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医疗旅游协调发展的时空态势及其影响因素.pdf

开发研究 年 月第 期总第 期【旅游经济】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 兰州财经大学科研项目“产业融合视域下甘肃省医疗旅游耦合协调发展研究”（）；甘肃省优秀研究生创新之星项目“产业融合视域下中国医疗旅游耦合协调发展研究”（）；年高校教师创新基金项目“基于知识图谱的 一带一路 物流大数据决策体系研究”（）。作者简介 胡静寅（），女，甘肃兰州人，博士，兰州财经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学院 甘肃商务发展研究中心教授。中国医疗旅游协调发展的时空态势及其影响因素胡静寅，王娜，焦晨阳（兰州财经大学 国际经济与贸易学院；甘肃商务发展研究中心，兰州 ）摘要：通过构建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指标体系，利用 年全国 个省（区、市）的面板数据，使用熵值法、耦合协调度模型以及空间计量模型对中国医疗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水平和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研究得出，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趋势向好，融合潜力较大，耦合协调水平从东南向西北呈现逐次降低的态势，也具有明显的空间相关性，集聚模式不一，高 高集聚区域以渤海湾、长三角、珠三角的周边省份为主，低 低集聚区域的省份多位于西北及东北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财政支持力度等因素对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产生正向影响，但存在空间差异。东部、西部地区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受财政支持力度等因素的影响较为显著；中部地区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与各影响因素间不存在空间依赖性；东北地区各因素对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均不显著。基于此，各省应持之以恒地发展本省经济，建设专业化人才队伍，有针对性地评估各地发展医疗旅游的可行性，为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奠定坚实基础，充分发挥区域联动在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中的作用，做到竞强争优，优势互补。关键词：医疗旅游；耦合协调发展；空间自相关；空间溢出效应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一、引言中国旅游资源极其丰富，作为“无烟示范产业”之一的旅游业已成为经济增长的有力支柱，但是以“风景观光”为主题的传统旅游业相较新时代产业提质升级的要求略显滞后。中共中央、国务院于 年颁布的“健康中国 ”规划纲要 明确提出，中国要充分利用丰富的医疗业与旅游业资源优势，致力于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健康医疗旅游目的地。年 月印发的“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 也强调要推动“旅游 ”和“旅游”，形成多产业融合发展的新局面。年 月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更是对产业高质量发展做出了明确要求。医疗旅游产业作为医疗业和旅游业的有机结合体，发展潜力十分突出，有望成为现代服务业的新兴经济增长点。可见，医疗旅游作为以医疗保健、康复修养、疾病治疗为主体的特色旅游融合产业，目前已进入国家层面考量，与医疗业的耦合协调发展或可成为中国旅游业提质升级的有效路径之一，同时兼具资源优势与政策优势，值得深入研究。学术界关于医疗旅游产业的研究大致可分为概念界定、影响因素、发展模式、经济效应分析 个方面。概念界定方面，部分学者认为医疗健康在医疗旅游发展中重要程度更高，也有部分学者认为医疗健康和旅游所占比重应旗鼓相当，目前学术界对医疗旅游认可度较高的概念为世界旅游组织所下的定义：以医疗护理、疾病与健康、康复与休养为主题的旅游服务 。影响因素方面，价格相对成本和资源禀赋差异对医疗旅游产业发展影响程度最为显著 ，文化差异、信息技术、制度规定对医疗旅游的影响程度虽不及上述两因素，但对某些文化差异较为明显的国家仍十分重要 。发展模式方面，学术界关于医疗旅游发展模式的争议点为政府、行业协会以及中介机构哪一方为主导力量 ，考虑到医疗旅游产业链条较长、产业覆盖范围较广，不同阶段各主体发挥的作用应不尽相同。经济效应方面大致可分为正向效应和负向效应两大板块，正向效应包括催生医疗旅游专业中介机构，提高医疗旅游产品质量，推动医疗保健系统升级，提高医疗旅游目的国社会福利等 ；负向效应则体现在增加医疗旅游产业伦理道德风险以及医疗旅游消费者的隐私泄露 。梳理对医疗旅游产业的既有研究不难发现，现有成果多为定性研究。医疗旅游产业是医疗业与旅游业相互关联、彼此影响的融合型产业，两产业融合程度的判断对探讨医疗旅游产业的发展方向及路径至关重要。现有测度产业融合的方法主要包括赫芬达尔指数法、投入产出表法、耦合协调度模型，但赫芬达尔指数法仅使用少数技术指标来衡量综合产业发展水平，难免会以偏概全；年，中国投入产出表已公布的年份为 年，缺少剩余 年的相关数据，数据连贯性不足。耦合协调度模型是测度产业融合程度较为成熟的方法之一，目前学术界定量分析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乏善可陈，仅有的研究成果也只是针对个别年份两产业的耦合协调展开分析，系统性与连贯性相对不足。基于此，本文可能的创新之处有：首先，用 年各省份医疗业与旅游业的面板数据定量测度两产业的耦合协调水平，突破了现有医疗旅游研究多为定性成果的局限，为评价各省份医疗旅游的发展潜力奠定了数理基础。其次，样本期间各省份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差异明显，为解答该测度结果的内在原因，深入探究影响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的因素，又考虑到空间相关性、区域差异性会对回归结果的准确性产生影响，故在分析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因素时，引入空间维度这一因素，使用空间计量模型进行分析更能体现区域联动在医疗旅游中所发挥的作用，实现产业高质量发展战略与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有机结合。二、研究设计（一）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指标体系构建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指标体系，首先需要分别选取指标对医疗业与旅游业的综合发展水平进行评价。借鉴卢飞与颜文静 、甘畅与王凯 、王兆峰与李静怡 等多位学者的研究成果，本文构建的医疗业指标体系主要从资源现状与运行现状两部分出发，其中医疗资源现状包括基础设施、从业人数以及经费支出 个一级指标，医疗运行现状包括资源配置效率、诊疗效率以及诊疗质量 个一级指标；旅游业指标体系主要包括资源现状、运行现状以及支持系统 部分，其中旅游资源现状包括基础设施 个一级指标，旅游运行现状包括资源配置效率以及产业绩效 个一级指标，旅游支持系统分为 个一级指标。两个指标体系共选取 个二级指标（见表 ）。（二）影响因素选取医疗业与旅游业同为包含众多细分行业的综合性产业，借鉴严荣 、李钰 、渠兴勤和殷杰 、陶春海 等学者的相关研究，本文选取的影响因素如下：一是经济发展水平（）。经济发展水平是医疗业与旅游业蓬勃发展之源，经济发展水平越高，说明该地区人民追求保健养生、康复治疗、旅游观光等高阶消费的可能性越大，消费基础也越坚实，本文选择地区生产总值来表征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二是财政支持力度（）。政府可通过一系列经济与行政手段对区域医疗业与旅游业的发展发挥作用，例如部分治疗是否被纳入医疗保险范围将对患者的就医选择产生影响。本文使用人均财政支出数额表征财政支持力度。三是城镇化水平（）。城镇化水平的提高，一方面可以满足居民对美好生活的期待，另一方面也对消费内容的质量提出了更高要求。医疗旅游产业是旨在为居民提高幸福指数的产业，综合了医疗业和旅游业的精粹。当城镇化水平提高时，居民对医疗旅游产品的选择范围就越广泛，倒逼医疗旅游企业优化产品质量，提升服务层级。城镇化水平使用城镇人口占总人口比重表征。表 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指标体系系统层目标层一级指标二级指标指标类型医疗业指标资源现状运行现状基础设施从业人数经费支出资源配置效率诊疗效率诊疗质量医疗卫生机构数 个正三级医院数 个正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 张正卫生人员数 人正卫生技术人员数 人正门诊病人次均医药费 元正住院病人人均医药费 元正病床使用率 正每千人口卫生技术人员数 人正每千人口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 张正医生日均担负诊疗人次 人正医生日均担负住院床日 天正医疗机构住院服务每百门急诊入院人数 人正医疗机构门诊服务诊疗人次数 人次正医疗卫生机构门诊服务急诊病死率 负医疗卫生机构门诊服务观察室病死率 负孕产妇死亡率 万负旅游业指标资源现状基础设施五星级饭店数量 家正星级饭店客房数 间正星级饭店床位数 张正旅行社总数 家正旅游景区总数 家正 级旅游景区数量 家正人均公园绿地面积 平方米正运行现状资源配置效率产业绩效旅游景区接待总人数 亿人次正旅游景区营业收入 亿元正国内外旅游总人次 万人次正国内外旅游总收入 亿元正支持系统交通运输网信息化居民收入铁路客运量 万人正公路客运量 万人正邮政业务总量 亿元正电信业务总量 亿元正互联网宽带接入端口 万个正人均可支配收入 元正四是对外开放程度（）。医疗旅游是整合全球优质医疗业与旅游业资源的复合型产业，其高质量发展离不开不同国别的相互学习与借鉴。一国对外开放程度越高，则资源通关效率就越高，越有利于医疗业与旅游业资源的相互流转，因此对外开放程度是促使医疗旅游产业提质增效的影响因素之一，使用进出口总额占 比重表征。五是科技投入（）。科学技术的投入对医疗技术与智能化旅游的研发至关重要，将有效促进医疗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发展。使用科技投入占地方财政支出的比重表征。六是城市文明程度（）。厕所革命是城市文明建设过程中的重要一环，公共厕所的数量可反映一座城市的基建水平、旅游服务水平以及宜居程度等。城市文明程度越高，对旅客与患者的吸引力就越大，使用每万人拥有公共厕所数量表征。七是人才储备力量（）。医疗业与旅游业均为专业劳动密集型的服务性产业，两产业的高质量耦合协调发展离不开专业人才队伍的支持，地方人才储备力量越强，产业发展后劲就越大。使用每十万人口高等学校平均在校生数量表征。各影响因素指标选择及解释如表 所示。表 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的影响因素名称衡量方式符号单位经济发展水平地区生产总值 亿元财政支持力度人均财政支出数额 元城镇化水平城镇人口占总人口比重 对外开放程度进出口总额占 比重 科技投入支出科技支出占地方财政比重 城市文明程度每万人拥有公共厕所数 座人才储备力量每十万人口高等学校平均在校生数 人（三）研究方法 熵值法本文使用熵值法对医疗业与旅游业的综合发展水平进行评价，为消除不同量纲对数据的影响，首先使用极值法对医疗业与旅游业的正负向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如公式（）（）所示。正向指标：，（）负向指标：。（）式（）和式（）中，和 分别表示省份 第 年第 个指标的原始值和标准化处理后的数值；和 分别表示省份 第 年第 个指标的最大值与最小值。为使数据运算处理有意义，必须排除零值和负值，故须对无量纲化后的数据进行整体平移，即 。但为尽可能保证原始数据的精确性，的取值必须趋小，即 为最接近 的最小值，本文取 。数据标准化处理之后利用熵值法对各系统指标赋权，进而计算系统综合得分，评价系统综合发展水平，具体步骤如式（）式（）所示。一是计算第 个样本第 项指标的比重，得标准化矩阵 ：。（）二是计算第 项指标的熵值：。（）式（）中，（），其中 ，；，；的取值范围为 ，。三是计算第 项指标的熵冗余度，如式（）所示：。（）四是计算各指标权重：。（）五是计算各年度各样本各指标的综合评价得分，见式（）：。（）式（）中，代表标准化指标，代表各指标权重。耦合协调度模型在掌握了两产业各自的综合发展水平后，使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对两产业的耦合协调水平进行研究。“耦合”一词源于物理学中的相关概念，后被应用至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相互作用的场景。耦合协调度模型包含耦合度、协调度以及耦合协调度 个概念，耦合度代表系统之间的相互依赖程度，协调度代表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耦合协调度综合二者的研究思想，避免出现综合发展水平较低的系统间假性高度耦合的情形。本文借鉴廖重斌 提出的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度 ，见式（）式（）：槡 ，（）（），（），（）。（）式（）式（）中，耦合度 ，（，）和（，）分别代表 系统和 系统的综合水平，为第 个子系统的权重。本文认为医疗旅游产业发展过程中，医疗业与旅游业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因此 。同时，参考柳江和李志花 等学者的研究，根据耦合协调度数值区间划分耦合协调类型、耦合协调等级、耦合协调阶段（见表 ）。表 耦合协调类型、等级、阶段划分数值区间耦合协调类型耦合协调等级耦合协调阶段 ，），），），）极度失调衰退严重失调衰退中度失调衰退轻度失调衰退失调衰退阶段 ，），）濒临失调衰退勉强协调发展过渡调和阶段 ，），），），初级协调发展中级协调发展良好协调发展优质协调发展协调发展阶段 空间自相关模型地理或经济方面的相互联系使得邻近地区的产业发展具有较强的关联性与相似性，可借助区域联动为产业协调发展提供新的思路。因此，本文通过空间自相关模型探究中国各省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在空间上是否存在相关性，首先需要确定所采用的空间权重矩阵。本文所用到的空间权重矩阵包括邻接权重矩阵、地理距离权重矩阵、经济 地理距离权重矩阵。空间自相关分析使用邻接权重矩阵，主回归模型使用邻接权重矩阵与地理距离权重矩阵，邻接权重矩阵使用 软件构建，由于海南省在地理范围内无相邻省份，参考吴敬伟和江静 的方法，假设海南省与广东省及广西壮族自治区相邻。地理距离权重矩阵使用不同省会城市直线欧氏距离的倒数进行构建。空间计量模型分析受空间权重矩阵影响较大，为检验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在稳健性检验中使用经济 地理距离权重矩阵。种空间权重矩阵均进行标准化处理，空间权重矩阵度量方法与参数说明见表 。表 空间权重矩阵的设定矩阵类型度量方法具体解释邻接权重矩阵 ，区域 与区域 有共同的边界，则 ，反之，则 地理距离权重矩阵 ，为不同省会城市之间的直线欧氏距离经济 地理距离权重矩阵 ，是 地区观测年份内的 均值，为区域省会城市之间的直线欧式距离空间自相关分为全局自相关和局部自相关。全局自相关主要探究被观测值在整个空间范围内是否呈集聚性，局部自相关则基于全局自相关结果探究被观测值的空间集聚模式。全局自相关常用的衡量指标为莫兰指数（），取值范围为 ，当 时，表明高（低）值区域和低（高）值区域集聚，存在空间负相关关系；当 时，则表明高（低）值区域和高（低）值区域集聚，存在空间正相关关系；当 时，则不存在空间自相关性。空间计量模型基于空间自相关的分析结果，本文需要使用空间计量模型进一步探究影响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的各类因素，模型基本构建如下：（，）。（）其中，为常数项，为空间自自回归系数，代表空间权重矩阵，代表医疗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度，为自变量回归系数，代表影响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的一系列因素，为空间滞后自变量回归系数，为地区固定效应，为时间固定效应，为残差，、代表不同地区，代表年份。当 ，时，则式（）为空间滞后模型（），又名空间自回归模型（）；当 ，时，则式（）为空间误差模型（）；当 ，时，则式（）为空间杜宾模型（）。具体使用哪一种模型需要经过一系列的严格检验。（四）数据来源基于数据可得性与完整性的考量，本文选取 年中国除港、澳、台、西藏之外的 个省（区、市）的相关数据进行实证研究，数据来源于 数据库、历年 中国卫生统计年鉴 中国卫生年鉴 中国中医药年鉴 中国旅游统计年鉴 中国城市统计年鉴 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 中国统计年鉴 中国财政年鉴 中国教育统计年鉴。三、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的时空态势及影响因素（一）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的时序演进根据本文研究设计和研究方法的基本思想，计算得出 年全国 个省（区、市）医疗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度，并对照表 划分耦合协调等级。整体来看，医疗业与旅游业的平均耦合协调水平进入过渡调和阶段和协调发展阶段的省份占比较多（），说明我国大多数省份这两个产业的耦合协调趋势向好，具备进一步发展的基础。此外，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较高的地区以东部省份为主，西部地区省份最少，耦合协调水平呈现从东南地区向西北地区逐次降低的态势。从省域层面看，位于协调发展阶段的省份中，广东、江苏、浙江、山东、四川的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逐步稳定至中级协调发展类（），广东最优，已率先进入良好协调发展类（），有望向优质协调发展类（）迈进；北京、河南、湖南、湖北、上海虽与上述 省同处于协调发展阶段，从其耦合协调平均水平看，尚处于初级耦合协调发展类（），其中北京、湖北、上海波幅较大，河南和湖南较为稳定。位于过渡调和阶段的省份中，勉强协调发展类省份占比为 ，其中河北、安徽、江西、福建稳定在勉强协调发展类（）；辽宁从初级协调发展类（）回落至勉强协调发展类（）；陕西、广西、重庆、云南逐渐从濒临失调衰退类（）向勉强协调发展类（）过渡，贵州从失调衰退阶段跃升至过渡调和阶段，说明这 个省份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逐渐转好；山西、黑龙江、新疆、内蒙古稳定在濒临失调衰退类（），其中山西和黑龙江的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相对较高，新疆和内蒙古次之，年天津和吉林略有回落，甘肃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逐渐提高，逐步从失调衰退阶段跨越至过渡调和阶段。位于失调衰退阶段的省份中，海南、宁夏和青海两产业耦合度均较高且依次递减，说明该类地区两产业依赖程度较高，但三地两产业协调度较低，又说明以上地区两产业良性耦合程度偏低，例如，海南海岛旅游久负盛名，但囿于岛屿地形限制，其旅游支持系统动力有限，与广东等交通网络布局较为全面的省份相比差距悬殊，因此旅游综合实力还有较大提升空间。同时，尽管海南医疗运行现状较为良好，但其资源优势并不明显，成为制约其医疗综合实力提升的最大短板。近年来，国家对海南发展医疗旅游在政策方面给予了较大支撑，其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也基本呈稳步上升态势，有望向下一阶段迈进。宁夏和青海与海南的情况类似，都存在旅游特色鲜明但与医疗系统融和不佳的情况，故最终耦合协调水平位于末位。（二）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的空间态势 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在明晰了各省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之后，计算得出各省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的全局自相关性，结果如表 所示。表 年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的 年份 值 由表可知，全局 均为正值且通过了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全国 个省（区、市）医疗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水平存在明显的空间集聚性。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为了进一步探究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在空间维度上的集聚模式，本文计算了局部空间自相关，将 年和 年各省份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散点图所表征的信息整理至表 。散点图的 个象限分别代表了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的集聚模式，包括高 高集聚、高 低集聚、低 低集聚、低 高集聚。其中高 高聚集表示该省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较高，且周边省份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同样较高；高 低聚集表示该省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较高，但是周边省份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较低；低 低聚集表示该省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较低，周边省份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也较低；低 高聚集表示该省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较低，但周边省份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较高。可以看出，年、年各省份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集聚模式大多为高 高和低 低集聚，空间差异十分明显，而且高 高集聚的省份在增加，这也与计算得到的各省耦合协调水平持续提高的趋势相一致。其中，高 高集聚区域以渤海湾、长三角、珠三角的周边省份为主，低 低集聚区域的省份大多位于经济水平较为落后的西北及东北地区，高 低聚集和低 高聚集的省份不足 。进一步观察可以发现，高 高集聚和高 低集聚区域所在省份多为耦合协调水平较高的省份，低 高集聚和低 低集聚区域所在省份多为耦合协调水平较低的省份，再次验证了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由东向西、由南至北呈梯度发展态势，空间分布不均。（三）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的影响因素 基准回归结果及分析由表 全局 检验结果可知，全国各省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在空间维度上存在正相关性，故相较一般的计量模型，使用空间计量模型分析影响两产业耦合协调的因素及空间溢出效应更具合理性。运用空间计量模型进行实证分析之前，需要确定具体应该使用哪种空间面板模型。首先，通过 以及 检验来确定模型为标准的面板数据模型还是空间面板数据模型。若模型为空间面板数据模型，应选择 模型抑或是 模型。检验结果显示，模型的 检验与 检验显著性明显高于 模型，模型综合了前述两种模型，但由于 模型检验显著性未通过，且 模型检验会退化成 模型，因此 模型并不适用于本文实证分析，所以选择 模型进行后续分析。表 年与 年各省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集聚模式象限集聚模式 年 年第一象限高 高山东、河南、江苏、安徽、湖北、浙江、江西、湖南、福建、河北、上海、北京山东、河南、江苏、安徽、湖北、浙江、江西、湖南、云南、贵州、福建、广西、广东、河北、上海、重庆第二象限低 高山西、贵州、海南、天津、重庆山西、天津、海南第三象限低 低黑龙江、新疆、宁夏、云南、广西、吉林、青海、甘肃、内蒙古黑龙江、新疆、宁夏、吉林、青海、甘肃、内蒙古第四象限高 低广东、辽宁、陕西、四川辽宁、陕西、北京、四川其次，进行 检验来确定模型选用固定效应还是随机效应。由 检验结果可知，拒绝随机效应的原假设，故选择固定效应。最后，需要判断固定效应类型为地区固定效应、时间固定效应或地区和时间双固定效应，由 检验结果可知，双固定效应模型优于地区固定效应模型或时间固定效应模型，故选择地区和时间双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如表 所示。从表 空间权重矩阵为邻接权重矩阵的回归结果看：（）经济发展水平（）的回归系数为 ，并且通过了 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是医疗业与旅游业发展的重要基础，能够促进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的提高。医疗业与旅游业的关联产业较多，各自产业链条较长且复杂度较高，良好的经济基础不仅可以为两产业的综合发展提供基本保障，而且经济实力相当的省份可以从空间维度上形成产业集聚效应，加快优质医疗资源与旅游资源的开发与流动，从而有助于两产业的耦合发展。（）财政支持力度（）的回归系数为 ，并且通过了 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财政支持力度越大，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提升的空间就越大。医疗业与旅游业均为提升国民幸福指数的行业，对社会公益性事业的要求较高，财政支持力度代表了政府提供公共产品与服务的能力，可在一定程度上激发外部经济效应，有利于两产业的耦合协调发展。（）城镇化水平（）的回归系数为 ，并且通过了 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城镇化水平与医疗业和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发展呈正相关关系。医疗旅游产业整合了医疗业与旅游业的优质资源，产业附加值高，耗资金额大，对医疗旅游者的消费能力要求较高，随着人口不断向城市聚集，资源利用也将形成规模性的聚拢效应，因此城镇化水平的提高可为两产业的耦合协调发展提供更多可能。（）对外开放程度（）的回归系数为 ，但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这可能是因为我国医疗旅游业尚处于初步发展阶段，各项配套基础设施还不完善，以国内市场为主，对外开放程度对医疗旅游产业的耦合协调发展未能发挥影响。（）科技投入（）的回归系数为 ，并且通过了 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科技投入力度对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具有促进作用。随着数字经济在各行各业逐渐铺开，医疗业与旅游业也需要不断更新换代，例如高精尖医疗器械的研发、智能旅行设备的配备、卫星定位系统的升级等，加之医疗业与旅游业的关联产业较多，同样需要科技元素为其发展续航助力。（）城市文明程度（）的回归系数为 ，并且通过了 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城市文明程度对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呈现正向影响。医疗业与旅游业对城市环境与服务水平要求较高，城市文明程度越高，意味着城市建设现代化程度越高，对患者与旅客的吸引力也越大，有助于医疗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发展。（）人才储备力量（）的回归系数为 ，并且通过了 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表明充足的人才储备对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具有推动作用。医疗旅游产业属于“医疗 ”与“旅游 ”的高阶产业，对复合型人才要求较高。人才储备力量越强，意味着将预备人才培养成为医疗旅游领域所需专业人才的可能性越大。另外，人才是服务业的核心软实力，人才队伍的建设对医疗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发展意义深远。采用地理距离权重矩阵的回归结果与邻接权重矩阵大致相同，只是回归系数略有差异，故不再逐一进行分析。表 空间滞后模型（）回归结果变量名称邻接权重矩阵地理距离权重矩阵经济发展水平（）（）（）财政支持力度（）（）（）城镇化水平（）（）（）对外开放程度（）（）（）科技投入支出（）（）（）城市文明程度（）（）（）人才储备力量（）（）（）（）（）（）（）个体固定 时间固定 样本数 注：括号内为标准差；，分别表示在 ，水平下显著，下同 空间效应分解表 中空间自回归系数（）为 和 ，并且通过了 和 的显著性水平检验，说明医疗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水平存在显著的正向空间溢出效应。本文借鉴相关文献中的偏微分方法 ，就不同影响因素对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的空间溢出效应进行分解，具体分为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直接效应反映的是本地区的自变量对该地区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的影响，由回归结果可知，空间权重矩阵为邻接权重矩阵的回归中，除对外开放程度指标外，其余要素均对该地区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发挥正向影响。地理距离权重矩阵的回归结果略有不同，除对外开放程度和城市文明程度外，其余因素对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产生正向作用。间接效应反映的是本地区的自变量对邻近地区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的影响，从研究结果还可以看出，仅有经济发展水平和城镇化水平对邻近地区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当本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时，容易吸纳较多优质资源进入本地市场，形成产业集聚效应，邻近地区为了在产业竞争中保持自身位置，则有可能借助相关行业协会不断与相邻地区相互学习，资源共享，形成学习效应和竞争效应，从而促进邻近地区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的提升。总效应综合了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的结果，反映自变量对整体范围内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的影响。回归结果也显示，经济发展水平、财政支持力度、城镇化水平、科技投入支出、人才储备力量对整体地理范围内两产业的耦合协调水平发挥正向空间溢出效应。稳健性检验本文采用更换空间权重矩阵的方法来检验主回归结果的稳健性，空间权重矩阵替换为经济 地理距离权重矩阵，检验结果如表 所示。更换矩阵后，除对外开放程度指标外，其余指标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并且其余指标的回归系数方向未发生变动，只是回归系数大小稍有变动，与主回归结果一致。综合来看，主回归结果是稳健的。区域异质性分析在对全国整体范围内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后，为进一步探究各类因素在不同地理区域的影响程度，本文继续进行异质性分析。按照国家统计局对我国地理区域的划分方法，将我国各省（区、市）划分为四大区域。回归结果如表 所示。表 稳健性检验结果变量名称经济 地理距离权重矩阵经济发展水平（）（）财政支持力度（）（）城镇化水平（）（）对外开放程度（）（）科技投入支出（）（）城市文明程度（）（）人才储备力量（）（）（）（）样本数 由表结果可知，东部、西部、东北地区 模型回归的 值均通过 的显著性水平检验，其中东部地区的空间自回归系数为正值，说明东部地区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同各影响因素间存在正向空间依赖性。西部地区与东北地区的空间自回归系数为负值，说明上述地区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同各影响因素间存在交错排列特征。中部地区的空间自回归系数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这可能与该区域所在省份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同各类影响因素在空间维度上关联度较低有关。从东部地区的回归结果看，相较其余影响因素，财政支持力度、城镇化水平、科技投入产出对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较为显著且与主回归系数方向一致，经济发展水平、城市文明程度、人才储备力量对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影响不显著，这可能与多年来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位居前列、各项资源配置相对齐全、人才队伍建设基本完善、城市高效高转已成常态有关。但考虑到医疗旅游产业在国内发展根基尚且不稳，因此相较其余因素，该产业的发展更需要该类地区政府给予大力扶持，此为固本之计。表 区域异质性回归结果变量名称东部地区中部地区西部地区东北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财政支持力度（）（）（）（）（）城镇化水平（）（）（）（）（）对外开放程度（）（）（）（）（）科技投入支出（）（）（）（）（）城市文明程度（）（）（）（）（）人才储备力量（）（）（）（）（）（）（）（）（）（）（）（）（）样本数 从中部地区的回归结果看，科技投入支出、城市文明程度对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较为显著，经济发展水平的回归系数为负值，这可能与中部地区空间自回归系数为负有关，地区经济呈交错排列状，资源供需差异较大，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所需资源容易出现断层问题。从西部地区的回归结果看，经济发展水平、财政支持力度、科技投入支出、人才储备力量对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较为显著，西部地区多年来以承接东部地区产业转移为主，自身服务业功底较弱，近些年一直处于“补短板”的阶段，因此经济发展因素有可能是限制西部地区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的主要桎梏之一。从东北地区的回归结果看，各因素对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均不显著，这可能与东北地区多为重工业基地，服务业基础较为薄弱有关。医疗业与旅游业与服务业交叉范围较大，东北地区开展耦合产业的区位优势极其有限。四、结论与政策建议（一）结论本文通过构建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指标体系，利用 年全国 个省（区、市）（不包括港、澳、台、西藏）的面板数据，使用熵值法、耦合协调度模型对我国医疗业与旅游业的耦合协调水平进行研究。基于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空间相关性判断结果，采用空间计量模型分析影响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的因素，并分解各类影响因素的空间溢出效应，得出如下结论：一是中国大多省份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趋势向好，产业融合潜力较大，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较高的地区以东部省份为主，西部地区的省份最少，耦合协调水平呈现从东南地区向西北地区逐渐降低的态势。二是各省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存在明显的空间相关性，且集聚模式不一，高 高集聚区域以渤海湾、长三角、珠三角的周边省份为主，低 低集聚区域的省份大多位于经济水平较为落后的西北及东北地区，高 低聚集和低 高聚集的省份不足 。三是除对外开放程度外，经济发展水平、财政投入力度、城镇化水平、科技投入支出、城市文明程度、人才储备力量对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水平产生正向显著影响，且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存在显著的正向空间溢出效应。四是各地区耦合协调水平受不同因素影响不一。东部地区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受财政支持力度、城镇化水平、科技投入支出因素的影响较为显著，西部地区受经济发展水平、财政支持力度、科技投入产出、人才储备力量的影响较为明显；中部地区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与各影响因素间不存在空间依赖性；东北地区各因素对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均不显著。（二）政策建议基于本文研究结论，提出 点政策建议。一是各省要把握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趋势向好这一势头，搭乘国家大力扶持医疗旅游产业发展的政策东风。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已进入协调发展阶段的省份应着力挖掘所在区域医疗业与旅游业资源融合发展的特色亮点，争取将其打造成为品牌优势并大力发展衍生产业；耦合协调水平已进入过渡调和阶段的省份一方面仍要不断优化自身医疗业与旅游业的综合水平，另一方面也要充分发挥向耦合协调水平较高省份的学习效应，取长补短；耦合协调水平为失调衰退阶段的省份短期内以补齐医疗业与旅游业短板为主，调整两产业耦合协调节奏，防止出现产业水平差异分化的“跛脚”现象。二是各省份应持之以恒地夯实优势产业发展，培养新兴经济增长点，为医疗业与旅游业耦合协调发展奠定坚实基础。充足的人才储备也是促进两产业耦合协调发展必不可少的一环，因此各省应着力培养医疗旅游产业所需的各类人才，建设专业化人才队伍。初期要注重与医学类及旅游类高校、科研院所等专业机构的合作，建设医疗旅游人才孵化基地；后期可通过引进国外先进人才对储备人才开展相关培训，并结合我国实际情况打造出“精、尖、专”的本土化专业人才队伍。另外，财政支持力度对两产业的耦合协调发展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各省政府应加快评估省域发展医疗旅游产业的可行性，资源优势明显且开发潜力较大的省份应着手制定医疗旅游产业发展规划，目前上海市和海南省政府已针对当地医疗旅游产业发展出台了相关政策，可为其他省份起到示范作用。科技投入和城市文明程度对两产业耦合协调的长远发展意义重大，因此各省仍需在城市规划和科教投入上不断深耕，以期提高两产业耦合协调质量。三是在提倡通过区域联动提高各地区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时，需要充分考虑各类因素对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的空间溢出效应。由于经济发展水平、财政支持力度、城镇化水平、科技投入产出、人才储备力量因素对两产业耦合协调水平的空间溢出效应较为明显，因此地理距离相近的省份间应尽力打破资源流动壁垒，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发挥各自在资源、政策等方面的比较优势，通过地区间的辐射作用带动邻近区域在科技创新、人才引进、经济建设等方面的学习与交流，尽量减轻自身医疗旅游产业的相对劣势。我国不同区域发展医疗旅游先天禀赋不一，差异明显，可据此开发特色医疗旅游发展模式，例如东部地区受季风性气候影响明显，空气质量较高，可有效利用这一优势将呼吸道疾病治疗与旅游资源有机结合。西部地区中医药资源和地热资源较为丰富，可以对温泉医疗旅游等新兴业态的发展给予较大的关注，例如，西咸新区秦汉新城正着力打造医疗健康文化旅游产业链，成为西北地区发展医疗旅游产业的良好典范之一。参考文献：，：，（）：单亚琴，姚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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