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旅游地农户福祉评价实证研究.pdf

旅 游 研 究，（）：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风景道规划的理论、方法与实践”（）。作者简介：李潇洒（），女，陕西咸阳人，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杨钊（），男，安徽芜湖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与旅游社会学。乡村旅游地农户福祉评价实证研究李潇洒，杨钊，（安徽师范大学 地理与旅游学院，安徽 芜湖 ；安徽师范大学 旅游发展与规划研究中心，安徽 芜湖 ）摘要：乡村旅游作为乡村振兴的重要抓手是影响农户福祉水平的重要因素。采用参与式农村评估的方式，运用标准化合成福祉指数结合质性编码探讨皖南“川藏线”旅游发展后农户福祉特征、差异及影响因素。结果表明：农户福祉指数由高到低依次为精神需求、健康与安全需求和基本物质需求，且各维度两两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性。旅游影响下，研究区域农户福祉水平在生计类型、群体和区域上存在差异，生计类型上表现为旅游主导型 个体经营主导型 外出务工型 农业主导型；群体上表现为参与旅游经营农户 非参与者；区域上青龙乡 蔡村镇 汀溪乡 方塘乡。经济、交通和主观感知是影响皖南“川藏线”农户福祉差异的主要因素，且这一过程存在交互作用。关键词：乡村旅游；农户福祉；差异；影响因素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党的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小农户作为乡村发展的最小单位，是乡村振兴的建设主体 ，乡村旅游是实现乡村振兴的现实途径 ，它从经济、生态、文化等不同方面影响着乡村地区，而维持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也成为一大难题。现今，人们越来越重视旅游业作为社会和经济政策工具的价值。旅游活动具有社会融入、提高社会福祉并促进参与者个人发展的内在价值。党的二十大明确从分配制度、就业、社会保障、健康四个方面阐明了如何增进民生福祉，提高人民生活品质。福祉是短暂感受和长久意愿的结合，反映了人类从基本需求到精神需求长久持续性的满意与幸福的状态。同时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方式之一即促进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互协调的全面发展。当前旅游业的价值已经转变为更加关注非经济指标，如总体生活质量和满意度，而且最近越来越关注抽象的价值形式，如感知总体生活质量、健康、幸福感和可持续性 。一、研究综述（一）福祉研究述评福祉为人文地理学所关注是在 年 和 年 提出“社会福祉地理学”，研究关注改善人民福祉和人民生活等社会问题。国内起初大多将福祉等同于福利进行研究，后来王圣云基于中国实际，结合说文解字将“福祉”拆分后进行整合，揭示了福祉是流量和存量的统一，其本质上是人类的一种良好的或满足的存在状态 。目前关于福祉的研究方向多集中于三个方面，自联合国 年千年生态系统评估报告指出要协调生态系统与人类福祉的关系后一些学者从生态系统供给和人类的需求与消费 ，生态系统服务与人类福祉的关系 等角度进行探讨；其次研究关注福祉在区域、空间和群体等方面的差异性；同时影响福祉水平的因素既有客观环境条件又包括主观需求，涵盖自然、经济、社会、感知等多个方面。农业结构转型等客观土地政策、情感的认知和需求等主观感知均成为影响福祉水平的重要因素。（二）旅游与福祉研究述评在当前大众旅游背景下，随着旅游业社会功能和影响的进一步扩大，旅游对提升国民幸福感的作用日益显著，探讨旅游幸福含义及其形成机理引起国内外旅游学界高度关注 。目前旅游与福祉研究主要是对旅游相关人员的幸福感、满意度进行评估 ，研究对象常包括旅游者和当地居民两类人群 。从旅游者角度，旅游体验是影响旅游者主观幸福感的关键因素 ，旅游活动能提升游客满意度和心理健康，从而产生主观幸福，因此产生了旅游幸福感的概念，即旅游者的幸福感 。实证研究同样证实了旅游通过提升社会资本和社会经济地位等方式为参与者带来幸福增进效应，且具有区域和城乡异质性 。旅游地居民是旅游地利益相关者的关键角色，他们的福祉水平与当地旅游经营、旅游地演化、产业结构等紧密相关。众多研究结果表明旅游业对居民生活具有显著正向影响。旅游业的发展加强了目的地居民对居住地的认同和自豪感、自我归属感、依赖感 。研究多从居民感知视角探讨旅游发展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常表现明显积极性，同时由于性别、家庭收入、居住时间等因素影响存在显著差异 。综上，已有研究大多探讨旅游对主观福祉的影响，多评价居民生活质量满意度和幸福感，但客观物质资本差异作为先决条件同样影响福祉水平。鉴于此，本文从主、客观方向评估旅游影响下皖南“川藏线”居民福祉水平的区域特征、差异和影响因素，以期为地区福祉水平提升和旅游发展提供参考。二、评估方法（一）评价指标体系构建福祉通常从主、客观两个方面评估，客观指社会及环境的一些客观条件指标，从纵横方向比较权衡社会变迁程度或相对优劣 ；主观常通过人们生活满意度和主观幸福感，即态度的情感和认知层次共同体现 。本文农户福祉评价维度参考 等将人类福祉划分为基本生活、经济、环旅游研究 第 卷境需求和主观幸福感，唐琼 运用多指标综合评价法从基本物质、健康、安全、社交、精神需求测度人类福祉。对问卷数据进行分类整合并考虑到研究区域实际情况和数据可获得性，从基本需求、安全和保健需求及精神需求三个层次建立了研究区农户福祉评价指标体系。（二）指标体系说明指标上结合前人研究成果 ，基本物质需求维度包括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条件和产生的经济收益，为人类活动提供基本生存上的保障。经济要素指标上表现为家庭收入及满意度、政府补贴；物质生产生活资料包含食、住、行、用等方面。健康与安全需求维度评估。健康是个体进行一切活动的保障，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即要把保障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因而考虑到个体身体健康状况和区域医疗资源；安全则包括生活与居住环境安全、就业安全与资源安全等。精神需求维度评估。精神需求包括社会关系、精神和文化、主观幸福感三个要素。社会关系指标既有个体与他人的社交需求又包含个人价值实现；同时将教育、休闲娱乐、文化活动等纳入精神文化中；主观幸福感即个体认知与情感层次的主观感知，包括旅游发展以来农户对自身生活及区域变化的满意度和幸福感评价。（三）计算方法 指标权重确定“熵”是系统无序程度的一种度量，人类福祉测算指标涉及多个维度且指标指向性存在差异，为使评价结果更加客观，尽可能消除人为因素影响，利用信息熵计算出各指标的权重，为多指标综合评价提供依据。数据标准化，由于居民福祉测算指标差异性，首先对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式（）中：表示第 个样本第 项评价指标的数值，和 分别表示该样本第 项评价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计算第 项指标下第 项样本所占比重：（）式（）中：为第 个样本第 项评价指标的比重，为第 个样本第 项评价指标的标准化值，为样本数量。熵在信息论中被用以度量离散程度，在指标评价中，信息熵值越小（或者说信息效用值越大），指标所能提供信息量越大，其计算公式为：（）式（）中：为信息熵，其中 为样本数量，若 ，则用第 期李潇洒，杨钊：乡村旅游地农户福祉评价实证研究 代替。权重计算，其计算公式为：（）（）（）式（）中：为权重，为信息熵，为指标个数。农户福祉水平指数计算根据各指标权重和标准化计算农户福祉水平：（）式（）中：为农户福祉水平指数函数，为第 类评价对象的第 个评价指标的权重，是第 类评价对象的第 个指标的标准化值。文本编码样本访谈获得文本数据总计 字，依据农户福祉指标体系使用 采取自下而上的方法对文本进行编码汇总，得到正向、负向和期望变化三类编码数据。分别反映了自旅游发展以来与以往相比农户最满意和不满意的变化，最大和最小幸福感的具体体现以及期望未来变化五个方面内容。三、研究区概况与数据来源（一）研究区概况皖南“川藏线”位于安徽省宣城市境内，地跨宁国和泾县两个县市，东起宁国青龙乡，西至泾县蔡村镇，主要涉及宁国青龙乡和方塘乡、泾县汀溪乡和蔡村镇 个乡镇（见图 ）。沿线包括月亮湾、水墨汀溪、青龙湾景区和板桥自然保护区等，由线性旅游公路串联各传统景区形成连片旅游地。年旅游接待人数占全市国内旅游人数 ，旅游收入占全市国内旅游收入 ，截至 年底带动近 万人直接就业。旅游嵌入下农户生计策略由单一务农型向多元化转变，同时带动区域基础设施建设、生活环境变化等。生计资本是影响农户福祉的关键因素，福祉是生计的深进。基于此，选取皖南“川藏线”为案例地探讨旅游影响下居民福祉具有一定典型性。（二）数据来源参与式农村评估可以快速收集农村信息资料、资源状况与优势、农民发展愿望与途径。本研究主要采用问卷调查和半结构化访谈调查蔡村镇、汀溪乡、方塘乡和青龙乡四个乡镇，调查对象为该地农户。数据于 年 月收集，共获得有效问卷 份，每户问卷及访谈用时 小时。调查问卷内容包括封闭式和开放式两类问题，以及 个部分内容 农户个人及家庭基本特征、基本生活状况、旅游发展后的满意度、幸福感及期望变化。包含主客观两方面指标，问卷采用李克特 级量表，统一以“旅游业发展后”的方式做出询问，接着让农户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做出判断，并衡量旅游业发展变化带来的感知。受访农户基本社会经济特征如表 所示。旅游研究 第 卷注：基于国家自然资源部标准地图服务系统审图号为 （）号的标准地图制作，底图无修改。图 研究区概况图表 受访农户基本社会经济特征特征类别 数量性别男 ，女 年龄 岁 ，岁 ，岁 ，岁 ，岁 受教育程度小学及以下 ，初中 ，中专 高中 ，大专 大学本科 ，研究生及以上 家庭主要收入来源务农 ，打工 ，旅游经营收入 ，其他个体经营收入 家庭年收入 元 ，元 ，元 参与旅游经营否 ，是 四、结果分析（一）农户福祉水平特征评价 农户福祉指数评价农户福祉权重表现为精神需求（）基本物质需求（）健康与安全需求（）。农户福祉指数综合表现为精神需求（）健康与安全需求（）基本物质需求（）（表）。这表明与旅游前相比，高层次的精神需求在农户福祉中占据重要地位，基本物质需求方面由于发展旅游，物质资本得到极大提升。作为福祉的保障性条件，健康与安全需求虽权重较低，但垃圾、污水处理、就业机会增加等对福祉指数综合评分有一定提升。第 期李潇洒，杨钊：乡村旅游地农户福祉评价实证研究表 农户福祉权重与指数福祉维度福祉要素福祉指标权重福祉指数基本物质需求经济家庭年收入 家庭收入满意度 政府补贴收入增加 生产生活资料农产品产量 畜牧 肉类产品产量 住房面积 房屋数量 用于旅游经营的房屋面积 家用电器数量 小汽车数量 村子里交通满意度 做饭浇地等用水条件满意度 水质满意度 蔬菜、肉奶种类丰富满意度 健康与安全需求健康医疗机构数量 空气干净清洁满意度 身体健康状况满意度 看病就医条件满意度 安全村子里居住安全满意度 房屋居住安全满意度 生活垃圾定点堆放满意度 污水通过排污管道排放满意度 工作就业机会满意度 抗击风险（疫情等）能力提高 精神需求社会关系政府工作亲戚数量 与家庭成员关系融洽度满意度 与邻居关系融洽度满意度 个人社会地位提高 积极参与政治决策（居委会、生产队选举等）变化 感受到排挤、歧视 精神和文化小孩有足够的入学机会 常常参与社会福利活动 参加公共文化活动次数增加 休闲游憩频率提高 主观幸福感生活更加自信 对家乡的变化感到自豪 生活状态变化 总体幸福感 具体体现在：基本物质需求维度中家庭年收入权重和指数均较高，但旅游研究 第 卷对应满意度与之相差甚远，说明同之前相比，农户家庭年收入有了很大提升，但随着社会进步，生活成本和负担也随之增加。健康与安全需求维度中看病就医条件权重和福祉指数最高，而医疗机构数量最低。由于地理条件限制，农户大多距卫生院及县城较远，对医疗卫生条件关注度高，但现有医疗机构数量不足以满足人们看病就医需求。精神需求维度中参加公共文化活动次数增加（）权重最高，反映了农户可以参与一定社交及文化活动并希望政府多多组织。与家庭成员关系融洽度满意度（）福祉指数最高，参与经营农户需要和家庭成员相互协作，未参与者精神交流与陪伴感更明显。但个人社会地位提升（）很低表明农户自我价值并没有得到很大实现，访谈样本 的农户跻身老龄化人口行列，自身身体素质限制参与部分社会文化等活动，个人价值实现均偏低。农户福祉维度相关性评价探讨农户福祉三个维度之间是否存在相关性，通过偏相关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在不受任何控制变量影响的情况下，三个维度间的两两关系均存在显著相关性（表 ）。其中基本物质需求和健康与安全需求（，）、精神需求（，）均表现显著正相关。健康与安全需求和精神需求表现显著正相关（，）。但各因素之间必然相互影响，因而假定精神需求作为控制变量后，基本物质需求和健康与安全需求仍表现正相关关系，但相关性略微降低（，）。这表明农户福祉各维度之间是休戚相关的，马斯洛指出人们在基本需求得到满足后进而会追求更高层次的需求，福祉构建层即满足人的基本生存需求，如食物、住房等条件，输出物质性收益，如经济效益等。但这些需求并不完全按层级递升，健康与安全需求维护着物质和非物质条件，精神需求又带来非物质性收益，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福祉提升。表 农户各层次福祉水平指数偏相关分析控制变量维度基本物质需求健康与安全需求精神需求 无 基本物质需求 健康与安全需求 精神需求 精神需求基本物质需求 健康与安全需求 单元格包含零阶（皮尔逊）相关性。注：表示在 水平上统计差异具有显著性；表示在 水平上统计差异具有显著性；表述在 水平上统计差异具有显著性。（二）农户福祉水平差异分析 生计类型与福祉差异根据前人研究成果 并结合样本数据特征，将农户生计类型划分为农业主导型、务工主导型、旅游主导型和个体经营主导型。通过单因素方差第 期李潇洒，杨钊：乡村旅游地农户福祉评价实证研究分析（表 ）进行方差齐性检验 ，表明样本数据间方差齐性。不同生计类型组间组内平方和分别为 、，表明不同生计类型与农民福祉水平差异明显。表 农户生计类型与福祉差异单因素方差分析生计类型（值）农业主导型务工主导型旅游主导型个体经营主导型 注：表示在 水平上统计差异具有显著性；表示在 水平上统计差异具有显著性；表述在 水平上统计差异具有显著性。通过查看多重比较结果具体表现在农业主导型与旅游主导型明显显著（），农业主导型与个体经营主导型较为显著（）。可以看出旅游主导型的农户福祉水平居于首位，其次为个体经营主导型，而农业主导型则最低（图 ）。通过 相关性检验结果显示农户生计类型与家庭收入呈正相关关系（，），旅游和个体经营主导型农户家庭除旅游与个体经营收入外，还有务农、务工等收入，家庭收入相对较高，而农业主导型农户大多生计能力较弱，仅依靠农业收入，与其他生计类型家庭存在较大差距。0.0580.0590.0600.0610.0620.0630.0640.0650.0660.0670.068/图 农户生计类型差异下福祉水平指数均值图 群体福祉差异研究区域农户福祉水平群体差异大多表现为参与旅游发展的农户家庭福祉水平均值大于非参与者（图 ）。具体来看，参与旅游经营的农户精神和基本物质需求较高，旅游经营带来经济收入和基本物质条件的满足促使精神层次提升，旅游接待需要接触新鲜事物，提高经营者眼界和与人交流的能力，生活自信度上升；凭借自身物质和社会资本优势为地区发展做出一定贡献，实现个人价值。而未参与的农户精神需求大于健康与安全需求，基本物质需求最小。他们的生活压力相对较小且具有较低生活预期，不用关注经营的淡旺季、亏损与否等问题；务农之余有更多休闲游憩时间，二者在精神需旅游研究 第 卷求上差距较小；同时受旅游带来客流量的间接影响，农产品销售渠道拓宽，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家庭收入，相较之前经济得到一定提升但总体小于经营者；随着旅游发展，区域内农户共同享有基础设施建设和生活环境的改善，二者相差不大。00.010.020.030.040.050.06/$49$49图 三大维度下福祉水平群体差异 区域福祉差异区域之间由于四个乡镇地理位置、自然、社会资源差异和政策条件等不同，居民福祉水平在区域上各具特征。研究区域四个乡镇农户家庭福祉均值青龙乡最高，大于 ，其次为蔡村镇、汀溪乡和方塘乡，福祉均值在 之间，大致处于同一水平（图 ）。00.010.020.030.040.050.060.070.08/(BLL2/L图 三大维度下农户福祉水平区域差异青龙乡著有青龙湾原生态旅游度假区、储家滩景区等，除自然条件外，受市区辐射效应强，自然 社会共同作用下福祉水平偏高。蔡村镇作为皖南第 期李潇洒，杨钊：乡村旅游地农户福祉评价实证研究“川藏线”西部入口起点，月亮湾景区从入口便拦截部分游客，加之 年鱼鳞坝的修建吸引大量游客驻足，为该处带来更多客流量和就业机会。南下汀溪乡著有水墨汀溪景区、皖南“川藏线”精华路段桃岭和汀溪兰香茶等集景区 廊道 品牌作用于一身。但由于蔡村鱼鳞坝拦截游客，同时水墨汀溪景区污染加重，游客量减少，总体福祉水平稍低于蔡村镇。方塘乡至板桥村是省级自然保护区拥有亚热带东北部边缘保存最好、林相最完整的唯一一片原始森林，为区域发展带来机遇的同时也存在较大的生态环境约束，因而福祉水平较低。（三）农户福祉影响因素通过 相关系数检验分析各指标与农户福祉水平的相关性，总体来看，维度上精神需求（，）与农户福祉水平相关性最强、其次为健康与安全需求（，）和基本物质需求（，）。福祉要素上安全（，）、主观幸福感（，）、生产生活资料（，）显著性较强（表 ）。同时，结合访谈文本对农户福祉影响因素文本编码的福祉要素进行汇总（图 ）得到农户对生产生活资料、经济、主观幸福感和安全的感知较强。可见，两类结果在要素上十分接近，但问卷指标与访谈文本并非一一对应关系，前者体现出生活现状和变化感受，后者除此之外还反映出农户切身诉求，即对问卷的补充，并且编码结果纳入积极和消极两方面影响，故而综合定量、定性二者结果将影响农户福祉的因素综合归纳为经济的影响、交通条件的影响和主观感知的影响。表 各要素福祉水平指数相关分析总体福祉水平指数经济生产生活资料健康安全社会关系精神和文化主观幸福感总体福祉水平指数 经济 生产生活资料 健康 安全 社会关系 精神和文化 主观幸福感 注：表示在 水平上统计差异具有显著性；表示在 水平上统计差异具有显著性；表述在 水平上统计差异具有显著性。经济的影响经济的影响包括客流量、家庭收入、政府补贴收入及贫富差距（表 ）。旅游研究 第 卷020406080100120140160180图 农户福祉影响因素文本编码福祉要素汇总与发展旅游之前相比，家庭收入变化满意度较高（，）、客流量增加，除区域常规发展进程带来的影响外，获得旅游促进区域整体发展水平提升，农副产品外销渠道拓宽等优势，但近年来受疫情冲击，对旅游参与者而言直接表现为客流量和经济收入减少，给非参与者外出就业带来挑战，引发本地旅游经营农副产品部分滞销等。总体来看，研究区农户经济收入相较以前确有显著提升但与总体福祉指数相关系数不高（，），同前人研究印证，旅游发展带来的经济影响感知对提升主观福祉有积极影响，但并不是一种简单的线性关系 。交通的影响交通是打通自然隔阂的桥梁，作为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要因素牵动区域联结、交流与合作。自 年始宣城市交通运输局召开农村公路暨“皖南川藏线”道路建设调度会，到 年各项配套设施不断完善，主要表现为交通变化满意度较高（，）、路灯、交通标识等基础设施不断完善，夜间驾车安全性提高。但交通条件提高的同时安全问题应得到重视，旅游旺季车流量陡升，造成交通拥堵，加之部分摩托车行驶较快，为居住在主干道附近的农户尤其是小孩和行动不便的老人带来极大的安全隐患，交通管制迫在眉睫（表 ）。主观感知的影响外部条件的改善为农户自身精神需求带来较大的满足感，表现在农户生活更加自信（，），生活状态（，）和总体幸福感提升（，）。但主观感知受个体特征和外部环境影响存在差异性，满足感阈值高低使得农户对生活满意度评价各异，既有旅游影响下见识面拓宽、交际能力提升现象，同样存在原有生活被打破、旅游经营带来压力和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等问题（表 ）。第 期李潇洒，杨钊：乡村旅游地农户福祉评价实证研究表 农户福祉影响因素文本编码核心编码主轴编码自由编码基本物质需求（）经济（）客流量增加（）；收入增加（）；政府补贴收入增加（）；政府补贴少（）；贫富差距大（）；经济收入少（）；增加补贴（）；增加收入（）生产生活资料（）交通便捷（）；食物种类丰富（）；用水方便（）；住房条件好（）；河流水质差（）；交通不便（）；交通拥堵（）；旅游基础设施不足（）；生活基础设施不足（）；生活用水不便（）；自然资本欠缺（）；建设旅游吸引物（）；交通设施完善（）；区域均衡发展（）；完善基础设施建设（）；用水条件改善（）健康与安全需求（）健康（）空气质量好（）；身体健康（）；生活环境好（）；环境污染（）；看病就医不便（）；身体不健康（）；环境保护与治理（）；水质治理（）；污水处理（）安全（）居住安全（）；就业机会增加（）；垃圾处理方便（）；抵抗疫情能力差（）；房屋居住不安全（）；交通不安全（）；就业机会少（）；垃圾污染（）；网络通信差（）；污水处理不当（）；游客素质低（）；噪声污染（）；治安管理差（）；交通管制（）；人与自然和谐（）；疫情早点结束（）；游客素质提升（）精神需求（）社会关系（）邻里关系融洽（）；参与政治决策（）；邻里关系不融洽（）；家庭关系变差（）；未参与政治决策（）精神和文化（）文化活动参与度提升（）；政策好（）；教育资源欠缺（）；排外文化（）；文化活动少（）；休闲游憩设施不足（）；休闲游憩时间减少（）；增加休闲游憩机会（）；组织文化活动（）主观幸福感（）发展潜力大（）；总体满意（）；对家乡变化自豪（）；个人价值实现（）；生活自信（）；总体幸福感强（）；生活被打破（）；政府投入不足（）；生活压力大（）；政策落实基层（）；政府提高关注度（）；自由自在的生活（）无影响（）五、结论与讨论（一）结论本研究采用标准化合成福祉指数和文本编码等方法对皖南“川藏线”所在四个乡镇福祉水平及影响因素定性与定量分析，结论如下：对研究区域内农户福祉贡献度最高的是精神需求，其次为基本物质需求和健康与安全需求，且各维度两两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性，当受到控制变量影响时相关性虽略微降低但仍旧保持正相关关系。高层次的需求在农户福祉中占据主要地位，基本物质需求在满足农户生存条件下仍旧输出所需物质性收益，健康与安全需求发挥维护作用。旅游研究 第 卷受旅游辐射影响，研究区域内农户福祉水平在生计类型、群体和区域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农业主导型与旅游主导型和个体经营主导型农户生计类型具有显著差异，且福祉值最低；群体上参与旅游经营农户的福祉水平较高，非参与者较低。空间上四个乡镇福祉值由高到低依次为青龙乡、蔡村镇、汀溪乡和方塘乡。影响农户福祉的因素包括经济、交通和主观感知。经济上正向影响表现为客流量、收入提升和满意度较高，负向大多为近年受疫情影响较大出现经济安全问题。交通上便捷度显著提升、配套设施不断完善，同时带来交通安全隐患。由于农户主观感知具有个体差异性，通常自信度高、总体幸福感强的农户福祉水平高。（二）讨论旅游产业作为乡村发展的助推器，在经济、社会、环境和精神等方面增进社会福祉，而农户福祉的提升并非单因素、低层次的进步，因此多方位的发展需要多群体参与和可持续性的推进。农村社区可持续发展和农户福祉常与乡村旅游、生活质量和满意度密切相关 。区域发展更重要的是人的发展，因而在旅游发展的同时关注人即当地农户和地即区域资源的可持续，努力实现在发展中提升农户福祉逐步迈向共同富裕。但研究仍存有一些不足，需要深化，首先调查采取随机抽样的方式，研究农户并未涉及所有行政村，仅反映出区域福祉水平的大体概况；其次指标体系构建基于当地旅游发展实践和前人研究结果，但群体及区域福祉存在个性差异，因而需在后续研究中进一步完善。参考文献 张若恬，张丹，李树茁当代中国老年人养老资本、策略与福祉：基于 年中国老年社会追踪调查数据的分析 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陆林，任以胜，朱道才，等乡村旅游引导乡村振兴的研究框架与展望 地理研究，（）：王圣云福祉地理学：中国区域发展不平衡研究 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马琳，刘浩，彭建，等生态系统服务供给和需求研究进展 地理学报，（）：李昂，杨琰瑛，师荣光，等居民福祉及其与生态系统服务的关系研究进展 农业资源与环境学报，（）：张天问，吴明远基于扎根理论的旅游幸福感构成：以互联网旅游博客文本为例 旅游学刊，（）：，（），：妥艳萓旅游者幸福感为什么重要 旅游学刊，（）：陈晔，张辉，董蒙露同行者关乎己？游客间互动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 旅游学刊，（）：张圆刚，张宏梅，何杨媚，等文旅融合发展的社会福祉效应研究：逻辑诠释、测度与机制框架 经济地理，（）：第 期李潇洒，杨钊：乡村旅游地农户福祉评价实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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