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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司马迁和《史记》的反封建意识和人民性
吉林省敦化市雁鸣湖学校:苏凤霞
司马迁是我国历史上一位伟大的史学家、文学家,他超世拔俗,格调独标,以他的反抗精神和创造精神,写成了一部彪炳千古、辉煌百代的伟大的历史著作和文学著作。这就是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开创了纪传体史学和纪传体文学的光辉典范,也奠定了司马迁在史学和文学领域中独一无二的地位。与后世的历史著作相比,《史记》的最大特点是将史学和文学熔铸在一起,以诗人敏感的心灵来感受历史,以文化为基准来评判历史,于是在文学与历史的张力中,展开了历史与现实的冲突,显现出历史与道德的背离,激发出超越现实的情怀。在《史记》中,他向不道德的历史发出愤怒的吼声,在历史的悲剧中显现他的反封建意识和人民性,在悲情中蒸腾出一种古朴崇高的悲美,这就是《史记》震烁古今,空前绝后的根本原因。
司马迁的反封建意识和人民性来自两个方面:
一是身世之悲。司马迁是“史官世家” ,他的先世都是周代的史官。父亲司马谈是汉武帝时期的太史令,学识渊博,见闻颇广,曾“学天官于唐都,受《易》于杨何,习道论于皇子”(《史记·太子公自序》),他曾立志要撰写一部为“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作传的史书,未能如愿,临终前,嘱咐司马迁说:“余死,汝必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司马迁激动地表示:“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弗敢阙。”(《史记·太子公自序》)这成为司马迁写作《史记》的直接动因。司马迁幼年随父至长安,开始接受儒家正统思想。司马谈严谨治学态度和在《论六家要指》中表现出的敢于与正统的儒家思想相抗衡的批判精神,对司马迁的人格发展与思想成长产生良好影响。司马迁自二十岁起,先后多次游历祖国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二十八岁后,他有机会再次出游,奉使西征,形成万余里,丰富了阅历,为他写《史记》中许多重要篇章无不有重要作用。司马谈死后,司马迁继任太史令之职。四十二岁时(钱104年),开始了《史记》的写作。然而,正当他“草到未就”之时,一场惨祸降临到司马迁的头上,四十七岁时,因李陵降匈奴事件而下狱受腐刑。汉武帝天汉二年(钱99年)汉将李陵出击匈奴,兵败被俘后降敌,按照汉朝的法律,应该族诛。汉武帝征求司马迁的意见,司马迁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分析,认为李陵“身虽陷败,彼观其意,且欲得起当而报汉”。不了汉武帝静竟认为司马迁在替李陵游说而曲意攻击李广利,给他扣上诬罔主上的罪名,处以死刑。因司马迁无钱赎刑,为完成《史记》的写作,只好忍辱受宫刑以抵死罪。政治的黑暗和世态的炎凉,使他认清了通知集团和上层社会的凶残本质,加深了对现实和历史的认识。拓为血洗耻辱而发奋著述,用以鞭挞罪恶的黑暗势力,表彰人间的正义行为,寄予他的思乡情怀。封建专制主义对他的残酷迫害和肉体、精神的摧残,非但没有动摇他的信念,反而增强了他著述的决心,并为《史记》注入了更强烈的反封建意识和更鲜明的人民性。他在《报任少卿书》中,向挚友任安倾吐了久积胸臆中的痛苦和郁结在心的愤懑,抒发了他无法诉说的满腔悲恨,描述了他不当罪而受其辱后痛不欲生,又不得不为写《史记》而隐忍苟活的情状。此 “书”通篇凝聚着一个冤狱受害者无辜罹难的悲愤心曲,也是司马迁对封建君主专制罪恶的声泪俱下的空诉状。他在《悲不遇赋》中,强烈地抨击现实的黑暗:“悲夫世生之不辰,愧顾影而独存……虽有形而不降,促又能而不陈。何穷达之易感,信盛美恶之难分,时悠悠而荡荡,遂将屈而不伸” 。对于所谓的“汉武盛世”,作者联系自己的遭遇,控诉了当政者美恶不分,公私不辨的昏庸,披露了统治集团互相倾轧、贪生恶死,好贵夷贱的丑行,抒发了自己“生之不辰”的感慨和悲哀,从而透视出这位伟大的史学家“不虚美,不隐恶”的批判精神。他以先辈发愤著书的精神激励自己,历经十余年的努力终于完成了这部不朽的著作。
其二,是历史之悲。如果说身世之悲是外因的话,那么,历史之悲就是深刻的内因了。司马迁的时代离春秋战国和秦代相去未远,那是一个以霸道、无道的现实取代王道理想的时代,是一个美好的文化理想被混乱的现实摧毁的时代,因而是一个富有悲剧性、充满了悲剧意识和悲剧人物的时代。还应该看到,司马迁所处的时代,汉武帝集圣王于一身的政治意识形态尚未普及和强化,他还能够比较自由地继承孔子的士人承担文化使命的传统,比较自由地思考历史和文化,所以才能够“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对历史做出富有文化意义的总结。《史记》中的一百三十篇从上至古代帝王,下至五行八作,三教九流,几乎无所不包,他的思想具有朴素的唯物主义因素,在“天人感应”、阴阳五行的呢个迷信思想因帝王的提倡尚很流行的时期,他确敢于持相反的观点,大胆地反对荒诞不经的“星气之书”,从而把对自然现象的研究通种种迷信说法相区别。他在《伯夷列传》离,从一系列历史人物的遭遇中得出结论,说明作恶多端的不捏之徒未必恶有恶报,往往在安享富贵中终其一生;相反,刚正纯洁、忠厚之士也不一定有什么善报,常常是终身凄苦,遭遇厄运。于是,司马迁发出了“傥所谓无道,是邪非邪”的质问,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否定了“天道无常,常与善人”的一位迷信天道的说法。正是由于司马迁坚持了比较正确的天道观,才有可能从“天人相分”的观点出发,客观地考察历史事件,分析兴衰成败的原因,得出可资借鉴的历史经验。他坚持道德史观反对“成者王侯败者贼”的观念,不以成败论英雄。刘邦成功了,但他还是流氓;项羽失败了,但不失英雄本色。是的,项羽不是政治家,他在政策和策略方面屡犯错误,他的个人性格也有种种缺点,最后陷入“四面楚歌”的悲惨境地,被迫自刎于乌江。但是英雄是依情感而行动,靠理想而生活的人,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本来就不是忍辱含垢、龌龊委琐”政治家”。也许,项羽的失败蕴涵着这样的意味:英雄并不是英雄的历史。作为一个历史中的人,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悲吗?然而历史并不是没有希望,你看,千百年来,人们不是对项羽这位失败了的英雄倾心地歌颂吗?这说明理想是永不泯灭的。
司马迁还描述了一大批悲剧人物。屈原的怀沙而死,已自不待言。李广抗击匈奴,忠于国家人民,战功卓著,号为“飞将军”,最后因贵戚争功,自刎而死。李广死时无论“识与不识,皆为垂涕”,连司马迁都忍不住加上了“桃李不言,下自成溪”的赞语。李广不封,自刎而死,不是因为什么“数奇”,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历史的悲剧性。韩信本是一位十分精明的将军,其功劳无人可比,但最后还是被刘邦、吕后罗织罪名杀害。信陵君可以说是魏国的“长城”,但晚年却受魏王猜忌,心情十分抑郁,最后病酒而死。孟恬出生入死,战功卓著,并且北筑长城抵御匈奴,与朝政无涉,但因受到赵高的猜忌,被迫自杀。难道刘邦自己就“不悲”吗?当狡兔烹尽之时,已经无人助他解除内忧外患,那“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歌唱,补正体现出他悲楚的心境吗?总之,所有这些描述,都使《史记》透显出一种强烈而悲怆的悲剧气氛。
《史记》的“通古今之变”,就是司马迁在阐述人类历史发展演变的过程,从中找出盛衰兴亡之理,显现出进步的历史观。他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主要以其在所处的历史条件下所起的进步或反动的作用为依据,而不单纯以封建正统观念或儒家道德的是非为是非。如对先秦时代致力于社会变革的改革家吴起、商鞅等历史人物,《史记》翔实地记述了他们的变法措施和社会活动,充分肯定了这些改革家锐意变法所取得的国富兵强的历史功绩,尽管从感情上说他不赞成这些改革家的“刻暴寡恩”,却并不因此否定他们在历史上的进步作用,这正体现了“通古今之变”的客观性。
司马迁力图把〈史记〉写成阐述独立见解、表达社会理想、寄寓悲愤情怀的“一家之言”,不仅体现在作家对纷纭的历史现象的反映和分析上,而且更主要的是体现在他对众多历史人物的记述和评价上。如司马迁为帝王作传时,敢于无情的暴露他们的恶性隐私,敢于大胆的扫荡他们头上的“受命于天”的灵光,恢复他们的本来面目。对汉王朝的创立者刘邦的描写,就是生动的一例。司马迁没有否认他作为政治家的深谋远虑、知才善任的表现,但更不放过他的流氓、无赖、歹徒的本质的揭露。同时在其他人的列传中,对刘邦的残忍、狡诈、阴险、粗野、好色的品格,通过艺术的描绘进行了揭露。既肯定其功绩,又揭露其罪恶,这就是司马迁为帝王作传的原则。他不以成败论英雄,依据历史运动的客观法则公正地记述和评断人物的功过是非,这特别地表现在他对陈涉、项羽等失败了的英雄的描写中。司马迁同情人民的抗暴斗争,痛恶暴君暴政。在〈陈涉世家〉中,他热情地歌颂了我国历史上第一次农民大起义的壮举,塑造了农民起义领袖陈涉和吴广的生动、鲜明的形象,记载了起义的发动、进展、胜利和失败,颂扬了人民的勇敢和智慧,并揭示了农民起义的深远影响。在司马迁看来,陈涉可以与灭夏桀的商汤、灭商纣的周武王相提并论。因此,他把陈涉放在“世家”中记述。对于项羽这位秦亡汉兴以前的实际执政者,他也不因其并没有建国称帝或最后终于失败而抹煞其历史地位,而是把他纳入“本纪”与帝王同列加以记载评说,这就是司马迁对项羽反秦功绩的正面肯定。在〈游侠列传〉中,司马迁将朱家、郭解等人的“其言必信,其行必果,以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困厄”的见义勇为的品质,同恃强凌弱、横行乡里的歹徒的作为相区别,指出,游侠虽然不符合封建统治者的法制与道德,却符合广大劳动人民群众的理想,无疑寄托着司马迁对苦难现实的愤怒抗争。
当然,由于司马迁写〈史记〉的目的是以史为鉴,以巩固汉王朝的一统天下,作为王朝史官,自然有他的局限性。但在那个时代,司马迁富有独到见解的史学观点和直言不讳的修史态度,表现了他的反封建性和人民性,是后世学习和标榜的典范,对于现金社会,也有值得学习和借鉴的经验。
参考书目:〈中国古代作家作品专题研究〉盛广志编著
〈延边教育学院学报〉2003第一期
〈中国古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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