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内在机理与实证检验.pdf

张嘉实：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内在机理与实证检验一、引言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的“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扎实推动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1为新发展阶段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建立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指明了工作重点方向，提供了理论根本遵循。当前，我国乡村基本贫困问题得到有效缓解，脱贫攻坚取得全面胜利，但乡村产业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仍然存在，距离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和城乡融合发展的目标仍有较大差距。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的意见 指出，实现城乡融合发展要“围绕发展现代农业、培育新产业新业态，完善农企利益紧密联结机制，实现乡村经济多元化和农业全产业链发展”，尤其要依托“互联网+”和“双创”推动农业生产经营模式及转变，健全乡村旅游、休闲农业、民宿经济等新业态培育机制。作为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的产物，数字经济正在以其特有属性逐渐缓解城乡间的资源要素错配、产业结构单一、时间空间壁垒等问题，通过对乡村一、二、三产业的数字化改造升级，为城乡融合发展提供新动力。近年来，学界对数字经济如何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进行了深入探讨。从政治经济学的本质来分析，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核心在于通过数据要素对传统劳动力、土地、资本、技术等生产要素的赋能作用，在乡村产业间形成新型生产要素组合和新形态的要素协同发展模式，推动乡村产业兴旺和乡村产业的多元化发展2。我国通过数十年对乡村产业基础设施与相关配套服务的持续发展，乡村产业的多元化发展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也仍然存在人才短缺3、产业基础薄弱4、产业发展存在短视现象5等一系列问题。从表面看，乡村产业不平衡不充分发展过程中存在的一系列问题源自于城乡二元结构的割裂以及城市发展过程中产生的要素与资源的分配不均问题。但从根本上来看，乡村产业的多元化发展依托于城乡之间的有效融合发展，而城乡融合发展是马克思提出的经济社会发展到高级阶段的产物，我国目前还未实现乡村的基础设施建设和基本公共服务的普及，还未完全进入这一阶段6。学界目前对于乡村产业的发展研究主要聚焦于单一产业和产业的融合发展方向。在单一产业发展方面，有研究指出乡村产业发展的初期阶段主要以第一产业为主，第二、第三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内在机理与实证检验张嘉实（吉林大学 乡村振兴研究院，吉林长春130012）摘要：坚持城乡融合发展，构建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体系，是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保障，数字经济以数据要素为核心要素，发挥协调效应和改造效应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基于20132020年省级面板数据，使用熵值法测算数字经济与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指数，实证检验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有效性和实现机制。研究结果表明，数字经济对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具有显著的正向驱动作用，主要通过促进生产要素流动和完善基础设施建设两方面发挥作用。因此，需要通过推进数字经济与生产要素结合，带动乡村产业融合发展，形成乡村一、二、三产业的数字化融合；另外，应通过乡村数字新基建形成乡村产业发展新模式，助力产业多元化发展。关键词：数字经济；产业多元化发展；生产要素；基础公共设施中图分类号：F3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972X(2023)09-0044-08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新发展阶段县域城乡融合发展问题研究”（22BJL068）；吉林省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坚持城乡融合发展全面推进吉林乡村振兴研究”（2023Zd1）；吉林省科技发展计划项目“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背景下吉林省进一步扩大开放的对策研究”（20210601008FG）作者简介：张嘉实，博士，吉林大学乡村振兴研究院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442023年第9期产业的逐步发展需要依托于乡村地区提升整体发展水平，从而形成完整的乡村产业链7。从要素层面来看，资本要素与数字要素的结合形成以农业龙头产业为主，政企联合发展的数字化农业发展模式，帮助乡村企业成功解决小微企业贷款慢、贷款难问题8。同时，数据要素通过与环境的结合成功带动了乡村休闲旅游和绿色康养产业的有效发展，将“绿水青山”有效转为“金山银山”9。在产业融合方面，现有研究通过建立相关指标体系，对乡村产业融合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测定与评价10。研究表明，乡村产业的融合发展既能有效挖掘乡村自身的内在价值，将传统产业融合发展为乡村产业新业态11，也能做到兼顾城乡居民收入公平，实现农民收入的有效增长12。综合来看，学者对乡村产业发展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和探索，从要素、内涵、实现路径等多方面提出了可能形成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意见和建议。通过对现有文献的梳理，本文认为学界目前对于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相关研究较为丰富，但仍存在以下拓展空间：第一，现有研究局限于对乡村单一产业和产业间的融合发展，较少引入技术突破的外部变量，没有考虑到数字经济时代下数字经济和数据要素对于产业发展的驱动作用；第二，现有研究较多从理论和路径方面进行研究，较少从定量和实证的方面展开乡村产业多元化分析。因此，随着数字经济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各阶段不断发挥的影响，本文以实证的方式研究并讨论数字经济是否能有效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破解城乡二元结构，分析数字经济以何种机制驱动产业融合，研究二者之间的内在联系和规律，对解决我国城乡发展不平衡、乡村产业发展不充分的困境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一）数字经济对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具有正向驱动影响在供给端方面，生产要素的双向流动促进乡村产业形成多元化发展机制。通过发挥“乘数效应”，数据要素与劳动力、资本、土地等传统生产要素相结合，形成乡村产业发展新模式，推动传统产业智能化、数字化、数智化生产，打造基于数字经济的数字农业产业链。数字经济赋能线上线下融合发展，乡村生产过程从以往的单一模式逐步转变为基于数字平台的协同式发展，打破了城乡之间的信息壁垒和乡村产业单一发展困局。基于数字平台的数字化农业更加注重体验感与参与感。通过线上数字平台为全国范围城市居民提供认领农作物机会，亲身体验农作物的生长过程，参与线上施肥、浇灌、培育的农业生产环节，掌握农作物从生长加工到农产品流通再到最终消费的全过程。以线上体验带动线下参与，以数字农业带动乡村旅游，体验现代农业的丰富样态。在此影响下，数字农业农产品不再局限于粮食、食材等初级产品，转而以数字化新农村为发展基地，提供包括农产品深加工、绿色有机食品生产、休闲旅游、绿色康养、采摘体验、农村文化等具有地方农村特色的产品。农村产品从“需求取向”转变为“供给取向”，促使农产品附加值有效增加，交易成本和流通成本显著降低。同时，数字经济的范围经济与长尾经济属性也有助于传统农村的手工业和加工业获得新的发展空间。在消费端方面，数字经济成为驱动城乡消费升级的增长动力。数字经济的普及，不仅大幅提高了城市居民的线上消费热情，还有效带动了原本需求不旺的乡村市场，线上消费内容和消费规模持续扩大。首先，在数字经济驱动下，城乡两端的个性化、特色化消费需求都有所增加，众多平台人工智能算法推荐、直播带货线上引导和物流便捷高效送达有效推动了这些需求转化为真实消费。其次，在数字经济赋能下，社交消费、共享消费、体验消费等新消费模式日渐普及，城乡居民消费空间障碍不断突破、线上线下消费有机融合、用户消费黏性持续增强，服务消费链条有效延展，持续为城乡消费融合升级提供动力。总的来说，通过数字经济发挥驱动作用，有效衔接城市与乡村供需两端，强化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互动关系。数字经济不仅能够帮助城乡消费者扩大消费产品的选择范围，增强消费黏性，还能够提升城乡两端企业知名度，帮助企业拓展线上市场，强化数字经济对消费的赋能作用。同时，数字经济能够有效解决城乡两端消费者信息不对称问题，整合数字消费市场信息，形成新的消费核心节点，推动城乡之间的消费融合，优化城乡之间供需双方之间匹配路径，强化市场价格信号对城乡消费市场的主导作用。总之，在数字经济的驱动作用下，城乡之间的要素与资源流通渠道得以打开，乡村产业具备了多元化发展的基础条件。据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说：45张嘉实：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内在机理与实证检验假说1：数字经济有助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二）数字经济发挥协调效应促进要素流动从数字经济的核心来分析，数据要素作为核心要素对传统的劳动力、土地和资本要素进行赋能，通过协调要素间的相互作用关系，达到协调发展的作用。与之相对应的乡村产业多元化的核心在于通过规模化、系统化和动态化的发展模式提高乡村产业的社会功能性，提升乡村产业的附加价值。从生产要素角度来看，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重点就在于通过数据要素与产业发展所需的各类要素相结合，降低城乡间产业发展的信息不对称壁垒，优化城乡间要素合理分配，实现乡村产业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以数据要素为核心对传统要素发挥乘数效应，形成乡村产业的新价值。具体来看，数据要素内在蕴含的信息价值能够对乡村产业发展模式产生一场深刻且长期的高效变革，通过突破传统乡村第一产业的发展边界，实现对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的系统性创新。在第一产业方面，通过数据要素提升农业的生产效率，降低农业生产周期性损失，减少农产品流通过程中的损耗成本，从而提升农业综合收益；在第二产业方面，数据要素发挥引导效应，通过将城市地区的工业转移到乡村地区去，带动城市资本、人才和技术等要素进入乡村地区，合理分配城乡间生产要素配比，发挥乡村土地要素价值；在第三产业方面，积极开发乡村自然资源和绿色经济属性，以“自媒体+短视频”的数字化形式大力推广，带动城市旅游资源主动进乡，打造乡村旅游招牌，助力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总之，数字经济通过数据要素对劳动力、资本、土地和技术等生产要素积极赋能，发挥协同效应驱动乡村产业的多元化发展。由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说：假说2：数字经济通过对生产要素发挥协同效应促进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三）数字经济发挥改造效应提升乡村基础设施建设水平乡村基础设施建设是否完善是数字经济能否驱动乡村经济多元化发展的重要前提，通过数字经济与数字技术对乡村传统产业进行全方位、系统化、数字化改造，发挥数字经济的核心驱动力，为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打下良好的现实基础。在生活类基础设施方面，数字经济通过对乡村水利系统、电力系统、物流系统等生活必备的基础设施改造，提高农村居民实际生活体验，更有效地吸引劳动力、资本、技术等要素进入乡村地区，进一步提升生产要素的协同发展效率；在生产类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数字经济通过数字化农业平台重构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路径。数字平台帮助农民扩大信息交换空间，获取能够有效提升农业生产效率的数字化信息，通过租赁的方式减少农民对于大型农业设备的初期投入，有效提升农民综合收益。同时，依托数字经济改造效应，对乡村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的相关基础设施进行数字化升级改造，建立打通城乡间、区域间的数字化信息交互平台，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总之，数字经济通过对乡村生活类、生产类基础设施的全方位改造，使乡村地区具备产业多元化发展的前提条件。由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说：假说3：数字经济通过对基础设施发挥改造效应促进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三、研究设计（一）模型设定为检验数字经济对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具体影响，本文将计量模型设定如下：DORIit=0+1DEit+controls+i+t+it（1）其中，i 表示省区市，t 表示年份，被解释变量DORI代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核心解释变量DE代表数字经济指数。controls代表影响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控制变量合集，影响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因素众多，按照前文理论分析结果，本文认为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主要受到城乡间的生产要素能否双向流动和城乡间的基础公共设施是否达到一体化发展等方面的影响。因此，基于前文分析，本文将控制变量设定为：生产要素的实际流动情况，采用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INV）和城镇化率（UR）来表示资本要素与劳动力要素的实际流动情况；城乡基础设施一体化建设水平，采用人均公路里程（RO）表示；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发展水平，采用文化教育支出比例（CU）表示；乡村产业发展现实情况，采用工业化水平（IND）表示。同时，考虑到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与数字经济结合的过程中存在相关事件的随机性与复杂性，如地域差距问题和发展基础差距问题等与时间要素无关的影响因素，因此，本文在建立模型时考虑加入时间固462023年第9期定效应t与个体固定效应i，it表示随机扰动性。数据来源为国家统计局、各省区市数据库、wind数据库。（二）关键指标测算1.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测算测算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指数，以系统性、全局性的视角，综合考察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各方面情况。本文构建衡量数字经济与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的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指标的选取遵循目标导向、可获得性、可比性等遴选原则，主要参考北京大学对数字经济指数测算的体系构建和指标选取研究成果，从数字基础设施、产业数字化与数字产业化三个维度共7项二级指标进行衡量。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和准确性，本文数据选取范围为除港澳台及西藏外的30个省级行政单位，部分缺失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获得。使用熵权法测算并得到2013年到2020年我国各省区市数字经济发展指数及权重。表 1数字经济评价指标体系一级指标数字基础设施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二级指标互联网宽带接入端口数光缆长度移动电话普及率电子商务销售额数字普惠金融指数信息传输、计算机和软件服务人员数量软件业务收入权重9.767%9.651%5.338%22.371%4.639%18.664%29.57%2.产业多元化发展水平测算产业多元化发展包含了乡村产业的结构优化和效率提升等方面，同时本文参考钟晓华对于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构建思路14，从乡村产业结构优化、绿色乡村发展、提升乡村产业效率和现代产业发展等四个维度共12项二级指标进行衡量。具体指标如表2所示。使用熵权法测算并得到2013年至2020年我国各省区市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指数及权重。表 2产业多元化发展评价指标体系一级指标乡村产业结构优化绿色乡村发展提升乡村产业效率现代产业发展二级指标第一产业增加值比重农业生产投资力度家庭承包耕地流转总面积家庭承包经营耕地面积第一产业从业人员数森林覆盖率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城乡居民收入对比劳动生产率农业机械总动力农村用电量新型农村金融机构资产总额权重5.669%5.995%11.809%8.785%8.562%6.481%0.548%1.576%7.093%11.156%22.931%9.395%四、实证结果分析（一）基准回归结果本部分实证分析采用逐步回归的方式对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的效果进行实证检验，具体结果如表3所示。从表3中可以看出，模型（1）为基础回归模型，不加入控制变量，仅加入数字经济指数与产业多元化发展指数两个基础自变量和因变量。从表3的结果来看，数字经济指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证明了数字经济对于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模型（2）到模型（6）依次加入了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人均公路里程、文化教育支出比例、工业化水平以及城镇化率等5个控制变量。从回归结果来看，依次加入5个控制变量后，数字经济指数依然在1%的水平上显著。在模型（6）中，加入所有控制变量后，数字经济指数依然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初步支持了假说1，即数字经济对于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具有正向的促进作用。表 3基准回归结果变量DEINVROCUINDUR个体效应时间效应截距项R2样本量模型（1）0.393*（4.724）控制控制0.412*（19.024）0.086240模型（2）-0.19*（-2.773）1.152*（15.96）控制控制-0.022*（-0.715）0.559240模型（3）-0.205*（-2.766）1.149*（15.84）-0.038*（-0.545）控制控制-0.008*（-0.212）0.56240模型（4）-0.176*（-2.309）1.141*（15.745）-0.021*（-0.306）0.114*（1.564）控制控制-0.061*（-1.173）0.564240模型（5）-0.191*（-2.397）1.162*（14.658）-0.025*（-0.353）0.117*（1.593）-0.038*（-0.653）控制控制0.046*（-0/795）0.565240模型（6）0.068*（0.738）0.12*（11.25）-0.001*（-2.316）0.453*（0.629）-0.108*（-0.629）-0.007*（-4.897）控制控制0.662*（4.547）0.606240注：括号内为相应统计量t值，上标*、*和*分别表示在1%、5%和10%的水平上显著，下表同。（二）异质性分析为检验数字经济对不同地理空间的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是否具有不同影响，本文将30个省级行政单位按照四大经济区域标准划分为东部地区、中部地区、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4个区域，重新对基准回归模型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从回归结果来看，数字经济对于中部地区的驱动效果最佳，显著优于其他3个地区，对东北地区的驱动效果为负效应。一方面表明了中部地区将数字经济应用于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过程中具备更完善的实践过程和更完备的前期准备；另一方面也表明47张嘉实：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内在机理与实证检验了东北地区长期以来存在乡村产业结构单一问题，在数字经济时代仍未得到有效缓解，在东北地区如何探索实践数字经济与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结合仍有很大空间。同时，西部地区与东部地区的数字经济指数均为正且在1%水平上显著，表明了数字经济对于西部地区和东部地区的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均存在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进一步证实了假说1。变量DEINVROCUINDUR个体效应时间效应截距项R2样本量东部地区模型10.214*（2.814）控制控制0.212*（7.635）0.092240模型20.102*（3.148）0.313*（11.501）-0.177*（-3.697）0.094*（4.152）0.004*（0.195）-0.339*（-8.702）控制控制0.33*（6.751）0.947240中部地区模型31.203*（5.878）控制控制0.157*（5.65）0.476240模型41.396*（7.583）0.029*（0.705）0.068*（1.774）0.021*（0.98）0.017*（0.549）0.164*（2.645）控制控制0.244*（5.531）0.94240西部地区模型30.741*（7.785）控制控制0.16*（13.362）0.413240模型40.019*（0.12）0.286*（4.575）-0.077*（-2.362）-0.024*（-0.668）-0.028*（-1.071）-0.008*（-0.283）控制控制0.16*（4.356）0.61240东北地区模型5-0.502*（-1.236）控制控制0.411（8.178）0.065240模型6-2.838*（-2.502）-0.006*（-0.143）0.234（2.786）-0.061（-1.864）-0.014（-0.205）0.469（3.247）控制控制0.378（2.981）0.861240表 4异质性回归结果（三）稳健性检验1.分样本回归优化乡村产业布局，提高乡村产业综合收益始终是党和国家对农村工作的重点关注内容，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要优化产品产业结构，着力推进农业提质增效，尤其要从统筹调整粮经饲种植结构、发展规模高效养殖业、做大做强优势特色产业以及进一步优化农业区域布局等多方面共同发力。同时，首次提出要壮大乡村新产业新业态，拓展农业产业链和价值链，聚焦现代食品产业、宜居宜业特色村镇等具有乡村本土特色的多元化产业协同发展。同年，农业部表示，乡村一、二、三产业的融合发展是提升乡村经济总量的重要途径，通过对城乡间全产业链、全价值链的打造，将农产品的生产、流通、分配、消费4个环节与电子商务相结合，实现乡村与农民的增收、增值、增效。因此，在这一背景下，为进一步考虑相关政策的提出对于数字经济促进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影响结果，以 2017年为时间节点，将实证时间区间分为20132016年和20172020年两部分。从实证结果来看，两部分数字经济指数均为正，且20172020 年的数字经济指数显著大于 20132016年的系数，证明了相关政策的出台对于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具有正向的促进作用。结果如表5所示。2.更换回归方法考虑到实证回归中可能存在的共线性问题，本文采用更换回归方法的方式来进行稳健性检验分析。回归结果显示，采用岭回归方式后的数字经济指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进一步证实了假说1。结果如表5所示。表 5稳健性回归结果变量DEINVROCUINDUR个体效应时间效应截距项R2样本量分样本回归20132016年0.039*（0.394）0.379*（7.561）-0.074*（-1.636）-0.007*（-0.193）-0.031*（-0.856）-0.149*（-3.379）控制控制0.241*（6.66）0.65624020172020年0.062*（0.985）0.349*（6.818）-0.079*（-1.593）0.037*（0.786）-0.005*（-0.145）-0.171*（-3.758）控制控制0.17*（3.623）0.609240岭回归控制层0.067*（2.198）0.362*（14.117）-0.065*（-2.538）0.023*（0.843）0.007*（0.316）-0.14*（-6.591）控制控制0.154*（6.076）0.5932403.内生性检验通过进一步考虑在选择模型变量过程中可能存在遗漏变量或互为因果而产生的内生性问题，本文选择加入工具变量并进行两阶段回归来检查内生性问题。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核心要义是以人为本，而村民生活幸福感的提482023年第9期升是判断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是否有效的重要依据。因此，选择乡村卫生室数量（RH）和文化教育支出比例（CE）两项指标分别表示乡村基础公共设施建设情况和村民日常生活的幸福情况。通常来说，乡村卫生室数量决定了乡村基础卫生医疗服务的水平，也体现了村民生活质量水平；文化教育支出比例表明了当地村民是否重视乡村儿童的文化教育问题，间接衡量了村民生活的幸福感。在此基础上，两阶段最小二乘法的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模型（1）采用乡村卫生室数量和文化教育支出比例两项工具变量，单独对数字经济指数进行回归，结果表明符合工具变量选取原则。模型（2）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控制变量，数字经济系数依然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进一步佐证了基准回归的结论，证明了数字经济对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确实有正向的驱动作用。表 6工具变量回归结果变量DEINVROCUINDURRHCE个体效应时间效应R2样本量模型（1）0.102*（2.796）控制控制0.237240模型（2）0.112*（0.048）0.374*（8.774）-0.044*（-1.279）0.009*（0.544）-0.038*（-1.519）-0.094*（-2.552）0.103*（3.674）0.009*（0.544）控制控制0.627240注：工具变量两阶段回归的Wald统计量P值均大于0.05，两阶段回归有效。（四）作用机制检验从前文分析可知，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理论机理在于数字经济对于城乡间要素流动方式的重塑和对乡村基础公共设施的数字化改造，以此形成对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正向驱动作用。因此，本文进一步使用中介效应模型对生产要素流动和基础公共设施建设两项机制展开进一步的回归分析，计量模型构建如下所示：DORIit=a0+a1DEit+controls+i+t+it（2）MEDit=b0+b1DEit+controls+i+t+it（3）DORIit=c0+c1DEit+MEDit+controls+i+t+it（4）其中，MED表示中介变量，即城乡间生产要素流通程度与乡村产业发展所需的基础公共设施建设完备程度。考虑到城乡间生产要素包含劳动力、土地、资本等主要生产要素，本文选择劳动力要素作为衡量标准，采用乡村地区第一产业从业人员数量与总体第一产业从业人员总数的比值作为指标（PM）；考虑到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要打通农产品的生产、流通、交换和消费的社会生产与再生产的整体环节，本文选择乡村地区数字化物流发展程度作为衡量标准，采用农村邮政网点平均服务人口作为指标（PB），该指标为负向指标，数值越小表示该地区的农村邮政网点数量越多，数字化物流程度越发达。从表7中回归结果来看，模型（1）在加入劳动力要素后，数字经济指数与PM指标均为正且显著；模型（2）在加入基础公共设施要素后数字经济指数系数为正且显著，PB指标系数为负且显著；模型（3）在加入两项中介变量后数字经济指数系数依然为正且显著，符合机理分析。表明了数字经济确实通过生产要素的流通和基础设施建设两方面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即证实了假说2和假说3。表 7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变量DEPBPM个体效应时间效应截距项R2样本量生产要素协同发展效应（模型1）0.018*（0.419）0.489*（10.152）控制控制0.199*（20.572）0.363240基础公共设施一体化效应（模型2）0.484*（10.893）-0.367*（-10.953）控制控制0.271*（29.488）0.393240总体结果（模型3）0.289*（4.498）-0.242*（-5.409）0.256*（4.084）控制控制0.24*（20.306）0.433240五、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进入新发展阶段以来，数字经济逐渐在促进乡村发展、助力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本文基于 20132020年的省级面板数据，通过一系列实证分析检验数字经济对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是否具有驱动效应，以及通过何种机制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主要得到如下研究结论：数字经济对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具有显著的正向驱动作用；数字经济对于不同地区的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具有显著的地区差异性，其中中部地区最佳，东北地区最差；数字经济主要通过促进生产要素流通和完善基础设施建设两方面机制驱动乡村49张嘉实：数字经济驱动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内在机理与实证检验产业多元化发展。基于以上研究结论，为进一步提高数字经济对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的驱动作用，加速乡村产业融合，缩小城乡产业差距，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一）以数字经济打通城乡要素壁垒，激发乡村产业潜能首先，通过数字经济完善乡村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体系，健全资本要素进乡体制机制，保障资本要素在乡村地区也能获得与城市相匹配的资本回报率。引导涉农企业挖掘乡村下沉市场，通过与当地政府相结合的方式，建立由政府主导、由企业提供资源、由农民实际操作的多级主体联合参与模式。以产业数字化为契机，加速数字乡村、数字农业、数字政务等数字化改造，实现乡村产业的多元化发展。依托大数据、物联网技术，培育乡村产业多元协同主体，发展基于数字经济的多类型协同产业业态，突破城乡间产业链垂直分工模式，为乡村产业数字化构建数据共享、资源共享的互惠互利产业平台。建设完善的城乡产业数据要素市场，在城乡统一大市场的发展理念下与其他传统要素市场融合发展，推动各类生产要素共同助力产业数字化改革。其次，以数字经济带动乡村产业融合发展，形成乡村一、二、三产业的数字化融合。激发乡村资本要素增长内生动力，将传统农业与现代数字产业相结合，形成数字化引领的现代数字化乡村产业体系。不断增强乡村产业内生发展动力，借助数字平台的流通优势，打破城乡资本壁垒，促进城市地区二、三产业中的人才、资本、技术下乡，实现城市消费需求通过互联网平台向农业生产领域延伸，工业生产需求通过工业互联网平台向农业深加工领域发展。通过总结国内乡村具有代表性和发展潜力的新产业模式，推广一系列以“龙头企业+产业基地+农村合作社+家庭农场+农户”为代表的农村产业创新模式，以供数字平台的推广与宣传。根据不同乡村地区发展情况、地理位置、资源禀赋等自身发展特点，积极制定可推广、可操作的数字经济赋能乡村产业融合制度安排与指导方案，实施“一乡村一预案、一村庄一产品”的数字化产业融合系统工程，分阶段、分步骤建设乡村特色农产品的数字化发展体系。一方面，对传统乡村产业进行数字化转型升级，加强乡村全产业链条发展，在农业生产各个环节引入大数据、物联网与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加快智能灌溉、精准施肥和自动温控等数字农业的发展；另一方面，积极推进乡村产业数字化创新，加强对数字农业技术、土地管理传感器技术等各项技术的研发与支持力度，增加乡村产业数字技术有效供给。将本地特色农作物的数字化发展模式进行推广宣传，逐步向乡村全产业链、全物种渗透，努力发挥数字技术在乡村产业改革过程中的赋能作用。（二）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通过乡村数字新基建形成乡村产业发展新模式，助力产业多元化发展首先，城乡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作为数字经济赋能乡村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等环节的基本前提，对乡村生产生活、产业多元化发展以及乡村治理等多方面具有深远影响。构建乡村数字化新基建要依托互联网对于城乡间数据信息的高速传播特性。对于城乡通信基站硬件设施，构建完善的信息化新基建重点在于乡村专业化微基站建设，通过城乡间产业专业化的微基站运营，增强乡村网络覆盖能力，增加乡村网络传输频率。对于城乡通信基站软件系统，以核心技术突破系统升级障碍，努力实现国产软件系统综合突破，提高乡村基站软件系统的综合服务容量。对于城乡通信传输设备，努力实现光纤通道的容量提升，提高现有城乡间光纤传输速度，增强城乡间信息通道传播的安全性和容错性，提高信息化基础设施的综合质量。其次，积极推动城乡大数据新基建模式技术创新与产业升级转型。通过大数据新基建推动乡村产业数据的集聚处理，对乡村产业链环节中的各项数据指标进行统一计算和数据分析。根据数据结果对农产品与工业品的综合供求信息、价格信息、市场走势进行双向判断，及时掌握市场需求，促进乡村产业多元化发展。最后，推动人工智能技术与乡村新基建的有效融合。通过加强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人机协同与跨区域、跨城乡的集成操控平台设置，增强人工智能自适应学习、自主感知、语音视觉识别等人工智能技术嵌入。大力推动产业数字化与数字产业化的共同发展，提高农业产业链、供应链的数字化程度。鼓励农村地区基础设施数字化、智能化升级改造，通过建设数字乡村基础设施、城乡数字化冷链物流运输、农产品生产及加工运输等各类基础设施缩小城乡产业发展先天差距。因地制宜建设乡村数字基站和数字化服务中心，根据各地实际使用情502023年第9期况与相关产业运营特点，制定出符合当地产业发展要求的数据资费套餐，提高各类企业使用数字技术与数字服务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借鉴数字经济发展领先地区的发展理念与发展经验，根据不同地区的经济状况与产业需求选择符合当地产业发展的相关数字化基础设施。构建乡村一体化智能电网、智能水资源管理，通过智能化的能源配比原则实现智能化控制乡村生产生活产生的废物处理和废物循环利用系统，有效促进绿色乡村发展，维持乡村整体生态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平衡发展，真正实现乡村产业多元化。参考文献：1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2陈一明.数字经济与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的机制创新J.农业经济问题，2021（12）:81-91.3马文武，韩文龙.数字经济赋能乡村振兴的内在逻辑与实现路径J.天津社会科学，2023（3）:91-98.4林万龙，华中昱，徐娜.产业扶贫的主要模式、实践困境与解决对策基于河南、湖南、湖北、广西四省区若干贫困县的调研总结J.经济纵横，2018（7）:102-108.5姜长云，王一杰，李俊茹.科学把握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政策寓意和政策导向J.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23（2）:1-12.6刘合光.城乡融合发展的进展、障碍与突破口J.人民论坛，2022（1）:46-49.7ZHANG S，SONG X，WAN J，et al.The features of rural labortransfer and cultural differences:Evidence from ChinasSouthwest mountainous areasJ.Sustainability，2019，11（6）:1522.8王永瑜，徐雪.中国新型城镇化、乡村振兴与经济增长的动态关系研究J.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4）:63-73.9张京京，刘同山，钟真.网络营销提升了乡村旅游经营效益吗？来自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北京市调查的证据J.中国农村经济，2022（3）:67-83.10黎新伍，徐书彬.农村产业融合：水平测度与空间分布格局J.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21，42（12）:60-74.11孔德议，陈佑成.乡村振兴战略下农村产业融合、人力资本与农民增收以浙江省为例J.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19，40（10）:155-162.12葛继红，王猛，汤颖梅.农村三产融合、城乡居民消费与收入差距效率与公平能否兼得？J.中国农村经济，2022（3）:50-66.13阿里研究院.2020年中国淘宝村研究报告EB/OL.2020-092021-06-02.http:/ Internal Mechanism and Empirical Test of Digital Economy Drivingthe Diversified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iesZHANG Jia-shi（China Center for Public Sector Economy Research，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China）Abstract:Adhering to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 and building a diversified development system for rural industries is an important guarantee for realizing the strategy of rural revitalization.The digital economy takes data elements as the core elements and exerts coordination and transformation effects to drivethe diversified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ies.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provincial administrative units from2013 to 2020，this paper uses the entropy method to measure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rural industry diversificationdevelopment index，and tests the effectiveness and realization mechanism of digital economy driving rural industrydiversification development through a series of regressions.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digital economy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driving effect on the diversified development of rural industries，mainly through promoting