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韵语广集》：任中敏与卢前一段被尘封的书缘.pdf

青楼韵语广集:任中敏与卢前一段被尘封的书缘*王文君摘 要:现藏于台湾地区图书馆的 青楼韵语广集 是现代散曲研究的奠基者任中敏先生的旧藏。书中有他自编的 青楼韵语广集分人目次,此外还有与卢前手书跋语数则。该书揭开了任中敏与卢前一段被尘封的书缘,从中不仅可以一窥散曲研究开创期的情况,也可见一代学人的学术交流,展现了一种优良的学术传统。卢前跋语中提到的变卖此书筹资建学一事,更可见任中敏先生投身教育的风范。关键词:青楼韵语广集;任中敏;卢前;散曲研究任中敏先生“最重要的学术业绩是创立了散曲学和唐代文艺学”。作为现代散曲研究的开创者,其在散曲整理和研究方面有 散曲丛刊 新曲苑 两部丛书以及 散曲之研究 曲录补正 词曲合并研究 词曲通义 等著述。正因为如此,他的藏书中也有不少稀见的散曲选集,这些藏书对其散曲研究起到了重要作用。现藏于台湾地区图书馆的 青楼韵语广集 就是其中一种存世稀少、甚少见诸目录著录的散曲选集。一、青楼韵语广集 概况台北藏本 青楼韵语广集 共八卷计四册,馆藏号1 5 0 3 8。明崇祯四年(1 6 3 1)刊本,署为(明)方悟编,(明)方新序,(明)张几绘图。每半叶9行,行2 0字,单栏,版心白口,单黑鱼尾,板框长2 0.3厘米,宽1 3.2厘米。书中钤印十余处,主要有“国立中央图书馆收藏”“古欢楼藏书印”“辛来苦中”“曲海浮生”“二北词人手记”“感红室”“中敏手写词曲”“饮虹簃”“感红室所聚书”“小疏斋”“卢前”等。据钤印情况可知该书是任中敏和卢前的旧藏,归“国立中央图书馆”后辗转至台湾地区。该书内容主要包括两大部分:一是任中敏为此书编写的 总目 和 青楼韵语广集分人目次。总目 是全书的总目录,包括“方新序”“凡例十一则”和分卷目录,每一卷先列散曲的内容,再列所收散曲的类型及数量,如第一卷是“赠美类 南散套九 北散套十五”。青楼*作者简介:王文君,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通俗文学。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民国散曲整理与研究”(2 2 C Z W 0 3 8)阶段性成果。王小盾:任中敏先生文集序,见任中敏编著、曹明升点校 散曲丛刊,凤凰出版社2 0 1 3年版,第1页。韵语广集分人目次 则是任中敏将该书涉及的6 5位曲家依笔画多少为序做的另一个更详细的目录,前署“二北词人手录”,钤“感红室”朱白文方印,末尾又钤“中敏手写词曲”白文方印。目次从四画的王磐始,至二十一画的顾太初终,后又列“元人辞”和“明人辞”若干。另一部分是 青楼韵语广集 的原书,主要是方新子的序言 广青楼韵语引、十一则 凡例 和八卷内容,每卷都是先列分卷目录,再列具体内容,没有总目。其中的 广青楼韵语引 向未见人提及,故移录全文如下:文人慧业寄之篇什、播之声歌者,非若才姝词妇,亦何必对红兕歌懊恼,联赤玉唱仳离,差为韵事。不知琵琶写心,箜篌椷怨,一往深情,非曲不臻其极。昔人云:诗导情,歌咏志,唯曲能悉婉转幽郁之气是也。然人情莫甚于男女,男女莫甚狭斜,所以歌舞音乐,尽出楚馆秦楼。自古逮今,称闺秀者,几人解此勾当。郎一二偷香窃玉,翻飞词翰间,仅作唐人伎俩,而步元音,正不多见。故当时蓄音乐姬媵,咸称为伎。伎也者,非止言工艺,盖言能支人以情也。情不幻不灵,情不变不妙。今之居青楼者,幻矣,变矣。慧业人偏置身焉,唇花意蕊,从十指开出奇巧,新样朵朵,俱天上所有,岂人间能闻,要非倡粉缤纭,哪得演是郢调。澹然翁久集成帙,题之曰 广青楼韵。令天下情痴习灵造妙,不止资冶音之艳,乃复雕文心之奇也夫。崇祯辛未朱明日,苕上换马生方新子鼻甫漫书桐叶阴中该序言述及 青楼韵语广集 编写的由来,指出本书所收的散曲内容关涉青楼,其中 广青楼韵语 似与 青楼韵语 相较而言。青楼韵语 由张梦征汇选、朱明亮辑注,有许当世等作的序言,现存明万历四十四年(1 6 1 6)武林刊四卷本等版本,“韵语别以青楼,凡诗词曲调止选古今名妓”,共收录从晋到明一百八十多位青楼女子的五百多首诗、词、曲等韵语作品,该书的合页连式版画颇受人关注。序言后是 青楼韵语凡例1 1则,内文则包括8卷的分卷目录和内容。第一卷、第二卷为赠美类,第三卷为合欢类,第四卷为调合类、叙赠类,第五卷为题赠类、携春类、耽恋类,第六卷为间阻类、嘱劝类,第七卷为离别类、送饯类、赋物类,第八卷为感怀类。每一卷中的目录又按类型予以细分,以第一卷为例,分为南散套和北散套。正文部分第八卷卷末的 节节高 东鸥令 和 尾声 字体与前不同,似为漏印后抄写补上的。该 青楼韵语广集2 0 1 9年已由文物出版社收入“奎文萃珍”系列,与 彩笔情辞 水浒全图 等书一同影印出版。如今看来,此书在文献补遗上的价值虽然有限,然而此书中的一些信息却可反映出散曲研究开创期的一些现状,并可从中发现任中敏与卢前的一段被尘封的书缘。231文 学 研 究方悟编:青楼韵语广集,崇祯四年(1 6 3 1)刊本。详见张梦征 青楼韵语凡例,文物出版社2 0 1 8年版,该本据国家图书馆藏明万历刻本影印。二、任中敏、卢前与 青楼韵语广集 青楼韵语广集 中有多则任中敏和卢前手书跋语。其中任中敏所题两则跋语在其自编的 总目 前,第一段文首钤“曲海浮生”白文方印,介绍了自己得书的经过:此书与 绿满书窗 并 养默山房诗余,为黄君博兄托售者,谓主人待价续炊,强需一石米价,然论书则似不值也。十一年端午前,中敏。可见他在1 9 2 2年端午节前,以一石米的价格从黄博那里买了 青楼韵语广集 绿满书窗 和 养默山房诗余 这三种书,因为卖书人急需用钱,所以出价甚高,他觉得 青楼韵语广集“论书则似不值也”。第二段文末钤“二北词人手录”白文长方印,称:此书于 吴骚合编 太霞新奏 词林逸响 南北宫词纪 等书外,另树一帜,亦殊别致。曩在京未闻瞿师言及,即遍检各家书目词曲部,亦并不见载,则其罕遇可知矣。今于无意中得而藏之,不云幸乎?青楼韵语 原书亦不甚著,尝见 明词综 末卷诸妓词中,录刘胜 苏幕遮 一首,谓见 青楼韵语,想即其书也。此书封面题 青楼韵语广集,序前标 广青楼韵语,序中又谓题之曰 广青楼韵,而各卷之前则但作 青楼韵语,四者自以 广集 名目为正,特既为广集,则序文脱略,原不足责,卷前简称殊不应耳。中敏又识。可见其细细读过之后,发现这本散曲选集与 白雪斋选订乐府吴骚合编 太霞新奏 词林逸响 新镌古今大雅南宫词纪 新镌古今大雅北宫词记 等比较起来,有其独有的特点,且各种书目的词曲部中均未见记载,又觉得非常幸运。任中敏做出的这个判断和他的求学经历有关,他原就读于北洋大学,后弃工从文,于1 9 1 8年考入北京大学国文系,从而有幸拜入吴梅门下,“所业既定,乃规划词曲一科应有之考据学”。吴梅因喜好藏书,在北大任职期间广搜博采,“六年所得,不下二万卷”,所以任中敏也得以阅读大量的曲学珍籍。他回顾在北京的求学生涯后发现,即便是藏书丰富的吴梅也没有提到过此书,由此意识到了 青楼韵语广集 的珍贵。任中敏根据 明词综 中刘胜的一首 苏幕遮,推测该书中提到的 青楼韵语 就是自己买来的这部 青楼韵语广集。任中敏对此书的珍视还体现在:后来他用绿丝格“感红室抄本”信笺将此书抄赠给自己的同乡兼同学朱自清,赠书的扉页有其手题的“钞明崇祯刊本 青楼韵语广集 八卷 佩弦兄 清玩 中331 青楼韵语广集:任中敏与卢前一段被尘封的书缘方悟编:青楼韵语广集,崇祯四年(1 6 3 1)刊本。方悟编:青楼韵语广集,崇祯四年(1 6 3 1)刊本。任中敏:回忆瞿庵夫子,文教资料简报1 9 8 4年第1期。吴梅:百嘉堂遗嘱,见王卫民整理 吴梅全集(日记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 0 0 2年版,第9 0 8页。敏手赠 十九年一月”,并钤“任”“曲海浮生”蓝紫色二印。任中敏在跋语中还指出了该书的可疑之处:封面题 青楼韵语广集,序言则标 广青楼韵语,序言的内文又作 广青楼韵,每一卷卷首又题 青楼韵语,他认为“四者自以 广集名目为正,特既为广集,则序文脱略”。此外,此书尾叶有一段卢前的手跋:青楼韵语广集 八卷,杭方悟辑,前有方新崇祯辛巳序,卷各一图二叶,西湖张几摹,古歙黄君倩刻,极精美。书分赠美、合欢、调合、叙赠、题赠、携春、耽恋、间阻、嘱劝、离别、送饯、赋物、感怀十三类,每类选录,先套后令,首数不等,颇多不经见作,前尝据以补元张养浩 云庄乐府 者。民国十一年,任君二北得诸海上。二北藏曲二十一年尽归番禺陈氏,惟此书留置寒斋。二十六年抗倭战起,余独携之出都,展转数千里,卒得无恙。顷二北在桂林兴学,函嘱捐募筑校舍资,因以二百四十金让此书国立中央图书馆。昔在燕京北海馆中见 彩笔情词,与此编类似,恨当时书未在箧,不得互勘校,为可惜也。民国三十年二月,金陵卢前白沙寓按记卢前(1 9 0 51 9 5 1)“十八从长洲先生学为曲,粗识门径”,有 明清戏曲史 中国戏曲概论 散曲史 词曲研究 等传世。他与任中敏同出吴梅门下,“中敏在金陵,与予朝夕过从,怡然如兄弟”,“间或数日不相见,则走伻一封缄,【黄莺儿】一支,意无不言,言无不尽”,二人过往甚密,感情深厚。他们在散曲研究方面也有着共同的兴趣,北曲拾遗 散曲集丛 曲选 元曲三百首 等均为二人合作完成。卢前跋中称 青楼韵语广集“颇多不经见作”,收录了不少其他散曲选集中未收的作品,他也据此为张养浩的 云庄乐府 补了一支【水仙子】和两支【朱履曲】。1 9 3 2年,在任中敏藏曲尽归番禺陈氏的情况下,此书仍“留置寒斋”。要知道1 9 2 3年之后,任中敏曾一度“负籍吴门,趋庭受业。蒙予食宿之便,遂穷百嘉室所藏,寒暑不更,提命备至”,寄寓在苏州蒲林巷吴梅家中,得以遍读其丰富的藏书,此后又在江南图书馆 今南京图书馆读书半年之久,仍视此书为至宝,更可见此书的珍贵。此外,吴梅 中国戏曲概论 的“明人散曲”部分也列了方悟的“青楼韵语广集”,信息可能来自任中敏。七七事变之后,卢前将此书从南京带出,至安徽芜湖、江西南昌等地避难,后又在武汉任职于教育部,前后辗转数千里才至重庆,终于保全此书。彼时,汉民中学在1 9 3 7年年底迁至桂林,由任中敏担任校长。为谋求学校的长远发展,任中敏在1 9 4 1年“通过李济深(时任431文 学 研 究详见中国书店2 0 1 9年春季书刊资料文物拍卖会,h t t p:/p m g s.k o n g f z.c o m/d e t a i l/1_9 5 1 9 4 7/。方悟编:青楼韵语广集,崇祯四年(1 6 3 1)刊本。卢前:论曲绝句,见 卢前曲学四种,中华书局2 0 0 6年版,第2 5 6页。卢前:散曲丛刊序,见任中敏编著、曹明升点校 散曲丛刊,凤凰出版社2 0 1 3年版,第3页。卢前:饮虹曲话,见 卢前曲学四种,中华书局2 0 0 6年版,第2 6 3页。任中敏:回忆瞿庵夫子,文教资料简报1 9 8 4年第1期。吴梅:中国戏曲概论,见郭英德编 吴梅词曲论著四种,商务印书馆2 0 1 0年版,第2 9 0页。国民党军委办公厅主任、桂林行辕主任)的支持”,“从各方面筹措经费,仅全校师生就捐资2万元,另建新校舍”。被他珍爱的 青楼韵语广集,也在这一时期委托卢前“捐募筑校舍资”。1 9 4 1年2月,卢前以2 4 0元之价将此书卖给当时的“国立中央图书馆”。卖掉至爱之书只为筹资办学,也能体现任中敏这一阶段对教育的执着和热爱。通过任中敏和卢前的跋语,可见二人这一段生动的书缘,亦可大致了解此书的来历以及入藏图书馆的经过,更为重要的是对散曲辑录和研究起到的作用。三、青楼韵语广集 与任中敏的散曲研究2 0世纪二三十年代,现代散曲研究尚处在初创期。该书的发现对任中敏而言,亦可谓助益颇多,具体体现在其自编的 总目 和 青楼韵语广集分人目次 上。该书原无总目录,分卷目录按照内容进行分类编排,不便于了解该书所收散曲在文体等方面的特点。所以任中敏自编的 总目,除了列出8卷涉及的1 3类内容,每卷下面又列散套与小令的数量。如第一卷为“赠美类”,包括“南散套九”“北散套十五”,共2 4个套曲;第二卷亦为“赠美类”,包括“北散套十四”“南北散套一”“南小令十八”“北小令廿”“南北小令三”。由这个总目可从总体上了解该书所收散套、小令、南曲和北曲的基本情况。在 总目 的基础上,任中敏又编了 分人目次。分人目次将全书涉及的散曲家全部列出,每位曲家名下详列其所作小令或套曲的目录,如果二者兼有则先列小令再列套曲。如王九思名下“令”有“【驻云飞】二首 二、廿一”“【红绣鞋】二、廿九”“【水仙子】二、卅”“【落梅风】二、卅一”“【沉醉东风】二、卅二”“【落梅风】四、十”“【浪淘沙】七、三十三”“【塞鸿秋】七、卅四”“【折桂令】七、卅五”;史槃名下“令”有“【醉罗歌】六、廿五”,“套”下有“【九回肠】二、廿五”“【宜春令】六、七”“【锦缠道】八、七”“【石竹花】八、九”。分人目次 最后为本书中无名氏散曲的目录;“元人辞”下分“令”和“套”,其中“令”下有“【醉太平】二、廿七”“【脱布衫带小梁州】二、廿七”“【落梅风】二、卅”等2 0种,“套”下有“【点绛唇】一、十八”“【集贤宾】三、廿七”“【赏花时】四、四”等1 2种,“明人辞”下亦分为“令”和“套”。分人目次 乍看起来颇为难懂,实际上是任中敏将 青楼韵语广集 中的散曲归入作者名下,并定位其散曲在书中的位置。如王九思“【红绣鞋】二、廿九”,就是指他的【红绣鞋】在该书第2卷第2 9目。该书的原分卷目录下,还有任中敏密密麻麻的朱笔标记符号,可见编写此目所耗费的心神。在具体的核对中,他也发现了此书的不少问题,如根据卷二的内容在该卷目录中补入了“元人辞”的两首【清江引】(迁乔便寻同、落红满地谁)和王舜耕的一首【清江引】(西楼写花心)。通过对此书目录的再编写,他也发现了该书的不合体例之处,如 凡例 第五条称“每卷中即一类之辞,其南北套数及小令亦各为首尾。或中有二三类者,亦如之。庶观者不致混乱,且令后可增入也”,他在上面朱批为“此条前半不实”。531 青楼韵语广集:任中敏与卢前一段被尘封的书缘严申榜:任中敏与汉民中学,见陈文和、邓杰主编 从二北到半塘 文史学家任中敏,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0年版,第2 2页。方悟编:青楼韵语广集,崇祯四年(1 6 3 1)刊本。方悟编:青楼韵语广集,崇祯四年(1 6 3 1)刊本。总目 和 分人目次 的作用和价值直接体现在任中敏的散曲辑录上。他的 散曲之研究 中称宛瑜子、朱镜如、张叔周等1 8位曲家是据 青楼韵语广集 增补的;他为沈青门编 唾窗绒 时,材料来源之一即 青楼韵语广集,其中十首小令如【南吕懒画眉】中的 赠小姬 赠小妓弹筝 等,套曲如【南吕懒画眉】中的 丽情 等二首都是从 青楼韵语广集 中录得的;他整理的 阳春白雪 和冯惟敏 海浮山堂词稿 也是将 青楼韵语广集 作为参校本之一。虽然间或有误,如隋树森指出“无名氏的斗鹌鹑 半世飘蓬 套有几句是:受用春风射馆,晓日章台,夜月秦楼。任本根据明人的 青楼韵语广集 改 射馆 为 楚馆。其实 射是 谢 的破体”,但亦可见任中敏对此书的使用和看重。此外,任中敏与卢前的跋语都对此书提出了一些疑问,任中敏已经注意到此书一些前后矛盾的地方,卢前则发现该 青楼韵语广集 与燕京北海馆 今国家图书馆北海分馆所藏的 彩笔情词 类似。彩笔情词 即 彩笔情辞,全称 石镜山房汇彩笔情辞,是明代张栩辑录、黄君倩刻制的元明散曲选集,现存明天启四年(1 6 2 4)刊本,全书共1 2卷,以类编排,共收小令3 3 6首,套数2 0 3套,附有1 2幅合页连式插图。该书已收入 善本戏曲丛刊 中华再造善本 等大型丛书,青楼韵语广集 的目录和内文实与此书前八卷一致。青楼韵语广集 除了任中敏所述的题名不一的情况外,也有其他前后矛盾之处,如其 凡例 标题实为 青楼韵语凡例,但 凡例 第二条却又称“分类取义不越离合悲欢,多与 青楼韵语 相表里,然亦有语外之义,如嘲谑伤悼等类是也”。以 青楼韵语 相较 青楼韵语 显然说不通。当时亦有多位学者探讨过该书与 彩笔情辞 等书的关系:如郑振铎藏有 彩笔情辞 和 青楼韵语,他判断 彩笔情辞“后被坊贾改为 青楼韵语广集,题方悟编,任中敏藏”,西谛书跋 中也称 青楼韵语广集“即据 彩笔情词 残本而改易序目者”。马廉在批校王国维 曲录 时,在卷六的“彩笔情词六卷”旁改“词”为“辞”,且朱笔批注“任二北藏有题名 青楼韵语广集 凡八卷内容与 彩笔情辞 同书盖即改名 则 彩笔情辞 同八卷也”。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也有不少人探讨 青楼韵语广集 与 彩笔情辞 的关系,如王重民在介绍 彩笔情辞 时称“余未见 青楼韵语,然余见马廉批校 曲录,称任二北藏 青楼韵语广集 八卷,内容全与是书相同。今此本缺卷八,而依 青楼韵语 影钞全卷,殆借任本钞补者。马氏疑 韵语 就 情辞 改印”,亦有人据此称“近人任讷藏有 青楼韵语广集,内容与 彩笔情辞 全同,曲学家马廉曾疑 青楼韵语 系就 情辞 改印”。因为任中敏所藏的 青楼韵语广集 流传范围较小,所以在长时间内并没有真正成为定论。今据台北藏本可知,青楼韵语广集 实为窃 青楼韵语 书名,盗 彩笔情辞 内文。文631文 学 研 究隋树森:元人散曲论丛,齐鲁书社1 9 8 6年版,第5 4页。方悟编:青楼韵语广集,崇祯四年(1 6 3 1)刊本。郑振铎:插图本中国文学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5年版,第8 4 0页。郑振铎撰,吴晓铃整理:西谛书跋,文物出版社1 9 9 8年版,第3 7 1页。马廉批校本 曲录 曾承蒙郑志良教授见示,谨致谢忱。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8 3年版,第6 9 9页。钱仲联等著:中国文学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 9 9 7年版,第9 1 2页。物出版社影印出版的 青楼韵语广集 与 彩笔情辞 也未注明二书的关系,此为一憾事。任中敏和卢前手书的几则跋语,不仅可以一探 青楼韵语广集 的来龙去脉,也展现了二人之间的一段被尘封的书林佳话。任中敏自编的 总目 和 青楼韵语广集分人目次,更可视作早期散曲研究的一个缩影。731 青楼韵语广集:任中敏与卢前一段被尘封的书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