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出版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对张月红编审的访谈.pdf

XUESHU CHUBAN YU CHUANBO2022 年,第 1 卷 第 1 辑(总第 1 辑)Vol.1 No.1,2022(Sum No.1)环球视野与出版前沿收稿日期:2022-12-18作者简介:张月红,生物设计与制造(英文)负责人,中国高校科技期刊研究会原副理事长,浙江大学学报(英文版)前总编。欢迎按以下格式引用:张月红.学术出版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对张月红编审的访谈J.学术出版与传播,2022,1(1):54-58.学术出版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对张月红编审的访谈张月红(浙江大学 生物设计与制造(英文)编辑部,浙江 杭州 310058)在刚上线的最新一期的社论(Editorial:The past,present and future of publishing:Observations to celebrate ALPSPs 50th year)(图 1),Learned Publishing(学术出版)的主编 Pippa Smart 解说道:“在庆祝ALPSP(全球学术与专业者协会)成立 50 周年之际,通过对出版业有影响力的 8 位人士的采访和供稿,让我们对学术组织和期刊出版从过去、现在到未来的 5 个问题中体察到他们不同的视角,及殊路同归的展望,这其中也包含了我以 LP 主编身份,在最后一篇社论中表达的一些观点。所以这篇社论可被称为行业9 人小合唱。”原文:The past,present and future of publishing:Observations to celebrate ALPSPs 50th yearPippa Smart,Learned Publishing,First published:12 October 2022https:doi.org/10.1002/leap.1495https: 图 1 LP 社论的首页45张月红 学术出版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因为这篇社论很长,问题也很“刺激”,回答更是各有千秋,所以我就对 5 个问题的提问内涵及我个人对其中 4 个问题的思考与解答做一个解读,以飨读者。一、五个采访的问题 现在我们看到本文里的 5 个问题非常直接简练,这体现了主编的编技水平。在此我更想解读最初收到的 5 个问题的原文,便于读者对问题内涵的理解。1.过去 50 年这个行业改变了什么?(What has changed)?原文:1-The most obvious change to publishing in the past 50 years has been the delivery mechanism(from print to online),but what other changes to scholarly communication do you think are worth noting-and how have they affected scholarly publishing?过去 50 年里,出版业最明显的变化是传播机制(从印刷版转到在线版)的变革,你认为学术传播方面还有哪些变化值得关注?它们是如何影响到学术出版的?2.是学术出版业在抗拒变革吗?(Is publishing resistant to change)?原文:2-Everyone keeps talking about“watersheds”and dramatic changes“any time soon”but scholarly publishing seems to be stuck in a fairly static bubble(e.g.the standard IMRAD format article and the conventional journal model,the use of Impact Factors to judge importance,etc.).Do you agree that we are not moving quickly to reinvent scholarly communication for the 21st century?And(if you agree)why do you think we are so resistant to change?行业内每个人都在谈“分水岭”和“很快”会戏剧性的变化,但学术出版似乎陷入了一个相当静态的泡沫,如标准的 IMRaD(Introduction 简介;Method 方法;Resuct and Discussion 结论与讨论)论文结构式撰写和传统的期刊模型,以及用影响因子来评价期刊的重要性等。你是否认为该行业在 21 世纪的学术交流的形式并非迅速被重塑?如果你同意这个观点,你认为什么我们这个行业会抗拒改变呢?3.你对出版行业的商业化和市场化整合怎么看?(Commercialization and consolidation)?原文:3-Scholarly publishing has been criticized for becoming controlled by commercial interests,with market consolidation resulting in too much power held by too few companies.What is your perspective on this?Do you see this as a problem?Do envisage a change to the current publishing/business landscape in the near or foreseeable future?学术出版已被批评为被商业利益所控制,市场整合导致少数公司掌握了太多的权力。你对此有何看法?你认为这是个问题吗?你是否可以设想当下的出版及商业格局在近期或可预见的未来会发生什么变化?4.学术学会的期刊是否已不合时宜?(Is the learned society journal an anachronism)?原文:4-Learned Societies and Associations have historically published journals to promote their mission,provide a benefit to members and bring in revenues.The past 50 years has seen considerable growth in society/association publishing and focus on revenues to support their other works.However,the cancelling of personal(print)copies,open access and more changes to the way researchers access science may be reducing the benefit of society journals.What are your thoughts on this?Is the society journal an anachronism in this day and age?学术学会和协会历来都由期刊来承担着宣传使命,为会员提供利益并带来收益。在过去的 50 年里,我们看到了学会/协会的出版是在不断增长,也专注于用盈利来支持学会的各项工作。然而,拷贝个体(印55XUESHU CHUBAN YU CHUANBO刷)副本的取消、开放获取,以及研究人员获取科学信息方式的改变可能会减少学术期刊的效益,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学会期刊在这个时代已经过时了吗?5.谈未来(The future)原文:5-Thinking of the next 50 years,if you could time-travel,what do you think publishing-and its relationship with learned and professional societies-will look like in 2072?设想未来 50 年,如果让你能穿越时空,你认为 2072 年的学术期刊出版业与学术出版专业者学会组织的关系如何?二、张月红对 4 个问题的回答 1.过去 50 年这个行业改变了什么(What has changed)?过去 50 年的数字创新迅速改变了出版业景观,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现有的出版认证形式(如DOI)已不再完全限于学术期刊,还包括预印本、开放数据及数字平台(如开放研究欧洲平台)等;其次是验证问题的需求越来越多,如对发表文章的科研诚信或信誉认可要求变得越来越突出,导致一系列的检查工具的出笼,如剽窃检查(CrossCheck)和系统更正和撤稿观察(如 Retraction Watch)等相继出现。由此越来越多地呼吁出版商要从研究过程到同行评议的透明度。如此看来,期刊出版商在未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事实上,近年来期刊出版人需要做的工作比以前多几倍,不仅要迎头赶上数字创新的步伐,还要承担出版研究成果中的科学求证的双重压力,而且这个职业的风险也越来越大。2.是学术出版业在抗拒变革吗(Is publishing resistant to change)?在这里引用黑格尔的一句名言可以说明问题:“What is Rational is actual and what is actual is Rational”,即合理的就是现实的,现实的就是合理的,中文世界常简言之“存在即合理”。借此来推论,自1665 年第一份学术期刊哲学会刊诞生以来,至今天的乌利希网站注册了 90 326 种学术期刊 Ulrich(http: IMRaD(Introduction,Methods,Results,and Discussion)业已成为被科学界认可的,发表研究论文的合理的表达形式。另一个例子是,自 19 世纪以来,同行评议也一直被科学界和出版界共同认定为确保科学交流的质量和完整性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我认为,数百年来学术出版(自然学科 STEM 和社会人文学科 AHSS)在学术期刊发表论文的形式,即使在 21 世纪信息大变革的时代也没有被重塑,因为学术出版的元素,从文章的撰写格式到期刊的权威认证过程,已经被认为是科学传播的一种权威形式。对于科学出版,无论是在以纸质还是在线形式,至今已经存在了 357 年,这提醒我们,黑格尔作为合理与存在的理论同样适用于学术出版而得以例证。3.你对出版行业的商业化和市场化整合怎么看(Commercialization and consolidation)?我知道最近几家大的出版集团公司收购了一些科技创新公司,多年来并购往往被视为大势所趋,正如学术厨房的主编克罗蒂博士(CROTTY)在他最近的两篇文章“阈限空间里的生活,或者旅行塑造目的地”(Life in a Liminal Space;Or,the Journey Shapes the Destination)和“市场整合和公司消亡”(Market Consolidation and the Demise of the Independently Publishing Research Society)。所描述事实如此。让我惊讶的是,西方学术出版业似乎没有逃脱适者生存的市场规律。大型出版集团资金雄厚,技术收购,垄断学术出版市场的后果可想而知。可是全球期刊数量庞大,多数的小型出版商如何生存?最后会不会是大鱼吃小鱼,被几家资金雄厚的大型出版集团整合收购呢?65张月红 学术出版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相比之下,让我们来看中国的学术期刊出版格局。十年来(20132023),中国科学技术协会(CAST)制定了一系列计划,从财政支出(合计约 2.64 亿美元)到政策出台(从科技期刊提升计划到卓越计划,从每年的新刊创办到期刊的平台建设),大力支持英文科技期刊(STEM)国际化全面发展。从 2022 年 6 月 6 日的南华早报的这篇文章“中国计划对学术期刊进行全面改革,以提高国内科学研究的知名度和影响力”(China plans sweeping makeover of academic journals to raise the profile and influence of domestic scientific research)中谈到了(原)科技部张玉卓副部长在一次会议讲话中强调科协的期刊项目,包括要在2023 年支持创办学术新刊从30 种增至50 种,支持期刊推动中国科技期刊数字化的改革和加快学术期刊走向世界的步骤。同时明确中国将对一些国外出版的英文科技期刊支持在国内注册。文章评说此举是中国政府对出版物严格管理的一种新政改革。如此来看,尽管目前中国的科技期刊竞争力还达不到国际学术出版市场的预期,但在中国政府的强力支持下未来可能会变得非常有竞争力。鉴于西方出版业的垄断和整合度越来越高,我们能否预测那些价值观会主导未来学术期刊的出版市场?让我们看看会发生些什么?因为我国的学术期刊出版多以小型编辑部为主,所以我对第 4 个问题不熟悉,没有做回答。大家可以看原文,了解其他 8 位出版人的视角和观点。5.谈谈未来(The future)LP 主编在本文开篇时的引言(图 2):“无论技术多么创新,期刊始终是科学家们的家,他们在这里交流思想,手牵手,从今天走到明天!”(No matter how innovative the technology,journals remain a place where researchers can walk hand in hand from today to tomorrow.)这段引言也正引自我在最后一个问题终结时对学术期刊未来愿景的表达。技术变革和数字革命让今天的出版景观的确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对所有这个领域的利益相关者来说,试图想象 50 年后的出版业格局是困难的。以人工智能 AI 为例,有人预测 AI 会根据作者的参考文献来撰写学术论文,你相信吗?2022 年底一款最新的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 ChatGPT 横空出世,在科技与出版界掀起了巨浪,机器人的确“有机可乘”了。所以,要我说今天的科技已经非常的先进,你也不会(不)相信了吧?所以回答这个问题,必须从根本上考虑学术出版的本质是什么?图 2 LP 社论的“引言”75XUESHU CHUBAN YU CHUANBO 我个人认为,重视学术质量仍然是学术出版永恒的主题,也是学术社团和期刊生存的基石。所以,我预测 ALPSP 学会组织和 LP 这本期刊在 50 年后还会存在,部分原因是当下的研究文化需要学术学会和学术期刊来支持它的“快速产出”;另一个原因是是科学家的核心价值观,如好奇心、质疑性、正直感、证据癖等使他们的研究生活没有“日程表”(https:www.americanscientist.org/article/scientists-reflect-about-ethics-and-trust)。的确,科学家真的只是想了解这个世界、这个星球,去探索未知的边界,所以他们有了成果就需要发表,与同行交流。简言之,无论技术多么创新,学术团体和期刊始终是科学家们的家,他们可以在这里交流思想,手牵手,从今天走到明天!一句话:科学需要我们,需要学术期刊!50 年后,ALPSP 和 Learned Publishing 还会在这里。有人说,没有人能很好地预测未来,出版业也必须不断地冒险进入未知的领域。然而,生存的价值是一个人不断学习和为之奋斗的信念。最近,我发现了美国学术出版协会(SSP)发布了2022 年SSP 的核心价值观,即“社区性Community;包容性Inclusivity;适应性Adaptability;要诚信 Integrity”,让我眼前一亮,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愿景案例,分享在这里,或许预示了出版的未来。最后我还为 ALPSP50 周年题了一副中国篆体联(图 3),这也是一种“文化”的表达吧!图 3 张月红为庆祝 ALPSP50 周年题字(责任编辑 袁 虹)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