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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仪年谱与语录.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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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王凤仪先生是二十世纪世界大变革前夕的朴素的思想家。原为偏僻山沟里的一位农夫,家贫,不曾读书。因笃尽伦常,义赴友难,乃见性明道。预知时代的大变革: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 “创业” 世界,将要结束;人是公人,产是公产的大同世界,即将到来。于是乃四处奔走,大声疾呼:从此要换世界了!大同开幕啦!当时人多不解。父殁芦墓,更豁然贯通,澈悟了人生的真义,明白了人生什么是真正的苦,什么是真正的乐,苦怎样能解除,乐怎样能得来,从而立下“翻转世界,重立人根”的宏伟大志。 先生既不曾读过佛经道典,又未学过圣经贤传。生平讲道,完全是由躬行实践中生出来的。例如,由于悔过,顿愈疮痨,才发明性理疗病。因此,欲钻研其学说,必须对其生平事迹有所了解。三界、五行、四大界,是其学说的主体,指明了人生的正路与人生的归宿;伦理家道,死心化性,是其学说的重点。阐明了尽人合天,了凡入圣的至德要道。 先生长时期生活在荒僻落后的山村,饱尝乡下人们的饥苦寒酸,尤其对家庭中的苦恼,更为深刻。经过数十年的体验了解,认识到家庭是人类繁衍的源泉,是社会最基层的组织单位。古今中外的英雄豪杰,伟人哲士、以致平民百姓,无不生长在家庭里,欲生出好的子女,必须从家庭彻底转变;欲家庭转变,就必须从夫妇作起,振兴母教,提倡妇女道德,建立新家庭。这样,才能彻底解决家庭的问题。因此,先生一出山,就创办义务女学,打倒旧三从,力倡女子独立,讲究妇女道,这可说是他改建社会的开端。继而创办崇俭结婚(原称先天结婚)与储金立业,用以调和天地间的气血(人是天地间的气,钱财是天地间的血),作为改建社会,缔造大同的两大关键。夫妇为人伦之始,造化之基,故崇俭结婚是重立人根的基础;公产是新世界的经济命脉和生活资源,故“立业”的本质,乃是通向大同世界的桥梁。二者实为 “翻转世界” 的有力措施。 先生风尘跋涉,劝世化人,四十余年,足迹遍东北及华北,信仰者千千万万,毁家兴学弃产淑世者,层出不穷。经常开办几千人的盛大讲演会,听众莫不欣然悦服;年久沉疴,闻道而顿愈者,不胜枚举。自先生明道,从事社会活动起,逝世后,直至其事业解体止,历半个世纪。所创之事业,除女义学、会体和新农村之外,还设有性理疗病社、讲演社、安老所、怀少园、学田农场和工读学校等,总计不下千余处。先生体力衰弱的晚年,尤以身作则,极力倡导下达农村,集团过家,学会过穷苦生活。特别着重人们要认真实行,以防沾染城市浮薄之习,使性命伦理普及到广大乡村,树立净底家庭的典范,实现 “立业世界自立人”,从而培育了大同社会的雏形,时代的巨变,会有力的证明,这正是往大同世界 “播民” 呢。 先生从不认师傅,也不收门徒,更不排斥任何宗教。其讲道,往往因时、因地、因人而有所不同。有的话是因人施教,所以不能都视之为普遍法则。例如:嫡庶道,便因时代的进展而失去意义了。但其学说的精髓与主体,是永远行之有效的。“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我们平常人,讲到此为止,不讲治国;但家齐国自治,身修家自齐,修身之要素,在诚意正心上”。这是先生曾明确指出的。因此,全部语录以尽性立命伦理家道为主要内容。教人从立身做起,而后立命,而后立德。对人世要看假了,但对道却要行真了,故亲自培育了各方面的榜样,如丈夫、媳妇、姑娘、老太太、娶女婿、新家庭、认母奉养以及不挣钱、不立业的志界人等榜样,其用意是多么深远啊! 先生办女学、 创事业,从不凭籍任何权势,因此恳切的告诫后学说:“我们事业的本质,是什么?就是治已而不治人,托底就下,不假半毫的势力啊,” 这句话乃是我们劝世化人极其重要的一条纪律。 三界、五行、四大界,三者不是平行的,而是相互渗透的有机统一体。三者与伦理之间,也同样是相互为用,不可分割的统一体。正确的运用三界、五行、四大界,才能尽好伦常,达到死心化性;只有死贪心,化禀性,把伦常尽圆满了,方能真正达到三界合一,五行攒簇、四大界达通的地步。三界性心身,是人的生成来踪,要清除性心身的阴面,充实其阳面。某儒者问:“孟子言性善,荀子言性恶,告子言性无善无不善,究竟谁说得对?”先生说:“都对啊,性善,指天性说的;性恶,指禀性说的;性无善无不善指习性说的。” 这简短的解答,却道破了几千年未有解决的疑案。先生经常教导后学要“去习性、化禀性、复天性”。世间纷纭复杂的事物,人们形形色色的思想,到底怎样辨别其是非真假,衡量其阴阳消长呢?”三界里的天命、宿命、阴命,乃是最好的识别和衡量的标准,所以先生教导人们 “要止宿命、消阴命、长天命”。 四大界,志、意、心、身是四种不同的境界,扩充起来,宇宙万有,无所不包。先生说:“五毒(恨怨恼怒烦)了尽,就是因果了(是出身界);贪心了尽,就是人间了(出心界);意念了尽,才能超出天堂而登佛国了(超出意界而达志界)。” 这段话,是简明指出了如何了脱尘寰,直达圣域的基本纲领。 五行,是先生沿用了古代金木水火土五个代词,但在内容和用法上,却与古代所讲的五行,有所不同。而是重在化除五行性中气禀之偏,转逆为顺,化克为生,拨阴反阳。至于家道伦理,以至社会,也无不贯穿着五行,故不可与古代五行之说混为一谈。又如禀性、天命、宿命、立业、立命、立身、性命、先天等词的含义,均与前人讲的有所不同。 先生讲道多用乡言俚语,但却从这些浅近而朴素的语言中,讲出了继往开来的大道理。例如:不争、不贪、不怨人、找好处、认不是,这对于后学来说,是多么熟悉的话呀!这每一个字,都有千斤分量,它代表了最浅而又最深的道理。说起来很简单,作起来却须要下很深的功夫啊!它不仅是尽性立命的要道,更是性理疗病的主要途径。在家庭来说,它是解决纠纷与苦恼的关键。例如,婆媳之间的摩擦,是家庭中最突出的问题,也恐怕是人类普遍存在的不太好解决的问题吧(是有根据的)。那么丢开了找好处、认不是,再用什么办法,能突破这个难关呢! 人类在物质上满足之后,是否都生活得真正幸福,没有苦恼了呢?如果仍然有苦恼,怎样解决呢?尤其是家庭中的苦恼,更为显著,这都不得不在人们的自心上找原因了。况且,人们的贪欲和物质要求,是永远不会满足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除了由财物上所造成的苦恼之外,还往往是因气火用事,彼此相怨,或性情不投,相互疑忌,造成反感与纠纷,甚至酿成一家人同室操戈。例如:夫妻反目,父子相争,婆媳不和,等等这就不能不在人们的自性中,找根源了。因此说,人们的环境与遭遇,多是个人心性的反照。总之,人们的痛苦与烦恼,一般的来说,不外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贪心,一是禀性。人的贪心,是无止境的,禀性各有所偏,而禀性的根住在心里,二者相互作乱,便给人们带来了无边的罪苦,轻则烦恼度日,病苦缠身;重则无恶不作,身败名裂。因此,先生谆谆教导后学,要去私心,化禀性最后达到圆满天性。惟有性天之乐,方是真正的乐。况且带着私心的人,又怎能进去大同世界呢?这并不单纯是为了解除人们生活中一时的痛苦,而更重要的,是欲作完人达于至善的根本途径。 先生的话,都是些通俗语言,读起来似乎好懂,但欲彻底领会其精神必须通过躬行实践,尤其关于性理方面的论述,更是如此。 以一不曾读书的农夫,目睹世态之恶浊,竟有救人救世的胸怀,毕生致力于大同事业。其学说之影响,若是之深远,笃信力行之后学,若是之众多;所创事业,遍及广大城乡;所讲性命之学,化及妇孺寒微;发前人之所未发,明后人之所欲明;独来独往,兴航普渡,实为人类史上之所罕见者也! 余自民国二年,七岁时得见凤仪先生,并在义学中接受其家道伦理思想,实行让产,克尽夫义,自此人生观已形成矣。 自十八岁至二十六岁间,余服务于安达县喇嘛甸子学田部及“务本学校”时,经常于寒暑假得以聆听凤仪先生的教诲,记有《请事斯语》一卷。自一九三二年冬起,常随先生周游讲演,记有《侍坐随笔》十二卷,并收集岳兴华、马天来、刘惠忱、刘秀琴等人的记录九卷。一九四二年,余秉承凤仪先生 “下达” 的教导,在昌图县亮中桥创办“道德新村”以落实先生大同之素愿,于一九四八年春天结束。此间,利用工余写出《王凤仪先生年谱》至四十二岁。一九四九年至一九六七年间,利用岁寒农闲时间,将先生年谱写完,并将《语录》进行分类编辑。此间,周彭龄先生在誊写方面做了重要贡献。 朱允恭 于一九六七年冬昌图县亮中桥 【年 谱】 王树桐字凤仪,众称为王善人。祖籍河北省、密云县、石匣镇宣华社八甲,始祖王公富有,于顺治八年徙居热河省朝阳县南王家营子。 先生自述其族系道: 我家的祖先本系汉人,到朝阳后入蒙古籍,蒙古人不许我们祖先科考当官,受压迫极了。以后改建民国,下级社会人,只要守本分,就能享平等待遇,所以我乐极了! 到朝阳后,世世业农。始祖配谢氏, 有盛德。先生自述道: 我守墓时便思索道,我家怎会有我这样一个人呢?从我父母起向上溯,一气溯到十世的老祖太太,知道她老吃素,有盛德,临死时告诉儿孙们,不许把她的灵柩和十世祖合葬,只因她老长期吃素,不能享公祭。直到现在,我们祭祀时,还要用荤素两种祭馔。 自高祖登侯公分居树林子,距王家营子约二里许。曾祖讳英,能文善书,名重一方。乡屯商家, 每当年末,必请他去给写春联,回来时,必多有些馈赠。久充差于蒙古地方,所以性习爱犬。先生道: 我曾祖爱狗,平日或过年过节,人吃什么狗也吃什么,我祖父说,一个狗呗,不大离就行吧。我曾祖因这事生了一顿气,生个砍头疮就死了,死年八十四岁。祖父德泽父亲清和,俱业农。世系表如下: 宝成 尽忠 维贵 登候 英 国珍 德充 德泽配 李氏 德润 国启 国仁 国义 国清 国华 国恩 国衡 国相 国瑞 国玺 树春 树宽 树田 树桐 树森 树永 树峰 树清 树声 树柏 树槐 母李氏世系(朝阳县团山子人) 祖父李永福 父 ( 兄弟 ) 凤双 凤文 凤舞 凤全 李义 全奎 永录 李连城 清和配 李氏 清源 清泉 清海 国柱 启民 牖民 辅民 翼民 儆民 觉民 王富有配谢氏 (自登候分居树林子) | 一八六四年 同治三年甲子十月初三日(公历十一月一 日)子时凤仪先生生于朝阳树林子村,时父母年具二十九岁 一八六六年 同治五年丙寅三岁,三弟树森生(七月十三日) 一八六八年 同治七年戊辰五岁,四弟树永生 一八七一年 同治十年辛未八岁 是年诸父析居,祖父母得养老地二十亩,居先生之婶母家,阅八月,渐不相容,乃分出自立门户。越数年,乃来先生家。分家时父得草房三间,田三十亩(簿山田)。先生自述当时家庭生活道: 我哥哥(树田)学着扶犁,我学着播种,我弟弟(树森)也帮着忙。那时的家庭十分快乐。到在二十三岁之后,我母亲去世,家中便苦恼了。 一八七二年 同治十一年壬申九岁 秋天,家中用小工掐谷穗,按捆数计算工钱,母亲说,某小工掐二十捆。工人说掐三十捆,争论不休。那工人说,我们不必争论,等你那公道儿子回来(指先生说),一问便知道了。等先生回来,母亲一问,真是三十捆。因此,人都称先生为公道人。 一八七三年 同治十二年癸酉十岁 先生自述幼时故事: 我幼年时侯,母亲给我们兄弟四人作了两个兜兜(一名要子),兄弟争起来,我当时看见母亲为难,我不但在那个当时没争,我更立志,一生也不带兜兜了。 一八七五年 光绪元年乙亥十二岁 是年三月六日同志赵品三生(一九四四年六月六日卒,年七十岁) 一八七七年 光绪三年丁丑十四岁 在王树德家牧牛,连做三年,自述当时工作情形道! 我给人家牧牛时,恐怕睡着了误事,给同人磕头,求人招呼我,好早点起来。每天除了放牛以外,东家奶奶还叫我喂几头猪(肥猪、母猪、小猪等)故须分喂,烧几铺炕,喂几条狗,挡鸡架和猪圈门子。她吩咐以后,我就尽力去做,绝不使东家操心。放牛时,不曾打伤一牛,孕牛和病弱的,另外牧放。生息时,若遇冬季,就把牛犊抱入伙房里,因此,牛孳生很多。 先生那时就留心人生之真义,把世人可喜可忧的事都看破了。自述道: 我十四岁时, 看见我祖母割大烟,我的叔伯姐姐和我祖母吵骂,我伯父在旁边听着,并不管他的女孩。我心里想道,人当生儿孙时,旁人都要道喜,像我祖母得我伯父和我叔伯姐姐那样的儿孙,又有何喜可贺呢!我从这以后,对于人所喜的,我不以为喜,对于所忧的我不以为忧。 先生因此就念念为老人着想, 自述道: 我十四岁给人家牧牛,我有时回家,母亲给我饽饽我不吃。母亲问,我因甚不吃, 我说,因我吃得太饱了。我的意思, 我若吃了,我母亲必要疑惑:东家的饭食不好,我儿子必然不得饱饭吃,总要天天的惦念,所以我绝不吃。 是年,同志刘常廉生(古四月二十七日) 一八七八年 光绪四年戊寅十五岁 先生家贫,知道母亲做鞋困难,所以赤脚放牛。一天,东家有事命往亲家去,他想回家穿鞋,怕母亲作难,就赤脚走了。归来告母,母亲数责说,你不穿鞋去,人家不笑话我吗。先生默然。先生自幼好怜悯小朋友,自述道: 吴国政八岁,给他外祖母放羊,我和他一同放,天天到一起,我比他大六岁,我很可怜他照看他。以后,他下工就去住烧锅,也是放猪渐升为糟腿(旧时酿酒徒工),一年能挣三百吊,我做一年只能挣七十吊,我对他说,你不会过日子。后来他果然穷了。过日子要不过到佛国去,就算不会过日子。 一八七九年 光绪五年已卯十六岁 是年与同邑二道沟白守坤订婚,(守坤戊辰正月二十三日申时生)自述道: 我兄弟四人,只有我帮助我母亲做活,我会纺线,扎鞋底子,作姑娘活。我最老实,光做活不作声, 老白家看我诚实,就托媒订婚,没给许多聘礼。 同志李义生(九月十三日,时母年三十九岁,系三家王氏女。义八岁丧父,父业农掘煤洞陷,救出死。义二十二岁娶妻王氏,系先生之族人。) 一八八〇年 光绪六年庚辰十七岁 是年在家务农,随父铲地,讨论生活问题,有无最低的限度,自述道: 我随父亲在田间做活时,问我父亲道:“人们都辛辛苦苦的过家,还有个头没有?”父亲说:“过日子还有个头吗?”想了好久,我知道一个人有五亩地就够用了,有余力就去助人为世。后来我有两天地就不再置产了。 同志李连城生(三月二十日) 一八八一年 光绪七年辛巳十八岁 是年仍在家务农。自述一小事,而见其爱物之心: 我的斧把坏了,我上山砍斧把,满山的树,没能砍来, 因斧把短,砍高的舍不得,砍小的又不够粗,所以空回,这也正是我爱物之心。 一八八二年 光绪八年壬午十九岁 自述母亲将祖父辞出的原因: 我父亲和我伯叔们分家,几年之后,我祖父就归我父亲奉养。后来我母亲见我们兄弟四人,都能挣钱了,将来必定发财,我祖父还有点养老产在我们家里,如果发财了,若叔伯们借口分家,那不要吃亏了吗?因此我母亲就叫我祖父到我伯母家去生活。我当时虽极反对母亲那样做,但我也奈何她不得,只是痛哭终日。母亲呵呼我道:“你爷爷享福去了,你哭什么!”我说:“真享福你怎不去!” 自述扛活于团山子高石匠家的原因道: 我学道先从我家里学起,我哥哥嫂子十五岁结婚,天天口角,我听长了,心里万分厌恶,自己立志道,将来我结婚后,一辈也不打仗。我常说我要跑,没想到我妈不乐意。我念诵有两个多月。有一次,我妈又听着我念诵,就大哭起来。我立时给我母亲磕头,安慰着说:“你老放心吧!我绝不跑了!但是我要出到外边去扛活,只要听不着他们的吵骂就行了”。我到团山子高石匠家作活,他的内人极肮脏,饮食不干净,人都说我作不下来。我说:“我若摊着那样一个女人,不是得臭一辈子吗!”我作了半年,人都佩服我了,那时我正是十九岁。 先生每到一家,必考查东家心理和作为,见他田园井然,粪肥充足,院落整洁,物有定所,知他有切实习惯,也就随着清洁整齐;如高家之肮脏者,虽欲给他改变,也须由外而内,慢慢的变,这样合乎东家心理,所以到处受欢迎。 一八八三年 光绪九年癸未二十岁 佣工于昌图王尚志家。族人王树荣打柴于云蒙山,山主秦家命秦年德看守,树荣和他口角,乃相殴打,误将秦家同伴赵某打死。因想事关人命,先生父惧受株连,乃偕先生兄弟三人逃至昌图县孤店(距大洼五里)佣工于王尚志家,经七个月才归家(先生及兄树田弟树森)。 夏日锄田,路人见地太荒,说:“这地真愁煞人!”卖工夫的说:“嘿!这才是卖工夫的养老儿呢!”大家一笑。先生因闻这话,知道遇着缠手事,就从反面找好处,可免无限苦恼。总结此行的见闻,立志移风易俗。 一八八四年 光绪十年甲申二十一岁 在锦县十里台张家作活。这年还是恐受族人讼事的牵连,所以到张家作活,初到时托张表兄给找作活的地处。表兄问:“你打算多少钱做?”先生道:“这话说的,我托你找活,你看我值多少钱,就给我找多少钱的活吧。”表兄道:“我看你好了值三十吊。”先生道:“你就照那些钱给我吧。”表兄道:“三十吊你就做吗?”先生道:“那可不是怎的,你看我值那些钱吗?”那时表兄家工人已雇全了。他与家人商议,以为便宜,就把先生留在他家做工了。上工就接班赶车,一连赶了四年。初到时,张家当客人招待,小孩们都呼表叔,上工后,便视同佣人,到吃饭时,孩子们招呼道,做活的吃饭啦!先生嗔他们轻视人,竟引起悟道的动机。自述道: 我做活时人呼我为做活的,我想道,是谁给起的名叫“做活的”呢?我一气悟了三个月,到在最后的半个月,虽有对面人说话,可以看见他嘴唇动着,也知道他发出声音来,但好像在几里以外似的,所以不能接言。悟了好久,知道是天给命的名,“名者命也”既是天命,必有天理,既是天理,必有天道,把天道尽了,就是天德,得着天德,准享天福。天道是什么呢?悟了好久,才知道,是要作得活了,不但自己活了,还得把人家活了算,打算把人家作活了,得叫人家佩服了就是道。既得之后,天天乐,贪黑也乐,起早也乐,饭菜好歹,或早或晚,绝不挑剔,吃饭米太粗,那小伙计一劲叨咕,我说:“你看人家东家都吃这个饭呢,咱挑眼就不合理了。”因为以志作人的人,只求人宾服算,哪能挑剔人家呢!我和伙友们一同装粪车,我撮一锹,满能抵他们两锹,所以我总是早些装完。我看赶车的上坡时,他打前套骡子一鞭子,骡子一尥蹶,辕马站下,车就误住啦。我看得明白,我说:“我替你赶一趟。”下坡时, 我打骡子两鞭子,那骡子扔扔的紧走,上坡时,鞭子一摇晃,就拉上去了,车伙子便把车交给我了。东家奶奶看着我样样都能,就夸奖道:“王老二可以啊,真是满台转啊!”由此,真得到东家全家的佩服了。 工作时,还注意村中的各家的行事。自述道: 我在二十一岁时,见村中有兄弟分家的,拿刀动枪互相争杀,我就暗暗想道,他为什么争呢?他争得来的财物交给谁呢?想了一天,忽然明白了,啊!这是分家的世界,分了家就不要老人,只有女人他可忘不了,准得带着,他争得来的财物都交给妻子呀。那时正在抬粪,我就大喊着道:“我非当个格子样的人不可(即特别人)!”伙伴们瞅瞅我,他们不知我说的哪里话。 主人张某是先生的表兄,较先生年长四十余岁。在少年时,因为避难,曾久住先生家。他知先生曾祖事故甚详,得睱便讲与先生听,久之便引起先生的志。自述道: 我在张家做活时,常听我表兄说我曾祖、祖父、父亲都读过书,而我曾祖尤有写好字的名声。我一天学也未上过,可以说目不识丁,将来何面目见祖宗于地下呢!想到这里,非常惭愧,因而立志,我无论怎样贫苦,非令我儿子入学读书不可! 一八八五年 光绪十一年乙酉二十二岁 这年仍在张家作活。离家一百四十里,每当上工之前两日必到,满工后两日方归,数年未曾误工一日,活计极好,工资又低,应做的活计不用吩咐,所以东家(表兄)极端钦佩。每逢先生在院内工作时,他便在旁边给讲“庄子扇坟”,“吴保安弃家赎友”,“羊角哀舍命全交”等故事。先生后来明白三刚道及劝世化人,舍命救杨柏等事,都是从听故事种下的因。此外更得几句做人的要领。自述道: 我扛活时,东家常对我说,会赶车就会过家,会当人就能聚万灵,不会当人就要散万灵。这几句我一直行了一辈子,这是道根啊! 先生这时,不但悟自己的道,更悟他人的道。自己曾说过: 悟他人的道,正是给他人以方便。我做活时,东家奶奶骂她儿子三天。我想,一个人长期骂人,有多么不好呢!但我又不好劝她。四月二十八日是庙会,应该放工。早晨种了一气地,她打发她小儿子去看我们种完没有,她想要种点苞米,她儿子看完也没说,我们又不知道东家的动意,就解犁杖回来了。她因此越发大骂起来,我们在门房吃饭,每吃一碗时,大师傅来盛一次菜,我问他:“还骂呢吗?”他说:“骂呢。”这样问了三次,还是骂呢。我放下饭碗,走到上屋门前,大声说道:“得了,别骂了,气死一个老太太我们担不起啊!不就是为种苞米吗!”我转身招唤伙伴们道:“走,给种苞米去。”她出来阻拦,也没拦住。种完了,我们去逛庙,她又阻拦道:“今天晚了,明天再去吧。”我说:“这是我们的工,耽误点也不算什么。”她说:没有钱给你们(例应馈赠)。我说:“不用钱。”说着就走了,老东家在后边背着几吊钱撵我们,我对伙友们说:“我们挑人的礼,可别叫人家挑了我们,今晚要早些回来。” 一面说着一面慢走,怕累着老东家。以后老太太常劝我:“不要因那事生气。”我说:“我哪有气,我那是为你们啊!” 先生曾说他为什么要这样作: 我太老爷(外曾祖父)给人家作活时,东家奶奶是继母,常叫先房的姑娘给伙计们烧炕,伙计们什么话都说。我太老爷替她烧,以为是可以免得听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但是东家奶奶疑我太老爷是为的多烧些柴火,所以她骂她姑娘。因此,我太老爷和她打了三天嘴仗,到八十多岁时,还说那个后妈没好良心,到底没好。这话是我小时候听我妈说的,我作活时,东家奶奶好骂人,我也学我太老爷和东家奶奶顶了几句嘴,把她的毛病改正过来,这正是尽忠。 有一次我赶车去锦州给东家卖粮。卖烧饼的瞅着我说,卖点烟钱酒钱吧。他的意思是背着东家,可以用马料换钱打酒买烟。别的车夫争先买卖,我说我不会抽烟,也不会喝酒。心想,我出来时,东家信着我,我若干那种事,不但对不起东家,连马也对不起,不仁不义不信的事我绝不作。 先生对于伙友们的行为也都一一的考查,善者师之,恶者戒之,有时给以帮助,或矫正,或制止。自述以下三事道: 我在扛活时,有两个伙友,他们说是要学影匠去,怕将来受穷。我说:“你们真着笑,一个穷怕它做什么!”他们说:“你也真着笑,你不怕穷还怕什么呢!”我说:“你今天挣一吊钱,收起来几百钱,到死也不花,你不永远是个有钱的人吗!” 对于妯娌道,是我做活时学的,大嫂弟妹与打头的跟作的是一样。我们种地的时候,打头的扶犁,走的很快,伙伴们都不乐意他,都说,咱们调理调理他。我摅粪,一去顺风,紧跟着他,回来时慢慢的走。拉土的时候,装车伙友们故意的多装,中途误住了。这就等于大嫂不会当,才受这样的调理。但是让他知道,还得不让他漏了才算有道。打头的做不了啦,他想要跑,我说:“你不要跑,咱也不是卖给他了,下年不做不就完了吗:”他才没跑。秋天割高粱,跟做的想要难为他,眼看要追上了,打头的着急了,我割二刀,偷着叫他给我扔下两根垄,他们到底也没追上。这样处妯娌,还有不好的吗? 我在十里台作活,东家雇些小孩铲地,他们好闹,不好好作活,谁也领不好他们, 比打头的还横。后来东家叫我领着,我也不违命。做活时,他们打闹,我不管,等他们把苗压坏啦,我高声的喊着说:“你们作啥来咧!”他们全听我说啦,他们全宾服我了。 先生对于东家的牲畜家具部尽心的保护,自述道: 我赶几年车,不曾伤过一个牛马,牛马活计不好的,我必要教好了它,为什么呢,因为使它尽了物道。 先生对于当地行政官之良否,国运之兴衰,也都一一的理会。张家离县城不远,也确有观察的机会,自述道: 我在锦县做活时,我便注意锦州州官的行为。假如有个案子,我先给他量度三条道,看他走哪条道,这正是学。 我在少年时,就知道清朝的气运要不久了,从哪里看呢?那时旗人当兵的,吃了早饭,出营就要到烟馆酒馆茶馆妓馆里去,午间到农家去找饭吃。我从他们的行为中,就看得很明白了 一八八六年 光绪十二年丙戌二十三岁 是年仍在十里台张家佣工。先生在外佣工,时时惦念双亲,事事谨慎,恐致双亲忧心,自述道! 我在十里台做活时,张表兄在粪堆前看我做活,他问道:“西边外的人,都很横,你怎么这样老实呢?”我说:”我这样的老实,老人还惦着呢,若好打仗,老人不更惦着了吗?”他听我这样说,低着头就走了。因为他母亲死了,当时他正和他弟弟们打官司,以为对不起母亲了,他还是个念书人。 我患伤寒病,很危险的时候,我听着他们打算给我家送信,我说:“那可不行,那赶上骂我啦!”因为怕我母亲知道惦念着我。 九月初三日与同邑二道沟白守坤结婚。是时,先生兄弟犹同居。兄树田弟树森早已成室。此时先生因家道贫寒,无力娶妇,母对白家说:“你们要索聘礼,就得等我儿子下关东发财回来再娶,不索呢,我现时就娶。”白家因女年已长,就允许了。先生内弟白勤同日与鲍氏结婚,鲍家先一日送女白家,也就借着这车送守坤适王家,王家仅备些蔬菜,秫米饭款待亲友,先生自述道: 我成家时,我母亲只给我做一双套裤。我表弟李全奎说:“姑母呀,你给我二哥结婚就这么办行吗?”母亲说:“我的儿子我信得着啊!”我回来真没一点说,真对起母亲和表弟了。那时借族人王某五十吊钱,我知道他的行为不好,不该向他借钱,心里不乐意,但可不能说,冬底急速把钱清还了。过了几年,他又告我,我特意请他吃顿饭,他也说不出什么来、经中人说和,给他八斗高粱。他不好意思来取,我说:“那有什么呢,从前也曾借过你家的力量啊!” 先生夫妇锐意兴家,所以力行勤俭,自述道: 我内人是为过家来的,到家后,便勤苦工作,节省用度。当时我也很知道治家,作一年工挣七十吊钱,但我有时拿七十二吊钱回家,怎么呢?我上工时带两双鞋,穿一双卖一双,就可以多得两吊钱,我们当时真是勤检极了。我到东家一百四十里,是一天的道路,不肯花钱坐车。从东家出来,带两个大饼子,走路上饿了好吃,省得买吃的。每次回家,东家都给我二百钱作路食费用,每年能花他四百钱。 冬月,为周姑母“赎当”。借周姑母的衣物典当了, 已为赎回很多,仅剩十八吊的一个当票了,姑母屡次催索。冬月先生下工回来,母亲说这事。先生说:“剩那么一点了,和老姑说说,也可以缓到来年”。母亲说:“不行啊,若不给赎出,你老姑要打发人来咱家住着要!”先生说:“我去看看”,自述道: 我同大哥去了,一到屋,周家姑丈用手指着我说:“你们兄弟四人,没一个好人,一筐木头砍不出一个楔子来,听你老姑说,数着你不错,你也不行啊!”我一声不出,心里想或许是因为有亲属关系,出于热心好意才说了这些话。但是亲戚须有一点亲戚的表示,你已杀年猪了,厨房里挂着肉,看你给做吃不!晚餐时,把我们哥俩打发到伙房同伙计们一样吃去了。第二天鸡叫时,我把哥哥唤醒,同去锦州赎当,哥哥说:“有钱吗?”我说:“借去。”到十里台张家挪钱,把当物赎回交还了。 十二月一日,母李太夫人逝世,母李太夫人于道光十六年生,享年五十有一,朝阳县团山子村人。于归清和公后,勤俭持家,教子有方,对于宗族乡里非常优厚,临终之前,先生归来。述母亲的遗教道: 我妈临死时,对我讲了三天道,凡是她所知道的人,哪个人心好,哪个人心坏,好的坏的又都得什么样的结果。每家的上三代的行为甚样,子孙结果什么样,都丝毫不差。我以后知道考查人的道,确是从母教中而来的。 自述母死后,家庭的状况与个人的态度: 我母亲死时,我的兄弟们哭的连日子都不乐意过了。我说:“哭她老作什么!你们若从此不过日子了,人家不是要说我妈没有德吗,那如好好做去,给我妈增光呢!”我自幼就给我妈作主,我的志随我妈走。我这个善人是由我妈那儿成的,我妈亏道了,我给补上。我妈死,我不哭,因为我妈没有福享,除了生气就上火,我妈死了,还有我给作主呢,我这样才是真孝呢! 先生自述他 “继志述事” 的作法道: 我母亲在世时,常把粮食借给人家用,我母亲死后,家道衰落,没有再继续母亲那种行好事的能力了,我自己想道,若不接着做下去,就对不起母亲了,所以我宁肯拿利息借粮,也要挪给亲友们,这正是要接续母亲的德行,到现在(民二十三·一·十七日讲)寻思起来,还觉有味。 同志张鉴容(雅轩)生 一八八七年 光绪十三年丁亥二十四岁 是年仍在锦州十里台张家做活,因年前已预支薪金了。先生做活时,先给东家作打算,东家必得有三十亩地才够雇一个长工,以十亩地产的粮食付工资,以十亩地的粮作工人的吃粮和赋税应酬等项,他自家仅剩十亩地的粮,所以作活的不能给种三十亩地,也算是有亏,因此他总是抱个不争的主义,自述道 : 我从前给人家作活,向来自己不曾说过工价,只是叫人家给价,人家给我一个价,我就低下头来,瞅瞅自己,心里话,就凭我这么矮的一个人,也配挣人家那么一些钱。这样想,不但当时乐,到现在还觉乐呢。 对于东家的行为上时时留心,有错处便要乘机劝谏,自述道: 我作活时,少东家打他弟弟一土块,我就不让他了。我说:“你这一土块打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你父亲生气了,你母亲和你姊妹们都哭了,不都是你打的吗!你觉着是打你弟弟一个人,其实是打了全家了,看你那个嘴眼吧,你还当家呢!”那时我才二十多岁,我为什么这样多事呢?我以为作活就是保国呢,我是忠臣,才这样劝谏他,我的意思,他要和我打架,我就辞账不作了。谁知他竟一声不出,真是富人能养财啊! 先生极端反对赌博。正月间,兄嫂赌博,白守坤去看热闹,忘却烧炕了,先生已就寝。白守坤回来说:“还没烧炕呢,你躺下不冷吗?”过了多时,先生说:“你去看牌去吧!” 白守坤只得到这么一句斥责,便永远不再到赌场去了。先生越到年节越作活,兄弟们越到年节越赌博,先生自问道,谁留的过年呢?人们不作正事,还要吃好的,穿好的,因气愤过甚,所以得疮痨。自述道: 我二十四岁时,在腹部生了一个黄豆粒大的疙瘩,初生时并不介意,用指一推,可以推的很远,每天从午后就冷,到半夜后渐渐温暖,那时我就知道疮不轻。 七月十三日祭奠先母 朝阳风俗,人死后的头一个七月十三日,亲友都来祭奠死者,这个奠仪叫作 “烧麻姑”,舅父来烧麻姑,先生乘机以礼教内人。自述道: 我舅父来了,我内人给舅父装烟,舅父因快吃饭啦,便不要了。她以为把烟扔了可惜,她就含着烟袋侍候吃饭,我心里十分不满意,当时没说啥。晚间,我问嫂子说:“我妈在世的时候,就留下这么一个规矩吗?”嫂子说:“什么规矩?”我说:“含着烟袋侍候客人啊!”我嫂子很不乐意的说道:“你的女人你不管,你来问我!”我说:“我就要问你!”我当时是按着礼去作,所以不管女人,而问嫂子。从此以后,不但我内人知道了。连弟妹们也都不再含着烟袋侍候客人了。 先生成家后,兄弟们还在一起同居,妯娌之间难免发生一些计较,先生对于内人曾作周密的考查,合理的领导,自述道: 我青年在外作活时,不肯误工,用衣履便托人到家代取。拿来时,我仔细看,哪处是先做的,哪处是后作的,先作的甚样,后作的甚样,若是先后如一就知他作事也能那样。回家时,不用到家,就可以知道女人的贤不贤,若是迎面来个熟人,见着我来,故意的躲到别路去走,这样就叫以知道女人没有当好;若是遇着乡人聚谈,见我来,都迎接我来了,这样就可以知道女人在家行得不错。到家后,不用出声,女人必定来告状,说这个不好,道那个不对,这时候无论怎样不乐意听,千万别阻拦她,她若不说出来,火拘在里边,准要有病。她若是五天说完,等八天后再问她:“家人既然都对不过你,你又怎样对过家人了呢?”问一句就别问啦,再过两天再问,像用水浸润东西似的,渐渐的渗入,叫她自己悟,悟明白了算。凡是她说对方有多少对不过她的地处,正是她有多少对不过对方的地处,那是丝毫不错的。这是古人说的夫妇有别,就是各行其道啊。 腊月兄弟四人分家,自述道: 儿子侍奉父亲,得把父亲助起来。从前我们兄弟分家时,我告诉父亲不要养老地,这就是助我父亲。 分家时,父仅得十斤棉花,做养老金,用这棉花织成布,还是被长子借去不还了。父亲对先生道:“你的财产也不多,我不忍依赖你生活,我想到西庙当更夫去”。先生为留父亲在家安养。说:“你老若去,我也去,咱就别过了。”因此,父亲就不去了。先生对三弟(树森)道:“咱一分家都极穷困的,日子还都怎么过呢?依我看还是咱俩合伙吧。”三弟同意,乃合伙了。 腊月下工,归途到白枣树沟,自述道: 我特意到周姑丈家,姑丈问我:“明年还做活不?”我说:“做。”姑丈说:“来给我做好不好?”我说:“好!”姑丈说:“你今年挣多少钱?”我说:“挣七十吊。”姑丈说:”我也给你七十吊。”我说:“行。”我心里话,你不给钱,我要来给你作,我到底看看你怎样成的字号(俗谓性情豪爽人共畏的人叫字号)。 同志孙周淑坤生(十一月三日) 一八八八年 光绪十四年戊子二十五岁 是年,在朝阳白枣树沟周家佣工。除为观查周姑丈外,自述动意道: 我爷爷十四个孙子,还受罪,我一看,疼儿孙有啥意思,我不是也有老的时候吗?因此,我立志变风俗,我给我老姑家做活,是为找我爷爷的心,正是我上达的地方。我老姑说,我爷爷到她家说过自己怎样难苦,我一听,就定下接我爷爷的志了。 二月十九日祖母李太夫人逝世,二月十五日迎养祖父。时祖父年七十七岁。自述家庭的情况道: 我母亲把我爷爷辞出去,是恐怕伯叔们将来借口分家。我妈去世,我就立志,非把我爷爷请回来不可。那天(二月二十四日)我在屯子外边的小庙旁边,遇见我爷爷,我问道:“爷爷,你老认识我不?”爷爷说:“这话说的,你是我孙子,我怎不认识呢!”我说:“我怕你老不真认识我呀,我是你的真孙子呀,你老太苦了,明天上我家去吧。”我回家不曾说这事。第二天,祖父提了几件祖遗的破锡供器,夹一床破毡子,到我家来了。我内人问道:”爷爷作什么来了?”我爷爷说:“我来找我儿子来了,我四个儿子已经死了三个,现在只剩你公公了,所以来找他。我爷爷真有道,并不曾说明我请来的话。我父亲说:“那可不行,树桐养我一人就很为难的了,你老若再来,他哪能奉养得起呢!”我在旁边赶紧的接过说道:“你老千万别说那话,他老是我的爷爷,你老是我的爸爸,我能够养活起你老,也就能够奉养得起他老,我就是讨饭吃,也要养活你们老二位啊!”因此,我祖父就在我家了。第二天,伯母婶娘们知道了这事,就都说道:“树桐既然把爷爷接过去,他爷爷的养老地和饥荒也都给他吧。”说着就把三百多吊钱的饥荒都推过来了。起初这饥荒是由我父亲兄弟四人分担,把祖父的养老地也分开了。但那每股的地仅值二十吊钱,每股摊饥荒八十吊,这回大家就都推到我身上来了。我老婶把饥荒交过来,那点地可不给我。后来二伯母的地也不给我了,只有大伯母的地真给了。我一想反正这饥荒我也都担过来了,我还要他的一点地做什么,不如也给她吧。因此,我只落得还债,而没有接受爷爷的养老地。 先生何以要这么作呢?自述道: 我祖父被我母亲辞出去的时候,因为他不乐意去,故意向我家要三百吊钱走的。我母亲死后,我迎养祖父时,祖父带来三百吊外债。我认可还债,也要接我爷爷,这不正是和我母亲的心相反吗!但是母亲向外撵我爷爷是亏孝,我父亲不能制止这事,是失了夫刚。我这样一做,把父母的罪都给赎了。若隐父母的罪不能代赎,又怎算孝呢! 五月,与表兄论个人对社会的责任。周姑丈的长子国元以教书为业,文名重一方,就学的很多,每年的修金收入也不少。先生述及端午节时,对他的看法与启示道: 表兄同我去赶集,他给他孩子买了五吊钱的稞饼,他父亲吃素,他给买一吊钱的白菜。他父亲当着我说他儿子能尽孝,我心里话,真罢了,那还算尽孝啊,为你孙子花五吊钱,为你花一吊钱,你就受不了啦,我心里就有不佩服他们。一天早晨,表兄看马槽里没有草了,他拖着长韵,用很高的声喊道:“给马添点草。”我也没有好样的回答道:“你以后别教书去了你就在家看马槽吧,难道你没在家,那马尽饿着啦!” 他没作声。 第二天早饭时,国元说:“我们教书的责任大呀,忠臣孝子哪一个不是教书人教出来的呢!”我听者也不作声,吃完饭,我对他说:“你只知道文人的责任大,你又哪知人人的责任都是和天地相等的大呢!我虽然是个农人,我可知道我的责任不小于你的,像我在你家作工,尽心竭力种地,若多得一粒粮食,天地间就多了一粒粮食,少收一粒,也是天地间少了。我在你家作工,我若不好好种地,百亩地可以少收十石,若算你家少打粮了,你全家得全年不吃饭才能补上,若算我个人少打了,我得十年不吃饭才能补上,但你家和我都不曾少吃一顿,到底少谁的了呢?是不是天下少了粮食了呢!这样说,我的责任不也是很重要吗!所以职业虽然不同,而为天地万物造福是一样的啊!”说到这里,他也就无言可答了。 先生与姑丈论孝,姑丈敬服,自述道: 我姑丈是一个很“字号”的人,我要看看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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