十分具体。不仅下种、收获有具体季节时间,连锄地刈草也不容马虎。如“苗既出垅,每一经雨,白背时辄以铁齿屚楱纵横杷而劳之”,又云“苗高一尺,锋之”。 这些多取决于天气及作物生长情况。而对更早的农书《汜胜之书》中“小豆忌卯,稻、麻忌辰,禾忌丙,黍忌丑……种之不避其忌,则多伤败。”此类有阴阳家拘而多忌之嫌的要求贾思勰在编纂《要术》时则更注重生产实际。其注云“止可知其梗概,不可委曲从之。谚曰:‘以时,以泽,为上策’也。”
而现代农业借助科学技术,以大棚等改变生长环境或以转基因等方式改变作物习性,使人们渐渐地失掉了季节的概念。一如现在的冬季,西瓜黄瓜之类的夏令瓜果早已非稀有之物。但其性寒,于夏季自可解渴消暑,在冬季则伤人矣。不违农时,不仅有利于植物的收种,在另一方面也保护着人们的健康。顺应天时,不时,不食。
在耕种方法上,《要术》所提倡的也是顺应自然的理念,依势作法,巧妙为之。如卷五,种桑一条中“岁常绕树一步撒芜菁子。收获之后放猪拱之,其地柔软。”此法既不伤树又起到松土之效且节省人力,可谓一举三得。又有养鱼第六十一中的中莲子法写道“取墐土作熟泥,封之,如三指大,长二寸。使蒂头平重,磨处尖锐。泥干时,掷于池中,重头沉下,自然周正。”此二法皆独具匠心,不拘耕种固有之定式,颇具创意。作酢法第七十一中的“回酒酢法”以凡酿酒失所威醋者或初好后动未压者,皆宜回作醋。记起家乡的民谚有云“好作酒,坏当醋”,顺势为之,也是在最大程度上减少了浪费。
其次,就本书即为农学著作,自然是以生产实际为重。书中所谈之术第一要义便是可操作性。为增强技术的掌握,书中许多方法通俗易学。如作豉法第七十二中,论及黄豆发酵温度,书中的方法为“以手刺豆堆中侯看,如人腋下暖,便使翻之。”如何控温,就地取材,通俗易懂。
但在讲解农事之余,《要术》中也穿插了许多方面的内容。其涉及的有护肤方面,如治小儿面皲:夜烧梨使熟,以糠汤洗面讫,以暖梨汁涂之。又在笨曲并酒第六十六中的酿酒法后附上了“生熟汤”解酒法:凡人大醉,酩酊无知,身体壮热如火者。作热汤,以冷水解,汤令均均小热,得通人手,以洗醉人。汤淋处即冷,不过数斛汤,迴转翻覆,通头面痛淋,须臾起坐。这些内容虽非农技,但生活中却极为有用。
自然,《齐民要术》中也存在许多现代科学无法解释或者错误的内容。其所载的各种忌讳便是一处。特别是在相马几篇中,忌讳尤多。“白从额上入口,名俞膺,一名的颅,奴乘客死,主乘弃市”臆测此中提到的的颅即为《三国》中刘玄德坐骑的卢。人言其妨主,其却一跃过河,就主于难。如此之说可破矣?更有“黄马白喙,不利人”,“迥毛在颈,不利人”,“肱下有迥毛,名曰‘挟尸’,不利人”。大抵古时马匹多用于征战,胜负兴亡,性命幽关,便有如此多的忌讳。
有些忌讳不无道理,如“燃柳柴,杀鸡雏,小者死,大者盲”也有些可能和习俗有关,如鸡雏将出壳四五日内“不用器淋灰,不用见新产妇”等等。
通观全书,有许多其中所载的作物如今已不知为何物,许多方法也早已散逸。但如今的农业生产依然传承了其中不少的内容。虽然现在的科学技术已经较为发达,但在很多方面特别是人类健康及人与自然相处方面《齐民要术》还是有许多内容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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