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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 灯 录 》
上元湛愚才人 著
澧州府山中易人 校译
目次
序 7
佛与众生同一心灯 7
人人有此我 8
惟有一我 8
临济独承拈花之旨 9
十法界内只有一我 9
千经万论只明此我 10
万法皆妄 此我为真 11
世尊出世 唯为此我 12
习气销尽 此我独存 12
诸法之幻 唯我为真 13
觉悟此我名曰佛 14
如如不动 坐享家园 14
见性即见此我 15
此我是诸佛之母 16
不二法门即是此我 16
此我入火不焚、入水不溺 17
谁教你拖这死尸来 17
灵山拈花 直示此我 18
千七百则公案与拈花无别 18
说法四十九年只为拈花一旨 19
善知识开示贵正面说透 20
七佛出世直明此我 21
此我实相无相 22
当下之念乃是正念 23
此我是万善之总名 24
一呼一诺径登祖位 24
法身即此我 25
此我昭昭灵灵如日月 25
入此法门 端从成佛 26
此我能超能堕 27
无事便是 27
卷二 28
无生无灭 为为此我 28
如痴如钝 疾证菩提 28
此我非浅非深 29
此我明明白白 29
悟后冷坐乃习此我 29
不用求真 惟要息见 29
此我无见相相无识 30
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即是此我 30
此我本是三身 31
斯道非浅非深 31
此我无对待 31
此我纵横自由 32
十法界皆此我神通所造 32
此我当下便见 33
此我不著相不落空 33
良马见鞭影面行 34
世尊紫磨金身乃此我建立化门 34
参语句贵在当下超入如来境地 35
如来禅、祖师禅无非明此我 36
金刚般若外绝纤尘 36
破戒比丘不入地狱 36
此我大如太虚 37
不汝还者 非汝而谁 37
一纸之隔 38
此我先天地 无形本寂寥 38
切忌向外求法 39
但向己求 莫向他觅 39
智者只明无学地 40
吾有一躯佛 世人皆不识 40
诸佛法印 匪从人得 41
本来无一物 41
识自本心 见自本性 42
道在日用 43
此我乃心性命之总持 43
此我乃天地间一活宝 44
即我即佛 44
道不用修 但莫污染 45
诸恶莫作 众善奉行 45
此我具神变 鬼神觑不见 46
三唤三应公案 47
此我乃天下第一义 47
佛是无见无闻无觉无知之此我 47
生死事大 无常迅速 48
无相之我乃佛祖相传之正法 48
卷三 49
不明此我无所谓机用 49
即此用 离此用 49
大冶精金 应无变色 49
直须悄然 50
此我独存 非因所置 51
黄金为世界 白银为壁落 51
不会如金 会者如矢 51
佛与众生同一天真佛 52
此我本无名 52
识得此我 纵横自在 52
本自圆满 不假修证 53
当下知有 便是主人翁 54
开口便错 举念即乖 54
不为鬼神觑见,乃此我本位 54
参言句只可以度上智上上智人 54
天地内外只有此我 55
只要明此我 便是菩萨行 55
一味禅 55
从生至死 只是此我 56
识取自家宝藏 56
一回入草去 蓦鼻拽将来 57
莫妄想 57
惟此一事实 余二则非真 57
道在目前 58
泥牛入海 58
日用事无别 惟吾自偶偕 58
护生须用杀 杀尽始安居 59
铁船水上浮 60
饥来吃饭困来睡 60
皮肤脱落尽 惟有一真实 61
石上栽花 61
高高山顶立 深深海底行 62
自心是佛 不属渐次 62
为像安名 62
骑牛觅牛 63
平常心是道 63
庭前柏树子 64
狗子佛性 65
佛之一之 我不喜闻 65
青州布衫 65
金针在我 66
一口针 三尽线 67
百尽竿头须进步 十方世界现全身 67
学道之人不识真 只为从来认识神 67
东家用驴 丁家作马 68
子湖狗 68
画蛇添足 68
一翳在眼 空华乱坠 69
无心是道 69
千里知音 70
沩山水牯牛 70
法身无相 法眼无瑕 70
大事未明 如丧考妣 71
卷四 71
月似弯弓 少雨多风 71
大千坏 此我也坏 71
从缘悟达 永无退失 72
放不下 担取去 72
天龙一指禅 72
识得此我 立处皆真 73
但得本 不愁末 73
我本无相 所以独尊 75
惟此直指 单提正印 76
见自本心 识自本性 77
向外所求皆是文字名相 77
无位真人 78
一念缘起无生 超出三乘权学 78
识取弄影的人 79
婆心高过须弥山 79
一无所求便是放身命秘密处 80
不贵诸佛 不轻众生 80
心心不异 念念不忘 81
六道神光 81
异类中行履 81
方便即是多事 82
悬崖撒手 自肯承当 82
念念不忘此我 83
无事便是佛 83
学道大病在一执字 84
三玄三要 84
但看棚头弄傀儡 抽牵全藉里头人 85
一喝通五教 86
识得便休 86
明得三玄九要 堪为佛祖之师 87
妙解岂容无著问 沤和争岁截流机 87
三要印开朱点窄 未容拟议主宾分 88
悟此玄要 成佛有期 89
出门便是草 90
我实无一法与人 90
骂佛祖 度众生 91
洞山五位君臣 92
认奴作郎 93
学者恒沙无一悟 过在寻他舌头路 93
卷五 94
凡圣两忘 情尽体露 94
一裘才挂体 万法悉皆如 94
真有生天地万物 95
德山托钵公案 95
呵骂露此我 96
饥来吃草 渴来饮水 96
显己则生 显照则死 96
禾山解打鼓 97
主人公惺惺著 97
无眼无见才是正法眼 98
麻三斤 98
仍旧去 99
佛法本来无事 99
斯道贵直指为第一 99
牙齿一具骨 耳朵两片皮 100
泥牛水上行 100
自心悟即佛成 101
教外别传 101
只这个 102
佛果语录 102
斯道只要识得此我 103
此我本是佛祖之师 103
斯道要绝学无为 104
十法界皆是此我变相 104
能观自在即是菩萨 105
木人见花鸟 105
障碍即是究竟 105
端坐成佛 106
本地风光 106
用心不是求道 106
佛国净土乃一大梦幻戏场 107
为善者日近于道 107
活句与死句 107
心死性活 108
参禅要参活句 108
逢缘荐得相应疾 108
不说明好 109
真如不守自性 109
何谓大法 110
明得此我 便为尊贵 110
识取自家威音王 110
卷六 111
佛法无你用力处 111
此我有昏聩时吗 111
本地光明不昧 111
佛与众生皆是梦幻 112
无情说法与有情说法 112
孤明乃佛祖秘密要诀 113
此我乃明明白白一上道理 113
此我非我相 114
知解门开 悟门闭塞 115
静坐观心 115
佛与众生同在本性真如中 115
真我无事 116
执禅定之病 116
印空印水印泥三印 116
六祖不重禅定 117
凡情圣解一切皆空 117
凡情易遣 圣解难移 118
此我非阿陀那识 118
有心便是凡 无心便是佛 119
修行之要:绝学无为 119
不埋没此我乃为佛祖 120
心外有法是外道 120
修有为皆是埋没此我 121
三教不同源 121
先佛遗训 121
担板汉 122
拟心求佛好羞惭 123
变相即是真如 123
此我本安本立 124
引经据典 失却黄金 124
佛言祖语是冤家 124
我与佛祖不别 125
只要知有便是 125
跋一 126
跋二 126
序
夏日午,余梦陟嵩狱之巅,见老翁坐蟠松之顶。眉长三寸许,分披两鬓角,开目黑白分明。谓余曰:“子何来迟也?”余笑应曰:“未与翁期,何以云迟?”翁亦笑。顷,正色谓余曰:“心灯可作矣。”余应之曰:“世有五灯,已传于世,又闻有《心灯录》之名,而未见其书。今云心灯可作,惟翁示之。”翁曰:“劫有迁流,道有隐显,在人立言,以为砥柱。世即有《心灯录》亦往矣,未必能救今日之弊也。数当子作,毋辞。”余曰:“迁流砥柱,乃余素志,何敢云辞?但异道邪辞,浅见薄识,锢蔽人心,岁时已久。今执笔立言,破其所非,则犯忌讳,生彼之嗔,殊可怜悯!”翁曰:“欲明斯道,当极力掀翻。若以忌讳为言,则何能大彰明著,而回万世之真心?我知子有权书,然未尽言其所自,而使人人立于光天化日下,不致有异说也。当作心灯,不须文,只要直说,维持斯道,维持世教。珍重珍重,毋怠毋怠。”言已,伸右臂,长丈余,掌余面而觉。时康熙乙未五十四年夏五月五日也。上元湛愚老人记梦。
佛与众生同一心灯
客问于余曰:“子录名心灯,何以谓之心灯也?”答曰:“心者,我也,即常住真心也。十方如来与大地一切众生,总在此常住真心中行住坐卧,自无始至今当下,并无一刻能离。惟悟者则为如来,迷者则为众生,非有甚奇异也。既有此常住本体,则自然有无量光明无量作用,皆从此常住真心发现。自然而然,不用修学。本有此心,本有此灯,悟者不增,迷者不减。然一迷一悟,则有如来众生之不同,可不畏耶”可不亟亟以求悟耶?”
心即我也,我即心也,非我有此心也。我有此心,则心与我有二矣。人当起念时,认以为心。要知念有生灭,常住真心岂有生灭?既常住真心无有生灭,则其光明普照亦无有生灭。自无始至今,照见诸佛成佛,照见一切众生轮转。此能照之心,人人皆具,非今衰古盛,智有愚无。余作心灯,特以表众人之具足者尔。人皆不信自家心灯光明,惟恨散乱昏沉两魔滋扰。然当散乱昏沉之时,你能知散乱昏沉,你又恨,这不是心灯是什么?能于此识得,则心灯何尝一刻离汝,乃汝自迷之也。
人皆信诸佛具心灯,普照三千大千世界,不信自家心灯亦照三千大千世界。且不必远举,即以日用论,那一事混得过你,自开目、掀被、穿衣、澡面孔、嚼杨木,问晴、问阴、应酬往来、朝饭暮饮于晏息,是谁之力,乃能如此。要知此即心也,即心之灯也。合而言之,即我也。设名之,曰心灯也。能悟此我,则彼三千大千之境之事,安能出我毛孔?今人说到心灯,盖谓心有光明,都推向佛边,甘心自居昏暗,殊可悲悯,竟不知自家时时在光明中。桃之红、李之白,你何曾错认?夜之黑、昼之明,你何曾误言?至于目见耳闻凡一切无不安妥,若不是佛,谁能为此,而竟甘心自弃,何也?
佛与众生,同此一我,同此一心,同此一灯。不可说佛能圆满,而众生不能圆满。要知皆同一圆满,只在承当不承当而已。悟则不能不承当,迷则不敢承当。上智能自悟去,其余则赖善知识发明。发明只在当下一言两语,便见端的,何必尽日絮叨。
斯道本来现成,不用求,不用学,无你用心处。一有用心处,则远之又远矣,愈用心愈远,若当下一歇便是。只想正歇之时,诸念皆空。当此诸念皆空之时,有一明明不空者,而知诸念之空,这是个什么?可以大悟矣。
人人有此我
昔世尊下降王宫而曰:天上天下,惟吾独尊。乃是指出吾字。吾者,我也。人人皆有此我,皆可独尊。独之云我乃心王,我乃诸法之王,我乃八万四知陀罗尼大总持。凡一切法,皆出自心王,皆出自我,故我为独尊也。非世尊独谓自家独尊于天上天下也。下降妈指出我乃心法之王,要人向我求、我悟,不向一切法求、一切心求。故后发明心法双忘,乃能独契。人能于此悟得,始知现成之不可错用心也。
天上天下还有什么至宝高于我者否?灵于我者否?肖明于我者否?智慧辩才神通过于我者否?岂不无比无俦,独尊独贵,且是本来现成,不灯汝修,不要求,只要悟,遇善知识当下便可发明,便可悟去,不过明此一我而已,有何难哉?而求此者如登天之难,甚至十年二三十年还矻矻自蔽。此何故也?诸方无善知识故也。以盲引盲,何日得了?悲夫!
自无始以来,只有一我,生天生地,生万物,生佛生众生。并无物能生此我者,故此我无所从来。既无所来,则无所去,在古在今,镇然一我而已。人能一悟此我,则入为恒河沙佛中之一佛,岂不快哉?
惟有一我
自世尊云惟吾独尊以后,惟临济公大声疾呼曰:“说法道人、听法道人、无依道人、无事道人。”至于今日,我独出而告人曰:“惟有一我。”试问诸君子,是同是别?经又云:“不汝还者,非汝而谁?”志公云:“只者而今谁动口?”古德云:“只这心心是佛。”学者问大珠:“如何是佛?”答曰:“清谈对面者是。”又古德云:“你即是佛。”马祖云:“即心即佛。”仰山云:“只有慧寂。”又古德云:“百年三万六千朝,反复元来是这汉。”经教语句,分明指出者甚众,兹略举数则,可以信此我无疑矣。
自惟吾独尊一语后,述而表章于世者,寥寥无几。被云门打后,竟无有言之者。云门之意,盖谓人人皆有此我,何以独尊?有独尊者,则天下不太平矣。此是报佛深恩。然能明此独尊者,自然太平,何必劳云门之打?只因此一打后,学者绝口总不提起,竟将此迅疾慈航、一刻千里者,推向开云,盲却多少眼目。为报佛恩乎?为背佛恩乎?四十九年所说陀罗尼无算,吾人于今日当择其指者,直示后学,始是担荷斯道。俟其有所入,方可鞭策加逼。不可一味任性乱统,才是先佛慈悲。余于云门独有憾,不识有谅余者否?
临济独承拈花之旨
余常想世尊四十九年所说之法,真可谓婆心极矣。惟有独尊一语,惟临济公能继之。直指与人,当下即佛,孰有能似之者乎?而后人绝口不言,余不能解其何故也。试问千七百语句,有能如此直指者否?或曰:后代反说、侧说,或远引,或近譬,要引人起疑自悟,非可一概直指。惟此等说一出,将明明白白光天化日之下,弄成一个风云世界。初祖西来直指之意为何?乃竟置世尊之言于东流耶。
临济公说法道人、听法道人、无依道人、无事道人、是诸佛之母等语,一说再说,又说又说,反复叮咛,而后代亦绝口不言者,余更不解其为何故也。难道直指反不足重,而旁敲侧引为足重耶?震旦在达摩前,都是渐修渐悟之学。后西来直指,才有大乘之器。初祖之言具在,试问能愈于独尊之直指乎?能愈于说法道人之直指乎?善学者可以参而悟矣。
十法界内只有一我
十法界内,只有一我。因有此我,才造出十法界来。所以此我乃万物之祖,并无有主此我者。黄檗公云:“只此一心法,更无别法。悟此心法,则万法皆为我驱使,顺之、逆之、左之、右之,十法界内任我游行。”大矣哉,此我也,其名甚多,其号甚繁。即以《楞严》论,惟我始能当大佛顶三字,惟我才谓之密因,在我上修证才谓之修证,惟我本来大定,惟我本来了义不须用了,惟我乃正三摩提,惟我乃性觉妙明、本觉明妙,惟我乃常住真心,惟我乃含裹十方。不识此我而攀缘识神者,入五十阴魔。不能全识此我,而因法以渐修者,入四十五圣位。要知当下一悟此我,即跨过四十五圣位,而况彼阴魔敢当吾意哉!
以《楞伽》论,我即楞伽宝山,天下至贵之宝,皆在此历历孤明之我、煊赫虚空之我、本来无一物之我之内生出。此我本有无师智,本有自然智,本有自觉圣智,本有一切智,本有八万四千陀罗尼智,本有大圆镜智,本有平等性智,本有妙观察智,本有成所作智,本有百八问答如倒瓶注水,本有虚无罔象微细精想识藏,即真如来藏。以《般若》论,我本无二,我本无碍,本具一切大智大慧,不用修习,本能照察一切,满三千大千世界之物之境,俱不能逃其所照。
以《法华》论,即我即法,即我即华。惟此我乃佛大事因缘,惟此我乃至真至实,其余皆非,惟此我入水宅而不焚,惟此我乃能扫除粪草,惟此我即大白牛车,惟此我乃可蒙佛受记。其不识我而纷纷退席者五千人,皆流落异方,深可怜悯。以《华严》论,此我即法身,法身纯真,立法界纯真,发一切想纯真,得报身化身纯真,具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纯真,金莲花座、殿阁楼台及一切华、一切云、一切香、一切庄严纯真,发一切愿行差别智纯真。以《金刚》论,此我本无所住,本生其生,本离一切相,本清净,本住实相,本无来去,本如如不动,本是一位勿形段金刚大士,本是一无位真人。
以《圆觉》论,此我本圆觉,本能建立一切,本能随顺觉性,本能答十二菩萨所问,本能悉三等层次或先或后轮转所修,本能知三千大千世界、佛国净土、天堂地狱乱起乱灭。以《大集》论,此我入染不染,入净不净,集一切法,无不融通,如太虚包含万象而终吉自若也。以宝积论,此我无法不积,则无善不积。无善不积,则无宝不积。六根、六识、六尘无不泯合为一,而善法充满,布施无有穷尽,孰有能如此我者乎?以《涅槃》论,此我则涅而不生,槃而不灭,包藏一切法,咸安于秘密,孰能窥其朕兆乎?以《净名》论,此我在在无非道场。喜怒哀乐于性情,行住坐卧于日用。我即道场,道场即我。兹略举数经,推诸大藏,一经一句一字一义,无不是我之所为也。则是我也,安可忽乎哉?
或曰《金刚》无我相,老人极力言我,毋乃与经义相违乎?答曰:我本无相,经云我相,乃教人不可以我著相也。《金刚》教人不可以此身为我而执著之。此身属幻非真,有生有死。此我则真而非幻,故不生不灭。《圆觉》云:诸幻皆灭,非幻不灭是也。又云:证、悟、了、觉,此四相在心上论。人、我、众生、寿者,此四相在身上论。外不可著此幻身之四相,内不可著此幻心之四相。我之极力言我者,乃无相之我,本来之故我也。若著此身而为我,则人与众生寿者相因而著矣。若因证而言我,则悟与了觉相因而著矣。要知此我本来无证、无悟、无了、无觉、无身、无人、无众生、无寿者,所以六祖云:本来无一物。果能悟得本来无一物,此我才觌面,才谓之真我,非彼幻身幻心之假我也。
千经万论只明此我
经教千途异说,不过明此一我。能明此一我,则千途异说,皆归于我,皆出于我。此我乃如来众生皆有之我,所谓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法即此我也。既云无有高下,则无相可著矣。问曰:《心经》之义可得闻乎?曰:可。《心经》云者心即我也。如云我之心,加一之字,则二之矣。经,即我之言也。首言观自在三字,的是世尊传心要诀,非他经可比,妙不容言,真所谓一超直入,不必另有所说。人能悟此,诸经皆通,此是西来经教第一了义。自者,我也。自有生以来,此我不在腔子内久矣。总在一切嗜欲,或东或西,熙熙攘攘,造诸恶业,堕落三途,或回心向善,造诸善业,生彼天上,或回心向道,执法无生,此皆不知有我者也。世尊怜悯众生,为吾人提出一自字,犹如寒后春雷,扶桑红日,使吾人于九渊之下,跃出于九天之上,得知此我,何幸如之?今既知有此我矣,不过为往昔习气所染,今时时以我观我,常常在此而不在彼往昔所游之地,则自然成佛无疑。即今日能观己是菩萨,何况将来,故曰观自在菩萨。今日能观即是我之智慧。般若即是智慧,梵音也。只要观自在功夫绵密,即是我之妙行。全要深久,时节若至,自然登于道岸,故曰波罗蜜多。而照见五蕴非真,皆是空妄。向也我被五蕴锢蔽,生一切苦厄,深可怜悯。今皆度却,毫无障碍,复还此我,此我即舍利子也。舍者,家也,即此身也。身者,我之家也。我居此身中,为五蕴所蔽时时障碍,念念障碍,事事障碍,处处障碍,盖为自有生以来攀缘五蕴故也。要知这我本来无往不通,无往不彻,无往不利,直与十方诸佛毫无有异,故世尊直呼之名曰舍利子,子即我也。遂曰:汝向也著于色相,岂知色本空也,乃为一切著色相之凡夫说。又曰:汝向也因离色而著于空相,岂知空犹色也。乃为一切著空相之小乘说。凡夫与小乘皆不知有我,故著色著空。殊不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彼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遂又再呼我之名曰,此舍中无往不利之我,是诸法中真空之实相,不因诸法之生而生,不因诸法之灭而灭,不因诸法之垢而垢,不因诸法之净而净,不因诸法之增而增,不因诸法之减而减。是故此我即真空,真空即此我。其真空中并无色受想行识,以至无智亦无得。吾人皆欲有所得,殊不知一有所得,则此我为所得者蔽之矣。今以无所得故,而真我独存,至此遂证菩提萨埵,人法双忘也。何以至此人法双忘?盖能依观自在,得无挂碍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至于涅槃,复还此一我,有何难哉?即三世诸佛,皆依此观自在得无上正等正觉菩提。而今才晓得观自在这条修行的大路,是大神咒,是在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咒,密语也。前经文乃显语也。显语所以明理,密语所以通神。显语明理可以思议,密语通神不可思议。以思议而明此我,还属知解边,知解到妙外,还在法身边,惟咒则不可思议。当观自在之时,稍有思议,即将此咒念一遍毕,即入法身正位矣,还有甚苦不除?此法真实不虚,非同他法可比也。若五蕴不除即不是,一切众生即至能具神通,俱属魔外。惟此咒 最神最大,能驱五蕴之精细,使此我立于光天化日之下,故曰大神大明。盖为此咒无有加于此上者,无有能等于此者也。我今为子极力提破,此咒即此我也,此我即此咒也,我者乃生此咒者也,咒者乃开示悟入此我者也。此乃先佛所训,慎之宝之。
万法皆妄 此我为真
自者,我也。古德不肯说破,要你用力寻究,或五年十年,使你自家悟去。只因你用力之久,劳而且苦,一有所悟,则担荷有力矣。若当下为你说破,反视为寻常,是故不说。三峰设七日打七之法,要人即悟,诸方起疑,那有如此迅速之理。三峰云:七日得悟,犹是夯汉,若有上等人来,我教他当下即悟,唤作刹那际三昧。此是先佛所训,非是妄言。此三峰能见世尊之心,并诸佛诸祖之心,乃能立教度生如此之妙。余今更有所见,不论上等中等下等人来,只立刻便教他悟去。今人将悟字看大了,要知能悟此我者,才是悟。若悟得别等道理,都属知解,不是真悟。而今全凭开示他悟得此我,在举念动口之时是谁,逼他瞥见一班。即教他时时观此我在这行往坐卧腔子里,不在向日众生攀缘堆里。工夫久若不成就便是我诳你,我必堕地狱,万不可信诸方野狐精咬文嚼字,谤此法门。此是世尊垂训,入我中国最为第一。此法已失传久矣。我今拈出,屡为诸方起谤,真可流涕。
此自字,全凭善知识开示,学人方能悟入。开示者,开示他一切皆妄,惟此我为真。悟入者,悟入他一切皆空,惟此我为实。明此我,最要保任。保任,最要观此我在这里,不可放他走作攀缘。不但世间一切法,即诸佛所说诸陀罗尼,如闻得只作清风度耳。惟观此我,则渐渐入于人位,是佛境界,过去诸佛都从此门入。观我久久,则惟有我,而忘却观。再久则忘乎自,而只有在。再久则在亦忘矣,而只历历孤明。此际也,五蕴安得不空,苦厄安得不度乎?下手处若不在观上用工,而去普照诸法,则是知解我,非真空我。欲名之舍利子,安能也?惟能观,才是行深般若,才入菩提萨埵,才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世尊出世 唯为此我
世尊出世,为一大事因缘。一大事即此我,乃古今之一大事也。又曰:“惟此一事实,余二则非真。”惟有此我最真最实,其余皆非。彼五千人执定诸法而不悟此我,是以散去。能悟此我,则火宅即刻清凉,亡子何尝出户,与诸佛同驾白牛车,共龙女齐登宝莲座。则此我亦大矣哉,而学者舍此他求何为耶?此我坚固而恒久,故曰金。不为万物所屈,故曰刚。金刚两字,正所以明此我也,要知金刚能见如来。可见如来即我,我即如来。世尊如此说明,人还不信,何也?世人有所住而生其心,乃著相之我,吾人一超便入佛地,何难也?又云:“信心清净,则生实相。”信心即信我也,能信此我本来清净,则我真实之相开廓,无边无量,无有穷尽,非本无实相,而今日乃生之也。余权书论此甚悉。
此我,只要离声音色相,至于寂然,则是如来,而如如不动矣。如如两字妙绝无伦,诸佛诸祖皆不能说到这里,然又非世尊杜撰。盖此我本来原是如如不动,惟世尊到此我极处,乃能说出。我常念此二字千遍万遍,至将念未念之际,而忘乎其念不动之时,十方如来在我掌握,十方众生在我当下,不可思、不可议、不可形容之妙,此我真可谓独尊矣。回思一切经教及历代善知识,形容此我,发明此我,安能及此两字。我往昔将上如字作本体我,下如字作工夫我,以上如字保任下如字。后有所悟,将本体工夫一齐离却,惟有一我。乃浑忘其为上如下如,只觉其一如而如如焉。并忘其觉其一如而如如焉。则此我为何如之我乎?我之极处乃如此,学者欲成佛,可不究竟乎?
只要识得此我,将八万四千陀罗尼都推向东洋去。然陀罗尼都是求我之法,皆为正法,皆乃渐悟门头事,不是直指之法。若不以我为主,而妄执一法,纵你修成,总是天魔外道,将来总归乌有。经云:将三千大千世界珍宝布施与人,如此功德为甚多否?曰:甚多。若将此我开示与人,其功德胜彼功德百千万亿倍不可说不可说数。世尊说至此,盖无辞可以尊此我也,惟反覆极力称赞,要人知此我而修之。我今极力开示,而人不我信,岂不令人痛哭。不信者为谁,此我也。此我不异,而不信与痛哭者则有异,岂不哀哉?
习气销尽 此我独存
撒手悬崖,法不能锢我矣。自肯承当,我能独立矣。绝我承当之名,得我之实,则大觉而苏矣。苏即觉也。既苏矣,而犹受人欺瞒乎?盖时节因缘,不能直指故,说陀罗尼销人习气。习气销尽,此我独存,故不能不悬崖撒手,此我遂跳出法笼。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此则直指也。无所住即不住于一切法也,生其心即生此独存之我也。能时时独存,即而生之妙义也。生之久久,即此独存之我,亦泯然而无迹可窥,此则金刚之妙义也。此我顾不尊也乎?犹有加于此上者乎?转轮圣王具三十二相,功勋所至。此我本来具足圆满功勋,才是此我之尊。所以洞曹有诞生王子之说,不借功勋而尊佛祖,所以为吾人直指也。
自著衣持钵,入城乞食,至洗足趺坐,已明明将此我于日用平常中尽情和盘托出。后开示,只言度性布施两义,总是要人不可著相,则此我自然空空洞洞,光耀宇宙,何烦劳苦修证,何其简易明白?至此说经已毕,后则极力赞叹此我极尊极妙。要知此我只要离一切相,则自然如如不动,而大事毕矣。
诸法之幻 唯我为真
《圆觉》云:诸幻皆灭,非幻不灭。盖谓天地万物无不是幻,既是幻则不能不灭。惟此我至真至实,非幻也。经前后说尽诸幻,要人于诸幻中,看明此非幻之我。明此非幻之我,则能看一切佛国、魔宫、天堂、地狱乱起乱灭之幻。近而看此一身于日用中从朝至暮语默动静、行住坐卧称晷历时何莫非幻?而此我则端然在座,未尝有须臾之离,未尝为幻景幻物有须臾之欺瞒也。佛有此我,能如是。众生亦有此我,亦能如是。何以迷于幻而甘受此众生之名,得无愧耶?
诸经无不直指,独《楞严》更明白,至八还云:不汝还者,非汝而谁?盖言彼可还者皆已还去,今还不去者惟有此我。一明此我,则性觉妙明、本觉明妙、常住真心以至大佛顶皆是此我之尊号尊称。然不过人人所有之我而已。因富楼那问大地山河从何而生,世尊遂序出根源云,当日未有大地之先,只有这我一片真空。真空即真我也。盖此我无有形相故曰空。然此空即是我,又至实至真,故曰真空。此真空之我,求其来处并无来处,亦并无生处。若有来处,则有方所。若有生处,则不能号为至尊。普照三千大世界,惟此一真我而已。然此我非一,若说是一,则今日何得有此不可说不可说之数之人?若说是万,则何得又一,一即是万,万即是一。然又不可一混于万,万混于一,清清楚楚,才能放心。当此混同真空之时,并无佛与众生之名,亦并无佛与众生。大家都在这无声无臭之中、如如不动之际,大好一寂灭道场,岂不乐哉?岂不快哉?无奈大家都迷而不肯安分,无福受用此大好道场。都在那寂灭之中若有所感,一动一动的发出一微芒纤细之觉。此觉非等觉妙觉大觉圆觉,乃本我本觉中稍有一点趋向者,然已将离乎本觉矣。积觉生明,明者明明有此一觉也,非有他物可以明之也。积明生空,因明久则若似乎有目而可前望者,然望去则惟空而已。此际真空已变为顽空,盖因明之故也。生死之根基于此。因望而见有空,然空中毫无一物,惟见一片昏昧而已。此乃大家之我不安本分、迷而攀缘之相也,所谓觉、明、空、昧是也。由此愈不安分,则发念乱想,即乱想亦不过空昧。久之则因想生气,气盛力大则成风,风有来往进退,进则为阳,退则为阴,吹来吹去遂吹出一物,渐渐坚实而为金,即此天也。风与金摩则生光明,谓之火。火上烧金则生水,水下降而有渣滓,则成土,土与水交则生木。此世尊所论五行,天地山河人物所由生也,世亦有知之者乎。大家念想乘此五行,攀缘四大,遂有此身。至于今日,乃忘却都是此我在觉明空昧以前不肯安分,遂流落不堪如此。其成就过去诸佛,不过先吾人而发悟,得以早还故里。其始在觉明空昧时,与吾人一体有何奇异?人能明此经文,则不能不悟此我。而何以自世尊开示后再无人继起,埋没世尊指人归家之路。灵利人一悟,当下即可超出觉明以前,端坐受用,哪有这许多修证之事,絮叨可厌。
觉悟此我名曰佛
前节万一两字要分明清楚,此我才彻而不疑。所谓万者乃起念以后事也,不能不谓之万。起佛念则佛,起菩萨、声闻、缘觉念,则菩萨、声闻、缘觉,起人、天、阿修罗及三途之念,则不能不人天等等也,大家都在这里。若不起念,谁敢名他是佛是菩萨等等。所谓一者,乃未起念以前事也。一即是万者,相虽有万,而无不是一之所形。万即是一者,理虽成一而无不是万之所托。然又不可相混者,在桃名红,在李名白,不可说红白虽异而其色则一也,呼之曰色而已。不必问其红白,可乎不可乎?盖此我说事说理、说境说物愈明白、愈清楚、愈安妥固是。然其无说明,混合万物,浑沦天地至寂灭为乐之际,则始能毫无疑渗也。
此我自觉明空昧以后,得余万四千烦恼病,又能发八万四千陀罗尼药,以治烦恼病。前亦有恒河沙数之人并无一病,亦不须药。一悟此我,即安坐觉明空昧以前,名之曰古佛。后因药治病,病愈弃药成佛去,亦有恒河沙数。而今恋病不舍,恋药不舍,并不知有药,亦不知有病,而以病为乐者,亦有恒河沙数。常独坐观我之我,观一切修道未成之我,及一切众生之我,乱起乱灭,不知为些什么?皆可发一笑。
如如不动 坐享家园
吾人自觉明空昧以后,投入生死,而今要出生死,只要当下悟得此我,而不著相,便一超还至觉明以前,与如来觌面。若执一法修行,如三观、二十五轮转、二十五圆通、四十五圣位、十地、等觉、妙觉,则历若许化城,难于望见故里家园。要知家园景况,原不离我当下。当下而能识得此我即是主人公,即能如如不动,即坐享家园矣。要知我本如如,只要相应。不要见说如如二字,便不敢担荷,便推向佛边。这如如两字,原是你在觉明以前住过的。不是教你去修成如如,只要仍旧便是。只要你细细揣度,凡不如者自然不如。二祖觅安心法,至屏息诸缘,又不断灭。初祖即许之曰:“此是诸佛所传心印,甚勿疑也。”此即觉明空昧以前时也。佛有甚心印可传?不过教你在当下仍旧而已。世尊于诸经发出妙句,都是觉明空昧以前实相实义,如性觉妙明、本觉明妙、常住真心、如如不动、寂灭为乐等等难悉。诸祖亦有妙句,惟临济公历历孤明、德山公烜赫虚空都是说出旧日历过的,要你在而今此刻当下识取,有甚难事?只因往日迷而不知,受苦至于今日。一知此我,便当下超入。再将此我保任,到无念时,则如如矣。岂不乐哉?
我历看古人妙句,惟如如不动四字,表出此我,妙绝无伦。惟历历孤明相及,其余虽妙皆不及。只要静诵此四字,将此我从从容容、又不急、又不缓收拾在一毫毛头上,凝定而无涯,煞是现成而不可思议。然又是我细心得来。经云:明极即如来。其斯之谓乎。人能将此四字字字精而诵之,精而思之,管保三年五年坐此即成佛去,断不诳你。你何苦向繁缛处讲解教典,徒生知识,有何益处?
世尊说此四字时,亦是时节因缘,合当流布三千大千世界,即是眉间白毫发光普照。不但悟此者成佛,即闻者亦结成佛之因。后云,说到如如早变了也。此语不可为他瞒过,盖因他看到如如、坐享如如才敢说这句话。他教人不可恋在字句上,徒然说到,要身心实实受用如如之义方是。不可因他这话,便弃而不用心也。著眼著眼。
见性即见此我
《金刚经》要人离一切相见性,见性即见我也。《华严》要人发一切善想行愿成佛。成佛云者,盖为此我乃法身佛,有一切善想而成就报身佛、化身佛也。此我有三佛名,不具三佛,不是圆满之我。
《华严》乃纯真法界。知此我而不入《华严》则是自屈,无大人风度,不能入诸佛座中,智慧辩才神通皆不能及,得无愧乎!要知此我原与诸佛相等,何以至此不及?盖诸佛明此我而究竟时圆满至极之地,不使有纤毫留碍,始安心自在。非是彼得少自足、见浅忘深之徒发自了见,有体而无用也。所谓涅槃心易会,差别智难知。学者不入《华严》,难逃卑陋之讥。
《华严》是诸佛此我之海,诸佛聚会之地,其大如海。言十方如来相会如恒河沙数之多,然总是明得此我便可入会。试看会中庄严殊胜至不可思议,岂但人间绝无,即天上皆敛光退色,当参何以诸佛有如是庄严?盖彼人天迷而不知此我,攀缘积善,从劳苦得来,受尽其报,终归鸟有。惟有诸佛国及海会庄严,乃此我本来具足、本来圆满。得根本智,具根本庄严。得差别智,具差别庄严。能一悟而足,则根本差别皆彻,如龙女顿时成佛是也。其次者,既明此我,根本已得,何须愁差别不明?只要保任,则自有大彻在。总之,此我无所不具,无所不至。读《华严》不可为他庄严压倒,生卑陋心,看轻此我。我之我、佛之我既无高下,则彼之庄严乃我屋中之闲家具尔,何足畏哉?
人读《华严经》,则骇然而莫知所适从,见五十三善知识,如无厌足王婆须密女则罔知其所措。彼不知我者不必论,即知我者于此亦不能不生疑心,何以故?盖此我有不可思议妙处。明此我后,不是一味痴守。当他静时、动时、习气发作时,或好、或恶,著实要细心省察,还是顺他,还是逆他,还是摧折他,还是包容他,将此我生出之心等等差别一一勘透,则知五十三圣上及诸佛所说所行度生等等陀罗尼法,原来不出此我。则此我度生之法本来具足,能度种种众生则能具种种庄严,岂不是具足庄严?思及此不亦乐乎?思及此能不为迷此我者一痛哭乎?!
此我是诸佛之母
诸佛皆出自我,我是诸佛之母,若无此我,焉得有诸佛?诸经皆出自我,我是诸经之师,若无此我,焉得有诸经?谓诸佛皆我弟子,谓诸经皆我弟子之所言。此决定义非权说也。何以读《华严经》便惊骇,视己如草芥,视佛如泰山,将此我作践不堪。此人是自家奔入地狱,无有驱之者。犹语人曰:“吾人不可不有此谦德也。”余有老友两三人,皆如此。余常提撕之,反以我为怪异,悲夫!
余向也初见《维摩经》,狂喜异常,原来此我有如此智慧、如此辩才、如此神通。后见《华严》,如逃亡之子不知有家,为人说明复归故里,见父母亲戚,喜不自胜,遂彻。此我至尊至贵,无比无俦,不能自禁,遇人便说,遂成流布。时亦自悔,欲权且秘密,然终不能忍。此是人人所公共之理,秘之密之何为也?
《华严》至善财游普贤一毛孔中,历尘劫亦不能尽。入弥勒百千万亿楼阁中,一楼阁中有一弥勒、有一善财。维摩方丈室中,纳三万二千狮子座不窄不碍。此是何等道理,这样奇异,原来总是此我本具本有者。以此本具本有不可思议之我,而拘执于一知半解,便傲然以为自足,真可耻也。
《华严》所谓庄严,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所生。阿耨,无上也,多罗,正等也,三藐三,正觉也,菩提,万善之总持也,即此我也。此我犹有能上之者乎?此我等一切佛,等一切众生,无有高下。觉者能觉此我,始为正觉,能总持万善,故名菩提。《金刚经》云: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应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既发无上之心,则知此无上之我。既知此无上之我,则当歇却一切而住于此。彼一切心自然退听,不敢为崇,又安得有异心起而不伏耶?如是是字即指此我,即是我住于我,不起妄想,而一切心皆降服矣。此即是十方如来入道之门,何用他求也?后举度生布施两大事,总是此一我为之,而不著度生布施之相,《金》刚了义已毕,《华严》庄严已具,吾人皆有此我,思之思之。
不二法门即是此我
经云:惟此一乘法,并无余法。何得有二乘三乘?盖因小器,于我亦窥见一斑,而信心不足,又求一法以修之。修之久久,则法重而我轻,障蔽此我,遂堕二三,非真有二三也。佛说《法华》诸经,呵叱此辈,而后世坠此者比比皆是,群遂尊之以为无上,真可怜悯。《维摩》说不二法门,说神通,显示此我之大。诸小乘遂泣声震天地,求入大乘,还是有耻心者。何不直信此我,当下即是如来嫡派儿孙,承受祖父之业,曷为奔走异乡,枉受劳苦,自弃自小耶?
诸经所说妙义了义,皆是我出,皆是教人明此我而保任之,自然成就,不是有甚法教汝守以尽此生也。因直指不肯自信,故以黄叶为黄金,暂止你习气之啼。惟有《心经》观自在三字,《金刚经》应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最直截,最简易,一超便入,毋烦多言。而后人绝不提起,我不知其何以故也。诸经如大佛顶、真如、菩提、金刚一切等等名目,人一见都推向佛,乃佛之所有,乃佛之尊称,丝毫不敢承认。殊不知因此我之尊,故以此等名目尊之。然此我本有此等名目之实义,故当此而相称,不是佛有而众生无也。只因迷而不知此我,则仰视此等名目在九天之上,置我于九渊之下,真可哀也。《楞严》云:声有生灭,能闻此声之性则无生灭。性即我之名也,我即性也。何以见性则骇然以为甚难,今言见我则亦骇然以为甚难乎?声起谓之生,我因闻而知其生,我则未尝生也。声尽谓之灭,我因不闻而知其灭,我则未尝灭也。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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