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门》结构主义二元对立.pdf

罗生门 结构主义二元对立摘要：罗生门 是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1915年创作的短篇小说，小说描述了一个普通人在利己主义驱使下堕落的整个过程，通过对“小恶”“恶”“最恶”人物形象的描写，慢慢地对读者的心理产生影响。基于利己主义的影响，无论是违背道德还是损害他人利益，都是利己主义者实现自己理想的垫脚石。罗生门 在写作的过程中利用结构主义二元对立的方式将时代背景下的善恶、生死进行展示，通过老妇人以及仆人的形象对时代背景下的人性进行揭示。关键词：二元对立；结构主义；罗生门中图分类号：I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0438（2023）05-0062-03（安徽师范大学皖江学院安徽芜湖241000)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的小说 罗生门 讲述了一个特定时代背景下人们对生死的选择，作品是一部具有强烈讽刺意味的短篇小说，小说的主人公主要包括老妇人和家奴，通过家奴的视角，讲述人们为了追求生的希望而不择手段的故事。本文在对小说 罗生门 解读的过程中从“二元对立”的写作模式出发，通过“善与恶”“生与死”的对立，解读 罗生门 的内涵，感受作者对光怪陆离世态的审视与拷问。一、罗生门 的结构构建（一）“对立”成分的构建。罗生门 开篇描述了一个家奴在等待雨停的画面，面对“只有火盆才能驱赶寒气，风伴着夜色肆无忌惮在柱间呼啸”的黑夜，他茫然不知所措，在“死”与“沦为强盗”的抉择中深思。家奴对“生与死”的选择和思考为 罗生门 构建了第一层“对立”。小说开篇为读者展示了时代背景下生活与死亡的抉择。在家奴思考之际，一个走投无路的老妇人为生存而选择拔死人的头发谋生，通过老妇人形象的塑造构建了 罗生门 中“生与死”的第二层对立关系1。家奴与老妇人对“活着”和“死亡”的选择以及抉择为 罗生门 构建了“生与死”的对立。其次，老妇人拔死人头发是出于生的需要，在迫于生存压力“由善向恶”转变的过程中，老妇人的行为构建出 罗生门 中第一层“善与恶”的对立关系。家奴在面对生死的情况下选择“弃善从恶”剥下老妇人的衣服逃离，通过家奴在生存与死亡的抉择下沦为“强盗”的行为选择，为 罗生门 构建了“善与恶”的第二层对立关系。（二）背景、场景的构建。1.时代背景的构建。罗生门 的写作将小说的时代背景设定于荒灾之年，小说开篇便采用“京城不是地震、台风，就是火灾、饥荒的，灾连祸接，此起彼伏”的语言，将“荒灾”之年的时代背景进行展示。荒灾之间，灾连祸接，时代背景的构建为小说下文家奴以及老妇人关于“生或死”的选择提供了基础，在灾祸接连的年代，人们无处可去，人们只能依靠自己活着，而这样的生活无时无刻不在接受死亡的挑战。22.怪异阴森氛围的构建。“宽大的门下，唯有一只蟋蟀在朱漆斑驳的大圆柱下”“倒是乌鸦成群结队”“当夕阳染红门楼上空时，黑黢黢的乌鸦更是如同散落的芝麻”，这些对环境的描写共同构建了罗生门怪异阴森的氛围。“蟋蟀”在日本文学中常用于表现“寂静”，用以表现环境的“死寂”3。“蟋蟀”“乌鸦”等事物的描写展示了小说独有的怪异氛围。如同雨果的 巴黎圣母院 环境营造一般，罗生门 在写作的过程中也通过怪异阴森的氛围，营造了 罗生门 独特的环境氛围，这样的环境描写不仅吸引读者的注意，同时对人物活动的开展也提供了环境基础，推动了小说情节的发展。3.复杂人性的构建。家奴和老妇人是 罗生门 中最主要袁晓婷 第43卷第5期绥 化 学 院 学 报2023年5月Vol.43No.5Journal of Suihua UniversityMay.2023收稿日期：2022-08-18作者简介：袁晓婷（1986-），女，安徽芜湖人，安徽师范大学皖江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日语教育学基金项目：2021年安徽省高校质量工程教学研究项目“对分课堂在应用型本科院校 高级日语 教学中的应用研究以皖江学院为例”（2021jyxm0528）。62的人物。在灾荒接连的年代，家奴被东家辞退，面对饥荒，家奴以为走投无路了，在他为怎样活或者是否做“强盗”进行抉择的过程中，表现了家奴迫于生存的窘迫。家奴身上有着善良的本性，他看见老妇人拔死人头发，便对老妇人的行为表示出厌恶，但在得知老妇人是为了将头发拔下来卖钱用以生存时，面对生存和死亡两难境地，他最终也不得不开始“由善向恶”的转变。人性与生存的抉择，通过家奴的行为以及心理变化，将人性的复杂性进行了必要的展示。老妇人为谋生将自己活下去的权利建立对别人的侵犯之上，这里面老妇人无疑是“恶”的代表，但她的恶并非是本性，“当然，拔死人头发也许不对”将老妇人迫于生计的无奈表现出来，在死亡威胁下，老妇人只能接受求生欲望的驱使。罗生门 重点在于揭示“善与恶”“美与丑”的复杂人性，也为小说增添了更生动的情节，展示当时背景下人性的变化与“恶”的循环。4二、罗生门“善与恶”的二元对立（一）“善与恶”：属于个体选择还是人性的困境。1.“善恶”与利己主义。“善恶”是人性，罗生门 中没有绝对的“善恶”，只有迫于生计下人性的选择。罗生门 通过对老妇人的描写，将老妇人的“利己主义”给以关注。老妇人为了活着将自己生存的权利凌驾于他人之上，拔下死人头发做假发就要为了自己能继续生活下去。文章中写到老妇人在与家奴进行争执的过程，谈到“我不认为她坏，不干就得饿死，我也是穷的没有办法，现在我干这种事，也不觉得坏”，老妇人身上是典型的“利己主义”思想。而“一心堂堂正正”，宁愿饿死也不做强盗的家奴在听到老妇人一番话后，正义感也在为了活着不择手段中被转变5。老妇人拔死人头发在于狡辩自己的无奈之举，将自身的行为转变为理所应当，为自己的自私行为开脱，坐实了老妇人“利己主义”倾向。2.“善恶”与人性的困惑。饥荒年代，老妇人为了能活着摒弃了自己“善”的部分，通过拔死人的头发来维持自己的生活，在生活以及命运选择中，她最终选择了“恶”。而家奴无疑就是“善与恶”下人性抉择的主要对象：灾荒年代，家奴被东家辞退，为了生存，面临沦为“强盗”的选择，开始自己第一重人性的困惑。走投无路情况下，如果不选择沦为强盗自己就只能死去，没有丝毫活着的机会。若要活着，沦为强盗就是家奴唯一的出路。家奴第二重人性困惑体现在面对老妇人拔死人头发的“合理性”解释以及自我抉择，面对老妇人拔死人头发，家奴认为，这是非常可耻的，他自己宁愿饿死，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但在老妇人“合理化的”解释中，家奴对这种“合理化”的利己行为给予赞同，在宁愿饿死也不沦为强盗的“善”以及沦为强盗的“恶”的选择中，家奴面对人性的考验，最终没有经受住考验，开始迈上了“恶”的人生6。（二）罗生门 中的“善与恶”。1.“善”是人性的萌发。老妇人做出拔死人头发的行为是迫于生存所需，此行为是“恶”战胜“善”最好的表现。老妇人身上的“善”具有隐性特点，是基于人性本身的善，但在“利己主义”以及生存的作用下，这种“善”最终不复存在。而家奴“善”的萌发主要体现在看见老妇人拔死人头发的那一刻，在家奴还在为死亡还是沦为强盗进行选择时，看见老妇人拔死人头发，最先是对老妇人的行为充满了恐惧，后来恐惧一点点消失，对老妇人的憎恶感逐渐强起来。面对饿死还是做强盗的选择，家奴坚定地认为“恐怕他会毫不含糊地选择饿死”，他对老妇人的行为感到愤怒和憎恶，这是家奴“善”的萌发。面对自己生与死的选择，面对老妇人无耻的行径，更让他分辨出“善”与“恶”之间的关系，人性中的“善”让他宁愿饿死，产生对老妇人的厌恶之情。家奴面对老妇人拔死人头发的行为，人性的“善”被放大，对于老妇人的行为能有一个正确的判断，这也是小说对人性“本善”的写作重点。2.“恶”的循环。“恶”是受外界环境以及自我生长过程中各项因素所共同作用的结果。老妇人在拔死人头发被家奴发现，面对家奴的质问和愤怒，老妇人结结巴巴地说：“这个女人，我现在拔发，她生前就把蛇肉切成一段段，晒干后拿到兵营当鱼干儿卖。要不是得瘟疫死了，说不定现在还在干这个营生呢。听说她卖的鱼干儿，味道不错，兵营里的厨师还少不了拿来做佐料呢。”女人死前就存在“恶”，才有了死后被别人拔下头发的“果”。这是第一层循环。在听到老妇人的解释后，“说得也对”将家奴最后的“善”给吞噬了，在老妇人“合理论”自我辩解下，自己抢去了老妇人的衣服快速消失在夜色里。从对老妇人行为的厌恶以及宁死不屈的选择到为了活着的“无罪论”抢去老妇人的衣服，家奴被发展成“恶”循环的对象。文章最后，“她披散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往门楼下张望，外面唯见黑洞洞的夜色”。这一句加强了小说的韵味，通过黑洞洞的夜色进一步暗示了“恶”的循环。（三）善与恶的对立与转化。1.罗生门 中仆人形象。“宁愿饿死也不沦为强盗”显示了家奴在面对困境的抉择中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善”。从最开始对“饿死”和“沦为强盗”的思考以及看见老妇人拔死人头发的憎恶，其用意在于明确家奴的“善”。荒灾之年，家奴拥有一颗辨别是非的心，在自我生存选择的过程中与利己主义思想进行斗争，家奴身上体现着“善”的本性。但在老妇人的述说下，将“利己主义”合法化，家奴人性中的“恶”被激发，面对曾经自己厌恶的行为，他最终选择了沦为强盗，剥去了老妇人的衣服，是一个拥有正义感却又被陷于时代环境的复杂形象。2.“弃善从恶”的老妇人形象。罗生门 对老妇人的描写以外貌描写为主，“一身树皮色衣服，又瘦又矮，满脑袋白毛，简直像只猴子”，一个非常普通的妇人形象，但在具体的描写中更加63突出表现了“弃善从恶”的行为。面对家奴的质问，老妇人确实能认识到拔死人头发行为不当，这是老妇人本性中“善”的因素，但面对“不拔死人头发就得饿死”的现实，老妇人最终选择“弃善从恶”。由此可见，老妇人的形象较好地展示了时代背景下“由善向恶”转变的趋势和必然。三、罗生门 中的“生与死”的二元对立（一）罗生门 中的“生与死”。1.生存与死亡。小说一开始便展示了家奴为了生存不得不沦为强盗的境遇，将“生与死”之间的矛盾加以提升，家奴要想在荒年中活下去，只能沦为强盗。在老妇人的影响下，家奴为了生存，最终选择了沦为强盗，并抢走了老妇人的衣服，展示了时代背景下“生存”与“死亡”之间的关系，通过生与死展示了小说 罗生门 的二元对立结构7。老妇人身上，其行为的“恶”是受死亡威胁的驱使，也是求生的本能。小说通过家奴以及老妇人的描写，展示了时代背景下生与死的选择，推动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2.活人与“死尸”。罗生门 中的“生与死”不仅体现在生存或死亡的选择中，同时，小说在写作的过程中通过家奴、老妇人以及女尸展示了活人与“死尸”之间的对立关系。老妇人为了谋求生存，在死尸上寻求生的希望，女尸在生前，为了生存曾经把蛇肉切成一段段晒干后拿到兵营当鱼干儿卖。罗生门 中活人与死尸的对立也为小说构建了更加丰富的内涵，通过活人求生的选择以及作死尸文章生的机会和死尸的结局，共同营造了 罗生门 生与死的对立。老妇人拔死人头发是为了求生，如果不这样将面临同死尸一样的结局，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家奴对饿死还是沦为强盗的选择是“生”的希望，剥去老妇人的衣服是“生”的选择以及“死”的威胁共同作用的结果。（二）生的本能。1.老妇人求生的本能。小说将老妇人求生的本能进行了必要的展示：荒灾不断，不作为只能被饿死，为了不被饿死，拔死人头发做成假发卖钱成了她当下唯一选择。尽管“强烈的腐尸味”让人下意识退却，尽管老妇人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平安朝生活背景下，尸体到处都是，不作为只能等死。老妇人的行为是“恶”的体现，同样，更是求生的本能。饥荒年代，为了能生存下去，一切都只为活着而努力，老妇人拔死人头发亦是如此。2.家奴求生的本能。面对老妇人拔死人头发的事实，家奴求生的本能同样使其最终选择沦为强盗，抢去了老妇人的衣服。尽管这之前家奴还对老妇人的行为表示憎恶，表示自己宁愿饿死也不沦为强盗的决心，但在老妇人的一番话后，死亡的威胁激发了家奴求生的本能，他抛弃了自己坚定“宁愿饿死也不沦为强盗”的决心，最终选择抢走老妇人的衣服，这是求生的本能。（三）死亡的威胁。1.“死尸”的恐惧与“不体面”的选择。小说中对死尸进行的大量的描写，罗生门下，死尸遍地都是，这无疑在告知家奴死亡的威胁。在饿死的威胁下，老妇人为了不被饿死，只能做出“拔死人头发”这种“不体面”的选择。在死亡的威胁下，求生的渴望被无限的放大，构建了 罗生门 下“生与死”的对立。2.“饿死”的威胁与“强盗”的选择。被东家辞退，无家可归，没有食物来源，家奴为了生存不得不接受“沦为强盗”的选择。面对遍地的尸体，死亡威胁时刻围绕在家奴的身边，在老妇人的解释下，“饿死”的威胁被放大，家奴最终选择成为自己厌恶的人，走上“强盗”的路。在家奴剥去老妇人衣服后，“三步并两步”的描写将家奴最终的妥协进行了展示，面对“饿死”的威胁，最终只能做出“沦为强盗的选择”。结语罗生门 中，芥川龙之介描写了一个普通人在利己主义的驱使下堕落的全过程，通过描写“小恶”“恶”“最恶”的人物形象，慢慢给读者的心理带来冲击。在利己主义影响的基础上，不管是违反道德还是损害别人利益，无论哪个都是利己主义者达到自己愿望的踏脚石。小说 罗生门 通过对复杂人性的表现，构建了 罗生门 中“生与死”“善与恶”的对立，强烈地控诉了当时的黑暗社会和丑恶现实。参考文献：1王思璇.文学伦理中的“自然意志”“自由意志”与“理性意志”对 罗生门 的文本解读J.学习与实践,2020(5).2俞悦.浅谈归化法和异化法在文学翻译中的应用策略以芥川龙之介 罗生门 译本为例J.文存阅刊,2020(15).3岳静.他人即地狱,转瞬即逝的人性之善以 罗生门和 鼻子 为例J.名作欣赏：学术版（下旬）,2020(1).4尹航.芥川龙之介 罗生门 中的人性冲突及利己主义思考J.河北工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2).5陈永岐.芥川龙之介小说 罗生门 中仆人的行动与心理变化J.时代教育,2017(15).6孙明伟.结构主义视角下对 罗生门 中生与死,善与恶二元对立的解读J.世纪之星交流版,2021(17).7庄艳艳.罗生门 中文译本的比较研究从“忠实”“通顺”“美”的角度J.青岛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9(5).责任编辑王占峰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