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补助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分析——基于我国A股上市公司的经验数据.pdf

第4 3卷第3期黄 冈 师 范 学 院 学 报V o l.4 3N o.32 0 2 3年6月J o u r n a l o fH u a n g g a n gN o r m a lU n i v e r s i t yJ u n e.2 0 2 3政府补助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分析 基于我国A股上市公司的经验数据关 宇(阜阳师范大学 信息工程学院,安徽 阜阳2 3 6 0 4 1)摘 要:以2 0 1 7年5月财政部下发的 关于印发修订 的通知 为背景,选取2 0 1 7-2 0 2 0年我国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探讨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的关系。研究发现,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正相关,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相比于未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审计费用更高,获得政府补助金额越多的企业审计费用也越高。进一步研究发现,相较于小规模企业来说,大规模企业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的相关程度更强。该研究结果为政府补助与外部审计监督的相关关系研究提供了参考。关键词:政府补助;审计费用;企业规模中图分类号:F 2 3 9.4 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 0 9 6-7 0 2 0(2 0 2 3)0 3-0 1 1 7-0 6收稿日期:2 0 2 2-0 1-2 5 D O I:1 0.3 9 6 9/j.i s s n.2 0 9 6-7 0 2 0.2 0 2 3.0 3.0 2 3 O S I D:作者简介:关宇,女,黑龙江大庆人,副教授,注册会计师,税务师,硕士。基金项目:安徽省教育厅质量工程项目(2 0 2 1 s x 1 1 8,2 0 2 1 j y x m 1 1 2 0);阜阳师范大学信息工程学院人文社科研究重点项目(F X G 2 0 2 1 S Z 0 1)。政府补助是国家为了实现稳定物价、环境保护、节能节水、扩大就业等特定的经济、政治和社会目标,将一部分财政资源无偿补助给企业的再分配行为。长期以来,我国企业会计准则并未对政府补助制定专门的处理准则,导致企业有关政府补助的会计处理较为混乱。为了完善企业会计制度,2 0 1 7年5月2 5日,财政部下发了 关于印发修订 的通知,该次修订规范了政府补助的确认、计量、记录和报告,标志着我国政府补助的会计处理全面进入了规范化、统一化的阶段。随着政府补助覆盖面的扩大,我们发现越来越多的上市公司从政府补助中获得收益。但是,这些享受了政府补助红利的上市公司是否按照企业准则的规定对政府补助进行了正确的会计处理,是否提供了真实可靠的财务信息呢?理论上,政府补助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存在两种对立观点,一种观点认为政府补助会令企业财务数据失真1,导致注册会计师对被审单位持审慎态度2,因此审计费用会增加。另一种观点认为媒体对获得政府补助企业的宣传,会起到非正式外部监督的作用,无形中约束企业规范自己的行为,避免出现大的差错3,导致注册会计师认为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财务报表错报风险较小,因此审计费用减少。那么,政府补助的存在究竟如何影响审计费用,影响机制及影响覆盖面又是什么?本文以2 0 1 7年 企业会计准则第1 6号 政府补助(修订版)的会计处理原则为背景,选择2 0 1 7-2 0 2 0年我国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探究政府补助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并尝试进行异质性分析。本文的可能贡献在于:第一,现有文献主要研究政府补助的形成原因、宏观影响和微观作用等方面,更多探讨的是政府补助对企业经济效益的影响,对于政府补助如何影响审计费用还有待进一步验证。本文结论能够丰富现有政府补助理论研究,为政府补助与外部审计监督的相关关系研究提供参考经验。第二,在审计实务工作中,政府补助审计主要是事前审计,事前审计只能判断企业是否具备获得政府补助的资格条件,但不能保黄 冈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第4 3卷证企业获取政府补助之后的资金使用和会计处理是合规的,基于此原因,本文拓展了实务工作中有关政府补助的审计思路。第三,本文不仅关注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有何种关系,还对不同规模上市公司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进行了异质性分析,发现相比于小规模企业,大规模企业的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的关系更为显著。本文的研究结论对于注册会计师针对不同规模企业的审计定价提供了数据借鉴。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政府补助是企业从政府无偿取得的货币性资产或非货币性资产,其主要形式包括财政拨款、财政贴息、税收返还和非货币性资产等。政府补助的根本目的是增加就业机会,克服企业经营困难,推动区域稳定发展。作为事前激励的有效手段,政府补助能够直接或间接地向微观经济主体进行转移支付,为企业带来更多可支配的财务资源,包括直接的财政专项资金以及间接的其他渠道资金支持4。通过梳理目前研究文献,我们发现有关政府补助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地方政府重视地区就业问题,稳定区域经济发展,认为实施政府补贴的一个重要动因是增加地方就业,促进区域平稳向前发展5;第二,政府补助可以缓解企业的资金压力,增加研发投入,鼓励企业创新发展6;第三,政府补助可以扩大企业的经营规模,降低企业的经营成本,使企业收入增加,提高获利能力,稳定企业发展,增加企业的绩效7。可以说政府补助对于受助企业来说影响是相对正向的。2 0 1 0年1月2 7日,国家发改委、财政部联合印发了 会计师事务所服务收费管理办法(发改价格2 0 1 01 9 6号),其中明确指出,审计费用的构成包含审计服务成本、事务所正常利润和预期损失费用。众所周知,在互联网、大数据经济环境下事务所正常利润非常透明,各所之间差异不大,那么影响审计费用的关键因素就剩下审计服务成本和预期损失费用了。审计服务成本是由审计业务工作量的大小来决定的,在行业平均成本加成率趋同的情况下,人工参与审计服务成本调整的机会不大。预期损失费用是由审计风险大小来决定的8。基于未来职业发展与安全性考虑,审计风险是注册会计师承接审计业务最主要的考量因素。审计费用是注册会计师与事务所对所承接业务的潜在风险要求补偿的合理方式。对于注册会计师和事务所来说,客户内部控制设计与执行得越好,财务信息质量越高,财报的错报风险就越小,注册会计师面临的审计风险就越小,审计费用就会越少9。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我们发现企业通过响应政府号召,采取政府提倡的方式而获得政府补助,提高资产存量和企业绩效,改善公司的经营状况,那么注册会计师承担的审计风险就会较小。企业在申请某些政府补助项目时,会被要求提供政府补助专项审计报告,该类审计会考虑选取全部项目,获取所有的支持性文件进行细节测试,因此,年报审计师会利用他人工作,认为已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肯定是通过了专项审计的企业,那么这类企业经营风险较低,促使年报审计师对受助企业财务报表持乐观态度。为了引导及监督政府补助工作,国家会倾向指引媒体将更多的报道资源分配给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甚至将这些受助企业树立为行业标杆,这种公开媒体的信息披露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非正式外部监督的作用,导致企业重视自己的“言行”,规范自己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企业财务报表的错报风险。以上因素叠加,会使注册会计师认为审计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承担的审计风险较小,要求的风险溢价就更低,导致审计费用降低。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H 1 a:在其他条件一定的情况下,相比于未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审计费用更低。2 0 0 7年1月1日,财政部颁布了 中国注册会计师鉴证业务基本准则 等2 2项准则,其中部分条款要求注册会计师在进行上市公司审计时应充分考虑政府补助对财务报告可能产生的影响。2 0 1 8年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在其公开发布的 上市公司年报审计风险提示汇总 中明确强调,注册会计师应关注政府补助的确认与计量等重大错报风险领域。企业为获得政府补助存在盈余管理的动机,以使自己满足获得补助的条件,在获得政府补助资金后,部分企业也存在补助的会计处理不当,当期损益金额失真等情况,补助金额获得的越多,财务报表的错报风险就越大,这无疑增加了注册会计师的审计风险,导致注册会计师要求更高的风险溢价补偿,即提高审计费用。同时由于注册会计师与公司管理层之间也存在着信息不对称,导致注册会计师并不完全了解受助公司是真正符合享受政府补助的资格,还是人为调整了申811第3期关 宇:政府补助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分析请信息,所以注册会计师在执行审计业务时会扩大审计范围,收集更多的审计证据以保证审计质量1 0,这无形当中增加了注册会计师审计业务工作量,导致审计费用增加,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竞争性假设:H 1 b:在其他条件一定的情况下,相比于未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审计费用更高。2 研究设计2.1 样本选择 企业会计准则第1 6号 政府补助(修订版)于2 0 1 7年6月1 2日起正式施行,为了消除会计处理方法不一致带来的影响,本文选取2 0 1 7-2 0 2 0年我国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总体,以当年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作为处理组,并以当年未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作为控制组,剔除了数据不全和金融业的公司样本。样本期间内,处理组初始样本为1 3 9 3 5个,控制组为1 1 9 7个,虽然处理组与控制组规模差异较大,但是由于样本量大于3 0,且研究样本数据属于面板数据,因此符合统计学分析样本量的要求。数据来自W i n d数据库、巨潮资讯网和C S MA R。表1展示了获取政府补助的上市公司样本量和未获得政府补助的上市公司样本量的年度分布情况,从数据可知,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数量在逐年增加,分析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的关系还是很有实际应用价值的。为避免异常值引起的估计偏差,本文对所有连续变量进行了上下1%的截尾处理。表1 政府补助获取情况分布表样本分布情况2 0 1 7年2 0 1 8年2 0 1 9年2 0 2 0年合计获得政府补助的样本量2 5 5 83 4 6 63 7 1 14 2 0 01 3 9 3 5占比/%7 3.1 99 6.5 49 7.7 49 8.8 2-未获得政府补助的样本量9 3 71 2 48 65 01 1 9 7占比/%2 6.8 13.4 62.2 61.1 8-2.2 模型构建及变量定义本文参考周冬华1 1、宋常等1 2的相关文献,为检验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之间的关系,选用如下模型:A u d i t f e ei,t=0+1G o v si,t+nC o n t r o l s+Y e a r+i,t(1)其中,被解释变量A u d i t f e ei,t为i公司在t年的审计费用,用审计费用的自然对数来度量,表示审计费用随政府补助变动一个单位的百分比。主要解释变量G o v si,t为i公司在t年是否获得政府补助,属于虚拟变量,样本若为当年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即处理组)时取1,样本若为当年未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即控制组)时取0。C o n t r o l s为一系列控制变量,控制变量的选择要考虑其与解释变量、被解释变量的关系,并要缓解变量之间的多重共线性以及内生性问题,参考倪小雅等1 3、李百兴等1 4的文献,本文选择了企业规模、董事会规模、独立董事比例、股权集中度、两职分离、资产负债率、总资产周转率、净资产收益率、营业收入增长率、企业性质、企业注册地是否位于中东部、事务所规模和审计意见,其中为了考虑时滞性的影响,将审计意见前置一期。具体变量定义如表2所示。3 实证结果分析3.1 描述性统计表3报告列示了全样本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结果显示,审计费用自然对数的极大值为1 6.6 3 6,极小值为1 2.6 7 9,中位数为1 3.5 8 4,平均值为1 3.7 9 4,标准差适中,平均数与中位数相差不大,可见各上市公司的审计费用存在的差异并不是很大,样本符合正态分布。政府补助的极小值、极大值与均值、中位数分别为0、1、0.9 2 1和1,表明我国大部分上市公司都会获得政府补助,没有获得补助的企业仅占很小一部分。通过对比政府补助金额源数据,我们发现企业获得的政府补助数额存在很大差异,这个结果还是很好理解的,因为我国的政府补助包括财政贴息、财政拨款、税收返还等多种形式,样本企业从事的行业、所在区域有很大不同,获取补助的事项也不同,导致补助数额存在较大差异。进一步查阅企业报表可知,政府补助最大数值5 0 3.4 2亿元为弥补有关境内成品油价格和原油价格倒挂,以及受助企业采取措施满足国内成品油市场供应,而于相应年度中产生的亏损;政府补助最小数值2 0 0 0元为统计规范化合格规模奖励款、参展费补助金、党建工作经费等奖励性质补助,通过数据可以看出,大部分企业的补助数额在平均值以下,说明大额补助只存在于少数企业之中。表4针对被解释变量A u d i t f e ei,t,展示了按照样本是否获得政府补助进行分组的单变量描述统计结果。无论是T检验还是Z检验,获取了政府补助的样本企业的审计费用均高于未获取政府补助的样本企业的审计费用,初步证明了假设H 1 b的存在。911黄 冈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第4 3卷表2 变量定义变量名称符号变量定义被解释变量审计费用A u d i t f e e审计费用的自然对数解释变量政府补助G o v s虚拟变量,样本若为当年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时取1,若为当年未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时取0控制变量企业规模董事会规模独立董事比例股权集中度两职分离资产负债率总资产周转率净资产收益率营业收入增长率企业性质企业注册地事务所规模审计意见S i z eB o a r dB i n dT o p 1D u aL e vA s s e t-t u r nR O EG r o w t hS o eL o cB i gO p i n年末资产总额的自然对数当年董事会实际人数独立董事人数占公司董事人数的比例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虚拟变量,若董事长与C E O为1人,则取值1,否则取0负债总额平均数/资产总额平均数销售收入净额/资产总额平均数归属于普通股股东的净利润/股东权益总额平均数(当年营业收入总额-上年营业收入总额)/上年营业收入总额虚拟变量,国有企业取1,否则为0虚拟变量,若企业注册地在中部和东部,则取1,否则为0虚拟变量,若审计事务所属于“国际四大”或“国内十大”取1,否则为0虚拟变量,若企业上一年被出具“标准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则取1,否则为0表3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变量观测值平均值中位数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A u d i t f e e1 5 1 3 21 3.7 9 41 3.5 8 40.6 8 81 2.6 7 91 6.6 3 6G o v s1 5 1 3 20.9 2 110.0 7 301S i z e1 5 1 3 22 3.6 4 62 1.5 0 31.2 2 81 9.6 8 92 6.4 7 2B o a r d1 5 1 3 29.2 8 091.6 4 951 5B i n d1 5 1 3 20.3 7 50.3 3 30.0 5 60.3 3 30.6 2 3T o p 11 5 1 3 20.3 4 90.3 3 71 4.8 6 50.0 8 00.7 5 2D u a1 5 1 3 20.2 6 600.4 6 901L e v1 5 1 3 20.4 2 60.4 0 70.2 1 60.0 7 90.9 0 8A s s e t-t u r n1 5 1 3 20.6 0 10.5 1 10.5 0 70.0 0 31 0.9 5 7R O E1 5 1 3 26.8 6 26.4 9 31 2.8 6 7-1 4 9.6 6 55 6.6 7 9G r o w t h1 5 1 3 20.1 7 20.0 9 90.7 3 2-0.8 7 54.2 6 1S o e1 5 1 3 20.3 6 600.4 8 801L o c1 5 1 3 20.7 8 210.3 4 101B i g1 5 1 3 20.3 3 400.3 8 401O p i n1 5 1 3 20.9 6 710.1 3 601G o v s源数据1 5 1 3 23 3 2 6 8 5 6.9 9 21 4 4 2 5 8 7 7.2 4 23 1 0 3 6 9 4 6 2.1 9 305 0 3 4 2 0 0 0 0 0 0表4 按是否获取政府补助分组的单变量描述统计A u d i t f e e获取政府补助的样本未获取政府补助的样本均值T检验中位数Z检验样本量1 3 9 3 51 1 9 7-均值1 3.9 6 61 3.2 6 1T=3.3 2 6*P-v a l u e 0.0 0 1-中位数1 3.8 5 31 3.0 7 5-Z=-1 1.0 7 1*P-v a l u e 0.0 0 1 注:*表示1%的显著性水平。3.2 相关性分析在进行回归分析之前,应首先对模型所涉及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进行初步判断。通过相关性分析结果可知,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3 1 5,在1%水平上显著,可以判断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之间存在明显的线性相关关系。同样,控制变量中,除独立董事比例之外,其他变量均与被解释变量显著相关。同时经过测算,控制变量共线性统计V I F均在12之间,远小于1 0,多重共线性问题并不严重。篇幅原因,详细结果未报告。3.3 回归分析由于上一期审计意见会对注册会计师审计本期财务报告产生心理暗示,这种暗示会直接体现在审计费用的确定上,因此本研究在回归分析前对审计意见进行了前置一期的处理,同时在相关分析中对各变量进行了V I F检验,结果均在可接受范围内,在对原始数据进行了预处理之后,得出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021第3期关 宇:政府补助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分析表5 回归结果变量(1)A u d i t f e e(2)A u d i t f e e(3)A u d i t f e eG o v s0.3 8 7*(2 6.8 7)0.3 6 2*(2 4.3 9)0.4 9 8*(2 9.9 8)C o n t r o l sN oN oY e sC o n s t a n t1 3.6 2 0*(1 3 7 2.9 7)1 2.8 7 7*(1 2 1 0.6 6)1 2.1 3 6*(8 9.8 3 9)Y e a rN oY e sY e sA d j.R20.2 9 80.4 6 50.5 9 7N1 5 1 3 21 5 1 3 21 5 1 3 2 注:*表示1%的显著性水平。表5中列示了针对模型(1)的回归分析结果,即政府补助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其中,列(1)未对控制变量进行控制,也未对年份进行固定,列(2)在未考虑控制变量的基础上固定了年份效应,列(3)在固定了年份效应的基础上,控制了控制变量。结果显示:G o v s的影响系数均在0.3以上,且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再次验证 假设H 1 b,即政府补助的存在会让注册会计师对被审企业的财务报表持审慎态度,注册会计师为了降低审计风险必然会采取扩大抽样范围、细节测试等手段,这无形当中增加了审计工作量,必然会导致审计费用增加。但表5也反映出一个奇怪的现象,根据倪小雅等1 3、李百兴等1 4、宋常等1 2等的回归分析结果,在固定了控制变量之后,解释变量的影响系数应小于控制变量被固定前,但本文的数据却显示,在固定了控制变量之后,G o v s的系数却大于未固定控制变量时。这说明,在控制变量中似乎存在重要的变量大幅度强化了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的正向关系,本文随后将做进一步讨论分析。4 基于企业规模的异质性分析针对回归分析中的结果,采用向前引入策略,即回归方程中的自变量从无到有,由少到多逐个引入控制变量,结果发现在引入企业规模变量后,政府补助的影响系数大小与未固定控制变量时相比是增加的,这说明不同规模的企业政府补助数额对审计收费是存在影响差异的。事实上,企业规模一直是影响审计收费的一个重要因素,一个企业的规模越大,子公司数量越多,其业务就越复杂,注册会计师在审计这类企业时,就需要设计并执行更多的实质性程序,这无疑增加了注册会计师的审计工作量,同时规模庞大的企业,关联方数量众多,内部交易繁杂,报表出现重大错报的可能性也越大,注册会计师会为此承担更高的审计风险,这也会导致审计费用增加。基于此,本文以获得政府补助的1 3 9 3 5家样本企业的企业规模中位数为分界线,将样本企业分为大规模企业和小规模企业,来判断不同规模的上市公司的政府补助数额对审计费用的影响是否一致。回归分析结果见表6。表6 基于企业规模的回归分析变量(1)A u d i t f e e大规模企业(2)A u d i t f e e大规模企业(3)A u d i t f e e小规模企业(4)A u d i t f e e小规模企业G o v s0.3 1 3*(2 5.7 5)0.3 0 8*(2 2.7 8)0.0 1 9*(6.1 3)0.0 0 7*(3.8 6)C o n t r o l sN oY e sN oY e sC o n s t a n t1 3.1 5 7*(1 3 1 0.5 4)1 2.2 3 6*(1 1 7 4.3 5)1 1.6 9*(8 6 0.5 7)1 1.0 7 8*(7 9 5.6 6)Y e a rY e sY e sY e sY e sA d j.R20.3 9 80.4 9 60.3 7 60.4 1 1N6 9 6 86 9 6 86 9 6 76 9 6 7 注:*、*分别表示1%、5%的显著性水平。结果表明,对于大规模企业来说,在未控制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间的回归系数为0.3 1 3,在1%的水平上显著,具体数据如列(1)显示;在控制了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间的回归系数为0.3 0 8,亦在1%的水平上显著,具体数据如列(2)显示。而对于小规模企业来说,在对控制变量未采取控制和采取控制的两种情形下,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间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0 1 9和0.0 0 7,均在5%的水平上显著,具体数据如列(3)和列(4)显示。基于表6的分析结果,可知虽然H 1 b得以验证,但政府补助在不同规模的企业之间对审计费用的影响程度是存在异质性的。相对于大规模企业来说,小规模企业由于其业务简单,权属结构清晰,内部控制能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注册会计师审计任务较为轻松,同时小规模企业获取政府补助的数额一般较少,补助缘由单一、明晰,这就导致小规模企业的政府补助对其审计费用的影响系数相对较小,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相反,大规模企业股权关系复杂,关联交易众多,即使企业有完善的内部控制,注册会计师为了验证内部控制的有效性和完整性,也会增加审计业务量,从而导致审计费用的大幅增加,表现为大规模企业政府补助对其审计费用的影响系数较大,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5 稳健性检验一是以权益乘数代替资产负债率,检验多元121黄 冈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第4 3卷回归模型的稳健性。根据上述基于企业规模的异质性分析结果,仍将样本分为“大规模企业”和“小规模企业”两个对比组,以判断政府补助对审计费用的影响。结果显示:大规模企业与小规模企业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均呈现正相关关系,其中大规模企业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的相关系数仍在1%的水平上显著,小规模企业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的相关系数仍在5%的水平上显著,证明了回归结果的稳健性。二是将样本替换为2 0 1 7-2 0 2 0年制造业上市公司数据后进行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在未控制年份和控制变量的情况下,样本企业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间的回归系数为0.3 9 4;在控制了年份,但未控制控制变量的情况下,该回归系数为0.3 6 8;在同时控制了年份和控制变量之后,该系数为0.4 9 9,以上三个系数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和本文基本回归模型的结果相比,该结果对H 1 b的验证性更强。通过对源数据的分析发现,这是因为在样本公司中,获得政府补助金额较大的企业大部分是制造业企业,而且这些企业的规模也较大,通过异质性分析结果可知,规模和行业叠加,导致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的结果更为相关,从而也可以证明回归结果的稳健性。6 研究结论与启示本文以2 0 1 7年6月1 2日起施行的 企业会计准则第1 6号 政府补助(修订版)为背景,选取2 0 1 7-2 0 2 0年我国A股上市公司作为样本,研究分析了政府补助对审计费用的影响。结果显示,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正相关,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相比于未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审计费用更高,获得政府补助金额越多的企业审计费用越高。进一步研究发现,对于大规模企业,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的相关程度更强。政府补助的初衷是稳定区域经济发展,但是由于信息不对称以及企业弄虚作假成本较低,导致政府给予企业的补助资金不能有效发挥作用,甚至参与了企业的盈余管理,这必然会导致注册会计师审计风险加大,最终体现为审计费用的增加。因此,在实务中受助企业应设计和执行符合自身业务流程特点的内部控制,将和政府补助相关的重大错报风险降低,使政府补助资金真正用到企业的研发、生产经营等提高企业盈利能力等方面。另外,在理论研究方面,本文只针对企业规模差异对政府补助与审计费用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异质性分析,后续可以考虑针对行业特征、产权特征等进行进一步地探索。注释:中东部包括:京、津、冀、辽、沪、苏、浙、闽、鲁、粤、琼、晋、吉、黑、皖、赣、豫、鄂、湘1 9省。参考文献:1 陈涛,赵婧君.政府补助、研发投入与盈利质量研究J.工业技术经济,2 0 2 0,3 9(5):9 1-9 9.2 方重.完善上市公司有关政府补助不定期信息披露的思考J.清华金融评论,2 0 1 5(1 0):7 7-8 1.3 罗进辉,杜兴强.媒体报道、制度环境与股价崩盘风险J.会计研究,2 0 1 4(9):5 3-5 8.4 郭玥.政府创新补助的信号传递机制与企业创新J.中国工业经济,2 0 1 8(9):9 8-1 1 6.5 张志元,马永凡,张梁.供给侧改革视角的政府补助与企业创新J.科研管理,2 0 2 0,4 1(8):8 5-9 4.6 许国艺.政府补贴和市场竞争对企业研发投资的影响J.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 0 1 4(5):5 9-6 4+7 1.7 赵喜洋.湖北省高新技术企业科技创新绩效评价研究J.科技进步与对策,2 0 1 7,3 4(2 2):1 3 3-1 4 0.8 朱文莉,许佳惠.社会责任报告鉴证、审计风险与审计费用 基于A股上市公司的经验数据J.审计与经济研究,2 0 1 9,3 4(2):4 3-5 3+1 0 4.9 K i m Y,L iH,L i S.C E Oe q u i t yi n c e n t i v e sa n da u-d i t f e e sJ.C o n t e m p o r a r yA c c o u n t i n gR e s e a r c h,3 2(2):6 0 8-6 3 8.1 0 李国兰,柏婷,陈静.审计质量、政府补 助与 企业R&D投入J.会计之友,2 0 2 1(1):1 4 1-1 4 6.1 1 周东华.C E O权力、董事会稳定性与盈余管理J.财经理论与实践,2 0 1 4,3 5(6):4 5-5 2+5 8.1 2 宋 常,王 丽 娟,王 美 琪.员 工 持 股 计 划 与 审 计 收费 基于我国A股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J.审计研究,2 0 2 0(1):5 1-5 8.1 3 倪小雅,戴德明,张东旭.股权激励与审计收费J.审计研究,2 0 1 7(1):6 9-7 7.1 4 李百兴,王博,卿小权.内部控制质量、股权激励与审计收费J.审计研究,2 0 1 9(1):9 1-9 9.责任编辑 周觅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