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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人生言无尽-刘.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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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年论文 刘堃 0311091 诗酒人生言无尽 ——从嵇康、李白、苏轼的饮酒谈起 指导老师:骆玉明 学生:刘堃 学号:0311091 [摘要] 嵇康、李白、苏轼,三个说不尽的名字。本文试图从“酒”的角度切入,从他们的醉醒之间,他们的孤独和知己,透视一路走到今天的我们相比于昨天的成长抑或失落。 [关键词] 酣醉、清醒;孤独、知己;成长、失落 楔子 万历十八年,李贽游览公安,三袁及其老师王以明前去拜访,于是柞林潭附近的一座庙堂见证了一场有趣的聚谈。李贽首先说:“今日饮酒无以为乐,请诸君各言生平像何人。”袁宗道踌躇未定,已而曰:“余最爱苏东坡,然也不似,庶几白乐天乎!”以明曰:“庄周。”袁宏道曰:“我最喜竹林中人嵇康。”袁中道大笑曰:“我从来只爱齐人,家有一妻一妾,又终日觅得有酒有肉”。龚寄庵曰“我最爱李太白”。李贽未说自己像谁,只让别人评论,结果袁宗道说他像老子,而袁中道指他为《庄子》中训斥孔子的盗跖1。 庄子、嵇康、李白、苏轼,一路走来,就走到了明代的启蒙思想。而后三者由于各种原因,在其所处的时代里,都给阅读者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也更为直接和深远的影响着后世众生: 他们同为一代文学的宗师巨擎,均各自代表着一个兴盛的文学时代——嵇康是魏晋时期“竹林七贤”的首脑,李白是盛唐诗歌的典型代表,苏轼则是隆(北)宋文坛的真正领袖2;他们同样在生时就产生过轰动效应,引起时人的高度关注,均被视为大家,在逝世后芳名千古,有许多美好的传说故事加诸于身,成为经久弥新的美好话题;他们在气质、禀赋,与性格兴趣、文学成就、思想倾向、艺术趣味以及人生追求等方面相近却又各有千秋,带有鲜明的时代色彩。 以上这些,足以让我们相信可以从对他们的比较中,得以一窥魏晋品格所代表的一种精神世界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发展历程中的成长和失落。但基于作者能力和文章篇幅的限制,这里并不准备阐述这样一个宏大的主题,而是仅以嵇康为引,就他们的饮酒、诗酒风流以及他们的人生与酒的关系做一个简单的比较,试图从一个角度透视自魏晋风骨走来的我们在这一路上得到些什么,又失落些什么。 一、醉醒之间 相比于刘伶作《酒德颂》和阮籍的大醉六十日,嵇康实在不能算是对酒十分迷恋的。在鲁迅整理的《嵇康集》中,以“酒(会)”为题的诗仅只一首,诗句里涉及饮酒的也不过三首;《世说新语》记载的嵇康和酒相关的内容自是远远不及竹林七贤的其他几位,更别提酩酊大醉的记录。鲁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里提及魏晋士人的喝酒是和吃药相关的,而嵇康的饮酒大概也就仅止于服用五石散而不得不饮之故吧,他不是一个愿意迷醉的人。在《重做六言诗十首代秋胡歌诗七首》里他吟咏着:酒色何物,自令不辜。歌以言之,酒色令人枯。——即使饮酒,他也是清醒的。他知道酒是无辜的,人们自己制造出伤害和苦痛折磨彼此和自己,借酒消愁会令人更加憔悴。嵇康的清醒使他不能或者他原本就不愿敷衍过去,他希望借以超越令人痛苦的现实的是“五石散”,他知道酒只是酒,酒醉之后醒来一切依旧是原来的一切,便期望可以通过吃药而成仙以彻底摆脱他所鄙弃的一切。鲁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里说:吃药可以成仙,仙是可以骄视俗人的;饮酒不会成仙,所以敷衍了事。3连做做超越现实的梦都不愿敷衍了事的嵇康,走向终点的每一步都是清醒的,所以有了《与山巨源绝交书》,也有了《家诫》,前者是知识分子精神领袖必须担负的义务的产物,后者则出于一个父亲和一个家族家长的责任。 李白却借那“敷衍了事”之物敷衍出了中国诗歌史上最瑰丽的篇章。杜甫《饮中八仙歌》说他:“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惠洪《冷斋夜话》载王安石抨击李白说:“太白……其识污下,诗词十句九句言妇人酒耳。”虽不免刻薄,却也算是传神的刻画了酒在李白诗歌生活中的份量。对于这种迷恋,李白有自己的解释:“长剑一杯酒,男儿方寸心。”(《赠崔侍御》)或薄酒一杯,或醇酒一觚,是男儿无法言说的情怀。时人范传正在《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一语中的:“公以为千钧之弩,一发不中,则当摧橦折牙而永息机用,安能效碌碌者苏而复上哉!脱屐轩冕,释羁韁锁,因肆情性,大放宇宙间。饮酒非嗜其酣乐,取其昏以自富。”4此言甚是。喝酒喝到“酒中乐酣霄向分”,他可以举觞酹尧:“何不令皋繇拥篲横八极,直上青天扫浮云!”(《鲁郡尧祠送窦明府簿华还西京》)而“谈玄赋诗,连兴数日,醉尽花柳,赏穷江山”(《暮春江夏张祖监丞之东都序》)的生活又是怎样的一种淋漓惬意,难怪严羽评点李集说:“一往豪情,使人不能字句赏摘。盖他人作诗用笔想,太白但用胸口一喷即成,此其所长。”只有这样喝酒这样生活的李白,才能用胸口一喷即成一首绝世咏唱。酣畅的饮酒是李白酣畅生活不可或缺的组成因子,他周身迸发出一种对外界的强烈张力,使他得以抗拒许多的暴力干涉,兀自踏着自己的步调。酒醉之后的昏眩以及随之而来的与现实的距离感固然让他迷恋,然而这迷醉也是他清醒时为自己设定的道路,也只有他从内心深信不疑才能得以实现。 苏轼的饮酒却早已经不再洒脱,酣畅成为一种奢望。即使在《满庭芳》里豪放如李白:“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但这是夸张,和他在《次韵王定国得晋卿酒,相留夜饮》中说的“使我有名全是酒”一样都是酒话,不能当真。实际上,东坡饮酒,一般都很有节制。“我饮不尽器,半酣味尤长。”(《湖上夜归》)“弟终日把盏,积计不过五银盏尔。”(《与程正辅书》)“吾饮酒至少,常以把盏为乐,往往颓然坐睡,人见其醉,而吾中了然,盖莫能名其为醉为醒也。”(《和陶饮酒二十首叙》)东坡在《酒子赋》里说“吾饮少而辄醉兮,与百其均齐。”他认为自己只喝少量的酒,其效果和饮百杯没有什么不同。他的原则是“酒无多少醉为期”(《渔父四首》),而且常以“半酣”为最佳境界。由此发挥开去,他还说:“治生不求富,读书不求官,譬如饮不醉,陶然有余欢。”(《送千乘、千能两侄还乡》)。饮酒不致大醉,不致头脑发昏,而是适可而止,获得一种陶然的欢快,这是苏轼的酒之乐。5 他无让自己沦陷于醉境,“穿花踏月饮村酒,免使醉归官长骂。”(《次韵前篇》)他担心醉归之后令人不愉快的结果——这在前两人的诗歌中似乎没有被涉及,不知道是没有这样的尴尬,还是他们没有在乎。然而不管是哪一种理由,在苏轼,已经不再是酒作为酣畅人生的点缀,而是需要在酒中构筑一个他所向往的无拘的世界,甚至这样的构筑都要不时受到现实的轰毁。苏轼的诗歌中难得有下面这样一首挥洒淋漓的作品: “空肠得酒芒角出,肝肺槎牙生竹石,森然欲作不可回,吐向君家雪色壁。平生好诗仍好画,书墙涴壁长遭骂。不瞋不骂喜有馀,世间谁复如君者!一双铜剑秋水光,两首新诗争剑铓;剑在床头诗在手,不知谁作蛟龙吼?”(《郭祥正家,醉画竹石壁上,郭作诗为谢,且遗二古铜剑》) 从头至尾都是冲腾的激情,颇有李白遗风,因为这是在“空肠得酒”之后的创作状态。实际上,即使饮酒之后,这样的情绪在苏轼都不是常态,他常常能够在短暂的眩晕之后回归清醒的现实。苏轼难得的酒醉之后的清醒是这样的意境:“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定风波》)料峭的春风微带寒意,山头夕阳的余晖却又是暖醺醺的,回头凝望一路的泥泞坎坷,最终是“也无风雨也无晴”,不再寒冷也没有温暖。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无情,如果不是旷达如苏轼,不知道有谁能够直面清醒后这样残酷的真相。 朱光潜在《诗论》里说:“‘对于命运开玩笑’是一种遁逃,也是一种征服,偏于遁逃者以滑稽玩世,偏于征服者以豁达超世。滑稽与豁达虽没有绝对的分别,却有程度的等差。它们都是以‘一笑置之’的态度应付人生的缺陷,豁达者在悲剧中参透人生世相,他的诙谐出入于至性深情,所以表面滑稽骨子里沉痛;滑稽者则在喜剧中见出人事的乖讹,同时仿佛觉得这种发现是他的聪明,他的优胜,于是嘲笑以取乐,这种诙谐有时不免流于轻薄。豁达者虽超世而不忘怀于淑世,他对于人世,悲悯多于愤嫉。滑稽者则只知玩世,他对于人世,理智的了解多于情感的激动。豁达者的诙谐可以称为‘悲剧的诙谐’,出发点是情感而听者受感动也以情感。滑稽者的诙谐可以称为“喜剧的诙谐”,出发点是理智,而听者受感动也以理智。”6朱先生在这里把嵇康和李白归于介乎两者之间的位置,而苏轼,朱先生虽没有提及,却显然应该算是以豁达超世。然而,这是真正的征服和超越吗?或者只是一种与命运更和谐的相处? 在不同时期,中国传统知识分子对群体存在与个体存在之间的不可协调性都怀有先天性的忧患和无力超脱的苦恼。在自我被深一层的发掘和认识,个体被进一步的独立和特别化的同时,从清醒到酣醉到酣醉后的清醒,人似乎越来越适应了在社会共同体中的生存,然而真性却被越来越多的压抑、遮掩和回避。酒所创造的意境带来的力量是巨大的,据《世说新语·雅量》记载,东晋太元末,天空出现彗星。按星象家的说法,这种妖星的出现,预示天子死亡,天下大乱。晋孝武帝司马曜在华林园饮酒时见到此景,心中自然不快,但却陶醉于酒醉的逍遥之境,于是举杯向“扫帚星”祝酒:“长星!劝尔一杯酒。自古何时有万岁天子?”何等潇洒旷达!然而对酒的依赖程度的上升,也许可以看作是人越来越脆弱越来越无法承担的进程的同步表现,到最后,也许只有酒醉之时人才可以有勇气直面自我和真相。但是,如果外界的压力迫使个体连酒醉也不得时,一个人要怎样才有机会勇敢面对真实的自我?也许这些无足轻重,毕竟对于个人来说,更好的生活无疑才是至关重要的。然而,什么才是更好的生活? 二、谁人共醉 嵇康的酒会是在“百卉吐芳华”“林木纷交错”的美景中举行,有“素琴挥雅操,清声随风起”的美乐悠扬(《酒会诗》),这宴会无疑是欢乐热烈的。身为魏晋士人的精神领袖,嵇康身边理所当然总是人群拥挤,单是前往拜访之众就足以打破冷清的局面。 李白的酒席更是从不孤单,豪放的性格,仗财疏义的资本,使他的交游圈几乎囊括了整个九州大地,走到哪里都有热情的追捧者殷勤款待,即使是“独酌无相亲”,他也可以邀来明月,与影子相对凑成一桌小小的酒宴(《月下独酌四首》)。 到了苏轼生活的时代,随着科举制度的完善和官制的健全,文人集团也日渐正规化,“党派”和“同年”的意识愈发被突出。相比较而言,集团内部成员的关系似乎也应该较其他关系更为紧密和值得信任。何况“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7的苏轼,自然更不会缺乏追随者和相伴者。 但是,身边熙攘的拥挤人群、喧嚣的鼎沸之声并不能消褪顽固沉积于心底的那一抹浓厚的寂寞色彩,他们依旧寂寞。“旨酒盈樽”、“琴瑟在御”的嵇康是寂寞的,明月相陪、影子作伴的李白是寂寞的,举酒属客、扣舷而歌的苏轼是寂寞的,因为朋友的缺席,热闹的酒席平添了几分“酒中念幽人”的牵挂和“寄心在知己”的惆怅,这样的牵挂和惆怅不是觥筹交错中的欢声笑语可以冲淡,也不是明月和影子可以弥补,毕竟“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它们就仿佛酒会上那些喧闹的客人一样,只是占据了现实中的空间,却永远无法填满心中的空白。总是有一个眉宇间无限落寞的身影无比清晰的凸显于热烈欢腾的背景之前,占据了读者的视野。悠悠百年,不变的是于寂寞的人生中对知己的渴慕和不可得之的无限惆怅。在动荡变幻的时代,在特立独行的人生,一份相知的友情也许会成为最后坚持的理由。能够给予自己这样一份友情的知己,在嵇康是人生短暂、自然消隐之下“郢人审匠石,钟子识伯牙”(《五言诗三首》)的相知,在李白是山花丛中、两人对酌之后“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山中与幽人对酌》)的默契,在苏轼是解衣欲睡、月色入户之际“相与步于中庭”、共赏“积水空明”月色的一拍即合(《记承天夜游》)。不同的是,在意识到“偶然相聚还离索”、意识到这相聚的短暂的必然性之后,嵇康吟咏 “真人不屡存,高唱谁当和?”(《五言诗三首》),从此“寝不言”8;李白邀来明月和影子,——即使是自己编排的热闹也可以慰藉孤独;苏轼则在亲身感受颠簸流离、亲眼目睹了王安石的际遇赤裸裸的展现的人性本质后深味这寂寞9,将“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和子由渑池怀旧》)“惆怅东栏二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和孔密州五绝·东栏梨花》)的情绪渲染到极致。 在诗人落寞的饮酒中,幸好总还有一轮明月相伴。但通照古今的这一轮明月却被不断的赋予新的内涵,呼应着三人在上文所述中的表现。最初的明月在嵇康那里不是怅惘,也不是虚拟的伙伴,它清亮的光辉营造的氛围是欢乐的:《四言十八首赠兄秀才入军》里是“闲夜肃清,朗月照轩,微风动袿,组帐高褰。”《四言》里写“微风轻扇,云气四除。皦皦朗月,丽于高隅。兴命公子,携手同车。”尽管诗人在最后还是摆脱不了“旨酒盈樽,莫与交欢,琴瑟在御,谁与鼓弹?仰慕同趣,其馨若兰。佳人不存,能不咏叹!”(《四言》)的感慨,但他看到的是“朗月”,而且因了这朗月,诗中跃动着一种兴致盎然的情思。然而,就是曾照古人的这一轮明月在李白却氤氲着别样的气息,它成为孤寂人生的陪伴,安定着浮躁的灵魂:世间的纷扰竟至于此,人们搜寻着所有可能的安抚,月亮也被赋予了特别的含义,成为抚平创伤的慰藉和倾诉心事的对象。苏轼不做这样的聊以自慰,或者说他做不到。无人把酒对饮的时候,他就只看着无聊的落花独自郁愁。即使体贴的曲水相送,那份落寞还是溢于言表。10 新的涵义也因此在同样的一轮明月上阐发出来。那首著名的《水调歌头》唱出了一段特别的历程:“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在一个月光清丽的中秋之夜,苏轼独酌之后醉意朦胧,停杯问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甚至一度想乘风归去,因“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才作罢。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思绪的游离:“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那曼丽美妙的舞姿竟然也是和人间的如此相像?天上人间,谁能分得清楚?“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落下的是明月,也是诗人飘忽的思绪。“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他已经完全意识到自己的酒醉,也就已经完全清醒,不再天马行空,只许下一个自己无法掌握其实现的心愿:“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毕竟 “万事如花不可期,馀年似酒那禁泻” (《次韵前篇》),这样的月色不会长久,这样的人生无法期待11,世界岂是转头之际变成空虚,尚未转头之时已在梦境之中12,便不如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望江南·超然台作》)。毕竟青春只是梦里可及的永恒,那一纸诗句或许可以留住刹那的光辉13,那一杯酒水或许可以封存不老的记忆,而那一抹月色却时时警醒着人们逝水年华的不可倒流,把醉眼朦胧的人们拉回到清醒的现实。 人在本质上是孤独的存在,然而人却无法承受绝对的孤独,于是才会有《高山流水》的悠扬不绝,才会有魂魄赴约的缠绵不舍;人最终无法回避生命的终点,然而人却无法漠视岁月的流逝,于是才会有“立德、立功、立言”的迫切,才会有“造物亦知人易老,故教江水更西流”(苏轼《八月十五看潮五绝(其三)》)的解释。许多时刻,人必须要逃避残酷的现实才有勇气走下去,而这样的时刻,需要陪伴和扶持,决不能让孤独粉碎梦幻。从嵇康的沉默,到李白的沉醉,当苏轼直面寂寞和死亡之时,可以说,虽然依然痛苦,但中国士大夫已经在颠沛流离的命运之中成长了足够的豁达和智慧,去继续那注定孤独的生活。 三、成长?失落? 嵇康、李白和苏轼的一脉相承的关系不仅仅有本文楔子讲的那个故事来揭示,许多声音都宣示着这条线索的存在。李白的梦想之一就是与阮籍、嵇康同处一时一世:“攀嵇是当年”(《赠饶阳张司户燧》),“何时竹林下,更与步兵邻?”(《对雪奉饯任城六父秩满归京》)。他常以嵇康自比:“何图叔夜潦倒,不切于事情”(《上安州李长史书》),后人也常将李白比附嵇、阮:“受五行之刚气,权夜心高”14,“奈何以白有叔夜之短,傥黄祖过祢,晋帝罪阮,古无其贤。”15苏轼常被作为宋诗词豪放派的代表,他对李白也确是推崇之至。在他的《李太白碑阴记》中有这样的描述:“士以气为主,方高力士用事,公卿大夫争事之,而太白使脱靴殿上,固已气盖天下矣。使之得志,必不肯附权倖以取容,其肯从君于昏乎?夏侯湛赞东方生云:‘开济明豁,包含弘大。陵轹卿相,嘲哂豪杰。笼罩靡前,跆籍贵势。出不休显,贱不忧戚。戏万乘若僚友,视俦列如草芥。雄节迈伦,高气盖世。可谓拔乎其萃,游方之外者也。’吾于太白亦云。”16至此,其对李白的崇敬和向往之情已是溢于言表。 然而,这一路走来,成长不可避免,成长中也必然伴随着失落,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三段诗酒相伴的人生,醉醒之间,寂寞之下,这份成长和失落初露端倪。 以嵇康为代表的魏晋文人的个性行为,源于东汉党锢之祸中清议运动的失败,从而彻底取消了以道自尊的文人过问国家政治问题的愿望要求之后,文人们转向内省,转向个体人格的追求,以君权思想和人伦关系为核心的名教思想受到质疑,在魏晋文人的心目中,“连世界都是渺小的,是自我的奴隶。……这正是魏晋文人自我意识的充分觉醒,有了这个觉醒,‘人就会兼有最丰满的生存和最高度的独立和自由,他就不但不至于使自己迷失在世界里,而且把世界以及它的全部现象的无限性都纳入自身里,使世界服从他的理性的统一’”。17 所以,尽管明知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嵇康仍然选择了“讦直”,选择了不受酒精麻醉的清醒的服从自身本性的呼唤。李白自然无法重现嵇康的风姿,他选择了“豪放”,在使道统和势统达到融合与完全脱离功利目的约束的自由之狂的冲突中,他在畅饮酣醉中挥斥对环境的否定并以此达到自我解脱。而苏轼实际上也早已不再呈现出如李白的蓬勃气势,只是洒脱更甚。即使是“大江东去浪淘尽”这样气势雄伟的开篇,苏轼还是以“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的无限惆怅结局,他似乎无力将这种奔腾延续下去。面对那些最终究竟无法回避和忽视的伤害和真相,酒水也无法让自己麻木,只能“旷达”来支撑脆弱的生命在暴力充斥的世界上延续——个体抵抗庞大的外在迫力的无助和无力在这条中国文学最辉煌的脉络上却是最鲜明的凸显出来。 魏晋开启了一个个性自觉的时代,自此延续了一条追求个体自由和个性独立的传统,历史的演进伴随着个体意识的觉醒和自我认识的发展而来。与此同时,身处越来越复杂的世界的人似乎越来越能平衡外界与自身的冲突:最初的单纯和磊落——现代多认为是“幼稚”或“不成熟”的代名词——退缩到某个角落,代之以随和旷达来面对污浊横流,似乎的确可以在这个苟且的世界活下去。然而,只是苟且的活着。当我们学会对污秽和荒谬妥协和适应,究竟是值得庆幸还是悲哀?当我们一点点的磨平棱角,究竟是不是还能保持耀眼的光芒?生命是每个人都不愿失去的最后的在乎,对于魏晋文人这样把自我视为世界主宰的人来说,“生命是实现自我的先决条件和第一要义。……所以他们对生命的珍惜,超过了一切。”18。但即使第一次自觉生命无常而倍感恐惧,他们依然不愿以牺牲本性和自我为代价来换取生命在荒谬中的延续。在中国文化沿着魏晋士人自我意识觉醒和个体自由追求传统的发展过程中,却伴随着极度兴盛于魏晋时期的“贵族气质”的流失。那种高贵,是不肯玷污个体人格的顽固,是不肯委屈傲洁的固执,是肯为心中一种坚持放弃一切的义无反顾。而缺乏这种气质的时代,即使是对权贵的蔑视更为放诞,却只是更明显的暴露出自卑和掩饰,如李白对自己的身世的一再强调。实际上,平民对贵族的仇恨和反抗,正是以贵族的生活方式存在状态为目标的。当贵族消失之后,人们便失去了标准和方向,便陷入了混乱。 四、结语 生活在当下的我们,面对着一个已经面目全非的世界,遥想着那个吟啸竹林酣醉悠游的时代,回望着一路走来的坎坷泥泞,却发现已经远离最初的梦想,于是痛苦着,迷惘着,却依然无法停下脚步,我们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去展望:生活应该怎样继续下去?我们也无法回望,那条绵延的精神之路在可以看得见的过去已经被几乎彻底的切断。古人还可以用一壶浊酒笑谈古今事,现在的我们却几乎不会轻易为任何事物迷醉,被任何事物麻醉,我们几乎已经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来保存一份梦想,保护一个自我,独立于熙攘尘世,如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翱翔于万里云际。 海德格尔说:“任何时代也不比今天对人是什么知道得更少,也没有任何时代象我们这样对人有如此多的疑问。”未来在看不见的远方延展,我们能做的只是试图对这些值得思考的问题重新加以思考。 注释: 1. 袁中道《柞林纪谭》,《李贽文集》第七卷,张建业主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年5月第1版,P334 2. 这里的评价是据后世标准作出,如李白在盛唐当代并不是文坛领袖,真正的文人集团中心是京城的王维。因为当代的评判比后人更多的客观和主观局限,而经历了历史考验呈现的事实更能说明一些问题。 3.《鲁迅全集第三卷·而已集》,人民文学出版社 1973年版,P499 4. 14.15.《李太白全集》,中华书局,中国古典文学基本丛书,1977年9月第1版,范传正《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序》P1464,P1463,魏颢《李翰林集序》P1452 5.《举杯邀明月,把酒问青天—从与酒的关系看李白和苏轼的人格精神》,郜天鹏,《中山大学学报论丛》,2004年第24卷第2期P169 6.《诗论》朱光潜著,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5年4月第1版P22 7.《苏东坡传》林语堂著,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0年6月第1版 8.《鲁迅全集第九卷·嵇康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版,P33《五言诗一首与阮德如》“郢人忽以逝,匠石寝不言”。 9. 作为变法中的矛盾双方,苏轼和王安石的私交虽不亲密,但也并不恶劣,甚至在王的晚年一度达成和解。王安石在变法之后面对的巨大阻力和伤害之一就来自一批昔日好友,这样的境遇不能说不会引起苏轼的感慨并对其产生一定影响。 10.11.12.13. 16.《苏东坡全集》,北京市中国书店1986年3月第1版,P167《梅花二首之二》何人把酒慰深幽?开自无聊落更愁。幸有清溪三百曲,不词相送到黄州, P204《阳关曲 中秋作》“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P213《西江月 平山堂 》“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是梦”, P110《和子由四首·送春》“梦里青春可得追,欲将诗句绊馀辉。”,P397 17.18.《魏晋风度——中古文人生活行为的文化意蕴》宁稼雨著,东方出版社1992年09月第1版,P165,P164 定稿 于二零零六年五月十五日 第 8 页 共 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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